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组织豪杰去抗日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组织豪杰去抗日全文阅读

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回 聊城事变 八

    readx;张小三大吼一声:“到!”

    “过来讲一讲!”

    张小三根本就没有想到,韩副司令会叫他出来守着几千人讲话,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有些尴尬,但他毕竟是连长,从普通士兵一级一级,经近枪林弹雨中拼杀出来的。[燃^文^书库]对于鼓动士兵杀敌,他有他的一套办法,所以就言简意赅地鼓动了8支队的官兵一番。

    张小三的一阵子鼓动,把8支队官兵的杀敌士气,鼓动了起来。

    张小三讲完了,韩行又对8支队的官兵们说:“我再来介绍一个人,他是我们警卫连的警卫排长吴小明,他既是个神枪手,还是个武林世家,对于谋略也很有一套。光他手下杀死的鬼子,也有几十个啦。现在,就请他来给我们讲一讲,怎样打鬼子吧!”

    底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吴小明根本就没有想到,韩行会叫他守着几千人讲话。排长的级别,也就是个兵头将尾,最下级的一个军官,但是既然给他机会了,他也不能抗命啊!

    他只好走上前来,对8支队的官兵们说:“这小鬼子啊,其实也是爹妈生的,吃奶水长大的,并没有三头六臂。我打枪的时候,从来不用三八大盖,而是用中正式,这些中正式打进了小鬼子的身体,还要翻滚一下,这小鬼子可就真的没有活命啦。以后的时候,上面给了我杆突击步枪,这突击步枪穿透力强,见了小鬼子的时候,不重着的时候不开枪,两个三个罗在一起了,我就开枪,这枪声一响,大家见过穿糖葫芦吗,那就和穿糖葫芦一样,一倒二三个呀……”

    吴小胆幽默的说话,赢得了大家的一片笑声。

    韩行又叫李大中出面,为8支队讲一讲打鬼子的经验。

    这下子,李大中为难了,要叫他破阵杀敌,那没说的,可是要让他守着这几千人讲话,还要讲出点儿经验,这确实有点儿高看他了。他摸着自己的头皮,有点儿结巴地说:“我哪有什么经验呀,看见了小鬼子,朝着脖子上砍就是了。”

    韩行鼓励他说:“对喽,你就讲讲怎样使用这把大刀,砍鬼子头的故事吧!”随后又对底下8支队的官兵们说:“就是这个李班长,原来是29军的,参加过长城抗战,是29军大刀队的。别看他这一把大刀,没少砍了鬼子的头,光头堆起来,也得是一个小山了。大家欢迎啦!”

    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欢迎李大中讲讲大刀杀敌的故事。

    李大中看了看韩行,又看了看底下期待的眼睛,没办法了,这才抽出了他这把又厚又重的大刀,先舞了一个花,然后才说:“大家看过切豆腐吧!我看小鬼子的头也没有豆腐硬,照准了他的脖子,狠狠地砍就是。先上来的时候,要是砍不准,就照着他的头上砍。小鬼子是很迷信的,都不愿意丢了他的头,所以吗,有的人就在脖子上做了一个铁圈,保护着他的头。还有就是,后面一定要有人保护,看看实在拼不过小鬼子的刺刀,保护的就给他一枪,就是这样简单,完了……”

    李大中的讲话,博得了8支队一片热烈的掌声。

    韩行看了看8支队的士气鼓动得差不多了,就对牟锡山说:“牟司令,我们是不是该开拔了。”

    牟锡山点了点头,然后就对8支队的官兵们说:“好了,韩司令的人讲得也不少了,我们就按韩司令讲得办。现在范专员正在聊城被几个小鬼子围着,各部听令,立即整队,兵发聊城。”

    牟锡山的部队开始向聊城进发,牟锡山和韩行肩并肩地走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韩行说:“我们的部队缺乏实战经验,韩司令呀,你看是不是可以这样。把你的警卫连充实到我们8支队一些,一个排,给派上一个人协助指挥一下。这样,我们心里就更墩壮了。”

    韩行一想,这个牟锡山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安排一下。”

    韩行又对张小三说:“张连长,你派一些人,充实到8支队的连队里去,协助指挥一下,帮他们一把。”

    刚才韩行叫张小三几个人,到前台去露了一下脸,至今张小三的心里还激动不已。别看韩行平常对自己是批评多,表扬少,可是关键时候,还是很器重自己的。这叫什么,这就叫信任,那些批评啊,不过是帮助自己而已!

    张小三听到了韩行的命令,想想也对,不敢不服从,立即派下两个排,到8支队里充当骨干力量。不过,还是留下了吴小明的一个排,贴身保护着韩行。

    在向聊城前进的路上,韩行找了找王金祥。王金祥呢,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一点儿影子也找不到啦!

    在接近聊城还有10里地的时候,突然从树后面200多米隐蔽处飞出了两匹战马,向着聊城飞奔而去。韩行早就知道这是敌人的探马,想到聊城去报告堂邑这边的情况。

    韩行笑了笑,对吴小明说:“吴排长啊,能叫他们活着回去吗?”

    吴小明心领神会,响鼓不用重锤敲,早就端起了突击步枪,从瞄准镜里朝着后面的一个鬼子“叭——”地一枪,那个鬼子应声落马。

    没有两秒种,又是“叭——”地一声枪响,剩下的一个鬼子,也从马上跌落下来。

    8支队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原来就是这么打鬼子的啊!太简单啦。

    离聊城还有5里地的时候,突然前卫连传出来一阵枪声。韩行看了看,皇协军的大约一个连挡在了前面,看来,这是聊城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8支队确实没有战斗经验,看到了皇协军,以为还是和张小三他们讲得一样,小鬼子和皇协军都不抗打,有一些人就要扑上去硬拼。

    皇协军里传出来一阵轻机枪声,他们用机枪封锁了8支队前进的道路,并打倒了十几个人,8支队一看,这才停止了进攻。

    韩行对他们大声吼道:“都趴下,都给我趴下。”

    8支队的人,这才全部都趴在了黄土地上。

    一听见枪响,牟锡山的头上就冒出了汗,皱着眉头说:“这个仗,怎么打,叫皇协军们堵着道了。”

    韩行笑了笑,说:“都是些皇协军,二鬼子,怕什么!我们几千人,光喊也把他们喊慌慌了。你叫一个营从左面攻,一个营从右边攻,大部队再从正面冲锋,看看他们还怎么打?”

    牟锡山只好听从韩行的话,从左面派出一个营,再从右面派出一个营,侧击敌人,然后大部队从正面往前压。

    这一连的皇协军也怕被8支队包围,开始往后面撤了。

    牟锡山一见大喜,说:“原来这么简单呀,他们往后退了。照这样的打法,很快我们就可以打进城里了。”

    韩行冷静地说:“这就叫战术,三面围之,一面放之,他们也怕被咱们包了饺子,就只好往后退了。前面还有敌人,叫部队小心点。”

    果然,这连皇协军们又往后退了2里地,就再也不往后退了。这时候,约一个小队的鬼子增援过来,支援了皇协军。这队鬼子有三挺歪把子轻机枪,几个掷弹筒,分别封锁了8支队前进的道路,再加上原来皇协军的轻武器,那也是相当威猛的。

    这边的武器也不算太弱,警卫连有3挺轻机枪,沈兰斋的部队里也有几挺,再加上8支队的轻机枪,一时是势均力敌,双方的火力激烈对射,都在努力压制着对方。

    韩行一看这样打下去不行,光僵持着,也进不了城里呀!这时的天色已有些发黑。

    韩行对牟锡山说:“牟司令呀,我们得组织一支敢死队,准备好手榴弹,到时候,一个人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满了手榴弹,天再黑黑的时候,爬到了小鬼子的跟前,只管照着他们砸就是。炸他们个晕头转向,然后大部队开始冲锋!”

    牟锡山本没有什么主意,怎么说怎么是,问道:“这个敢死队得多少人呢?”

    韩行说:“50人就够了,不用太多的人。”

    牟锡山就赶紧叫各部队抽调人马,组织敢死队。

    小鬼子和皇协军也是蛮精的,看到天色黑了,也怕受到8支队的袭击,就赶紧点起了一堆堆的大火。这些从附近村庄里拆下的窗户、门板,搬来的家具,还有地里的秋庄稼点起的大火,照得小鬼子阵地周围如同白昼一样。

    要想偷袭的话,肯定是不好办了。

    “这咋办?”牟锡山问。

    “偷袭暂时取消。”韩行说,“敌变我变,以每个营为单位,向敌人的阵地上挖沟前进。到了鬼子阵地跟前,再一块儿砸手榴弹,不怕炸不死这些小舅子。”

    牟锡山想了想也对,别看这些庄户人家打仗不行,可是干活内行,再说这又是些沙土地,地是好掘的很。

    于是,牟锡山命令以营为单位,掘地前进。一时,各营纷纷从附近老百姓家拿来了铁锨,真是沙土飞扬,尘土弥漫,从七八个地方,大沟在飞快地向前掘进着。

    !!

