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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豪杰去抗日全文阅读

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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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 张维翰推荐联络人

    “七七事变”爆发后,日寇侵占北平、天津后,全国人心沸腾,抗日的怒火不可阻挡。.中央为了联络各地实力派抗日,以中央军委名义,派张经武、张震等同志来到山东。通过余心清、刘煦众、王致远等和韩复榘有关系的朋友介绍,见到了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并向韩复榘表达了党中央联络各地实力派一致抗日的方针。

    韩复榘既和蒋介石有深刻的矛盾,又不愿意山东被日本占领,当时正一筹莫展,看到这时候.站出来和自己一块儿抗战,正合自己的心意,当时就问:“光说抗日,抗日,别光嘴上说,那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实际的办法?”

    张经武拿出了.中央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并说:“概括起来说,就是建立抗战动员机构,改造部队,动员民众,开展游击战争,准备打持久战,直到最后打败日本帝国主义。”

    韩复榘想了想说:“好是挺好,可是这个事谁办呢?你们动嘴,光叫我来办,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张震说:“如果韩主席确实有困难,那么,这个事就由.来办好了。”

    韩复榘笑了,连说:“好,好,好,我当全力配合。”

    当时蒋介石正要派“复兴社”分子到韩复榘的部队设政训处,以此来控制韩复榘的部队。韩复榘岂能答应,就说政训处还是自己遴选人员,就让和.有点儿关系的余心清任政训处长。

    余心清是冯玉祥的高级幕僚,曾任北平育德学校的校长,思想比较进步。再由韩复榘的亲信、财政厅长王向荣的胞弟王致远为副处长,这样,韩复榘就认为政训处已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平、津失守后,大批不愿做亡国奴的爱国青年渡河来到山东,余心清、刘煦众派人把他们接到了济南。当时山东的抗日形势虽然大大发展了,但干部极其缺乏。为了培养抗日干部,第三集团军政训处于1937年7月下旬,在济南辛庄王致远办的乡农建设人员旧址,办了一所“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

    这个训练班是以韩复榘第三集团军名义开办的,但领导权完全在.的手中。当时余心清任班主任,担任政治教员的是平津流亡来济南的大学教授黄松龄、张友渔、许德瑗等,主持教务处工作的是左派北平文化人齐燕铭、陈北鸥等。

    为了推动山东的抗日工作,由.平津党组织和党领导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平津流亡同学会等组织负责人陆平、刘星、吕世隆、高元贵、武衡等先后动员了平津学生.产党员、民先队员和进步学生五百余人考入了这个训练班。山东地方党也动员了.员和爱国青年五百人考入,原王致远主办的山东乡农学校剩下的三百余人也并入了这个训练班。

    当时教授的课程是“国际形势”、“中国问题”、“动员群众”、“游击战术”等。

    8月初,冯玉祥担任津浦线国民政府军委会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当时有几个刚参加过卢沟桥事变的几个西北军高级将领因有事住在济南津浦宾馆,其中就有秦德纯将军和张自忠将军。

    有一天,.员张维翰、王化云去看他们,言谈之间,他们对抗战形势的分析和.的看法基本上一致。当时张维翰、赵伊坪、牛连文、王化云等同志研究,为了促进鲁西聊城的范筑先抗战,约他到济南来共同研究今后的方针。

    张维翰拨通了范筑先的电话,对他说:“我是张维翰,一个普通的中国人,西北军的一些老朋友住在济南津浦宾馆,想请你来见见面。”

    范筑先说:“我挺忙的,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张维翰说:“我们找你,是研究鲁西北抗日的大事。”

    “那好,我这就去。”范筑先答应了。

    范筑先早年从军到北洋陆军,辛亥革命后,任陆军第八旅旅长。1931年回山东,任韩复榘第三路军少将参议。

    1933年11月,任临沂县县长。到任后,以身作则,廉洁奉公,凡要下属办的事,自己首先做到。平时衣着俭朴,布鞋便袜,粗茶淡饭,不烟、不酒、不茶。每次到区、乡视察,从不接受招待,皆到小学与教师同吃同住。上面来人,不备烟,不置酒,更不设宴。其亲友来临沂谋事者,均晓之以理,一概婉言谢绝。在任期间,大力禁烟禁赌,革除陋俗。他先令人将吸毒的种种危害编成歌曲,绘制漫画,广泛宣传,继之发布命令,对种鸦片及吸毒者从重惩处。他还亲自带人赴各区、乡检查,发现鸦片烟苗,一律铲除净尽。对赌博者,亦责令各区乡派员查缉、严惩,并多次亲带随员四处视察抓赌,使吸毒、赌博之风逐渐绝迹。他还大力整顿吏治,严惩恶绅,采取了重新陈报土地、调整税收负担、分柜收税等项措施,并组织扩街修桥,建立公园,修建医院,赈济灾民和救济残疾人等。

    1936年7月,调离临沂,临沂城老百姓夹道相送。沿街摆了许多桌子,桌上铺红纸,置明镜一面,清水一盆,比喻范筑先官明如镜,清廉似水。范筑先每走几步,即对相送人群拱手致谢。许多人泪流满面或啜泣成声。直至中午,范筑先一行才走出长街。

    范筑先接到了电话后,就叫准备车子到济南去一趟。秘书韩行说:“范专员啊,你去济南,我也跟着你去吧!正好我要回家看看。”

    范专员心里一愣,我有事到济南,他怎么知道的,本不想带他去,但是想到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只好说:“你愿意去就去吧,不过,这趟济南纯属于私人行动,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韩行点了点头说:“那是的,那是的。”

    当天,范筑先和韩行就坐着汽车来到了济南津浦宾馆,范筑先对韩行说:“你就在外边等着,不要进去。”韩行点了点头说:“好的,我明白。”

    范筑先进了宾馆的专门客房后,和张维翰、王化云和西北军的两个高级将领见了面后,然后就直接促膝谈心,进入了正题。

    秦德纯对范筑先说:“范将军,平津失陷,山东已经没有了屏障,日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山东和山西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情况严重啊!”

    张维翰说:“如果日军打进来了,范将军是准备打呢?还是准备撤呢?”

    范筑先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反问张维翰说:“我就是打的话,能打得过日本人吗?”

    张维翰说:“能,肯定能,只要范将军有决心,就一定能战胜日本人。”

    范筑先听了张维翰这么肯定的话,笑了一笑,说:“就凭我?要军队没有一个团,还是些保安部队。手里就是掌握着几十个县城和一千万的老百姓,有什么本钱和日本人开仗呀?”

    张维翰却坚定地说:“要想抗日救国,战胜日本,必须动员群众,采用红军的游击战术,才能打退敌人,挽救祖国的危亡。”

    范筑先又问秦德纯:“你们和韩复榘谈得怎么样了,韩主席有什么打算?”

    秦德纯说:“我看韩复榘是指望不上了,我看韩复榘早晚脱不了要放弃山东。现在总的形势是,蒋介石是投降主义,靠国民党抗日根本不可能。中国的几十万正规部队纷纷南撤,抵抗不住日寇的进攻,华北马上沦入敌手。靠谁也不如靠自己,要挽救华北的形势,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张自忠长叹一声说:“我算是看透了,蒋先生根本就不想和日本人作战,与其说是日本人打下了平津,还不如说是蒋先生拱手让给日本人了平津。蒋先生的中央军也好,韩复榘的山东军也好,我看就别指望了。”

    张维翰又烧了一把火说:“我们都是鲁西北人,我希望范将军不要离开鲁西北随国民党部队南撤,那样就抛弃了鲁西北的人民。我希望范将军留在自己的家乡,和日寇血战到底。要保卫自己的家乡,目前只有依靠.了,.的部队已经进入了山西,很快也将开进到了山东。”

    范筑先的眉头一松,眼睛一亮说:“我就是想和.联系,共同抗战,可是.在哪里,他们的头上又没有贴着帖子,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

    张维翰看了一眼王化云,王化云点了点头。张维翰说:“好吧,那就由我们负责联系,聘请.来鲁西北协同抗战,先请范专员在济南住下稍等一日。”

    范筑先一下子高兴地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张维翰和王化云的手说:“那好,我鲁西北的民众就拱手相迎了,希望你尽快联系上他们。”

    范筑先从宾馆里出来,心里很高兴,觉得鲁西北总算是有点儿希望了,所以一丝笑意挂在脸上。坐进了汽车里,韩行对范筑先说:“宾馆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普利门旁边的大华旅馆,不知范专员明天是回去呢,还是在济南玩上两天?”

    范筑先说:“明天就先不回去了,事还没有办完。”

    韩行说:“那也好,家父正准备了两瓶二十年存柜的贵州茅台,让我给你捎信,如果有空的话,务必抽时间赏光到寒舍一坐,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如果是平常的话,范筑先一定会痛快地答应,因为一是牵扯到韩复榘的兄弟,在这一人得道,.犬升天盘根错节的社会,私人外交是必要的。二是也好借着韩复榘兄弟的这个渠道,好探一探韩复榘的风声。

    但是现在,范筑先却没有了这个兴趣,日本虎视山东,时刻有进攻济南之态势,二是聊城危急,日本要是进攻,一晚上可能就打过来了。“请你代我问候一声,实在是没空了,有空的时候,我一定登门拜访。”范筑先这样推脱道。

    经过了这番润色、铺垫,韩行才说道:“虽说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联合抗日了,那其实都是表面文章。现在济南的.还是被国民党打压着。最近,蓝衣社又采取了行动,杀了不少的.。”

    韩行没有直接威胁范筑先的亲.行为,但是这也是说给他听的,让他时刻别太左了。范筑先是什么人啊,当然一下子就听出了韩行的意思。范筑先笑了笑说:“对待.,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小韩啊,我也一直没拿你当外人,你说,你是不是蓝衣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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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回 复兴社

    韩行也够贼的,当然也不会说实话的,只是半真半假地说:“蓝衣社的人,范专员,你看我像吗?我就是想加入蓝衣社,人家也不一定会要我啊!”

    第二天,张维翰找到已经调到省委工作的赵伊坪和第六专区驻济办事处主任牛连文,商量如何聘请.人到鲁西北领导抗战问题。赵伊坪表示由他负责联系。赵请示省委后,首先派.员姚第鸿去跟着范筑先,作为党的联系人。

    姚第鸿是韩复榘高等顾问姚以价的儿子,姚以价和范筑先有旧交,利用这层私人关系被介绍到第六专区,再合适不过了。

    张维翰给大华旅馆的范筑先打了个电话:“范专员啊,我是小张啊,你那里不是需要人吗,我给你物色了一个。你来看看行不行啊!”

    范筑先不动声色地说:“那好啊,什么时间见面啊?”

    “那就晚上六点吧!”

    晚上吃完了晚饭,范筑先对韩行说:“休息了一天,也差不多了,晚上就自由活动吧!”

    韩行机警地说:“范专员不是有什么约会吧!”

    范专员笑了笑说:“听说三大马路有个八卦楼,是个热闹场所,到底怎么个热闹呀!光听人说,也没有见过,今晚上我就过去看看。”

    韩行一听就明白了,拍马屁不动声色地说:“范专员真是老当益壮呀,只是要注意身体,聊城的人民还指望着你呢!特别是那些脏地方有那些脏病,范专员可一定要注意呀!”

    范筑先笑了笑说:“小韩呀,我看你人不大吧,花花肠子可真不少,看你想到哪里去了。热闹场所是不错,说书的,唱戏的,打牌的,哪个不行,非得往那里钻,要是掉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范筑先说得这些话,有点儿黄,韩行喜得哈哈大笑。

    范筑先瞒过了韩行后,偷偷溜出了大华旅馆,要了一辆黄包车,快速地向津浦宾馆驶来。

    进了宾馆后,直接走向了约定的206房间。张维翰和姚第鸿已等候多时了,门一关,三人谈了很久很久。

    两个小时后,范筑先出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又过了半个小时,姚第鸿才出来,姚第鸿出来后,先到了北洋大戏院门口,那儿人多,有卖瓜子的,卖水果的,也有倒戏票的。姚第鸿在人堆里转一圈了,绝得差不多了,才往南走来,他要路过经三路,经四路,然后一直往南走去。

    这时候,已经**点钟了,经三路的人已经比较稀少,姚第鸿犀利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观察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小街小巷的出口还有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楼里的窗户。就在一百多米的地方,走出来四个横冲直撞的年轻人,他们矫健的步伐和统一的蓝制服黄裤子引起了姚第鸿的警觉,姚第鸿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手枪。

    越走越近了,六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忽然一个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朝着姚第鸿就打,“叭!叭!”两声脆响。姚第鸿也不含糊,就地一滚,就滚到了一个墙角,就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两颗子弹打了过去。

    姚第鸿从怀里掏出枪来,蹭开了保险,朝着枪响的火光,迅速地打了两枪,然后一个翻滚,又躲到了另一个放垃圾箱的地方。

    就在刚才躲避的墙角,又有几颗子弹打了过来,直打得墙角上的砖头,粉末四溅,压得自己几乎抬不起头来。姚第鸿想到不好,看来对方早有准备,不但想当老道,而且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啊。

    对方的子弹稍有停歇,姚第鸿猛地探出头来,朝着对方连发数枪,一下子就把自己弹匣里的子弹打光,枪声中,对方一个人“哎哟”一声倒了下去。姚第鸿然后一个翻滚滚了出来,爬起来就跑,跑的时候,借着路边的几棵大树,迂回前进,向来时的路上快速跑去。

    如果没有路边的大树,可能姚第鸿早就完了,后面传来了不断的枪声,有的子弹打在了树上,有的子弹打在了姚第鸿逃跑的方向上,但是姚第鸿逃跑的方向相当刁钻,子弹都被避开了。姚第鸿一边跑着,一边飞速地换着弹匣,偶尔借着大树的掩护,朝着后面打上几枪,以迟滞对方的追击。

    突然间,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又窜出来两个人来,几乎就和姚第鸿撞了个满怀,头一个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姚第鸿斜着就劈了过来。姚第鸿一看不好,赶紧避过刀锋,右手的手枪都来不及开,斜着往上一挥,狠狠地就敲在对方的下巴上,疼得那个小子“哎哟——”一声,赶紧捂住了脸,两颗牙齿和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借着他动作的稍微一慢,姚第鸿对着他的胸口顺势一枪,这小子慢慢地倒下了。

    第二个小子又扑了上来,姚第鸿往一棵大树后面一闪,朝着他又是一枪。那小子又倒下了,姚第鸿不敢慢,赶紧补上一枪,顺势左手扒着树干,一转。

    就在刚转过的这一霎那,后面的树干上连中几枪。

    这时,又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冲出来几个蓝制服黄裤子的人。姚第鸿一边防着后面的追兵,一边还要躲着旁边的伏兵,形势真是万分紧急。好在,姚第鸿已经跑到了北洋大戏院门口,人们早就听到了枪声,又看到一帮人冲了过来,门口倒票的,卖水果、瓜子的,谈情说爱的,“哄”地一下,朝四面鼠窜而去。姚第鸿一看自己后面的追兵已近,逼得自己没有办法了,把两个检票的一拨拉,干脆一下子钻进了北洋大戏院里头。

    北洋大戏院里,正在上演着京剧《满江红》,同于锣鼓乱响,喝彩声乱叫,人们也听不到外面的手枪声。当时的演员岳飞正在慷慨激昂地唱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几个蓝制服的人冲了进来,拿着手枪,在寻找姚第鸿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到了。他们拿着手枪,对着一排一排的椅子,在寻找着姚第鸿。座位上有几十个29军的士兵,看到有人挡着他们看戏,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当兵的骂道:“什么玩艺啊,日本鬼子都打进来了,还玩这一套,他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狗特务,准是蓝衣社的人,有本事朝着日本人使去,给中国人使得什么劲啊!”“早就该让这些人上前线去,叫他们吃枪子去。”

    有一个蓝制服的人不服气,拿着枪朝着一个当兵的就比划,几个当兵的不愿意了,大骂道:“你敢!”“老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你这个破枪。”更有一个当官的,也从腰里掏出了手枪,对着蓝制服的特务就骂:“就你有枪,老子也有啊。怎么到了济南,看个戏也看不素净,别惹我,惹急了我,我这枪可不认人啊。”

    两帮人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正在这时候,一个小特务对着一个蓝制服的人说:“赵队长,韩复榘的巡逻队来到了。”这个赵队长对着别人一努嘴说:“快走!别让韩复榘抓着把柄。”于是,这帮人也顾不得吵嘴了,赶紧向人群里散去。

    韩复榘的巡逻队也听到枪声赶到了北洋大戏院,拿着枪大呼小叫地喊道:“刚才那些打枪的人呢,他们跑到了哪里去了。”这些29军的士兵又乱骂道:“刚才他们在这里,你们早干什么去了。”“这下子人早跑了,你们又来了,净些马后炮……”

    他们这一乱腾,这场戏是彻底地没法看了……

    第二天,范筑先回聊城的路上,汽车上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姚第鸿。小车的座位上,韩行是秘书,当然就坐在司机的旁边,范筑先和姚第鸿坐在了后边。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汽车不时地颠簸着,汽车轮子不时地碾起碎石子和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范筑先对姚弟鸿说:“昨天,你看清了吗,那些刺杀你的人是些什么人呢?”

    姚第鸿说:“他们都穿着蓝制服,使着短枪,下手特别狠,而且有些人还会武功,那功夫也是相当的好。我看,除了复兴社的人,不会是别人。”

    范筑先皱起了眉头,说:“怎么我刚和你拉上了关系,就被刺杀了呢?知道这个事的人没有几个啊?韩行啊,韩秘书,你分析一下,是谁透露的消息呢?”

    从车内的反光镜里,范筑先紧紧地盯住了韩行的眼睛。

    尽管韩行极力掩饰着,但还是有点儿尴尬,只好说:“谁知道呢!也可能是复兴社的人,也可能是韩主席的人,穿着复兴社的衣裳。”

    “韩主席的人,韩主席的人还不会傻到这一步。不会是你吧!?”范筑先又质问起韩行。

    韩行的心里猛地一缩,吃了一惊,赶紧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吃里扒外呢!”

    范筑先略微地点了点头,狠狠地说:“但愿不是你,我也希望不是你……今天我可是话说到头里,这个事就不追究了。以后,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不客气。”

    韩行听到了范筑先的狠话,心里猛地一沉。

    回到聊城后,范筑先委任姚第鸿为专署秘书。

    韩行不是范筑先的秘书吗,怎么又出来了一个秘书。所谓秘书,人员可多可少,权利可大可小,既有韩复榘的侄子又有.的人,这也是范筑先工作起来方便,实属无奈之举。

    10月初,日寇已占领了德州、临清等县,侵入到了鲁西北。这时候,范筑先急忙派姚第鸿到济南聘请.人到第六专区协同抗战。这时候,赵伊坪同志早已和山东省委联系好了,姚第鸿、张维翰很快就和.员冯基民、刁子言,解彭年、徐茂里、高元贵、管大同、张舒礼、吕世隆、于汇川、巩固等12位同志接上了头,于10月12日到第三集团军政治工作人员训练班挑选学员。根据思想进步、抗战坚决,能吃苦耐劳,身体健康等条件,挑选出以.员和民先队员为骨干的政训服务员240名,派他们到聊城第六专区支援抗战。

    这是训练班派赴战区的最后一批学员,他们听到齐燕铭念到自己的名字时,都非常兴奋。可是有一百多名女学生,因为领导不同意自己到黄河以北战区时,有的都急哭了。于是纷纷集合起来,找到了余心清班主任,七嘴八舌地喊:“为什么不让我们女同学去?”“你这是歧视妇女,我们要上告。”“我们坚决要求抗战,到鲁西北去。”“你这是偏心眼,拿着我们女同学不当人。”

    余心清耐心地解释说:“同学们,同学们,听我说,我这不是歧视妇女,也不是偏心眼。因为第六专区,情况非常复杂,随时有战斗,随时可能面临着牺牲。抗战并不一定非要到第六专区,我们再安排你们别的工作,抗日不是非到第六专区不行……”

    “不行!不行!越是艰难困苦的地方,越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一个圆脸、大眼睛,留着短发的姑娘大声地喊。

    “我们不怕困难,我们不怕牺牲,中国都要亡了,我们就要尽到我们的责任,来挽救我们的国家。”一个微胖,细长眼睛的姑娘说。

    “我们要和男同学一样,到鲁西北去。”“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就是牺牲了,那也是值得的。”女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

    余心清知道,这个圆脸、大眼睛的姑娘叫陈苹,这个微胖、细长眼睛的姑娘叫雷清。他被女学员们的抗战精神感动了,于是经过几个领导商量后,又挑选了10名女学员到第六专区,一共是250名学员赴聊城。

    齐燕铭将赴第六专区的学生编队集合后,请张维翰讲话。

    张维翰看了看这些一张张年青稚嫩的脸庞,一个个被抗战的情绪激动涨红着的脸,心里仿佛也和他们一样年轻,情绪也被激动了。他大声地说:“同学们,我们将要到鲁西,鲁西是个什么情况呢,那里有二十几个县,一千万人民,那里的人民质朴、好客,但又民风彪悍,小日本要想占领鲁西这个地方,那里的老百姓不同意,我们能不能答应呢?”

