87.程文琪有秘密
“你可以这么狡辩。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赫思白步步紧逼，“但是你现在身体紧绷，双脚内扣，这是一个准备起立的动作，或者说是一个逃跑的动作，你脸上在笑可是嘴唇紧绷，说明你不是真的笑只是在试着缓解自己的紧张。”
阿龙猛地站起来。
赫思白却继续不慌不忙地说下去：“你可以继续选择在胡非的事情上跟我说谎，甚至可以选择立刻夺门而出，但是我回头就可以请你去局里喝茶，因为根据你的诸多表现，我完全有理由认为你有知情不报的嫌疑。”
“哎呀！哎呀！”阿龙急的跳脚，指着吴智慧抱怨，“你认识什么人不好，你认识个条子！”
“哼，”吴智慧把头一扭愤愤不平地说道，“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你骗我呢。”
“请坐吧。”赫思白又望着阿龙指指板凳，“胡非到底向你承诺了什么，或者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愿意不收定金也帮他做事。”
“哎呦喂。”阿龙叹口气扑通一下坐在板凳上，“行吧，我就照实说呗，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他跟我说，他现在手头缺得力的助手，又听说我在这行名声不错，想跟我合作。”
“怎么合作？”
说到这个，阿龙竟然偷偷地望了吴智慧一眼。
“说。”赫思白催促道。
“就是和我平分天下，五五分账！”
果然，吴智慧听到这话又激动起来：“他和你平分！我呢！”
“哎呀，那个时候不是还没你吗？”
“怎么没我呢！”
“你不在现场嘛，人家找到的是我嘛！那我不可能人家刚跟我谈，我就说我这儿还一个人，得三分天下，我不能这样吧？”阿龙仓皇地解释。
“哼，你就是心黑，好吧，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吴智慧不高兴，往床上一躺，用背对着他们。
“你继续说。”赫思白说道。
“他说，他现在只是暂时低靡，但是他很快就能重振旗鼓，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而且他说这个秘密就在程文琪身上，只要我能帮他调查清楚，那么他转眼就能翻身。那我一想，他这么说虽然有点儿空手套白狼，但是我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赌一下，都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算他最后反悔了，那起码我也能大赚一笔吧。”说到这他又遥遥地向吴智慧呼唤，“贪财鬼，你听出来没有，我没想着抛弃你！”
“闭嘴，我没听出来。”吴智慧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他发现的是什么秘密？”
“不知道。”阿龙又特别强调了一下，“是真不知道，而且他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他要是真的有把握那还用得着让我们去搜集消息吗？所以我觉得，他大概也就只是猜到了什么，所以他想让我们去求证，反正秘密这种东西，大大小小的，是人都有，他总不会一无所获。”
阿龙见赫思白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哎，警察同志，我这算是好好配合吧？”
“嗯。”赫思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不会再请我去你们局里头喝茶了吧？”
赫思白猛然抬起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你不用那么排斥，我们审讯室还是不错的，干净整洁还有空调，伙食也不错。”
“对！”吴智慧瞬间来了精神，火上浇油地说道，“伙食特别好！你肯定喜欢！24小时包夜套餐！让他试试！”吴智慧指着阿龙，恨不得让他也尝试一下自己经历过的24小时安保服务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嗨，何必呢。”阿龙又紧张起来，坐立难安地直搓大腿，“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贪财鬼，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就足下生风地溜走了。
“呸！我呸呸呸！”吴智慧冲着阿龙的背影一通狂呸，又对赫思白说，“幸好你今天来拆穿他，不然我还被他蒙在鼓里！骗我！竟然敢骗我！我还一直觉得他很可信，现在想想说不定以前真的有偷偷私吞我那份钱！气死我了。”
“行了，别气了。”赫思白又淡淡地说道，“这种人以后少来往就好了，不必惹自己生气。”
这么一说吴智慧又犹豫起来：“唔……我也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他啦。”
赫思白惊讶：“他骗你，你还不介意？”
“也不是不介意，生气是肯定生气啦，可是也就还好。”吴智慧又说道，“而且，他平时对我还是蛮仗义的。我有一次在酒吧街被哈哥手下的小流氓堵，当时我认识他还不是太久，他竟然出手帮我哎！虽然没有打赢，但是他肯为了我挨打，还是让我很感激。而且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是其实还是很有原则的，他很讲义气。”
吴智慧对阿龙的态度又让赫思白有点儿心塞，当然他也不是那么小心眼儿，因为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觉得她的安全更加重要。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爽，与此同时他又感到，自己似乎的确是有些过于沉迷其中了，很明显吴智慧对他并没有相同的感情，这让他对自己的过度投入有些自恨不能。
他贸然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这么快？”
“两点多了。”赫思白看看时间说道。
“哦，那是好久了。”可是她都还没来得及认认真真跟他讲几句话，吴智慧有点小遗憾，这样一想她就更怪阿龙，都是他，干嘛要今天来呢？赫思白好不容易来了，结果只顾着理他都没有理自己，好讨厌。
“我回去了。”赫思白穿上外套又把小桌板上的饭盒收拾整齐，然后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下午两点钟，刚好是病人们午休的时间，窗外很安静，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刚好在他们之间划出一条清晰的明暗分界线，赫思白在明处，她在暗处，这仿佛是一种特殊的暗示，让吴智慧的心头无端地笼上一层淡淡的阴霾，窗外的鸟雀却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小声地啁啾着，宛如窃窃私语般，传递着隐秘的情愫。
“我回去了。”他又说了一遍，然后想了想又低声说道，“最近有点儿忙，可能没什么空过来。哦，治疗费你不用管，付过了。”
“啊，我开玩笑的，回头我还你。”
“不用。”说完，赫思白一低头，关门离开了病房。
88.卡其色胳膊肘
离开医院，赫思白首先给还在剧组的周美雪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再向程文琪了解一下，她到底还有没有什么没有说出来的秘密，而后又接到一个来自陈嘉的电话。www.uu234.net
“老赫，我见到胡非了，有件事儿有点儿介意。”
“什么？”
“喂，你说什么？你声音能不能大点儿，这是在哪儿呢？怎么呼啦啦的那么乱？”
“我在街上，喂！这样能听见吗！”赫思白拔高声音问道。
“能！可以了！你去哪儿浪了？”
“你有没有事儿啊！”赫思白有点儿火大，从川流不息的闹市走到了安静的小路，声音也自然而然跟着降下来，“你快说，有什么事儿。”
“那个胡非吧，别的倒是没什么，不过他在交待关于程文琪抹黑他的那件事上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说事发当天他其实非常的手足无措，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他造谣的热度词被撤销了，而且那个曝光他造谣的视频也不见了。”
“意思是说，不是他自己撤的热度。”赫思白一边接着陈嘉的话说下去，一边走到自己停车的位置，钻进车里。
“对，不是他自己做的。”
“那是谁做的？”
“说出来你肯定意外，是卫东明。”
“怎么是他？”
“对吧，我当时也是这个反应！”陈嘉又说道，“不过这事儿也不好说，卫东明虽然和程文琪合作，但那毕竟只是利益往来，不见得是真的和程文琪有多亲密，再就是他当时可能也不知道那个视频是程文琪让人发上去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帮胡非呢？他们关系好吗？”
“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胡非自己都说他和卫东明没太多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那这就很可疑了。”
“对，所以我也问了他卫东明这么做的理由。胡非说，好像是有意要和他结交一下，这才雪中送炭，似乎是做的未雨绸缪的打算。”
“那这么说，也勉强说得过去。”赫思白又想了想问道，“你已经从胡非那里出来了吗？”
“出来了，正往回赶了。”
“他有没有提到他发现程文琪什么秘密没有？”
陈嘉愣了一下：“没有，你也没跟我提啊，这事儿可不怪我！”
“行了没怪你，我也是刚知道。”赫思白说，“出来就算了，回来再说吧。”
赫思白回到办公室不久陈嘉也回来了。
不等陈嘉坐下，赫思白那边就喊道：“陈嘉，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陈嘉心里头“咯噔”一下，顿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此时的赫思白面前正在播放着，那个号称被他看过无数遍再也不可能找出任何有用线索的剧组录像。
“啊，什么东西......”陈嘉心虚地凑过去，视频播过去，陈嘉一头雾水于是又问了一遍，“什么东西？”
赫思白把视频的进度条调到45分27秒44的位置，指着镜头里一片稍纵即逝的卡其色带棕色条纹的衣角问道：“这是谁？”
真的只有一瞬间，只有一片貌似是胳膊肘位置的衣角，出现时间甚至不足两秒。
陈嘉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哥，你玩儿我呢？就一个胳膊肘你让我怎么说？”
赫思白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不是考你，我是认真问你，这是谁？我已经把这个录像看了好几遍了，除了这一刻这个镜头里出现过这么一个卡其色带棕色条纹的胳膊肘衣角，再也把没看到有人穿着这件衣服。”
“什么......意思......”