第33回 聊城事变 九

    readx;小鬼子一看,前面在掘沟,当然害怕掘到自己的阵地跟前来,只得加强地面的扫射。[燃^文^书库]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情况,鬼子的子弹在沟上面飞快地飞,如同冰雹一般,而地面以下,每个营的士兵轮流上阵,一拨接着一拨,干得是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大沟在快速地向前延伸着。

    竖着掘得差不多了,再横着掘,斜着掘,庄家人出身的士兵有的是办法,大沟离鬼子的阵地是越来越近。

    看看差不多了,韩行一声令下,所有的敢死队员朝着小鬼子的阵地上是迅速地投弹。无数颗手榴弹,在空中显得黑压压的,朝着鬼子和皇协军的阵地上飞去。

    “轰轰——”“轰轰轰——”火光闪闪,轰鸣阵阵,小鬼子和皇协军的伤亡开始了,而且越来越严重。

    “杀呀——”韩行带头领着队伍冲锋了,牟锡山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机枪在掩护着,前面的手榴弹在爆炸着,一拨一拨的8支队官兵往前冲去……

    担任攻城的鬼子,也知道如果四面范筑先的部队围攻上来,聊城之围必解,于是他们也破了例,开始彻夜攻城。

    东门是敌人进攻的重点,由范筑先领着卫队亲自镇守。小鬼子集中了全部的四门步兵炮,对着东门是一阵子猛轰。几处城门垛口塌落下来,城墙上的小亭子早已不复存在,两寸厚的铁钉木板城门一块一块地剥落下来,不一会儿,已全部粉碎。

    一个连队的皇协军,大声地吼叫着:“杀呀——”“冲呀——”“活捉范筑先有赏呀——”冲进了东门,后面紧跟着是一个小队的日军,拿着三八大盖枪在后面顶着前国的皇协军。

    皇协军冲进了东门,紧接着就是鲁仲连小广场,平常聊城的人都在这里开会、阅兵,小广场的头上还有一个砖砌的小讲台。

    这个皇协军的连长姓王,可能一时心血来潮,也想享用一下,在讲台上讲讲话是什么滋味。他穿着大皮靴,“夸夸夸”地走上了讲台,挟着腰似乎要对底下的士兵讲点儿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小广场上闪起了一团火光,不,是几十团的火光。

    “轰——”“轰轰——”“轰轰轰——”几十个地雷几乎是同时爆炸。火光闪闪,雷声隆隆,随后是几十团巨大的烟雾吞噬了这个小小的广场。

    就连小讲台也飞了起来,这个王连长只觉得自己身轻如雁,一下子升了起来。在空中,他还在做着讲演的姿势,在向士兵们讲演着,如何中国人打中国人,如何去讨好日本人。

    在地雷爆炸的时候,又有几十颗手榴弹从城墙上,从附近的民房里飞了出来,落进了这些皇协军和小鬼子的人堆里。随后是杀声四起,范筑先领着卫队杀了出来,向着炸得晕头转向伤痕累累的小鬼子和皇协军们奋力地冲击。

    地雷加上手榴弹的轰击,使七八十个小鬼子和皇协军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死的也是不是重伤,就是轻伤,早已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得连滚带爬地向城门外撤去。在撤退中,不断地有人被击中,倒下。

    东门很快被收复,范筑先命令马上堵上破坏的城门,破砖烂瓦、旧家具,破门窗,很快,东门又被堵上了。士兵们又上了城墙,修补垛口,垒上沙袋,构筑简易工事,一切又是从头开始。

    范筑先利用这个空闲,马上又去司令部打电话,联系周围部队,夹击聊城之敌。

    直到深夜12点,范筑先还在给北边40里地的博平县长,西南70里地的莘县县长打电话,叫他们急速带部队并转告各地部队到聊城附近,在敌军后面进行包剿。这样不但能把敌人全部歼灭,而且聊城之围也指日可解。

    12点后,所有的电话线已被敌人切断,对外的联系全断了。

    经过一夜的激战,15日拂晓,敌军又集中炮火猛攻四门。敌人又调来了3架飞机,绕着城墙低飞,用机关枪扫射碉堡上的守军,扫射城墙上的散兵线。同时用机关枪、大炮密集扫射,轰击,掩护士兵爬城。

    敌人爬城,守城的官兵们就以大刀、手榴弹与敌人作殊死的拼杀,阵地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北、西、南三门敌人,终于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冲了上去,城上的守兵又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刺刀与大刀的撞击声,临死前的哀号声,大刀砍入敌人皮肉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范筑先亲率健卒百余人,担任东门的防务,敌人用大炮轰城门,用坦克车撞城门,成排的炮弹落在了城里城外,无数处的房屋燃烧起来。

    范筑先在城上督战,手中拿着手枪,如果看到了城外的敌人扑上来,自己也开枪射击。卫队们看到范筑先镇静威武的样子,更加充满了守城的信心。

    在机枪密集的扫射下,鬼子和皇协军终于冲开了城门,爬上了城墙。范筑先大吼一声:“把敌人杀下去,把小鬼子杀下去。”

    成束的手榴弹飞向了敌人的坦克,飞向了爬上城来的鬼子,小鬼子和皇协军死伤大半,终于又退了下去。卫队们噼噼啪啪地向空中射击着敌人的轰炸机,又噼噼啪啪地射击着效野上敌人的马队和步兵。

    东城上的弟兄,只剩下了二十几个没有受伤的,那些受了伤的弟兄们,还爬在垛口上照样射击着敌人。

    那些受了重伤死了的弟兄,范筑先走到了他们的跟前,眼睛里流淌着慈父般的疼受。他一个个地给他们整理着衣帽,嘴里默默地念叨着:“好兄弟呀,安心地走吧。你们的父母孩子不用挂心,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他们的。”

    这时候,范筑先听到南、西、北门的声音似乎不大对劲,城中的火光直上云天,几个城门上传来了一阵阵的白刃战厮杀声。士兵来报,南门吃紧,官兵们已伤亡了一多半,范筑先急忙写了一个纸条儿,叫这个士兵赶紧送到南门。西城又来报告,西门已被敌人打开了,西大街正在展开激烈的巷战。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久经战阵的范筑先也有些紧张了,有点儿显得不大镇静了。

    这个时候,唯一有点儿希望的只有北门。卫兵长劝范筑先说:“先到北门吧,冲出去,再作收复城池的准备。”

    范筑先大呼道:“我不能眼看着聊城落到敌人手里,这六七百个弟兄,我能悄悄地抛弃他们溜出去吗?丢了聊城,我将有何面目再见鲁西北二十几个县的父老乡亲。”

    卫兵长大喊道:“有了你范将军,才有聊城。你要是有了意外,我们这些人还活着啥用!”于是一声招呼,不管范筑先乐意不乐意,十几个卫兵簇拥着范筑先下了城墙,向北门而去。

    范筑先从东门下来,刚走到了东大街,城中心的光岳楼已被敌人占领,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而东城门又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和坦克车履带压地的声音,不用说,东门也被敌人攻破了。

    范筑先这才带着十几个卫兵向东北角转进,察看北面的敌情。

    北门的敌人也冲过来了,东门的敌人也在向范筑先打着机关枪,范筑先已经陷入了敌人的重围之中。前有敌人,后有阻击,范筑先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他对身边的几个卫兵说:“感谢你们保卫了我这么些的日子,我老了,突不出去了,你们还年轻,一定要突出去,继续杀鬼子。”

    几个卫兵大叫道:“范将军,就是我们死了,也要保护你出城。”“范将军,有你这句话,我们就认了。”“范将军,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必定要突出城去。”

    范筑先怕自己再这样拖延下去,这些年轻的卫兵也突不出去了,掏出了手枪,一枪击中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卫兵们一看大事不好,急忙抱住范筑先,有的就夺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范将军已经自杀身亡。

    卫兵们一看,事情怎么竟会是这样,一个个抱头痛哭,精神顿时崩溃,大喊道:“范将军呀,我们对不起你!”“范将军呀,我们失职了。”“范将军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们跟着你走!”

    敌人扑了上来,这些卫兵们拿着枪一边击杀着敌人,一边大声呼喊着:“中华民族万岁!”“范专员精神不死”然后一个个自杀殉国,十几个卫兵,都一个个平静地躺在了范筑先的周围。

    生着保护着范筑先,死了也要和范筑先做个伴儿。

    再说南门被攻破后,张郁光的脸上也受了枪伤,鲜血从脸腮上流了下来,但是他根本就顾不得包裹,急忙领着几个士兵去救范筑先。因为他接到了范筑先以后事委托的纸条儿,预感到老先生有与聊城共存亡的迹象了,他的帽子也早就跑掉了,一缕乱发从头上甩了下来。

    这个时候,东门已经失守了,张郁光几个冲过了两条街,到了东城根下。这个时候,几个小鬼子和皇协军也走到了范筑先的尸体前,一个皇协军谄媚地对小鬼子说:“这个老家伙就是范筑先,谢天谢地,总算把这个老家伙交待了。”

    几个小鬼子听懂了皇协军的意思,叽哩咕噜地说着笑着,像是在瞻仰着范老将军的遗容。

    张郁光大吼一声:“范老将军的伟容,岂是你几个败类和小鬼子看的。”于是大呼一声,冲了上去。

    !!

第34回 聊城事变(十)

    readx;几声枪响,几个敌人都倒在地上了,张郁光带着的几个士兵,也有三个牺牲了,张郁光又受了两处伤.