    同学们齐声呼喊:“不能答应!不能答应!!”

    张维翰又讲:“鲁西聊城的国民党主席、抗日民团司令范筑先将军欢迎我们到鲁西去。我们去了起什么作用呢?我们就是一粒粒的种子,到了那里就要和人民结合在一起,组织起鲁西人民,建立抗日政权,组织起抗日武装,团结起鲁西人民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个重担,就落在了我们这些青年身上,大家说,我们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呢?”

    同学兴齐声喊:“有!有!!有!!!”

    张维翰讲完话后,同学们高唱“大刀进行曲”,那高亢嘹亮的歌声直冲云霄,杀敌精神感人至深!

    1937年10月13日起,250名学生分三批离开济南赴聊,第一批80人,领队是姚第鸿、刁子言,由牛连文用三辆汽车运送。第二批60人,由于汇川、徐茂里领队,是徒步行军。

    第三批110人,由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领队,于10月15日下午由济南出发,当晚宿营于齐河。第二日,继续沿济聊公路向聊城进发,沿途不断遇见临清第四专区专员赵仁泉的官员,携带家眷载着细软南逃。特别残暴的是他的士兵,别看打日本不敢打,却沿途惨杀逃跑的壮丁,在不断的枪声中,给黄河沿岸的农村带来了一片恐怖。没途看见由津浦线桑园一带溃退下来的东北军刘多荃的部队,他们军纪败坏,沿途抓民夫抬武器,到老百姓家捉鸡杀猪,翻箱倒柜,逼的公路两旁村庄的群众逃避一空。

    而奔赴聊城抗日前线的.员和爱国知识青年,目睹上述凄惨景象非常愤慨,希望很快到达聊城和范专员会合,把鲁西北的人民动员起来,承担起抗日救国的重任。

    10月16日晚,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率领的第三批服务员于当日黄昏到达聊城。六区专署派人把服务员安排在聊城山东省立第二中学内。为了慰劳同学们的到达,范专员还派专署的职员送来了酒肉和白面馍馍。

    张维翰立刻去专署向范司令汇报情况,进了专署后,见专署的人正在整理行装,不禁感到非常奇怪,就问一个工作人员:“打理行装干什么,莫非要转移?”那人说:“我们今天晚上就撤退了。”

    张维翰听了心里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刚来了,专署就要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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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我下过乡的村里,当老乡们拉起两件事时是眉飞色舞,一个是打鬼子,一个是谈起女人。

    “哎哟!那个时候呀,听说小鬼子到了南镇,范筑先领着队伍就上了房,大刀队手里拿着大刀,直接就从房梁上就下来了,砍得小鬼子个不吃菜。”

    那时候,我还是个不到18岁的毛头小伙子,跟着队上的广寺大叔去收粮食。所谓的收粮食,就是为队上的小电磨揽生意,价钱和送上门一样钱,其实就是为小电磨多找一些活路。

    广寺大叔那时候四十多岁,一路上拉着打鬼子的故事,一路上收着粮食,往北走了四十多里地,就到了南镇。我那时候看到的南镇,真就是一块小高地,从这里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大平原上,是难得可贵的。

    南镇的大闺女,小媳妇凑了过来,纷纷打听着收粮食多少钱一斤,几天能推完磨送回来。(真可惜呀,忘了那时候的加工费到底是多少钱一斤了。)有的人直接就把粮食送过来了,广寺大叔就忙着过秤,我就忙着贴纸条,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小麦或者玉米,多少斤多少斤。

    那时候的农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送去推磨的粮食,能不能给送回来,是不是把他们的粮食骗走了。

    这样,我们去的时候是空着车,回来的时候是装着满满登登的一大车粮食,广寺大叔呢,一边走着,一边和我拉着打鬼子的故事。

    “那时候的桑家法和刘马啊,就是二鬼子,我们钢枪队就在村边上趴着,只要见了二鬼子,就‘叭’地一声,给他一枪……”

    我们下乡的地方叫冯官屯,桑家法在我们东边三里地,刘马村呢,在我们南边三里地,几乎就是村挨着村,鸡狗之声天天都能听到。

    “钢枪队是干什么的呀?”我问。

    “钢枪队就是钢枪队,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呀?”广寺大叔只顾自己讲得高兴,根本就不管别人听得进去听不进去,见我打断了他的兴致,不禁有些生气,气呼呼地抽了小驴两鞭子,白楞了我两下,独自晃着膀子,走到前边去了。

    以后,我才知道,钢枪队就是根据地里的联防队员。

    我待过的学校叫农机学校,那时候我在那里当老师,刚二十出头,学校里有一个校长,叫张立本,已经快六十了,大高个,十分魁梧,长得黑乎乎的,说白了,比老农民还要黑,按照当地的话来说,那是渍刹了,改不过来了。

    他这个校长当得挺有意思,工作上的事情,什么事也不管(工作上的事情有副校长管着),成天牵着个大细狗,这里蹿,那里跑,就是热心打兔子。有时候,我找他请假回家,先说了阵子快过节了,家里有点儿事情。

    这时候,他皱着眉头,用心地听着我讲话,实在等不及了,就说:“小韩啊,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我只得说:“我想请假回家待几天?”

    “就这个事啊,我同意了,”他忽然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然后客气地说,“谁还不回家啊,我这里没事儿。你再给副校长说一声,他没有别的事,你就回家吧!如果家里有事儿,就多待几天。”

    他带着细狗撵兔子,有时候赶到好机会,常常能逮到四五只,他就把这些兔子拿出来,分给同事和朋友品尝。有时候,兔子腥臊味太重了,他就说:“要说这个死人味呀,老半天去不了怎么办?那就到茅子里,憋住一口气,然后到鲜大粪前,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后憋住,待憋得差不多了,再吐出来,死人味儿就再也没有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就和一个老行伍似的。

    以后我查了查县里的历史,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个老校长,是抗日时期党内派到汉奸二鬼子里头的一个内线,在战争时期,曾冒着暴露一家的人危险,带领着武工队除掉了一个重要的汉奸,为抗日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对县里的徐县长,老些人是这样议价的:“这个徐疤瘌,可不是个东西啦!有人刚把两瓶酒送到了他家里,人家刚出了门,他就把酒瓶子一下子给扔出来啦!哎呀,真是的,你就是想扔的话,也得等到人家走远了啊,怎么没等到人家出门就扔了呢?什么人啊……这是。”

    对这样的人,我也是有些不能理解。以后见了徐县长,偷偷地打量了他一下,脸上是有些疤瘌,不过不是太严重,穿着很朴素,和一般的工作人员并没有什么两样,慈眉善目的,甚至还有几分可亲!

    这就是徐家河口的徐氏一家人的老七,七兄弟全部参加了革命,其中有三个血洒抗日战场,家里曾是一个大地主。

    我们单位上旁边还有一个扫街的老头儿,七十多岁了,还风里来雨里去的,把大街上扫得干干净净,别人都叫他“严团副”。他见了人十分亲热,总要和你拉上几句。

    我心里常常纳闷,“严团副”是什么意思,怎么七十多了还扫街呢,这个严团副是.的团副吧,还是国民党的团副呢?

    以后才知道,这个严团副是当过二鬼子的团副,由于血债少,才没有在镇反中被镇压。

    我教过的农机学生,有很多是大白村的,谈起他们的村子,他们总是自豪地说,我们大白村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刘司令怎么样,怎么样?

    他们说的大白村,在抗日战争时期,是茌平的重要根据地,而刘司令呢,指的就是刘致远司令。

    什么是历史,历史就是在一定的时候,人们留下的真实的故事。抗日战争这段历史,在我们茌平县不管过去多少年了,有形无形的,总是留下了一些难以忘却的影子。

    我不是个有钱的主儿,为难以割舍的第二故乡架桥铺路,求得一个青史小碑上的一个小名字,自认为有一身的技术,也不能为第二故乡开办工厂,为家乡聊尽微薄之力,我穷得只有一个破电脑,也就只有码码字,为家乡留下一部想着看看,其实也不一定有多少人看的小说吧!

    写茌平县的抗日,当然离不开聊城,因为茌平的抗日是和聊城地区的抗日联在一起的。

    这事得到了县党史办,文化馆的大力支持,他们并把这个事情汇报给了有关部门,并给提供的资料足足有半尺高。我钻在这些资料堆里,看着看着,就和我所经历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哪里是真,哪里是假,有时候真假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当然,史料不是小说,史料里有几万字,却一点儿也不能用,有时候一句话,却能写上足足几万字。小说是一个梦幻工厂,尽管一个人一辈子碌碌无为,没有做成一件值得青史留名的事情,但是小说得要求主人公一定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实现自己所没有实现的梦想!

    自从有了穿越和战争幻想,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但是没有了现实的土壤,它也就失去了得以存在的根!

    在此,我再次感谢的领导和各位编辑们,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这没有这部书。特别是地下沉睡的那些先烈们,他们如果有知,一定也会和我一样的心情的,他们的热血没有白洒,他们拳拳报国之心没有被人忘记,一定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故事的。

    我再次感谢那些热心的读者们,他们在关心着这部书,希望这部书能在社会上掀起更大的浪花。正是抗日战争激发起了我们愚昧、落后的中华民族,正是在这次战争中让我们重新团结起来,激发起更大的民族力量,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争取一个自由、解放、繁荣、幸福,充满了创造力的新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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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奇袭南镇震鲁西 一

    1937年12月26日夜,注定是鲁西不平凡的一天。

    黑黢黢的天上布满了乌云,别说月亮光了,就连10米之内看人都是模模湖糊糊的。鲁西北的冬天又异常寒冷,飕飕的北风刮着,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痛,脸被冻得通红。有人说尿尿被冻住了,那是假的,不过鼻涕有时冻得甩都甩不掉可是真的,因为手都冻成鸡爪子了。

    韩行,韩大少爷穿着厚厚的棉衣,缩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博平28个村的“联庄会”大乡长,徐大胡同人徐玉山的后面。

    徐玉山大个子,面目沉稳,眉毛很重,眼睛很亮,下巴略尖,穿着一身黄军装,挎着手枪,率领着二百多人的民团,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好一副英雄奔赴战场的样子。相比形秽的是,韩行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举止猥琐,缩头缩脑,和徐玉山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说实话,让他跟着徐玉山提鞋,徐玉山都不愿意。不愿意也没有办法,谁让韩行是范筑先的秘书呢?

    韩行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嘟囔:“徐大乡长啊,韩省长10万兵马都打不过日本人,早脚底下抹油——蹿了。你说咱们还打个什么劲啊!这不是屎克郎专门往茅房里钻——找屎(死)吗。”

    徐玉山早就对韩行不满了,虽然不骂,但是话也不好听:“我说韩大少爷啊,你跟在范专员身边多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那么多的兵保护着。你却偏偏跟着我们去打日本人,那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你要是为国捐躯了,可别怨我啊,那都是你的命不济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对这事,韩行也有韩行的道理,嗫嚅着说:“我跟着范专员这么长时间了,真刀真枪还没有见过,又是要写报导,又是要写总结,没有参加过实战怎么写啊?咱们这还真打啊,不就是上去招呼两下子就行了呗!几百万的.都打不过日本人,就凭我们这几条破枪,作死啊——”

    徐玉山再也听不下去了,指了指韩行的鼻子骂道:“就凭你这个德行,还打日本人……哼!再说落后的话,我可要军**处。”

    队伍走着走着不走了,前面带队的南镇自卫队队长殷兆立跑到徐玉山眼前说:“徐乡长,前面就是南镇村了。”

    徐玉山对着后面的队伍,两手往下压了压,压低声音喊着:“都蹲下——”后面的队伍立刻全都蹲下了,一个个都屏住呼吸,握紧了杂七杂八的步枪,大刀,长矛,安静得都听得清各自的喘息声。

    徐玉山蹲在地上,借着黑暗中已经熟悉的自然光亮,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南镇村。

    人这个动物很怪,如果一旦熟悉了黑暗,再加上又来过几趟,还能把南镇的地形看个大概。

    南镇村地处茌平、博平、高唐三县交界处,这个村子也是很有特点的,就是地势较高,也可以说,支上一门小炮,大白天就可以打到地平线以内的任何地方。在平原地区,人要是站着,目测可以达到5里,也就是10里方圆眼睛可以看到。要是站在南镇街上,眼睛可以达到的地方可就大大远了,最起码来说是20里地,在军事上来说,站得高来看得远,在望远镜不是多么好使的情况下,以目测指挥火炮发射,火炮的威力也就好使多了。

    1937年七七事变以后,中日战争全面爆发。10月3日,日军侵入德州、禹城、平原等地。然而,国民党省政府主席韩复榘却不顾生灵涂炭,率领10万大军不战而逃,同时命令第四(临清)第六战区(聊城)军政官员及武装力量退守黄河以南。

    11月19日,聊城最高行政长官范筑先将军拒绝韩复榘南撤的命令,并向全国民众发出了“裂眦北视,决不南渡,誓率我游击健儿和武装民众,以与倭奴相周旋”的皓电。皓电的发表,震动了全国,激励了鲁西北广大民众的抗日热情。

    12月26日,驻禹城日军、步、骑、炮、装甲部队500人,在其空军的协助下,从禹城出发西行经高唐县的张大屯村占领了南镇。日军的目的是通过茌平县到东阿滑口渡过黄河进袭泰安,和另一路南侵济南的日军形成钳击之势,好夹击济南。

    南镇自卫队得知了日军的消息后,一边撤离南镇村,只留下少数人摸清日军情况,一边飞报范筑先将军。范筑先将军决定,由南镇的自卫队领着徐玉山的联庄会夜袭南镇村。

    徐玉山对殷兆立说:“你再把南镇的情况说一遍。”

    殷兆立说:“南镇的鬼子有一百多人,分散住在各个户家。邢天成的屋子大,住得人最多,大既有四十多个鬼子。”

    “你敢不敢掏鬼子的老窝!”徐玉山对殷兆立说。

    “这有啥不敢的,”别看殷兆立平常话不多,这时候却笑了。自凡笑着,那就说明了此人的镇静异常,“我早看见了,鬼子也是肉长的,也并不是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刺刀捅在他身上,捅不死他,子弹穿在他身上,打不了一个窟窿。”

    徐玉山点了点头说:“这就好,你就先领着你的人掏鬼子的老窝。我们呢,听到你们的枪一响,就从外面往里打,咱们两面一打,我就不信,打不死这些鬼子。”

    殷兆立刚要领着他的几十号人走的时候,韩行又来事了,他对徐玉山说:“先慢着,能不能让我也去。”

    不但徐玉山不同意,殷兆立也不愿意了,小声说着:“你去干什么,碍手碍脚的,你又没摸过枪。到时候打起仗来,还得再派人来保护你!再说,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范专员那里不好交待。”

    徐玉山更是不乐意了,怒目对韩行说:“我说韩秘书,别再捣乱好不好,我们这是去打仗,不是去开会,写总结,也不是会喝酒赴宴。”

    韩行坚持着说:“正因为总结没法写,所以我才要去。你们在前面打,我在后面看着,又不碍你们的事儿,怎么能算是碍手碍脚呢?怎么能算是捣乱呢?要是总结写好了,那也是秀才手里10万兵,你们也就出名了,也名了也就可以升官发财了。”

    “那是你出名了。不行就是不行,韩行你不能去!”徐玉山下命令了。

    韩行窝了一肚子火,你徐玉山算是干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28村的联庄会的大乡长,我是干什么的,我是聊城专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手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秘书,凭什么听你的。不过,当面也不好和徐玉山顶撞,背后却悄悄地跟在了殷兆立的队伍后面。

    殷兆立带领着村自卫队悄悄前进,仗着地理熟,悄悄地运动到了村子北面。这时,他才发现韩行也跟在了队伍后面,再想埋怨他已经晚了。韩行嘴上还卖乖:“这叫什么,这叫乖虚而入,鬼子主要防御在南后,我们却从北面进攻。”

    “你住嘴!”殷兆立骂道,“再出声,惊动了鬼子的岗哨我们就全完了。”

    殷兆立小声对自卫队员张秀寇说:“进了村,你到你家里摸上几把镐锨,然后再找个梯子,我们上房,去掀了鬼子的王八盖子,直接往屋里砸手榴弹就是。”

    张秀寇点了点头。

    殷兆立勾着手指头又对韩行威胁道:“离我们远点儿,再说废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挖了去。”

    韩行还嘴道:“你小子不要太猖狂,真是娃娃当司令——小人得志”

    殷兆立也就是嘴上说说,不再搭理韩行了,领着他的村自卫队悄悄向村里摸去。村北口有一个鬼子岗哨,在村口游荡着。殷兆立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投镖,这投镖有三寸来长,头上磨得锃亮,尾巴上的一缕红穗头,那是为了保持投镖始终不翻跟头用的。鲁西北历来练武的习惯,人人都好耍刀使枪,这些投掷的兵器,也是人们的爱好之一,殷兆立早已把它练得炉火纯青。

    练武的人,脚步非常轻,三转两转,殷兆立就转到了鬼子的后面,悄悄地跟在那个鬼子后头。眼看着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也可能是那个鬼子非常警觉,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转过身来,猛然发现了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也就有七八步了,吓得他一个激灵,枪栓一拉,顶上了火,刚要大吼一声,话还没有喊出来,一支投镖就钻进了他的喉咙,他的嗓子咕噜了一声,意思是想喊,八嘎,但没有喊出来,殷兆立已经左手抱住了他的腰,右手又顺着投镖往里按了按。

    那支投镖刚才还没有全钻进去,这会儿全插进去了,连憋带痛,鬼子浑身抽搐着,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奶奶的,让你死个痛快!”殷兆立嘴上嘟哝着,右手按着那个投镖就像摇把子一样,来回晃了几下,那鬼子又哆嗦了几下,忽然身子一硬,又一软,就像一摊泥一样,软了下去。

    殷兆立拉着投镖的红穗头,把投镖拉了出来,立刻一股热血喷了出来。殷兆立利索地躲过这些脏血,然后把投镖在鬼子的身上擦了擦,又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后面的自卫队员都上来了,殷兆立对张小三低声说:“小三啊,换上鬼子的衣裳,在这里站岗,要是鬼子来了,速去我那里报告。”

    张小三低声地喊了一声:“是!”立刻扒下了鬼子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一个真鬼子一样,在街上游荡起来。

    殷兆立领着自卫队员从街道旁边的小胡同,迅速向邢天成的家里摸去。韩行又说道:“这就叫殷兆立一镖刺哨兵,张小三换装来巡逻。又叫你睡你的觉,我摸我的营,谁也不耽误谁。”

    殷兆立又狠狠地用胳膊肘子捣了韩行一下,嫌他多嘴。

    韩行被捣得肋条骨都疼,骂了一句:“你小子小心点,先不惹你,回去我再给你算账。哼!”

    走了一会儿,张秀寇领着两个队员向几家农舍隐去。不一会儿,扛来了一个梯子和找来了几把镐锨,队伍又悄悄前行。一路走着,只听到几个屋里传来了隐隐的打鼾声。韩行又卖嘴了:“小鬼子啊,小鬼子,睡得这个香啊!岂不知道,呆一会儿,叫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兆立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把这个多嘴多舌的韩行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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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回 奇袭南镇震鲁西 二

    摸到了邢天成的屋子后边,把梯子竖了上去,殷兆立把手一挥,带头领着十几个队员悄悄爬了上去。他叫队员杨胥金拉着自己的双腿,倒挂金钩,自己拿着匣子枪封住了屋门,然后对着屋顶上的人低声大吼一声:“开挖——”

    张秀寇对旁边人一挥手说:“开挖——”带头用铁锨掘起了房顶上的黄土。

    鲁西北的房顶一般是先用梁顶着,梁上面横着檀条,檀条和檀条之间上着椽子,椽子上面就是苇箔了,苇箔上面就是泥土。泥土也不是多么结实,可是再不结实也得挖一阵子呀,挖着挖着,睡觉的小鬼子不能感觉不出来,屋里就叽哩咕噜地说开话了。

    用汉语翻译一下就是:“咦,怎么了,房顶上有动静。是不是有人上房了!”“不可能呀,连个中国兵也看不到,他们上房干什么?”“不好!赶快起床,有情况——”

    屋里一阵子穿衣服,摸枪的声音,带头的一个就冲出来了。殷兆立对着他就是一枪,由于离得太近,这一枪从头心打了进去,当场爆头,就和一个大爆竹爆响也差不了多少。这个鬼子连哼也不哼,就一头歪倒不动弹了。

    近在咫尺的韩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大叫一声:“打得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打得.到处跑的小鬼子,原来是这么不经打啊,一枪怎么就完了呢!鸡死还打个扑棱呢,他怎么连个扑棱也没打呢?