赫思白指着那个胳膊肘说道：“从这个方向是完全能够看到当时莲台的情况的，而且这里恰好是视频拍摄的死角，而且除了这一下，这个穿卡其色衣服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不可疑吗？”赫思白说完抬头看着陈嘉。
陈嘉的脸憋得红，半晌说道：“好吧，这把算你赢，我请客。”
“查，把这个人找出来，搜索网上所有去过现场的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甚至围观群众，他们的手机相册，公共平台，所有能拍到这个人的照片，我要看到这个人的正脸。”
听完赫思白这串话，陈嘉顿时长吸一口气缓缓地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突然他又寻得一线生机：“老赫，今天和胡非见面的情况，我跟你说一下吧。”
“不用，记录给我，我自己看。”赫思白已经自觉地拿起陈嘉桌子上摆着的笔记，“你就专心查就行了，就干这一个事儿，别的你都不用管。”
陈嘉又再一次瘫倒在自己的椅子上，虚弱地回答：“好的吧，那我只好舍命......唉！”
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办公室里除了陈嘉敲击键盘的声音，就只有赫思白翻阅案件记录纸张摩擦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陈嘉突然大叫起来：“找到了！我找到了！！老赫，老赫老赫老赫，我找到正脸儿了！你来看，快快快，快点儿！”
“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行不行？”
“能不大惊小怪吗？老子找了……三四五六七**……”陈嘉掰着手指头数着，“七个小时！七个小时啊！”
“七个小时怎么了？你打游戏的时候可不止七个小时。”赫思白冷冰冰地说着，然后放下手里的案卷，这才不慌不忙地走过去，“长什么样儿给我看看。”
陈嘉激动地点着鼠标，把屏幕上的照片放大再放大，终于将他口中那张辛辛苦苦寻觅了七个小时的成果定格，指着屏幕上那个穿着卡其色夹克，带着棕帽子白口罩黑超遮面的人，对赫思白说道：“就这个！”
赫思白低头看他一眼：“这是谁？”
“这我哪知道？”
“你不知道……”赫思白竟然难得的在陈嘉面前语塞，只不过不是哑口无言而是单纯的无语，“你不知道，你花了七个小时就给我看个这个，还有脸跟我说你花了七个小时，这叫正脸儿，你管这叫正脸儿？”
陈嘉竟然异常坦然，点点头说：“叫啊，那这也不叫背面儿不是？没人后脑勺儿长成这样啊。”
赫思白揉揉鼻梁叹口气，七个小时，就只找到这么一张照片，他当然知道，这不能怪陈嘉，这只能说明，他们的这条线索是走不通的。
89.题目什么的不重要
“算了。m.www.uu234.netwww.uu234.net”赫思白又拍拍陈嘉的肩膀，“这么晚了，不找了。”
“这就不找了，那……怎么办？”陈嘉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成果绝对称不上令人满意。
“明天一早我去见卫东明，看看他那边儿能不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今天就到这儿吧，”赫思白又看看时间说，“九点了，还没吃晚饭，说话算数，你请客。”
“我靠！”陈嘉瞬间崩溃，“你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让我请你吃饭吧！”
“嗯。”赫思白点点头，“你猜对了。”
次日早，赫思白接到周美雪的电话，电话里说周美雪说她已经把程文琪大大小小的事全都问尽了，就连她最近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也都问过了，可就是没有发现她还有什么秘密的。
赫思白摇摇头挂掉电话，按响了卫东明家的门铃。
门开了，开门的就是卫东明本人，在听到赫思白说明自己的警察身份的瞬间，卫东明的脸上飞速地闪过一丝惊慌，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请赫思白进了屋。
就在赫思白迈进卫东明家的瞬间，赫思白的眼睛扫过卫东明的卧室，锁定在卧室立柜边悬挂着的衣钩上。
衣钩上挂着一件恰克，卡其色，一条棕色的条纹贯穿双臂的手肘和肩膀，看上去跟视频的那件衣服没有两样。
不过这种衣服并不少见，并不能因此就证明什么。
可是值得赫思白注意的是，卫东明竟然就在这个时候恍若无意地路过卧室门口，把卧室门关上了，这个动作在赫思白看来略显刻意，但是紧接着卫东明转身笑着解释道：“没有来得及收拾，屋里有点儿乱，失礼了。”
“不，卫导客气了，是我贸然打扰在先。”赫思白说着微微颔首，顺着卫东明手指的方向坐在正对着茶几的真皮沙发上。
“赫警官突然造访是为了文琪的事吗？”卫东明竟然先开口了。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那么赫思白以为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地，坦然点点头承认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又说道：“想必卫导也从新闻上了解到了程小姐的遭遇。”
“是的，是的，”卫东明频频点头，“真是太危险了，太可怕了，如果文琪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的女一号就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胜任了。”他又摇摇头叹息道，“我最近也是有点儿倒霉，先是林惠紧接着又是文琪，我也真是够倒霉的。”
“没事就好，起码目前程小姐还是安全的。”赫思白说道。
“对，这倒是，起码文琪还是安全的。”卫东明机械地重复着赫思白的话，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次来是想向卫导了解一下，我听说之前胡非被人曝光造谣的事，是卫导帮他摆平的。”
“啊？”卫东明似乎没有想到赫思白会问自己这件事，有些紧张又有些诧异的点点头，“对，是我帮他撤了热度，又付钱给营销号买断了有关他造谣的视频。”
“那应该是很大一笔钱吧，”赫思白说着又问，“卫导为什么要这么做？据我了解，卫导似乎与胡非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亲密，而且他应该也曾经派狗仔跟踪过您，当然了，我是不太懂你们圈子里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觉得，被人跟踪总归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当然。”卫东明说道，“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会真心地去喜欢狗仔，更不会有人愿意真心地去与胡非做朋友，但是与此同时也没有人能够完全地避开他们，所以与其与他们对着干，还不如多跟他们走动走动，反而有利无害。”
“这么说，卫导肯帮他真的就只是为了疏通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可是如果您当初不肯出手帮他，说不定，他会败得更惨，那么以后你们的圈子里就不会再有胡非这个人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卫导的行为似乎有些冒险吧？”
“嗯，的确。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我是导演可我也是商人，这两个身份在我身上都有，所以，都说富贵险中求，任何的投资都是有风险的。”卫东明又说，“而且，我这么做还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呃......”卫东明面露难色，似乎在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说出来，他想了一下说道，“我想您是警察，那么您应该不会像网络上那些可恶的网民一样......”
“不管是什么事，您都可以大胆地说出来，我以我的职业保证，我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除非是案件需要，非说不可。”赫思白说道。
“好，那我就说吧。其实，胡非的那件事，那个视频是文琪拍的。”他说完望着赫思白，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然后说道，“您早就知道了？”
“是，这件事我们已经了解到了。”
他立刻送了一口气说：“那就更好了。”然后继续说下去，“当时那件事刚一爆发，我就想到这应该是文琪做的，因为我了解她，胡非经常派狗仔跟她，当然也不只是跟她，他什么人都跟，可是除了文琪，没有人会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去搞胡非，除了她程文琪。然后，我立刻就给文琪打了电话，我一问她果然承认。”
“她向您承认是她做的？”
“是的，她承认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脾气非常差，睚眦必报的。”卫东明又说下去，“她这么做固然有她的理由，可是我不能看着她这么做，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女一号。我已经经历了一次林惠的事，如果接下来连她也被绯闻搞臭了，我还能去找谁？不瞒您说，我对这次的新电影是抱有很大希望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剧本，它完全有能力得奖，大奖！它配享有所有的荣耀！”提起自己的电影，卫东明又禁不住激动起来。
赫思白为了防止他继续激动下去耽误时间，不得不把话题拉回来：“所以，您会帮助卫东明也是出于对程文琪的考虑。”
“那当然，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嘛！”
赫思白点点头，突然问道：“卫导，12月5日那天，您去程文琪所在的剧组探过她的班吗？”
“没有！”卫东明立刻否认，“我怎会去探班她呢？”
“那么您也没有去过剧组附近？”赫思白想了想又说，“比如取景，你们拍戏不都要取景吗？”
“当然没有！我去那儿做什么？”卫东明笑起来说道，“我接下来要拍的是现代戏，就算去取景也不会去那里，那边是古装取景的地方，而且我通常会选择一些更加真实有质感的场景，就是真实的街景，这段时间我去过很多地方，甚至出国去选景，就是为了能让拍摄出来的效果更加有质感。”
“好的，那我或许是看错了。”赫思白说道。
90.翻手机的小天才
正说着，赫思白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竟然是吴智慧的名字。m.www.uu234.netwww.uu234.net
赫思白犹豫了一下，可几乎就在下一秒他已经按下了接听，然后轻声对卫东明说了一声：“抱歉。”转身走到了阳台上。
吴智慧最初发现这些的时候内心无比震惊，这种震惊是类似于天上掉馅饼的惊喜，因为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去找到什么，只是随手一翻而已。
这细细追溯起来还要得益于她身为一名线人积年累月所形成的职业病，且这毛病说起来有点儿难以启齿，那就是翻手机。
很多时候她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并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动作而已，可在今天，就是因为她的这个习惯动作，被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前不久她因为内急来不及排队去了三楼，结果机缘巧合地被她撞见了同样被送到中心医院的张长庚，同样机缘巧合的她看到了张长庚摆着桌子上的被摔坏的手机，于是突然感到同病相怜的她，难得地同情心发现，决定做一次好事，那就是找人帮张长庚修好他哥哥送给他的手机。
在吴智慧认识的人里面最会修手机的当然非阿火莫属，可是阿火因为帮人倒卖偷来的二手手机被赫思白他们抓走了，那就只剩下阿龙这么一个精通电子产品的朋友。
于是她当时并未多想就把张长庚的手机交给了阿龙，让他看着去修，可阿龙这个人，相对于修手机而言他其实更加喜欢去破解电子产品的密码，于是结果就是，张长庚的手机被修好了，同时手机密码也被阿龙解开了，所以当手机落在吴智慧手里的时候，她就只是下意识的一划，屏幕就打开了。
然后她当然先去翻相册，因为在她的手机里最精彩的部分就是相册，可是她错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一个内容丰富的相册。
张长庚的相册里只有几张道具照片，以及一个视频，点开视频，吴智慧愣了一下，因为这个视频她太熟悉了，这就是最近被她翻来覆去研究了很多遍的，程文琪亲手拍摄的，陷害胡非造谣的视频！
可是这个视频为什么会在张长庚的手机里？只是因为偶然看到才下载保存下来吗？
张长庚不是一个十分八卦的人，这一点从他的相册里可见一斑，因为他整天面对着那么多的明星，不要说合照了，就连偷拍都没有一张，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特地留下这段视频呢？
于是，张长庚虽然不八卦，可吴智慧却是史上最八卦，在这种疑问的促使下，她不可能不继续去寻找真相，于是她就又点开了张长庚的通话记录，在一长串或者陌生或者熟悉的名字里，她看到了一个异常特别的名字“卫东明”。
张长庚，一个在《狐说》这种烂戏里面都只能是一个实习道具师的人，竟然会有圈中神级大佬卫东明的手机号，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吴智慧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下，又点开了张长庚的微信，于是终于看到了最让她震惊的一幕。在张长庚的微信里，排在最顶端的就是卫东明，点开看到他们的对话，时间停留在12月5日，也就是爆炸发生的那天。
卫东明：我让你放的东西放好没有？
小张长长长庚：放好了，放在程的水晶莲台里了，今天正好拍这场。
卫东明：那就好，我马上过去，在此之前看好了，别让人提前引爆了。
小张长长长庚：我知道，可是这个真的不要紧吗？
卫东明：放心吧，只是普通的烟花，充其量就是恶作剧，吓吓她而已。
小张长长长庚：我还是有点儿怕，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卫东明：没空废话，我就快到了。
吴智慧看着微信上的对话，几乎忘记了呼吸，于是在她回过神来的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赫思白的电话。
“赫思白！我有重大发现！超超超超超重大的发现！”吴智慧抱着手机大喊，“我知道是谁在莲花里面放炸药了！我找到证据了！”
“什么？你说什么？”赫思白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微信发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吴智慧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手机“叮”了一声，赫思白点开微信看到吴智慧发来的截图。
吴智慧发完图才想起来，这个图上只能看到是一个人和卫东明的对话，却看不到手机主人是谁，于是又拨通赫思白电话：“喂，我刚才太激动忘了跟你说，这是从张长庚的手机上看到的，是卫东明让张长庚把炸药放到莲花里面的！”
“行，我知道了。”赫思白又叮嘱她，“这件事不要再往外说了，你也注意安全。”
“没关系的，你放心好了，小张腿断了根本起不来，如果有人问，我就说手机还没修好。”
“嗯，那也要小心。我现在就在卫东明这里，回头再说。”赫思白温柔地说道，就在他按掉电话的瞬间，他的神态逐渐严肃起来，当他从阳台返回客厅的时候，目光里已经丝毫不见温柔，与之前的赫思白判若两人。
卫东明看着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的赫思白非常惊讶，同时也感到恐慌：“赫警官，您这是怎么了？”
“卫导，很抱歉，可能需要您跟我走一趟了。”赫思白说道。
“为什么？”
赫思白把吴智慧发在他手机上的截图拿出来，放在卫东明面前：“我想您需要详细地解释一下，您与张长庚之间的这段对话。”
卫东明的脸瞬间惨白，腿一软倒在身后的沙发上：“警察同志，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想杀人，我的确让小张放过东西，但那真的只是很小的玩意儿，不可能炸死人！”
“卫导，您可以解释，但是不是在这里。”赫思白说着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虽然礼貌谦逊却又不容拒绝，“请吧。”
卫东明深深地叹口气，又突然想起什么：“请允许我拿点儿东西，我想等一会儿或许用得上。”
赫思白跟着他一同走进卧室，这才发现他的床上竟然摆着一小摞信，每一封都是用电脑打印的血字写成，上面只有两个字“凶手！”
“这是......”