    张郁光和两个剩下的士兵跪在了范筑先的跟前,张郁光说:“范先生,接到了你的遗书,本来希望见你一面,而现在只能拜跪在你的遗容面前了。你体内的鲜血还是热的,你生前训练的士兵还在战斗。是的,范先生,民族的败类出卖了你,放心吧,我们前线的部队一定会来给你报仇的。范先生,你的鲜血将温暖着全城,在这鲁西北的大平原上,千万个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将永远怀念着你,完成你抗敌保家乡的任务。郁光接受了你的遗书,誓死为你的遗嘱奋斗。范先生,你安静地等一等吧,等我们击退了敌人,再来安葬你。”

    张郁光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有三处枪伤,他霍地站了起来,向那两个士兵看了一眼,投去坚定的一瞥。

    这时候,城内巷战的枪声慢慢地向城东北移动。城内四处火起,有的火苗已经看不到了,只冒着浓浓的黑烟。

    张郁光和那两位士兵冲了一阵,忽然站住了,对面又来了一股敌人。他们只能转入了小胡同,在小胡同里左冲右突,和敌人战斗着。他们又冲入到鲁仲连广场上。

    广场的边上,躺着被敌机炸死的老百姓鸡和小狗,一棵老槐树也烧掉了一层皮,瓦房和砖墙都已经颓倒,也分不清哪一家哪一家了。

    张郁光和两个士兵,向着城墙上敌人的背影射击,顿时敌人又倒下了几个。他们向着城墙上冲呀冲呀,张郁光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只能停止了冲击的脚步。另一个士兵的子弹也用完了,只能停止了这没有作用的冲锋。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只能又向着来路上退去。

    突然,张郁光中弹了,慢慢地倒下,他指了指前面,叫这两个士兵快走。这两个士兵却没有走,他们抬起了张郁光,茫然地向前面走着。

    就在离范筑先不远的地方,他们站住了。

    这时候,城内的枪声逐渐稀少,可是人们的涕哭嚎啕喊叫声却是逐渐提高,鬼子占领了聊城后,正在进行着大屠杀。

    张郁光脸色苍白喘着气地说:“你们……到河北去找八路军吧……他们会叫你们……坚强的……朋友们,永别了,汉奸越多,我们……就会更加努力!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

    张郁光说完,兴奋地倒下了。

    两个士兵把张郁光抬到了范筑先的身边,他已经咽气了。

    这两位士兵跪在了范筑先和张郁光的面前,对他们说道:“范先生张教授,今天的事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就安静地休息吧!张教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指示,我们会找到八路军的。我们会告诉我们的一切朋友,把你的话告诉他们。”

    这两个士兵刚站了起来,“砰——砰砰——”几声枪响,他们又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慢慢地倒了下去。

    敌人15日9时冲进城,一天枪声不绝,没退出城的守军在街巷中英勇抵抗,直到15日傍晚,枪声才沉寂了,城池全部陷落。

    敌人占领聊城后,在城里举行了两次清查,把青年壮丁及未退出城的官兵逮捕了100余人,一起用机关枪扫射打死。

    15日深夜,敌人指使着抓来的农民,掘了几个大的万人坑,准备埋掉聊城战役中这些殉难的烈士。夜已深,偶而可以听到几声枪响,被吓坏了的狗,传出来几声吠声,继尔传来了主人警惕的喝斥声。

    满天的星光显得阴凉凄惨,寒气侵袭着每一具遗体,敌兵一排一排地轮流守夜。未死的小孩子和老年人,躲在磨坊和草棚子里,忍受着饥寒和恐怖,大街小巷时常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

    范老先生张教授的遗体,静静地在一堆遗体里躺着,寒气浸透了他们的血液和军衣。他们的脸上依然庄重,眼睛虽然闭着,但他们的心里好像依然装着他们还没有完成的事业……

    在范将军殉国的消息还没有证实之前,各地放出几十个侦察哨,在聊城附近打听范将军的下落,民众士兵无不渴望范将军能够顺利脱险。

    有时候听到一个消息说范筑先已经成功脱险,消息立刻传了出去,民众和各路军队马上欢欣鼓舞起来,鼓掌放鞭炮。等到证明消息不准,火热的情绪马上像被冷水泼了一样消沉下来,有的人抱头痛哭。

    有时又听到一个消息说,范筑先已经把胡子剃了,乔装成难民扛着小行李同民众一道出了城,民众和军队随即安排车马旌旗迎接范将军归来。但几次扑了空,大家才知道大难终于来临,大家哭成了一团。

    虽然大家知道,范将军是一位赤胆忠心的老英雄,绝不会屈辱于敌人的刀枪之下,更不会化装成难民隐藏起来,但大家总是这样希望着。

    聊城沦陷后,我们的反攻部队曾经几次攻到聊城附近,并且一度占领了南关,韩行带领的8支队也曾攻进了西关。当噩耗确实传来时,6万武装的游击队同鲁西北的几百万民众,比遭受父母之丧还要悲哀,个个摩拳擦掌,悲愤填膺,都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来为范将军复仇!

    消息传到了“国都”重庆,即在市银行公会里举行了“追悼山东抗日殉国诸烈士追悼会”,礼堂里,素色的挽联贴得满满的,林森送上了“忠烈光荣”,蒋委员长送上了“碧血卫山河百里危城留与社会竖模范,浩气存天地千秋青史合为民族表英雄”,吴玉章送上了“三友见精神松体遒竹身直梅花亦自清高格老气苍直到岁寒全晚节,一门尽忠义夫殉职妻卫民子女都称勇武顽廉儒立共纾国难绍遗风”,朱德送上了“战事方酣忍看多士丧亡显其忠勇,吾侪尚在誓必长期抵抗还我河山”。

    礼堂的地上,陈列着许多花圈,泛着沁人的花香。一大盏煤气灯吐着雪亮的光芒,照耀着范筑先的遗容和诸先烈的灵位。

    哀乐响起,几百个名人向着先烈们的灵位默哀立正,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在这举国悲痛的日子里,究竟谁高兴呢?当然日本鬼子和汉奸就不用说了,他们的政治军事目的达到了,高兴自是不用提。还有一些人是暗自高兴,他们是谁呢?

    当李树椿把聊城沦陷,范筑先阵亡的消息报告给沈鸿烈时,沈鸿烈回电时竟然说:“幸甚!幸甚!从此我高枕无忧也。”

    他的心里自然是高兴,一个范筑先,一个韩多峰,过去处处和他作对,然而时过境迁,这两个人已是一死一伤,他的心里怎么能不高兴呢!

    另外还有一个最得益的人是谁呢?那就是王金祥。李树椿在张秋镇亲自为王金祥主持,由沈鸿烈任命的“山东省第六区专员兼保安司令”任职仪式。王金祥在担任了六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后,先在聊城一带收容旧部,然后就加紧了迫害***员的步伐!

    对待如此多变的复杂形势,鲁西特委11月19号在冠县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确定了,掌握扩大武装部队,坚持鲁西地区抗日游击战争,为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的战略方针。会议决定由张维翰代理山东第六区行政督察专员兼抗日游击司令。

    这样,就在聊城形成了以***为首的和以国民党为首的两大政治势力,可谓针尖对麦芒。

    聊城事变已经是这样了,就是攻下聊城又有什么政治意义,韩行停止了进攻聊城西门。找到了沈兰斋,和他商量着说:“既然范先生已经殉国,不知沈司令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兰斋说:“大事,我得等待上级的指示。现在形势这么乱,我也找不到我们的上级了。”

    韩行知道,他所说的上级,并不是指的游击司令部,而是指的党组织的上级。于是韩行说道:“我们得到莘县去,因为聊城乱了这么一阵子,必然又波及到莘县,莘县又要出大事儿。”

    沈兰斋有些奇怪了,问:“你怎么知道莘县要出大事?”

    韩行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莘县将要出大事件,但是对于沈兰斋,他又不能说破,只能是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们的情报部门是相当厉害的,聊城乱后,莘县必乱,我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尽管尽做一些无用的功,但是职责所在,又不能不为。”

    沈兰斋见韩行说得这么玄乎,也就不好再问,拉着自己的部队,回到原驻地去了。

    韩行见8支队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安抚了一番,让他们也回到堂邑去了。

    这个时候,韩行的身边也就只剩下了张小三的这个警卫连。说是警卫连吧,仗打到现在这个份上,也就只有了五六十人。韩行早就知道张小三是个党员,拉着他,也就是找到了党。

    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啊,形势的凶险我也就不多说了。范专员已经殉国,我这个游击总队的副司令,其实和解职也就差不多了,说白了吧,也就成了普通一兵。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要是离开我,我也不怨你!”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第35回 莘县乱象(一)

    readx;张小三一听,感到有些惊奇,对韩行说:“韩副司令呀,就算你不是聊城游击副司令了,还是工业局局长吧,还是10支队的后勤部长吧,再说,我还听说,曾经想宣布你是10支队的副司令,只是因为早宣布了你是聊城的游击总队的副司令,所以10支队的副司令才沒有宣布,甭管怎么说,你是我的上级,你是我的领导,保护你的安全,是我们警卫连的职责所在,临阵逃脱,放弃职责,我张小三恐怕不会这么做的,还有,支部里也不会同意,”

    张小三说着说着说漏了嘴,把支部也捅了出來,

    支部建在连上,这是党的光荣传统,也正因为有了这个支部,所以这个连队才拖不垮,打不烂,支部的外层是所有党员,党员的外层是所有的入党积极分子,积极分子的外围又团结了所有的战士,韩行是过來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里头的奥妙,

    韩行对张小三诚恳地说:“冒昧地说,能不能把你们的支部书记叫出來,我和他说两句话,”

