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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回 通电全国抗战

    原来是宋哲元的第一集团军配合山西军队作战,由冀南进攻邢台没有成功,紧追宋哲元南下的日军又占领了临清、高唐、大名等城市,形势一下子变得对聊城非常不利。

    韩复榘来电话对范筑先说:“一、三两集团军全部撤到黄河以南,黄河以北再无中.队了,你们如果此时不撤,再率部队撤退就来不及了。”

    范筑先听到此话,心情非常沉重,考虑了一会儿说:“我马上和同仁们商量一下,看来只有撤退到黄河以南了。”

    放下电话后,范筑先的心里非常矛盾,如果不走,几十万的正规军都打不过日本人,凭着保安营的力量那真是鸡蛋碰石头,做这些无谓的牺牲,确实对不起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同仁们。

    可是要走,鲁西北的民众怎么办?.对自己的帮助这么大,又怎么能对得起他们,想来想去,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在这个关键时候,鲁西北特委早就知道了当时的形势,就派张维翰和姚第鸿来做范筑先的工作。

    张维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说:“当前.虽然在华北战场上失败,但是.八路军却在山西不断地打胜仗,我国抗战要依靠.八路军打游击战,不能依靠国民党军队的单纯防御。宋哲元、韩复榘两部虽然都南退了,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二千多人的队伍,服务员在各县已经和当地爱国民众结合,群众很快就发动起来了。城市站不住脚,我们就到农村去坚持抗战。”

    范筑先皱着眉头说:“可是凭我们保安部队的这些力量,根本打不过日本人啊?”

    张维翰笑着说:“范司令,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八路军就要到黄河北来了,我们绝不是孤军作战。”

    范专员听了大喜:“真的吗,太好了!听说八路军特别能打仗,我就盼着八路军早早地来到我们鲁西北。”

    姚第鸿鼓励范筑先说:“如果听了韩复榘的命令,撤退到别的地区,我们是没有出路的,也成了历史的罪人。如果依靠.,发动鲁西北民众抗战,外有八路军,内有聊城地区的抗日武装,我们的道就走活了。”

    范筑先听了张维翰和姚第鸿的话,坚定了自己在鲁西北抗战的决心,点着头说:“你们的意见很对!我是鲁西北人,往哪里退呢?往哪里退才是个头呢?看来,只有依靠.,发动群众,坚持鲁西北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

    范筑先有写日记的习惯,忙完了一天的公务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翻开了日记本,拿起了钢笔,却徐徐没有下笔,张维翰和姚第鸿的话还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轰响着。这些话将决定着他一生的前途,也决定着他以后要走的方向。他来回地踱起步来,心潮澎湃,热血上涌,胡子微微地颤动着,不时地搂了搂胡子末梢。

    姚第鸿过来说:“范专员,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范筑先突然激动地说:“姚秘书,速拟一个电稿,通电全国,说明咱们守土抗战,誓不渡过黄河。并呼吁他们接济咱们军饷、武器,让咱们抗战到底!”

    姚第鸿点了点头,迅速写好了电稿,交给了范筑先过目。

    1937年11月19日晚上7点,在专署召开了军政联系会议,军队方面连长以上,专署方面有张维翰、姚第鸿及科长以上官员。首先由范筑先讲了是坚守第六专区还是放弃第六专区的问题,接着又讨论“誓死不渡过黄河”的电稿,并由姚第鸿朗读了通电。

    姚第鸿铿锵有力地念道:“全国各报社、各通讯社、各机关、各学校,各人民团体均鉴:慨自倭奴入寇,陷我华北,铁蹄所至,牍图易色。现我大军南渡,黄河以北坐待沉沦,哀我民从胥陷水火,午夜彷徨,泣血椎心。筑先黍督是区,守土有责,裂眦北视,决不南渡,誓率我游击健儿和武装民众与倭奴相周旋,成败利钝在所不计,鞠躬尽瘁亦所不辞,所望饷项械弹,时予接济,俾能抗战到底,全其愚忠,引领南望,不胜翘企。山东省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叩皓(十九日)”

    然后大家对所发的通电,是否留在黄河北进行了讨论。这次虽然没有遇到顽固分子的阻挠,但是随范筑先回聊城抗战的一些人还是提出了异议,激烈地辩论起来。

    赵玉坡说:“咱们抗战就抗战呗,何必通电全国,何必是破裤子先伸腿呢?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今后形势变化了,在河北站不住脚了,再退走就被动了。我看,不如不通电。”

    崔芳德说:“通电全国是可以的,但是时机不对头,是不是晚一些。现在几十万大军纷纷南退,咱们能不能顶得住,还得瞧瞧。别说我们了,一般人也看得出来,肯定是顶不住的。”

    韩行说:“日军这么强大,就凭我们保安营的这点儿力量,就连傻瓜也看出来了,顶是顶不住的。这个电报是万万不能发的,一但发出了,弄得我们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那不是太被动了吗!?”

    面对着反对意见,张维翰坚定地对大家说:“聊城有几十个县,一千万的民众,现在各县的民众都动员起来了。小鬼子能有多少人,他要是把所有的县城,乡村都占了,最起码也得有10万的兵力,他哪里有这么多的人?别说乡村了,就是高唐、临清这样大的地方,他们也没有力量去长期占领,就是占领了,那也是暂时的。日本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别叫他把我们吓着了。我们就是要通电全国,鼓舞起全国人民的抗战决心,也为我们自己鼓劲。”

    姚第鸿接着又说:“国民党的军队是退走了,可是八路军又来了,有了正规部队的支援,我们还怕什么。我是坚决拥护范司令领导鲁西北人民抗战的决心,主张把电报打出去。这就叫出师有名,壮我军威。”

    韩行接着又对张维翰和姚长鸿的话进行了驳斥:“你们不样这样鼓动范专员好不好,要不是你们这个样,范专员还不会下这样的决心。你们这是要陷范专员于危险之中,你们这是要挑动事端,你们的军队呢?我怎么没有见着。见不着军队,见不着和强大日军抗衡的力量,一切都是白说。”

    韩行这样一说,反对通电的人又占了上风。

    范筑先批评韩行说:“我也不是受什么人鼓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有些人光想到自己了,如果人人都这样想,那我们中国成了什么样子了,我们的国家还有没有人去抗日,如果都不去抗日了,我们华北和东北的张学良还有什么区别?好了,大家都别说了,愿意抗日的,我们就是同志,不敢抗日的,那我也不勉强,就请自便吧!”

    听到范筑先说话这样激烈,反对通电全国的人都不说话了。

    范筑先在会上作结论说:“发通电表明我们的抗战决心,这是我反复考虑的。现在日本军队到处横冲直撞,中.队除了八路军外都纷纷南退,发通电就是给那些患恐日病的分子一个教育。告诉他们中国是征服不了的,我们鲁西北人民就敢起来抗击日寇的侵略。而且我们抗战也需要人民的援助,不通电全国,抗日人民如何支援我们呢?我们在敌后抗战是有困难的,但只要各党派、各界人士团结起来,动员广大的鲁西北民众起来参战,我想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所以我下了留在鲁西北,誓死不渡黄河南的决心。还是那句话,大家愿意随我抗战的留下,不愿意的自便,我绝不勉强……”

    范筑先的威信不是一时半会儿形成的,既然范筑先坚决留下来抗战,别人也就纷纷表示愿意追随范司令抗战到底。电报稿被全体通过了。

    当天晚上,秘书处用长途电话将电报内容传给了六区驻济南办事处的牛连文,牛连文于第二天清早将电文送到了济南各通讯社和报馆,20日在全国各大报纸都发表了范筑先通电全国“誓死留在鲁西北抗战,坚决不退黄河南”的消息。在当时国民党的几十万大军纷纷南逃的情况下,一个小小的专员,竟敢留在敌后坚持抗战,给全国人民以很大的鼓舞。

    全国人民高兴了,而日本人却不高兴了,日军为了消灭范筑先和.合作的抗战势力,在1937年冬天,进行了两次试探性的进攻。

    第一次日寇占领临清之后,在11月20日,日军派出了一个骑兵侦察小队,到堂邑和聊城进行侦察。堂邑县在今聊城市东昌府区堂邑镇西北5公里千户营村,1943年,为纪念行乞办义学的武训将堂邑县改名为武训县,1956年3月,堂邑县建制撤销,其辖地分别划入聊城和冠县。

    日本人到了堂邑后,简直是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给聊城抗日政府打了一个电话,小队长岗村大尉电话里讲:“你是什么人?我们大日本皇军来了,皇军要去聊城,你们马上准备粮草迎接皇军。要不然,皇军生气了,你们统统的死了死了的,定要杀你个鸡犬不留。”

    当时接电话的是参谋长王金祥,王金祥听了心里也怪生气,心里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你还不知道老子是吃几碗干饭的。真是光着腚串门——没事找事,真是屎克郎跳到粪坑里——找死(屎)。”,但是电话里却在说:“我是参谋长王金祥。皇军来了,我们真是高兴得很,我鲁西北的民众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我们真要好好地迎接一下皇军了。”

    王金祥立刻把这事告诉了范筑先。范筑先一面命令王金祥率领着警察和政工人员严密监视着日军骑兵小队,不许放他们一人一骑进城,一面组织了几十个人的自行车队,好和日军的骑兵周旋。

    日军骑兵小队长岗村大尉骑着大洋马耀武扬威地来到了聊城城下,因城周围是护城河,只能下了马顺着西门小道前进。到了西城门下,看到城门紧关,大声地吼道:“谁是参谋长王金祥,我们大日本皇军来了,怎么还不开开城门。这样对待皇军,我们要生气啦!”

    王金祥站在城门顶上嘿嘿一笑,说:“我也不知道你狗日的叫什么,我就叫你小鬼子吧!你他妈的吃饱了撑得,闲得没事儿,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底下岗村大吼:“八嘎!你怎么骂人啊,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我是岗村大尉,速速开城门迎接我们。要不然,你们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王金祥又是嘿嘿一笑:“噢,原来是岗村小鬼子啊!还迎接你们,狗屁——谁请你来的?弟兄们,他们说要我们迎接他们?那就别客气了,好好地迎接他们吧——”

    城墙上乒乒乓乓就是一排子弹。

    岗村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又打不得,再待下去只能是挨子弹的份了,只能跳上马,领着那一队骑兵顺着河堤向北逃窜了,要不是骑兵跑得快,早就吃上子弹大餐了。

    这一路上,只见到处是武装的中国人,这里一队,那里一队的,只要是见了日本人,就是放枪,虽说是没有伤到骑兵,那也是没有了立足之地,岗村只得带领着这一小队日军惶恐不安地往来时的临清方向退去。

    下午四点多钟,日军退到了一个叫梁水镇的地方,这里似乎还算安全,一条土路直通村庄,土路两旁有一座座的坟头。岗村带领着士兵,先朝着坟头那边打了一阵子枪。坟头那边什么反应也没有,岗村这才放下了心,感觉到又累又乏,对日本兵们吼道:“进村去,喝点儿水,吃饭,让马歇一歇,然后再走。”

    岗村这伙人放缓了马速,几十匹马“哒哒哒哒”地朝村里走去,就在这时,岗村只觉得坟头那边闪起了一片火点,自己的胸口一疼,似乎被蜜蜂蛰了一下,腿上也挨了一下,岗村大叫一声:“不好,中国人的埋伏!”刚喊出了一声,脑袋突然猛一涨,就像一个皮球被打爆了一样,脑袋迅速地膨胀,然后四分五裂地不知了去向……天地也迅速地黑了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世界化成了无数的碎片,然后慢慢地飘去,飘去,飘向了无极的世界……

    原来,这是范筑先的自行车队在和敌人的马队赛跑,他们终于跑到了敌人的前面,在梁水镇外坟地里和村里设伏。当时一阵乱枪,打倒了日本骑兵的五六个,把小队长岗村也打死了。剩下的骑兵一看,也弄不清埋伏的有多少人,立刻夺路而逃,直奔临清去了。

    日军吃了这次亏,还不死心,于11月27日由高桥联队长率领步骑炮三百多人,再度进攻堂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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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回 管大同到寿张

    范筑先亲自率领着齐子修的第三营,再加上政工队、传令队共八百多人,在党邑西北的界牌,依靠着运河,等待着敌人。日军占据了运河西边的林庄村,向运河东边展开进攻。日军是兵精火力足,范筑先是人多士气旺,双方叮叮当当,打得好不热闹,总算打了个平手。

    双方打到了下午三点,这时有一个日本鬼子骑着马到附后近大杨庄村去捉鸡,他哪里知道,这里到处是中国人的侦探,到处是民团,早就被民团看到,迅速告诉了范筑先。范筑先立刻命令政工队七八个人,去抓住这个鬼子。也算这个鬼子机灵、命大,一看许多人拿着枪跑来,吓得立刻仓皇逃命,战马也不要了,但还是被我们政工队缴获。

    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日军一看,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到处是民团,天一黑,更是中.人的天下,所以赶紧逃回临清去了。

    临清日寇经过两次失败,再也不敢轻易出动了,他们收买堂邑北边吴家海子刘桂堂匪部团长吴连杰,委任其为皇协军第一旅,补给武器弹药,使其牵制第六区的抗日部队。

    范筑先在积极抵抗日军进攻的同时,也在加紧管理各县的工作,填补国民党县政府逃亡后的空白。11月底,管大同和20名上尉政治服务员奉命派去寿张县。

    寿张县在现今阳谷县的南部,1964年被国务院撤消,其行政区域分别划入山东省阳谷县和河南省的范县。管大同20人到达了寿张县后,当时国民党县长齐思元还在任上,听说是范专员派来的服务员,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应付着把这些服务员安排到城内东北角县立第一小学内。

    当时这一带经常闹水灾,这时候的第一小学经过水灾后已经墙倒屋塌,仅有一座二层的砖楼和两间小茅屋。此时正值严冬,砖楼残破,窗上玻璃全无,东北风一刮,屋里就如冰窖一般,特别是睡觉时,被子又潮又凉,就如冷铁片一般。

    环境的恶劣,并没有阻挡住抗日的热情,很快的,原来冷清的街头出现了石灰水涂写的抗日标语,红绿纸的传单和抗日油印小报《老乡》也印出来了,再加上服务员的救亡歌声,使这座古城的抗日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寿张的老百姓用惊愕的眼睛来打量着这批身系武装带,但都是徒手而来的青年军人。

    对于这些刚刚离开校门的青年学生来说,如何深入群众,如何组织与掌握武装,确实是新的一课。但是管大同他们分析、研究到,如果能得到基层政权的配合或由自己掌握基层政权,那对开展工作可就方便多了。但是寿张县的情况,又是十分的复杂:

    当时寿张城里,虽然旧政权还在,但由于日本侵略已迫在眉睫,各乡已骚动起来了。一些人打着杀富济贫的旗号,组成了各式各样的绿林,打家劫舍,到处绑票。你不叫我活,我也不能等死,惶惶不安的地主绅士就组织起了民团武装,与土匪对打。两方面一打,最倒霉的是老百姓,夹在两种势力中间倍受煎熬。

    面对着这两种利害相反的武装团体,服务员的任务就是如何把他们都引向联合对敌,共同抗日的轨道,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这种任务不能明讲,只能暗暗地做工作。

    管大同把人员分成了两拨,一拨是明着到民团中去做工作,一拨是暗着到绿林中做工作,在绿林中做工作的要绝对保密,以免被人说是官匪一气。可是实际上,凭着服务员的这些力量,无论对民团还是对绿林做工作,都是很困难的,那就是行话说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绿林的目标是,攻城劫寨,搜刮民财大吃二喝,服务员去了,绿林们讲他们的一套大道理,根本就看不起这些年轻的服务员们。民团的目标是,保护村寨,尽最大的力量保护自己的财产。他们一看服务员去的,有的还客客气气,表面敷衍,有的干脆就把服务员们撂到一边,不管也不问,给以冷遇。一旦这些民团做大之后,更是不愿意让服务员们接近他们的团丁,想方设法撵出这些服务员。

    尽管遇到了不少的困难,但是年轻的服务员们在不断地总结着经验,越来越感觉到,掌握县政权的重要性,特别是掌握枪杆子的重要性。

    机会终于来了,1938年1月4日,县里到处风传日军已到了离县城不远的十里堡,县里顿时和炸了营一样,有钱的士绅和官员们纷纷外逃,服务员们也撤退到城东北二里的一家贫苦农民家里。等事情稍微平息下来之后,管大同和服务员到县里一看,县长齐思元携带眷属借口到南岸视察,再也不敢回来了。

    这样,寿张县长就出了缺。

    服务员们商量后,就决定由管大同和姜维扬去见范专员,请示寿张县的工作。范专员略加考虑后,慨然以他的名义,任命管大同继作寿张县县长,原来的寿张政训处干事工作由聊城政训处派别人担任。

    原来的管干事一下子变成了管县长,寿张县里的上层人物对服务员这些年轻人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变,就连县政训处的地位也明显提高了。当管大同这时候来走马上任的时候,寿张县的绅士们都出城列队迎接,接着又都纷纷来县政府“晋见”和祝贺。

    管大同到任的当晚,即和大家商讨组织县政府领导班子及施政工作。大家决定建立一个抗日廉洁的县政府。初步规划如下:1、施进财产累进税;2、救济灾民;3、废除苛捐杂税;4、推行抗日教育;5、举办抗日干部训练班;6、加强对县内武装的纪律整顿;7、组织群众性抗日团体。推荐孙思白立即草拟报告,宣布施政纲领。

    接着大家又商议参加县政府的成员,除第一科(民政)科长已经礼聘了一名旧人员以外,其余都从政训处同志中推行,推任孙思白为县政府秘书,岳树梅为县政府第二科(财政)科长,其余科员都由服务员们担任。

    管大同一上任,就给这座旧衙门带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上下级之间都是商量着办事。县政府首先提出减薪,那些老职员感到有些惊慌,但是看到县长和科长的薪资削减一半,幅度比他们大得多时,他们又安心了。

    这时候的县政训处服务员可以拿着新县政府开的介绍信,大大方方地分别到城关和四乡的民团中去担任政治指导员。民团的头头们这时候明白了县政府和政训处的关系,都表示“热烈欢迎”,至少表面上工作做得好多了。

    各项工作一开展,原有的政治服务员就不够用了。县政府就拨款开办“寿张县政治人员训练班”,管大同兼校长,林以身任班主任,许法任教务主任,课程主要有:游击战术、政治常识、统一战线、中日战争之前途、帝国主义论等。地方党的赵凤生同志,发动了当地不少进步青年进训练班学习,为.的建设提供了不少后备人才。

    寿张县政府的大门敞开了,如果老百姓来提意见、告状,那是有求必应。但是几千年来,“县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的思想贯穿人心,真正的穷人来告状是很少的,倒是前来求见县长的是一些有钱人。

    由于寿张县地跨黄河,所以分为了河北派与河南派。社会上有四大冲突,即信仰冲突、爱情冲突、性格冲突、利益冲突,河北派与河南派有什么冲突呢,那就是利益冲突。彼此为了派粮、派工、官员安排、枪支摊派、县里的好事多少,常常争吵不休,来县里互相说对方的不是,争夺最大的利益。

    河北派的大绅士有姜瑞五、姜次敏、姜益轩(国民党县党部书记)、刘庆锡(城关保安团团长),河南派的有蔡如清、雷殿霆、民团团长王老七。他们两派都有自己的武装,都企图左右县政权,让县政府顺从他们的意图。河北派因为是近水楼台,所以频繁地来县政府纠缠不休,河南派则是紧紧地盯住县政府不放,不让北派分享了他们的权力,逮住你是死缠烂打。

    这不,刘庆锡来找管大同说:“管县长啊,这一阵子,县城一带土匪活动猖獗,请求管县长派我们城关保安团前去剿匪。”

    管大同知道这几天并没有土匪前来捣乱,刘庆锡所谓的前去剿匪,也不过是前来要几个钱而已,只得说:“剿匪好啊,不过匪在哪里,有多少人,得需要多少人前去,花费大约多少。”

    刘庆锡乱说一通,然后递上了一个账单说:“这是我们需要的花费,请管县长过目。”

    管大同接过账单一看,又是枪炮子弹、又是军用服装、又是粮食铺草,最后需要花费一千五百块大洋。

    管大同皱着眉头说:“县政府确实穷啊,上哪里弄这么些钱去。据我所知,这些天来,没听到土匪的什么动静啊!”

    刘庆锡一听说是管县长对他的剿匪计划提出了质疑,当时就耷拉下了脸子。

    正在这时候,河南派的王老七团长又来了,听说了剿匪的这个事情,马上插嘴说:“管县长啊,剿匪的任务给我们吧,我们一千块钱就能完成剿匪大业。”

    刘庆锡一听王老七的话就火了:“我说王团长啊,你捣什么乱。我们剿匪是我们城关附近的事情,关你什么屁事,你还是自扫门前雪,把你那边的事儿办利索了再来说话!”

    王老七当然不服气,说道:“这话怎么讲,这土匪窜过来窜过去的,说不定从你这里又窜到我那里去了。你一千五百块能办成的事儿,我一千块就能办成,这不是给县政府省了钱了吗。碍着你哪根筋疼了,我不和你废话啊!”