“这是我近半个月来收到的恐吓信，”他又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们不是去你那里说吗？就等我们到了以后再说吧。”
91.屁股恩怨
卫东明垂头丧气地坐在审讯室里，他抬头看看赫思白，沉默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起来，比起严刑拷问更加让他觉得难熬。www.uu234.net
“咳咳，警察同志……”他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我真的没有想杀人。”
“那你为什么要让张长庚往莲花里放置爆炸物？”
“那不是爆炸物，那就是普通的烟花，我想给她一个教训，仅此而已。”卫东明两颊通红，额头上算是汗，亮晶晶的，“而且是因为她先整我，我才会这么做。”
“她整你什么？”赫思白拿起桌子上的恐吓信问道，“就这些吗？你认为这些东西是她寄给你的？”
“一定是她！我就是从帮过胡非之后，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才收到恐吓信的。”卫东明又说道，“而且我起初帮胡非的时候她就很反对，还说胡非这种造谣中伤别人的人跟杀人凶手没两样，说我帮他就是助纣为虐，这简直莫名其妙嘛！”卫东明摊摊手表示无奈。
“可她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整你，你选中她做女一号，她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吧？”
“不不不，警察同志，这点您还是有些不了解，我对我的这部新戏是寄予厚望的，我最想要的女一号始终都是林惠，她才是最合适的的人选，至于程文琪当然也不错，但总是差了一点，而除去她们之外，我真的就再也找不到可以胜任这部戏的女一号了，可是现在林惠垮了，我与程文琪就成了相互成全，谁也不比谁高一头。而且程文琪这个人就是这种性格，她是一点委屈都不肯吃的！”
“可是她整你，只是寄了几封不痛不痒的恐吓信，而你却要拿炸弹炸她，卫导，你这也能叫恶作剧吗？”
“话不是这样说啊，我刚收到信的那天是真的很怕，走在路上都战战兢兢，那天也很巧，一辆大卡车突然冲着我冲过来，我一害怕往路边躲，一个不留神就摔进了路边卖烤红薯的碳灰里，我还因此烧伤了屁股啊！”
“屁股？”
“是啊，很痛很严重的！警察同志，男人的屁股可是很脆弱的呀！”
赫思白敲敲额头有点儿无奈，这种桥段实在是让人无法保持严肃，不过赫警官也是有专业素养的，所以他还是忍住了：“那你用炸弹的原因是什么？”
“我就是以牙还牙，以屁股还屁股，我也要让她体会一下翘着屁股去烧伤科的感觉！”卫东明说到激动处，用力地敲着桌子，迅即又软弱下来说道，“所以我才让人把炸药放到她的莲台里面嘛，我就是想炸她屁股而已！”
“卫导，那可是炸药，”赫思白严肃地说道，“你炸她屁股，你怎么能确定那个炸药就一定只是炸伤她屁股呢？现在看来您这炸药的劲儿可不止是能解决一个屁股。”
赫思白说完又用看奇葩地眼神打量着他，他还是有怀疑，卫东明的解释实在是太无稽了，一个国际知名的导演在女演员的道具里面安装炸药就为了炸别人屁股，这怎么听都是一个笑话。可不管怎么说，既然卫东明已经承认过是自己让人往莲花里放炸药，那就已经足以判定他的故意伤人罪成立。
“你是怎么找上张长庚的？”赫思白又问。
“小张，他就是经我介绍去到《狐说》剧组的，当时马正到处找人，正好我前段时间公司搬家认识了小张，有力气人又老实，我想他反正是找人搬东西，就随手把小张的联系方式发给他了。”
说完卫东明又苦恼地揪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不断地哀嚎着：“我真的只是想炸她屁股，我没想到会炸死人的！那个炸弹专家跟我保证过，炸弹的威力最多就只能炸伤人的屁股！莲台上还有那么厚的塑料泡沫，怎么可能炸死人呢！”
“炸弹专家？这个炸弹专家是做什么的？”
“对！对对对！一定是那个炸弹专家！”卫东明好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个人我认识他是通过一部戏，有人把他介绍给我做爆炸特效，说他非常专业！”
“他叫什么？”
卫东明突然被问住了，为难地说道：“不知道，一直都叫他炸弹专家，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可是他非常讨厌程文琪，是程文琪的黑粉！他最初知道我做这个是为了整程文琪的时候非常高兴，比我还要兴奋！而且这个人有点儿疯疯癫癫的，是那种天才的疯狂，说不定这事儿就是他做的，他骗我的！”
“这么说，他把炸弹交给你的时候，你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类型的炸弹？”
“我不知道，我哪儿懂啊！”
“你不懂你就敢乱用！”赫思白突然震怒，严肃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以当时你用的那个炸弹的威力，如果丢进人群里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你应该庆幸，当时只有两个人在爆炸范围之内！”
“我……也很意外啊……”卫东明惭愧地低下头，“我也没想到那家伙有这么疯啊……”他又想了想说，“我这也是被人利用，被人陷害啊！”
“简直儿戏！”赫思白又问道，“你怎么跟那个人取得联系？”
“我有他作坊的地址。”卫东明说道，“那家伙过的很简单，他有的是钱可是好像又志不在此，家里破破烂烂的。”
“他作坊在哪儿，他家又在哪儿，写下来。”赫思白把纸笔交给他。
卫东明写下一个地址说道：“这就是他作坊的地址，他家也是这里，他每晚就抱着炸弹睡。”
“什么人呢，这都是……”赫思白皱着眉头嘀咕一句，又抬头看看卫东明，转身走出审讯室。
按照卫东明给的地址，赫思白找到了那个坐落在城郊废品回收站附近的小作坊，也就是那位神秘的“炸弹专家”的住处，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
屋里的泡面还是热的，人应该是刚逃走不久。
“带人去附近找找。”赫思白对赵岩说道。
而自己则留在小作坊里，他顺手拿起放在旧写字台上的小破笔记本，突然被其中的几行字吸引，很显然这个本子是这位“炸弹专家”记录订单用的，上面的字体千变万化，一看就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很可能是客户自己写的。
92.按他说的办
其中有一行上详细的写着：卫炸屁股已付款2000元。www.uu234.net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开头的“卫”字赫思白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出自卫东明之手，不得不说，这种记录方式虽然粗暴，但是够清楚。
值得注意的是接下来的一行：卫确保死亡已付款30000元。
但是这一行上的“卫”字很明显换了另外一种笔迹，且字体看上去有些幼稚，歪歪扭扭的，随后又换了一种字体，这回应该是“炸弹专家”本人做的标注：“不是本人来，但是有电话。”
赫思白看着这行字有些迷惑，“有电话”这三个字有多种解释，很显然第二次来要求把炸药更改用量的人并不是卫东明本人，但是“有电话”要怎么解释？
如果只是因为替卫东明来的人有卫东明的电话号码，那么炸弹专家就答应帮他改这好像有些讲不通。
但如果是卫东明亲自打来了电话，那就说明卫东明之前的话是说谎，而且这里面还牵扯到另外一名知情人。
又或者这一切都没有，就是像卫东明说的，炸弹专家嫉妒讨厌程文琪，所以故意留下这个笔记本做证据栽赃卫东明。
以上三种可能都说得过去，这让赫思白感到异常麻烦。
过了一会儿，赵岩带着人回来。
“怎么样，人找到没有？”
赵岩沉默着摇摇头：“活见鬼了，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得把他揪出来，”赫思白说道，“就算不为这个案子，这个炸弹专家也不能让他跑了，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赵岩点点头应道：“好。”
中心医院的208病房，吴智慧抱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手机里循环播放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是我，就按他说的办。”这是她之后又从张长庚的电话录音里找到的，可这是什么意思呢？而且这句话又是谁的声音呢？
吴智慧深深地感到头痛。
张长庚的手机是他哥哥送的，这一点就像她的红色眼镜，阿盈送给她一副红色眼镜，然后不见了，所以这副红色眼镜就成了她唯一的纪念，那张长庚的哥哥呢？
之前没听他提过他哥哥的事，重要的是，张长庚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哥哥也没来看过他，难不成他的哥哥也失踪？还是说……死了？
可是手机和眼镜还是不太一样，张长庚的手机是新款，今年下半年才出的型号，那这么推过去，他的哥哥是近几个月才出事的吧。
“张长庚……张长庚……”吴智慧默默念叨着，突然觉得这三个字念得久了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她打开网页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荣城竹西路车祸死亡”瞬间跳出一个名字“张长林”，就在搜索出答案的最上面一条，也是最近的一条。
她果然没有记错：“9月17日，荣城竹西路南段晚10时许发生车祸，造成一名男子不慎跌入路边坡道死亡，死者身份已确定，张长林，男，37岁，工人。目前肇事司机逃逸，恳请广大知情人士前往荣城无忧大街交警支队进行举报。”
吴智慧立刻拿出张长庚的手机找到张长林的名字播过去，空号。
她又通过这个号码找到张长林在网络上注册过的平台，发现在他的空间动态里有这样一句话：“弟弟就要回来了，整整两年的漫长等待，送他一部新手机，哥俩从此好好过！”时间是今年六月，配图就是张长庚的这部手机。
吴智慧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看到这里，她又打开电脑上的视频，视频里又跳出胡非张扬的大笑，但这次她的目光不在胡非身上，而是在胡非身后，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看到有隐约可见的快速疾驰而过的车灯。
暂停，吴智慧不断地将视频放大，程文琪的手机也是新款，这款手机最大的卖点就是像素，她不断地放大再放大，果然，视频里那盏小小的车灯在被无限放大之后，可以清楚地看到车牌“荣jt708”
她又想起之前报道上说的卫东明曾在9月18日被交警带走。
卫东明虽然也是圈中大牌，但他毕竟不是明星，想要找到他私家车的车牌并不算难，当吴智慧看到车牌号的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喂！赫思白，我又有新发现了！”吴智慧正跟赫思白通着电话，门开了，她看看站在门口的赫思白，不满地挂掉电话：“你都来了干嘛还按接听呢？浪费我电话费。”
是的，赫思白又来了，他之前说过这段时间他不会来，可是他还是来了。
并不是因为他这会儿不忙，相反是因为他心里面格外地烦，案情越推越复杂，现在竟然又牵扯出一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炸弹专家，如果真的是这个奇葩炸弹专家做的，那这个案子可就真的有得熬了，因为就到目前为止，他们除了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个人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至于那个小作坊，一看就是个临时的落脚点，那位炸弹专家住在那种地方，还大胆地在那里开门做生意，只有一个理由，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这是个流窜犯，想要抓住他，难了。
他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地就拐到了中心医院，来都来了，就上去看看吧，赫思白是这样才过来的。
“你又有什么发现。”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有些无精打采似的。
吴智慧眨眨眼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有点儿累，你说。”赫思白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不见外的提起暖水瓶到了两杯水，一杯放到吴智慧手边，另一杯留给自己。
吴智慧见他这样也不再多问，直奔主题，她把电脑转向赫思白，指着画面里的车牌号给他看：“你看，这是卫东明的车。”
赫思白一个激灵弹起来：“这是从哪儿发现的？”
“视频里，就是胡非的那个视频。”吴智慧说道，“我今早刚发现的，17号晚上十点多，这个视频里刚好能拍到对面竹西路的丁字路口，你看这里，卫东明的车直接开过去了，也就是当晚十点多他有经过竹西路南段。”