    张小三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纠正地说:“支部书记……我说过吗,”不过说真的,张小三早就认同了韩行是党内的同志,想了想,他又说,“要不,我把吴小明叫过來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听他的,”

    不用再说了,张小三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韩行,吴小明就是警卫连支部的书记,韩行亲热地对张小三说:“你把吴小明叫过來吧,从此以后,这个连队有重大的军事行动,我们三个人就一齐商量,”

    不一会儿,吴小明跟在张小三的后面來了,不过,韩行看到,张小三耷拉着脑袋,好像是刚挨了批评的样子,而吴小明呢,脸上显然是有些生气,看來,他是刚刚把张小三批评了一顿,批评的内容吗,韩行也猜出來了,处于半地下状态的连队支部,怎么能把党的机密轻易地告诉党外的人呢,

    三个人坐了下來,大平原上,随便找个地方就是座位,吴小明的眼睛在盯着韩行的眼睛,不用说,他在猜测着韩行來开会的目的,张小三呢,眼睛茫然地看着还在冒着轻烟的聊城县,一场大战过后,过去繁荣发达的聊城已经不复存在,从今以后,聊城的天空上,已经升起了日本太阳旗,聊城的人民将沦落为日寇的奴隶,

    韩行低声地说道:“情况我也不用再说了,大家也都知道了,恐怕从今以后,聊城六区将要大乱,范专员领导的联合统一的抗日阵线可能不存在了,弄不好又要回到一年以前的武装割据的局面,一方是日本人,一方是国民党,一方是**,任何人不能游离于这三方的政治势力之外,今天我把二人叫來开个会,说白了吧,我们连队究竟往哪边靠,究竟要采取什么样的军事行动,还请二位支持,”

    吴小明反问一句:“不知道韩副司令怎么想的,我们还要听一听,”

    韩行也反说了一句:“我的行动,难道说还不能证明的我的政治倾向吗,”

    吴小明点了点头,说:“那么,下一步,韩副司令将要怎样行动,”

    韩行直言不讳地说:“莘县的国民党势力非常强大,吕县长的处境非常危险,能不能救出吕世隆县长,我们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吴小明点了点头说:“救出吕县长,指望我们这点儿兵力是不够,还得指望10支队,在沒有联系上10支队之前,灵活机动地去解救吕县长,也符合我们的精神,我给同志们说说,一定坚决支持韩副司令的行动,”

    有了连队支部的支持,韩行的心里墩壮了,立刻命令部队向莘县进发,这时候,已是11月16日上午,

    在向莘县前进的路上,韩行碰到了工业局的局长陈苹,她正好夹杂在大批难民的队伍中,率领着撤往大后方的工人和一部分设备,向莘县一带撤退,

    两人见面,经过聊城事变的洗礼,真有些浴血重生的感觉,甭管怎么样,能活下來,就算万幸的啦,韩行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这里看,那里看,看到浑身沒有伤,这才放了心,问:“你还好吧,”

    陈苹了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副司令,你也好吧,”

    “嗯,”韩行见了陈苹,才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男子汉的坚强在她面前,早已经不存在了,这一段时间,确实经历得太多太多,沒有人能够倾诉,见了陈苹,真想好好地向她吐露衷肠,

    “什么事我都知道啦,”陈苹说,“以前的过去就过去啦,你还是说说,我们这些设备和人员往哪里撤,生产还搞不搞,”

    韩行问:“你们这是想撤往哪里,”

    “撤往莘县,莘县有吕世隆,”陈苹说,

    韩行说:“千万不要撤往莘县,你们还是撤往冠县吧,找到了10支队,就在那里安下工厂,开足马力生产,六区的老底子就是你们啦,只要你们的工厂能冒烟,六区的抗战就有希望,就有了钞票和武器弹药,”

    陈苹皱着眉头说:“莘县不是有吕世隆吗,为什么不能去,”

    韩行说:“莘县有吕世隆是不错,可是枪杆子并不一定在吕世隆的手里攥着,枪杆子里出政权,难道说这个事情你还不清楚吗,”

    “枪杆子里出政权……”陈苹在仔细地琢磨着韩行的这句话,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一个伟人提出的著名论断,韩行倒是出口就是,可是那个朝代的人,听起來还是有些拗口,

    陈苹的队伍已经走得好远了,韩行对她说:“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只要有你们在,聊城的抗战就有希望,濮县的配件也快到了,兵工厂试制的新产品也都有了成色,你们一定要加倍努力,抓紧干好这些工作,”

    陈苹给韩行打了一个敬礼,说了声:“是,”立刻去追赶她的队伍,本來队伍是朝着西南走,他们及时的扭转了方向,向着西边冠县前进,

    刚刚送走了陈苹,赵洪武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來了,韩行见了他,有点儿嘲笑地说:“你真是來无踪,去无影,现在正在用人之际,却到处找你找不到,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赵洪武把韩行拉到了一个僻静处说话,他尴尬地说:“韩站长呀,四弟呀,我和你不一样啊,你是吃多家饭的,这个东家不管饭,还可以下一个东家管饭,我却不一样,我只有一个东家,”

    韩行知道,他说的一个东家,就是政府的军事统计局了,

    沒等韩行说他,赵洪武又发开牢骚了,说:“本來我想上10支队混饭吃,可是听说,你不让去,结果,只能是跟在游击总队里继续混,现在可好,范专员不在了,我可倒哪里吃饭去,”

    韩行秘密地命令他说:“范专员不在了,可是王金祥还在,过不几天,王金祥就要上任了,你可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工作,咱们的原來工作宗旨不变……”

    所谓的工作宗旨,赵洪武当然清楚,那就是搜集队伍里的情报,发展谍报人员,控制上层领导人物,随时接受上级的有关指示等等,

    赵洪武虽然痛快的接受了韩行布置的任务,可还是有些不理解地问:“如果我们能潜入到10支队里,不是更能发挥我们的作用吗,”

    韩行不动声色地说:“10支队里不是还有我吗,咱们的人员少,任务重,每个人可都得尽职尽责,绝不能辜负党国的重托,”

    赵洪武愉快地打了一个敬礼,履行他的义务去了,

    莘县在聊城县的西南,距聊城70里地,位于山东河北和河南三省交界处,莘县又和冠县紧靠着,是冠县的南部屏障,

    吕世隆,山东泰安人,中**员,1937年10月由国民党山东第3路军政训处派至范筑先部,初任茌平县政训办事处干事,不及三月即有显著成绩,颇得范筑先重视,

    1937年底,吕世隆被调任到莘县任县长,他到任后,坚持党的方针政策,积极整理县政,发展抗战经济,推行合理负担,救济灾民,办理抗战教育,组织抗日群众团体,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即造成莘县抗日热情高涨,突飞猛进为鲁西北各县之冠,取得了群众的拥挤和范将军的嘉许,被誉为模范抗日县长,

    吕世隆的表现,深为国民党顽固派忌恨,沈鸿烈虽拟以撤换之,但因范筑先不同意,未能得逞,

    国民党县党部企图将吕世隆收买为国民党的工具,软硬兼使,金钱美女拉拢,但吕世隆终不为其诱惑所动,国民党顽固分子既恨又怕,欲图加害,于是暗中加紧网罗势力,以求一逞,

    吕世隆接任之初,即将原国民党县政府保安队,公安局及民团武装进行整顿,重新组建为县大队,但由于沒有打破旧的组织体系,所以部队领导成员组成极为复杂,基本人还是原來的这些人掌权,

    所辖三个中队中,一中队长刘建唐是国民党杂牌军老兵痞,二中队长马金鐾是民团头子,三中队长张腾魁是国民党县党部常委,原国民党县政府的公安局长,他们均有各自的势力,

    他们几个常在一块儿吃吃喝喝,结为狐朋狗友,大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架式,

    吕世隆所在的县党委,为了加强对这支队伍的领导和改造,吕世隆亲自兼任县大队的大队长,并先后向各中队委派**担任政治指导员,

第36回 莘县乱象(二)

    readx;一中队长刘建唐对此到处散布不满情绪,加之他的军阀作风严重,专横跋扈,吕世隆多次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他就是不思悔改,后又因他唆使其传令兵殴打县里的政务人员,吕世隆将他撤职,另委任**员曹彬为一中队长,

    从此,国民党顽固分子马金鐾张腾魁刘建唐更是沆瀣一气,时时找机会报复吕世隆,

    再说,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将范筑先拖延在城里,害得范筑先被困在了危城,最后战死在城里,李树椿坐着小汽车飞快地出了西门,他出城后又到了哪里去了呢,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吕世隆,他想再把吕世隆害死,

    李树椿坐着小汽车,直接就到了莘县县政府,他直接找到了吕世隆说:“日军正在围攻聊城,范司令正在登城指挥作战,他叫你,速速去带领部队救援,”

    李树椿哪是有什么好心眼子啊,他的意思是,把吕世隆支出莘县,那就好办了,他就可以联络起各种反吕力量,一举推翻莘县的抗日政权,

    吕世隆早已接到了日军进攻聊城的情报,他还以为范筑先早就出城了呢,他更是不知道,正是由于李树椿的拖延之计,才使范筑先困在了危城,吕世隆本想自己亲自带兵出城救援,但是想了想,在这乱世之秋,情况瞬息万变,莘县还不一定出什么故事,自己还是亲自坐镇指挥为好,