    第二个鬼子拿着枪又冲了出来,殷兆立又给了他一枪,这一枪打在他的肩膀上了,疼得他“哎哟”一声,又缩回了屋里,用日本话大喊道:“不好,中国人上了房顶了,在门口堵着。”

    于是,屋里“叭勾——”“叭勾——”向外打起了枪。

    中国的土屋就是好,屋门是板子门,没有上窗户,殷兆立把脖子往上一挺,身子一翘,就成了射击的死角,鬼子的子弹是如何是打不到的。

    枪声惊动了村子里的鬼子,一阵子叽哩呱啦的喊叫声,当然中国人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村外也枪声大作,徐玉山领着联庄会开始向村里进攻了。一时村里村外,枪声一片,也分不清个豆了,简直乱成了一团。

    张秀寇几个也挖开了屋顶上的洞,就往屋里扔手榴弹,“轰——轰轰——”屋里响声一片。没被炸死的十几个鬼子,没命地往外跑,殷兆立的匣枪没命地打,有两个鬼子被打倒了,但是还是被打死的鬼子玩命地冲出来了,往街上跑去。

    这时候的张小三正游荡到大街中心,看到从邢天成的院子里跑出来一帮鬼子,正朝着自己跑来,一连跑一连喊,自己也听不懂喊得什么,张小三蹲下给了他们一枪。一个鬼子一下子就中了弹,不过,三八式的子弹穿透力强,杀伤力却不怎么样,那个鬼子晃了一晃,还是有些不明白,又对着张小三七艰难地摆了摆手,意思是,错了,错了,误会了,然后一下子就倒在了街上。

    张小三突然来了灵感,转过身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连打了两枪,然后倒地一翻,就滚到了一边。为什么张小三这么灵活,看来平常的半军事训练也没少起了作用。

    说来也巧,庄头上的鬼子不亏为训练有素,久经战阵,枪一响,早把歪把子机枪架上了,要封锁住街口,看到有人朝他们开枪,断定这必定是中国人,于是大喊:“敌袭!敌袭!”机枪手对着枪响的火光就打来了一梭子,“突突突……”

    这边四五个鬼子应声倒地。

    没死的鬼子一看,坏了,叫人家中国人封住村口了。他们立刻齐刷刷地趴在了地上,然后朝着响枪的地方,瞄准、射击,动作那个快,全然不把生死放在眼里,瞄准、射击,翻滚躲避,瞄准、射击,然后翻滚躲避……

    那边一看,好呀,敌人的火力怎么还这么猛,还客气什么,于是机枪、步枪一个劲地朝这边招呼,五六个甜瓜手榴弹也甩了过来,“轰轰轰——”一阵乱响。

    不一会儿,这边的日军没了动静,毕竟是火力弱点儿,一个个被打成了筛子底,也有的身上中了不少的手榴弹弹片,早早晚晚地都见了日本的天皇陛下。

    一见这边没了动静,那边鬼子小队长度边大吼一声:“兔子给给——”带头端着刺刀就冲了上来,后面的鬼子也争先恐后地冲了上来,对着地上的鬼子连刺带踢。有个鬼子打了个火把一看,坏了,全是自己人,这才知道上了大当。

    这时候的徐玉山领着联庄会员们开始往村里冲锋了。鬼子小队长立刻把头一回,大吼一声:“巴嘎!喜呢——”领着鬼子们就朝着徐玉山的队伍冲了过去。

    徐玉山领着联庄会队员,往村里冲了几次,但由于日军的机关枪封锁得太厉害,死伤了十几个人,也没有冲进村庄。而殷兆立的自卫军根本就不走街上,他们翻过矮墙,悄悄地撤退到村边,就在他们就要撤出村的时候,一小股日军发现了他们,大喊道:“口令!”殷兆立大吼一声:“你爷爷的。回令!”就在日军一犹豫的霎那间,驳壳枪一歪,一梭子子弹全泼向了鬼子,当时,三个鬼子就倒了下去。

    鬼子一看不对,一阵枪弹也向他们打来。

    这就看出军事素质来了,鬼子一看出现了敌情,全部趴下,然后有条不紊地拉动枪栓,开枪射击,投掷手榴弹,然后歪把子机关枪就“嘎嘎嘎……”地响起来了,一下子就把这边的火力压制了。相对来说,徐玉山的人虽然也是趴下,开枪射击,可是动作就慢了一些,而且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大清对方的人形。刚有人朝着敌人打了一枪,借着步枪发出火花,小鬼子立刻就朝着发光的地方一阵枪弹,这边是不死即伤。

    当时几个人头一耷拉就挂了,倒霉的是,韩行也中彩了。再这样打下去,殷兆立的自卫队就有全部覆灭的危险。就在这时候,这股鬼子的后面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而且,两颗手榴弹在鬼子的队伍中爆炸,当时就炸伤了二个鬼子。

    这立刻引起了鬼子队伍中的混乱,日本小队长小本秀一喊道:“敌袭,敌袭,后面还有敌人。”只能分出一个班去对付后面的敌人。

    殷兆立一看这是个撤退的机会,再打下去自己就太傻了,于是立刻大喊一声:“死的先别管了,活着的,驾着走,往后退,绕过去。手榴弹——”几枚手榴弹投过去,借着手榴弹的爆炸,自卫队迅速撤退。

    看着韩行还没有死,几个自卫队员连架带拖互相掩护着,簇拥着韩行和几个伤员往后退去。韩行先上来腿还动弹,但是越走越没劲儿,到最后竟然脚只是在地上拖拉着走了。殷兆立一看这样太慢,干脆把驾他的人一推,自己背起韩行就走,一边走着一边还朝后打着驳壳枪。

    仗着地理熟,拐过了一个胡同,敌人的枪弹打不着了,再加上徐玉山的掩护,这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南镇村自卫队,终于撤出村来。

    张小三看着自己的捣乱挽救了自卫队,又打了几枪,甩了两颗手榴弹,趁着乱劲,翻墙头也撤了出来。

    徐玉山看到了殷兆立的南镇自卫队冲了出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伤着的几个,想到牺牲的肯定还有,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废话了,上去拍了拍殷兆立的肩膀,意思是,你们辛苦了。

    殷兆立红着眼圈,几乎哭着说:“妈的,牺牲了六个,我对不起他们啊!刚才还好好的,都怨我,没有带好……”

    徐兆立又拍了拍他的膀子,这时候把悲痛压下去的最好方法就是以胜利来冲掉牺牲的悲哀,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打死了多少?”

    张小三这时候刚好归队,还穿着鬼子的黄军装,只是帽子早就扔了,兴冲冲地说:“光我就打死了三个,邢天成屋里的鬼子足有三四十个,刚冲到街上,全被打死了。不过,那不是被我打死的,那是被鬼子的机关枪突突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徐玉山不解地问。

    张小三就把自己引起鬼子火并的事儿说了一遍。

    徐玉山又安慰殷兆立说:“以我们六个弟兄的命换小鬼子三四十个,这个事,值了——”

    殷兆立也想开了,使劲地拍了一下张小三说:“小三啊,你这个事干得好啊!记个大功。六个弟兄也没有白死了,都让你给报了仇了。”

    张小三得了便宜卖乖地说:“功劳不能算我的,都是你指挥得好。还有那六个弟兄,他们死了也值了。”

    殷兆立这才想到了韩行,看着在地上缩做一团浑身是血的韩行,说:“这个韩行啊,我怎么说他好呢?”

    徐玉山这才看到了韩行也负伤了,大吃一惊说:“不好,怎么韩行负伤了,赶快送到后边医护队去抢救。谁死他也不能死啊!”徐玉山对别人负伤、阵亡不大放在心上,要是韩行负了伤,可把他吓了一跳。

    看着头上还在淌着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弹的韩行,张秀寇赶紧上去用绷带给他包扎上头。包扎完了,张秀寇上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忽然大吃一惊,说:“不好,他……他死了。”

    徐玉山立刻眉头紧皱了起来,小声地说:“这个惹祸精呀,他死了,怎么给范专员交待呢?”

    殷兆立不解地问:“难道说韩行和范专员还有亲戚关系!”

    徐玉山又说了一句:“比这个事情还要重要,是范专员没法给韩主席交待。这下子,咱们算惹了事了,给范专员出了个大难题。”

    殷兆立还是没听明白:“怎么还给范专员出难题了,你不是说过打仗不可能不死人吗!?况且这个韩行……”

    徐玉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啊……说了你也不明白。这个事啊,只能我顶杠了。”

    殷兆立大骂韩行道:“这个小子,不叫他去,他偏去,去了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还尽添乱。这倒好,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进去。他死了,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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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鹰击长空歼敌忙 一

    接到了命令,飞行员徐大和僚机飞行员张非紧急起飞,驾驶着j-20战机,飞往x地区。

    紧急起飞,徐大却并不紧张,他嚼着口香糖,哼着小曲,就和逛街一样。这样的任务,已经执行过多少次了,多少有点儿腻歪。使他完全放松的是,不仅是自己优异的飞行技术,而且还有优异的飞机性能。

    徐大和张非驾驶的是中国第一款第四代隐身战斗机,是成飞在歼10研制成功后,又研制的一款划时代的战斗机。该机研制成功后,将符合美国提出的4s标准,即隐身、超机动巡航、超级机动,超远程打击,与美国的f-22,不相伯仲。

    就像一只刚刚睡醒,需要在空中兴奋一下的雏鹰一样,一升入需要的高度,徐达就接连着打了三个滚,张非也不含糊,也来了三个滚,徐达看了看后面的张非,尼玛!还真差不多,我的好兄弟,给你一个顶!

    两架飞机的动作,简直就像一个模子画的一样,完美而潇洒。

    接着又是三个滚,蓝天白云,宽广的大地在下面翻滚。不一会儿,大地又平急了,就像是一张圆形的锅盖在向极限的天边延伸。

    动作的麻利、畅快,也全在于绝妙的飞机外型。鸭式加边条翼布局、全动v型垂直尾翼、一体化座舱盖、隐身材料、菱形机身、蚌式进气道、国产下一代大推力发动机。

    张非首先发开牢骚了:“徐队长,咱们成天飞过来飞过去的,多没劲呀!什么时候,如果能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那也不亏为穿了一身军装。”

    “哼!”徐大骂了他一句,“你才上了飞机几天呀,就想着吃大馍馍了,我他妈的开飞机这么多年了,也没赶上打仗。唉——这就是命啊!我那儿子成天问我,爸爸呀,你打下过几架飞机呀。妈妈的,我说什么,我打下的飞机,老了鼻子了,不过,那都是假的。”

    “我到了你这个年龄,也是什么战争也没有参加过。回到了家,俺老爹问起来,儿呀,这一辈子你都干了些啥呀!我说什么,噢,我打下的飞机,老了鼻子了,不过,那都是假的。”

    “你这小子,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学人家话巴了。好好练,练好了,当个好兵,也就混这一辈子了。真是的,白白亏了这么好的飞机,白白耗费了这么些年,冤不冤呀,找谁说理去呀!”

    一进入x地区,有源相控雷达显示屏,突然出现了乱屏,接着是出现了无数的目标。天空呈现出一片黑暗,黑暗中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变化。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脑压迅速增加,增加,好一会儿,才逐渐降低。飞机好像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莫非受到了攻击,我的飞机被击中了……”

    好一会儿,一切趋于正常。

    徐大晃了晃头,还好,并无别的不适。“你那里怎样?”徐大问张非。“好像很不正常,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张非说道。

    徐大又看了看显示屏,还是乱屏一片,徐达又吃了一惊:“坏了,我的显示屏坏了……”难道是有源相控雷达出现了问题,徐达随即又否决道,不可能啊,这么高级的有源相控雷达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张非也在僚机上喊:“徐队,坏了,我的显示屏也坏了,怎么出现了两架不明飞机,怎么出现了这么多的不明坦克?”

    徐大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着,一个相控雷达出现了问题,在现在的条件下,概率极低,而两个相控雷达同时出现问题,那根本就不可能了。“既然是这样,那就低空目测目标。你在上面,我下去——”徐大下命令道。

    “明白——”张非回答道。

    徐大并不害怕,这又不是战争时期况且又是在我方地区,根本就不害怕下面的地对空导弹。这事确实蹊跷,刚才真以为是显示屏坏了,有源相控雷达,200公里以内的目标都能显现,自己早已对雷达范围之内的目标了如指掌,这突然出现的乱屏,真是叫人难以琢磨。

    所以要下低空看个究竟,莫非是真有什么人使用了足以扰乱有源相控雷达的不明物质。

    j-20战机从高空呼啸而下,大地在快速的放大,放大,快接近地面的时候,低空盘旋,放慢速度,这叫徐大看到了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场面。

    这种飞机和坦克虽然没有直接眼见过,但是它们的图片和视频早已经见过多次了。

    两架日本二战时的三菱96-1型战斗机,正在低空盘旋、扫射。96式舰载战斗机是日本第一种国产全金属单翼战斗机,此机也可称为零式舰载战斗机的前身,同时也装备了陆军。驾驶舱因为飞行员坚持的对外良好视野而采用开放式设计,动力采用中岛寿三型发动机(690匹马力),武器为机头的两挺7.7毫米机枪。

    尽管火力不怎么样,但是毫无防空能力的民团,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片又一片的民团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有10辆95式轻型坦克,这种坦克在威力巨大的j-20战机下,简直就像一块块挨宰的豆腐块一样。它不仅装甲薄,而且毫无防空能力,武器装备也只有37毫米火炮1门,7.7毫米机枪2挺。

    就凭着这样的坦克正对着土骇河的民团阵地大施淫威,机枪子弹打得沙土地上腾起了一串串的土雾。只有快枪、土枪、大刀、长矛和少数机枪的民团,根本压制不了它的火力。每一秒钟里,都有民团战士倒了下去。而且大毫米机枪子弹的穿透力可怕无比,只要叫它沾上,非形成一个大窟窿不可,无数的战士,哼都没法哼一声,就这样倒下去了。

    紧接着还有一个中队的日本士兵,成散兵队形,端着上了刺刀的6.5毫米38式步枪哇哇大叫,他们一旦冲上河堤阵地,将对民军又是一场血腥的考验。

    徐大只觉得血往头上乱涌,头皮发炸,要不是有帽子压着,恐怕根根头发都竖起来了。他本想立即发射导弹,但是理智还是控制住他,对着基地大吼道:“战争爆发,日军用二战时的装备偷袭我民兵,请求火力打击——”

    基地的指挥员,恐怕一时也石化在了那里,足足有两秒钟,才用警告的语气说:“徐队,请冷静,请冷静,拍拍你的头,是不是你哪里有点儿不舒服?”

    对于这样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回答,徐大简直肺都气炸了,大吼道:“请问基地,x地区有没有拍电视剧的报告。”

    基地回答:“没有接到此类的报告。”

    “那就对了,不是战争爆发又是什么?再次请求,火力打击——”

    基地又是沉默了三秒钟。这使基地的指挥员感觉到非常难堪,战争爆发?简直是天方夜谭,第一层的雷达网哪里去了?二炮哪里去了?海岸线的防御哪里去了?日军猛一下子就钻进了我军的腹地,什么目的?尽管他有一连串难解的谜团,但他还是把这个消息迅速通报了孙司令。

    孙司令其实一直就没有离开大屏幕前的空军指挥基地,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立刻又再次拨通了韩行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和喊杀声,久经演习战阵的孙司令听出来了,这绝不是人工虚造的战场声音,这是绝对的真枪实弹的厮杀。

    “韩行啊,你那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韩行气急败坏地呼喊道:“还问怎么个情况呢?这个月不是该我请客吗,那我就省下了,你就等着来给我收尸吧!”

    孙司令也急了,骂道:“我告诉你韩行,你要是有一句假话,那我就枪毙你,老同学也不行。噢,不用你枪毙我,军区首长早把我枪毙了。”

    孙司令摔下了电话,狠狠地在地上来回地踱着步子。战争,战争,是否是战争?如果不是战争,是误会,自己将要被推上军事法庭,面临着最严重的军事处分。如果真是战争,失去了战机,自己又面临着良心、道德、国人、国家责任的谴责!

    李参谋出主意道:“是否让徐队再观察观察?”

    孙司令果断地下命令道:“来不及了,告诉徐队,机动灵活,全权处理,实在不行,就搞它一家伙。”

    基地迅速把这个命令传达给了徐大。

    徐达“噢”地一声大叫,心中一阵狂喜,“明白了——”随即一拉油门,窜上了高空有利搏杀位置。同时,对张非呼叫道:“你在上边看着,由我来搞它。”

    张非着急地叫道:“徐队,还是由我来吧,你在上边看着,让我来搞它。”

    “你小子,”徐大又骂开了,“一辈子就摊上这么一个好事,还能让你尝了鲜。听命令,好好在上边看着,让我来搞它。”

    徐大倒不是争功,而是想到了它的严重后果,一旦误伤,等待自己的将是……不堪设想。张非年轻,又很有才气,空军里更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徐大一个翻滚,就滚到了一架日机的侧翼,从这里打击比后面打击效果更好。当徐大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日机为什么没有发现呢?这就是j-20战机的妙处,隐身,超级机动,又装有有源相控雷达,也就是200公里内的目标都能发现。而落后的三菱96-1型飞机,根本就没有雷达。一个驾驶员的眼睛,视力再好,他又能看多远呢?

    徐大迅速锁定日机,然后按动了电扭开关,在松开这个电扭的时候,又迅速地调整飞机,锁定了另一架日本,按到电扭开关。

    看似简单,一气呵成,这可是磨练了多少年才练就了这连发的功夫。

    j-20战机略为一停顿,然后两枚导弹吐着火舌,向两架日机扑去,也可能这两架日机已经发现了这两个吐着火舌的不明飞行物,无奈已经晚了,因为凭着三菱96-1型飞机的性能,根本就没有这么高的速度和这么快的拐弯能力来避开这两枚气势汹汹的空对空导弹。

    “轰!”“轰——”装甲能力极差的日机,瞬间化成了碎片,驾驶员被抛上了空中,随着地球的引力,又从高空跌落下来。可以想像,刚才没有被炸死,这会儿也摔成肉泥了。

    太肥最先观察到了这个战场上的变化,他奇怪地皱起了眉头,嘟囔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日军的两架飞机都玉碎了,该是机械故障吧,或者是,两架飞机飞得太近了,撞上了……”

    地面上正在激烈地厮杀,还没有时间看到空中这么精彩的画面,所以短暂的空中形势的变化,还没有来得及影响到地面上总的优劣形势。

    徐大消除了空中隐患,又一下子窜到了低空,怕它做什么,因为95型轻型坦克根本就没有地对空导弹,就连高射机枪也没有。它就像10个排好的靶子,就等着你愿意怎样打就怎样打了。

    日军的十几辆坦克开到了离堤坝100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掩护着步兵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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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 雄鹰展翅歼敌忙 二

    首先突入中国阵地的是日军小本秀一小队,在昨天的南镇之战中,日军的部队吃了大亏,死伤了四五十人,最后才知道,来袭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中.队,而是范筑先的保安团,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民间武装。

    这可把日本联队长太肥气得哇哇大叫,什么是日本皇军,日本皇军被称为世界第二强军(甭管别人承认不承认,他们可是自己这么认为的。)当初,几千人就把东北军的几十万大军撵得满世界乱跑,在华北也把国民党的29军打败了,在山东,韩复榘领着10万正规军竟然一枪都没放,就给吓跑了,至今也没照上面。范筑先,范筑先是哪路神圣?