“竹西路南段？”
93.车祸
“同一天晚上十点多竹西路南段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逃逸，撞死的那个人叫张长林，我已经查过了，张长林就是张长庚的亲哥哥，而且他们兄弟关系很好，你说会不会有点巧。m.www.uu234.net”吴智慧说完望着赫思白。
赫思白从吴智慧手里端过电脑看了一会儿：“18号的时候，交警是不是找过卫东明？”
“对，但是他后来对媒体说是误会。”
“如果是他撞人，交警为什么会放了他？”
“没证据吧，竹西路南段很偏僻，又没有路灯，更别说监控了，而且卫东明家住在城东，就算他走竹西路也应该在丁字路口往东拐才对，不知道怎么会走到南段。”
赫思白的目光渐渐清朗起来：“这就是为什么视频刚一发布他就忙不迭得去撤视频，他不是为了程文琪也不是为了胡非，他就是怕视频被交警看到，抓住他驾车逃逸的证据。”
赫思白又继续推论下去：“如果是这样，给他寄恐吓信的可能不是程文琪是张长庚，因为张长庚会把视频存在手机里很显然是已经发现了秘密。”
“那张长庚为什么要帮助卫东明在程文琪的莲花里放炸弹？”吴智慧问，“他不恨卫东明吗？”吴智慧说着又打开录音，“这里还有这个，我一直没搞懂是做什么用的。”
手机里再一次传来那个声音：“喂，是我，按他说的做。”
赫思白瞬间惊醒：“是他！”
“谁？”
赫思白拿货手机，放在自己耳边仔细辨别：“没错，这是卫东明的声音，可是这个录音是哪儿来的，剪辑吗？一个字一个字拼起来吗？”
“不用那么麻烦吧，”吴智慧说道，“卫东明和小张有很多通话，说不定这话就是卫东明在什么时候说的，被小张截下来做成录音，可是问题是这个有什么用呢？”
“模仿成卫东明打电话，让别人以为是卫东明让他这么做的。”
“那怎么打呢？这只是录音啊。”
是啊，这只是录音。
而且，如果张长庚当时就在小作坊里，他当着炸弹专家的面打开录音这就太明显了。
突然，吴智慧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划了一下嘟囔着：“是我的提醒闹钟，我该吃药了。”
赫思白紧皱着眉头把药瓶递给她。
“我想到了！”吴智慧突然说道，“提醒闹钟！”
她又打开自己的提醒闹钟，铃声和来电铃声一样，提醒画面猛一眼看过去也和来电画面差不多，屏幕上可以显示自己提前设置的提醒标题，比如“吃药”“上学”“喝水”当然也可以是“卫东明”，划开屏幕之后，手机会选择播放手机默认音乐或者具体事件录音，比如吴智慧就设定了自己亲口读的“吴阿鬼你该吃药了！”
“哦。”赫思白从她手里接过手机默默感叹一句，“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玩儿？那他的手机也可以吗？”
吴智慧摆弄了两下，发现张长庚自定义的提醒闹钟还在，播放的正是他手机里的那段录音。
“就是这样！”吴智慧举着手机得意地显摆。
“嗯，那这么说就行得通。”
“可是还是不对啊，这样的话他想杀的应该是卫东明啊，程文琪只是拍了视频，而且要不是程文琪的视频，他也不知道是谁撞他哥哥。”
“声东击西。”赫思白说道，“表面上看这个人是在针对程文琪，但程文琪自始至终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你回忆一下，我们最初去剧组，其实并不是因为莲花爆炸，而是因为恐吓娃娃。”
“对哎，那个恐吓娃娃的包裹是小张送给过来的。”
“所以说如果他的目的就是要杀死程文琪，他为什么还要送那个娃娃。”赫思白说，“所以我认为，与其说这个人是想伤害程文琪倒不如说他只是希望程文琪能带着警察一个又一个的线索查下去。”
“啊，我想到了。最初的时候，程文琪并不希望报警，大概是怕造成绯闻，但是当时小张非常极力的劝说她报警，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恐吓娃娃是他送的，怕被人误会，现在想想，他可能就是希望警察能插手这件事。”吴智慧挠挠头又想不通了，“那还是不对呀，如果他是希望警察插手，他报警就好了嘛，干嘛搞成现在这样，还把自己的腿搭进去。”
“他或许是不敢报警。”赫思白有些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
“他曾经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两年，今年6月份的时候才刚刚被放出来，所以他很有可能会觉得警察不会信任他，这种心态在很多像他一样刑满释放的人身上都会出现。”
“那照你那么说，他还是想要杀卫东明。那他怎么杀他呢？”
“既然已经推论到这个地步了，不如直接去跟他见一面。”赫思白说着站起身，“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在三楼吧。”
“对！我知道他在哪，我跟你一起去！”吴智慧刚从床上跳下来又怯生生地看他一眼问道，“我能不能去？”
“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吗？”
“嗯……”吴智慧转转眼珠咧嘴一笑，“那就是同意我去的意思吧。”
张长庚的身体已经在渐渐恢复了，虽然腿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但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在看到赫思白和吴智慧的一瞬间，他的目光黯淡下去。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很低沉，眼睛飘到吴智慧手里拿着的手机，又迅速的收回去。
“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休息。”赫思白说道。
“没什么，意料之中的。”看上去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们是为了爆炸的事来的吗？”
赫思白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地先提起这件事，按照他过往的经验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这通常预示在他与嫌疑人之间将要展开一场异常艰难地较量。
“是。”赫思白说着主动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是一个潜意识里宣示主导权的动作，为的是不动声色地给对手制造压力，在审讯中形成威严。
“是我做的。”
张长庚干脆利落地认罪，这反而使得赫思白意外起来了，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
“报仇。”张长庚低着头说道，“为我哥哥。杀人偿命，卫东明应该给我哥偿命。”
赫思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撞死你哥哥的司机？”
“就是那个视频。”张长庚说道，“我给他的公司搬过家，我认识他的车。”
“可是你杀了小顾。”
“……”张长庚沉默了，过了很久他说，“我错了，我愿意偿命。”
“你原本计划怎么杀他？”赫思白问。
94.好人有好报（第三案完，明天上架求首订呀！）
“炸药，我知道他在炸弹专家那里订制了炸药，他想恐吓程文琪，因为他不知道程文琪究竟知道多少，就想试探一下，可是我已经知道了，程文琪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www.uu234.netwww.uu234.net”他停顿了一下说道。“他是害死我哥的凶手。”
“所以你在程文琪房间布置那么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警察去查明你哥哥死的真相，是吗？”
他慢慢地摇摇头，垂着眼睛慢慢地说道：“不是，她是帮助我知道真相的人，我怕卫东明害她，好人应该有好报，我恐吓她，你们就会保护她。”
好人，这两个字就算被程文琪自己听到也会感到有些惊讶吧。
“那你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卫东明并不是剧组里的人，就算他那天在场，你要如何让他与炸药接触？”赫思白问。
“警察来了，他肯定要想办法把东西收走。东西是我放的，可是我只要不收他就没办法，他就必须自己去收。”张长庚继续说道，“用不上的道具肯定要送回仓库，仓库里通常没什么人，他就在现场，肯定会去。”
“然后呢？”
“然后我只要趁着他拆炸弹的时候推他一下，就行了。”
“啊？”吴智慧惊讶地看着他，“那你也死了呀！”
张长庚低着头说道：“一命偿一命，同归于尽。”
“你……这是何苦呢？”
他像是听不懂吴智慧的话，低沉地说道：“我就是没想到会发生意外，小顾竟然突然脚滑了一下，压在了莲花上。唉！”他慢慢地叹口气，“作孽啊！”
赫思白看着他，虽然他知道不敢面对警察是绝大多数蹲过监狱的人的通病，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什么不报警，像这种情况你完全可以寻求法律的保护，不是因为你坐过牢就永远都是坏人，既然出了狱，那法律就依然会保护你。”
“没有用。”张长庚低低地说道，“我不是不想相信你们警察，是我信不起，你们警察只会保护除我以外的那种人。”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我去过了，”张长庚抬起头，然后又慢慢地低下头，“我去了交警支队，可是他们说卫东明没有撞死我哥，他只是从我哥身边开过去，我哥是自己摔到坡底下，后脑勺着地摔死的，他们说他的车上没有撞到人的痕迹还是什么的……所以，他是无辜的。”他又不甘心似的说道，“他的车上明明有那么大一个坑，可他们就说他是无辜的……”
张长庚说完，就一言不发地静静地望着窗外。
吴智慧悄悄地把手机递给他，又小声地说道：“你的手机，修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心虚，匆忙地解释着，“我……我之前真的只是想要帮帮你，因为我有一个姐姐她也不见了，所以我知道这种心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
张长庚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人有好报。”
吴智慧无法判断他这句话的的含义，是祝福还是讽刺，她都无从得知。
在这之后卫东明也终于承认了一切。
9月17日，用卫东明的话说，那是他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
那天下午他接到彭元斌的电话说请他去旺角西餐厅谈点事情，可是去了才发现，包厢里没有彭元斌反而是程文琪，他当然知道程文琪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是没想到，菜没上桌，程文琪自己却上桌了，还脱了个不着片缕，请君品尝。
卫东明当然不是柳下惠，可是他也知道程文琪的做派，如果今天自己把持不住占了她的便宜，那他就是惹了一个永远都摆脱不掉的麻烦精，更何况他的《扯淡》是要拿奖的，所以卫东明出人意料的管住了自己，并且大义凛然，扬长而去。
到此为止，这都是他值得炫耀的经历，可悲剧也才刚刚开始。
在拒绝了千娇百媚的程文琪之后，卫东明的心情还是久久无法平复，原本应该沿着无忧大街一路东行地他突然想要拐弯去酒吧街小酌几杯，于是他拐了个弯决定穿竹西路过去。
走到竹西路南段的时候，路上光线极差，他忽然隐隐觉得在自己的右方好像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有个人形的东西倒下去了，可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开出去好一阵了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撞到人了吗？不可能吧，如果他撞上人，不可能没有感觉。
他就这么一路想着，因为想的太过投入，在经过弯道的时候晚打了两秒钟方向盘，就这样不幸地撞到了路边的树上，而从他感觉撞到人到他撞到树已经开出了足足有五百多米。
直到第二天他听说竹西路上有人撞死了人还肇事逃逸，他立刻就想到自己昨天的经历，果不其然警察找到了他，可是经过警察的调查取证发现，他的确没有撞到人，那个人是自己摔下去不慎摔死的。
可事实归事实，八卦媒体却从来不在意真相究竟是什么，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自己经过路人身边，路人跌倒身亡，就算人不是他撞的，他一样百口莫辩，甚至即便他能得到警察的作证，也依然会被一些无知的民众妄自揣度成他卫东明只手遮天，就好像警察局是他卫东明开的一样。
所以当程文琪发出那个视频的时候，他是真的感到害怕。
卫东明说完又擦擦脸上的汗感慨道：“我啊，我就是太善良，太谨慎了。说实话，虽然警察也说那人不是我撞的，可我还是觉得心虚，我总觉得要不是我路过那一下，人家也不一定摔下去，所以我也真是有点儿亏心。”
赫思白看着满脸虚汗的卫东明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行了吧，卫导，您善良会想到炸人家屁股这种损招？”