    派哪支部队救援为好呢,二连三连,他不放心,这才紧急命令县大队的一连,也就是曹彬的一中队,迅速开往聊城,救援范筑先,

    曹彬接到命令后,立刻整队集合,向聊城进发,刘建唐被撤职后,一直沒有闲着,他早就拉拢好了他的几个死党,寻找一切机会,想再把一连的兵权夺回來,他又和县党部走得很近,想方设法求得县党部的支持,

    李树椿本來想诱得吕世隆出城,见吕世隆沒有上他的当,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命令县党部的人,想办法阻止部队支援范筑先,

    一连刚出城不远,行到孙屯附近时,一连的三个排长煽动士兵哗变,再也不肯前进一步,曹彬预感到事情异常,急忙派人通报吕世隆,吕世隆感到事出有因,为防止意外,急忙命令一连就地待命,不许进城,

    这是14号的事情,今天已经到了16号的中午,

    韩行带领着警卫连还沒有到孙屯的时候,就看到孙屯有士兵在站着岗,韩行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孙屯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莘县有限的兵力却要在这里驻扎,一定事出有因,就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派几个人悄悄地把那个岗哨‘请’过來,我有事问他,”

    一个“请”字,张小三早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命令李大中,去执行这个命令,

    李大中几个悄悄地摸到了这个哨兵的跟前,就像抓小鸡子一样,把他抓到了韩行的跟前,

    韩行早把队伍隐藏在一条大深沟里,马上对这个士兵进行了审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这个士兵刚才被整得晕头转向,这会儿才有机会喘口气了,他有些气喘地说:“我们是莘县县大队的一中队,”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韩行问,

    “本來要去支援聊城的范筑先,沒想到,部队到了这里,三个排长叫我们不要去,并把连长曹彬和指导员宋瑛抓起來了,关在了小屋子里,已经两天了,”

    韩行一听就明白了,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这正是哗变的一中队,韩行问他:“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个士兵说:“怎么想的啊,增援范筑先按说也是个好事儿,谁想到,排长不叫我们去,沒办法,当兵的听当官的,这也是军人的天职,”

    韩行训斥他说:“你们的曹连长也是你们的长官,怎么不听他的呢,还说军人要服从长官的命令,真是胡说八道,”

    “是这样的,”这个士兵说,“原來的刘建唐连长待的时间长,手下有一部分人,而新來的曹连长,來的时间短,当然不如刘建唐的势力大,我们也是沒有办法啊,”

    韩行心里骂道,这真是一些沒有脑子的狗兵,凭着这样的思想怎么去打日本,

    韩行又对他说:“我是聊城游击总司令部的韩行,如果我命令你,你能执行我的命令吧,”

    一听说眼前的这位长官就是赫赫有名的韩行长官,这个士兵恨不能要对韩行跪下了,张口结舌地说:“韩副司令呀,不怨我们的事呀,我们当兵的只能听长官的命令,沒有办法呀,你的命令我当然要听啦,绝沒有二话呀,”

    “那好,”韩行就对这个士兵说,“你就在前面带路,领着我们去救出曹连长,指认出哪几个是领着叛乱的军官,”

    这个士兵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坚决服从韩副司令的命令,”

    韩行把张小三和吴小明叫到了跟前,对他们说:“本來吕县长派他们一连去援助范筑先,沒想到,他们兵变了,关起了曹彬连长和指导员宋瑛,目前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摸进孙屯村里,解救出曹彬连长和指导员,控制住这个连队,”

    二人点了点头,都一齐表态:“坚决执行命令,你就指挥吧,”“对待叛乱的首要反动军官,就是要实行镇压,”

    韩行命令道:“那好,一排二排由张连长带领,就去救出连长和指导员和控制住这个连队,我带三排堵住村里的各个出口,绝不让一个士兵跑掉,”

    命令已下,张小三迅速带着一排二排,在这个士兵的带领下,摸到了村里,解救出曹彬连长和指导员宋瑛,并抓住了三个领头哗变的排长,韩行带领着三排,严密的控制住了街上的各个要道口,绝不让一个士兵跑出村去,

    也是警卫连的官兵原來都是特战营出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作战有法,村里只是响起了有数的几声枪响,战斗就结束了,曹彬和宋瑛被解救出來了,他一下子跑到了韩行的身边,着急地问:“哪位是韩行副司令,你就是吧,范筑先危险,快快去救啊,”

    他们哪里知道,在这两天里,事情已发展得很多很快,范专员早就牺牲了,而更危险的还有吕世隆,死的已经不能再生,而活着的却要去救援,

    韩行紧紧地握着曹彬和宋瑛的手,把这两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曹彬又着急了,说:“那我们赶紧回去救吕县长,吕县长也危险啊,”

    韩行安慰他说:“你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掌握着你们的连队,你们还能带动多少人,”

    曹彬这才看了看自己的一中队,发动哗变的三个排长已经一死一伤,另外还有十几个反动士兵,一中队里也有几个党员,还有一些积极分子,也有几十个人,再就是墙头草随风倒的一些士兵,

    曹彬把这些情况对韩行说了,韩行脸色一紧,对一中队的全体官兵们说:“煽动叛乱,逮捕自己的长官并关押起來,这是什么罪,这是谋反罪,真是死有余辜,來人,立即枪决,”

    上來了几个人,把这还剩下的两个排长,立刻拉出不远去枪毙,他们还不服气,叫喊着:“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沒有权力这样做,”“刘连长会给我们报仇的,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只听得“叭,叭,”两声枪响,他们的狗命结束了,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对待这样的死硬分子,再留下來一点儿用处也沒有,

    韩行又叫曹彬把那些反动士兵都剔出來,韩行对他们训话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受蒙蔽的,这也怨不得你们,从今以后,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曹连长和我干呢,这沒说的,要是非得和我过不去,和曹连长过不去,那也就不好说了……”

    韩行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两具尸体说,

    曹彬也对他们敲打说:“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也知道,但是从今天改了,咱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们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长官是谁吧,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韩行将军呀,好几万日本人都被他们杀了,眼前的这点儿小鬼子,他还能看在眼里,更不用说刘建唐了……”

    两个人的不断敲打,也使这些人的心理上产生了作用,队伍里开始了分化,

    韩行又对他们说:“你们是愿意跟着刘建唐呢,还是愿意跟着我们干,,”

    这些人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说要是跟着刘建唐干,那还不得枪毙呀,就是心里想,嘴上也不能说呀,有的就喊:“我们愿意跟着曹连长和韩司令干,”

    韩行又对他们说:“那好,先对你们进行第一次考验,那就是先委屈一天,等莘县安定了,自然是放出你们,愿意回家的回家,愿意跟着我们干的,我们欢迎,”

    韩行叫人把他们都绑了起來,关在了一个小屋里,派上两个士兵看守,要是都毙了他们,有点儿太血腥,留着他们,又怕闹事,只有关了起來,阻止他们闹事,还算是中庸之道,

    毙得毙了,关得关了,剩下的这些就好办了,韩行和曹彬一商量,把几个党员任命为排长,班长呢,好的就继续担任,不好的呢,临时调整了一下,

    韩行又叫曹彬给士兵们讲了一上目前的形势和主要的作战任务,宋瑛也鼓动了官兵们一番,县大队的一中队算是控制组织起來了,

    韩行这才领着一中队和自己的队伍,迅速进入莘县,解救吕世隆,挽救抗日政权,

第37回 莘县乱象(三)

    readx;还沒有到莘县北门的时候,韩行就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派一些人抢占北门,迎接大部队进城,”

    张小三心领神会,立刻和吴小明的这个排脱下了军装,换上了便衣,突击步枪都藏了起來,有的把枪包在了褂子里,有的把枪放在了临时借來的小筐里,然后随着进城的老百姓,混到了城门口,

    门口正有十几个二中队的人,在盘查着往來的人员,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员,

    张小三走在最前面,二中队的一个士兵,看到张小三拿着一件褂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包裹得什么东西,这么冷的天,上身只穿着一件小薄棉袄,显得浑身紧绷绷的,当然这是浑身的肌肉撑的,他对张小三当然就注意了,

    这个士兵就对张小三说:“褂子里包的什么,拿出來瞧瞧,”

    张小三嘿嘿一笑,小声说:“还能有什么呀,就是我随身带的一件东西,不方便给别人看,”

    这个士兵大吼一声:“那不行,不方便看也得看,要是不拿出來,我们就不叫你进城,”

    张小三还是笑着说:“你非要看啊,”

    “那是当然,任何人也不能放弃检查,”这个士兵继续大吼道,

    张小三就掀起了这个褂子的一角,露出了一个黑黑的枪把,

    这个士兵大吃一惊,正要大叫,张小三却一下子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子,然后一个反关节,把他的右手别了过去,疼得他是吱吱大叫,而张小三却笑着说:“喊什么呢,都是自己人,不就是一支枪吗,”

    吴小明的这个排,也都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擒拿绝技,把城门口的十几个人都控制住了,

    张小三朝后面一摆手,韩行领着自己的队伍和一中队跑步进入了北门,

    当韩行领着自己的队伍和一中队从北门跑步进入莘县的时候,守城的官兵个个是瞠目结舌,一阵子发呆,这是咋回事呢,怎么能叫他们进城了呢,

    这时候,从城墙上下來一个军官,对韩行阻止道:“你们是哪部分的,到莘县來,有什么任务吗,”

    韩行一看这个当官的,就不是什么好人,歪鼻子斜眼的,这是自己眼前的或者未來的敌人,

    曹彬马上上去对他说:“马中队长,你还不认识这位长官是谁吧,他就是聊城游击总司令部的副司令韩行呀,”又给韩行介绍说:“韩副司令,这位就是二中队马金鐾队长,”