    虽然日军只有300人,可是有强大的空军、装甲兵的支持,这可是一支现代化的部队啊!范筑先有什么!不就是几杆破枪还有机关枪吗,在神圣的大日本皇军面前,那都是垃圾!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今天,就叫他们见识一下大日本皇军的厉害。首先,就要从心理上把中国人的心里防线全部撕碎。

    想到了这里,太肥的脸上隐隐地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狞笑。

    要说小本秀一也是一个老兵了,日本士官学校毕业,老牌的法西斯分子。他大吼一声:“退子弹,要用刺刀完全把支那人征服!”在他的喝令下,日本兵全部嘁哩哗啦退出了子弹,以三人为一个战斗小组,背对着背,向前运动。

    日本兵一冲上堤坝,是个坏事,也是个好事。日军的坦克怕误伤了自己人,接着火力就减弱了不少,对日本兵冲进来的这个范围,自然就不敢肆无忌惮地扫射了。

    徐玉山一见,大吼一声:“上刺刀,拼大刀,坚决把这股小鬼子赶下去。”

    当时,四五十个中国士兵就站了起来,挺刺刀的,甩着大刀片子的,把这三十多个鬼子一下子就围了起来。

    徐小秀二十三了,徐大胡同人,已经定了婚,马上就要结婚了,是这次南镇战斗,把他招唤了来。他就是来杀鬼子的,要用鬼子鲜血,在迎接自己的婚礼。凭借着他练过的几年功夫,大刀一挥,就朝着小本秀一扑了上来。

    “刷刷刷!”他先是耍了几个漂亮的刀花,然后一刀就朝小本秀一的头上削去。

    小本秀一不敢怠慢,往后一闪,避过了刀锋,然后一个突刺“杀——”徐小秀用刀一磕,格过刺刀。小本秀一又接连着几个突刺“杀!杀!杀杀——”

    要说中国的传统武术,不避短地说,主要是强身健体,花架子过多,真要是格斗拼杀,那得深得武术精髓的人,又得是会悟道的人。徐小秀练过几年武术是不错,可要是讲究战场拼杀,你死我活的格斗,那还差着一载子哩!面对小本秀一这个战场上拼杀了多年的日本死士,又是刀刀见血的杀着。徐小秀一个躲避慢了点,刺刀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小腹。

    这个小本秀一又是个狠手,在刺刀抽回的一霎那,手脖子一转,又扩大了徐小秀的伤口。

    徐小秀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一股热血从腹部窜出来,就倒在了地上,浑身觉得就和抽空了一样,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他大瞪着眼睛,用尽力气举起了刀,要朝着小本秀一掷过去,可是缓慢地犹豫了一会儿,嘴里冒出了鲜血,头一歪,一口气没上来,就气绝了。

    目睹鬼子的凶残和精湛的拼刺技术,殷兆立从一个民团士兵手里抢过了一把大刀,大吼一声就扑了过来。他所面对的,是小本秀一侧面的一个日本士兵,那个士兵一见殷兆立扑了过来,以为又是一个软柿子,大喝一声:“八嘎——”朝着殷兆立就是一个突刺。

    殷兆立虽然是往前扑的,可腿脚可是活的,往后一退,避过了这把刺刀。他本想把小鬼子引过来,然后来个各个击破,没想到小鬼子还是挺精的,不上这个当,见没有刺着殷兆立,所以就退回去了,也害怕破了他们的三角阵形,陷入中国人的包围之中。

    殷兆立看到你不上来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上去了,手脖子一翻,拨过了那柄长长的刺刀,在拨过刺刀的瞬间,腿已经上去了,身子和鬼子已近有三尺,然后手脖子一拧,一刀就朝鬼子的脖子抹去。

    小鬼子吃了一惊,这手脖子一翻一拧的功夫,那真是刚劲有力,疾如闪电,自己的步枪刺刀虽长,这时候却已经成了累赘,再想挥动刺刀,根本就使不上劲了,只觉得脖子一凉,一股热血“滋”地一声喷了出来,连惊带吓,小鬼子不禁大吼了一声:“呀……呀呀呀——”

    这就是瞬间的疼痛、麻木,脑子迟纯时期,殷兆立看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反手刚收了势,手脖子一拧,刀又正了过来,用了五分力气,朝着小鬼子的脖子“刷”地就是一刀。

    那小鬼子的头“噌”地一下,就脱离了腔子,拔脖而起,腾起了足有半尺高,然后带着一脸的不甘,眼睛都有些不平气地闭不上,落在了地上,滚了几滚,然后一动不动了,那眼睛似乎还在询问,我到底错在哪里,错在哪里。

    小本秀一本来是三个人的小组,这下子只剩下两个人了,前后左右已被七八个中国人的大刀、刺刀、红缨枪逼上。殷兆立大吼一声,又朝小本秀一的两个人中间钻去。小本秀一不敢转身,因为怕前面的中国人偷袭,所以就用枪托子朝后顺势一捣。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被捣上,肋骨早就断了,但是这是殷兆立呀,他早就防着鬼子这一招了,刀已经立起来了,左手还托着刀头的另一端,等小本秀一的枪托子捣过来的时候,大刀早已接着了。

    这一招化解了小本秀一的枪托后捣的一招,就在接这一招的时候,两腿稳如泰山,集聚起全身的力量,自然两手是相当的有力。刚接完了这一招,全身一松,身上的重量就聚集在右腿上,而左腿呢,却来了一个喜鹊登枝,朝着左边的鬼子小腿就来了这么一个看似轻松,实则有力的这么一蹬。

    左边的小鬼子正集中精力对付着前面的四五个中国人,哪里还能防备了殷兆立的这致命一蹬,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了,上着刺刀的三八大盖当时就歪了。这下倒好,前面的四五个中国人正在瞅着机会呢,小鬼子一倒,两只红缨枪就捅了过来,三把大刀就砍了过来。

    小鬼子躲避不及,头上、身上接连被戳了几个血窟窿,还没等他喊出声来,又挨了几下子,当时就断气了。断气了也不素净,被乱七八糟的红缨枪、大刀继续往下戳,往下砍,直到被打砍成了一堆烂肉。

    日本人真是属狗的,眼见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倾刻间丧命,小本秀一不但不害怕,反而像一条狼大叫一声:“八嘎,中国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反正也组不成什么三角形了,他反而义无反顾,红着眼睛,朝着殷兆立一个转身,刺刀一挺,大叫着:“杀!杀!杀杀杀——”

    要是换作别人,可能早就完了,但是殷兆立不怕,他反而更加沉稳,用刀左拼右格,在寻找着机会。

    突进来的这小队鬼子,已有十几人倒在了中.人的刀下,付出代价的是,三十几个中国人也倒在鬼子的刺刀下。这时候,又有三十几个鬼子扑了上来,他们也纷纷退着子弹,要用同样的刺刀战术来宣扬日本的武士道,来打下中国人的气焰,从心理上征服中国人。

    徐玉山大吼道:“弟兄们,看我们血性的时候到了。还算是个中国人的,上啊——”他亲执一柄大刀,率领着徐大胡同的民团往上扑了过来。

    迎头的一个小鬼子,朝着他就是一刺刀,徐玉山机警地避过,然后用大刀一拨,拨开他的刀尖,朝着他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也够狠的,直接砍上了小鬼子的胳膊,小鬼子的手一软,枪就拿不稳了,徐玉山又是一刀,直接把他砍翻了。上来了几个民团战士,直接对着半死不活的小鬼子砍得没有人形。

    几十个民团战士和鬼子拼开了刺刀,只几秒钟的时间,就有五六个战士倒在了精熟刺杀格斗术的鬼子刺刀下。

    徐玉山大喊着:“开枪啊!开枪啊——”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在乒乒乓乓的钢铁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枪声……

    按说鬼子的坦克冲上堤坝是犯忌讳的,那样能直接受到中.人集束手榴弹的攻击,但是小鬼子太狂妄了,他们欺负这些只是杂牌军和民团的中国人,他们就是要从心理上压倒中.人,有两辆坦克竟然冲上了堤坝,在堤坝上就和压马路似的狂奔起来,有几个中.人躲避不及,直接被坦克的履带压成了肉泥。

    更多的民团战士吓傻了,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对付这个钢铁怪物,还有几个民团战士拿着大刀在坦克的钢铁上一阵乱砍,大刀砍在了坦克的身上,溅起了一团火花。

    徐玉山大吼道:“集束手榴弹,集束手榴弹,炸它个狗娘养的——”

    有几个战士警醒了,纷纷把几颗手榴弹绑在一起,拿着就冲了上去。但是坦克上面的鬼子机枪手也看到了,机关枪一阵子“突突突……突突突……”人还没有冲到坦克面前,早就被鬼子打倒了,有的还引爆了手榴弹,引起了堤坝上更大的混乱……

    这些情况,徐大在空中都大约地看到了,他咬着牙,狠狠地骂道:“欺负我中国没有坦克是不是,欺负我们没有重武器是不是,这就叫你们尝一尝我们中国飞机的厉害!”

    对于冲上堤坝的两辆坦克,徐大不敢冒失,那样会误伤民团的,所以徐大就照准了在堤坝下面掩护日军冲锋的坦克,中间的几辆,故伎重演,锁定、击发、锁定、击发、锁定、击发。

    三发三中,9毫米的装甲根本抵挡不住破甲导弹的打击,坦克被炸了个七零八落,不是冒起了烟,就是着起了火,在这巨大的爆炸中,坦克内的炸弹也开始爆炸了,引起了连锁的反应,连坦克旁边的日军预备部队也被波及到了,有的日军直接被炸死了,有的日军身上着起了火,嚎叫着在地上打滚。

    日军的中军大乱,直接影响到了整个战场上的形势,其余的坦克一见不妙,纷纷扭头逃跑。徐大哪能放过它们,又干掉了两辆坦克。日军的步兵中队直接裸露在整个堤坝前面。

    这下子,堤坝上的民团士气大振,步枪,机枪显示了威力,就连大刀、长矛也派上用场。有的民团士兵,挥舞着大刀,照准跑在后面的坦克,就是一阵乱刀,砍得坦克上的装甲金星乱冒。有的民团战士,十几个围着一个日军,一片刀光闪耀,尽管日军显示出了皇军威武的武士道精神,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毫不显得气馁,但是毕竟四周刀片乱飞,顾了东顾不了西,最后刀光一闪,脑袋飞出了腔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徐大这时候的表演,就是开着巨大的飞机,在日军的头上一圈一圈地飞了。太肥这时候终于发现了中国的飞机,他也终于意识到,刚才两架日本飞机的玉碎,根本就不是什么机械事故和相撞,而是中国的飞机打下来的。看到一辆接一辆的坦克被中国的飞机打得七零八落,太肥的心里更是罩上了一层阴影,优势的飞机、坦克没了,还有什么,就剩下几门山炮了,要是山炮也完了,那真什么优势也没有了。附近没有什么中国人的机场啊,这些飞机是哪里来的呢……眼看就要胜利的这场战斗是没有希望了,再不撤退,看来全军就要覆灭了。撤退!撤退!

    吓得那些日军的坦克和士兵更是心惊胆战,这是什么飞机呀,怎么没见过呀,怎么这么快呀!怎么这么大呀!都下达撤退的命令了,还等什么呀,保命要紧!

    看着这些可笑的日军,徐大笑了,什么叫军事优势,这就叫军事优势,得制空权者得天下。当初日军侵略中国的时候,是军事优势,这时候打击日军落后的军事装备,这也叫军事优势,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当初的中国如果是工业和国防科技前进了一个档次,那场战争又另当别论……

    就在徐大暗自高兴的时候,日军的又有一架战机来到了,速度之快,来势之猛,叫徐大暗自吃了一惊。当然,这是徐大从雷达显示屏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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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鹰击长空歼敌忙 三

    徐大看到了,这是日本的f-15j型战机。

    f-15是u国生产的按照原先的欧美标准被归类为第三代战斗机的主力战斗机,用于夺取战区制空权,也可对地面目标进行攻击,又叫空中不死鸟。据u国称,f-15在执行作战任务中,从没有被另一方击落过。u国在1980年就将当时先进的f-15战斗机出售给日本并提供技术允许日本生产,日本现装备有总共大约200架f-15战斗机。

    f-15具有多功能的航电系统包含了抬头显示器、先进的雷达、惯性导航系统、飞行仪表、超高频通讯、战术导航系统与仪器降落系统。它也内建了战术电战系统、敌我识别器、电子反制装置与中央数位电脑系统。

    f-15能搭载多种空对空武器,自动化的武器系统与手置节流阀与操纵杆的设计,让飞行员只需使用节流阀杆和操纵杆上的按钮,就可以有效地进行空战。而所有的设定与视觉导引都会显示在抬头显示器上。

    f-15能够携带aim-7“麻雀”空空导弹、aim-9“响尾蛇”空空导弹、aim-120先进中程空空导弹,而在右侧进气道外侧还有一座m61a1火神机炮。

    徐大知道这是遇到劲敌了,感到无比的亢奋,兴奋地对张非说了一声:“控制通话,占领有利位置,就让我们来刷新历史吧!”

    徐大说的刷新历史,就是说中国的j-20和日本(也可以说是u国)的f-15,从来还没有交手过,谁胜谁负,就看此时此刻的空中格斗了。

    张非坚定地说了一声:“明白!”就集中起百倍精神,紧紧地跟在徐大的后边,掩护着徐大的侧后安全。

    此时,f-15j的日本飞行员川畸,正坐在视觉良好的驾驶舱里有些郁闷。本来自己是出外巡逻,可是飞着飞着,僚机小野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个小野,真是的,失职,失职,严重的失职。

    再接着,自己也觉得有些迷糊,好像有一个幽灵在指挥着自己快速地飞行,加速!加速!加速!!

    紧接着,天空呈现出一片黑暗,黑暗中电闪雷鸣,火光闪闪,充满神奇的电火花一片一片,把天空涂抹得魔幻一般,出现了绚丽多彩的变幻。耳朵里仿佛也出现了轰隆轰隆的响声,那响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好一阵子才出现了可怕的沉寂。脑子也感觉到嗡嗡作响,巨大的压力使脑压迅速增加,增加,涨得头好像要炸裂开来。飞机好像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等自己的脑子稍微有点儿清醒了,多功能脉冲多普勒雷达显示,下面正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战争,这是怎么回事?再往下飞一些,目测也看到了,这是在西方大国,也就是在中国进行的一场战争。日本过时的95式轻型坦克坦克被一些原始社会一样的人,拿着步枪、机枪、大刀、长矛打得大败而逃,狼狈不堪。而那些日本陆军,穿着过时的黄军装,拿着过时的上了刺刀的6.5毫米38式步枪,也在仓皇逃命。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川畸在大声地问自己,然而孤零零地,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只有一个幽灵在指挥着他:“攻击,攻击,支援陆地陆军。向敌攻击——”

    川畸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右手的操纵杆,打开了保险盖,大拇指按在了按扭上,只要按动电扭,“麻雀”空空导弹就会向地面呼啸而出。虽然是空空导弹,那也会造成地面上重大伤亡。

    川畸的手按在了电扭上,但是没有按下去,隐隐地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头。

    川畸往雷达上扫了一眼,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虽然雷达上什么也没有显示,但是模模糊糊之间,好像有一条暗暗的黑线划过。“不好——”就在川畸心里大叫一声的时候,抬头显示器又出现了提醒:“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

    川畸大叫一声,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一晃操纵杆,飞机爬高,急转弯。

    就在川畸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再看雷达显示屏,仍然好像有一条暗暗的黑影在跟踪着自己。抬头显示器还在提醒:“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你已经被敌机跟踪、锁定。”

    川畸又大叫一声,又来了一个急转弯。

    按照川畸的战术目标,本来应该凭着f-15j的优异技能,能发现敌机目标的时候,却在雷达显示屏上什么也没有发现。而抬头显示器仍然在不断地提醒:“你已经被敌机锁定——”

    川畸已经出了一身大汗,就在这十几秒钟的折腾中,川畸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有些神经质地大喊道:“敌机在哪里,敌机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我怎么没有看见。”

    而这时候徐大的右手在紧紧地握着操纵杆,大拇指按在了电扭上,只要一按电扭,一枚吐着火舌的霹雳8红外制导空空格斗导弹,将向敌机射去。瞬间,f-15将被击成碎片。

    然而,徐大却没有按动电扭。

    刚才,f-15j向地面俯冲,徐大已经看到了。如果他敢向地面发射导弹,那它就死定了。

    但是,它却没有发射导弹,也没有向地面发射机炮。

    徐大也有许多解不开的谜,f-15,1980年才装备日本,怎么可能在1937年就参战了呢?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它也在玩穿越了呀?只要它不开第一枪,我,暂且也不开第一枪。

    中国,现在的军事力量已不能和那时同日而语,但是,中国的仁道,早已深深地贯穿在每个人的血液里。

    川畸知道自己已经完了,被敌机三次跟踪、锁定,只要敌机大拇指头一动,自己也就粉身碎骨了。可是,敌机为什么没有发射导弹呢?真是奇怪……

    反正已经是个死机了,川畸干脆放弃了不必要的抵抗,脑子这才反映出了:这如果是中国的土地,那么中国第一层的空中防御,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出来?能不能避开第一层的导弹打击,这是个未知数。

    如果是战争爆发,为什么只有自己一架飞机攻击中国,其它的机群呢?日本的空军远远弱于中国的空军,在战争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盲目发动战争,这不是找死么?

    不好,川畸也是个穿越迷,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是不是穿越了。要真是穿越了,要想活命的话,唯一的活路就是赶紧向本国基地逃跑。

    于是,川畸愤怒地向基地喊话:“请求返回,请求返回——”

    然而,一个幽灵似的声音还在指挥着他:“向中.队发起攻击,向中.队发起攻击。”

    “他妈的——”川畸也爆开了粗话,“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我早就完了。还攻击,攻击个屁,攻击你妈去吗!老子不干了,返回——”

    川畸慢慢地加大了油门,朝着本国的基地快速地飞去。

    徐大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操纵标,大拇指压在导弹发射钮上,在“保护”着f-15j战机向日本的方向飞去。

    徒骇河阵地上一片庄严肃穆。

    虽然保安部队和民团遭受了比较大的损失,虽然吓跑了一些不坚定分子,但是毕竟打了一个大胜仗。连韩复榘都不敢打的日本人,被这些范筑先杂七杂八的保安部队和民团打了个溃不成军,丢盔弃甲,连死尸都没有抢回去。

    目前的胜利,按说应该高兴,可是范筑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阵地上摆满了上百名保安团和民团战士的遗体还有几十具小鬼子的尸体,阵地前面更是这一块那一块摆满了日军坦克的破烂钢铁,有几辆坦克还在燃烧,但是大部分的坦克几乎被炸碎了,破烂零件碎钢板几乎遍地都是,之间还夹杂着几十具鬼子的遗体,有的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被子弹打得身上好几个窟窿。

    为了鼓舞士气,范筑先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小鬼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昨天南镇村里被我们打败了,今天又被我们打败了。”

    范筑先笑了,捋了捋他那长长的胡须,看着阵地前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强作欢颜地不住地点着头。

    保安三营营长齐子修也高兴得大声嚎叫,他到了范筑先跟前,大声地说道:“范司令,要说这一仗打赢,还得靠.的飞机。你看那飞机,个那个大,飞得那个快,日本人算是什么,飞机又小,飞得又慢,好不容易来了个飞得快的,被.的飞机一下子就吓跑了。特别是,特别是.的飞机上有一个那……那是什么玩艺,尾巴上还冒着火的,跑得那个快……”

    殷兆立说:“那是从那个大飞机上飞下来的一个小飞机,一下子就把日本人的飞机撞烂了。好是好呀,就是可惜……那两架小飞机。也不知那两个驾驶员跑出来了没有,反正挺可惜的……”

    要说,还是徐玉山有点儿学问,摇了摇头说:“不像,我怎么觉得像是冒了烟的炮弹呢。要说这炮弹怎么会冒烟了呢?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韩行觉得怪好笑,还.的飞机,.个球啊!韩复榘都跑了,济南都丢了,哪来的.的飞机。不过,这些话不能给他们说,给他们说了,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又神经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又说了关键的一句话:“是谁把.的飞机召来了?”然后,那双犀利的眼睛笑咪咪地看着韩行。

    这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就是这个韩行是韩复榘的侄子,只有韩复榘才能调动空军,不是这个韩行把空军召来了又是谁呢?

    “看来,韩秘书还能办个人事!”殷兆立首先对韩行提出了表扬。

    尼玛,韩行感到非常苦恼,原来自己办得都不是人事啊!

    “谁要是再说韩秘书的坏话,谁要是再说韩秘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和他急,升官发财,以后还要指望韩秘书呢!”齐子修说。

    尼玛,这比骂自己还难受呢,原来是指望着自己升官发财呀,哪能是指望自己呀,肯定是指望韩复榘呀!

    “那,我们怎么办呀!不能轻饶了他啊!”徐玉山不怀好意地鼓动大家说。他就是想使用一下这样的活动,来刺激提高一下大家的士气。

    “上呀——”众人一阵大喊小叫,一拥而上,把韩行高高地举了起来,朝上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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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回 机动灵活运动战

    韩行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肉一样,被抛上去,掉下来,抛上去,掉下来,尼玛呀,这不是遭罪吗,一点儿也不感到幸福,反而是一种受刑的感觉。昨天没有被撞死,看来还不够,这会儿又要被摔死。“救命啊——饶了我吧——救命啊——饶了我吧——”

    韩行蚊子似的哼哼声,没有几个人能听到,在这些兴奋的民团战士面前,早就沉浸在消灭鬼子的亢奋之中,谁还听韩行瞎哼哼。

    几十个民团战士,“嗷嗷——”地嚎叫着,叫打满了鸡血一样,在玩着这种不常玩的古老的游戏,只有他们认为最尊重的人,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然而韩行这个现代人,却难以接受这样的礼遇。

    在这几十个战士的周围,是几百个拍着手,跳着高同样“嗷嗷——”大叫的战士,他们在歇斯底里地发泄着胜利后的喜悦,在尽情享受着那种说不出来的,郁闷散尽的快乐。

    韩行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整死了,这哪是人享受的快乐呀!尼玛啊,饶了我吧,可是声音是那样的微小,微弱的自己几乎都听不见。

    徐玉山终于摆了摆手,真要是把这个弱不经风的韩少爷折腾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众人把韩行放了下来。

    韩行闭上了眼睛,心想,总算折腾完了我了。齐子修凑近韩行的脸上,有点儿谄媚地说:“韩秘书,舒服不舒服呀!”