    刘庆锡大骂道:“你不和我废话,我还不和你废话呢!真是离了你这个臭鸡蛋,还做不成鸡蛋糕来。”

    于是,两个人大吵一通。当然,剿匪的经费,哪一派也没有给他们。

    这两个人什么事儿也没有办成,当然都窝了一肚子的气,只能回去给他们的狐朋狗友绅士们诉苦去了。

    别看对剿匪有利的事情,他们挺热心,可是对他们应该需要做的事情,他们可就横加推诿了。

    当时,有国民党的军队、六专区的部队,还有政府的各种人员从寿张县境内过往,他们需要房舍、铺草、粮秣、茶水等物,按照惯例,这些都由各区的区公所筹措,然后造册报销。然而,这些乡绅们觉得从县里捞不到什么好处,就在这些事上借故要挟。部队、公务人员来过往了,什么也不给预备。

    管大同催促他们办理,他们就发牢骚说:“不好办呀,区公所穷呀!哪里有钱有粮啊。”“要不,县里先拨出一部分钱来,我们再办理。”“县里不给钱,什么事也不好办。”

    这些没被伺候好的“大爷”们,鼻子底下可有个嘴,就到处乱说,“这个寿张县什么也不行。”“对过往的部队不管不问,故意刁难。”“管大同不行,这个县长他当不了。”

    对此,管县长气得了不的,跺着脚骂道:“这些区公所、乡绅们太混蛋,非毙他几个不行。”可是生气归生气,真要是撤了他们,时机还不成熟,他们掌握着区乡的一些实权,背靠国民党,既有武装又有钱,实力太雄厚。

    县里要取消集市上的一些非法苛捐杂税,这样对广大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大有好处,可这下子似乎又戳到了这些乡绅们的痛处,对这些事千方百计地抵制,就是不办。管大同打电话问他们时,他们却说:“管县长啊,清水养不住鱼,区公所就这么点儿好处,把这些都取消了,来来往往的这些费用从哪里出呀!”“管县长啊,这点儿小事你就不要管了吧,再管的话,我们的区公所里就没人干了。”

    县政府感觉到,虽然掌握了县印,但是如果没有枪杆子,就无法压制他们嚣张的气焰,就没法顺利推行我们的政令。

    当时寿张城关的武装有两部分,一支是县警察队,有百十来人,一支是城关保安大队,有两百几十人。在名义上两部分人都隶属县政府,听县政府指挥,其实不然。警察局长陈义勋是专署参谋长王金祥推荐来的,他自认为有王金祥为后台,所以根本就不把寿张的县政府放在眼里。而保安大队长刘庆锡则根本就是当地士绅的爪牙,处处听从绅士们的意见,对县政府则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

    管大同和同志们认为,这两股力量根本就不是县政府所能掌握的,必须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才能保证政令的执行,于是决定建立“寿张县政府特务大队”,队员公开招募,也由地方党和政训处从各方面物色选拔一部分,人员是很快募齐了。

    但是枪支呢?寿张县政府本来有政务警用的一百多条枪,但是在旧县长齐思元逃走后,这些枪支被城关保安队的刘庆锡拿走了。当县政府向他们提出要把这一部分枪支归还县政府后,刘庆锡在地主绅士的支持下却百般抵赖,先是说:“那是原有的枪支已不能辨认。”又说:“我们可以派团丁进驻县府,任凭县长随时调遣,何必要那些枪呢?”

    同他们谈判,他们软磨硬顶,拖延搪塞,就是不交枪。

    直到二月底,经寿张县政府的请求,聊城政训处派来了一支武装来到了寿张县。这支部队的队长是红军来的廖云山,是.掌握的10支队。这一招真灵,廖队一开到,那些绅士们就乖乖地把枪给送来了。县特务大队的战士有了枪,专区政训处又派了红军营长金维国来任大队长,县政训处姜维扬任政治指导员,.就算真正掌握了这支小小的队伍。

    当寿张的政治建设正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莘县、朝城、观城三县也在进行着同样一场争夺抗日政权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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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回 吕世隆就任抗日县长

    莘县的国民党县长逃跑了,为了填补权力的真空,范筑先委任.员吕世隆为抗日县长,同来的还有县府秘书刘泮溪、政训处干事张炳元等。他们多是平津流亡学生,经历了一二九学生运动,有的人还是运动的负责人,在抗日战争爆发前就加入了.。

    吕世隆,1937年上半年入党,泰安城西李家庄村人,北平中国大学政治经济系学生,一二九学生运动中的骨干。张炳元,天津胜芳镇人,1936年入党,北平燕京大学新闻系学生。他们随平津流亡学生于1937年夏天到达济南,考入了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毕业后到达聊城工作。

    1937年12月,正是滴水成冰的时候,吕世隆于29日骑着一头小毛驴,冒着刺骨的寒风到达了莘县县城,他唯一的行李就是一床薄薄的棉被和一件棉大衣,张炳元等人也随后到达了莘县。天寒地冻,挡不住他们火热的心,稍作安顿,立刻派服务员苏群去冯海村接来了地下党员冯子华,他的工作地点原来是在冠县。

    冯子华顶着一身雪花进来,各自介绍了一下身份后,张炳元向冯子华传达了.鲁西特委的指示:“你不要到冠县去了,就在莘县做党的工作。”又指了指身旁的吕世隆说:“莘县党的工作由我们三人负责。”

    就在这间破败的小屋里,莘县党委的三人小组成立了。

    为了便于工作,冯子华和县里的部分党员、进步青年进入了县政训处,以此为掩护。大家齐心协力,在不长的时间里,吕世隆恢复了县政府,各区也恢复建立了区公所,教育科长苏群、财政科长曹大成都是.员。全县的混乱局面初步安定下来,抗日政令得以推广实行。

    1938年春节,鞭炮声不时地划过节日的空中,许多农民正忙着走亲串友,庆贺这一年中最快乐的节日。在城里政训处驻地,却正在召开一个秘密的重要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张炳元、吕世隆、李集安、冯子华等,他们表情严肃,等待着一个重大的宣布。

    张炳元站起来,向大家严肃地宣告:“我正式宣布,莘县.委员会,正式成立了。”

    大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个个神情激动。

    张炳元又宣布:“书记张炳元、委员吕世隆、李集安。组织部长白雪亮、宣传部长冯子华,群工部长王惠卿。”

    大家集体鼓掌通过,表示热烈支持。

    会上,大家就当前形势和急需解决的几个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决定:1、大批培养干部。根据两个月的工作,大家感到最迫切的问题是缺少干部。靠聊城要干部已经不现实,必须采取措施培养。会上决定了培养干部的途径和方法。2、积极发展党的组织。在要求抗日的青年积极分子中发展党员,建立农村党支部,尽快建立各区区委。3、组织抗日武装。建立莘县支队及区基干自卫队、村不脱产自卫队。决定了莘县支队的领导人选。4、迅速建立工、农、青、妇抗日群众组织。

    会后,各同志按照县委的统一布署,展开了紧张而有序的工作。首先是建立抗日武装,吕世隆把莘县民团和原县警察局人员及枪支收容起来,建立了莘县支队。吕世隆兼任大队长,.员晁苏民为副大队长,郭鲁为政治部主任,下辖3个连,负责守城、巡逻、维持治安等任务。

    吕世隆还亲率莘县支队去城南张洼、城北燕店一带去讨伐土匪。后来莘县支队改名为莘县保安大队,县委向各连队派了政治指导员。这支队伍在剿灭土匪,稳定局势方面,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1938年5月,一支队伍突然开到了南关外,要求进城。莘县支队以为这是大股土匪,坚决不开城门。后来才知道,这是国民党68军的敌后挺进军,到河北去的途中经过莘县。吕世隆担心该部进城后骚扰百姓,仍令不开城门。

    双方相持了三天,该军声言如不让进城,就炮轰城门,强行入城。最后,吕世隆令郭鲁随该部北上,担任向导,才将事件平息。

    在建立莘县支队的同时,各区亦相继建立30人到50人的基干自卫队,村建立了不脱产的自卫队。城西孙怀玉的民团,被范筑先收编为独立十四团,莘县的局面进一步安定下来。

    莘县抗日政府举办了各种训练班,大批培养干部和抗日骨干。在城内东街第一高小内,先后举办了两期农会干部短训班。每期十多天,由张炳元、吕世隆、冯子华、王惠卿等授课,讲解抗日形势和今后的任务,怎样组织农会,农会干部的工作方法等。农会干部培训班之后,还选拔优秀青年赴延安和南宫八路军一二九师驻地及聊城政治干校、军事教育团学习、受训。

    县政府又建立了抗日群众团体组织。1938年4月,建立了莘县抗日动委会,吕世隆兼任主任。农训班的学员结业回村后,随即发动农民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农民抗日救国运动。农民纷纷加入农会,各区农会长在县城召开联席会议,建立了莘县农民抗日救国会,选举王惠卿为会长,白雪亮为副会长。

    农会会员也进行了一些基本的操练,枪支被自卫队占用了,农会会员就用红缨枪、大刀、棍棒及常用的农具铁锨、锄头进行训练。1938年秋后的一天,艳阳高照,莘县万余农民从四面八方涌进县城,齐集于城内东北角的广场。在简陋的主席台上方,悬挂着白布红纸写的横幅“莘县农民阅兵大会”。台下万头攒动,红缨枪的枪尖闪闪发亮,红缨子和各类纸旗迎风摆动,口号声此起彼伏。

    县长吕世隆、农会会长王惠卿在热烈的掌声中作了慷慨激昂的讲话,随即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人群至夜方散。这次检阅和游行,展示了组织起来的农民的力量,为进一步全面发动农民参加抗日救国活动奠定了基础。

    莘县政府推行战时的经济政策,当时的口号是“抗日高于一切,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吕世隆在推行县政过程中,根据莘县地广民穷的情况,把农业所得税改为累进税,也就是财富越多,税率越高,减轻了广大贫下中农的负担。减轻其它捐税,严禁高利贷,强制地主富户纳粮,救济贫苦农民,号召恢复家庭手工业,加强集市贸易的管理,严惩不法商人等措施,使濒临绝境的莘县经济出现了生机。

    为了支持抗战,莘县一次向第六专署解款4万元,为其它各县所不及。

    县政府还实行抗日的文化教育,在财政十分艰难的情况下,仍拨出专款恢复教育,在全县新增高级小学2处,初级小学80余所,小学教师增加了一百多人。吕世隆还命令教育科长苏群把原有学田收归教育科,以弥补教育经费之不足。在文化工作方面,县成立了文艺宣传队,到乡下街头演出,刷写抗日标语,组织各校学生演唱抗日歌曲。《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放下你的鞭子》等救亡歌曲和节目,激发了许多农民的抗日救国热情,在全县形成了浓厚的抗日气氛。

    范筑先高度评价了莘县的抗日救亡工作,称赞吕世隆是抗日模范县长,号召其他各县向莘县学习。

    然而十个手指头不一般齐,朝城县,又是另外一种情况。朝城,地处中国冀、鲁、豫三省交界处的鲁西平原上,地势平坦,气候宜人,直到1956年才被撤销,现在划为山东省的莘县。

    范筑先原来任命的县长是张守忠,此人是国民学顽固分子,属于参谋长王金祥的人。张守忠对抗日并不积极,但在整个第六区积极抗日的大趋势下,也不得不作出抗日的高姿态。他组建了动委会,通过考试选拔了一些青年进入聊城政治干校、军事教育团学习,建立了县大队和区队。但在张守忠的抵制下,聊城政训处向朝城县派不进政训工作人员,直到1938年7月,才勉强接受黑伯理为政训处干事。

    张守忠对政训处工作不支持,对黑伯理千方百计地排挤,只给他安排了个动委会宣传组长的职务,动委会主任由张守忠自己兼任。

    黑伯理在朝城城里无法开展工作,不得已,只得深入到鲁西北最大的回民聚集地张鲁集,组织回民抗日运动。由于黑伯理也是回民,又有文化,很快和当地群众打成一片,迅速组织起了抗日救国会。在此基础上,发展了一部分青年积极分子入党,建立了张鲁支部,杨见远为支部书记。在黑伯理、杨见远的领导下,张鲁集的抗日救国工作迅速开展起来。

    然而,张守忠却诬陷黑伯理组织回救会是“企图颠覆政府”,要范筑先查办。这时,恰巧.鲁西北特委另有任务,借此机会将黑伯理撤出朝城完事。

    在观城县的情况更为复杂,观城县1956年划归范县为观城区,1964年划归莘县仍为观城区。

    范筑先先是派了一个叫王广增的人来当县长,由于当地群众不满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王广增到王家庙讲话时,一不随当地老百姓的意,老百姓的组织红枪会群起而攻之,王广增被扎成了重伤,带的两个警卫员也被扎死。

    其后,范筑先又派了姜鸿元来当县长。这个姜鸿元是王庆祥的嫡系,国民党的顽固分子。此人又性情暴戾,处事野蛮,别看对抗日救亡运动不热心,对搜刮民财却很内行,人送外号“姜二虎”。

    有一次,十王庙村由于未及时上交所要的钱粮,姜鸿元把里长李舟前一枪打死,并把头割下来,悬头于城内三天,以警示那些不交钱粮的人。此事闹得观城县民众怨气沸腾,群情激奋。

    当姜鸿元再次向十王庙征粮时,十王庙附近的民众联合起来,以将军寨为首的红枪会员将其团团包围,吓得姜鸿元大喊:“乡亲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这是执行公务。谁要是妨碍执行公务,李舟前就是下场。”

    姜鸿元不喊不要紧,这一喊,更是火上浇油。民众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杀呀,杀死这些当官的。”有的人就附和着喊:“官逼民反,反正是没有活路了,杀呀——”一时红枪会蜂拥而至,见到了官兵只是乱捅乱戳,后面的推前面,前面的往前冲,一浪高过一浪。

    姜鸿元本来还要喊:“开枪,立刻开枪。”可是,他的喊声早就被红枪会们淹没了,哪里还有人听得见。官兵们被挤在中间,高举着枪,连拉枪栓的空间也没有,哪里还能推膛、上弹,一下子就被愤怒已极的红枪会杀死了二十多人。

    姜鸿元被贴身的护卫保护着总算没有被扎死,此时早就没了咒念,只得脚底下抹油——赶紧逃命。后面的红枪会紧紧追赶,一边追赶着一边还大声地吼叫,那声音真如山呼海啸一般。

    姜鸿元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逃回了县城,红枪会也追到了县城,把县城团团地包围起来。吓得姜鸿元是四门紧闭,派上所有的重兵把守城门,然后赶紧向范专员求救。红枪会把县城包围了三天,这三天姜鸿元真是眼睛也熬红了,饭也吃不下,人是整整瘦了一圈,总会是体会到了欺压民众的严重后果。

    三天后,范筑先带兵来才解了围,把姜鸿元大骂了一顿,本来想撤职查办,但是王金祥一个劲地说情。范筑先看到王金祥的面子,勉强同意把秉鸿元调到濮县当县长,观县城呢,再派张舒礼来当县长。

    张舒礼是著名.员张郁光的弟弟,他来到了观城县后,立刻把莘县吕世隆的那一些办法搬了过来,使观城县的抗日工作蓬勃地开展了起来。聊城政训处又在观城设了办事处,有二十多位从聊城军事教育团、政治干校毕业的.员、民先队员到达观城工作,给予了观城县很大的支持。观城县的党组织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党员的人数成倍增长,有些国民党的顽固分子惊呼:“如今的观城,简直成了.的地盘。”

    1938年上半年的这段时间,第六专区在范筑先的领导下,在统一战线的旗帜下,第六专区从南到北,形成了浓厚的抗日氛围。但是,在这种大好形势的背后,却隐藏着种种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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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回 徐大胡同遭报复 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韩行跟随徐玉山来到了徐大胡同村,看到这里地处徒骇河西岸,土地肥沃,水源充足,特别是鲁西地区大部分是沙土地、盐碱地,而这里却是难有的红土地。沙土地漏肥、漏水,盐碱地寸草不长,而红土地就不一样了,既保肥又保水。

    徐玉山家的世世代代就在这里耕耘、居住,生活成长。徐玉山的爷爷原来是一个雇农,跟着东家开坊。这鲁西北盛产棉花,收来的连棉花带籽叫皮棉,用机器把棉花拔去,就剩下了一些棉籽,这棉籽呢,就送到了油坊里用传统的土制方法榨油。榨出的油黑黑的,浓浓的,又香又卡嗓子,不过炒出来的菜却挺香,就是菜里有一层黑黑的棉油色。如果再细致一点儿,把黑棉油熬开了,放上火碱,火碱遇到了棉油就起了化学变化,黑黑的一层渣子沉下去了,表面上一层清亮亮的,这就叫卫生油。

    有钱的才能吃上卫生油,而一般的老农民就只能吃黑棉油了。

    徐玉山的爷爷跟东家学会了这开油坊的手艺,借了点儿钱,自己开了油坊。这开油坊可是个辛苦活,先是对棉籽进行碾压,这碾压就是修了一个水泥圆台,水泥圆台上放上棉籽,赶上牲口,一圈一圈地压,把棉籽压得扁扁的,既不能压碎,还得方便出油。牲口得长时间地靠,长时间地拉套,人也得长时间靠,既得防止牲口偷吃棉饼,还得不断地扫着压好的棉籽,再放入新的棉籽。

    在长时间的劳作中,徐玉山的爷爷腰累弯了,靠成了中农。

    出棉油,那就得讲究点儿热度和力气了。首先是烘烤棉籽,有一个土炉子,通常炉子里都是点麦秸,这麦秸起火快,温度好控制。炉子上面放着一个大铁鏊子,鏊子上就放着烘烤的扁棉籽。棉籽经过加热后,再放入一个个的蒲包打捆,打好捆的蒲包就放到榨床上。榨床上能一溜入上十五六个蒲包。一边是一尺半长的枣木楔子,一边是等待接油的油桶,中间底下是一溜铁板,好保护棉油的流动。

    最惊心动魄的时候来到了,那就是打油锤。这油锤黑黑的,圆不圆,方不方的,油光锃亮,一个油锤有五十多斤重,没有力气是举不起来的。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天,油坊工人都是一丝不挂,赤身.,一是因为屋里热,二是也没法穿衣服,油烟障气的,衣服很快就变成油布了。

    徐玉山的爷爷已经举不起油锤了,只能静静地在烧着棉饼炉子,这油锤只能由徐玉山的爹爹接过来再举。浑身一条条肌肉疙瘩的徐玉山年轻的爹举起了油锤,呼喊了一声:“举起了油锤——哎哟喂!”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划,“梆”地一声,油锤重重地打在了一尺半尺的枣木楔子上,楔子下去了一大截。油被挤压了,滴出了几滴。

    徐玉山的叔叔也举起了油锤,呼喊了一声:“出油了哎——哎哟喂!”“梆!”

    “努力打哟——哎哟喂!”“梆!”

    “挣家业哟——哎哟喂!”“梆!”

    “使使劲哟——哎哟喂!”“梆!”