    韩行心话,不出所料,这个人就是二中队长马金鐾呀,这个坏蛋,但是眼前,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韩行笑了,上去握了握他的手说:“马队长,你好,聊城失守,我们暂时到这里來避一避,你不会不欢迎吧,”

    城门都叫人家夺了,就是说不欢迎也不行啊,马金鐾只好说:“欢迎,欢迎,欢迎韩副司令到莘县來,”

    韩行本來想从马道上去,占领了城墙上的垛口,这个北门就是自己的了,但是又一想,那样一來,就是硬打了,还不如通过吕世隆,下道命令,再把北门夺过來不迟,就对马金鐾说:“马队长,我们就不打扰了,走,,”

    韩行一挥手,带着自己的队伍就向县政府而去,

    马金鐾犹豫了一下,也是感觉到事发突然,出乎意料,本來曹彬宋瑛被困在孙屯,怎么这个时候领着队伍又杀回來了,而且听说这个韩行,和**是一个鼻子出气,万万不可小视,这时候双方的队伍合为一股,又直奔县政府去了,能有什么好事呀,

    于是,马金鐾紧急命令二中队守住北门,不能再放过一个可疑人员进城,不管他是**还是日本人,然后,自己飞快的向孙怀玉的14团团部飞奔而去,

    再说韩行领着队伍直接开到了县政府,直接叫一中队把县政府保护了起來,韩行直接找到了吕世隆,对吕世隆说:“吕县长呀,现在聊城失守,范专员牺牲,莘县也是十分危急,不知莘县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吕世隆早就和韩行认识,见韩行的突然到來,真是又是高兴又是忧虑,高兴的是,早就听张维翰说过,韩行是可以依赖的朋友,韩行带队伍过來,自己的莘县政权又多了一层保护层,忧虑的是,看韩行这么着急,一定是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

    吕世隆也看到了曹彬,对曹彬说:“自从來了一次消息后,怎么消息全断了,你一中队情况怎样,赶快说一下,”

    曹彬赶紧把一中队这两天來发生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吕世隆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來了,他预感到可能要有一场重大的事件发生,

    韩行对他说:“吕县长啊,现在就要研究一下,事变的紧急处理措施,”

    于是,留在县政府的张炳元吕世隆王惠卿韩行等紧急开会,研究应变方案,会议立刻做了决定,一是通知所有党的组织,立即处于临战状态,该隐蔽的隐蔽,防止敌人的破坏,实在沒处躲的,撤到县政府,二是迅速加强县政府的保卫工作,主要的部队有县大队的一连和韩行的警卫连,三是迅速派人和10支队联系,希望得到10支队的派兵支持,巩固莘县政权,

    会后并进行了具体的安排,吕世隆派了许多的人员四处去下通知,韩行负责县政府的保卫工作,布置阵地,准备作战,张炳元写信给10支队的张维翰,冯子华于傍晚时带信出城,到堂邑一带去寻找10支队,

    而在城西独立14团孙怀玉的团部里,也在召集着另一派的紧急会议,

    原來孙怀玉是城西的一个民团,以后被范筑先收编为独立14团,这个团的力量也不可小觑,足有几千人,再加上县大队的二连三连,可见莘县的**力量是非常的强大,

    这个14团团部就成了反动分子聚会的黑窝子了,

    二中队长马金鐾进了14团团部的时候,看到县党部的书记惠迪德也在,而且还有鲁西行辕主任李树椿,马金鐾就向他们汇报了韩行进城的情况,二人一听,认为情况紧急,马上召集莘县的头面人物,到14团团部开会,

    不一会儿,人员迅速到齐,这真可谓是鱼鳖虾蟹大杂烩,省级领导有李树椿,县级领导有惠迪德,再就是14团团长孙怀玉,县大队二中队长马金鐾,三中队长张腾魁,还有县大队原一中队长刘建唐等共16人,

    李树椿首先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说:“诸位,诸位党国的肱骨之臣,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老头子死了,以后聊城莘县又是我们的了,”

    听到了李树椿幸灾乐祸的声音,全体人员也都鼓起掌來,那个高兴劲呀,真是比喝了二两老白干还高兴,

    李树椿接着又说:“范筑先死了,吕世隆怎么办,恐怕沒有一个人希望他活着吧,”

    众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是各位提出了对抗日政权的声讨声,他们早就对抗日政权恨之入骨,对吕世隆早就咬得牙根滋滋地响,必要置吕世隆于死地而后快,

    待大家发泄够了,李树椿才阴险地对大家说:“当家千口,主事一人,就在就由县党部的惠迪德书记讲一讲具体的意见吧,”

    这个惠迪德阴险毒辣,诡计颇多,平常不动声色,而一但出招,那就是往死里整,他不阴不阳地说道:“这个吕世隆,道业挺深,我们切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个韩行,更是出名的战将,只要叫他粘上,非给扒层皮不可,所以我们对待他们,只可以智取,不可以强攻,”

    底下的人听得惠迪德说得有板有眼的,都在耐心地听他讲着,

    惠迪德说:“对付吕世隆,韩行之流,我想出三条计,第一条是制造日军进攻莘县的假象,迫使吕世隆弃城逃走,我们便以携款潜逃的罪名,加以劫杀,此为上策,二是联系白马庙一带的土匪,他们从外进攻,我们内部配合,袭击县政府,杀死吕世隆,此为中策,三是三个中队的骨干分子同时起义,不,应该是两个中队的骨干分子同时起义,以兵变的方式杀死吕世隆,此为下策,”

    惠迪德说完了这些话,不再说了,而等待大家的评论和通过,

    李树椿一听,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惠迪德,是真狠毒呀,第一条计不好说什么,第二条计简直就是制造更大的混乱,吕世隆就是被杀死了,而土匪又进來了,第三条计更是狠毒,简直就是造反了,就连沈鸿烈恐怕也不敢这么做,

    孙怀玉也有些听不下去了,说:“把土匪引进來,这个不妥,土匪和我们打过多次的仗,这次又叫他们來进攻县政府,我对弟兄们不好讲,”

    马金鐾也说:“叫我们的中队兵变,杀死吕世隆,这个恐怕也有些难度,中队里也有他们的人,命令一宣布,恐怕得引起内乱,还沒有打吕世隆,我们中队里先乱了,”

    张腾奎也说:“我们中队里也是挺复杂的,既有**,也有国民党,弄不好日本人的汉奸也不是沒有,兵变杀死吕世隆,太冒险了,”

    在一些人的反对下,第二条计策和第三条计策被否决了,

    但是李树椿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说:“这是特殊时期,也得实行特殊手段,必要时,也得实行下策,”

    在这些反动分子的策动下,很快地,东门不远处响起了枪声,一些穿着日军军装的人,往來奔跑于田野之间,

    城内也是一片混乱,有人大喊着:“日本人來了,快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日本的汽车开过來了,还有大炮呀,”城内也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枪声,还有人趁势打劫商铺,制造混乱,

第38回 莘县乱象(四)

    readx;由于老百姓不明真假,听到谎信后,纷纷扶老携幼,从西门往外逃跑,一时街上比较混乱,牵着牛拉着羊的,推着车抱着细软的,呼儿叫爹的,真是乱成了一团,

    就在县政府门口西关里,出城外的龙王庙,惠迪德安排了三个杀手,只要是吕世隆出逃,必须经过此处,然后击杀之,

    刘建唐的父亲刘玉珂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吕世隆的办公室,惊慌失措地说:“吕县长呀,你怎么还不走呀,日本人就要到了,再不跑就沒有命啦,”

    吕世隆镇静地对他说:“日本人來了,你看见了吗,”

    刘玉珂说:“日本人來了,我哪里看见呀,”

    吕世隆笑了,说:“既然你沒有看见,那就是谣言,我的哨兵都沒有发现日本人,你怎么能看见呢,还是回家安安稳稳地喝茶去吧,小鬼子不会到莘县來的,”

    刘玉珂逃了个沒趣,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韩行张炳元王惠卿进了吕世隆的办公室,紧急商量对策,韩行说:“刘建唐能把他爹派了來,催你赶快出走,就说明了情况已经到了万分危急时刻,那些家伙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想着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张炳元说:“10支队的活动范围很大,不知冯子华找到10支队了吗,万一找不到怎么办,要不,我再写一封信催催吧,”

    几个人都点头同意,于是张炳元再写一封信,叫农会副会长白璞立即出城,再找10支队,

    为了稳定军心,吕世隆想到二中队去给士兵讲讲话,安抚一下,就对几个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韩行首先摇头反对说:“吕县长呀,不可不可,你不想想,现在那些反动分子时刻想着刺杀你,躲还躲不及呢,哪能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呢,现在反动分子的势力非常强大,我们已经处在了劣势,”

    吕世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呆在县政府里太被动了,与其被动地等着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把自己的县大队先稳定住再说,”

    韩行也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说:“这个马金鐾,一看就是个反骨脸,不是什么好人,轻犯险境,现在太不是时候了,还是不要去为好,”

    “我是县大队长,他能怎么着我,我就不信,县大队全都成了他们的人,”吕世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韩行见拗不过他,只好说:“那好吧,我带一个排,随你一同去,”

    吕世隆只好点头答应,韩行昨走前,安排好张小三和曹彬说:“你俩一定要好好地守着县政府,这是莘县最后的基地,”