“嘿！这事儿我觉得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既然已经查明了是有人陷害我，那我就更问心无愧了！小伙子，你还年轻，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男人的屁股有多重要！”卫东明愤怒地说道，“就那一下，我差点儿我就……”提起那不堪的往事，卫东明下意识地加紧了腿，赫思白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这位卫导这么跟屁股过不去，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儿。
赫思白“哦”了一声，终于表现出了谅解，“那是挺严重的。”不过他又说，“那你也不该用这么危险的方法，不管你本来是什么打算，私自购买炸药也已经是违法了。”赫思白严肃地说道。
“可我不是戴罪立功了吗？我交代了那个炸弹专家，他才更严重吧？”
赫思白突然转头看着他说道：“这倒是，不过以后您还得小心点儿，人没抓住呢，您得注意安全。”说完把卫东明留在审讯室，自己先走了。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不能不管我啊！你们得负责我的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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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在题目里说过明天上架求首订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在文里面说一下。
1.关于首订，就是26日当天订阅的章节，这个是要算均订的，所以希望宝宝们都能好心地订一下。然后更新时间还不好说，因为要等后台vip通道打开，所以某草也要等通知才能更新。
2.关于上架首日加更，没啥好说的，就是万更，虽然某草只是个小扑街，但是也是一条说到做到的好汉！
3.关于正版，许多宝宝始终搞不懂哪里是所谓的正版，某草自己确定的就是起点和qq阅读等阅文旗下网站，但是某草首发网站是起点，推荐位也在起点，所以许多读者宝宝常有孤独之感，为什么没人评论没人跟你唠嗑，那是因为宝宝爬错了平台呀，不过只要是正版渠道，某草都是欢迎的。
4.关于盗版，为什么要再提一下盗版，那是因为某草也曾经是一个苦逼的学生党，也曾经因为没钱看书纠结过，所以某草理解看盗版的宝宝，还是那句话，希望至少在2月26（明天）动动小手在起点平台给某草一个订阅，对你而言只是几毛钱，但首订这种东西对某草真的很重要。
5.关于上架后更新，常规4000+，不管是两章还是一章，总之从上架之后会从每天2000+改成每天4000+。此外，加更遵循惯例，有推荐位会加更，打赏一和氏璧多加更一章。
好啦，就这些，希望未来某草都能一直不辜负读者宝宝们地写下去！祝读者宝宝们阅读愉快！
95.新的一天【求首订】！！！
又是新的一天，吴智慧端着电脑坐在床上看肥皂剧，案子破了，她有点百无聊赖，除了肥皂剧也没有什么能够打发她的无聊。www.uu234.net
电脑角落里突然弹出一个小窗，“盘点时下女星最土造型”配图恰好就是用的程文琪的照片，吴智慧立刻点进去。
“哈哈哈哈哈！”吴智慧大笑着滚到床上，新闻里的程文琪穿着红色碎花睡衣配一条浅绿色睡裤，素颜抱着盒饭光着脚坐在沙发上吃盒饭，简直土到爆炸。
难为她偷偷摸摸拍了这么多照片，终于有一张派上用场，真是大快人心！
“呸！让你阴我！让你阴我！我还有更好看的照片，都给你发出去！”吴智慧迅速打开电脑，进入一个叫做狗仔之家的聊天群，连着发出无数小图，又留下一句，“想要高清无损原图的请私敲哦~”
刚说完，电脑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滴滴”声：
“大佬，哪来的图啊？求一张程美女纯素颜有没有？”
阿鬼是个小可爱：“有，我有的是，你随便挑。”
“大佬，拜码头，床照有没有，性感一点的。”
阿鬼是个小可爱：“没有，只有丑的。”
“职业黑啊，大佬？”
阿鬼是个小可爱：“是，很黑，很职业。”
……
吴智慧正聊的风生水起，突然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咦！你怎么进屋不敲门啊！”吴智慧嫌弃地看着赫思白。
赫思白也同样嫌弃地看着她：“我要说我敲了你信吗？”
“不信。”吴智慧又重新投入到她伟大的事业中。
赫思白直接关掉她的电脑：“你在这儿私发别人照片不怕被人起诉吗？”
吴智慧眼皮一翻得意地问道：“起诉什么？我又没盈利，又不是黄图，我发的都是她的真实照片，就是没有p而已，她起诉我什么？起诉我发她照片不p图？我还没起诉她发网骗图欺骗粉丝感情呢。”
“你可真是，”赫思白把电脑从她手底下抽出来丢到一边，又说道，“损人不利己。”
“谁说我损人不利己，你说我别的我没意见，贪财、拜金、小心眼我都认，就不能说我损人不利己，我只要损人就是为了利己，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痛快，你在这一点上质疑我智商那我是不会答应的。”
“嘶，”赫思白瞬间无语，“敢情在你这儿，损人利己这四个字是褒义词？”
“嗯……”吴智慧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至少它在理吧。”
赫思白摇摇头：“你这个价值观真是没救了。”
“我都没救了你还总来，是见我最后一面吗？”
“你怎么胡说八道的！”
“开个玩笑嘛，我才不要死呢。”吴智慧嘀咕道，“我怎么还不能出院，我都已经好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还有检查结果没出来，再等等吧，应该快了。”赫思白说道。
吴智慧看着赫思白瞬间紧张起来：“赫思白，我不会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吧？你可别骗我。”
“没有。”吴智慧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很敷衍，连眼睛都不敢看自己。
“真的没有吗？那你为什么都不敢看我？”吴智慧一把抱住他的脑袋，“你看着我！说！”
护士长刚好推门而入，看到眼前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进来，不过她还是决定先把检查报告放下：“哟，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检查报告，我就搁这儿了，你们继续。”
“麻烦，等一下！”赫思白红着脸快速走到门前，“结果到底怎么样？”
吴智慧看着他们突然大喊：“你们不要背着我嘀嘀咕咕，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护士长抬眼看看吴智慧又看看赫思白突然笑了说道：“没事儿，一切正常。”又特地对赫思白说道，“之前只是怀疑会引起脑炎，并不是一定会得脑炎，而且病毒性脑炎虽然严重也不是不能治愈，不用过分紧张。”
“所以说，我是真的没事咯？”吴智慧又问了一遍。
“真没事儿，回头收拾一下出院就行了。”
吴智慧这才放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躺回病床上：“吓死宝宝了。”又指着赫思白说，“你大惊小怪地干嘛啦！”
赫思白无比冤屈：“我什么时候大惊小怪？我一直就只是说等检查结果，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那你干嘛都不敢看我！”
赫思白的眼睛又偏向一边。
“你看，你又不敢看我！”吴智慧踩着拖鞋大摇大摆走到赫思白面前，一把将他按在门上，左手撑在他的头侧，右手指着他，凶巴巴地质问道：“说，为什么不敢看我。”
这个动作如果是男生对女生做，那么两人之间还能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可是如果换成吴智慧这种身高的人对高她一头的赫思白做，那他们之间就贴的更近了。
赫思白几乎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额头。
所以他既不敢低头，也不敢动，就只敢这么笔直地贴着门板站着，一张脸从耳朵尖儿红到脖子根儿。
吴智慧看着他，突然说道：“你脸好红，你又变成赫思红了。”
这话瞬间刺激到赫思白的神经，一把将她推开，又推推眼镜，恼羞成怒地说道：“有事儿没事儿？不用收拾东西吗？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收拾一下准备给人家腾地方了。”
吴智慧看着他那副样子突然有点想笑，收起刚才的霸道，撇撇嘴“哦”一声，一脸乖巧。
吴智慧手里的东西并不多，身上只背了一个小挎包，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嘀咕道：“咦，为什么我出院只有你一个人来呢？”
“你还想夹道欢迎，衣锦还乡吗？”赫思白拎着大包小包地跟出来。
“不是，”她想既然自己住院的时候赵岩那么紧张，那没有理由她出院的时候他却不来啊，她想了想抬头问赫思白，“赵岩在干嘛？”
赫思白脸上一直未褪的红晕，转眼间烟消云散，冷冰冰地说道：“他有事儿。”
“那怎么就你那么闲，你不是队长吗？”
“行，那东西给你，自己回去吧。”
“不要不要不要！我只是随口一问！”吴智慧一把抱住赫思白的手臂泪汪汪地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赫思白又悠悠地瞪她一眼，把东西塞进后备箱，一转眼的功夫吴智慧已经爬到副驾驶上，好像生怕自己会让她自己打车回去一样，顿时又有点儿得意，勾勾嘴角说了一声：“怂。”
吴智慧也不在乎，大大方方说道：“人嘛，就是要从心而行。”
96.吴智慧的蜗居【求首订】
赫思白把车停到吴智慧楼下，又帮忙替她把大包小包拎上去，这是赫思白第一次正式踏入吴智慧的小窝。
吴智慧租的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院子，二层的小楼，说是二层，但很明显二层的房子要比一层小一圈，严格来说应该叫阁楼，再严格一点说，这是违建，因为二楼外墙的颜色明显跟一楼的不搭，一看就是房东为了赚钱专门在自己天台上补盖的。
院子的大门平时不上锁，相当于是一个直接对外的公共空间，房东住一楼，从房东的右手边上去有个楼梯直通天台，也就是吴智慧住的二层。
吴智慧轻轻转动钥匙，门开了，推门进去只觉得房间格外狭窄，而赫思白进门都要担心会撞到头。
但令他惊讶的是，就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还有一张巨大的床。
其实床只是普通的双人床只是因为在这个屋子里才显得尤其的大。
“你这些东西给你搁哪儿？”赫思白看着屋子里的布局感到一丝为难。
“放到地上就好了。”吴智慧说道。
然后她打开贴着穿衣镜的墙壁，是的，打开墙壁，露出满墙的格子，吴智慧回头看着赫思白问道：“要喝水吗？”
赫思白正对着她的格子墙发愣，上面可谓琳琅满目，饭盒、茶杯、烧水壶、漫画、首饰、小闹钟，应有尽有：“你这个空间，已经让你利用得很充分了。”赫思白由衷地赞叹着。
“没办法嘛，地方小东西又多。”吴智慧说着已经插上电热水壶。
不知道为什么赫思白看着她房顶上裸露的电线有点儿担忧：“你别烧水了，你这个不会炸了吧？”
“怎么会！我都是这么过的好不好！”吴智慧嫌弃地瞥他一眼又指着床对他说，“坐啊，不用客气，你要不要咖啡？”
咖啡？赫思白首先怀疑，吴智慧到底能给他准备什么样可怕的咖啡，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从她的小格子里取出一台咖啡壶，还很专业。
赫思白忍不住走上去，研究一下，又看看她摆在壶边的咖啡豆，打开闻了闻说道：“你这里可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那当然，我吴阿鬼可是活的很精致的。”吴智慧见他已经站起来了，索性趁机掀开床板，立刻露出床板下的柜子，然后把她的大包小包全部堆进去又“咣”一声把床板放下。
赫思白诧异地看着她：“你这儿还有多少机关？”
“没有了。”吴智慧一边说着没有了，一边转动床边的圆形把手，一张跟床差不多长的板子就这么落了下来，四角被绳子勾着是一个类似于大秋千的桌板。
“你这是，自己做的吧？”赫思白面带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简陋桌板。
“bingo！这就叫贫穷丰富了我的想象力！我呢，想要买个桌子，不是写字台那种，是两边都可以坐人，大家可以一起聊天吃饭的这种，可是我又没有地方摆，所以就想到这么一个方法。”吴智慧得意地笑了笑说，“这是最近才安上去的，你是第一个试用者，快点，试试看。”
她小心翼翼地把咖啡壶和杯子全都端过来，放在上面，桌子有些晃动，似乎不太稳。
“哎，这不行！”赫思白赶紧抓住桌板。
吴智慧则拼命抱住咖啡壶，过了好半天，桌子终于不晃了，吴智慧慢慢地松开手，颇有几分自得：“哈哈，很成功嘛！”
赫思白刚想去拿杯子，桌子又剧烈地晃动起来，他只好作罢。