    “再挣两亩地哟——哎哟喂!”“梆”

    油锤越打越急,楔子越锲越深,口号越喊越急,蒲包越来越扁,棉籽流出了金黄色的液体,铁板上流出的油由滴到线,由线到缕,由缕到哗哗地响,哗哗地流进了油桶……

    在高亢、激昂的打油锤歌声中,徐玉山的爷爷倒下去了,徐家也因此熬成了富农。

    当徐玉山的爹爹也到了父辈那样年龄的时候,徐家已经成了大地主,有了近50多间房屋,近几百亩耕地,还和别人经营了一个油坊。徐家还人丁兴旺,徐玉山是兄长,下有六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全家共有19口人。

    少年时的徐玉山就读于博平小学,他学习勤奋,成绩优秀,品质良好,并且富于正义感。他从小耳闻目睹了农村广大农民贫困的生活现状和贪官污吏的罪恶事实,为勤劳反而吃不饱饭的农民鸣不平,对官府豪绅的奢侈豪华深恶痛绝。他待人热情,肯帮助贫苦农民,又主持正义,深得乡亲们的拥戴。所以,1936年在选联庄会长的时候,徐玉山被推选为徐大胡同村附近28个村子的联庄会的大乡长。

    “联庄会”是怎么回事呢?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三省被占领的消息传到鲁西北后,徐玉山象每一个有正义感的中国人一样,为中国的命运深深地担忧。以后,鲁西北逐渐陷入了混乱状态,溃兵劫掠,土匪蜂起,民不聊生,广大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徐玉山目睹国破家亡的悲惨局面,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1934年初,韩复榘为了扩大实力,挖掘兵源,以省政府名义令全省举办联庄会,并颁布了《山东省各县联庄会暂行规程》,其大意是:以增进自卫能力,辅助军警维持治安为宗旨。凡20岁以上40岁以下男子(除残废外),均有充当会员之义务。会员有警听调,无事各营本业。各级联庄会执行任务以不出境为原则,但边境各庄镇与邻县毗连之联庄会有协助之责。

    茌平、博平1934年成立联庄会组织,县长兼总会长,设立县联庄会训练处,下设2至3个大队。本来,徐玉山已在家主管家务,当了联庄会长后,他将家事交于二弟打理,自己组织群众保家防匪,专务公事。

    联庄会以大队、中队为训练单位,全县一次调200人左右集训,训期3个月。参训会员按经济情况分配名额,一般是每4亩地出1丁。要求户主亲自受训,不得雇人代替,会员参训时必须携带步枪1支(由乡镇解决)。课程主要是《联庄会须知》平兵操典、野外勤务、射击教范、武术等,结业前举行一次实弹射击。

    训练期间无薪饷,仅供伙食,发蓝色制服1套(由县地方款支)。结业返乡仍营本业,但编入所属乡镇后备队,归乡镇长(兼队长)、甲长指挥,担负地方治安。每隔3个月由队长召集会操1次。

    茌平的二区广平马明智,三区卅里堡,博平的徐大胡同、贾寨等经常组织演习。通过这样的训练,平日里散漫无序的民众,渐渐成数为具有一定战斗能力的武装组织,到1937年10月,博平县参加训练的人数达1000-1200人。

    南镇一战,这些最初抗击日寇的武装军事力量,除了保安团以外,就是联庄会,这并不是说,老百姓拿了枪就能打仗,他们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军事训练,初步显示了一定的战斗能力,所以南镇能打败凶恶的日本鬼子,也并不是侥幸取胜。

    韩行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地主阶级又进行了自己的思考。

    只占农村人口百分之十的地主、富农却占有农村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土地,这就是当时的中国现状。而土地,在当时的中国来说,又是主要的生存手段。说到地主,都认为是很坏、很恶霸的,韩行从资料中查知,这也是有所误解。就和任何地方都有左、中、右一样,地主也有开明绅士和恶霸地主之分,更多的则是土财主,也就是指望省吃俭用,一辈一辈积累的财产,而过得比较富裕。

    然而鬼子一来,把这一切都打乱了。鬼子不但要地主们的财产,还要地主们的性命,这不能不引起地主阶级的强烈反抗。也亏着当时根据地的政策是减租减息,这和鬼子既要财也要命比起来,还是处于能够承受的程度,所以不少的地主宁愿减租减息,也不能向鬼子低头。

    别看这个阶级,他们虽然人少,可是掌握着百分之七十的土地和绝大部分的财产,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跟着他们。如果这个阶级发起威来,那能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说,鬼子来的时候,一切阶级,一切民族,都要团结起来,共同对敌。实际上,大部分的民间抗日武装,都掌握在一些大地主手里。

    所以,徐玉山成为联庄会的大乡长也就不足为怪了。

    南镇一仗,太肥联队长全军复没,新来支援的木村中队长本来是想和太肥联队共同并肩作战的,最起码是把请求支援的太肥联队接回高唐,没想到来得晚点了。

    他们首先在南镇大开杀戒,只要没能跑了能喘气的中国人,统统杀个精光。他们又窜到了周老庄,见人就杀,见女人就奸,又杀了17人。

    他们又向徐大胡同气势汹汹地扑来,要不怎么说汉奸可恶呢,早就有汉奸徐小亮报告说,徐大胡同是28个村联庄会司令徐玉山的家乡,日本人就要到徐大胡同来发泄一下邪火,把他们失去的自信再找回来。

    这个徐小亮原来就是徐大胡同的一个地痞无赖,因为到徐玉山家借钱赌博,徐家没有借给他,一气之下,就投靠了日本人。这会儿带着这帮日本人回村,也有点儿想报复一下徐家的意思。

    韩行跟随徐玉山刚来到了徐大胡同,饭还没吃上一口,就赶上了日本人前来报复徐大胡同。

    一个联庄会员提着枪来报告说:“鬼子马上就要打进村了,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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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回 徐大胡同遭报复 二

    几百个联庄会员都看着徐玉山的脸,在等待着徐玉山的命令,只要徐玉山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前仆后继,和鬼子血战到底。

    韩行也在紧张地注视着徐玉山的眼睛,看看他的军事素养到底如何,一招不慎,可能就会对徐大胡同28庄的联庄会带来灭顶之灾。

    徐玉山稍微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们目前还没有资本和日本人进行决战,按照原来商量好的,也不能便宜了小鬼子。掩护全村所有的人,向南面转移,行动!埋地雷的,把地雷都埋好。”

    有的联庄会员不服气,说:“我们的家呢,家可就全完了。”

    徐玉山安慰大家说:“家没了,还可以再建,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完了。”

    韩行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徐玉山一时冲动,领着这些人和鬼子硬干起来,那可就真如了鬼子的意了,看来徐玉山还行。

    后面的联庄会员拿枪掩护着,前面的扶老携幼,牵牛赶猪,把只要有口气的统统都弄走了。可是也有七八个快死的老人,躺在床上死活不走,时间来不及了,联庄会员只好撤走。

    木村大尉没有直接进徐大胡同,而是绕过了这个村子,到决战的战场上看看动静。

    这时候木村大尉目睹了战场的悲惨全景,冬至前后的徒骇河堤坝前一片肃杀之气,薄薄的寒气挥之不去,朦胧之中好像老天也闭着眼睛,腥风血雨笼罩在日军武士的心头之中。

    几百个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堤坝之前,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太肥联队长的头颅挂在了一棵小树的枝杈上。太肥联队长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好像还在迷茫地看着这个世界,为什么大日本皇军会败了,为什么这支中国的武装力量这么厉害,为什么?为什么?

    木村大尉的心里哆嗦起来了,浑身颤抖着,面目痉挛着,突然他把铮亮的指挥刀抽出来,大吼一声:“中国人真正的军人不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虐尸。这是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挑战,我们的坚决的应战!”

    徐小亮也不失时机地恭维道:“这些中国人太残忍了,怎么能对皇军军官这样呢?”

    一个鬼子上前摘下了太肥联队长的头颅,他的手也是哆嗦着的。

    几十个鬼子的头颅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不错的景观,不知道这又是哪一个中国人的杰作。这些日本头颅们不是一个个龇牙咧嘴,就是处在了绝望之中,有的头颅还在张着嘴,显然有话要说……

    活着的鬼子,有的气得哇哇大叫,有的吓得心惊胆战,有的背过了身子,再也不敢目视……他们可能从这道绝妙的景观里,已经预测到了以后自己的前途,在他们的心里,引起了巨大的震撼,不过结果都是,心里拔凉拔凉的。

    看来,设计景观的人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日本兵的尸体大部分被烧得少皮没毛,有的甚至成了焦炭状,就连好大一块地方也烧成了黑炭色,木村仔细观察了一番尸体,叫道:“中.队的厉害,莫非他们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这么多的日本军人,为什么被烧死了。一定是的,一定是中.人的新式武器……”

    徐小亮也聪明地舔腚说:“木村太君大大的聪明,一定是中国人发明了新式的武器。”

    木村大尉点了点头,对徐小亮说:“我们需要把这些日本军人的遗体火葬,然后把骨灰带到日本去,送到靖国神社,受到我们世世代代的人瞻仰。可是哪里有木柴呢。你的本地人,应该知道?”

    徐小亮指了指徐大胡同说:“要说木柴吗,徐大胡同有的是,房子门的、窗户,统统的都能用。”

    木村夸奖徐小亮说:“哟西,你的中国人的大大的好,皇军大大的朋友。徐大胡同,你的带路——”

    于是,这个狗汉奸领着这帮日本兵到徐大胡同报复去了。

    鬼子进了村,一看喘气的不多了,木村大发雷霆,在徐小亮的指引下,首先就拆了徐玉山家的门板和窗户。徐小亮指着徐玉山家对木村大尉说:“这就是徐玉山家的房子,他是28村联庄会的乡长,就是他打得日本人。”

    “八嘎,这个徐玉山,良心坏了坏了的。烧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统统烧了烧了的。”

    于是,一把大火烧了徐玉山家的房子。他们找不到青壮年,拿着这些老人出气,他们首先发现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已经在等死的徐老七。

    一个日本兵抓着徐老七的脖领子,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大骂道:“八嘎,你家里的人呢,他们哪里去了。你儿子是不是拿枪的?”鬼子在比划着。

    徐老七耳朵聋,听不清,说道:“你不说中国话,我听不懂。”

    徐小亮也对这个日本兵说:“这是徐老七,躺在床上七八年了,耳朵聋,什么也听不见。”

    这个日本兵也够坏的,大骂道:“耳朵聋,好的!我给他治一治。”说着,一枪托就捣了下去,再看这个徐老七,七窍流血,人已经死了。

    这会儿,吓得徐小亮心里也是胆战心惊,心里发毛,这些鬼子,杀人真是不眨眼啊,心里骂道:“徐玉山扣门是扣门儿,可他也没有乱杀人啊!可这些鬼子,根本就不是人。”

    那些没有找到年轻人没法发邪火的鬼子,朝着留在村里等死的老人下手了,不时地响起了零星的枪声。

    这会儿,村里的地雷响了,“轰——”“轰——”,这里响一下,那里响一下。要说埋地雷,徐玉山安排了,要联庄会员们各人想各人的办法,只要办法想得巧,想得妙,能炸死鬼子就行。

    鬼子们进了门,到处乱翻,希望能发现财宝什么的,有的刚打开了箱子盖,地雷突然爆炸了,当时就把屋子里的鬼子全部炸死了。有的鬼子发现了鸡窝,看看里头还有没有鸡,刚把手伸进去,地雷炸了,鸡没掏着,人倒被炸死了。有的看到虚掩的门,用脚一踢,门后边就拴着一颗手榴弹,“轰——”地一声,人被炸死了……

    到了这时候,鬼子已经疯了,见到有喘气的,还能让他活吗!有几只活着的鸡,也用枪打了,用刺刀挑着,拿回去算作胜利品。

    看到了徐玉山家的粮仓,鬼子心动了,可是又害怕里面埋着地雷,所以大眼瞪小眼地谁也不敢向前。木村大尉看到了徐小亮,对徐小亮吼道:“你的,徐大胡同人,明白的,你去,把那个粮仓打开。”

    这时候的徐小亮吓得腿都酥了,哆嗦着对木村说:“太君,里面到底有没有地雷,我也不知道呀!要是真有地雷,我就完了。我是你的朋友,求太君留我一条活命吧!”

    木村可不领情,骂道:“你是徐大胡同人,良心统统坏了坏了的。你的朋友的不是,胆小胆小的,我们日本人的命值钱,你们支那人的命不值钱。去,把那个粮仓打开!”

    徐小亮还是腿发软,不愿意前去送死。木村把东洋刀一下子拔了出来,放在徐小亮的脖子上,逼迫着徐小亮说:“死了死了的,快快把那个仓门打开。”

    徐小亮没有办法,只得畏手畏脚地前去打开仓门,就在打开仓门的一霎那,突然一颗手榴弹爆炸了,徐小亮喊都没有喊了一声,就被炸死了……

    更可恨的是,粮仓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粮食,空空如也。

    进了徐大胡同,鬼子的代价可是沉重的,被村里埋设的地雷、手榴弹炸死了十多个,炸伤了二十多个。鬼子折腾了好一阵子,发够了淫威,才不解恨地抬着炸死炸伤的鬼子撤出了徐大胡同村(真应了那句俗话了,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他们又把堤坝前太肥联队所有的尸体处理完毕,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抱着骨灰盒向高唐一带退走。

    徐玉山领着联庄会员和男女老少回到了村里,赶紧忙着灭火,抬出受害的老人。刚才还是一个美丽、兴旺、充满活力的小村庄,转眼之间就成了颓垣断壁、乌黑一片,满街躺满死人的破烂村庄,叫徐大胡同人好不悲伤。

    有的人抹着眼泪,痛哭流涕,更多的人则大骂小鬼子,“我日你八辈祖宗,小日本,等我逮住了你们,非活扒了你的皮不行。”“小鬼子,你等着,我和你没完。”“鬼子哟,你杀了我爹,杀父之仇,我早晚得报!”

    更多的人聚集在徐玉山的身边,挥舞着步枪,要徐玉山给拿主意。

    徐玉山一边安抚着大家的情绪,一边激昂地说:“乡亲们,人,鬼子给杀了,房子,鬼子给烧了,我们怎么办?哭,解决不了问题,骂,也解决不了问题,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得组织起来,和鬼子干。徐大胡同人不是好欺负的,让鬼子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们要报仇,要让鬼子血债血还。”

    “对,我们要报仇,要让鬼子血债血还。”“快快参加联庄会,保家防匪打日本。”“我也要参加联庄会,给我一杆枪,我也要打鬼子。”乡亲们齐声响应,没有参加联庄会的,纷纷要求参加联庄会。

    韩行小声嘟哝着:“这个徐玉山,还真会做鼓动工作,把徐大胡同人都动员起来了。”

    这时候,有两个陌生人,也在鼓动着喊:“徐司令说得对,不但徐大胡同人得组织起来,我们整个博平人民都得组织起来,我们整个第六专区的人民都得组织起来。”

    徐玉山看着这两个人有点儿面生,问:“二位是谁?”

    而韩行看到第一个人,没有什么奇怪,而看到第二个人,一下子有点儿愣了。

    为首的一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国字脸,浓眉大眼,长得非常精神,他笑了笑说:“我叫谢鑫鹤,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农民。”

    谢鑫鹤,韩行的心里一震,资料里说,这不是博平县.的工作委员会书记吗。

    而第二个人,是一个年轻姑娘,也就有十**岁,个子不高,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有一双男孩子似的大眼睛,黑黑的,熠熠生辉,眉毛也显得略微有点儿粗,笔挺的鼻子,唇线清晰的小嘴,更显得七分男相。她被冬天的寒风一吹,她白的深,白的水灵的面庞像是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娇媚鲜艳,合体的军装、宽宽的武装带穿在身上,扎在腰上,更显出了英俊潇洒,透出勃勃的英气。

    她口齿利落地说:“我是专区的妇女主任,叫陈苹。”

    陈苹,不但和自己妻子的名字相似,就是面貌也和自己的妻子十分相像,难怪韩行感到十分的吃惊,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说话。看来,主角开始陆续出场了。

    好半天,韩行赶紧上去握了握谢鑫鹤的手说:“在下韩行,范专员的秘书。”又赶紧对陈苹伸出了手,说:“我说陈苹啊,你怎么来了?”

    韩行对陈苹说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你怎么来到了徐大胡同村做工作,二是,你怎么也穿越到了这里?

    陈苹根本就没有和韩行握手,而是有点儿奇怪地对韩行说:“咦,这个同志说话好奇怪,怎么兴你来,就不兴我来了?这个地方又不是你买的。”

    谢鑫鹤却对徐玉山和乡亲们大声地说:“光一个徐河口村,力量太薄弱了,光一个博平县,力量也太薄弱了。要是第六区的人民都组织起来,那抗战的力量可就大了。”

    徐玉山听了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说:“听你的口气也太大了吧,连省政府主席韩复榘都跑了,如何能把博平县的人民,第六区的人民都组织起来?”

    谢鑫鹤微微一笑说:“虽然国民党的正规军不放一枪一弹跑了,但是.的八路军来了,来和抗日的范筑先将军一道儿,一块儿来打鬼子。”

    徐玉山微微一愣说:“你……你是.。”

    谢鑫鹤又是微微一笑说:“如今,.和国民党已经联合抗日,已经是友军了。博平县的.愿意和徐大胡同人一块儿同生死,共患难,共同抗日。”

    徐玉山脸色一变,大吼一声:“准备拿下!”

    所有的联庄会员都举起了枪,用枪对着谢鑫鹤。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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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回 后世姻缘再续情

    韩行一看,此时自己不上,更待何时,赶紧一下子护在了谢鑫鹤的身上,对徐玉山笑了笑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如今.和国民党一样,早已经联合抗日,都是友党友军了,还动枪动刀的干什么?一块儿对付日本人不好吗!”

    对此,不多久在博平县还是禁党的.,徐玉山还是有太多的疑虑。几十年来,在博平县被国民党压迫的.,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少数的一些人也早已经转入了地下,还没有人敢公开承认自己是.。徐大胡同人也没有人见过.,一听说.就到了身边,在他们眼里那就和土匪一样,怎么能不害怕呢!

    徐玉山还是横眉冷对着谢鑫鹤,联庄会员的枪还是对着谢鑫鹤。

    陈苹站出来说话了:“徐司令呀,如今.是范专员的朋友,连范专员都请.来帮忙抗日,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反对范专员的朋友?”

    韩行也对徐玉山说:“我说徐司令呀,你怕什么呢,鬼子都不怕,还怕一个.?有话就叫人家讲完吗。”

    谢鑫鹤面对众多的枪支顶着,脸不变色,心不跳,微微一笑说:“.一直是抗日的,如今.领导的八路军更是打了许多胜仗。如果你真要抗日,我们就要联合起来,难道说抗日还怕人多吗?”

    徐玉山张口结舌地说:“可是……可是,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就出来了呢?”

    徐玉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只好用了个,你们怎么就出来了呢?

    谢鑫鹤不慌不忙地说:“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去年的西安事变,促成了国民党和.的第二次合作,也就是说,在打日本这个目标下,两党又统一了认识,一致抗战,成了友党友军。”

    “哦……”对于西安事变,徐玉山也曾听说过,可是对于.,多年来两党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对.的认识一直是模模糊糊,只好说,“是骡子是马,只有拉出来遛遛了。”

    谢鑫鹤握了握徐玉山的手说:“中国有句俗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就了解我谢鑫鹤了。”

    徐玉山想了想说:“要是真和你说得那样,倒是和我们徐大胡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是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条枪。”

    谢鑫鹤不慌不忙地说:“打仗不在于兵多而在于兵精,八路军虽然没有多少人,可一次能消灭鬼子几千人。国民党几百万人,又消灭了多少鬼子呢?打仗也不能全指望.,还得指望全国的老百姓联合起来,华北几千万的民众,如果都拿起了枪来抗日,就凭鬼子那几个人,就是枪炮再好,又怎么能应付得了呢?”

    谢鑫鹤和徐玉山在谈着话,而韩行和陈苹又“较量”开了

    韩行对陈苹说:“家里都挺好吧?”

    韩行所说的家里,是指的两口子的家里,自己一下子就穿越了,而把家里都舍给了陈苹,想想怪难为她的。

    而陈苹又理解错了,皱着眉头说:“你这个同志说话好奇怪,就和领导似的,倒关心起我的家庭来了。家里挺好啊!好什么呀,如今济南都被鬼子占了,我们都成了亡国奴了,亡国奴的日子能好过吗?”

    韩行又问:“你的父亲是不是机务段的铁路工人?”

    陈苹更奇怪了:“咦,还真叫你说准了,我爸爸确实是济南机务段的钳工。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是机务段的,莫非你看了我的档案?”

    韩行只好搪塞道:“档案我倒没看,不过,我这个人会看面相、手相。我不但知道你爸爸是干什么的,还知道你姊妹几个?”

    “吹牛了吧!”陈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才不信看相、算卦这一套。你说说,我有姊妹几个?”

    韩行故作神秘地说:“那你得把手伸出来,看了手相我自然知道你姊妹几个?”

    陈苹不乐意了:“初次见面,哪有随便拿着女孩子手看的,不行!不行!”

    韩行也板起了脸说:“不看手相,本事再高也不知道你姊妹几个呀!那就算了吧,还是个妇女主任哩,这么封建!”

    韩行这个关子卖得忒大了,确实引起了陈苹的极大兴趣,想了想,头一甩说:“我就豁上了,不过别让别人看见,咱俩到一边去,看完了可赶快撒手呀!”

    “那是的,注意影响吗!男左女右。”韩行也装模作样地说道。

    两人到了一边,陈苹背着脸伸出了手,韩行拿过手来仔细观看。这一看也吓了一跳,这双手和妻子的手极为相似,或者干脆说就是一模一样,也是细腻的手,略微有些粗大,这是常年干活形成的。手掌上的纹路也是一样,寿命线也是蜿蜒曲折的,长长的。手指头上的簸箕和斗也是一样,食指是一个簸箕四个斗。

    “姊妹六个,三男三女。”韩行的嘴上应付着。

    “还有什么,统统的说出来!”

    “家里孩子还好吧!”韩行又问道,问得是自己的孩子。

    而陈苹脸一红说:“胡说什么哩,我还没有结婚哩!”

    “你看我,”韩行赶紧说,“这一会儿脑子走神了,说起了另一个女人。”

    韩行看着她的手相说:“我还知道你的姻缘,知道你将和谁过一辈子。”

    “咦!”陈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神了,简直神了,说说吧,我不打你!”

    “你的婚姻线里注定,你将和一个姓韩的生活一辈子。”

    “姓韩的,真是的……他在哪里!”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机不可泄露。”

    陈苹猛一下子抽出了手,也可能是韩行的话把她吓着了:“你这个人真是的,看起来没完了,再也不让你看了。”说完,扭头就走。

    女人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韩行心里想道,不过自己走了,也确实想念家里的她和孩子,不知过得怎么样了?应该叫孙司令有空去看一看她,安慰安慰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是不是一个人呢?怎么各方面出奇地相像呢……

    这样一折腾,早就饿得韩行肚子咕咕叫了,韩行找徐玉山说:“都到了饭食了,你管饭不管饭呀,快饿死我了。”

    徐玉山看了看天,知道时候也不早了,对众联庄会员说:“大家都散了吧,抓紧处理一下自家的事情。谁家要是没吃的了,找玉琛。”

    徐玉琛是徐家的老二,在家料理家务,管理着徐家的吃喝拉撒。

    徐玉琛从地里挖出了藏着的一袋玉米,敞开了口,不一会儿,有几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贫苦农民拿着小瓢来要玉米。徐玉琛就一人给了他半瓢,有一个还说:“二少爷,你给我记上账啊!明年我还。”

    徐玉琛撇了撇嘴说:“真还啊,还是假还啊,明明知道我都没有记账,你还鸟xx克瓜子——充那巧嘴的。”

    “谁让你不记账哩!”

    “好,这是你说的啊,我这就记上账。可是明明我记得,上回我要记账,你还说,你家家大业大,我吃你口棒子,这是看得起你,你还记什么账呀,是不是你说的啊!”

    那位农民不好意思了:“二少爷,你还记得这事啊!”