    两个人点了点头,再一次严密部署好县政府的防卫,

    临出门前,韩行对吴小明说:“我们到北门去,你先扫清一下外围,”

    吴小明答应一声,立刻布置去了,

    吕世隆带着警卫班,韩行带着吴小明的警卫排,立刻向北门进发,

    这一行队伍刚出了县政府不远,突然传來了一声清脆的枪声,接着一个人从房顶上滚落下來,

    吕世隆是大吃一惊,他的警卫班长王梦周突然大吼一声:“保护好吕县长”,立刻拔枪出手,几个警卫上來,把吕县长围成一圈,保护起來了,

    韩行叹了一口气:“真要是这个刺客出手的话,吕县长早就死了好几个死了,”

    几个人走近一看,这个人已是死尸一个,脑袋上中了一枪,吴小明的一个士兵这时候走了过來,报告说:“报告吴排长,这个杀手已经清理完毕,请指示,”

    吕世隆这才知道,就在县政府的大门外,就埋伏着一个刺杀自己的枪手,要不是吴小明的警卫排手段高强,自己恐怕早已经挂了,

    韩行劝他说:“前途凶险,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吕世隆这时候也來了犟劲,满脸通红地嚷道:“自凡出了门,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越是凶险越向前,要是遇到一个刺客就退缩不前,岂不让敌人看了笑话,”

    韩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犟啊,犟啊,真是犟啊,”对待这个吕世隆,自己也沒了办法,只好让叫警卫排继续前去清理“路障”,

    到了第二中队守卫的北门,马金鐾亲自前來迎接,他拉着吕世隆的手,上下左右地看了一遍,关心地问:“听说在县政府门口,遇到了刺客,你沒有事吧,”

    吕世隆亲热地对他说:“马队长啊,这个小刺客算得了什么,想害我的人是大有人在啊,马队长一定是支持我的人,不知马队长最近都在想什么,如果我吕世隆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吗,我一定会认真改正的,”

    马金鐾多精啊,一听吕世隆在试探自己,马上接上话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是大队长,我是你手下的一个兵,当然得听从你的指挥了,现在我的心里,是以你马首是瞻,你说一,我绝不说二,坚决服从你的命令,”

    吕世隆这才放下了心,对马金鐾说:“马上集合队伍,我要对官兵们讲讲话,”

    韩行心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一个人,不但要看他说什么,还得看他做什么,这个马金鐾,说得和做得并不一样,是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人,用他掌握着一个中队,真是太凶险了,

    二中队马上在城下集合起來了,一个立正,全体官兵立马站好,马金鐾上前说:“稍息,现在吕县长,吕大队长要给我们讲话啦,现在欢迎啦,”

    队伍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从这掌声里,韩行就感觉到官兵们对吕世隆并不“感冒”,马金鐾演得再好,但是到了他手下的兵表演的时候,就演不出來了,

    吕世隆站在了前面,

    底下二中队的官兵又是一个立正,吕世隆喊了一声“稍息,”然后对二中队的官兵们讲:“二中队的官兵弟兄们,日本鬼子进攻聊城,聊城暂时失守,范专员为国捐躯,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坚决把范专员抗日救国的遗志传扬下去,一定叫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安心,”

    吕世隆喘了一口气,又说道:“现在考验我们爱国决心的时候到了,可是有的人和鬼子汉奸一个鼻孔里出气,制造混乱,散布谣言,企图乱中取利,夺取县政府大权,我现在可以明白地告诉大家,我们的力量是强大的,是完全有能力粉碎敌特的一切阴谋的,”

    吕世隆讲完话后,又博得了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

    韩行心话,从这些掌声里就可以看到官兵们的政治倾向,

    马金鐾又对底下的官兵们讲:“现在就请聊城游击总队副司令韩司令讲话,大家欢迎啦,,”

    这回的掌声比吕世隆的响烈激烈,一半的原因是对韩行赫赫战功的肯定,一半是对韩行副司令的敬畏,

    韩行本來不想讲话,但是马金鐾既然让自己说两句,那就说两句,总不能是个“臭弹”,显得连个话都不会说,

    韩行上前干咳了两声,底下的官兵一个立正,那动作也是整齐响亮的多了,

    韩行说:“稍息,我吗,也沒有什么大道理可讲,我只讲一个事,那就是历史的主流,什么是历史的主流,可能有人要问,那我就给大家说一下,所谓历史的主流,就是符合中华民族大多数人的意愿,符合中华民国这个大国家向前正常发展的这个规律而所做的一切努力,”

    底下的官兵面面相觑,他们真沒有听懂韩行说得是什么,终于有一个小兵说道:“听不懂呀,”

    韩行大声地说:“有个士兵讲,听不懂呀,听不懂就对了,这说明了什么,大家还需要学习呀,再说白了一点吧,大家是愿意做岳飞呀,还是愿意做秦桧呀,”

    底下恨不能地一齐喊:“我们愿意做岳飞,”

    韩行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可是这样又出现了一个问題,如果你是秦桧手下的兵,秦桧叫你去逮捕岳飞,你去是不去,”

    这一下,底下又乱腾开了,有的说是不去,有的说是执行命令,还得去,为了这个事,恨不能的底下都吵起來了,

    韩行看底下乱得差不多了,制止了大家,又说道:“当然,秦桧的士兵为了执行命令去逮捕岳飞,秦桧说他是好士兵,会给他奖励,会让他升官发财,可是史书上是怎么记载的,那就是岳飞是流芳百世,秦桧是遗臭万年,我们是愿意做流芳百世的士兵呢,还是做遗臭万年的士兵呢,大家考虑去吧……”

    韩行讲完了话,留给全体官兵一个深深的思考,

    底下的士兵还在争论不休,是做秦桧的士兵好,还是做岳飞的士兵好,

    而打马骡子惊,马金鐾却是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想道,刚才吕世隆一阵子敲打,那还有些隐蔽,怎么解释也行,可是韩行的说话就不一样了,恨不能就直接说了,我就是秦桧,而二中队的士兵就是秦桧的士兵,要是去逮捕吕世隆,那就是去逮捕岳飞,

    等韩行和吕世隆走了后,马金鐾立刻飞奔14团团部去报告此信,

    进了14团的团部,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事情发展又是瞬息万变,所以李树椿并沒有走,惠迪德更是呆在了14团团部里,一屁股坐在了那里,坐镇指挥,张腾奎刘建唐也在,都快凑上一桌了,这几个人马上开会,研究紧急处理方案,

    惠迪德说:“第一套方案已经失败,我们本來想撵着吕世隆出城,然后劫杀之,沒想到,这个小子不上当,还要到北关第二中队去讲演,我们派的杀手刺杀沒有成功,反而被韩行派的杀手给收拾了,第二套方案已经实施,那就是今天晚上,白马庙土匪从外部攻城,我们再从内部接应,从今天吕世隆到二中队讲话的情况來看,好像这个小子已经猜到了什么,大家看看怎么办吧,”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39回 莘县乱象 五

    readx;思ˊ路ˋ客.,更新最快的!

    马金鐾着急地说:“等不及了,从今天吕世隆的讲话来看,他已经猜到了我们要行动.而这个韩行,更是可恶,恨不能就要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就是秦桧,二中队就是秦桧的士兵,要是再去搞什么起义,就是去造岳飞的反。这层窗户纸实际上已经捅破了。”

    李树椿咬着牙地下了决心:“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应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惠迪德又补充说:“据我们的内线来报,吕世隆已经两次派人去找10支队,让10支队来兵支援,第一次派的是冯子华,第二次派的是白璞。”

    刘建唐也有点儿上火地说:“凭着我们这点儿力量,根本就打不过10支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队伍,又有重炮,又有迫击炮的,听说比鬼子的武qi还要厉害。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李树椿又急着敲边鼓说:“那我们就只有加快行动了。”

    惠迪德也下了决心,说道:“大家看这样行不行,急速调白马庙的土匪进攻莘县。在这同时,利用县政府的名义,调三连再守东门,孙怀玉的14团再守住南门和西门,二连就不用说了,还是守住北门。然hou我们领着主力直接就进攻县政府,把吕世隆抓起来,实在不行的话,死的也行。”

    马金鐾说:“慢着,慢着,我这里插一句。惠主席说利用县政府的名义,怎么个利用法?我实在是听不明白。”

    惠迪德狡猾地说:“你不明白也就算了,县政府的什么手续我们没有啊,早叫内线给搞到了。你们几个再打打马虎眼,底下的士兵知道什么呀,只知道服从。”

    马金鐾马上明白了,高兴地说:“原来县政府里也早有我们的人啊,这我就放心了。”

    李树椿总结性地说:“这就叫孙悟空早就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铁扇公主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啊!”

    17日下午3时,盘踞在白马庙一带的土匪开始进攻莘县县城。他们上千人,首先包围了莘县县城,然hou从四面开枪,开始了对县城的围攻。

    莘县县城赶紧关上了城门,这时候,县大队的三中队,孙怀玉的14独立团,分别接到了县政府的“命令”,立刻开赴四个城门,完成了对莘县县城的军事部署。

    吕世隆正在县政府内办公,突然听到了城外枪声四起,城内也响起了军事调动的脚步声。从窗户里往外一看,见是孙玉怀的独立14团,正在城内往来穿梭,控制住了南门和西门,就连三中队也跑到了东门去守卫。

    吕世隆就想出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行早就盯紧了县政府外面,见是吕世隆又要带着警卫班出去,急忙拦住吕世隆说:“吕县长,不要出去,外面已经很危险了。”

    吕世隆着急地说:“莘县外面也不知道谁在进攻,城内又不知道这是谁在指挥调动部队,我能不出去看看吗?”