    舒服个屁,韩行心里骂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扫了他们的兴,那可就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只好说:“牺牲我一个,快乐大家伙——那,也是值得的。”

    殷兆立在韩行面前也是个大变脸,嘻嘻笑着说:“韩秘书,背你回来算是背对了。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再背你一回,我心里也高兴。”

    你高兴,我可不高兴,那样又要再接受一次生与死的考验了。韩行心里骂道。

    就连范筑先也是笑咪咪地看着韩行,就和捡了个金元宝一样。原来可不是那样,对韩行总是带搭不理的,别说笑脸了,时不常地就对韩行鼻子“哼”一下。

    韩行喘息了一会儿,说:“这仗还没有打完呀!值得这么庆祝吗?”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范筑先的脸又拉了下来,又在重新思考着当前的战局。徐玉山对底下命令道:“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说不定,一会儿就没有时间吃饭、歇着了。”

    于是,各部队抓紧休整,重伤员被抬下去了,轻伤员包扎着伤口,应该吃饭的吃饭,吃完了饭的闭上眼睛休息。又呈现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果然,不一会儿侦察兵送来了消息,报告给范司令:“日军已经占领了高唐县城,大部队正在向这边推进。”“刚才退下去的这股日军,占领了周老庄、薛庄。”

    范司令眉头又皱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儿,对传令兵说:“通知各营长以上的军官,马上到这里来开会。”

    不一会儿,一、二、三、四营的营长和各个民团的司令都集中到这里开会,足有十几个人。这会儿,范筑先也对韩行提高了待遇,说:“韩秘书,你管着记录。”

    韩行受宠若惊,原来开会,都是不让韩行参加,这会儿,能亲自记录一下重要军事会议的内容,不用说,韩行的自尊心是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就和喝了二两酒那样高兴。

    范司令先把敌情说了一遍,然后说:“大家说说,怎么个打法?”

    保安三营营长齐子修大叫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还犹豫什么。趁热打铁,打呀!”

    保安一营营长苏半天摇了摇头说:“日军这么厉害,虽然我们胜了一场,可见好就收吧!别再惹他们了。我看,还是保存力量,暂时往后撤一撤,看看情况再说。”

    范司令听了苏半天的这些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徐玉山鼻子“哼”了一下说:“目前,我们已集中了兵力二千多人,目前的日军也就有五百多人,况且经过这两仗,也已经伤亡了一百多人,人数上,我们并不吃亏,我看,可以和日军一战。当前,离我们最近,也威胁我们最厉害的是占领周老庄、薛庄的敌人,敌人的目的显然是想渡过徒骇河,只要他们过了徒骇河,就可以侧击我军。那时,高唐的敌人也到了,正好形成对我军的夹击之势,使我们两面受敌。现在周老庄,薛庄离我们有四十里地,我们完全可以乘日军立足未稳,奇袭他们一下子,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苏半天又摇了摇头说:“不可啊,不可,别忘了,这是日军啊,他们一路南下,势不可挡,连韩复榘的十万正规军,都不敢和日军作对,我们凭什么去招惹他们啊!再打下去,就成了得了便宜卖乖了。”

    齐子修大嚷着说:“老苏啊,你不要这么怕日本人,我看日本人也不是什么铜头铁臂,我们的机关枪一突突,他们挨了枪子也是不好受。我看,还是按徐司令说的,先打它一家伙再说。”

    苏半天张着两只手说:“可是我们这是鸡蛋碰石头啊,别看日军少,可是装备精良,又有坦克大炮,又有飞机,我们有什么呀?”

    齐子修场着手说:“我们.也有飞机,而且比他们的个大。”

    “好了,好了,别吵吵了,”范司令发话了,虽然是讨论,但是决策的还是范司令一个人,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决定,放弃现在阵地,全军奇袭周老庄、薛庄之敌。”

    十几个军官精神为之一振,司令的话就是命令,如再有提出歪歪意见者,那就是违抗军令了,谁也不能这么不知趣。

    “范司令,我能不能说两句。”韩行突然插话道。

    众军官都瞪大了惊愕的眼睛,这个韩行胆子是真不小呀,司令都下命令了,你小子还磨叽个啥?你算哪山的猴啊,难道你比范司令的官还大。

    如今的韩行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反正是穿越过来的人,怕你们干什么,大不了是个死,死了再穿越回去更好。可是应该说的话要是不说,那可真要憋死人的呀!

    要是在平时,范筑先要是发起火来,一定会拔出手枪来先把韩行毙了,就是看着韩行是韩复榘侄子的面子上,也就不理韩行算了。可是今天,范筑先却变了一副笑脸,笑咪咪地看着韩行说:“韩秘书呀,有话就说吧!”

    众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是大为惊讶,这个韩行啊,真是上额挨天,下嘴巴挨地——脸真是大了。不就是召了一回.的飞机吗!可是话说回来了,召.的飞机,谁让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呀!

    韩行利用自己穿越前的军事知识说:“奇袭周老庄、薛庄之敌是不错,可我们也得掩饰着自己的军事意图,先打乱敌人的军事部署啊。目前,敌人已经占领了高唐县城,我们可以向高唐日军佯装进攻,调动敌人的兵力,然后再狠狠地打击周老庄、薛庄的敌人。这也叫声东击西!”

    众军官又担心地看着范筑先有面孔,真为韩行担心,这个韩行啊,真是不自量力,你算干什么的呀!竟然指挥起范司令来了。

    不过,范筑先听了韩行的话,点了点头,并没有生气,还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重新调整一下军事部署。二营、四营、茌平、博平民团,到高唐南韩官屯运动,做积极进攻日军的态势。保安一营、三营、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营、随我奇袭周老庄、薛庄之敌。”

    命令一下,各部队抓紧行动。

    韩行紧紧地跟在范筑先的这一路,向周老庄,薛庄跑步前进。三营齐子修部在前,后面紧跟着是范筑先的司令部,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连,后面是一营押后。

    韩行紧跟在范筑先的身后,只见范筑先骑着一辆破自行军,五十六七的人了,低着头一阵子猛蹬,虽然已是十二月的天气了,鲁西的冬天又特别寒冷,但是范筑先的头上还是沁出了一层大汗珠子,嘴上喷着一串串的热气。

    范筑先一骑当先,其他的人更是不甘心落后,跟在范筑先的后面一阵猛跑,只跑得大汗淋漓,一个个热得敞开了棉袄,扛着枪的,拖拉着红缨枪的,胳膊夹着大刀的,真是什么样子的都有。

    韩行想,鲁西的这支队伍真穷啊,怎么连匹马也没有呀,路上又没有个像样的道路,小路上坑坑洼洼,走着走着就没有了道。范筑先不得不跳下自行车,推着自行车前行,只要拐上了小道,又跃上自行车豁着命地狠蹬。

    当兵的就只有使用自己的两条腿了,又背负着全部的武器弹药,豁上命地向前奔跑,不过,还好,还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基本上没有掉队的。“看来,平常的训练还是可以的啊!”韩行夸奖道。

    韩行可就有些受不了了,尽管什么也没有拿,还是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两腿发酸,一个劲地想呕吐,但是一种歼击日军的强大兴奋感支持着,还是忍住了。

    鲁西的平原都是一马平川,几乎没有什么遮掩,除了村庄就是田野,再就是一些杂树棵子,这么些人,要想保守住秘密,确实很难。但是在范筑先的指挥下,还是尽量地贴着村庄,小树林,沟边,尽量地保守着秘密,避免被日军发现。

    在贴近薛庄的地方,队伍停下了,隐蔽在一处小树林中。

    范筑先拿着望远镜,朝着薛庄观看。薛庄是个六七十户的小村庄,紧靠着周老庄,东西走向,范筑先看了一阵,又把望远镜给苏半天和齐子修看。待两人看了一阵子后,范筑先对二人说:“看明白了吗?”

    二人说:“看明白了。”

    范筑先说:“我们看见了鬼子,鬼子恐怕也看到我们了。兵贵神速,一营在村东,三营在村西,打它个狗日的。马上行动!”

    苏半天和齐子修打了个敬礼,然后马上率领部队展开了行动。

    这时候,已到了27日下午了,鲁西的村庄,几乎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街道不宽,房子不大,全是平房,又以四合院居多。房子又都是千篇一律的平顶房,就是有钱的大地主,也很少盖尖顶瓦房。为什么呢,就是这平顶房上夏天可以乘凉,秋天可以晒粮食,土匪来了还可以上房御敌。

    上房御敌可是个双刃剑,甭管哪一方只要占领了房顶,完全可以凭借这二三米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给对方以很大的杀伤。

    两个营的保安团向日军展开了进攻,造成了两面夹击之势。日军虽然不多,估计也就有两个小队,但是他们凭借着村里的民房,展开了顽强的抵抗。一时乒乒乓乓,打得甚为热闹。

    齐子修的薄光三一个连担任了村西的主攻。薄光三对一排长和二排长喝道:“王小吉,李长战这回就看你们的了。带领着你的弟兄们,给我狠狠地冲。”同时,他又对三排长喊道:“三排,给我好好地掩护,坚决把房顶上的鬼子压制住,掩护一排进攻。”

    于是三排的机关枪“突突突……”地响起来了。由于三排离着鬼子的阵地有800多米,根本伤不着鬼子什么,所以鬼子也就根本没有回击。

    王小吉、李长战在三排的掩护下,各自率领着自己的这个排迅速向村西进攻。

    对面防守的鬼子别看只有一个小队,可是火力配置却不弱,这个小队有三个步兵班和一个掷弹筒步兵班。每个步兵班配置一挺歪把子机关枪,掷弹筒班配置三个掷弹筒,每个掷弹筒为正副射手两名。

    王小吉和李长战前进到离鬼子阵地还有200米的时候,突然三发榴弹打了过来,有两发打在了队伍边上没有事儿,而有一发恰在队伍中爆炸,有两个战士躲避不及,一死一伤。有几个士兵犹豫了一下,停止了前进。王小吉大呼道:“不要停止进攻,继续前进。”于是队伍硬着头皮,继续进攻。

    从此,鬼子的榴弹就不断地炸响,不断地给队伍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就在离鬼子阵地还有100米的时候,又落下来几颗榴弹,一下子又炸死了两名士兵。王小吉大喊一声:“继续冲,就在跟前了,再加把劲,坚决把小鬼子打下去。”

    就在七八十米的时候,突然鬼子的机枪、步枪响了,就像刮风一样,队伍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二十多人,有些人是连中三四发机枪子弹。鬼子的步枪打得特别地准,似乎每声枪响,就有一个人中弹。冲锋的队伍还剩下了二十多人,这些人一看实在是冲不上去了,只得边打边退了下来,在撤退中,又有几个人倒了下去。

    王小吉和李长战的这两个排,只回来了十多个人……

    范筑先就带领着政工队、传令队、手枪连,在村边防守着算作预备队,他一边焦急地拿着望远镜,不时地观察着双方的战况,一边在地上来回地焦急地走着,不时地摸着他的胡子梢,忍不住地大声地叫骂着:“这仗是怎么打的!”“太愚蠢了,不会翻墙掏窟窿吗!”“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又过了一会儿,待枪声逐渐稀疏了下来,他又对传令队队长说:“我们的援军快到了吧!”

    传令队长说:“报告范司令,应该发出的命令都发出去了。聊城、东阿、冠县、阳谷,只要是日军没有占领的地方,叫他们的所有武装,都向这里集中。”

    范筑先大骂道:“狗日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常都嘴上和抹了蜜似的,说得怪好听,怎么到了真事上,就和小妇女裹了脚似的,动作这么慢。叫我逮住,非毙了他们不行!再催!叫他们火速前来。”

    传令队长答应了一声,又抓紧安排去了。

    韩行对范筑先说:“范司令,你看到了吗,村西的三营打得还可以,可是村东的一营打得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范筑先瞪着一双犀利的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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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回 再上堤坝歼敌顽 一

    “这还用问吗,”韩行说,“村西的枪声响得厉害,喊杀声也紧。村东呢,纯粹就是应付公事,枪声紧一阵,松一阵,连机关枪都是光点射,老半天响不了一阵子。我看这就是磨洋工,应付你司令哩!”

    “妈的,这个龟孙儿子苏半天,看来这个营长是不想当了。我非撤了他的职不行!韩秘书呀,这才几天呀,你确实经验见长了啊!”

    韩行心话,我这个韩行,可不是你那个废物韩行,我可是个军事迷啊。韩行又用手摸了摸手机,本想叫空军再支援一下,但想了想,手又松开了。一是薛庄村里不知道有没有村民藏在屋里,要是有村民,空袭怕误伤村民;二是,自凡民军能解决的事情,还得指望自己,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战争中强大自己,这才是硬道理。

    薛庄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日军怕再遭到南镇的命运,害怕民军仗着地形熟,夜袭薛庄,所以就撤到了旁边的周老庄,那里戒备森严,比薛庄防守要好一些。

    一营长、三营长都带着一脸的疲惫,来见范司令,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范筑先本来要骂一顿一营长苏半天,嫌他进攻不卖力。这会儿看到他的样子,精神萎靡,低头耷拉着脑袋,问了问伤亡,已死伤了十几个弟兄,所以也就没有批评他,而是鼓励他说:“都抬起头来,鼓起精神,死几个人怕什么,鬼子也没少死了人。我死一个,他死一个,这样靠也把他靠死了。二位营长看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一营长还是怯战,半闭着眼睛说:“打了一天一宿了,也够本了,我看,把队伍拉回去休整算了。别把老本都拼光了。”

    三营长齐子修却昂着头说:“怕什么,这儿都是我们的地盘,今晚上,我带着人,再摸到周老庄去,掏他的狗窝子。”

    范筑先又把头转向了韩行说:“韩秘书,你说呢?”

    韩行这回又是一惊,自己的地位真是提高了啊!范筑先居然也询问起自己的意见来了。只好赶紧得了便宜卖乖地说:“奇袭南镇我们占了便宜,小鬼子吃了大亏,肯定有所防备,我看先不要夜袭了。这个地方也已经暴露了,我们不如先退一步,躲开这个地方,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别让小鬼子学了我们,再搞我们一下子。然后我们瞅准机会,再干它一下子。”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就撤到徐大胡同村,在那里悄悄地藏着,瞅准机会,再干小鬼子一下子。薛庄呢,苏营长派上一个排,驻进去,好监视着周老庄的日军。”

    于是,苏半天马上派了一个排进驻薛庄,大队伍悄悄地向徐大胡同转移。

    徐大胡同村就在周老庄西南三里地,和周老庄,薛庄紧靠着,周老庄的东北就是南镇。这三个村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挨着曲曲弯弯的徒骇河。

    到了徐大胡同村,晚上宿营也是有讲究的。一营长苏半天对范筑先说:“徐大胡同就是徐玉山的家,他家的房子最大,也最好,司令劳累了好几天了,未曾好好地休息过,就叫司令部住在他家里吧!”

    范筑先鼻子哼了一声说:“住大房子,想得倒美……”

    “你是司令,你不去住,谁去住。”苏半天巴结的话有些艺术,拍起马屁来不露半点儿痕迹。

    “谁也不能住在村里,统统都在河堤上住。”

    “为什么?”苏半天首先不满意了,“天这么冷,弟兄们又这么辛苦,晚上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堤坝上这么冷,风这么冲,别说睡觉了,呆着都难受,休息不好,明天怎么打仗。”

    范筑先嘲讽他道:“亏着你还是营长,冻着也比叫鬼子包了饺子强。”

    韩行这一点上确实佩服范筑先,不亏为行伍出身。徐大胡同离周老庄这么近,万一要是叫鬼子知道了,把徐大胡同一围,就使部队处于了险境。而徒骇河堤呢,居高临下,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军事上来说就是一处活地。

    所有的队伍都驻扎在河堤上,苏半天还想升起一堆火来取暖,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真要是火升起来了,那准又得挨范筑先的一顿骂。黑夜里一堆篝火,十里地之外都能看见,连傻瓜都知道有人驻扎在那里。

    苏半天本是老爷兵出身,哪里受过这份洋罪啊,一宿别说睡觉了,一会儿不动弹就冻得浑身难受,身上就和着了虱子一样。河堤上风又冲,第二天早晨起来觉得浑身不得劲,鼻涕拉出来老长,原来是冻感冒了。

    韩行这一晚上也是没有睡着觉,鲁西的冬天本来就冷,躺在这片冻土地上,身上的热乎劲儿,早就叫身子底下的黄土吸收净了。想到这一天来的穿越过程,心里倒有几分得意,有了这份经历,也不白活了一辈子。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本想和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但是又一看电池,坏了,快没电了,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候,还是有电使在刀刃上。

    时间已经到了28日早晨,冷清清的太阳就和猪眼一样从东边慢慢升起,周围还是朦朦胧胧一片雾霭,视线不是太好,一百多米外就什么也看不清楚了,看来,这又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战士们都起来了,没有水,也就省却了洗脸、刷牙的这些麻烦事儿。

    伙房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白面大肉包子,这是什么饭食啊,贫穷的鲁西,白面是很稀罕的,更不用说是猪肉了。看来,范筑先和乡亲们都不过了,都要全力喂饱战士们,争取打赢这一仗。

    战士们哪见过这么香这么白的包子啊,一拥而上,有的嘴里塞着一个,一手拿着三个,吞下这一个,再塞那一个。有的干脆就在笸箩筐旁边,不离地方,吃了一个又一个,连开水都省下了。

    伙夫头和送包子的老乡,忙着劝大家:“别慌,别慌,都别慌,范主席说了,这包子管够,吃完了还有。只是别撑着,撑着了就没法打鬼子了。”

    战士们可不管这一套,一个个撑得肚儿圆,有的不断地打着饱嗝。

    不一会儿,援军上来了,是范筑先的炮兵连,别看炮兵连只有四门75毫米山炮,炮弹也不多,也就是有一百来发,这可是也让范筑先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韩行也大吃一惊,增加了山炮连,这说明范筑先从劣势已经达到了和敌人差不多的平衡力量,如果运用巧妙,完全可以从平衡变成军事优势。

    侦察兵送来消息说,前面周老庄的敌人已增加到六百多,目前,日军正在村前的场院里训话。范筑先急忙拿起望远镜观察,这会儿老天爷也来帮忙,竟然天气好转,乌云散去,出现了一个难得的蓝天。范筑先观察了一会儿,对炮兵连长说:“达连长,机会来了,看你的了。”

    炮兵连长,也是刚放下望远镜,兴奋地对范筑先说:“距离正合适,我看可以炮击,就叫鬼子尝尝我们的炮弹吧!”

    范筑先的手朝前一挥,咬着牙说了一声:“给我狠狠地打!”

    “先慢着,”韩行突然插话说。

    范筑先瞪了一眼韩行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不就失去战机了。”

    “是这样,”韩行说,“目前最可怕的是敌人的炮兵,不如先叫一门炮打打,把敌人的炮位引出来,然后另外三门再发炮打毁敌人的炮兵。只要敌人的炮兵一完,那我们的炮兵就愿意怎样打就怎样打了。”

    范筑先看了一眼韩行,说:“是这么个理,一着急,就把这个事忘了。达连长,就按韩行说得办,赶快执行命令。”

    于是,四门山炮分成了两拨,一门山炮在一边,就隐蔽在大坝后边,而另三门山炮离着这一门山炮有二百来米的地方,也布置好了阵地。达连长用小旗指着周老庄方向,声嘶力竭力地喊道:“一号炮,11点20分方向,射角42度,放——”

    “哐——”地一声,传出来炮弹出膛的声音,“嘘嘘——”的声音是炮弹在空气中撕裂空气的声音,一颗黑黑的弹丸划过蓝蓝的天空,向周老庄飞去。“轰——”地一阵巨响,炮弹爆炸了。

    事后,敌伪的报纸刊登,就这一颗炮弹不偏不斜,正好飞到恭恭敬敬地正在听从日军太肥联队长训话的日军士兵中间,一时血肉横飞,断胳膊断腿残肢碎肉和破烂枪支飞上了天空,当场炸死了四十多人。

    只气得日本联队长太肥哇哇大叫,这个亏吃得,真是太不值得了,刚刚南镇遭袭的倒霉劲儿还没过来,这会儿又来了这么一下子,怨不得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今天算是应运到我的头上了。

    5秒钟后,又一发炮弹落下来了,虽然炮弹有点儿偏了,但也炸死炸伤了四五个士兵。5秒钟后,又一发炮弹落下来了……

    鬼子兵们纷纷躲避着这东一头西一头,说不定什么时候炸到自己头上的炮弹。

    日军联队长太肥又气又急,头发上竖,眼球子瞪得通红,肺叶子要不是胸腔护着,早就飞了出去。只见他“刷——”地一下,拔出了指挥刀,话也不训了,朝着徐大胡同堤坝的方向,指挥刀一挥,大声地吼:“兔子给给——”

    所有的日军齐声大叫,化倒霉为力量,所有的仇恨都朝着范筑先的队伍来了。一时间,各种炮弹,轻重机枪子弹,都朝着堤坝上倾泄而下。

    当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日军的炮兵。负责指挥日军炮兵的是山秀中队长,他手里正好有四门山炮,真是没想到啊,中国的这支地方武装竟然还有炮兵,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吗,这还了的。他一边掏出望远镜观察着,一连大吼一声:“1点33分方向,射角45度,所有炮位,齐射!”