    徐玉琛又撇了撇嘴说:“明明你刚拿了我给你的玉米,回过头就对别人说,这叫什么,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再说这样的混仗话,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个棒子粒儿。”

    那位农民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谁让你是我的二少爷哩!”

    徐玉山拉着韩行的手说:“走,韩秘书,这都是些粗人,别听他们嚼牙根,怪烦人的,到我家吃饭去。”

    韩行笑着说:“不吃你吃谁呀,就应该吃大户。”正好看着不远处陈苹在给一个妇女做着工作,就喊着:“陈苹啊,一块儿吃饭去,吃徐大财主去。”

    “她家啊,”陈苹说,“不去!我还是到贫苦农民家中去,吃他们的饭,心里踏实。”

    “吃他们的饭?可是他们也得有啊,自己还吃不上饭哩,还管你饭。”韩行小声嘟囔着,见陈苹不去,也就不再强勉了。

    进了徐家,徐家还冒着袅袅的烟雾,不过,这不是炊烟,这是还没有燃尽的木料在散发着最后的余热。徐家全家动员,早就泼水的泼水,撒土的撒土,把该灭的火源全都灭了,又打扫了一下院子,使院子里显得也倒干干净净。

    徐家的人都穿着粗布衣服,和一般农民也并没有什么两样,所谓有点儿区别的就是,徐家的人都穿得比较干净,也显得有点儿利索。这会儿在徐老爹的指挥下,又各个小家拾掇着各个小家的屋子,把那些实在不能用的破烂都扔了,把那些烧过能用的家什都搬出来晾晒一下,把那些烧得稍微能用的破衣烂被也都拿出来晒在绳子上,晚上好睡觉。

    整壮的男劳力又都开始拾掇房顶了,临时搭一下,也好遮风挡雨。当然几个长工也夹杂在里头,紧张地忙碌着。韩行也不好意思张开嘴就吃饭,也就跟着忙乱了一阵,好在也不是外行,在农村锻炼过,这些活都是关公吃豆芽——小菜一碟。

    忙乱了一阵子,总算有个头绪了。徐玉山招呼韩行说:“韩大少爷呀,你哪里干过这种粗活呀,赶快歇歇吧。”说着,领着韩行坐到了院子中间的磨盘上,张开了两手说:“看看吧,这下子利索了,真是饿肚的鸭子——穷呱呱了,什么都没了。”

    韩行心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再说穷,总还有老底吧,总还是比一般人家强吧!于是,大咧咧地说:“你别哭穷啊,我不是来给你家发救济的,这是第一次到你家里来,你就看着办吧!”

    徐玉山自嘲地说:“我不能和你比,你,韩大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绫罗绸缎没穿过,和你比,我就是个穷人啊!”

    不一会儿,玉山的兄弟媳妇端上来了饭,也就是普通的二碗面条,外加一碗萝卜条的咸菜,上面放了一些黑棉油,黑乎乎的,另外还炒了两个鸡蛋。

    韩行一看就够了,喊了起来:“我说玉山大乡长,联庄会大司令,就叫我吃这个。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这是成心撵我是不是,你这是不让我吃饭了是不是。”

    徐玉山冷冷一笑,端起了那碗面条,喝了起来:“爱吃不吃,平常连这个也吃不上,这还是看着你是个客人,单独另做的呢!”

    韩行也来了脾气,“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叫着:“好你个徐玉山,平常觉得你和个人似的,怎么连个大面也不顾呢?我这就去看看,你家里人吃得都是什么。”

    韩行到了偏屋的破墙底下,看到一家人都围在一起吃饭,一锅玉米粥,每人盛了一碗,再就是玉米面窝窝头和一些地瓜,吃的菜也和韩行一样,那就是腌咸了的萝卜条,上面撒上了一点儿黑棉油。有一个奶孩子的小媳妇,怀里奶着孩子,吃得也并没有两样,还是玉米窝窝头,萝卜条。

    韩行的心里有些震撼,都说是大地主鱼肉乡民,横行八道,吃得是鸡鸭鱼肉,猴头燕窝,看来也并非如此,就说徐玉山这个家吧,吃的饭竟然是如此的寒酸。看到徐家的一个小孩子出来解手,解完手,韩行拦住他说:“小子呀,你叫什么?”

    “别人都叫我小七。”

    “小七呀,我那里有碗面条,你喝不喝?”

    一听说是有面条,那个小子立刻眼里闪起了光芒,高兴地说:“面条啊,喝,怎么不喝呀!”

    “你一家成天到晚都吃这个?”韩行问。

    小七说:“也有好的,过年过节才吃白面馒头,猪肉饺子。我就天天盼着过年,天天盼着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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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回 徐老爹的一家

    这时候,一个老汉站起来了,看来是徐玉山的老爹,他面目慈祥,穿着朴实,和一般的老百姓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先对韩行拱了拱手说:“幸会!幸会!大人到寒舍来,确实蓬荜生辉,全家光荣。鬼子刚烧了房子,让你见笑了!”

    韩行也赶紧拱了拱手说:“久仰,久仰,进门也没有给您老打个招呼。失礼!失礼!”

    老汉谦恭地说:“有玉山在那里,我也就不打扰了。”然后又扭头训斥小七说:“小七呀,这是你大哥的朋友,怎么尽胡说八道的,没有家教。”

    那小七好像知道错了似的,赶紧说:“我再也不说喝面条了。”然后跑到了他那个座位上,座位其实也就是两块砖头。小七端起了一碗玉米粥,大口小口地喝起来,那意思是,你看我喝得多香啊!

    韩行一时无语。

    小七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几块玉米窝窝头的渣渣。徐老爹二话不说,上去从地上拾起来,一下子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小七看了老爹一眼,也赶紧把还没有拾净的一个渣渣拾起来,填进了自己的嘴里。

    小七的老娘看不下去了,埋怨小七说:“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粮食啊,收个粮食容易吗!”

    韩行回到了徐玉山那里,看到徐玉山的一碗面条都喝完了,又拿了一个玉米窝窝头吃着,萝卜条吃了不少,炒鸡蛋是一点儿也没动,还在给韩行留着。韩行也就端过了那两个炒鸡蛋,走到了那个奶孩子的小媳妇跟前,端到了她跟前说:“这是玉山让我送给你的,你奶孩子,需要营养。”

    那小媳妇慌了,急忙推脱那个碗说:“可不行,可不行,玉山吃了好打鬼子。我吃了,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又不能打鬼子,徐家没有这个规矩。”

    韩行把那个碗硬塞在她手里,也就不再说话了,扭过头回来,端起那碗面条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徐玉山对韩行说:“你说那个谢鑫鹤的话,真的假的?你是个老国民党了,我听听你的意见?”

    韩行心里不禁想笑,老国民党了,那是死了的韩行,现在的韩行……嗯,还是暂且保密,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为好。

    韩行说:“抗战是不错,你是想指望国民党,还是指望.?”

    徐玉山说:“当然是指望国民党了,.才有几个人,几条枪?”

    “那国民党的人呢?”

    “不是有范筑先的保安部队吗,南镇一仗,真是打得鬼子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你知道南镇一仗为什么能打胜吗?”

    “这怎么能不知道,我聊城抗日军民的一心抗战,再加上有.的飞机支援。”

    “那是.的飞机吗?”

    徐玉山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韩行,真怕韩行的脑子出了问题,说:“不是.的飞机,难道是.的飞机吗!?”

    韩行笑了:“咱先不说这个问题,咱这个地区,国民党的正规部队都走了,而.的正规部队就要来了,这个事你恐怕是真不知道。”

    “真的吗?”徐玉山是真不知道这回事。

    韩行给他讲了,聊城地区已进驻了几支八路军的正规部队,又问:“你是想指望国民党,还是指望.?”

    徐玉山想了想说:“抗战还得指望国民党,不过,.也不能小瞧。”

    吃完了饭,徐家人又开始忙活开了,男劳力继续在加固房顶,女人们打扫着卫生,拾掇着一些日常的家什,小孩子们,大点儿的,帮助大人干活,小点儿的,在院子里跑前跑后的,做着孩子们的游戏。

    韩行问跳着“房子”的小七:“小七呀,你平常买个油盐酱醋的,都指望哪里出钱啊?”

    小七继续蹦跳着说:“鸡腚眼子出银行呗,平常的油盐酱醋都指望老母鸡下的蛋,俺有五、六只老母鸡哩,可是现在,老母鸡都叫鬼子给逮走了。”

    “你穿得衣服真好看,都是谁织得布,谁给你做得啊?”

    小七又说:“俺娘、俺嫂子都会织布哩,织完了布,自己染了,俺娘又给俺把衣裳做起来了。”

    韩行心里想,这个徐玉山家和一般的农民家并没有什么两样,说白了吧,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把徐玉山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土豪劣绅挂起钩来,确实有些牵强附会。

    韩行到了街上,看到了陈苹坐在几块砖头上正在唉声叹气,脸色很不好看。韩行笑了笑,过去问她:“怎么样啊,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吧?”

    陈苹本来正在生气,看到韩行来了,脸一转,嘴一撇说:“你不是会算吗,算算我吧,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

    韩行装模作样地看着右手,然后右手几个手指头掐了掐,说:“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啊?”

    陈苹笑了,一笑脸上显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你算得真准,具体来说是工作上的哪些事呢?”

    韩行又右手指头来回地掐了掐,说:“妇女工作上的事呗,发动妇女看来是遇到了困难,特别是发动妇女和地主老财做斗争,更是遇到了困难。”

    陈苹伸了一下舌头,惊愕地说:“怨不得是范筑先的秘书,是真会算计啊,还都让你说准了。”

    韩行又问道:“具体说说,老乡们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对徐玉山家的看法怎么样?”

    陈苹到底是年轻啊,也就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青年学生,真以为韩行会帮助她,也就一五一十地说起来:“动员妇女组织起来抗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要她们组织起来和地主老财做斗争,特别是和徐玉山家做斗争时,遇到了困难。她们都说徐玉山家是个好人,是个大善人。割麦子的时候,徐家割了一遍,就允许穷子去拾麦子,也不阻拦。秋天大枣熟了的时候,有人去摘他家的大枣,徐老爹看见了也不管,他儿说,爹呀爹呀,有人偷咱家的大枣了。徐老爹说,摘就摘呗,吃饱了就不摘了,你这一喊,他要是一害怕,从树上掉下来,那可就给咱家里惹了事了。遇到了灾年的时候,徐家还熬稀粥,开粥棚,让饿极了的人随便喝。我让妇女们和这样的人做斗争,她们不愿意,还处处说徐老爹的好话。我看,这是徐老爹假积极,收买人心。”

    韩行说:“一辈子假积极,收买认心,那就是真积极,爱护老百姓。”

    陈苹瞪了韩行一眼,说:“地主老财,不管他怎样伪装,早晚要露出马脚来,早晚要暴露了反对革命,反对人民的本质。”

    韩行说:“任何阶级都有左、中、右,地主阶级也不例外,就和贫下中农一样,也有坚决革命,坚决抗日的,也有极少部分人投降日本,当了汉奸,成了恶霸汉奸的。”

    “你!”陈苹简直对韩行怒目而视了,“简直和你谈不到一块儿,噢,我忘了,你就代表着地主阶级的利益,专门替地主阶级说话的。”

    韩行又惹她说:“你不要忘了党的统一战线,在对待地主阶级的政策上,早就废止了没收地主土地的政策。在政权问题上,早说提出了三三制的政权,也就是.员(代表工人阶级和贫农)﹑左派进步分子(代表小资产阶级)﹑中间分子及其它分子(代表中产阶级和开明绅士)大体各占三分之一。看来,对统一战线问题,你还是没有学透啊?”

    听了韩行的一番话,陈苹十分的生气,气哼哼地说:“对你,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韩行却有些“厚颜无耻”地说:“对你,我是恰逢知已千言少。”

    陈苹对韩行更加生气了,正要拂袖而去,忽然听到了徐家大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两个人都禁不住停止了争吵,稳住神竖起耳朵听听那边究竟吵得什么。

    原来是徐玉山领着几个联庄会的人,正要从家里往外装粮食。徐家的老二玉琛不愿意了,护着徐家的粮食说:“大哥啊,你把粮食都拿出去,咱家的十几口人可吃什么呀?”

    徐玉山眼一瞪说:“只要有联庄会吃的,才有咱家吃的。”

    玉琛不服气地说:“那咱明天一家人就饿起来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怎么开伙呀?”

    玉琛的话没有说完,气得玉山暴跳起来,拔出了匣子枪吼道:“我打死你这个糊涂虫,当了亡国奴,你吃个屁!”

    听得兄弟二人争吵,徐老爹从屋里冲出来了,冲着二人就吼:“打啊!打啊!我看你弟兄俩打呀!日本人刚烧了咱家的房子,你弟兄俩又打起来,打啊!打啊!有本事打啊,打死一个才好呢!才显出了你俩的本事来呢!”

    听到父亲的训斥,弟兄二人都不说话了。徐玉山赶紧又把匣子枪插回了腰里。

    徐老爹又训斥老大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你是老大,有什么事不会给弟弟们商量着来吗,何必这么大吵大闹的,还嫌咱徐家不够乱是不是?”

    徐玉山想了想,也对,自己也是光为联庄会没有饭吃着急了,没在想到二弟理家,他得为徐家的几十张嘴操心。于是,缓了缓口气,徐玉山对徐老爹和二弟玉琛说:“爹呀,二弟,怨我不对,我光想着打日本没饭吃了,可就是没有想到咱徐家的上上下下这几十口人了。可是,你们也得为我想想,我是联庄会的乡长,这几百口人没有饭吃,还怎么打鬼子,打不了鬼子,别说徐家了,徐大胡同人都保不住了,这周围几十个村庄也保不住了。”

    徐老爹想了想说:“老大说得也对,没有了联庄会,没有了队伍,什么也谈不上了。”

    老二玉琛还是不服气地说:“联庄会这么些人,也不能光指望咱们徐家啊。没有了张屠户,还吃不上鲜猪肉哩!”

    玉山对玉琛做工作说:“二弟呀,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咱徐大胡同的人饭都吃不上,谁还能拿出余粮来供给联庄会。咱家的粮食是不多了,可毕竟还有一点儿,你说说,咱家里不往外拿粮食,还能指望谁家拿粮食啊?”

    老二还是不愿意:“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个家我管着,我就是不往外拿粮食,你说怎么着吧!?”

    徐老爹又说话了:“玉琛啊,把那些粮食都拿出来吧。咱家再没有粮食,想想办法还能过得下去,就是真没吃的,熬点儿稀粥也就对付过去了。可是联庄会那些扛枪的,一顿不吃饭真就连枪也扛不动了。拿出来吧,拿出来吧!”

    老二玉琛气急了,气哼哼地说:“好啊!粮食拿出来是吧?这个家我也不当了。谁愿意当谁当!”说着,气哼哼地甩了甩手,呼哧呼哧地冲出院里去了。

    徐老爹对那几个来拉粮食的联庄会员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装粮食?”

    几个联庄会员看到,为了粮食徐家闹了这么大的乱子,都不好意思来装粮食。一个联庄会员说:“徐乡长为了抗战把整个家都豁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是拿着自己身上的肉往大伙的身上贴呀!”

    徐玉山朝这个联庄会员骂道:“怎么这么多废话,赶快装粮食呀!”

    徐家积存的五千多斤的谷子、高梁,都让联庄会拉走了,另外还有两千多斤的棉花,也给没有棉衣穿的战士做了棉袄、棉裤。

    韩行感到粮食的事情确实是事关重大,民以食为天吗,就和徐老爹拉起了家常:“徐老爹呀,你家的一亩地能产多少斤粮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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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回 对老农的承诺

    “年成好的话,能打这些……”徐老爹的右手捏成了一撮。

    捏七,卡八,勾子九,“七百斤呀!”韩行说。

    “七百斤,”徐老爹惊奇地看着韩行的眼睛说,“你以为天上往下掉粮食啊!噢,忘了,你是大少爷,又是城市里长大的,没有种过地。七十斤,年成好的时候,一亩地也就能打七十斤。”

    “七十斤!?”韩行大吃一惊,自己当过知青的时候,也就是七十年代,一亩地单产麦子能产400斤,年产量能达到了800斤到1000斤,到了二十一世纪,麦子单产已经达到了800斤到1000斤,亩产一吨粮已经成为了现实。

    可是目前的产量单产才70斤,70斤是个什么概念呢!按照狗吃猫叼鸡挠插小猪啃计算,一个成年人一年的口粮怎么着也得700斤,也就是说单产的话10亩地才能养住一个人呀!

    天呀,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一亩地单产才产70斤粮食,年产也就一百多斤粮食。按照当时鲁西北的耕地来说,一个人平均也就是五六亩地。这么多的土地,如果没有遇到灾荒,才勉强能过个温饱的日子。现在是战争时期,战争就需要更多的粮食和肉、禽、蛋、菜,换句话说,这些农产品比枪炮子弹更为重要,枪炮子弹有了机器就可以制造,可是这些农产品呢,一年就两季,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生产不出来了。

    如果没有韩行,那就只能这个样了,可是既然今天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在冲击着韩行,使他浑身热血奋腾,他觉得来到这个年代这个地方第一个神圣的使命,就是使农业来个大翻身,直接地支援这场战争!

    韩行对徐老爹说:“我在外国的时候,有一种粮食种子,一下子就能使小麦亩产能达到500斤,玉米产量能达到600斤,要是可能的话,咱们能不能试验一下。”韩行还是保守了一些,把小麦亩产800斤说成了500斤,把玉米产量1000斤,说成了600斤。

    “什么?”徐老爹笑了,“看来韩秘书是真没有种过地,不知道粮食是怎么打出来的。你这是给我讲故事呢还是真不知道粮食是怎么打出来的,你要是真愿意听听粮食是怎么长出来的,我有空的时候,就给你讲讲,说这些也是白说,你们城市人,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怎么会知道地里的事情呢?”

    韩行继续画着大大的蛋糕:“有了粮食,就有了规模化养鸡,你知道一个人能养多少鸡吗,能养四千只鸡不成问题,还有一种是速成鸡,两个月就能吃肉,也就是说两个月就能长成二斤重。还有一种蛋鸡,一年能产280个鸡蛋。”

    徐老爹又笑了:“韩秘书,挺会逗我玩呀!还有什么新鲜故事,说给我听听?”

    韩行继续说:“有一种规模化养猪,一个家庭能养三百头猪,这些猪因为吃得是猪饲料,所以长得特别快,半年就能长成了,体得能在200斤以上……”

    虽然徐老爹认为韩行是糊弄他的,但是庄稼人,还是愿意听地里的事情,养殖的事情,禁不住韩行的一阵子叨叨,徐老爹越听越高兴,笑着说:“虽然你说得不是真事,但是我还是愿意听,这么着吧,我再把村里的几个把式叫来,你就给他们白话白话吧!”

    这个白话白话,是当地的土话,也就是吹牛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太多的贬意。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就在徐老爹的院子里,点上了棉油灯,村里的把式们来了,有一些老农虽然不是把式,但也愿意凑凑热闹,听听新鲜事,一些农村妇女晚上闲着没事,纳着鞋底子也来了,小孩子们看着这里热闹,不用请就都跑来了。就连徐玉山也来了,他倒要听听,这个韩行到底都给老爹说了些什么故事,引得老爹把这么多人都叫来了。陈苹和谢鑫鹤也来了,他们是要听听韩行说得这些事有没有可行性。

    看着人们都到齐了,韩行就充分地展示了他的口才,给农民们演说起了农业大课。

    “我在英国的时候,英国有一种玉米种子,一亩地能产600斤粮食。”

    韩行的第一句话,就引起了激烈的反对声,徐大胡同的第一把式,叫徐大能,他种的粮食,摆弄的地,号称徐大胡同的第一大神,他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能把韩行放在眼里,他摇着头说:“不行!不行!你说得不对,我今年六十七了,从小就种地,还没有听说过,咱这里一亩地能收600斤的,见也没有见过能收600斤的,能长70斤就不错啦!我来到这里,坐到这个地方,不是听你瞎糊弄的。”

    韩行说:“这位贵姓,怎么称呼,噢,原来是徐大能呀。你种的地我早就听徐大爹说了,那是没说的,亩产只有70斤,不是你种的地不好,是因为没有好的种子,没有好的肥料,特别是化肥,工厂生产的一种肥料叫化肥,那也是高产的一种肥料。”

    徐大能又不乐意了,“什么?种粮食没听说过还上什么……花肥,上的花肥长出的粮食能吃吗!?肯定是没有上花肥的香啊!”

    徐玉山可是有文化的,打断了徐大能的话说:“韩秘书说得没错,种地还得指望好的种子,可是这种好种子你能弄过来吗?”

    韩行说:“我试试吧!”

    一听这话,徐玉山高兴了:“别光玩虚的,咱还得玩实的,别说一亩地600斤了,你就是140斤,粮食翻了一番,那也就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了。”

    别人也都随和着说:“是啊,是啊。”“产量翻了一倍,那我盛粮食也不能用布袋了,得用粮仓了。”“真有这么神吗!”