吴智慧不满地咂咂嘴：“哎呀，看样子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算了，就这一次好了，我这里的确不太适合待客。”
赫思白看着她神奇的桌板终于发出了藏在他心里的疑问：“就你这环境还想待客？你是想用这个板子开party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
“你还真想在你这小屋子里开party？”赫思白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对啊，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我原本还打算买点小彩灯把四角的绳子缠起来，再买点拉花什么的。”
“那你干嘛不直接在外面儿天台上呢？你屋里还不如外面地方大。”
“那也太冷了吧。”吴智慧认真地思索着。
“那你屋里就这点儿地方怎么开？床上蹦迪吗？”
“有道理哎，我还可以下点音乐……”她又犹豫了一下，“可是那也太蠢了吧，自己一个人还要蹦迪，搞不好还会被房东骂。”
“一个人……那你开什么party？鬼趴吗？”
“哎呀！”吴智慧嫌弃地要打人，“干嘛鬼啊鬼的呢？”
“你不就是鬼吗？”赫思白有点儿哭笑不得，他真的有点搞不懂吴智慧了，她既然怕鬼又干嘛要叫自己鬼呢？
“我不一样嘛，我是可爱鬼。”吴智慧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她有点不满地重新把咖啡壶和杯子一一搬回到格子里，又把打好的咖啡递给赫思白，这才气哼哼地把她的桌板重新卷回到房顶上去。
“你还是把这个板子拆下来吧。”赫思白中肯地提醒她，“万一以后绳子老化了，这个板子可能会掉下来。”
“可是我安上去用了很久。”吴智慧仰望屋顶面露不舍。
赫思白对着天花板思考片刻，把咖啡杯放在一边，对吴智慧说道：“你把它放下来。”
吴智慧看看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办法帮自己，不过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有剪刀吗？”赫思白问。
“有。”吴智慧立刻从写字台的抽屉里翻出剪刀，交到他手里。
没等回过神来就听到“咣”一声，板子落在地上，赫思白又淡定地把剪刀递给她：“收起来吧。”然后默默地拎着板子扔到门外。
“哎？你干嘛呀？”吴智慧满脸茫然。
“给你拆下来啊，”赫思白又敲敲板子，“这不就拆下来了吗，多快。”
吴智慧瞬间炸毛：“赫思白！我不是要把它拆下来！”
“为什么不，多危险。”
“危险那你帮我想办法解决一下啊！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这不给你拆了吗？”
吴智慧暴躁到抓头：“啊啊啊！赫思白！”
赫思白依旧态度淡然，“贫穷丰富了她的想象”，他暗暗地觉得这句话很有趣，透着一种苦涩又通达的幽默，还有些小小的哲学的顿悟，他安静地看着她跳脚，脸上流露出一丝隐秘的温柔。
97.新年抽奖【求首订】
12月31日，新年转瞬即至，也许是犯罪分子也要过年，赫思白竟然难得地度过一端安静又祥和的时光，除了偶尔有几个急着办年货的小偷，也都算不上什么大事，无需他们熬夜加班。m.www.uu234.net
下午开始，荣城的上空就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城市，赫思白靠着窗台发呆，想起上一次下雪的时候，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那个时候周美雪说吴智慧高烧昏迷，当时的他看着飞舞的雪花，只觉得心烦，完全没有像现在这样，银装素裹的审美体验。
说到审美体验四个字，他又有些迷离，按说吴智慧这种类型的人并不在他的审美范围之内，可是她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闯进来了，有时候会让他有点儿着恼，又时常让他感觉措手不及，可这都由不得他拒绝，仿佛是一种宿命的遭遇。
“看什么呢，小赫赫。”陈嘉游手好闲地走过来拍拍赫思白的肩膀。
“别叫我小赫。”
陈嘉顿时无语：“叫你老赫不行，叫你小赫也不行，那我叫你什么，中赫？”
赫思白拿起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丢到一边，又说道：“到点了，我下班儿了。”
“这才五点。”
“本来就该五点下班儿。”赫思白说道。
“哎，你别急着走啊！宁局说晚上一起聚餐，他请客，铁公鸡拔毛这多难得！”陈嘉说道。
赫思白却不为所动，照样穿上外套说道：“我有事儿，不去了，你们玩儿吧。”
“别啊，那局长问起来我怎么说？”
赫思白转转眼珠说：“就说我相亲去了。”
“我呸！”陈嘉喷了好大一口口水，“你相亲！鬼都不信！”陈嘉说完又愣了一下，有点儿纳闷，“不会是真相亲去了吧？”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赫思白会主动去相亲吗？就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这事儿也绝不可能发生。
雪落在赫思白的肩头，他快速钻进车里，拨通了吴智慧的电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吴智慧打电话，竟然有点儿紧张。
他甚至有点儿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冒失的，如果电话响到第三声她还没有接，那他就立刻挂断。
可事实上电话才响了一声就立刻被接起来了，手机里传来吴智慧的声音：“赫思白，你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
“啊？”他没想到会被吴智慧一句话就问到要害，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哦，我是想问你，上次在医院收拾东西的时候你有没有见到一块儿手表？”
“手表？我没有留意哎。”你等一下我找找看。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赫思白拿着手机多少有些惭愧，本以为她找几下意思意思就得了，谁知道她真的翻了很久，然后在气喘吁吁地重新接起电话：“喂，我没找到，没有手表啊。”
“找不到算了，大概是丢在别处了。”赫思白心不在焉地说，他有点儿发愁，赫思白长到那么大，惊天动地的事经历过不少，可约女孩子还是头一次，他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好像说什么都不对，怎么说都显得自己居心不良。
正发愁的时候吴智慧问道：“明晚跨年，你要回家去跟家人一起过吧？”
“不用，只是元旦又不是春节，而且我爸妈就在本地，随时可以回去，不在这一晚。”
“真的吗？”吴智慧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诡异的兴奋，然后又真诚地说道，“那蛮遗憾的，因为我听说今天在摩天公园的超市有活动呢，只要是跟家人一起去就可以参加抽奖。我是很想去啦，只可惜没人跟我一起去，要不然说不定可以抽到一辆小电驴。”
“嗯？”赫思白有点儿跟不上吴智慧的节奏。
突然又听她说：“对了！要不然你跟我去啊！反正他们又看不出来什么，大不了就说我们是姐弟啊！”
怎么是姐弟呢？赫思白有点儿不满，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吴智慧已经提出来了，也省得他费脑筋遣词造句找借口，姐弟就姐弟吧，赫思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姐弟……吴智慧挂了电话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经脑的话，她明明是想撩人家的，可是现在却主动跟人家当姐弟，这叫什么鬼操作嘛？
华灯初上，摩天公园里已经挤满了人，不远处的摩天轮高耸入云，在夜空中慢慢地旋转着，如同一只巨大的时钟，镌刻着天地间永恒的宿命，毫无疑问，这是整个荣城最适合跨年的地方。虽然是冬天，公园里的树叶都已经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但树上却缠满了彩灯，到处都是流光溢彩，一片的灯火辉煌。
本以为这种超市抽奖活动只有老年人才会有兴趣，没想到竟然意外的有许多年轻人参加，虽然绝大多数还是被自己的老爸老妈硬拖过来的，但这至少不会让吴智慧他们感觉自己过于突兀。
“两位要抽奖吗？”工作人员面带笑容地问道。
“要！”吴智慧干脆地回答。
“那先填一下卡片吧。”工作双手递上卡片，竟然是心形。
当然，所谓的心形卡片在这里只是一种广义的爱的象征，比如父女、母女、姐妹、兄弟亦或是父妻，都可以适用于同样的心形卡片，但放在吴智慧和赫思白的身上就显得有些不恰当，还有些小小的尴尬似的。
吴智慧拿着卡片偷偷打量赫思白一眼，生怕在他脸上看到拒绝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拒绝，可是这样吴智慧也不觉得高兴，还有点小失落似的，因为这可能意味着对于他而言就仅仅只是在帮她抽个奖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义。
填好卡片工作人员又指着对面的转盘说道：“请两位拿着卡片去对面抽奖。”
吴智慧看到对面的转盘前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赶紧冲过去，没想到却被赫思白一把拉住说道：“不着急。”
“怎么不急呢？都好长的队了！”吴智慧说道。
“你不是想要电动车吗？”
“对啊。”
“再等等。”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排在了队伍后面，赫思白这才把她推过去。
“为什么要等呢？”吴智慧回头看看他，一头雾水。
可是他也不肯说，又不肯解释，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哑巴。
突然一个声音闯入他们的对话：“这么巧，两位也在。”
98.算有遗策【求首订】
吴智慧吓得全身一激灵，生怕被熟悉的人看到自己和赫思白一起参加这种家庭抽奖活动没有办法解释，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汪滢，这才松了一口气。www.uu234.net
“汪医生，这么巧。”赫思白已经主动地伸出右手，和汪滢客气地寒暄了。
“汪医生您也来抽奖吗？”吴智慧问道。
“已经抽完了，陪我表弟来的，他想要一架遥控飞机。”汪滢一边说着一边向人群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招招手。
“那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嗯，没什么别的事了，他也没兴趣陪我闲逛，那么有机会再见吧。”汪滢又笑着对他们挥挥手，表示告辞。
“唉！真好。”吴智慧默默地叹口气。
“什么东西真好？”
“她啊。”吴智慧一脸羡慕地说道，“人美心善事业有成，又很有女人味，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真让人羡慕。”
“用不着羡慕，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完美的人。”赫思白淡淡地说道，“只能说你还不了解她，或者她比较善于伪装。”
吴智慧不禁蹙眉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有点过分，反正在你眼里就是每个人都不够完美，只有你最棒就对了。”
“我从来没说过这话。”
“你是没说过，可你就是这么想的。”吴智慧说完又看看前面一个个乘兴而来又败兴而归的人感慨道起来，“看起来中奖率并不是特别高嘛。”
吴智慧突然岔开话题，赫思白也没法再解释什么，只好轻飘飘地说道：“这原本就是个概率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轮到吴智慧了，她突然紧张起来，不安地看了赫思白一眼。
“转吧，能中就赚了，不中也不赔。”
这话倒是不错，吴智慧搓搓手，又从小包里取出她的红色的幸运眼镜端端正正地戴好，深呼吸而后足力气大吼一声：“中！”
其实前来抽奖的人虽然多，但真的寄希望于中奖的却并没有几个，像吴智慧这样带着满满的诚意来抽奖的就更寥寥无几了，大家看着她这幅严肃庄严的样子都忍不住暗暗发笑，赫思白也不例外，他怀疑吴智慧恰好是长在了自己的笑点上，要不然为什么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很好笑。甚至就只是看到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有时候哪怕是突然想起来，也会忍不住想要偷笑。
随着转盘越转越慢越转越慢，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吴智慧一同紧张起来，终于，慢慢的，慢慢的，指针在渐渐地向着电动车的方向靠近，快了，就差一点点！