    于是,四门山炮朝着中.队的一门山炮发起威来。要说起来,日军的军事素质还是蛮高的,只一轮炮击,就把中国的这门山炮打哑了,再发了几轮炮弹,中国的这门山炮被**了,山炮的零件飞上了天空,当中还夹杂着炮兵战士的肢体。

    “哟西,哟西,中国的大炮完了,中国的炮兵完了。就凭这么一门小炮,还想和我大日本皇军的炮兵对阵,真是的,完全的不自量力。”山秀中队长狂呼大叫,他在对着他的太肥联队长(尽管太肥听不到),他在对着他的炮兵们大声地报告着喜讯。

    但是,他高兴的太早了,就在他狂呼乱叫的时刻,三颗黑黑的弹丸飞了过来,还夹杂着炮弹破空的声音“嘘——嘘——嘘——”地就在炮兵阵地的后面,离这里有二十来米远的地方“轰——轰——轰——”地爆炸了。飞起的尘土把日军的炮兵们弄了个灰头土脸,有几个士兵被四散乱飞的弹片击中了。

    “不好,不好,敌袭,敌袭,赶快转移炮兵阵地,赶快转移炮兵阵地。”山秀中队长大声地发布命令道。

    但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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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回 再上堤坝战敌顽 二

    5秒种后,又三发炮弹飞了过来,这一下子就不客气了,四门山炮都被炸坏了,横七竖八地变了形,趴得趴了,仰的仰了,炮兵们死伤一片。

    山秀声嘶力竭地发布着命令:“转发阵地!保护大炮!”他的一条胳膊被一个弹片切断了,就像刀砍的一样,从伤口里往外汩汩地淌着鲜血。没死的士兵们在执行着他的命令,但是那些山炮一但趴下了,有的轮子都没有了,拖起来非常费劲。

    又一轮炮弹飞来了,山秀的一条腿又炸没了,他仍然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护……大炮……”就在他刚喊完这句话的时候,更大的一轮爆炸开始了,那是敌人的炮弹把自己的炮弹引着了,在惊天动地地爆炸声中,山秀的脑袋被炸飞了,飞出去的脑袋似乎还在发布着命令:“转移……阵地……”然后,就上天皇陛下那里报道去了。

    日军士兵执行起上级的命令是坚决、任性的,尽管没有了炮兵的支援,但还是在太肥的指挥上奋力向前,哇呀大叫着,不顾生死地向前猛冲。

    但这双方的平衡已经打破了,优势已经开始转向了范筑先的这一边。

    日军虽然失去了飞机、坦克、大炮重武器的支援,但是他们仗着优势的轻武器,进攻还是有板有眼的。大平原上,五百多日军,三个中队,一个中队进攻,另外两个中队停下来,趴在地上,或半蹲着掩护冲锋的中队,几十挺机关枪,几十个掷弹筒朝着堤坝上狠命地招呼。日军的轻武器还是盖住了堤坝上的队伍。

    但是堤坝上有大炮,大炮开始发挥了威力,一轮一轮的射击,专门招呼那些掷弹筒,一轮炮弹扫过了一片区域,那片区域的掷弹筒和机关枪就成了哑巴,当然步兵们就更不用说了。

    为了尽快的打破这种暂时的僵局,韩行拨通了手机,一看手机马上就没电了,再不打一下,后悔也晚了。他赶紧孙司令的手机,没想到,这一拨就通了。

    “外外,孙司令吗,又来事了。”

    “又来事了,什么事,我可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啊,是不是又要求空中支援啊!”

    韩行心里一乐,凭孙司令这个聪明劲儿,说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是什么事也知道。这小子滑头的很,老怕把他粘上。

    “就是这个意思啊,对于范筑先,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又说胡话了是不是,那是什么时代的人啊。不过,巡逻一下,到那里转转,我倒是很乐意的。”

    “那就好,别忘了多带点儿空对地导弹,妈的!手机没电了,这该死的。”气得韩行真想把手机摔了,可是着急也没有用啊,没电了就是没电了,想充电,可是这地方荒郊野外的,哪里有电源啊!农村里都是用的棉油灯,就连洋油灯都是奢侈。

    阵地上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小鬼子真是疯了,自从卢沟桥事变以来,鬼子一路南下,几乎是势如破竹,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呀!29路军的宋哲元是厉害,但是也被打败了,韩复榘呢,10万正规军听说也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可是没打一枪一弹,就往南跑了。这个范筑先算是个什么人物,一个地区小小的保安司令,竟然朝着我大日本帝国的要命处连捅了两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叫我大日本帝国的颜面往哪里放。

    日本联队长太肥疯了,他知道,要是这一仗再败了,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是剖腹自杀,要不就是被送上军事法庭,枪毙。所以,他用力地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地吼叫着:“兔子给给——往后退的,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有一个娃娃脸的日本新兵,并没有后退,只是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儿,脸上露出了有点儿害怕的意思。太肥就给了他一刀,当时就把他劈死了,他大声地吼叫着:“你的,日本军人的不是,胆子小小的,死了死了的——”

    日本兵一看,后退是死,向前可能还能生,所以个个都和吃了死孩子肉似的,无不拼命向前,奋勇冲锋。

    小鬼子个个都疯了,狗疯了咬人,人疯了也是极其可怕的,听说人疯了的时候,能激发出几倍的力量来。虽然没有了飞机、坦克的支援,但是在太肥的刺激下,小鬼子们打得堤坝上是狼烟四起,枪弹乱飞,一串串的尘土是一片连着一片。

    本来,一营长苏半天就感冒了,睁不开了眼睛,这会儿,被炮弹、子弹打得尘土乱飞,烟雾弥漫,更是睁不开眼睛了。他心里想道:“这个范老头,老想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说他他也不听。看来,今天是活到头了。他五六老十了,死了也值了,还弄了个名声。我还年轻呀,不能和他比,我还没有活够呀。”想到了这里,他就往堤坝下出溜,脚底下抹油——先溜了。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一窝,一营长那些兵,看到营长都溜了,自己还打个什么劲呀,也跟着往下出溜,不一会儿,一营的士兵都跑光了。

    三营的士兵看到一营跑了,个别的也想跑。三营长齐子修拿着匣枪朝着两个逃兵就是一人一枪,把他们放倒,他大吼道:“谁要是逃跑,狗娘养的,这就是下场。”

    堤坝上范筑先带领着剩下的兵苦苦支撑,眼看到鬼子已经冲到了跟前,马上就要进行肉搏战了,形势已是万分紧急。如果鬼子冲上了堤坝,保安团和民团兵败被歼的命运已是板上定钉。

    就在这万分紧要关头,鬼子的后头就和着了火一样,一串串的火弹烧成了一片。这火弹不但烧得迅猛,而且威力也巨大,鬼子一倒就是一大片,连哼都不哼一声。

    “导弹,导弹,是空对地导弹——”韩行高兴得大叫起来。

    这时候,一架j-20战机从头顶上掠过,巨大的呼啸声对日军是一种威慑力量,而对民军来说,又是一种巨大的鼓舞力量。

    鬼子前面的士兵没有了后面的支援,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了精神。再说,导弹炙热的温度烤得他们的后背火辣辣的,别说打仗了,连喘气都喘不匀和。偏偏在这时候,徐玉山领着民团又上来了,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再来晚一会儿,就赶不上大会餐的好时候了。

    顿时,情况逆转,鬼子的攻势成了劣势和守势,民军这边成了优势和攻势。大炮也更加发挥了威力,朝着小鬼子的队伍一阵猛轰“轰轰轰——轰轰轰——”在一团一团的火光和烟雾中,鬼子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范筑先站了起来,小手枪一举,胳膊一挥:“给我冲!”

    民军们还等什么,一阵齐声大吼,“杀呀——”“冲呀——”“朝小鬼子算账呀——”朝小鬼子们冲去,把小鬼子们赶进了导弹的火海。

    这时候,各个县的援军纷纷来到,徒骇河南岸上,自带土枪、土炮、大刀、红缨枪的民众足有3000多人。真是刀枪林立、红缨遍地,绵延数里,他们立刻加入到范筑先的队伍里,朝着日军展开了冲杀。

    韩行看到全歼太肥联队的时机已经来到,就对范筑先说:“范专员啊,是不是咱们的进攻稍微慢一点儿,叫徐玉山领着他的队伍到徐大河口去堵住太肥联队,先伏击他一下,我们再追击进攻。”

    一句话提醒了范筑先,他果断地说:“此话有理。”他忙把徐玉山叫过来,对他说:“你快快领着你的民团从徒骇河绕过去,在徐大河口村口设伏,你们部署好了,我们再进攻,等我们把鬼子赶到了那里,你们在前头打,我们在后面打,就把这些鬼子吃了算了。”

    徐玉山兴奋地说:“胃口不小,此计甚好,我也是这么个想法。等我们徐大河口村冒起一股炊烟的时候,就是我们布置好了。”

    范筑先也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好了,我们就创造一个奇迹吧!”

    范筑先当即命令部队紧紧地缠住太肥联队,部队全都趴在了地上,只是向着太肥的部队射击。而徐玉山呢,领着他的民团沿着徒骇河的河床,向东北一溜小跑,很快就跑到了徐大河口村的东面,然后沿着东西走向的水沟,又向徐大胡同村快速运动。

    此事也怨太肥太骄傲狂大,他认为强攻堤坝必然能击破中国这支地方杂牌军。如果他在徐大胡同村放上几个哨兵,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疏漏,徐玉山领着他的民团占领了徐大河口村后,立即放下一团烟雾,通知范筑先。

    范筑先看到了徐大河口村已经堵上了缺口,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命令部队再次进攻。听到范筑先一声令下,当时参加进攻的各地方保安部队和各民团兴奋得嗷嗷大叫,于是枪炮齐鸣,再一次对太肥的这支部队展开了进攻。

    当时太肥还剩下了多少人呢,还剩下了二百多人,且个个带伤,大部分是烧伤,不是烧得眼睛看不见了,就是烧得衣衫褴褛,活像一堆叫花子。小本秀一的小队还有多少人呢,打到这个时候,还剩下3个人,一个胳膊不管事了,一只手拿着三八大盖,显得有些吃力,另一个腿瘸了,一拐一拐的,也只能算是半个人。小本秀一的左眼上缠着绷带,还剩下一只眼,他看到这场仗是真打不下去了。于是跑到太肥的跟前,对太肥说:“太肥大佐,我掩护你们撤退吧!只要退下去,我们还有大大的希望。”

    “八嘎!”太肥一听此言大怒,狠狠地扇了小本秀一一个耳光,凶狠地大骂道:“你的,日本军人的不是,胆子小小的。我们大日本皇军,天下第二的,坚决要打垮目前的中.队。”

    尽管小本秀一心里不服气,但还是一个劲地给太肥鞠躬:“哈意!哈意!我的错了,我的错了。”

    也许太肥的一巴掌激发了小本秀一的血性,他大吼一声,对着冲上来的一个中国民团士兵大吼一声:“呀——”一刺刀就把中.人捅了个透心凉。接着又对冲上来的第二个老百姓模样的人一个突刺:“呀——”又把眼前的中国人刺倒。

    就在他刚拔出刺刀的时候,一颗子弹击碎了他的头颅,他的另一只眼接着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带着他深深的,没有完成的遗愿,到天皇那里报道去了。

    太肥眼看到自己的人是越打越少,早就残缺不完的部队完全被中.队压制住了,就是再想打的话,也没有打仗的本钱啊,只得恨恨地下令:“撤退!”

    命令一下,几十个伤兵在后面掩护着,撤退的部队也是伤兵搀扶着伤兵,往来时的路上徐家河口退去。只要回到了徐家河口,利用那里的地形,还能再坚持一阵子。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日军一定会来增援的,自己上军事法庭是免不了了,但是能保存下幸存的士兵,这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太肥还是嚣张地挥舞着指挥刀,指挥着一前一后的两支残兵,向徐家河口想快也快不了的运动。伤兵往后退的动作太缓慢了,而负责掩护的伤兵队伍却也是被中.队缠住了,每一分钟,都有日本士兵在倒下去。

    离徐大胡同还有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进去了……太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要是中.队里有能人,在这里埋伏下一支军队,那么,别说是一支打残了的部队,就是一个全部编制的日军中队,也难免不被打残了或者全军覆没。

    就在太肥暗自侥幸的时候,突然机枪、步枪、驳壳枪的子弹如下雨一样的泼过来了,声音响成了一个豆,就和下雨刮大风一般。第一轮枪响过后,几十个手榴弹甩了过来,把突围出来的部队包围在一片死亡的火海和弹片之中。

    如果日军是一支生力军,那么日军还可以躲避,翻滚,甚至组织起暂时的抵抗,可是此时此刻,日军里满是伤兵,况且脑子早就麻木、迟钝了,哪里还能避开子弹,当时一下子就倒下去了一多半人。

    后面的追兵再往前一压,人又倒下去了一半儿。等太肥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形势的时候,自己的队伍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了,别说战斗力了,能站着就算不错了。太肥大骂道:“怎么没有把我打死,怎么没有把我炸死啊!”

    太肥凶狠地看了看站在跟前的中国人,他显然是不认识这些人的,站在他面前的有范筑先、徐玉山,殷兆立、齐子修一些人,旁边是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他还骄横地大喊道:“谁是你们的将军,我要和你们的将军挑战!”

    范筑先大吼道:“你还有资格挑战?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你要是投降的话,我还可以留下你的一条性命。”

    太肥凶狠地叫嚣道:“投降?我日本皇军没有这个习惯。我们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还是一个军人的话,就请你们的将军来接受我的挑战吧!”

    殷兆立看到范筑先的年纪大了,可别上了太肥的当,于是往前一站说:“我先来挑战你,如果我失败了,我们的将军才能出面。”说着,手执一把大刀,取守势,站在了太肥的面前,一伸手说:“请——先让你三招。”

    太肥是醉死不认半壶酒,死到临头了,还嘴上不示弱地喊叫着:“你的,什么的官职!你有资格和我挑战吗?”

    殷兆立有些忍耐不住了,大骂道:“你罗嗦个球啊,再罗嗦,我就不和你挑战了,直接就劈死你了。快来吧,别给脸不要脸啊——”

    太肥一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吼一声:“八嘎!”手执指挥刀就劈了过来,殷兆立机警地闪过。太肥一看一刀不行,反手腕子一翻,又是一刀,殷兆立又是利索地闪过。这时,太肥的东洋刀已经舞到了腰的右侧,他又是顺势一刺。殷兆立早就防着他这一招了,腕子一竖,把他的东洋刀别在了一边。

    殷兆立大吼道:“让你三招了,也算满对得起你了。如果你现在投降,还可以免你不死!”

    太肥还是骄横地大叫道:“日军的军人,没有投降,只有战死!”

    殷兆立大喊一声:“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大刀一轮,就把太肥的东洋刀拨到了一边,要是别人舞刀,可能会顾及到东洋刀的反手,会选择顺势反手一削,如果东洋刀过来,也好方便招架,但是殷兆立不怕,这也是艺高人胆大,再说,那刀轮得速度太快,一轮格开了东洋刀,借着风势,二轮照着太肥的脖子就劈下来了。

    太肥是色厉内荏,别看表面上挺凶,心里早就虚了,再加上几天的鏖战,哪里还有太多的精力来进行这么复杂的格斗。面对着一圈中国人的众目睽睽,面对着几十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脑子一走神,动作一慢,只觉得一股凉风袭来,那头颅一下子就飞起来了,腔子里的一腔热血“噌”地一下就喷出来了,好半天,身子才慢慢地倒了下去。

    太肥直到这时候还没有闭上眼睛,他的大脑直到这时候还在思考着:“这些中国人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怎么和以前遇到的中.队就不一样呢!不明白呀——不明白呀——”

    太肥死了,范筑先对剩下的这些日本兵喊道:“你们的长官死了,如果你们投降的话,可以保留你们的性命。”

    这些日本兵面面相觑,突然一个日本军曹大声地喊道:“天皇的士兵,死也不投降,杀呀——”挺着刺刀,瘸着一条腿,就要进行反扑,其余的伤兵一看,也要蠢蠢欲动,也要向中.队进行垂死前的挣扎。

    范筑先一看这些日本兵真是无药可救了,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一阵枪响过后,再就是一阵刺刀,再看这些日本兵,一个喘气的也没有了,全部斩杀干净……

    对于这次战斗,聊城的报纸报导过这次胜利,中央的报纸也报导过,但是日本的媒体坚决否认,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皇军正节节胜利,连韩复榘都不敢和皇军作战,更何况是没有正规军的鲁西保安团和民团呢!

    但是这一仗,鬼子延迟了占领茌平以南的地区一年之久。据日本官方报道,自开战以来,遇到这么多老百姓的抵抗,在华北还是第一次。

    这一仗打完后,韩行的心里还装着许多的谜,特别是对于这个徐玉山,按照当时的阶级分析来就,就属于是一个大地主,按照当时的惯性思维来就,他必然走向反人民反革命的道路,是不是这样呢,将由历史来做出决断。

    于是,韩行就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我想跟着徐乡长在徐大胡同住几天,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写一下报导。”

    徐玉山虽然不说是反对,但也是以不欢迎的口气说:“韩秘书,你到了我这里,一定受不了这个苦。最好,你还是别来了。要是范司令来的话,我一定好酒好菜好照应。”

    到了他这里还能来受苦,该不是反话吧,越是不让去,韩行越是坚持要去:“好呀,徐大乡长,管不起饭是不是,你要是管不起饭,我自带口粮也要去,越不让去我就偏去,你那里是不是有许多不让人看见的宝贝啊……”

    范筑先听着两人的斗嘴,笑了笑说:“聊城还有许多事,我忙不开。韩行啊,快去快回,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写哩!”

    韩行来到了徐大胡同村,手机充满了电后,又对这一时期的战事梳理了一遍。这一段时间内,真是中国处于剧烈变化的时期,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在东北经略了六年之久,又向华北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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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回 四十二人守孤城

    张维翰急忙到了范专员的屋里,看到范专员也在整理着行装,不禁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专员见是张维翰来了,赶紧说:“是这样,高唐已被敌人占了,前天已接到韩主席的电话,命令我急速率全体人员向黄河南撤退。”接着又说:“昨天临清赵专员已通过聊城从东阿过黄河了,鲁西北情况已经混乱,我看咱们先退到齐河看看形势再说吧!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来到了聊城,那就叫政训服务员赶紧休息吧,今天半夜随我们一同撤退。”

    张维翰听了范专员的话,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说:“我不走!”

    范筑先反问了一句:“你不走怎么办呢?”

    张维翰的脑子慢慢地静了下来,想,我在济南刚和服务员们讲了如何坚持敌后抗战的一套大道理,现在未见敌人就跑了,怎么和服务员们交待呢?况且我们在聊城天天喊要打日本打日本,而今天连敌人的影子未见就丢下老百姓撤退了,怎么能对得起家乡父老呢?

    沉默了一会儿,张维翰又说:“你走吧,我坚决不走!我在济南领来了250名服务员,这里边有不少.员和民先队员,他们一定有不少人愿意留下来和我一道打游击。我有这部分力量,敌人来了能守就守,不能守就拉出去打游击。”

    范筑先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也好,我给你留下聊城县印,委派你代理县长以维持地方治安,再给你留下二十七条步枪和二千元现款,你去组织人吧!”