    陈苹也不相信地嘟囔着:“我看这个韩行就是个神汉,就好吹牛。”

    谢鑫鹤也高兴地对韩行插嘴说:“要是真有这样的种子,那我们根据地就全力支持你,你要什么条件,我们给你什么条件。”

    韩行继续着他的讲演,画着他的大饼:“如果小麦单产达到了500斤,玉米单产达到了600斤,咱们就把这些种子不吃,兑换成粮食,让其它的地方得到这样的种子也能高产。这个话题就过去了,我再说说养殖业的事,有了粮食,就能开展养鸡、养猪业了,我说得这个养鸡、养猪可不是每家养上这么十几只鸡,一头猪,那可也得优良品种,是专门吃饲料长成的,咱们就可以成立饲料公司,建立种鸡厂,种猪厂,再让别的村里发展养鸡、养猪业……”

    “慢着,慢着,”徐大能打着停止的手势,又提歪歪意见了,“你说了这么一大套,那还不是等于嘴上抹石灰——白说呀!咱上哪里弄这些种鸡、种猪的,还有,你说得那个饲料什么的,你会做么?也就是说,你懂得配方吗?”

    韩行说:“我可以试试……”

    徐大能扬着手说:“这不就结了吗,我说过,你不过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还试试,试试,直接弄过来不就结了吗!还费这么些废话干什么?”

    徐老爹说:“徐大能,你别乱打岔,让韩秘书说下去。”

    徐大能不平气地坐下去,嘴里嘟哝着:“我看着这个韩秘书满嘴里跑火车,就没有一句实话。不过,听着心里也过过瘾,真是天花乱坠,说得我心里痒痒。”

    韩行又继续说道:“除了粮食,肉、禽、蛋外,还有蔬菜,都知道冬天天冷不能种菜,可是从今以后,这个观点就要变了,冬天也可以种菜,那就是用上塑料薄膜,建成温室,温室里蔬菜照样可以生长。”

    徐大能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喊道:“韩秘书呀,我怎么听着你的话,越来越没有谱了,你还是那范专员的秘书,还是那文化人,难道文化人就说这些没谱的话吗?”

    几个种粮食的老把式,也都摇起了头,“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这么些年了,哪里冬天还能种菜呀?”“这个人编书行,干实事不行!”“他说得这些事呀,我看没有一件事靠谱的。”

    徐玉山这时候,倒是支持起韩行来了:“没有听说过的事情,不一定不能实现,只是我们地方小,见的世面小。如果韩行说的这些事情,成了一件事,那也是了不起啊!”

    谢鑫鹤也说话了:“不管粮食呀,还是肉、禽、蛋、菜呀,正是我们抗战最需要的物资,这么着吧,韩秘书,你到底需要什么,只要我们能解决的,直说就是了。”

    韩行说:“我说了这么些话,就是要求大家一件事,请求大家支持我。如果一但这个事发展起来了,请求大家把这个事情坚决地办下去。”

    徐大能笑了一下,喊起来了:“原来就是要支持你呀,这个好办!光动嘴又不出钱又不下力的,反正又不赔本,我支持你了。”

    徐老爹说:“这么好的事,办不成也吃不了什么亏,我也支持你了。你说得这些事只要办成了一件,我就给你立一个牌坊,钱我出。”

    韩行想到,立牌坊不是个好事吗,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激徐老爹说:“大老爷们可得说话算话,话吐到地上砸个坑!到时候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那是自然,”徐老爹对全村的人喊道,“全村的老少爷们都听着,你们给我做个证,只要韩行说的事情办成了一件,我就给韩行立个牌坊。大家听清了没有!?”

    旁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听清了。”“我们做证。”“徐老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徐玉山说的话更是直接:“你需要多少钱,你说!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支持你。”谢鑫鹤说得更是实大:“你要是需要实验基地的话,那就从我们博平县试验起,就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我们承担。”

    陈苹还是看不起韩行,激韩行说:“我们这么些人坐在这里,挨冻受冷地坐了这么半天了,就是听你瞎白话啊。你说了这么半天,要是实现不了怎么办?”

    这下子,把韩行将住了,韩行想了想说:“我要是实现不了,你愿意怎么着我就怎么着我!”

    “好,那是你说的。”陈苹得意了,在琢磨着怎样治韩行,脸上洋溢着乐滋滋的表情。

    韩行也不是好吃亏的人,报复陈苹说:“光说我了,我要是实现了这些诺言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陈苹毫不示弱地说。

    “那你就嫁给我。”韩行说。

    这个玩笑开大了,人家陈苹才十八岁呢,连对象也没有,脸皮薄,一下子红着脸站起来就走了。

    有的人忍不住一阵笑,有的人忍不住偷偷地看着逃走的陈苹,有的人小声对韩行伸着拳头说:“这下你小子算是把陈苹得罪了,看人家陈苹怎么收拾你。”

    韩行的第一步要得到大家的支持,算是实现了,这让韩行的心里充实了不少。接着,要付诸实施了,心里又犯起难来。

    种子的事似乎并不算是大事,可是要把二十一世纪的种子运到二十世纪,隔着一个世纪,不是一个时空,怎么才能运进来呢?首先就是把那边的人联系好,韩行这时候想起了知青联谊会的王朋,他是知青联谊会的会长,而且为人热心,于是,韩行就给他发了一个短信。

    短信上说:“王朋大哥你好,我已经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还是咱们下乡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太穷了,亩产小麦才50来斤,玉米才70来斤,求你速寻良种各50公斤,寄来我处,寄给地点为博平县徐大胡同村,一直往东,徒骇河西边,往北的坟地之中。另外,我在这边闷得慌,电脑设备也烦请你给我来一套。不过,这个事千万别告诉我妻子,别吓着她。钱暂由哥垫付,谢谢,兄弟韩行。”

    为什么偏偏要寄往徐大胡同村,往东,又在徒骇河西边的坟地之中呢?韩行早就看中了那个地方,因为地处偏僻,放在那里几天,只要没有人上坟,是不会到那个地方的,所以也就不怕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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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回 另一个时空的接口 一

    王朋接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吃着饭,骂道:“又是垃圾短信,吃饭也吃不素净。”过了五分钟,短信又来了,王朋又骂了一句:“现在的短信太烦人了,电信部门干什么吃的,也不管一管。”王朋的老婆小李说:“那你还不把手机关了。”王朋说:“也不能关,万一要是朋友来了短信,那不就误事了。”

    十分钟后,短信又来了,王朋拿起手机,打开短信看了看,刚吃完的饭差点儿没有喷了出来,大叫一声:“这个韩行啊,在那边吃得好,穿得好,多好啊!怎么又上这里给我捣乱来了。”

    小李听说是韩行来了短信,也吃了一惊,说:“你们不是刚给韩行发过丧不长时间吗,他怎么来短信了。”抢过丈夫王朋的短信看了一遍,嘟囔道:“人吓人,吓死人,他不是死了吗,怎么死人还能发短信啊!快看看,是不是他的电话号码。”

    王朋看了看号码,说:“对呀,不是韩行的又是谁的,他刚过世,还没有掐了他的电话。”

    小李赶紧说:“那就赶快把他的电话掐了,省得让他来给我们捣乱,我们又没有得罪他,对他还是蛮不错的。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王朋想了想说:“不对呀,死人怎么还能发短信?该不是哪个骗子得了韩行的电话,来捉弄我的吧。这个混蛋!”

    于是,王朋给韩行发了一个短信,短信是这样说的:“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在哪里得了这个电话。告诉你,你再胡说八道的,我们就报警了。”

    韩行只好又回短信了:“王朋呀,我真是韩行啊,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你就帮助我一下吧!”

    王朋回短信说:“你说你是韩行,有何凭证?”

    韩行回答说:“你忘了,上学回来后,你分在县体委工作,我在县机械局工作。”

    “你小子,知道的事儿还不少啊,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那我在县体委工作,那里都有几个工作人员,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是吴主任,体委的领导,一个叫张玉花,是办公室主任,就是管人事的,再就是你了,主管体育训练,也只有你,才是管业务的。”

    王朋当时吓得没有出溜到桌子底下,头上的汗就出来了。

    小李看到王朋这个样子,也毛了,过来就抢王朋的手机,说:“是不是韩行啊,他到底怎么说的啊!真是出了鬼了。拿过短信我看看,是不是真是他,要是真是他的话,那我……那我……我也没法他。”

    王朋没有敢给老婆看,怕吓着她,只好把手机往腰后面躲,搪塞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是我太小胆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二b货,来捉弄开老子来了。”

    越是不让看,小李越是要抢手机看,小李抢过了手机,看了一遍,也是吓得面色变黄,手脚冰凉,小声说:“是不是咱家闹鬼了,老王啊……最近,你没有做什么坏事吧?”

    王朋说:“没有啊,我做什么事,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可咋办,叫鬼追上门了。”

    两个人一下子都瘫在沙发上,好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王朋不亏为当家人,想好了对策,才说:“我看啊,破财免灾,韩行是我的好朋友,我没有得罪他,他也不会害我的。这样吧,咱就按韩行说的办,反正也不差这几个钱。”

    小李还是有点儿财迷,说:“凭什么呀,凭什么他在阴间说话,叫咱们破财啊!不行,这个事告诉他老婆去。”

    王朋赶紧制止她说:“千万别告诉!千万别告诉!韩行在短信里说过别告诉他老婆,我们就要尊重他。要不然,真要把韩行得罪了,他还不知道怎样折腾咱呢!”

    小李一听也是,只是心里生气,这个韩行啊,有事折腾你老婆去,折腾我们家干什么?

    王朋不敢怠慢,立刻到了种子站选良种,他选了一番后,定下了豫麦21,这豫麦21是抗病、高产、优质中筋小麦新品种,在试验田里平均亩产433.74kg,高抗白粉病,中抗赤霉病,纹枯病,还耐湿,耐高温逼熟。

    玉米种子呢,王朋选择了潞玉36,这潞玉36特性是,适合在华北春玉米区播种,生育期125天,产量表现为,一般亩产900-950kg,高水肥条件下具有1190kg的增产潜力。栽培要点为,适宜密度为3500-4000株/亩。

    种子准备好了,电脑就更好办了。小李对王朋说:“正好你的电脑要更新换代了,这套旧的就给韩行邮了去,你换一套新的,不正好吗!”

    王朋一想也对:“反正他在那个地方,电脑也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就给他邮了这套旧的去。”于是买了一套新的,把新箱子装上了旧电脑。

    种子、电脑都准备好了,就是缺快递了,这也好办,王朋拿出手机给顺丰打了个电话,很快,顺风就来人了,他很利索地接下了货物,然后让填写单子。当王朋填写完单子的时候,顺丰的吴有人不满意了:“我说这位朋友,你这个地址填得是不是有点儿问题?博平县徐大胡同村,一直往东,徒骇河西边,往北的坟地之中。这个博平县,据我所知,没有?”

    王朋一拍脑子:“噢,这个事儿倒是忘了,博平县是没有了,可是有个茌平县,也就是原来的博平县的所在地。”于是把博平县改成了茌平县胡屯区。

    可是吴有人又指出王朋的错误了:“即使这个徐大胡同村有,可是这个一直往东,徒骇河西边,往北的坟地之中。这个地址不明确,没法送。”

    王朋有点儿烦了:“我说你这个人,叫你送,你就送,送不到的话,不怨你。”

    “那可不行!”吴有人不乐意了,“如果送错了地方,或者遗失了货物,不但公司损失名誉,我还得接受处罚,或者说是就要丢掉饭碗了。丢掉了饭碗,你不会高兴吧!”

    王朋也有些不讲理:“你丢掉了饭碗,和我什么关系,那是你干得不好。”

    “所以,”吴有人说,“你这个活,我拒绝接受。”

    绕了一圈,把王朋绕进去了。吴有人说完了,抬脚就走。

    王朋稍微一愣,立刻感觉到了不是这么回事,顺丰不给送,那么别的快递公司也是不给送呀!赶紧一下子堵住了门口,拦着吴有人说:“慢着,慢着,你先听我说。”

    “对不想,我很忙,你这一耽误,已经误了我的好几个客户了。”

    “是这样,是这样,”王朋赶紧拣要紧的说,一口气把这个事情说完。吴有人听完了这个事儿,才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刁难我们顺丰,故意找碴的呢。这个事呀,确实难办,按照我们的规章制度,这个活还是不能接。”

    王朋又赶紧说:“只要地方送到,有人接没人接都无所谓的。反正都是心理上的事儿,事情办了,心里也就利索了,也就是个心病。”

    “那还是不行,如果你真是心病的话,你不如自己送去。”

    “我真是去不了啊,一身的病,要是有你这么年轻,早就去了。你就算帮助老年人一次,我算求求你了。”

    还是给老年人帮忙这句话,把吴有人打动了。吴有人说:“我给你送是可以,只是不能打着顺丰的牌子了,单子也不用填了,就算是我自己给你帮个忙算了。另外,我还得抽时间去,要送的货真是太多了,忙啊!”

    王朋一听,也有些感动,激动地说:“那好啊,好啊,我就算谢谢你了。另外,我再多给你一百块钱。”

    吴有人不要,王朋强塞到他的口袋里说:“你这也算帮上我的大忙了。谢谢了!谢谢了!”

    吴有人接到这个私活后,白天没空,晚上开着机动三轮车装上货,一加油门,向着茌平县快速驶去。当时的天气很好,一轮弯月挂在半空,风好像也不大,微微的北风,也不算太冷。

    好在济南离茌平也不算太远,三个多小时后,就到达了茌平县的胡屯区徐大胡同村,然后按照地址上说的,向东,有一条土路,对着徒骇河开去,朝北看去,田野里亮亮的,并没有一块坟地呀!

    到了徒骇河边上,没有找到坟地,只好又开了回来,眼睛还是朝着北边看,希望能找到一块坟地。可是平坦坦的大平原,真是一马平川,没有一点儿坟地的样子。

    怪了,难道是日月的变迁,原来的坟地被平了。吴有人的心里嘀咕着,可是自己答应人家的事情总得完成啊!吴有人又开着三轮车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坟地的样子。他只好下了三轮车,往北走了一段路,来寻找到底是不是有块坟地。

    一轮弯月蒙上了一层晕,这层晕越积越厚,乌云飘来了,越来越多,风也刮起来了,越刮越大。天空开始呈现出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黑暗中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变化。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脑压迅速增加,增加,好一会儿,才逐渐降低。

    吓得吴有人差点儿瘫在了地上,腿就不由自由地向后转了,然后闭着眼睛一溜小跑,总算跑到了三轮车的旁边“妈呀,这活没法干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能接这个活呀!”但是想是这样想,吴有人还是处于职业的道德,把接的这些货物迅速地搬到了刚才作怪的那个地方,然后迅速撤离。

    撤离的时候,处于职业的习惯,吴有人给接话人的手机号上发了一条短信:“货已送到,请查收。收到货后,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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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回 另一个时空的接口 二

    韩行接到了短信后,也怕货物有失,在这个时代,优良种子和电脑,这可是黄金都换不回来的东西呀,急忙起床,叫起了徐老爹。徐老爹知道是急事,急忙叫起了长工徐大能,套上了一辆马车,急忙就往村东头赶来。

    徐大能一路上嘟嘟囔囔:“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做了个好梦,刚刚梦见娶了一个新媳妇,就要入洞房了,叫你们给冲了,我说你们什么时候不能叫我,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我……真是的……”

    徐老爹嘲讽他说:“真是人老心不老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年纪了,花花肠子还不小呢?”

    “你懂什么?”徐大能反击徐老爹说,“七十八还结个瓜呢,我离着七十八还远着呢。好事谁不想啊,光想着好事,活着才有意思。”

    “那好啊,”徐老爹哄着他说,“如果真和韩行说得一样,今年丰收了,我就给你这个老光棍娶个小媳妇,你要不要啊!”

    “那敢情好啊,”徐大能高兴得有些眉飞色舞,“韩秘书在这里,你可给我当个证人啊!你别鸟xx哄孩子,不算个玩艺。”

    两个人骂着,逗着,路过了一片杂树林子,再往前就是一片荒芜的坟地,徐大能“吁——”地一声喊,停住了马车,拉上了手刹,三个人下了马车。

    这里有的是新坟,规则的圆包形,新土的颜色特别鲜艳,这是战争的产物,刚刚过去的一场战斗,给徐大胡同平添了许多新坟。有的是老坟,凸凹不平,显出了雨雪和岁月冲击下的道道沟痕,枯黄的杂草包围着一座座的坟堆上,老坟和原有的黄土地早已浑然成了一个颜色。

    刚才还是月亮如钩,这会儿来了乌云,大块大块的黑云集中过来,笼罩在上空,看来马上就要有一场暴雪来临。在新坟和老坟之间,有一座古墓物别显眼,底座是石头的,坟堆是用砖砌的,墓碑呢,花花点点的早已看不清字了,不用说,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

    徐老爹腿一弯就跪在了这座坟前,对着这座古坟就磕头。磕完了头,又从包袱里拿出了酒、肉,祭奠先人。一边祭奠着,一边说:“老祖宗呀,我们遵照您老人家的遗训,老老实实地做人,积德行善,勤俭地过日子,从来不招惹是非。不过鬼子来了,房子全都给烧了,不过,托老祖宗的保佑,人还好。为了打鬼子,有人说这里有好的良种,这不,又来打扰老祖宗了,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老人家别和我们一样,我们这也是为了徐家繁荣昌盛,也是为了徐大胡同的人能过上好日子……”

    徐大能是最信这一套的,听了这些话,什么浑话也不敢说了,赶紧也跪下来,给老祖宗磕头,一边磕着头,一边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一团团的鬼火飘飘而来,围绕在三人的身边,就像是无数的彩灯在旋转,一会儿亮了一团,一会儿又倏然灭了。

    徐大能有些害怕了,嘴里忏悔着说:“老祖宗呀,我改了,我改了,我前天偷吃了东家的一个菜馍馍(也就是包子),都是馋得了不的,没办法才吃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韩行并不害怕,他是不信老祖宗显灵这一套的,但是既然他两个人都信,自己也就信一次吧!韩行也跪下了,对着那座坟头情真意切地说:“老祖宗啊,外乡人韩行前来拜访您老人家。这么晚了,打扰您小人心中实在有愧,给你磕上几个头,也算是给您赔个不是吧!”说罢,也对着那座坟头虔诚地磕起了头。

    这时候,黑暗中突然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奇异的变化。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脑压迅速增加,增加,好一会儿,才逐渐降低。

    徐大能吓得腿一软,瘫在了那里。徐老爹也是吓得闭着眼睛,嘴里一个劲地叨叨:“老祖宗呀,老祖宗呀,保佑小辈呀,小辈纵然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老人家也得包容点呀!”

    这时候,黑暗渐渐有些亮了,韩行努力睁开了刚才刺得有些发花的眼睛,就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有四个大布袋和两个大纸箱子。韩行心里一惊,刚才并没有发现什么,怎么这会儿出来货了,赶紧招呼徐老爹和徐大能说:“有东西了,赶紧往车上搬。”

    三个人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赶紧抬着抱着那几件东西,运上了马车,鞭子一响,向徐大胡同快速驶去。

    一路上,谁都不说话了,徐老爹和徐大能是吓得,徐大能的脸上早已没了人样,而徐老爹呢,嘴上还在嘟囔着祖宗保佑。韩行呢,心里是二十五个小老鼠,百抓挠心,还不知道这货里是什么东西,是真是假。

    进村的时候,韩行对徐老爹和徐大能说:“二位长辈,今天这个事呀,对谁也不要说,行不!?”

    徐老爹说:“祖宗显灵的事情,哪能随便说呀,要是说的话,祖宗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呀!”

    徐大能更是坚决:“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子儿孙,对了,我这老光棍还没有儿孙哩,还指望着徐老爹发了财,给我娶小媳妇呢,咋能泄漏天机呢!?徐老爹呀,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呀!”

    徐老爹说:“这还差不多。大丰收了,还在乎你这一点点吗!”

    三个人进了院子,卸下了马车,把东西搬进了屋里,然后门栓一插,就是验货。油灯点亮了,一看那布袋都不是布袋子,徐大能就发话了:“这是什么布袋呀,从来没有见过,上面还印着字哩。”

    “废话少说,”徐老爹说话了,“先看看是不是种子。”

    徐老爹找了一把剪子,一剪子就铰开了机制的缝线,徐大能一把就捧起了黄花花的种子,拿在灯下仔细观看。

    这些麦种大大的粒儿,鼓鼓囊囊的,每个麦粒都有一个深深的沟,那颜色黄黄的,就真如一个个金豆一般。徐大能又把那些麦种一点点地从手指缝里漏到了布袋里,右手捏起了一个麦粒儿,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惊奇地说:“好麦种,真是好麦种呀,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的麦种。”

    “好在哪里?”为了再落实一遍自己的看法,证实一下优良麦种的种种妙处,韩行不得不追问。

    “你看看吧!”徐大能卖弄起了自己的学问,“首先是这些麦种比咱们留下的麦种大将近三倍,按照你们文化人说的,这是个什么概念啊,也就是说,咱们的麦子将要翻三倍。”

    “那也就才150斤啊!”韩行丧气了。

    徐老爹倒安慰起韩行来了:“人啊,要知足啊,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三倍,三倍是个什么概念啊,祖祖辈辈的产量从来都是五十来斤,碰巧了,才能打个七十来斤,那得是多少年不遇的一次大丰收啊。”

    徐大能又唠叨起来没完:“再说这味道,又劲道,又甜,又有滋味,不用说,蒸出来的馒头,那真是又香又甜。”

    “好了,好了,”韩行不愿意再听他的废话了,“种麦子的季节早过了,只能等到秋里了,再看看玉米种子吧,一开春,暖和了,就可以种了。”

    又打开了一袋玉米种子,徐大能又是把手插进了布袋里,捞起了一捧黄灿灿的和马牙似的玉米种子,先是仔细观看,看完了又拿起一粒种子来仔细嚼着,嚼完了,才发表自己的高见:“我看,这也是上好的玉米种子,依我六七十年的经验来看,每亩地打200斤不成问题。”

    “才200斤呀!”韩行听了大为扫兴。

    “你又不知足了是不是,”徐老爹又要批评起韩行来。韩行打断了他们的话说:“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给我上课了,等有时间的时候再上吧!这些种子是好种子,只是水、肥,密植都有一定的条件,我也给你们说说条件吧!”