到了！
“到啦到啦！停！停！停！”吴智慧激动地喊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转盘就是执着地不肯停下来，以一种令人崩溃的龟速持续地旋转着，最后竟然停在了隔壁的情侣款睡衣上。
“不！”吴智慧发出一声哀嚎，“为什么！就差一点点！呜呜呜呜……”
工作人员一边将情侣睡衣交到吴智慧手里一边说道：“小姐，其实您不用太失望，您手气已经很好了，我们这款睡衣的面料非常好，这两件睡衣合起来价值也有一千元，而且电动车适合您一个人骑，睡衣还可以跟先生一起用，这样才更加美满呐。”
“啊？”吴智慧还沉浸在错失小电驴的悲痛里无法自拔，听到工作人员的话突然愣了一下，“不是啦……”
“行了，不空手就是赚了，走吧。”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赫思白拉起她就走。
“不是啊，那个小电驴……我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吴智慧一步三回头，满脸地恋恋不舍。
“早说了，这就是个概率问题。”赫思白也有点迷茫，他观察那个转盘很久了，按照他计算的结果应该会中才对。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欢呼，是个捧着奶茶的男人：“电动车！老子就想要个电动车！耶耶耶！”
旁边的大概是他太太，得意地说道：“我就说嘛，刚才让你给我买奶茶你还不愿意，早一点你还不一定能中呢！”
吴智慧远远看到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去。
“这俩人一开始是不是在我们前面的？”赫思白问道。
“我不知道……”吴智慧已经丧到不能再丧，她又看看手里的睡衣：“这个给你好了。”
“给我干什么？”
“我又用不到。”吴智慧叹口气，“我一条单身狗，要什么情侣睡衣啊。”
“那你留下女式的吧。”赫思白就这么随口就说出来了。
“啊？那……”
他又舔舔嘴唇说道：“反正就是睡衣而已，好穿就行。”
“唔，也对，那我就留下这件好了。”
“嗯。”赫思白轻轻应了一声。
两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周围瞬间宽敞许多，也安静了许多，不远处传来飘渺的歌声，儿童的欢笑声，欢快又迷离，在淡淡的充满爆米花味的香甜空气里，中和出一份恰到好处的梦幻与祥和。
吴智慧把睡衣和眼镜一起塞到包里，又深深地叹口气：“唉！我的幸运眼镜最近都不太灵了。”
“什么幸运眼镜？”赫思白看到她手里的红色眼镜又指了指问道，“就是这个吗？话说回来，你不是不近视吗？”
“这不是近视眼镜，是幸运眼镜。”吴智慧又补充一句，“没有度数的。”
赫思白从她手里拿过眼镜往自己脸上比划了两下：“不会也装了什么零件儿吧？”
“没有，怎么会啦！”吴智慧从他手里把眼镜拿回来又小心翼翼地收好，取笑道，“你以为是名侦探柯南吗？”
“这么说你戴着它就真的只是为了图个吉利？”
“对啊。”吴智慧点点头，又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小看它，它真的很灵验的！”
“怎么灵验？”赫思白有点儿不相信，他可是相信科学的。
“它救过我的命。”吴智慧说着看看赫思白，见他果然不信又说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姐姐？”
“大概吧。”
“我有一个姐姐，我们是双胞胎，但是她只早我出生两分钟，所以叫她一声姐姐算是客气，我以前都叫她阿盈。”
“阿盈？”
“她叫吴智盈，我叫吴智慧，所以她是阿盈，我是阿慧嘛。”
赫思白摸摸下巴说道：“吴智盈这名字听着还是挺正常的，吴智慧就……”
“干嘛啦！我爸妈是希望我们姐妹俩都能很聪明，盈就是满，慧就是聪慧嘛！我们又恰好都是智字辈，所以才会这样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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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儿，这挺好的，多有特点。www.uu234.net”
“哼！”吴智慧瞪他一眼接着说下去，“不过话说回来呢，我姐姐的确是比我聪明一点，其实也不是多聪明，她就是肯用功而已，所以每次考试她都是第一名，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近视，我就不近视，而且她很小就开始戴眼镜，这个幸运眼镜呢，本来也是她戴的。”
“那现在怎么落到你的手里？”
“我偷的。”吴智慧得意洋洋地说道，不过她很快又说，“其实不怪我，是她先笑话我成绩差，我才偷她眼镜的，只是为了报复。”
“然后你一报复就报复到现在，这么大了不还给人家。”
“我想啊，可是后来她失踪了，我能怎么办。”
“失踪？”赫思白瞬间紧张起来。
吴智慧摆摆手说道：“哎呀，不要那么紧张啦，现在已经找到了，她现在人在m国，等我攒够钱就去找她啦。”
“嗯。”赫思白又想了想说道，“那你还没有说这个眼镜怎么救了你一命。”
“哦，那是……”吴智慧的脸色突然有些暗淡，不过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徐徐地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家进了贼，我爸妈都被贼砍死了，那个贼杀人不算还放火，我家就没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十二岁吧，也可能十三，反正我当时在念初中。”吴智慧继续说道，“而且当时我就在家，可是那个贼没有发现我，我就这样活下来了。”
“竟然有这种事，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我也没跟别人讲过，又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有什么可分享的。”
“那这跟眼镜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我刚好跟阿盈吵过架，就是我说的，她骂我成绩差，我就很生气，偷了她的眼镜，等到快第三节英语课的时候，我就想翘课。我想反正我跟她长得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眼镜，偏偏眼镜又在我手里，不用白不用嘛，我就戴上眼镜去找班主任请假，说我生理痛，班主任把我当成阿盈，二话不说就给我签了假条。可是刚回家我就发现家里面有人，我怕被我爸妈逮到就干脆绕道爬后晾台，没想到刚翻进屋子里就昏过去了。那我为什么会昏过去呢？因为阿盈的眼镜我带着眼花，所以我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把自己摔晕了，可是就因为我昏过去，所以坏人就没有发现我，又因为我昏倒在后面，大火没有烧过来，所以你说，它是不是幸运眼镜？”
“嗯……”赫思白面露迟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带着它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倒霉的事情，应该叫它倒霉眼镜才对。”
“嗯。”赫思白慢慢地点点头。
“唉！”吴智慧突然叹口气。
“其实你也这么想过吧？”
“想过肯定是想过，可是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去想也不是它的错。这一切的悲剧都是那个坏人造成的，我偷眼镜是我不对，我翘课也是我不对，那么按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我们家就不止是死两个人，而是三个，所以最后，还是眼镜救了我没错。”她又默默地说道，“再说了，人生都已经这么艰难了，何必再去把事情往更加糟糕的方向去想呢？倒不如就这样，起码心里会有点安慰吧。”吴智慧突然指着前面喊了一声，“咦，有棉花糖！”
“要吃吗？”
“不要吧。”她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卖棉花糖的方向，“就是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了，以前都不是这种花花的，就是白色一团。”
“想吃就买啊。”赫思白看看她。
吴智慧一把拉住赫思白说道：“不要去了，都是小孩子，怪不好意思的。”
“怎么说都是小孩子呢？那不是也有情侣吗？”赫思白愣了一下又改口说道，“也有跟我们差不多大的人。”
“嗯，那就买一个吧。不对，两个，你也要吃。”
“我不吃，小孩儿才吃呢。”赫思白瞬间反悔。
“不行！”吴智慧皱起眉头，“你刚刚还说有大人在吃，而且你要陪我才行啊，棉花糖就要大家一起吃感觉才开心嘛！”吴智慧一边说着拉起赫思白的袖子走到卖棉花糖的摊子前面喊道，“老板，我要两支，粉红色的！”
“好嘞，稍等！两支粉红色！”老板一边热情地吆喝着，一边麻利的做着棉花糖。
晶莹的糖丝一丝丝一缕缕地交汇纠缠，越缠越浓，越缠越香，最终汇聚成大团大团的甜蜜，难怪除了嗜糖的小孩子，更会引得许多情侣前来光顾，因为毫无疑问，这是最配得上蜜恋的滋味。
“滴滴滴，滴滴滴……”赫思白的手机突然响了。
与此同时，吴智慧的手机也大声地嚎叫起来：“美少女！你的电话！美少女！接电话呀！”是吴智慧自己的声音，她尴尬地看了赫思白一眼，又看到手机屏幕上“阿龙”两个字，别提多来气，好好的气氛，就因为他的破电话！
“喂！什么事啊！”吴智慧接通电话，口气十分暴躁。
“阿鬼！出事儿了！”电话里就能听到阿龙语气中的惊慌。
“出什么事了？”吴智慧不禁皱起眉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你快来，快来快来，快来救我！我就在暗夜精灵的后面！”
吴智慧一头雾水地挂掉了电话，又走向赫思白的方向，依稀听到他低声又不耐烦地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好好好，我爱你，我爱你，我明天就去找你行不行？……赵晓燕，你再这样，明天我也不回去……行，就这样，不说了，新年快乐。”
吴智慧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她听得出来，赫思白的语气虽然听上去很嫌弃对方，可是在说“新年快乐”的时候是温柔的，温柔到让她讶异，因为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赫思白。
所以赵晓燕是谁呢？就是上次那个收下赫思白卸妆乳的女孩子吧。
那她现在又在干什么？棒打鸳鸯，做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吗？
她走上去说道：“喂，赫思白，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是你也应该……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她本来想说洁身自好的，可是又觉得这四个字过于露骨，“你回去吧。”
“啊？”赫思白有点懵。
吴智慧心里乱糟糟的又说：“我还要去找阿龙，那家伙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让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我……我走了。”
“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吴智慧就这样果断的，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100.收尸
吴智慧按照阿龙说的地点来到暗夜精灵的后巷，可是巷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吴智慧小心打开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她最讨厌这种阴仄狭窄又黑漆漆的地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阿龙这家伙不知道搞什么鬼，竟然把她约在这里。
“啪哒”一声，吴智慧不留神，踩到地上的脏水里，嫌弃地咧咧嘴，她压低声音叫了一声：“阿龙，你在哪里啊？”
没有人回答。
她只好又往更深处走去。
突然，脚下好像踢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低头一看顿时下了一跳，尖叫着不断后退，随即她又缓了一口气，伸手摸摸那个人的鼻息，的确是已经死了。
吴智慧大着胆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尸体，虽然尸体的脸上沾了许多血，但吴智慧还是敏锐地发现死掉的这个人有点面熟，好像是康少。