    张维翰辞别了范筑先,很快回到了二中,先将范筑先已经奉命撤退的计划告诉了服务员中的干士们,立刻引起了哗声一片,大家马上就吵嚷起来:“韩复榘在山东刮地皮七、八年,对日本人不放一枪就跑了!”“我们决不能像韩复榘那样孬种,一定要和日本鬼子拼拼。”有的对范筑先也有不满情绪,说:“韩复榘要走,范专员为什么也要跟着走呢?”“范专员没有抗战决心,为什么接我们来聊城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什么话的都有,骂韩复榘是不抵抗主义,对范筑先跟着韩复榘撤退也不赞成。

    张维翰说:“我已向范专员要下了聊城县印,委我任代理县长,还拨了几十条步枪。愿意留下的和我一块儿打游击,请干事们在同学中进行动员吧!”

    由于先到聊城的两批服务员已遵照范筑先的命令,于当天中午向齐河撤退了,所以,冯基民、解彭年只能在第三批同学中进行动员。

    同学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群情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史钦琛说:“鲁西北人民强悍,地方有很多枪支,我们可以发动民众开展游击战争,抗击日寇的进攻。”张承先说:“冀南和鲁西北人民都富有反抗封建压迫斗争的传统,只要我们深入到民众中去发动,一定可以组织起游击队,把日本鬼子打出去!”吴鸿渐同学也大声地疾呼说:“九一八事变,日本鬼子强占了我们东北,把我们赶出了山海关,七七事变,又强占了我们的平津,我们又流亡到了山东。现在日本兵还没到,又向黄河南逃,日本人再过了黄河还往哪里逃呢?我们有血气的男儿,一定要留下和日本人拼拼。”

    虽然主张留下的同学发言慷慨激昂,但是绝大多数人对留下不表示态度,还有少数人明确表示愿意跟随范专员一起撤退。

    乡农学校教练养成所转过来的杨宗洛说:“我在山东多年,熟悉地方情况,范专员把队伍带走了,我们还留在聊城,用不着日本人来,就是土匪也把我们收拾了。”又说:“我在街上看见战地服务团的同学,他们说日军已进入了高唐,中国的军队都退下来了。日本兵很快就到聊城,我们不随范专员撤退,简直是自己找死。”

    乡农学校教练养成所所转过来的同学都附和杨宗洛的意见,主张随范专员撤退,勒鹏举发言最为积极,说:“这样的牺牲太不值得了,我们为什么来,是为范专员来的,范专员带队伍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正规军队都打不过日本人,我们赤手空拳的怎么能打日本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山东当地的同学大多数不表示态度,陈苹突然扬起手来说:“怕日本人的都走吧,我反正不走,我要打日本!”雷清也大声喊着说:“我也不走,我也要打日本!”

    众同学看了看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同学,有的人表示了赞许,有的人却嗤之以鼻。杨宗洛鼻子一歪说:“就凭你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我们男同学都打不过,还能打过凶残的日本鬼子。”

    陈苹也针锋相对地说:“金刚钻虽小能钻瓷器,秤砣虽小能坠千斤。张处长说过,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一粒粒的种子,只要和人民结合在一起,就是再硬的水泥地,我们也能把它顶开。”

    雷清也大声地喊:“不要小看我们妇女,聊城1000万人口,就有500万妇女,这500万妇女只要团结在一起,那就是用锥子扎,也把鬼子扎死了。”

    两个人义正辞严的呼喊,赢得了部分同学的掌声。

    为了争取同学们留下来抗日,冯基民大声地喊道:“同学们,陈苹和雷清说的多好啊,两个女同学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齐有五百壮士,今聊有一百一十名服务员,古人尚且如此,我们今人比他们有更高的理想,更应该向古人学习。什么是考验我们的时候,这才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国民党走了,我们不能走,要不,还要我们服务员干什么?”

    解彭年也向同学们讲了很多留下来抗战的道理,他说:“聊城坚持不住,可以撤退到我的家乡堂邑,我的家乡再不能坚持,可以退到张维翰处长的家乡馆陶。鲁西北地方很大,到处可以和日寇打游击。”

    最后经过报名,留下聊城抗战的有四十二人。

    吃过晚饭后,有七八点钟了,张维翰、冯基民、解彭年、高元贵几个主要领导在专员公署召开了紧急会议,研究范专员撤退后,留下的人怎么办?当时确定了三个方案,第一是坚守聊城,主要任务是安定民心,组织力量守城,决定天明以张维翰代理县长的名义贴出安民告示;第二个方案,如果敌人南犯,聊城守不住了,撤退到农村打游击,解彭年是堂邑人,有些社会关系,可以先把人拉到堂邑打游击;第三个方案是,如果堂邑再站不住,就退到馆陶去,这个地方是张维翰的家乡,地跨冀鲁结合部,又有卫河做屏障,东可以出击津浦线,西可以驰骋于冀南大平原。

    方案确定后,于当晚9时将四十二名服务员带到了专署,并向大家宣布了留在鲁西北坚持抗战的计划,大家都表示赞成。讲完话后,给同学们发枪,由冯基民负责布置如何接受四门的防务,确定每班二人轮流站岗,范专员率队撤走后,就由服务员接防。

    这一晚上专员公署的院内紧张急了,随范筑先往齐河撤退的人都赶紧整理行装,清理文件,修理交通工具。留下守城的服务员擦拭新领到的枪械,有的同学从来没有摸过枪,黄祖一就是其中一个,他拿过老套筒后,硬把五颗子弹从弹夹里扣出来,然后一颗颗地往枪膛里压,立刻就引起了一部分同学的哄笑。

    毕睿夫说:“不是这样的,”他就教同学们如何装子弹,如何瞄准,如何射击。他原是参加过冯玉祥的张家口“抗日同盟军”,也算是一名老兵了。

    16日晚12时,范筑先率领专员公署和保安司令部人员八、九百人离开了聊城。范筑先在临行前又一次把张维翰找来,一再嘱咐说:“你们青年这股热情是很好的,但得有冷静的头脑,敌人来了,千万不能硬拼。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麻痹大意,一切事要三思而后行。”想了想又说:“你要随时派人和我联系,我在齐河不渡河,看看敌人的动静再说。”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谢谢范专员,你的话我记下了。”

    范筑先撤走后,张维翰代理聊城县长,当天晚上布告即贴在了专署门前。不放心四门的警戒,又巡查了一遍四门,回到了专署已经深夜二点多了。这时候,几天来的疲劳全涌了上来,只觉得眼皮子老打架,躺在床上想歇息一会儿,可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刚睡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把张维翰叫醒,张维翰醒来一看,已是大天亮了。李福尧着急地对张维翰说:“不好了,不好了,29军进城了,缴了我们的枪,还接了北门的岗哨。”

    张维翰着急地说:“你怎么不关城门呢?”李福尧摸着头皮说:“我是想关着来,但是他们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关城门已经来不及了,连我的枪也下了。”

    张维翰埋怨他说:“叫你守城门,守城门,你这个城门没有守好。没有请示就把他们放进来了,还丢了枪。”

    张维翰想到,再埋怨也没有用了,这些服务员都是新兵,没有作战经验,就是再添上十个人,碰到正规部队,也守不住城门,更不用说日本鬼子了。就赶紧命令李福尧说:“赶紧集合部队,准备战斗!”

    李福尧答应一声,就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张维翰急忙整理了一下武装带,就到外面看看情况,刚走出专署大门,就看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穿着破烂的军装,领着同样十几个穿着破烂军装的叛兵横冲直撞地扑了过来。

    张维翰一看不对,这伙人肯定就是所谓的29军的人,但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对他拱了拱手说:“请问,你是哪一部分的?”

    那人也只好拱了拱手说:“在下是29军石友三部冀北保安队的齐子修,请问你是?”

    张维翰听到,他既已报出了真实身份,自己再隐瞒也就没有了价值,只好说:“原来是.啊,欢迎!欢迎!我是聊城代理县长张维翰,贵军进城,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齐子修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们才从前线退下来,确实太累了,想在这里暂时修整一下,不如张县长能不能方便一下。”

    张维翰心里骂道:“连我们的枪都缴了,连我们的城门都接管了,还问能不能方便一下,这哪是.啊,分明就是一些土匪。”但是表面上仍然笑着说:“来都来了,那就到专署里坐坐吧,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张维翰把齐子修往专署里让,紧接着齐子修就派上了兵,把守起了专署的大门。张维翰心里骂道:“算你狠!整个专署都让这个小子给控制住了。”

    张维翰把齐子修让到客厅里,各自说着一些抗日的大道理,而张维翰的眼睛却在观察着齐子修的那些溃兵。只见那些兵到了专署后,就翻箱倒柜,只要值点儿钱的东西,就纷纷掖到了自己的兜里,二千元的现金被他们搜去了,就连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和钱财也被他们搜去了。

    张维翰更加断定了自己的看法,这哪是抗日的队伍,分明就是一股溃军,或者说是土匪。但是现在自己真是既无人又无枪,枪把子攥在齐子修的手里,稍微不慎,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壮志未酬身先死,这是最可悲的事情,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聊城呢,这些服务员呢!

    张维翰也只得强忍着气愤,表面上还是笑着说:“贵军来到聊城,实在是我聊城军民的大幸啊,可是还请齐长官约束一下士兵,保证我们聊城军民的生命安全。我们这里没有军队,只有一些服务员,他们都是第三集团军的政治精英,是韩主席一手栽培的。”

    齐子修得了便宜卖乖,也只好说:“那是,那是,”又对外面大喊了一声:“邵排长——”

    他的邵吉胜排长赶紧过来,一个立正:“报告齐连长,有什么指示?”

    齐子修假惺惺地对邵吉胜说:“告诉士兵们,可别伤害了这些年青人啊!”

    邵吉胜脚跟一靠,又是一个立正,喊了一声:“是!”赶紧执行命令去了。

    张维翰还是不放心这些服务员们,和齐子修寒暄了一番,赶紧到专署里驻扎着服务员的东院里去看看。自己一走出这个屋子,就有两个兵在远远地跟着,显然在监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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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 齐子修的抢劫 一

    张维翰看到,东院里,所有的服务员已经全部被下了枪,被关在了东院的北屋里,虽然开着门,但也不让随便出入。门口有两个士兵站着岗,不远处有两挺机关枪支着,对着屋门口。齐子修的部队装备很好,都是崭新的捷克式步枪,四挺机枪也是新的。

    张维翰不禁暗暗埋怨着自己:“都怨自己安排不周啊,如果城门口的守卫有点儿经验,不让齐子修进城。如果李福尧的命令再下得早了点儿,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张维翰对门口的哨兵说:“我是代理县长,进去给他们说一会儿话。”

    两个哨兵看了看,张维翰身上也没有带武器,就点了点头放行了。

    张维翰进了屋,同学们全都围上来了,一个个阴沉着脸,情绪非常低落。陈苹首先问:“张处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一来就把我们的枪下了。”李福尧说:“我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传达你的命令,这些兵们就跟了进来,接着拿枪对准了我们。”毕睿夫说:“他们都穿着.的衣服,打是不打,我们拿不定主意,一犹豫,枪就被他们缴去了。”

    张维翰安慰同学们说:“这是29军石友三冀北保安队的一个连,看来是一伙溃军,是到咱们聊城来抢东西,发洋财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想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如果迫害我们,韩复榘也不会饶了他们。”

    雷清问:“就算他们不枪毙我们,如果叫我们跟着他们走,我们应该怎么办?”

    张维翰说:“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尽量不要跟着他们走,如果实在没办法,就是跟着他们走了,也要在他们的士兵中间做工作,争取叫他们抗日。”

    毕睿夫说:“张处长,你可要保重啊!这个齐子修,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他要是疯了,做出什么傻事来,我们可保护不了你啊!”

    张维翰点了点头,对大家说:“放心吧,我还是范专员委任的县长,只要他是个中国人,就不敢对我怎么着。要是伤了我,韩复榘,范筑先,哪一个也不能饶了他。大家放心好了,我已让他保证大家的安全……”

    张维翰看到大家安定多了,又对大家说:“大家要团结,遇事要冷静,大家能安全地不受伤害,这就是我们的胜利。”他又嘱咐毕睿夫说:“你是队长,是个领导,可要想尽一切办法,只要有机会,就带领同学们逃出这个地方。”

    毕睿夫点了点头。

    张维翰看到大家安定了,又听到了前院传来了喊声,就到前院去看看。到了前院的时候,看到他们把监狱的犯人全放了,大约有七八十人,都在前院的西墙根底下晒太阳。这时候一个士兵踹了一个犯人一脚,骂道:“都起来,都起来,我们的薄排长给你们讲话了。”

    犯人们都懒懒地站了起来,有的抄着手缩着脖子,有的朝天看着,有的耷拉着脑袋。

    那个士兵又骂道:“你看看你们,怨不得蹲大牢,站没个站样,蹲没有个蹲样,都站好,都站好。”对没有站好的又一人踹了他们一脚。

    叫薄光三的排长拿着手枪点着他们说:“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就两条道,一条道是继续坐牢,恐怕日本人来了也饶不了你们。另一条道呢,就是跟着我们齐连长当兵,吃香的,喝辣的,这两条道,随你们怎么选。”

    这些囚犯们先上来没有反应,还是各式各样的熊态。

    薄光三又拿着枪点着他们说:“给你们说话呢,怎么耳朵上就和塞了驴毛似的,怎么听不见呢?你——出来。”薄光三点着一个蓬首垢面的年轻人说:“说,犯了什么错。”

    “他们说我是强奸犯呢,被判了三年。”那个年轻人耷拉着脑袋说。

    “噢——原来是你的小弟弟不老实呀。这好办,跟着我们齐连长,年轻女人有的是,保准叫你的小兄弟满意。你们的小兄弟还有哪个不老实的啊,跟着我们也叫你们的弟兄们舒服舒服。”

    几句浪话,引来了几个囚犯的笑声,但是大多数犯人还是没有反应。一个年纪大点儿的,猥琐地说:“能不能让我回家。”

    薄光三嘿嘿一笑说:“回家啊,那还不容易吗,我这就让你回老家。”说着,随手“叭”地一枪,犯人们本能地一阵退缩,个个吓得抱起了脑袋。等到半天没了动静,再看那个老犯人时,早已被打爆了头,红的花的白的,淌满了全身,已经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了。

    这一下,比什么都好使,于是犯人们纷纷说:“我参加。”“我参加。”“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跟着你们再闯一闯吧!”“是死是活鸟朝上,反正就这一堆了。”

    于是,齐子修的那些人,又将把收缴的服务员的枪支,发给了这些囚犯们,把他们编入了自己的队伍。

    张维翰想,这些囚犯们不是杀人犯,就是抢劫犯,还有各式各样的犯罪分子,政治犯是一个也没有了。在当时残暴的国民党统治下,政治犯们不是被枪毙,就是押到济南府里去了。如今,这些囚犯们被编入了齐子修的部队,那将对这一带的百姓来说,又将带来了更加严重的潜在祸患。

    收编了这些囚犯,薄光三大为高兴,又领着他的这排兵到了服务员的院子里,他对那服务员们大声喊道:“都出来,都出来,有话对你们说。”

    他的兵也冲进了屋里,用枪把服务员都赶了出来,稍微慢点的,上去就是一枪托。

    几十个服务员站满了院子,薄光三挥舞着手枪,对服务员们吼:“听说你们这些服务员都是.的人。好啊,我的枪就喜欢.的人,.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都怂包了,做了我的俘虏。哈哈……本事呢,你们的本事呢!?哈哈……”

    服务员们一个个气鼓鼓的,但是毫无办法,谁让枪把子攥在人家手里呢!现在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薄光三指着毕睿夫说:“你出来——”

    毕睿夫不卑不亢地出来,对着薄光三不冷不热地说:“你想怎样?”

    薄光三对他嘿嘿一笑说:“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们干,另一条路还是跟着我们干,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毕睿夫冷冷一笑:“好啊,你倒指挥起我来了。我要是不服从呢?”

    “那好啊,花生米等着你哩!”薄光三说着,打开保险,拿手枪顶在毕睿夫的头上说,“我数五个数,你要是跟着我们干,我就不开枪,你要是不跟着我们干,对不起,就请你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吧!”

    众服务员一片哗然。众人七嘴八舌地吼道:“我们是服务员,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韩主席、范专员不会答应你这么干的。”“你们这不是杀人的刽子手吗,有本事怎么不朝日本人使去。”“干脆把我们也一块儿杀了吧!”

    雷清紧张得紧紧地趴在陈苹的怀里,手心里都攥出了汗水。她也跟着陈苹大声地喊道:“这哪里是.啊,就是杀人的刽子手,就是日本人的走狗。”

    薄光三一怒嘴,两个士兵朝天放了两枪,算是镇住了场子。薄光三继续拿枪顶着毕睿夫的脑袋说:“一”

    毕睿夫大声地说道:“服务员们,要坚定我们的信念,我死了不要紧,要给我报仇啊!”

    “二”薄光三又喊道。

    “我们要坚决抗战,一个人倒下去,只要其余人没有倒下,就要站起来继续干。”

    “三”

    “.万岁!.万岁!”

    “四”

    “……”

    “五”

    “开枪吧,同志们,永别了!”

    “真是个死硬份子!”薄光三痛恨地骂了一句,然后举起手枪,朝着毕睿夫头上就是一枪托子,打得毕睿夫满头是血,一下子被砸晕了过去。

    服务员们一个个虚惊一场,但是更加充满了对齐子修这些匪兵们的痛恨,真恨不得有了枪就立刻把他们一个个都崩了。

    薄光三看到服务员里有两个女的,这下子眼睛都绿了,立刻对陈苹和雷清们:“嘿嘿,还有两个母的呢,你俩出来。”

    雷清紧张得紧紧地趴在陈苹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男服务员们急了,立刻把陈苹和雷清紧紧地围在中间,呼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有本事朝着男服务员来,别给女服务员无礼啊。”“都是中国人啊,不能不要祖宗了吧!”

    有两个匪兵又朝着天上放了两枪,全场又安静了下来。

    上去两个匪兵,把陈苹和雷清拖了出来。雷清还是趴在陈苹的怀里,但是那双眼睛,分明在冒着火焰。

    薄光三又嘿嘿一笑,对着陈苹说:“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跟着这帮穷.瞎折腾什么,跟着我们干算了。要不,这么细皮嫩肉的皮肤,白白瞎了,只要跟了我们,天天能过上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那真是舒服极了。怎么样,跟着我们干好不好,行不行?”

    陈苹倔强地说:“没有信仰,那就是行尸走肉。我凭什么跟着你们干,你们这样做是不得人心的。韩主席也好,范专员也好,不会放过你们的。趁早,迷途知返,早早觉悟,人民还可以原谅你们,要是晚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薄光三又嘿嘿一笑:“小嘴还挺巧,就凭着这张小嘴,我也喜欢。我没功夫和你废话,干脆说吧,你要是跟着我们走,那就是官太太的待遇,保准叫你有享不完的清福,你要是不跟着我们走,说白了吧,我就叫弟兄们扒光了你的衣服,你信不信?”

    陈苹也毫不示弱,强硬地说:“你要那样做,你就是禽兽了,做中国人还是做禽兽,你自己选择吧!”

    “真是伶牙俐齿。”

    薄光三一看吓不住陈苹,一双贼眼又在雷清身上扫了扫,然后一把从陈苹身上把雷清扯下来,对雷清恶狠狠地说道:“你是害怕了,是不是,她不听劝我不高兴,你是不是听劝啊!跟着我们走吧,只要跟着我们走,绝对委屈不了你!”

    雷清紧张地抱着头说:“我不听你瞎说,我要跟着陈苹姐。陈苹姐到哪里,我跟她到哪里?”

    “又是一个油盐不进,”薄光三狠狠地骂道,又一把抓着雷清的头发,威胁她说,“我能叫弟兄们扒光你的衣服,然后守着这么些人,赏给弟兄们,你信不信?”

    吓得雷清一下子哭了起来。陈苹鼓励雷清说:“雷清妹妹,做人要有骨气,宁愿叫他们打死,绝不能叫他们吓死。”

    “好呀!”薄光三大叫道:“兵哥我已经失去耐性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啊,就叫你们尝一尝我老薄的手段。来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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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回 齐子修的抢劫 二

    话刚说到这里,突然从房顶上“叭!叭!叭!”地几枪打下来,其中有一发子弹贴着薄光三的头发打空了,另外两枪击中了两个薄光三的士兵。薄光三不亏为久经战阵,一点儿也不慌张,大喊道:“控制局势,”然后举枪就朝房顶上打去。

    匪兵们也都举枪射击,机关枪也朝房顶上扫了过去,很快就把房顶上的火力压制住了。房顶上打了几枪,迅速撤退。匪兵们本来要追,薄光三摆了摆手说:“穷寇莫追,赶跑了他们也就算了。”

    毕睿夫早已醒了过来,本想借着这个乱劲突围,但是一看,不对劲啊,房顶上的火力这哪里是来解救他们的啊,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把他们推入了更加艰难的处境之中。

    这时,匪兵们的十几杆枪还是对着他们,一旦突围,不知道又要牺牲了多少人。

    几十个服务员的眼睛都在看着毕睿夫,意思是“怎么办,拼不拼!”