    “我种了这么长时间的地,这些还用你说。”徐大能又不谦虚了,又在卖弄着他的种田经验。

    徐大爹打断徐大能的话说:“你那是老办法了,如今老办法不行了,还是听听韩行的新办法吧。韩行是英国牛斤大学毕业的,那是专门吃牛肉的学校,比你这光吃粮食的自造的农业大学强多了。”

    韩行赶紧给他解释说:“牛津大学也不是吃牛肉的大学,它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学。”

    徐老爹又自作聪明地说:“鬃和,那就是猪鬃、马鬃和起来的学校啊,当然就不如牛斤了。”

    韩行干脆也不跟他解释了,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就简明扼要地把良种所需要的水、肥、和密植条件讲了一遍。徐大能听完了,问韩行说:“你不是没有种过地吗,怎么听你讲起来头头是道,倒比我这种过这么些年地的强多了。”

    “那是噢,”徐老爹说,“这就叫,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交待完了种子的事情,韩行抱起来电脑设备的箱子就要走,徐大能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好东西呀,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韩行笑了:“你不懂的,不懂的。”

    徐大能不服气地说:“越不懂的越要看。”

    韩行摇了摇头说“等我有时间的时候,再给谈谈吧,现在没空。”

    “那我给你搬到屋时吧!”徐大爹好心地说。

    “不用!不用!”

    韩行赶紧把电脑设备搬到了自己的屋里,插上了门栓,抬出了电脑,一看电脑生气了,骂道:“这个王朋,怎么给弄了一台旧的,怎么这么扣门。”当即回了一条短信:“你这个王朋,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给弄一台最新式的?”又给快递员回了一个短信:“货已收到,谢谢!”

    王朋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吓得差一点儿没有背过气去,小声地嘟囔着:“这个韩行啊,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怎么什么都糊弄不了他啊!”

    当吴有人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并且喊出了一句口号:“我们顺丰快递,不管阴间的阳间的,世内的世外的,永远是客户第一,服务至上。”

    韩行接上了电,打开了电脑,一看还行,虽然是台旧的,但是各方面还算可以。用了上网卡,打开了互联网,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在了面前,韩行禁不住心里一阵狂喜:“总算和世界又联系上了,在这场战争中,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又试了试激光打印机,激光打印机运转也算正常,而且打印纸也带来了一部分。

    韩行笑了,禁不住又夸奖了一句王朋:“这个王朋呀,总算没有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

    韩行又下载了三个二维绘图软件,那就是清华天河,电子图版和吉尼滋,这三个绘图软件韩行都用过,虽说不是炉火纯青吧,那也是相当的熟练、准确,要不,怎么能在私人企业打工赚钱呢。接着又下载了索得我克和普洛以两个三维制图绘图软件,这两个软件好是好,能把零部件方便地倒过来转过去,全方位地展示形状,就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打印出图不怎么方便。

    韩行又在互联网上打开了轻武器图库,那里有现代的最新式的武器。

    韩行的屋里灯光亮了一宿……

    徐玉山叫徐玉琛专门买了一个电池收音机,不但自己听,也让乡亲们一块儿听听延安的消息。对于谢鑫鹤和陈苹来村里宣传抗日,他再也不阻止了,还和乡亲拉一块儿听。听着听着,把自己也听进去了。他就和谢鑫鹤、陈苹混在了一起,给村里的群众宣传抗日道理,还教大家一些救亡的歌曲。

    徐玉山在村里提出的口号是:“有钱出钱,有枪出枪,有人出人,为抗日,拉武装”的口号,在联庄会的基础上,附近农民自带刀枪纷纷加入,人员不断扩大,已经发展成了一千多人的武装。

    有一次,徐玉山回到了家,对老爹说:“这下可好了,有奔头了。我看抗日缺人手,不如,就叫老二玉琛和老三玉璧也参加队伍吧?”

    徐老爹没有说话,“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袋,好半天才说:“玉山啊,不是我说你,你参加了抗日,我不拦你,那是乡亲们选的。可是咱家里吃吃喝喝,这么多人,也缺人手啊。你弟兄七人是不错,可是你四弟和五弟年纪还小,撑不起这个家来,六弟和七弟,就更别指望了。你是不能指望了,只能指望玉琛和玉璧了,你要是再把他俩抽走,咱这个家,可真就没咒念了。”

    徐玉山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才说:“爹呀,咱徐大胡同哪一家还有整劳力呀,不是都上了队伍了吗。我当这个乡长,又当这个队伍上的头,咱家里不带头,怎么还说人家。你看看呀,这回鬼子又杀人,又烧房,还过日子?不打跑了鬼子,谁家也别想过日子。打鬼子和过日子,哪头重,哪头轻,你经多识广,不是看不出来。”

    徐老爹“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袋,已不再说反对意见。其实,这些道理,他也琢磨了很久,家里缺人是不错,可是徐玉山力薄人轻,有两个兄弟帮助着他,自己的心里也感到宽松。至于家里的这些重活、轻活,只能指望这些老弱妇孺了。

    正在这个时候,三营长齐子修来到了徐大胡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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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回 **国党争队伍

    齐子修领着几个人,先在整个村子转了一圈,看到徐大胡同村没被烧毁的破房子墙上写满了标语,就连在烧坏的破屋架子上刚搭起来的茅草屋墙上也写满了标语。上面写着:“欢迎国共联合,一致抗日。”“坚决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全民皆兵,全民抗日。”“一切服从于抗日,一切为了抗日。”

    男的青壮年几乎都上了队伍,有的拿着枪,有的拿着大刀、红樱枪在场院里操练;妇女们也组织起来了,做军鞋的做军鞋,织布的织布,就连儿童们也组织起来了,拿着红缨枪,在村口站岗、放哨,学文化;老人们似乎也有了组织,有的在打扫着街道和院子,有的在看着孩子。

    齐子修鼻子哼了哼,说道:“挺红啊,真是.的一套都学来了。”

    陈苹早就看见了齐子修的几个人,鼻子哼了哼,说:“红又有什么不好!.抗日有什么不好!”

    齐子修冷嘲热讽地说:“真是肚脐眼安雷管——心惊。看来不用说,你也是一个**。”

    陈苹也针锋相对地说:“真是山半腰遇大虫(老虎)——心惊肉跳,几条标语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看来,弄不好就是个顽固派。”

    齐子修气哼哼地说:“你说得什么?再说一遍。”

    陈苹连头都没回,镇静地说:“刷几条抗日标语又惹着谁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你说什么!?”齐子修气势汹汹地站在陈苹的背后,就和一个被惹怒的小公鸡一样,“我明明听见你在讲怪话!”

    陈苹这才回过头来,对齐子修不软不硬地说:“我说什么来,你听见什么了?光天化日的,说句话还不行吗?”

    看来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马上就要打起来。

    韩行害怕他两人打起来,赶紧来对齐子修拱了拱手说:“齐营长好啊,真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齐子修闭了闭眼睛,在点儿发牢骚地说:“韩秘书呀,韩秘书,我怎么说你好呢,你白在这里待了这么一阵子。都红成这样了,你怎么都不管一管,再这样下去,就该挂红旗了。”

    韩行早明白了齐子修的意思,但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暴露,这个戏就没法演了,只好装傻卖呆地说:“这不挺好吗,这不是为了抗日吗,徐大胡同村的抗日算是发动起来了。”

    “好什么呀好,”齐子修发牢骚了,“不要看表面,要看内里,都叫.吃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韩行继续装傻道,“如今不是国共联合了么。”

    “你呀你,”齐子修继续批评韩行说,“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呀,狗肉上不了席,烂泥巴糊不上墙。亏你还是个国民党员,真是……真是呀……真是看不出门道来。范司令让你回去了,那里离不开你。”

    “就这么个小事儿,传令兵来不就行了,还麻烦你跑一趟。”

    齐子修又瞪了一眼韩行说:“亏着借着这个事我来一趟,要是再晚来,真是的,早就变了天啦!”

    韩行明白了齐子修前来的目的,叫自己回去只是一个引子,重要的是,齐子修的目的,还是想拉回这支队伍,继续由国民党指挥。

    听着这两个人的谈话,陈苹心里想:“这个韩行啊,我早就知道他不姓共,姓国,如今总算暴露了他的反动本质了。”

    两个人到了徐玉山的家,冬天天短,正好赶上了吃饭。徐玉山特意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摆上了一壶酒,也算是为齐子修接风,韩行当然作陪。几杯酒下肚后,齐子修就说开了正题。

    “我说徐司令啊,原来我真是挺佩服你的,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为人仗义,敢作敢为,还胸有智谋,富于韬略,真是一个做将军的好材料啊。”

    徐玉山嘴角一撇说:“嗷,那肯定是现在看我不对眼了。我哪里得罪了齐营长,惹得齐营长这么生气啊!”

    “是这样的,”齐子修说,“别听那些.胡说八道,什么抗日呀,什么联合呀,什么政策呀,那都是胡弄人的。.的真实目的,是想搞到你的这支武装。”

    “嗷——是吗,”徐玉山也装糊涂地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呀!”

    齐子修继续做工作说:“.的真实目的是穷人闹革命,打了这么年的交道了,这点儿事还看不出来吗。听说原来咱这个地方的.,哪里还敢这么招摇过,早杀的杀,逮的逮了,可自从鬼子一来,他们可涨了脸了,自认为是出头的日子到了,就公开跳出来,明着向日本人开战,实际上是和我们叫板。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为吧!”

    徐玉山摇了摇头说,“本人愚钝,确实有些事儿看不出来。我看,.还是真心抗日的,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倒是国民党放弃了华北,根本就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特别是这个韩复榘更是混蛋,十万正规军,不放一枪一炮,扔下我们老百姓,自己脚底下抹油——跑了。”

    这几句话,把齐子修将住了,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他绕开了这个话题,又说:“.革命,那是穷鬼的事儿,像你家这么大一个富裕家庭,那还不是革命的对象。到时候.脸一翻,共产共妻,你家不但财产没了,而且说不定人也保不住了。”

    徐玉山摇了摇头说:“.的政策我知道,恐怕没有你说得这么悬乎。”

    齐子修见说不动徐玉山,就对韩行挤眼睛,希望让韩行帮着说几句。韩行呢,也明白,自己表面上还是韩复榘的侄子,怎么得也得表示表示,就对徐玉山说:“徐司令呀,齐营长这都是为你好,有些话,你真得好好地考虑考虑。”

    徐玉山不满意地瞧了韩行一眼,这个韩行啊,在.面前说一套,在国民党面前又说一套,真是高深莫测,弄不清他到底是哪一头的。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你看你们两个,一个唱红脸的,一个唱白脸的,这顿饭还让吃不让吃了,再说些废话,连这个也没有了,直接就是窝窝头,老咸菜,爱吃不吃。”

    齐子修也不愿意把事情弄得太僵,只好笑了笑说:“大哥呀大哥,这些只是我的心里话,我不给你说谁给你说。大哥要是不愿意听,只当小弟没说算了。”

    韩行也假装着敲边鼓说:“谁让我们都是弟兄们呢,齐营长这是帮助你继续进步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一顿饭吃得也是没有多大意思。

    齐子修还不死心,又找到了徐老爹,从怀里掏出了一支嘴上带玉的烟袋,递给徐老爹说:“徐老太爷,你看看,这个烟袋锅子怎么样啊?”

    徐老爹把这个带玉嘴的烟袋锅子,拿在手里反过来看正过来看,看了一阵子,有些爱不释手,感叹地说:“好货,好货,齐营长啊,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宝贝呀!”

    齐子修一笑:“你老看着好,这个烟袋就是你的了。”

    徐老爹摇了摇头,把烟袋锅子递给齐子修说:“无功不受禄,我承受不起。”

    齐子修又把烟袋锅子推给了徐老爹说:“我和徐司令情同手足,徐司令的老的,就是我的老的,孝敬你还不应该吗!这是我从天津卫专门托人捎来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你不会打我这个小脸吧!”

    徐老爹看齐子修说得这么诚恳,就把烟袋锅子拿在了手里,感谢地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齐营长送我这么一个大礼,我有什么应该效劳的吗?”

    齐子修叹了一口气说:“唉——是这样啊,我和徐大哥情同手足,他的前途也就是我的前途,他走好了,我心里也光荣,他要是掉到了坑里,我心里也不得劲啊!”

    徐老爹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说:“听大兄弟这话的意思,好象是玉山犯了大错误,说说听听!”

    “是这样,”齐子修的脸一下子拉起了老长,“何止是错误,简直就是走错道了,真让人可惜啊!他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说不定以后会招来杀身之祸,而且说不定家庭也会招来灭顶之灾。”

    徐老爹一听更急了,说:“那你就直说呗,别拐弯抹角地好不好?”

    齐子修阴沉着脸,又唉了一声说:“那我就直说了,说得太过了,徐老爹你可别怪侄儿呀!”

    “有话你就说呗,可急死我了。”

    “是这样,”齐子修见火候到了,才不慌不忙地说,“徐大哥和.打得火热,有人都告到党部去了。唉——徐大哥这么聪明的人,不应该呀!这.闹革命,是那帮穷鬼的事儿,你徐家可是徐大胡同的绅士呀,说白了,那帮穷人就叫你徐家是大地主,是革命的对象。这……这……哪有自己革自己命的啊!怕就怕,到头来,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共产共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呀。怎么了,徐大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明白的事儿,怎么就糊涂了呢?”

    徐老爹听出来了,原来是叫自己说说儿子,不叫他和.亲近的事。徐老爹想了想,说:“这个事呀,你去找玉山说去,他这么大人了,我不能说他,说他他也不听。”

    齐子修有些着急地说:“我说他,他不听呀,他真要是听话,我也不来找你了。真是,人要是钻了死牛角,拔也拔不出来了。你是他爹,为了徐家,为了徐家的老老少少,也应该劝劝他了。”

    徐老爹想了想说:“你说得这些话,我有些想不明白。博平的.书记谢金鹤亲口对我说的,只要是抗日,不分穷富,玉山是抗日的领导,我还是个军属,对我下手,没听说过。那样,.也是不是忒傻了,放着素净不素净吗。你的这个烟袋锅子,我不能要。”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那玉嘴的烟袋锅子,又要塞给齐子修。

    齐子修赶紧推辞那个烟袋锅子说:“老爷子,老爷子,你又打我脸了是不是,哪有拉出去的屎再收回来的道理。我这是为徐家着想啊,别弄到最后,力也出了,财也净了,革命再革到自己头上,你说冤不冤啊!”

    徐老爹有些生气地说:“还是那句话,这些大道理,你去找老大说去。听不听,那是他的事了。老百姓知道什么,就知道吃饭、种地、过日子。你看看如今,房子也给烧了,徐大胡同的人也给杀了,还有法过日子吗,再不打鬼子,我这条老命也说不定就完了。你还.、国民党的没完没了,兄弟俩打架,还一致对外哩,人家都把刀架到你脖子上了,你还窝里斗,得便宜的是谁呀,还不是小鬼子。”

    这些话,韩行都听到了,这个徐老爹,别看是个大地主,话糙理不糙。

    齐子修在徐老爹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吃了个窝脖大烧鸡,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一肚子的气都咽到了肚子里。他对韩行发牢骚说:“那个烟袋锅子,白白花了我的两块大洋哟,可惜了,可惜了。”

    韩行劝他说:“齐营长呀,时间还长着哩,有事慢慢来,慢慢来。”

    “范司令那边也不素净呀!”

    “范司令那边又怎么了,”韩行装着吃了一惊,其实,什么事儿,韩行的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因为,范筑先的历史,韩行早就知道了。

    “这个范专员、范司令,和.打得火热呀!看来和徐玉山一样,也被.拉下水了。你得抓紧回去,看着他点儿,能劝的时候就劝劝他,再这样下去,范专员很危险啊!”

    韩行想到,徐大胡同的情况,自己也利用晚上的时间写了一个报导,题目就叫做《抗日战火燃烧中的徐大胡同》,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得抓紧回去了。就在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陈苹也打起了行装正在出门,韩行问她:“这是上哪里去啊?”

    陈苹看了一眼韩行说:“工作完成了,我得回聊城了。”

    韩行说:“咱俩一块儿搭伴走吧,听说博平城里一带不大太平,两个人一块儿走,也好有个照应。”

    陈苹看了一眼韩行说:“我不和你一块儿走,我还怕你害了我哩!”

    韩行吃了一惊,说道:“看你说的,你这么年轻,又是个革命女同志,我怎么能害你呢!”

    陈苹阴阳怪气地说:“那也说不定哩!你我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走得不是一条道儿。”尽管陈苹不愿意和韩行一块儿走,但也没有极力反对。

    韩行笑了笑,心里想:“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和你一块儿走。保护你,这是我应尽责任。”

    “就凭你,还保护我?”陈苹撇了撇嘴。

    至于电脑设备,那是韩行和外界联系的重要工具,路上不太平,绝不能让它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事实上,韩行的这个打算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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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回 讲叙后世遇小匪

    鲁西北一片莽莽旷野,博大深宏,一直向四处延伸到天边,就像一个圆圆的锅盖。不远处的树木成了光光杈子,灌木丛也成了光秃秃的小棵棵,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下哭泣,裸露的土地也是死黄死黄的,再加上苍茫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破败的残云,无精打采的太阳也似乎被时重时浅的乌云夺去了光彩,所以一切成了土黄土黄的世界。

    鲁西北的风还特别硬,飕飕的北风一刮,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痛,手脚冻得通红,鼻涕有时冻得甩不掉。风中夹胁着不少的黄土,走了一会儿路,就不用化装了,因为身上脸上都沾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土。

    这里的地形也几乎是千篇一律,除了村庄,就是田野,除了田野就是沟壑,如果没有遮挡物,人的视线能达到很远很远。只可惜,小路是蜿蜒曲折的,时不常的会有一条小沟横在面前,从小沟里说不定会窜出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前后左右看不到一个行人,除了自己和陈苹在小路上疾走,天底下似乎只有这两个人。韩行背着陈苹的行李(自己没有行李,因为相信徐玉山是个大财主,肯定有和宾馆似的豪华铺盖)不自由地往陈苹身边靠了靠,陈苹却机警地往后闪了闪,并说道:“你在前边走,我在后面跟着。”

    “为什么?”韩行不理解地问。

    “为什么,还问为什么。因为,我怕你……”

    尼玛,本来还想保护陈苹,却不料陈苹却怕自己害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是生气也没有办法,谁让有后世的姻缘呢?韩行走在了前面,说:“陈苹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你还有什么好故事?”陈苹似乎很瞧不起韩行,“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你讲吧!”

    韩行一边瞧着地上的沟沟坎坎,一边跟陈苹讲着故事:“一个76年以后的人,突然有一天穿越到了现在吧,发现了一个和他的老婆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感觉到非常的惊奇,所以就想千方百计地想爱护她,保护她,然而她的这个所谓的老婆却不领情,处处看不起她……”

    “停下,停下,我先问问,”陈苹提出疑问了,“什么叫做穿越?”

    韩行说:“穿越就是……说白了吧,穿越就是以后那个时代的人突然穿越时间、空间到了现在,或者是现在的人突然穿越时间、空间到了以后的那个时代。”

    陈苹笑了,咯咯地笑个不停,笑了一阵,才说道:“不亏为范专员的秘书,真会胡诌八扯。好了,就算你说得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么,你发现和你老婆十分相似的人是谁啊?”

    “那个人吗……”韩行想了一阵子,实在是不能实话实说,要不,准会受到陈苹的一番攻击,只好说,“这个人还不能告诉你,只是这个女人很不喜欢我,处处打击我。”

    “就凭你这个德性,哼!”陈苹厌烦地看了一眼韩行,“女人喜欢你才怪来。”

    韩行心里是彻底地拔凉拔凉的,原来自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啊,特别是陈苹这样看待自己,使自己的心里更是伤心。

    “你还没有说完呢,76年以后的那个人穿越到了现在怎么样?”

    “那个人的故事还正在发生,不好讲。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一讲那个穿越的人那时候的故事。”

    “你讲吧,”陈苹笑了笑说,“不过,我发现你满嘴里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

    韩行讲道:“当然正在搞上山下乡运动,那个人和当时另外的七个青年一块儿下乡到了鲁西的一个村庄,一块儿吃,一块儿住,一块儿劳动,一块儿学习。在长久的生活中,他们八个人,有六个人结成了三对夫妻,其中,那个穿越的人和一个叫陈明的姑娘结成了夫妻。”

    “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有了两个女儿,又调回了济南,买了房,有了车,虽然在生活中有时也并不愉快,有时候吵,有时候闹,有时候哭,有时候笑,但总得说来相依为命,还算是幸福的。忽然有一天,那个穿越的人遇到了车祸,去世了……”

    “真可惜,怎么就遇到车祸了?”

    “那个穿越的人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就穿越到了以前下乡过的鲁西,而且还发现了他的妻子,也就是那个叫陈明的人?”

    “真的吗,那个叫陈明的是谁?”

    “这个吗……”韩行又卖了一个关子,“暂且保密!”