康少不是这个人的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就跟阿龙和阿鬼一样，他也是线人，而且是跟阿龙一样，属于线人中的销售者，最近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大有将阿龙取而代之的势头，而且他为人又十分张扬，阿龙看不惯他很久。
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阿龙就把他……
吴智慧看着康少的血淋淋的尸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阿龙把她约到这里，那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呢？她想，就算阿龙这人再混蛋，也总不至于让她一个人三更半夜地来给康少收尸吧。
吴智慧又试着拨通阿龙的电话，可是阿龙却没有接听，再拨，还是不接，吴智慧不死心，又打了一遍，竟然关机了。
“这个家伙，呸！”吴智慧气得要爆炸，她怎么也没想到，阿龙竟然真的就这样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自己逃跑了。
可是，万一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呢？
吴智慧看着康少的尸体，多少有点不死心，她是了解阿龙的，这家伙之所以会做销售者，一个是因为懒，再就是因为他胆子小，他一个胆小鬼，怎么可能敢杀人呢？
或许康少根本就不是他杀的，他不接电话也只是因为有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吴智慧果断地从地上爬起来，往不远处阿龙驻唱的不一酒吧走去，但她并没有走进去，而是走到酒吧后门，从后门的墙上扣下来一块砖，里面竟然真的有一截烟把，上面还沾了血。
这是他们用来紧急沟通的暗号，留下烟把就是最近不联系的意思，可是这个烟把上还沾了血，那这意思就不言自明了。
吴智慧抱着手机，手足无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吗？警察来了，那阿龙就算是躲到天边去，也迟早会被抓出来。
不报警，她又能怎么办呢？幸好她没有让赫思白送她过来，要不然现在已经完了。
可是尸体放在那里没人管，也不是办法，那就只好这样了，她咬咬牙，又向着暗夜精灵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暗夜精灵的马路对面。
“美少女，你接电话啊！美少女，你接电话啊！”吴智慧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了她一大跳，再看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她就更害怕了，竟然是赫思白。
这种时候，他给自己打电话来干什么嘛！
吴智慧抱着手机急的满地打转，犹豫了好久才把电话接起来：“喂，你有什么事吗？”吴智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希望赫思白不要听出自己正抖得厉害。
话筒里传来赫思白的声音：“没事儿，就想问问你到家了没有。”
“啊？到……到了，我刚到家。”
“是吗？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哦……”是啊，她在酒吧街上，今天又是大年夜，当然很喧闹，吴智慧赶忙说道，“我在看电视嘛。”
“你家什么地方有电视？”
吴智慧差点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改口说道：“是电脑啦，在电脑上看电视剧啊，那也叫看电视嘛！你有没有事，没事我挂了！”说着也不等赫思白再说什么，就武断地挂掉了电话。
“嗷！吴智慧，你在干嘛啦！”吴智慧突然蹲在路边，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怎么办呢？她远远望着路对面黑黢黢的甬道，康少的尸体现在就藏在那里面，她要怎么凭一己之力，把尸体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运送出去呢？
她又想了想，现在肯定是不行，之前也要凌晨两点钟以后，等路上的人少了再说，可是如果在这之前有人提前发现了尸体又该怎么办呢？
酒吧街这种地方，醉鬼到处都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人发现了。
不行，还是要先把尸体藏起来。
她咬咬牙，毅然决然地走向路对面暗夜精灵的甬道。
再一次走到康少面前，她脱下外套蒙在他脸上，又双手合十默念：“康少，对不起啊。冤有头债有主，我吴阿鬼只是好心帮你收尸而已，你变成鬼也千万不要找上我啊！也……也不要找阿龙，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当然啦，死者为大，现在你死了，你最大，所以我就是跟你商量一下，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早登极乐，早日成佛。”说完又把旁边的破纸箱拉过来盖在康少身上，“康少，委屈你一下，晚一点我再来给你另寻一块风水宝地，你放心，虽然你这人活着的时候是有一点招人烦，但是我吴阿鬼肯定不会苛待你的，咱们回头见，不，我来找你就好，你就别来找我了。”
“咳咳。”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谁，谁啊！”吴智慧望着黑黢黢的甬道深处，声音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嘎达、嘎达……”是脚步声，黑暗中，一个人影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吴智慧吓得几乎忘记了呼吸，更忘记了逃跑，她就这么大睁着双眼，紧紧盯着那个不断向她靠近的黑影。
在距离她只有一步距离的位置，黑影停下了脚步：“你不是回家了吗？”
声音淡淡的，有些耳熟，吴智慧的心从半空中陡然落地。
诚然，她知道自己的藏尸计划已经全然泡汤了，可是这种时候，她根本来不及生气，也来不及追究赫思白刚才竟然故意欺骗她的事情，她只是由衷地感到解脱，直直地扑了上去，一头扎进赫思白的怀里：“怎么是你啊！吓死我！吓死我了！”
101.包庇
赫思白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说道：“你既然害怕还要做这种事。www.uu234.netwww.uu234.net”语气里固然有埋怨和不满，可是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担忧。
赫思白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这才伸手揭开盖住尸体的破纸箱，又掀开刚被吴智慧盖在尸体脸上的衣服，露出康少带血的脸。
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初步判断至少在两个小时以上。
赫思白回头看看吴智慧问道：“你认识？”
“嗯。”吴智慧闷声点点头，她还在不住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赫思白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她就愣头愣脑地接过来然后牢牢地抱在怀里。
赫思白忍不住皱皱眉头说道：“让你穿上，谁让你抱着了？”
“哦。”吴智慧这才把外套穿上，好大一个羽绒服，裹得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大棉球。
“阿龙呢，不是他让你来的吗？他去哪儿了？”赫思白说着站起来拨通手机，“喂，我是赫思白，酒吧街暗夜精灵后面的巷子里发现一具男尸，抓紧派人过来。”挂掉手机，他转头望向她，又问了一遍，“他人呢？”
“不知道，走了吧。”
“走了？去哪儿？”
吴智慧缩在赫思白的大羽绒服里摇摇头。
赫思白突然有点恼火，伸手按住她的头顶，态度强硬地注视着她：“吴智慧，你看着我眼睛告诉我，阿龙在哪儿？”
吴智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地把眼睛转向旁边说道：“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吴智慧！”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吴智慧的态度也强硬起来，但是很快她又缩在大羽绒服里，像一只抑郁的鹌鹑。
过了一会儿，警车把巷子堵的严严实实，无数警察在暗夜精灵进进出出，老板何兴有些诧异，尤其是在听说自己的酒吧后面发现死人，死的竟然又是康少之后，他就更加讶异了。
“为什么这么惊讶？”周美雪问何兴。
周美雪，何兴是认识的，所以也并不觉得紧张，一五一十地说道：“因为我之前看见阿龙和康少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厕所。”
“去了厕所，然后呢？什么时候出来的？”
“没有出来。”何兴又说道，“厕所就在后面，通着后门，经常有人上个厕所就从后门走了，而且他们两个又是常客。”
“那大概是什么时间？”
“八点半左右。”何兴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阿龙杀了康少？”
“我怎么可能就做出这种推断呢，我又不是警察。”何兴又说，“不过在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们，但我必须要说，如果说阿龙跟人打架我信，杀人，我真的不信，他胆子那么小，他不敢吧。”
“那就是过失杀人。”周美雪喃喃地说道。
吴智慧裹着赫思白的羽绒服，满脸丧气地坐在警车里玩着打地鼠，何兴和周美雪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何兴说的不错，阿龙根本就不可能敢杀人，至于过失，她不敢保证，可是阿龙这么怂，就算那个时候她被小流氓堵，他也只是陪自己挨打而已，他真的有本事过失杀人吗？
可是既然搭上了“过失”两个字，那么这本身就带着许多不确定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阿龙了。
“哈哈哈哈哈！”手机上的地鼠发出嚣张的笑声，今天发挥失误，竟然连50%的成功率都没有到。
她放下手机，望着来往的人群，只觉得脑袋涨涨的，就像是装满了浆糊，她又不自觉地望向站在酒吧门口的赫思白，他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突然回头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望过来，目光很冷很淡，那感觉就像是陌生人。
吴智慧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尖，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和赫思白之间的距离，是即便是面对面站着也永远无法缩短的明与暗的距离。
他是活在阳光底下的人，他的家人、同事、朋友，全都是在阳光下生活的人。
而她只配活在黑暗的角落里，昼伏夜出，就像一只可怜的地鼠，即便想要到阳光底下晒晒霉，也要冒着被人打的危险，这就是打地鼠这个可悲的游戏的灵感来源。
赵岩机械地向赫思白汇报目前所知的调查情况：“死者康富佳，是酒吧街的线人，外号康少，目测是头部遭受重创导致死亡，头发里有酒瓶碎屑和地上残留的酒瓶吻合，怀疑凶器就是那只啤酒瓶。”赵岩说着把装着碎酒瓶的证物袋交到赫思白手里。
赫思白借过酒瓶随意地看了两眼，就转头向吴智慧的方向望过去。
赵岩没有发现赫思白的心不在焉继续说道：“康富佳和嫌疑人郑少龙也就是阿龙目前是酒吧街混的比较不错的线头，两个人都是线人圈子里的销售者，听说最近因为很多事都有矛盾，而且这个康富佳性格非常张扬，三番五次地到郑少龙面前挑衅，两个人一言不合动手也不是一两次，不过几乎都是郑少龙挨打，这次应该是巧合，这才被郑少龙占了上风，当然更有可能是偷袭。”
“偷袭？”赫思白终于有了点儿反应。
赵岩正色地说道：“这是从我打架的经验判断得来的，从康富佳担下去的角度还有他头部被击中的位置，我觉得更像是偷袭，而且从战斗力的角度分析，偷袭也更加合理。”
“嗯。”赫思白点了点头。
赵岩说完望着赫思白，神秘地朝着吴智慧的方向努努嘴又问：“哎，她怎么在这儿？”
赫思白听到这话就觉得头疼，摇摇头没做声。
赵岩转转眼珠又说：“该不会是……这两个人争风吃醋导致的……”
“啧，你想什么呢？”赫思白截住他的话头，“案发的时候她没在，她是来帮着郑少龙给康富佳收尸的。”
“她帮郑少龙，那郑少龙本人呢？”
“跑了。”赫思白冷着脸回答。
“卧槽，这他妈也叫男人！”
是啊，这他妈也叫男人，赫思白从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可是偏偏她还就死心塌地的护着他，简直脑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