    毕睿夫摇了摇头,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要尽量保存住这些抗日的火种。

    场面很快平静了下来,薄光三挥舞着手枪,对着服务员们喊:“本来是和你们玩游戏的,没想到,你们的人还真下手啊,一下子就打死了我们两个弟兄,还伤了两个。你们说,这怎么办吧,是一命抵一命呢,还是全部抵命是,你们说说吧?”

    毕睿夫大声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真要是我们的人,绝不会打几枪就跑的,一定会战斗到底。”

    薄光三挥舞着手枪说:“这就奇怪了,不是你们的人,怎么会来解救你们。”

    毕睿夫想了想说:“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了,外面已经没有了我们的人。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引起我们两派的内乱,好让你们杀了我们,这也叫借刀杀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薄光三搔着自己的头皮说:“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我要是杀了你们的人,那就不可收拾了,再也没有退路了是不是?可是,我们的人也不能白死啊,白死的话,不但弟兄们不愿意,我也通不过。”

    毕睿夫想到,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挺了挺胸,扬了扬脖子说:“那就把我杀了好了!”

    薄光三拿枪点着毕睿夫说:“我就喜欢不怕死的!那好,游戏到此结束,你们就休息吧。”

    说着,一声令下,带领着他的那些匪兵们撤出了服务员的院子,门口还是站着两个岗,两挺机枪封锁着大门。

    到了中午饭时,为了安抚齐子修,张维翰特意从金豪饭店要了一桌子酒菜,说是为齐子修洗尘,还邀请了几个当地士绅作陪。在宴席间,大家吃着喝着,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以抗日救国相鼓励。

    张维翰一边对齐子修陪着笑脸,一边心里生着气,骂道:“这是什么事啊,他把我们的枪缴了,骗取了我们的城池,还得跟他们陪着笑脸,好酒好菜招待着他们。”真恨不得拿枪立刻都崩了他们,才解心头之恨。但是在人家的枪口下,又不得不低头,下一步,真不知道这个齐子修又玩什么鬼花样。

    果然,几杯酒后,齐子修又给出难题了,说:“张县长啊,来到了贵县,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啊,这么多人,要抗日,就得要吃要喝,要给养。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勉为其难,给张县长张张口,再给我们预备五千块钱吧!”

    张维翰心里更生气了,给你们,真瞎了你们的狗眼,别说现在我没有权利向地方勒索钱财,就是有钱,也不能给你们这些祸害人的土匪。但是表面上,还得和齐子修讨价还价,于是笑着说:“我们聊城是个小地方,又穷,上哪里能筹得五千块钱。齐连长真是太抬举我了。”

    齐子修急忙说:“不对吧,我看到聊城县城虽然不大,但也是商号林立,买卖兴旺,怎么能说没有钱。真要是筹不得钱,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在聊城住下了。”

    张维翰说:“那好啊,日本人快来了,正好缺人,就请齐连长帮忙守城吧!再说,附近的民团已接到我的命令,也快来了,有你们这两帮人守城,我心里更放心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张维翰这是吓唬齐子修呢。齐子修心想,不管日本人来了,还是民团来了,都够我喝一壶的,聊城虽好,呆在这里总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地脱离开这个险地为好。于是,只好笑着对张维翰说:“还是烦请张县长考虑到我们的难处,解决不了五千,就是三千也行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队伍只能吃饱了喝足了,才能打日本人吧!给了钱我们立刻就走,也就不麻烦贵方了。”

    话到这里,张维翰也只好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想想办法,为齐连长解决一部分吧!”

    齐子修听说张维翰为他解决一部分经费,当时大为高兴,端起酒杯说:“那我就谢谢张县长了,先干为敬!”说着,把一杯酒一饮而尽,又和众士绅们连干了三杯,当时已有些醉意。

    张维翰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借口:“方便一下,”急忙离开了酒场,到了厕所里,厕所里的墙头也不高,张维翰翻过了墙头,朝着东街一溜小跑。从东街又绕到了南门里,在民众教育馆里藏了起来。

    当时,齐子修的脑子一时有些发涨,放松了对张维翰的看管,还光想着给他筹钱的好事来,见张维翰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忽然悟出点来,大喊一声:“不好!”急忙叫士兵到厕所里去找,哪里还有张维翰的半点儿影子,早就黑面白面不见面了。

    齐子修惊惶失措,急忙叫士兵们到处找张维翰,士兵们也就借着这个引子,正好抢劫民财。特别是这些新编入的犯人们,从犯人摇身一变,成了.,拿着从服务员手里缴获的老套筒子,军装一披,那也是神气了百倍,从千人指万人骂,一下子就成了挽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神武军人,那种招摇劲儿是大文豪也无法用笔形容的。他们从银元到纸钞,从时髦的收音机到女人带的玉镯子,没有不要的,统统地收入自己的囊中。

    民众教育馆也进来了两名溃兵,他们哪里是来搜人的,分明是来搜钱的。什么人他们也不管,只管是翻箱倒柜,查了个底朝天。看到张维翰和几个闲人,只是浑身上下搜个遍,把张维翰身上仅有的两块银元也搜去了。

    齐子修又把聊城县打劫了一遍,把几个商号的财物干脆装上了马车,怕再呆下去被民团歼灭,所以晚上十一点钟后,带着队伍逃出城去。

    18日早晨,张维翰到街上看了看,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了,这才知道齐子修早已经带着队伍跑了。张维翰马上到了专员公署内,去找服务员,结果一个人也未找到,心里不禁大吃一惊,我们的服务员到哪里去了,是被齐子修裹胁了呢?还是自己走了呢?别说服务员不见了,就连勤务员不见了,一个熟人也看不到了,整个聊城县好像一夜之间成了空城。

    无可奈何之下,张维翰想到了范筑先临别嘱咐的那些话:“我到齐河暂不过河,你随时派人和我联系。”如果我们的服务员被齐子修裹胁走了,只能找范筑先请求救兵。这样,张维翰就在民众教育馆借了一辆自行车,出东门向齐河方向急驰而去。

    大约骑了三、四个小时后,在半路上突然遇见了姚第鸿也骑着自行车向这边蹬来,他也是奉了范筑先的命令,不放心聊城,特来联系的。见了面,张维翰大致说了一下聊城的情况后,姚第鸿说:“孩子哭了抱给他娘,先见范筑先再说,范筑先就在齐河的官庄。”于是,两人就一同去齐河面见范筑先。

    见了范筑先后,张维翰向范筑先详细地汇报了守聊城的经过,范筑先听了默然不语。张维翰建议道:“高唐的敌人并未南下,聊城现在已是一座空城,我们应该立即回师聊城,重新占领才是,然后追剿齐子修,营救服务员。”

    范筑先脸色抑郁,心情沉重,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回师不回师聊城这不是个小事儿,今天晚上就开个会,研究这个问题。”

    在开会之前,复兴社的队长赵洪武找到韩行说:“站长,你交给我们的事情办妥了。”

    韩行高兴地说:“结果怎么样,齐子修的人杀了服务员们没有?”

    赵洪武沮丧地说:“这个薄光三挺精的,没有上了我们的当。那个服务员毕睿夫也挺能说的,一下子就把我们的事情说穿了。”

    韩行听了,皱起了眉头说:“奶奶的,这成了赔本的生意了。弟兄们伤亡怎么样?”

    “还好,只是伤了两个,带下来了,没有留下活口。”

    “那好,”韩行说,“你下去休息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忘动。”

    赵洪武点了点头,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10月18日晚上7点,范筑先在齐河官屯召开了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张维翰、姚第鸿、以及专署和保安司令部的主要官员赵玉坡、王金祥、崔芳德、张孟龙、刘佩芝、郑佐衡、苏半天、韩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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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 范筑先单骑收齐匪

    范筑先首先发言说:“现在,韩主席命令我们撤到黄河以南,而聊城呢,现在并没有被日军占领,成了一座空城,昨天又遭到了一伙溃兵齐子修的洗劫,大家说说吧,我们怎么办?”

    保安一营营长苏半天说:“国民党几十万大军都抵抗不住,纷纷向南溃退,咱们专署的这几个人怎么能抵抗得住呢?不如马上过黄河,随军南下。”

    保安二营营长兼参谋长王金祥考虑了一会儿说:“日军进占高唐并没有南下,聊城是一座空城,现在就过黄河,确实为时过早,不如就在黄河北岸渡口住下,观察一下形势。如果日军占领聊城,我们渡河不迟,如果日军不再南下了,我们就回聊城。”

    张维翰说:“我们有合法的政权,还有二个保安营的武装,还有二百多个抗日爱国青年的政工人员,如果班师回聊城后可以发动各县民众起来抗战。如果南逃,这二十多个县的民众怎么办呢,我们这不是把他们抛弃了吗?像齐子修这样的溃兵不在少数,他们从这里窜到那里,又从那里窜到这里,谁领导着民众打击他们呢?况且还有别的土匪,还有抢劫、杀人犯,这些谁管呢?我们不能置一千万民众于不顾啊!”

    姚第鸿接着说:“退一步说,如果我们南逃,在国民党政府里又没有靠山,到哪里会有我们的地位?我们是山东第六专区的政府,如果离开了第六专区做流亡政府,别说住宿了,连管饭的也找不到。广大的鲁西北人民,是不愿意做亡国奴的,只要我们回去抗战,老百姓会拥护的,如果做可耻的逃兵,走到哪里老百姓都可以收拾我们的。因此,我坚决主张回师聊城,发动鲁西北抗战。”

    张维翰又接着说:“日本虽然是军事强国,但是他们人少兵力薄弱,我们虽然是弱国,但是人口众多,土地辽阔。他们占领了聊城,我们就退到乡村打游击,聊城附近站不住脚了,我们就退到冠县、馆陶地区和卫河两岸同敌人周旋。鬼子兵力有限,不会把每个村庄都占了吧!我们到处都可以和他们打游击,日本鬼子一定会被我们战胜的。”

    范筑先听了张维翰和姚第鸿的话频频点头。

    但是赵玉坡还是想不通,说:“我们第六专区是韩主席的,韩主席命令我们过黄河,我们不能违抗命令。孩子哭了抱给他娘,只有依靠韩主席我们才有出路。”

    韩行也接着说:“我们是韩主席的第六专区,随时要和韩主席保持一致,韩主席命令我们撤到河南去,自有撤到河南的道理。如果就凭着我们两个营的力量,就想和日本人在鲁西北打仗的话,未免太有点儿不自量力了吧!”

    会议上形成了回聊城和不回聊城的两种意见,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家的眼睛都在看着范筑先。

    范筑先看到讨论得差不多了,总结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首先,我们是国家委派的官吏,地方官吏是干什么的?最起码是守土有责。未做抵抗就抛弃了老百姓是错误的,现在我决心留在黄河北守土抗战。愿意随我回去的就留下,不愿意回去的就渡河南下,我决不勉强。”

    听到范筑先做出了决断,主张南逃的都不言语了,都在默默地想,离开了专署,就成了丧家之犬,别说吃饭住宿了,就是土匪,也招呼不了啊!那还不是死路一条。只要跟着范专员,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弄不好,还能落了个守土有责的好名声。

    韩行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提醒范筑先说:“范专员啊,别忘了我们第六专区是韩主席的第六专区,不服从韩主席的命令,韩主席会不高兴的。以后就是领饷的话,万一韩主席要是拿起糖来,我们可怎么办啊?”

    范筑先说:“我不是说了吗,愿意跟着我回聊城的,我欢迎。不愿意跟着我回聊城的,我也不勉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再提反对意见就是多余的了。

    于是,众人纷纷变脸,王金祥首先说:“范专员啊,你说到哪里去了。你老人家都不怕死,我们都是你的兵,还能怕死。不管是死是活,就跟着您老人家往前闯了。”

    苏半天说:“愿跟随您老人家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赵玉坡也说:“我们就是一些当差的,坚决服从您老人家的命令,刚才我说的话,算是没说。”

    韩行也只好表态说:“说是说,做是做,坚决跟着你老人家就是了。”

    众人没有一个人说不愿意跟着范筑先的,都想开了,离开了范筑先这棵大树,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别说乱兵了,光饿也饿死了。

    范筑先看到了大家的意见已经一致,就说:“各位同仁,各位同志,既然大家愿意跟着我回聊城,那我就谢谢大家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船上的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抗日,责任同当。”说着,站起来,对大家拱了拱手,拜了三拜,算是感谢各位同僚们。

    大家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算是对范专员的一个回报。

    既然大家意见已经一致,范筑先马上发布了命令:“张处长,你马上带领一营主力,围剿齐子修,救回服务员!”

    张维翰和苏半天对范专员敬了一个礼,喊了一声:“是!”

    范筑先又对王金祥和姚第鸿说:“你二位明天率领保安司令部的人和政训服务员立即回师聊城,安定民心。”

    王金祥和姚第鸿对范筑先敬了一个礼,说:“是!”

    范筑先拨通了官庄和韩复榘联系的专线电话,对韩复榘说:“韩主席啊,我不过黄河了,请求主席允许我留在黄河以北聊城,继续领导着鲁西北人民抗战。现在鲁西北的民众抗日情绪很高,希望政府领导他们抗战,希望主席源源不断地接济弹药……”

    电话里,韩复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范将军,你可要考虑好啊,我的部队已经撤到了黄河以南,再回去有些困难。”

    范筑先继续坚定地说:“请韩主席放心,最起码是第六专区不能给你丢人,我们第六专区的全体人员决心和鲁西北民众一起,守土抗战,和日本鬼子死磕到底。”

    韩复榘想了想又说:“那也好,当前日军在鲁西北的攻势有些缓和,宋哲元的第一集团军奉命侧击平汉线,以支援山西的.作战,你们可以留下帮助他们筹划给养。以后你们支持不住了,再随二十九军撤退。”

    范筑先得到了韩复榘的支持后,心中大悦,马上对所有回聊人员进行了动员。所有人员听说又能回到聊城,特别是聊城本地人听说又能回到家乡,个个激动万分,无不欢欣鼓舞,大唱起了抗日歌曲,一度撤退造成的思想混乱一扫而光,只等着天亮开拔回府,重新奔赴抗日战场。

    再说张维翰和苏半天的保安一营,于1937年10月21日返回了聊城,据侦察员报告,齐子修部已流窜到了聊城西南40里的沙镇。张维翰即率保安营出发,将指挥部设在了离沙镇以北五里的徐家营。

    下午二时,沙镇民团团长首先来报告了齐子修的情况,接着各乡的民团也纷纷找来,要求派给任务。一时,集合在徐家营的民团加上保安营有二千多人,兵力大大地强于齐子修的部队。

    张维翰召集各民团团长开会,要各民团配合保安营将沙镇团团包围,于次日拂晓展开总攻击,将齐子修部歼灭。

    第二天拂晓,部队展开了进攻,那真是喊声震天,枪炮齐鸣,把沙镇周围的防御工事打得真是狼烟四起,尘土飞扬,不过部队进攻到了跟前,却发现沙镇没有还击,再攻进了村里,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

    原来,齐子修部觉察到是大部队来了,根本就不敢应战,而是在晚上专署的大部队合围还没有完成前,就向北逃窜了。虽然没有打到齐子修,但是赶走了这个祸害,那也是大快人心,充分显示了鲁西北武装的力量。

    当地民众也杀猪宰羊,慰劳保安营和民团,以庆贺胜利。张维翰也对当地的民众安抚了一番,得胜回聊。

    范筑先也在关注着齐子修的战事,听说齐子修逃窜后,早就派了侦察员一路跟踪。侦知齐子修已窜到了德州武城,立刻带了保安营的二个连直插夏津。夏津离武城只有几十里路远,范筑先要采用“郭子仪单骑见回纥”的办法,智取齐子修。

    姚第鸿首先反对说:“范专员啊,你如今是我们聊城的首脑,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齐子修这个人是个土匪,异常凶残,把你害了怎么办?”

    王金祥也说:“打齐子修的事,还是由保安营去办吧,哪用你司令亲自操劳。”

    范筑先笑了笑说:“如今齐子修已成了惊弓之鸟,哪里还值得用兵。我们是民族抗战,凡是有良心,有血气的中国人,都不愿意当亡国奴,都应该团结在一起共同抗战。我们要用抗日的道理来说服他,引入正途,使他成为抗日的力量。”

    姚第鸿摇着头说:“话虽然能这样说,但是事不能这样办,你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总是刀把子攥在齐匪的手里,叫我们哪能放心得下。”

    王金祥也说:“那你就多带几个人去,出了事也能叮当一气。”

    范筑先执拗地说:“人去多了,齐子修起了疑心,反而更坏事。我就不信,齐子修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他就不看看当前的形势。”

    范筑先不顾众人的劝阻,决心要收服齐子修。他先叫人给齐子修送信,就说是自己要亲自拜访他,不是来打他的。齐子修虽然有点儿感动,但是仍然不放心,如临大敌,架起了机关枪,所有的人进入了阵地,摆开了一副决战的阵势。

    范筑先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慢慢悠悠地进了武城县。齐子修早已经等候多时了,一看只有范筑先一个人,就放下了心,赶紧上来,对范筑先拱了拱手,热情地说:“范专员,在下齐子修特来欢迎范专员。”

    范专员慢慢地下了自行车,对齐子修不卑不亢地说:“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打你的,就你这点儿人马,还跑来跑去的,还不叫鲁西北的民众把你吃了?随我去抗战吧!”

    齐子修的脑子也挺好使的,马上说:“我是想抗战,不过,聊城的民众我已经得罪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容得下我。”

    范筑先说:“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有什么事比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更重要的。你犯下的那些事儿,我知道了,只要你改邪归正,那些工作我去做。你还年轻,正是为国家效力的时候,不要乱跑了,这正是抗日救国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神仙也救不了你……”

    范专员的这一番话,正说到齐子修的心坎里,如今,自己的这点儿人马正受到保安营和民团的四面追杀,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灭亡只是早晚的事儿。如果靠上范筑先这棵大树,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正好可以发展自己的力量。

    于是,齐子修对范筑先拱了拱手说:“如果范司令不嫌弃我,那就是对我有再生之恩,我齐子修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范司令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范筑先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我们聊城的服务员,你给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在你这里啊?”

    齐子修赶紧说:“要说这服务员的事,真是冤枉我了,我们只是怕他们闹事,把他们关在屋里了,其实门连锁也没有锁。我们走了,至于他们上哪里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真的吗?”范筑先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如今都是你的人了,在你面前,我要是有半句瞎话,那就天打五雷轰。”

    范筑先确认齐子修没有裹胁了服务员,也就不再追问这件事,于是,二人握手言和。齐子修部收归为第六专区保安营,范筑先给了他一个番号,那就是第三营。范筑先当场任命齐子修为第三营营长,他的三个排长,薄光三、邵吉胜、齐润泽都提升为连长,人员还是保持相对的独立性。

    这是齐子修最为高兴的,他还真怕拆散了他的部队,权力被驾空。

    齐子修营随范筑先到了夏津,聊城政训处派于笑虹等进入第三营做该营的政治工作。

    范筑先回到聊城后,在.的领导和协助下,整理内部、收编部队、稳定社会秩序,建立抗战根据地。

    再说18日聊城不见踪影的那些服务员,他们到底上哪里去了呢?原来他们看到齐子修的人跑了,自己和组织联系不上,只得向济南撤退。20日流亡到东阿后,听说聊城始终没有被日军占领,他们又决心再回聊城。除了十几名同学不愿意回去后,他们于24日又回来了,和一个多礼拜前撤退到齐河的同学会合。

    这时候的山东省委为了加强对鲁西北抗战的领导,又派了省委组织部长张霖之进驻了聊城,尽最大能力支持鲁西抗战,还派了洪涛、王幼平、金维国等二十多人的骨干力量来到了聊城。张霖之来到后,将济南的党员和鲁西北特委合并在一起,成立了新的.鲁西北特委,使由.控制的政训处的领导更加健全了。

    由于得到了特委的直接支持,范筑先很快扭转了第六专区混乱的局面,使各县的政权迅速地恢复起来。抗日武装除了收编齐子修的一个营外,又将茌平民团王子范、清平民团王善堂两部收编为两个营。特别是政训处服务员下到各县后,马上和.的地下组织结合起来,着手建立各县的群众抗日救亡组织,民众初步动员起来了。

    抗日的火焰刚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但是刚刚不到一个月,形势又突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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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13/ 第一时间欣赏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作者:沃土456所写的《组织豪杰去抗日》为转载作品,组织豪杰去抗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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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豪杰去抗日介绍:
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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