    “真扫兴。”陈苹生气地嘟囔着,突然像是悟到了什么,“噢——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不是说的我吧!你这个人真坏,说话三绕两绕的就把我绕进去了。我警告你,你再这个样,胡说八道的,我就到上级那里控告你,说你……说你……不尊敬妇女……”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忽”地一声,突然从眼前的一条沟里窜出两个人来,一个人手里捏着一把独角龙(只能放一枪的土制手枪),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斧头,把韩行吓了一跳。原来他们是身上各披了一条麻袋,麻袋上撒上了一层土,所以韩行根本就没有看出人来。

    “快快留下买路钱,否则别想从我们这里过去!”手拿独角龙的土匪吼道。

    手拿斧头的土匪也晃了晃自己的斧头,吼道:“不老实,就一板斧砍了你!吃不起饭的穷人昂起头,手拿一柄大板斧,见了富人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韩行赶紧晃了晃手说:“各位老大,各位老大,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们看准了人好不好,我们不是有钱的主儿,就是走路的穷人,身上确实没有钱。还请各位老大手下留情,放过我们吧!”

    手拿独角龙的小子又晃了晃土枪,吼道:“没钱!没钱就别想走,把被子留下!”他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后边的陈苹说,“这个女人我们也收下了。”

    韩行听了心里好不痛快,这两个土匪呀,也真是的,又要收被子又要收陈苹的,别说陈苹是我老婆,就是别的女人,也不能随便让你们收呀。真是撅起腚来看天——有眼无珠。韩行慢慢地放下被子,对这两个土匪说:“被子就给你们了。”

    那个拿着斧头的土匪还是没有经验,弯腰就过来左手提被子,韩行趁他弯腰的机会,右手朝着他的脖子后面就是一掌,趁他身子一软的功夫,身子一低,就来了一个白手夺斧,左手朝着他的右手腕子一别一弯,来了个反关节,那个小子疼得牙一龇,手一松,韩行右手已执斧在手。

    不要忘了,韩行在后世是练过武术的,虽然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是欺负一下比自己更不行的人,还是有点儿把握的。

    那个拿独角龙的小子要开枪,可是韩行早已把自己的身子置在了拿斧头土匪的后边,使那个拿枪的小子怎么也没法开枪,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射击的方向。陈苹也更聪明,干脆就躲在了韩行的身后,使拿枪的土匪更是没办法找到目标。

    韩行左手勾住了手里土匪的脖子,右手拿斧头顶在了他的颈动脉上,疼得那小子大牙龇着,连忙哼哼着:“哎呀——哎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韩行又对那个拿独角龙的土匪吼道:“开枪呀!开枪呀!怎么不开枪呀!”右手的斧头又一使劲,疼得手里的那个小子更是喊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慢点儿,慢点儿。”

    那个拿独角龙的小子一下子把枪扔在地上,一下子跪下了,哀求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实在穷得没有办法了,才出来抢点儿钱。”

    韩行手一松,手里的这个小子也对韩行跪下了,拱着手,哀求着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和他一样,也是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来混点儿钱。”

    韩行手里挥舞着斧子,骂道:“干点儿什么不好,却出来干这些截道、害人的活儿,要不是鬼子来了,留着点儿人来杀鬼子,你们早就应该送到政府,叫政府枪毙了。”

    那两个人又磕头作揖说:“是啊,是啊,好汉说得对,好汉说得对。”

    韩行教训了他们一顿,最后骂道:“以后要是再叫我撞到你们,绝没有今天这么客气啦。今天老子是实在没有功夫再给你们罗嗦,赶快滚吧!”

    两个小子一听说放他们走,又作了几个揖说:“真是好人啊,好人啊!”然后爬起来,斧头和独角龙也不要了,狼狈逃窜而去。

    韩行做得这一切,陈苹始终在冷眼旁观。这会儿,韩行卖好似地对她说:“陈苹啊,你看看我做得还可以吧?”

    陈苹嘴一撇,眼一斜楞,说:“勉强及格。”

    韩行收起了独角龙,看了看,这枪做得太粗糙,木把,简单的机械撞针,到时候能不能打响还说不定呢。只是宝贵的是,枪里面还有一颗金黄的子弹。韩行把它插在了腰说:“没枪就是心虚,有了枪心里就是壮实,还是留着它吓唬吓唬坏人吧!”韩行又把斧头递给陈苹说:“这个斧头你拿着!”

    陈苹一下子就把斧头扔了,不高兴地说:“我要这玩艺干什么,又不杀人?”

    韩行也不再强勉,两人又继续上路,这会儿,陈苹和韩行靠得近了。陈苹问韩行:“看你还有两下下子,什么时候学的?”

    韩行心话,这些功夫都是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跟本地的农民学的,可是这些事儿都不能跟陈苹说,一说这个,陈苹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韩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苹又笑了,嘲讽韩行说:“你是国民党,我是……还保护我是你的责任,你又有什么责任啊,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儿出事才好啊!”

    韩行摇了摇头说:“你看你说的,怎么老对我抱着这么大的成见呢?”

    天黑的时候,两人已到了博平县城的地界,这时候的博平县城也是挺乱的,旧县长早就跑了,而新县长还没有到。可是要出了县城,恐怕更乱,两人只得在县城内歇脚。

    进了县城,和破败的村落还是不一样的,人还是不少的,其中也夹杂了不少的商铺、政府办公衙门什么的。两个人在饭馆里随便吃了点儿饭,就找旅馆了。大旅馆也有几家,可是两个人囊中羞涩,只能捡最便宜的住,找了一圈,在县城的偏僻小街上,找到了一个小旅馆,上面牌匾上写得“长生旅社”。

    进了旅社,韩行朝一个戴圆眼镜的小老头儿大喊:“登记。”那个老头儿看了看韩行,又看了看身后的陈苹,问了一声:“一个屋还是两个屋?”

    韩行说:“两个屋。”

    那个老头儿说:“就还有一个屋。”

    韩行皱起了眉头:“怎么就还有一个屋,你再想想办法,怎么着也得再找上一个屋。”韩行看了看院里,院子不大,北屋是四间,那当然是最好的房间,西屋有三间,往南就是厕所,东屋往南一间是登记屋,再往北有一间厨房和一间放柴草的小屋,大门呢,当然是在南面。

    老板指了指放柴草的小屋说:“你要是不嫌的话,要不,你就住那间放柴草的小屋,价钱便宜点儿。”

    韩行点了点头说:“行啊,怎么不是凑乎一宿,总比睡在外面强多了。”

    老板把陈苹安排在西屋一间还算干净的房屋里,韩行呢,当然就委屈点了,住在小柴房里。当时天已经不早了,韩行对陈苹说:“都累了,早点儿休息吧!”

    陈苹笑了笑说:“你不再讲故事了。”

    韩行说:“还讲什么故事啊,明天有的是时间,路上讲呗。”

    韩行把铺盖铺在了柴草上,这柴草倒是很暄和,又厚又暖和,走路的疲劳劲儿上来了,上下眼皮光打架,韩行很快就睡熟了,打起了高一声低一声的鼾声。

    韩行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和妻子一块儿在鲁西下乡,那时候的妻子也是这样年轻,也是这样的脾气,也是这样的面貌,金色的太阳出来了,她白得深,白得水灵的面庞像是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骄媚鲜艳,浓烈的太阳沉下西去了,她脸上的胭脂又擦去了,没有留下一点儿黑色的痕迹,又悄悄露出了城市姑娘的美丽动人,天生丽质。在那日升而起,日落而息,枯燥乏味,千篇一律的知青生活中,是她点燃起自己青春的火焰,是她激起自己沸腾的热血。

    那时候和妻子和如今的陈苹模样真是太相像了,分不出来哪位是真,哪位是假……

    梦见听见了打鼓声,一阵子一阵子的,越打越响。要说韩行没有一点儿警惕性,那也是不现实的,毕竟这里不太平,说不定哪一会儿就会出现什么事儿。韩行醒了,睁开了眼睛在慢慢地回味儿,在床上静静地待着,果然,听到了似乎在柴草底下传来了“咚咚咚咚”像是掘地的声音。

    要说韩行还是挺机灵的,听到了声音似乎越来越大,赶紧悄悄地爬起来,把床铺拾掇起来,卷起了一个卷儿,藏在了柴草堆里,自己也悄悄地躲在了柴草的后面。刚过了一会儿,听到了一阵地上的土松动的声音,“忽隆”一声不大的声音,地上出现了一个圆洞。

    韩行的心里一惊:“怎么这个破柴草屋里还有大地鼠,不是对着我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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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回 长安店里血黄金

    稍微停了一会儿,从地上的圆洞里钻出一个人头来,手一撑,跃出了地面,接着又上来一个人,不一会儿,四个人已陆续上得了地面。

    为首的一个,招呼那四个人,压低了声音说:“准备好了吗?”

    那三个人说:“大哥,准备好了。”“你就请好吧。”“准备好了。”

    “开始吧!”为首的大哥说。

    一个人悄悄地开开了柴草屋的门。亏着韩行没有插门,当时韩行想,就凭这个破屋,还能有贼进来,所以也就忽略了插门。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也就救了韩行的命。要不,那四个强盗一看,怎么屋里还插着门,一定住着人,要是找到了韩行,韩行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四个强盗出了柴屋的门,然后嘴上含着空心管,就朝着每个屋里吹气。韩行悄悄地从门缝里一看,这一定是江湖上常用的勾魂散,要是吹进屋里,屋里的人很快就迷糊了。

    稍微停了一会儿,那四个强盗就聚集在了北屋的门口,然后一个小个子悄悄地从腰里抽出刀子来拨门。不一会儿,门被拨开了,这四个强盗蜂拥而入。随后屋里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韩行心里奇怪了,不是吹了勾魂散了吗,怎么还打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四个人谁是正谁是邪,自己应该帮谁好呢?可是话说回来,凭着自己的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去了也是白给。

    韩行哪里知道,这屋里的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对放毒的事早就有所防备,睡觉都是戴了口罩的。一往屋里吹风,屋里就知道了,四个盗贼冲进了屋里,屋里两个人迅速和进来的四个人展开了白刃格斗。不一会儿,还是屋里的两个人武功高强,把这四个人杀死了,只剩下了一个人逃出了屋,身子一歪就倒在了院子里,头一歪就不动弹了。

    屋里的两个人追到了院子里,一个人伸出了手摸了摸躺在地上那个人的颈动脉,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手持一把尖刀,一刀就朝着那个人飞了出去。那个人惊呼一声,但是为时已晚,胸口中了一刀,另一个帮手过来,朝着那个凶手一刀也插了过去,那个人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人扶起了受伤的人,用济南话问:“怎么样,伤重吗?”受伤的人似乎是一个女人,说道:“不轻,伤着了要害。”这个人迅速地从身上掏出一个急救包来,给她塞上了伤口,然后扶着她向屋里走去。

    韩行正像看戏似的看着热闹,也闹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正在这时候,又听到房顶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韩行心想,不好,那帮盗贼又来帮手了,这几个帮手一来,屋里的两个人是凶多吉少。

    果然,从房顶上轻轻地落下四个人来,这四个人都穿着黑衣黑裤,手持日本武士刀,杀气腾腾地低声吼叫:“抢劫我大日本银行,死了死了的,还不快快出来。”

    “是日本人!”韩行心里低声大叫。看他们从房顶落下地面的利索劲儿,这一定是日本武士的高手了,韩行不禁为那两个屋里的人感到担心。

    这时候,从北屋里走出了那两个不慌不忙的中国人,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身材略小,显然是个女的,两个人并排站在了院子中间。

    “你的,黄金的在哪里,快快地说出来。否则,要你们的命。”四个日本武士一个个挥舞着日本武士刀,张牙舞爪。

    对面,高大威猛的中国人低声说道:“狗日的小日本,取了你们的黄金,就别想再要回去。这是我们中国的黄金,岂有再让你们拿回去的道理。”

    另一个女人也吼道:“真瞎了你们的狗眼,中国人的黄金,难道我们不应该拿吗?”

    四个日本武士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武士刀就朝着这****人扑了过去,正好是两个人欺负一个人。那个男人还好,还能闪跳腾挪,闪开那把白光闪闪的武士刀,可那个女人受了重伤,可就有些吃不消了,显然动作慢了不少,被那两个日本人连中两刀,身上的血当时又流了出来。

    眼看着这个女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再稍微一犹豫,她的命就完了。

    这算什么鸟人啊,两个人欺负一个人,还是个受重伤的。日本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应该支持谁心里已是有数。英雄救美,虽然有点儿絮叨,但是不救又怎么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一股热血在韩行心中彭拜,鼓起了他的刚勇之气。韩行就拿起了那个独角龙左瞄右瞄,在瞄准着那个最近的日本武士的脑袋。

    可是三个人的搏杀中,要想瞄准人的脑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刚瞄好了,人头就晃过去了,刚对准了,人头又偏过去了。好不容易对准了,韩行就开了一枪。

    愤怒的子弹从右太阳穴里钻入了那个日本人的脑袋,还是个炸子儿,一下子就使这个日本人就被打爆了头,天灵盖被揭开了,随着天灵盖的揭开,花花白白的液体像一串串美丽的鲜花四处飞溅,飘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达姆弹又俗称“开花弹”、“入身变形子弹”,是一种不具备贯穿力但是具有极高浅层杀伤力“扩张型”子弹。弹头尖端没有包覆而露出铅心,子弹射入人体后铅心扩张或破裂,因而扩大了创伤面,造成对人员的严重伤害。装这个子弹的土匪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也把子弹头的尖头磨去了,露出了铅心。本来是用来对付被劫人质的,却不料用在了小鬼子身上。

    “八嘎!死了死了的,中国人的死了死了的!”一个日本人并没有因为失去同伴而气馁,反而更激起了他战斗的决心,更加用力地劈杀起那个女同胞来。虽然一对一,可是那个女同胞仍然没有显出任何优势,反而每况愈下。

    韩行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看屋里放着一把大铡刀,抽出了铁销,拔出了铡刀,大吼一声:“杀呀——”从东屋里冲了出来,朝着那个日本人就是一阵乱刀。

    虽然韩行勇猛异常,但是那个日本人却是武功高强,特别是那个武士刀特别好使,既不重还又长。正所谓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寸险,自己这把大铡刀本来就不是格杀用的,还特别地重,都不敢用力劈杀,用过了劲,刀收不回来,弄不好就被鬼子的武士刀捅了。所以韩行劈过了三刀后,再也不敢胡乱挥舞了,只是用来格当和直捅,尽管大铡刀头上没开印,但是戳在人脸上,那也够厉害的,非留下终身的印记不行。

    韩行和身边的女人一长一短,也就和这个日本鬼子打了个平手。

    一看有中国人助阵,那个中国男人来劲了,再也不用担心旁边这个女人了,所以信心倍增,精神抖擞,越战越强,别看他手里只有一把小匕首,那也是出神入化,繁星点点,撒出去一溜白光,收回来浑然一闪,他又一下子钻在了那两个日本人中间,再一贴,粘在了一个日本人身上,只见白光一闪,浑然一片红光烂漫。

    那个日本人愣了一愣,然后慢慢地倒下了。原来他的咽喉要害处中了一刀,正可谓一刀毙命。

    这下子三比二,从人数上中国人占了优势。

    “八嘎!中国人的良心大大地坏了坏了的。开枪的,必须的!”这两个日本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左手执刀,右手都拔出了王八盒子,一下子对准了韩行和这****同胞。一个日本人似乎还讲出了原因“我们日本人,武士道大大的,本来要活捉你们,找出我们的黄金,但是你们中国人的厉害厉害的,不开枪的不行!只要你们说出黄金的下落,让你们痛痛快快地死,否则,让你们一刀一刀地活受。”

    高大威猛的中国同胞吼道:“小日本,做梦去吧,叫你们活捉,真是痴心妄想!”

    那个女同胞也喊:“大哥,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了在一起,也是快乐的。死了也不能当他们的俘虏,宁愿叫他们打死,也不能叫他们吓死。”

    日本人的两只枪在紧紧地逼住这三个人。韩行心里骂道,把式,把式,全靠家式,可惜啊,自己手里没有手枪,要是有一把手枪,早把这几个日本人干挺了!这个独角龙,太不给力了。

    一个日本人对着三个中国人吼道:“不交黄金是吧,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就要扳动枪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西屋里门一开飞出一个马扎来,直飞这个小鬼子头。这个日本人也算警觉,听得风声不对,赶紧头一闪,避过旋转着的马扎,可这一闪的功夫就给对手们留出了时间。只看到那个威武高大的中国男人白光一闪,直飞这个鬼子的脖子。鬼子躲闪不及,一刀索喉,嗓子“咕噜”了一声,想喊但是没有喊出话来,身子挺了一挺,又哆嗦了几下,然后就一头攮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叭——叭、叭——”另一个鬼子的枪也响了,高大的中国男人身子晃了几晃,身子控制不住,也歪倒在了地上。

    受重伤的女人简直疯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只见她聚集起浑身的力量,身子和刀子就同时扑上去了。那刀子直接刺入了日本人的右眼,疼得那个日本人“呀呀——”一阵大叫,愤怒已级的女人又顺势把刀子往下一拉,利刃就划开了鬼子的面皮,犹如一张切开的面饼,边上是白的,里面是红的,鲜血“忽——”地一声,就喷了出来。

    这个女人又把刀子顺势往里一捅,利刃就直接捅入了日本人的咽喉,那个日本人的头就和拨浪鼓一样摆了几摆,然后身子一软,头一耷拉,一命呜呼。

    中国女人的力气也似乎耗尽了,血也流干了,在完成了她最后的使命后,她笑了,眼睛开始迷茫起来,轻轻地晃了一下,然后倒在了中国男人的身上。她的手还在中国男人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好像是说:“哥呀,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韩行此时力气好像也有些耗尽,他费力地这弯腰摸了摸这个中国男人的颈上脉搏,脉搏早就不跳了,看来,人早就完了。

    这个时候,陈苹才小心翼翼地从西屋里走出来,韩行奇怪地问:“你怎么回事,不是中了勾魂散了吗?刚才还扔出一个马扎来。”

    陈苹不服气地说:“就你精,勾魂散能迷倒我吗,我也是有准备的。”

    就在这时,由于这院子里响起了几声枪响,不知又惊动了哪支队伍,院子外面响起了跑步声,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呼喊:“不能让他们跑了。”“抓土匪呀——”“抓强盗呀——”

    门外的脚步声是越来越杂乱,似乎有无数的人向这边跑来,还有人朝空中放了几枪,这更加速了局势的混乱。

    韩行对陈苹说:“我们得赶紧走,走晚了,得死到这里。”

    陈苹对韩行催促着说:“那就赶紧撤吧!”

    韩行拉起陈苹的手正要往外走,忽然又觉得不对,对陈苹说:“他们刚才说起了什么黄金黄金的,莫非真有什么黄金,我们到屋里看看去。”

    陈苹催促韩行说:“赶快走吧!真是舍命不舍财,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上什么黄金不黄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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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回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韩行不理陈苹,赶紧进了北屋,透过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看到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死尸。在屋里扫了几圈,看到屋里除了床铺就是桌椅,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再往床底下看了看,床底下似乎有一个大包,往外拉包,可是那个包死沉死沉的,好不容易才拉出来,用手一摸,包里硬硬的,像是什么硬东西。

    韩行想,管它什么东西,先拉出来再说。

    这时候,大门“咚咚咚咚”地敲起来了,门外人大呼小叫地喊:“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就撞门了。”“开门!开门!快快开门!!”

    大门是出不去了,韩行对陈苹说:“从东屋走,把这两位义士也带上。”

    “什么?”陈苹似乎是没有听明白,“东屋,东屋怎么走。还带上这个大包,还带上这两个死人。你疯了吧!”

    这时候,门外已经开始在撞门了。

    韩行拉着这个大包,就拖到了东屋,然后从地洞里扔了下去,又回来拖这两个死人。陈苹一看没办法,也帮着拖这两个死人,刚把这两个死人续下了地洞,大门就被人砸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一些人,七嘴八舌地乱叫,然后各个屋里找人。

    韩行叫陈苹先下洞,然后自己把那些柴草往这里拉了拉,盖上了洞口,自己也跳了下去。

    由于没有明火照明,洞里是十分的黑暗。韩行拉着陈苹的手,发现陈苹的手冰凉,微微地有些颤抖,轻轻安慰她说:“不用害怕,有我哩!”

    陈苹甩开了韩行的手,不服气地说:“我才不害怕哩,要是害怕,刚才还扔出了马扎,差一点儿就砸到了那个鬼子了。”

    韩行鼓励她说:“你真了不起,那一马扎,要不是那个鬼子闪得快,早就砸到他头上了。就是那一马扎,虽然没能救了那两位,但是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真是了不起——”

    一夸奖陈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的表现也算可以,本来是刚及格,那就再加上一分。”

    尼玛,韩行心里暗暗叫屈,原来自己在陈苹眼里这么不值钱,也就是才得了个4分,离满分还差不少距离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苹问。

    “赶快找洞口,找到洞口再来拖他们两位。”

    “好的。”陈苹拉了韩行的衣服两下,同意了。

    于是,韩行在前,还拖着那个大包,陈苹在后,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前行走。走了大约10分钟,前面一点儿光亮,越往前走,光亮是越大,终于找到了洞口。

    韩行爬上来,拖着那个大包,接着把陈苹也拉了上来。外面已是亮光一片,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人的视线也开阔起来,这里已是一片荒地,几棵杂树,一条深沟,由黑暗的地洞里爬出来的人尤其能感觉到这一点儿。

    往远处望去,那里是博平县城,隐隐地,那里还传出了一片喊声,光把一片明亮。

    拖了一晚上,还差点儿把命也搭上,为了这个大包,已经10条人命赔在了它的身上。韩行慢慢地解开了系在大包上的粗带子,陈苹心里也是疑惑,这一大包死沉死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赶紧也来帮忙,两人解开了带子,看到了大包里是黄橙橙的东西,韩行拿出来一个看了看,形状像是山字形的小塔,用牙一咬,梆梆硬,冰凉冰凉的。

    陈苹惊奇地说道:“这就是金元宝吧!我们发财了。”

    韩行笑了笑说:“不是金元宝又是什么,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这两位好汉劫了日本人的金库,日本人追杀到了这里,而土匪也闻到了味儿,前来抢劫,没想到啊,阴差阳错,这些人都完了,财宝到了我们的手里。你打算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陈苹说,“交给抗日政府呗!”

    “我还以为你携款逃跑呢?”韩行给她开玩笑说。

    “哼!”陈苹不服气地对韩行说,“除了你们国民党,才会办出这样的瞎包事。”

    “不过,现在还不能交给抗日政府。”韩行说。

    “什么!难道……难道你想携款逃跑,中饱私囊。”陈苹的眼里露出了愤怒,刚对韩行竖起的美好形象一下子又破灭了。

    “不是的,是这样,”韩行了解历史,知道不会多久,聊城的政治形势又会发生深刻的变化,说,“范筑先的抗日政府也很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政变,只有.是真心抗日的,最好把这些黄金交给.,好钱用在刀刃上。”

    “你真是这样想的,再加一分。”陈苹高兴了,对韩行的形象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既然两人达成了共识,韩行又分配了任务:“咱俩分工,你负责挖坑,埋黄金,我负责把那两位义士拖出来,入土为安。”

    “你还想着那两个死人?”陈苹问。

    韩行说:“怎么着,他二人也算是为革命做了贡献的,没有他俩,哪里来的这一大包黄金。也许这一大包黄金,又能解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又能打死多少日本鬼子,不能忘了他们的贡献哪!”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

    韩行重新进了洞,先把那个男人从洞深里往外拖来,那个男人身材高大,真如俗话说的,活人好背,死人难缠,真是死沉死沉的,但是韩行还是把他拖出了洞口,放在了一边。韩行再进洞去拖那个女人,女人个子相对来说矮一些,身子也轻些,但是韩行触摸到她的脖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女人动了一下。

    难道她还活着,韩行的心里一阵惊异,摸了摸她的脖子动脉,果然,有一丝轻轻的跳动。“活着,还活着,这个女人的命真是大呀!”韩行的心里一阵惊叫,摸到了她身上湿漉漉的地方,赶紧又从她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把她的伤口包了包,然而小心翼翼地把她背起来,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爬着。

    洞里面时而宽一些高一些,时而非常狭窄,遇到狭窄地地方,背不过去了,韩行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脸对着脸,把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胯下,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拖着,有时候拖不动了,突然一不小心,趴在了她的身上,脸和脸也和她来了个亲密接触。底下的女义士忍不住轻轻地“哎哟——”了一声。

    “你看这事闹得,对不起!对不起!”韩行只能一个劲地对她赔着不是。

    只能再从背后抱起她,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挪动,抱着他的时候,时而触动了两团柔柔的,软软的面团一样的**。

    韩行虽然是过来人,但也不禁为她丰满的**而暗暗震惊,虽然人不算丰满,还显得略为瘦削,但两颗**的确是相当的饱满。就连韩行这样的人,也不免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

    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人家都这样了,我……我……怎么还能占人家的便宜。

    等韩行好不容易把女义士拖出了洞口,看到陈苹早已从附近村庄的老乡家借来了铁锨,把黄金埋好了。那是在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三棵小松树,呈品字形,就在品字形的中间,陈苹把黄金埋在了地里,周围又好好地用小土坷垃掩饰了一番。

    “这位女士还活着,还活着——”韩行惊喜地喊道。

    陈苹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用手摸了摸女义士的脖子,听了听她的心脏,高兴地说:“真是还活着,奇迹啊!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要是不抓紧抢救,也说不定很快又死了,她的伤太重了。我们是不是抓紧再把她送到博平县城,找一个诊所抢救去啊!”

    “那就只能这样了。”

    死的不能顾了,先救活的,韩行又一次背起了女义士,陈苹在旁边扶着,二人再向博平县城快速走去。

    就在他们往前一溜小跑的时候,一阵杂乱的声音搅乱了他们的计划,声音是越来越乱,不和谐的杂音是越来越强,二人在前边急奔,后面一行人紧紧追赶。很快地,那些人追到了跟前,拿着枪把韩行三人围了起来。

    一个家伙上来就对着韩行抽了两个大耳光,韩行猛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那位女义士又被放在了地上。韩行顺眼一看,这些人兵不像兵,民不像民的,穿的衣服乱七八糟的,什么样式的都有,拿着的武器也杂七杂八的,不是汉阳造就是中正式,有的还是土枪,拿着大刀红缨枪的也有。

    转眼之间自己已被子两个壮汉扭着胳膊给五花大绑了起来,陈苹也被两个壮汉给绑了起来,周围是火把明亮,一圈人凶神恶煞一般,一支支黑洞洞的步枪枪口对着自己和陈苹。

    “报告王司令,”一个小匪对着这个叫司令的大声说,“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全叫人给杀了,屋里什么也没有了,老三、老四、老五躺在屋里,老二躺在院里。院里还有四个生人的尸体,像是日本浪人。”

    这个叫王司令的人三十七、八岁,长得特别的丑,秃头,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凸出来,就和吃了死人肉似的,他捋着黑硬的胡须闭了闭眼睛,琢磨着说道:“这就怪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武功够高的了,怎么会被人打死了。难道是这几个日本人干的,都拼死了。可是那两个强盗呢,哪里去了呢?”

    刚才那个报告情况的小土匪突然发现了女义士的身体,翻了翻,看了看脸面大叫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女强盗吗!那个男强盗呢,哪里去了呢?”

    王司令赶紧来问:“看看这个女强盗还有气没有?”

    小土匪赶紧试了试她的鼻息,说:“好像还有一口气。”

    “那就赶快抢救,别让她真死了,她要真死了,那一切都完了。”王司令赶紧又发布了命令。

    一阵忙乱,不一会儿,土匪的医官来了,一个土大夫,赶紧对这个女义士,又是诊脉又是察看伤口,然后掏出了药粉,给女义士撒上,又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给她嘴上灌上了一些药水,扶在了一边休息。

    一群土匪在远处搜索,突然一个土匪大叫了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

    那个叫王司令的赶紧对这个小土匪说道:“一阵风,快去看看,是不是那个男强盗。”

    那个叫一阵风的小土匪赶紧跑着去看尸体了,不一会儿,跑过来,对这个王司令说:“王司令呀,你真是料事如神呀,那个男强盗已经死了,就在那里。”

    王司令……莫非是土匪王来贤。韩行熟悉这里的历史,历史上对这个“名人”上有过记载,这个一阵风显然就是一个给土匪探听风声的小侦探了。

    一个土匪大大咧咧地说:“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和那几个日本人打起来了,互相都拼死了。而那两个大强盗呢,就是叫这两个……”他用眼睛瞟了瞟韩行和陈苹说,“就是叫这两个人打死了,或者打跑了,找黄金,就朝着他俩要呗!”

    王团长好像对这个人的判断有点儿不大满意:“我说姜团长,你什么脑子呀,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哩!就凭着这两个人,和豆芽菜似的,就把那两个大强盗给打死了!甭管怎么说,这两个人是嫌疑犯,逮着他俩个就逮对了。”

    姜团长,莫非是王来贤部下的姜宦臣团长。这个姜团长也算个名人,历史上也有记载。

    听到自己受到了冤枉,陈苹张口伸辩道:“你们这是看错了人,那两名强盗真不是我们杀的,是……”

    韩行踢了陈苹一脚,对他们怎么能随便说实话,说实话害自家,赶紧接过话来说:“是被谁杀的,我们哪里知道,我们是路过的,在这里累了,就睡着了。你们也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是范筑先部下的,你们对我们这样无礼,叫范司令知道了,那麻烦就大了。”

    王来贤抚摸着自己的黑胡须,不理韩行的碴,却盯着陈苹的眼睛说道:“还是这位小姑娘实在,那两名强盗不是你们杀的……那是谁杀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四个日本浪人和四个弟兄又是谁杀的,你肯定知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我就放了你们,要是说不清楚,看了吗?”王来贤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周围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土匪们,“弟兄们可就要尝尝鲜了。”

    四周的土匪们淫邪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发出了一阵浪笑,一个个伸胳膊捋拳头的,就和忍不住了就要扑上来似的。

    坏了,韩行心中大骇,这可是一帮土匪呀,这些人早已是目无国家,目无法律的之人,哪里还把奸淫当做什么坏事来看,可能他们已经憋了很久,正要找一个年轻的姑娘来发泄一下自己的**呢!

    陈苹也早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威猛地又扑又撞,可是就像羊入虎口,鸡入狼嘴,哪里能挣脱得了,只能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我可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要是谁敢欺负我,动我一根手指头,那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范司令绝不会饶了你们的。”

    一听说这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王来贤摆了摆手,众土匪也不再敢张牙舞爪了。王来贤对陈苹说:“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范筑先的妇女主任不妇女主任,你要真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那就更值钱了。为人得厚道,你就把你们看到的,做了的,说出来呗,说清楚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小小的年纪,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

    陈苹这会儿也意识到,对他们绝不能说实话,要是说实话,自己真完了,于是倔强地说:“你还有脸说厚道,要是真厚道就不会这样对待我们了。我们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是走累了,在这里歇一会儿。你们不能这样凭白无故地抓人,你我是井水不犯河水,抓错了人,你们要担责任的!”

    姜宦臣则是破口大骂道:“还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破了我们的财,断了我们的财路,我们不给你们要钱,找哪个要钱。这个混仗天下,只有钱还是实在的,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我看不给你点儿厉害,你是不知道我们王司令的厉害。来人,再不说实话,就尝尝她的鲜,看她能怎么样?我看她能不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

    几个歹徒又要扑上来,对陈苹行兽性之事。韩行一看要坏事,张开大嘴骂道:“你们这些野兽们,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范司令的秘书,这件事早晚要传到范司令的耳朵里,范司令知道了这件事,岂能饶了你们。”

    一听说是范筑先的秘书,王来贤摆了摆手,众匪徒又停止了行恶。王来贤问:“是不是在南镇之战中,调来.的飞机打日本的韩行秘书呀?”

    韩行哭咧咧地说:“就是我呀!”

    王来贤一听笑了:“原来是被窝里踢腚胍——没有外人呀!快快,放了韩秘书吧!不过吗,这个陈主任可不能放,听说她是.的人。”

    两个人松开了绑韩行的绳子,韩行觉得两臂酸麻酸麻的,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这个陈主任是我的女朋友,放了我,就得放了她。要不,你们还是再绑起我来吧!”

    “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放了吧!”王来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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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回 两军对阵话联合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阵风指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女义士对王来贤说:“就是他俩,盗窃济南日本伪新民会金库的江洋大盗独霸天和玉石女,没想到几天没见,怎么一个就死了,一个就昏迷不醒,财富也不知了去向。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来贤的眼睛又往韩行和陈苹的脸上看了看,分析着说:“这方圆几里地也没有外人啊!按说,我们派武功高强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去取他们的财宝,计划是够周密的,怎么人就都死了呢?而且还有四个日本人,莫非是日本人打死了老二他们几个?不对,怎么独霸天和玉石女也死了呢!莫非是独霸天和玉石女打死了四个日本人,也不对,怎么老二他们几个也死了呢……”

    王来贤分析来分析去,猜不透这九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自我解嘲地说:“等这个玉石女醒来后,可能一切就有结果了。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这些财宝到底又上了哪里去了呢?”

    这时候,他又不怀好意地在韩行和陈苹的脸上看了看,说:“我给你们了面子,希望你们也给我个面子。这么老大一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个人毛,不是你们又是谁呢?就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也是知情者,赶紧都说出来吧,这样对谁都好。要不然的话,可别怪我王来贤翻脸不认人!”

    姜宦臣熊脸一黑,也对韩行和陈苹说道:“赶快说出来吧,要是不说实话,我们王司令有的是办法,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宦臣的一些死党又都狗头蛤蟆眼地围了上来,欲想重新对陈苹施展暴力。

    陈苹大骂道:“你们怎么都这样呢!出尔反尔,根本就没有什么诚信可言。”

    姜宦臣大叫道:“可让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没有什么诚信,这年头能活命就不错了,谁还给你讲什么诚信。有枪就是草头王,有奶便是娘,你要是有钱,我们就叫你姑奶奶,你要是劫了我们的财路,对不起,你就是我们的仇敌!你不说实话是不是,弟兄们,准备好,一个一个上,也让她尝尝我们弟兄们二杆枪的厉害。”

    “哈哈……”“嘻嘻……”“应该好好地痛快痛快了。”“可过过瘾了……”

    急得韩行大骂:“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一群野兽,不是人养不是人生的畜牲。”

    几个小子大冷的天扒光了脊梁,有的就要脱裤子,急得韩行悲天长叹:“老天呀,你睁睁眼吧,这都是中国人啊,中国人可是什么人也有啊!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正在这危险的时刻,十几个人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大个子,黄面膛,对姜宦臣说:“姜团长,不可不可,听说这个韩行是范筑先的红人,这个陈苹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要是得罪了他俩就是得罪了范筑先,我们以后可真是没有活路了啊!”

    姜宦臣对这个黑脸膛的汉子说:“孙副团长,他俩断了我们的财路,就得叫他俩不得好死。”

    那个孙副团长摇了摇头说:“姜团长,听我一句话,不要折磨他二人了,马上放了他们,叫他们联系上范筑先,我们的路可就走活了。如果害了他俩,就把我们给毁了,我们的华北抗日义勇军也毁了。况且,军队就得有军队的样子,那得有纪律,就是他们犯了错误,那也是一刀之罪,切不可这样糟蹋妇女,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军纪毁了,还怎么能号召弟兄们抗日,还怎么能取得乡亲们的信任。”

    这时候的王来贤立场转得也快,立刻对姜宦臣说:“孙仰周副团长说得对,我们这也是吓唬他们一下,叫他们说出实话,哪能那样对待他们呢?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算人吗?我们还是华北抗日义勇军吗?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他们实在不愿意说,那就以后再说,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算了。”

    王来贤马上安排姜宦臣说:“准备安排一下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后事吧!”

    韩行赶紧对王来贤说:“还有那位男义士,既然人已经死了,也请他入土为安吧!”

    王来贤说了一句:“就给他也挖个坑,你们埋了吧!”

    姜宦臣答应一声,马上叫他的弟兄们把死去的几个人尸体弄来,然后挖了一个坑埋了。埋完了后,竖起了一个大坟包,王来贤、姜宦臣几个给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行了大礼,说了一大番悼念的话。

    陈苹受了这一番惊吓,好半天没有说话,紧紧地拉着韩行的衣襟,没有松手。韩行也紧紧地拉着陈苹冰凉的小手,手和手仿佛就和一条红线一样,心灵和心灵进行了沟通,要是陈苹真受到了侮辱,自己也不活了,一定和他们死拼到底。

    叫陈苹摆脱惊吓最好的办法,就是扰乱她的快要绷断的神经,叫另一个事情把这个事情冲了。

    韩行对陈苹轻轻地说:“这位义士也不容易呀,总不能叫他暴尸荒野吧!我们把他埋了吧!”

    陈苹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苹又帮着韩行把这位男义士埋藏在不远的一个地方,也好了却了女义士的心愿,并给他竖起了一个高高的坟包。

    韩行给这位男义士跪下了,并从肺腑里流淌出了悼词:“这位英雄啊,感谢你对抗日事业做出了伟大的贡献,送给了这个伟大事业的一包黄金。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故事,但是知道你也是有情有义之人,祝你在天堂里,永远幸福——”

    说完,对这位义士磕了三个头。

    孙仰周这时候过来了,对韩行点了点头,然后对陈苹使了一个眼色,悄悄地说:“孙仰周,自己人……有话以后再说。”说完,忙他的事情去了。

    以后,韩行知道,孙仰周16岁的时候,就参加了.青年团,在北平大学读书时,参加了党领导下的“左翼联盟”文艺运动。“七七”事变后,接受了党的任务,为了争取王来贤部,打入到姜宦臣团上当副团长,积极争取下层的官兵抗日。

    王来贤原来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坐过大狱,“七七”事变后,拉起杆子来,很快发展到几百人,自称“华北抗日义勇军司令”,盘据在临清、馆陶一带,附近的十几股小土匪,都被他吞并了,队伍很能快发展到了三千人。

    王来贤和姜宦臣刚刚埋葬完了老二几个人,只见南边的大道上又开来了一队人马,足有五六千人,见到了王来贤的队伍,立刻队伍就散开了,分成左右两翼,迅速地向这面包围。机枪和小炮都拉开了架式,准备大战一场。

    正面的步兵,步枪上都上着刺刀,在冬日的寒光下,闪耀着刺眼的白光。说是训练有素有点儿言过其实,说是纪律严明,那确实也不是夸大其词,近处的都趴在地上,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这边,远处的士兵一连一连的都半蹲着,眼睛注视着这边,时刻在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为首的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拉开了长腿,半坐在车子上,他高大的个子,一缕花白的长髯,在寒风下微微抖动,眼睛瞪圆,柳眉倒竖,好一副英雄的气派。他不是别人,正是聊城第六专区政治督察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

    王来贤的队伍一见是范筑先的队伍来了,哪见过这阵势呀,立刻这边的往那边跑,那边的往这边跑,兵也找不到官了,官也找不找兵了,乱成了一团。一阵风赶紧对王来贤报告说:“不好了,王司令,范筑先来了,足有一万多人啊!”

    姜宦臣大骂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老家伙来干什么,是不是想灭了我们啊!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看我领着我的弟兄们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王来贤假装镇静地对姜宦臣说:“慌什么,还不知道这个范筑先来干什么。都在一个地盘上混,筷子早晚有碰牙的时候,晚见不如早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王来贤的队伍也拉开了架式,全部趴在了地上,机关枪和步枪也都支了起来。韩行赶紧拉着陈苹趴下,枪子无情,真要是叫乱枪打死,那才冤哩!

    王来贤趴在地上喊道:“是范老将军吗,别来无恙,不知道您老要干什么,能给我透个实底吗?”

    范筑先连躲也不躲,警卫排的一些人拿着手枪站在他的身边护卫着他。范筑先说道:“是王来贤王司令吗?我们今天从这里路过,是想到临清去,本来是想和日本人真刀真枪碰一碰,真没想到,和你碰上了。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不知道王司令最近有什么想法吗?”

    陈苹小声问韩行:“范司令真是到临清打鬼子吗?”

    韩行说:“我想不会的,凭范司令的聪明劲,也就是个说辞呗,真实的目的恐怕是来收编王来贤的。”

    王来贤站了起来,他的一些死党簇拥在他的周围,挡着子弹。王来贤先清了一下嗓子,又往里挽了挽袖子,晃了晃膀子,头甩了两下子,鼓足了精神,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卖弄功绩:“我华北抗日义勇军是干什么的,是打日本的,我们在这一带活动,日本人连来都不敢来了,听到我们的名声,早吓得拉了稀啦!不知道范专员到这里来干什么,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范专员到这里来,不是来欺负小弟的吧!?”

    范筑先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不紧不慢地说:“看王老弟说到哪里去了,你是打日本的,我也是打日本的,我欺负你干什么?敢问老弟一声,是一根筷子容易折呀,还是十根筷子绑在一起,不容易折呀?”

    王来贤又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看范老将军说的,你这是拿小孩子的题来考我呀!当然是十根筷子不容易折呀!”

    范筑先又说:“王老弟呀,既然你是抗日的,我也是抗日的,咱们何不合起伙来一致对外。再说,日本人也不是吃素的,咱们的人多了,当然对付日本人更有力量,你说是不是啊!还有就是,拉支队伍总得名正言顺是吧!你这支华北抗日义勇军连个正规番号都没有,明白的人知道你是抗日的,不明白的还以为你们是土匪呢?日本人打你,.打你,说不定.也打你,光民团你也吃不消啊!现在有条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走,那就是跟着抗日政府干,再给你一个正规番号,以后的给养也给你解决一部分。你就好好地琢磨琢磨吧,哪头重哪头轻,自己掂量掂量?”

    王来贤问:“跟着抗日政府干,你能给我一个什么番号?”

    范筑先说:“我能给你一个山东省第六专区抗日游击民军第一路的番号。”

    王来贤知道,老二几个死了以后,自己的实力大受限制,虽然有几千人,那也是乌合之众,分为不少的派别。要是都同意归顺,那就归顺,要是大部分人都不想归顺,那也是没有办法,于是对范筑先说:“这个事情忒大,我得和弟兄们商量商量。”

    “那好吧!”范筑先说,“都是中国人,又都是聪明人,这点儿事,弟兄们不会解不开的。”

    于是,王来贤就在野外的一块空地上,召开了紧急会议来研究归不归附政府的大事儿。其实,什么事情也不用解释了,大家都支着耳朵听了个清清楚楚。

    双方还在列着阵势,机枪对着机枪,步枪对着步枪,双方联合不成,可能就要大干一场。

    参加会议的连以上军官都参加了,这又引起了一番大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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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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