    韩行平静地对吕世隆说:“吕县长啊,难道你还看不出事来吗?要是鬼子来进攻,东门或者北门早就来报告消息了。这些事都把你蒙在鼓里,他们针对的就是你啊。”

    吕世隆想了想,韩行说得似乎有理,只好对韩行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韩行想了想说:“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和我们目前的这点儿兵力,也只有加强县政府的防守了。只要他们有反心,不用我们找他们,他们就会来找我们的。”

    吕世隆想了想也对,急忙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就请你安排吧!”

    韩行早有思想准备,一挥手,张小三指挥着警卫连早就把县政府的大门关上了,只留下了一个小门。具体的部署是,一中队负责县政府四墙的守卫,警卫连呢,早就上了房,架上了机枪,并负责县政府大门的守卫。

    围着县政府大门,又架起了一堆沙袋,只要是叛军来进攻,那就坚决回击。

    大约下午四点钟左右,只听得不远处是人声鼎沸,似乎有大部队向这边开来。不一会儿,只见前面骂骂咧咧地来了几十个官兵,后面呢,就是几百个武装士兵,朝着县政府黑压压地扑过来了。

    韩行是一声冷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

    守卫县政府的警卫连和县大队的一中队是全部打开了枪机,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面而来的部队。真要是拿着枪射击曾经在一块儿训liàn,一块儿作战的战友,别说,手还真是有些发抖,枪口一个劲地哆嗦。

    这些叛军领头的正是刘建唐、马金鐾、张腾奎三人,也就是县大队原一中队长,现二中队长和三中队长。后面呢,不用说,也是惠迪德在中心指挥着,还有躲在暗处不便于出面的李树椿。

    县大队的三个中队长领着自己的士兵来进攻县大队的人,这在中外作战史上,恐怕也是奇闻吧!

    吕世隆早就站在县政府的门口了,对这边自己的士兵们说:“大家先不要开枪,看看他们究jing要做什么?有什么话要说?”

    这几个叛军头领着这些叛军在五十米外就站住了,也是害怕县政府的人开枪。

    吕世隆大喝道:“刘建唐、马中队长,还有张中队长,你们这是干什么,领着这么些人来有什么事吗?”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刘建唐首先鼓了鼓劲说道:“吕大队长啊,我们来找你说道说道,有些事情,弟兄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和你理论一下。”

    “那好啊,”吕世隆大声地说道:“有理不在声高,谁是谁非,弟兄们还是能听出来的。我想,父老乡亲也好,亲朋好友也好,旁边的看客也好,也都是能听出好孬来的。你就说吧,我听着。”

    刘建唐大声地说道:“你先说说,干得好好的,凭什么撤我的职?”

    吕世隆微微一笑,说:“还干得好好的?这还不简单吗。连队里派政治指导员,这是专区政治部的命令,也是县政府的命令,而你却到处散布流言蜚语,抵毁政治指导员,这是其一。身为县大队一中队队长,多次打骂士兵,对士兵进行休罚。我们这是抗日的队伍,不是旧军阀的队伍,你没有权利体罚士兵,这是二。还有,县政府的服wu员,是你随便打的吗,你为什么叫你的传令兵殴打县里的服wu员,这是三……”

    一顿话说得刘建唐是哑口无言,但他还是醉死不认半壶酒,咬牙切齿地说:“反正撤我就不对,我这就要找你算账!”

    马金鐾见刘建唐卡壳了,马上又接着说:“咱们先不谈这个,我们再问你。这支队伍究jing是国民党的队伍,还是***的队伍?”

    工事里,韩行低声对张小三说:“还是马金鐾有水平,这才问到了关jiàn的问题上。”

    吕世隆笑了一下说:“怎么马中队长问起这个问题来了。我早就说过,我们的县大队,既有国民党,也有***,是一支抗日的队伍。国共联合的问题,上级早就做过有关说明和指示,我们并没有过格。鬼子来了,中国人就要联合起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同对付日本人。敌人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还在党同伐异,闹着党派之争,这样怎么能打鬼子,怎么能集中起我们的所有力量,来打败日本人。”

    马金鐾打断吕世隆的话说:“我看不是这样,莘县和聊城范筑先一样,都红了天啦。再这样下去,我们国民党人早就没有一点儿地位了。”

    吕世隆批评他说:“马中队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有事实根据吗?”

    “怎么没有?”马金鐾气哼哼地说:“你们又是建动委会,又是在区乡里安插政治指导员,又是建农会,又是建妇联,在这些组织里,都安插上你们的人,这不是闹**搞***翻天这是什么?”

    吕世隆微微一笑,对马金鐾说道:“马中队长好歹也是二中队长,应该水平高些才是啊,怎么和那些顽固分子一个腔调说话啊!动委会这是合法组织,上级批准的。区、乡设政治指导员这也是专区、县里的命令,并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的。农会也好,妇联也好,教联也好,这都是一些群众组织,没有这些组织怎么抗日啊?就和县里有县党部一样,也没有哪个人说不要建啊?”

    见吕世隆说得如此滔滔不绝,有理有据,韩行不禁大声叫了起来:“好,吕县长说得好!”

    警卫连的人在张小三的带动下,也跟着一块儿呐喊助威:“好啊,吕县长说得好啊!”“好啊——”

    就连县大队的一中队官兵也都跟着喊叫起来:“说得好啊,吕县长说得好啊!”“我们要听吕县长的命令!坚决支持吕县长!”

    这边的舆论支持,不禁使吕世隆信心大增。而叛军们却也发生了悄悄的分化,有的劲头没有那么足了,有的低下了头,有的就想拔腿开溜。

    三中队长张腾奎急了,要是这样下去,这个戏就没法演下去了,还怎么鼓动士兵造反。他大声地对他的士兵们吼道:“甭听吕世隆这小子胡说八道,他把一连的三个排长都枪毙了,以为我们不知道啊!要是这样下去,早早晚晚得轮到我们。弟兄们,别对他们客气,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他不叫我们好过,我们也不叫他们好活。”

    听到了此话,韩行大吼一声:“先慢着!”大步走上前来。

    张小三特别地紧张,早拉开了突击步枪的保险,一双有神的大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对面的叛军。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小说阅!

第40回 莘县乱象 六

    readx;韩行大声地说道:“县大队二中队三中队的官兵们,要说枪毙一中队那三个排长的事儿,确实和吕县长没有关系,那是我枪毙的。我早就说过,吕县长呢,就是抗日的岳飞,而反对吕县长呢,就是秦桧的士兵。那三个排长,不听吕县长的命令,颤自搞兵变,关押自己的长官,反对抗日,早就叫我枪毙了。对待反对岳飞抗日,帮助秦桧和汉奸一个鼻孔出气的坏蛋,大家说,该不该枪毙呀?”

    “应该!应该!”“叛乱就该枪毙!”“枪毙得好——”

    韩行的讲话,当然得到了警卫连和一中队的支持。他们大声地喊叫着,呐喊着,这强大的声势猛烈地震撼着对面的叛军们。

    刘建唐、马金鐾、张腾奎互相看了一眼,马上取得了共识,大声地嚷嚷着:“不和他们废话了。”“反正是不能让他们活着!”“开打呀,还客气什么?”

    于是,马金鐾、张腾奎命令着自己中队的官兵:“弟兄们,打呀!”“弟兄们,杀呀——”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声,立刻向县政府大院的门**击起来。

    一看开打了,张小三早把韩行的身子拉了下来,隐藏在沙袋后面。吕世隆的警卫班也拉下了吕世隆,把他往后面推。这边也一齐朝对面还击。

    吕世隆的警卫班长王梦周早就掏出了驳壳枪,“叭!叭!叭!”就是几枪,这几枪当时就打在了吕世隆的胸膛上。

    吕世隆被打中了要害,不明白地看了王梦周一眼,然后倒在地上一声不吭。

    别的人见是王梦周掏枪射击,还以为是打得叛军,却没料到他把吕县长打死了,一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傻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倒是吴小明眼疾手快,他一下子就把韩行挡在了身后,怕他再向韩行射击。而李大中也不是好惹的,他一下子就在后面缴了王梦周的械,然后一个反关节就把王梦周控制住了,摁在了地上,然后又上来了几个人,把李梦周押到了后面去审问。

    韩行急忙扑到吕世隆的跟前,叫几个警卫连的战士把他抬到了县政府大院里,反正吕世隆警卫班的人是不能再用了,谁知道他们还要朝谁开枪啊!

    一个医生跑了过来,急忙给吕世隆看伤。他趴下听了听吕世隆的心脏,又按了按吕世隆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吕县长已经牺牲了。

    韩行还不死心,又用常用的办法,摸了摸吕世隆脖子动脉处的跳动。仔细摸了一会儿,没有一点儿跳动的意思,又看了看吕世隆的伤口,一颗子弹击中了心脏,两颗子弹击中了肺部,枪枪都是致命伤,这个杀手真狠呀!

    一种悲愤之情涌上了韩行的心头,吕世隆才28岁呀,生命好像才刚刚开始,还有许多工作等待着他去干。英年早逝,这对抗日大业是太大的损失了,如果他还活着,莘县的情况就不会继续恶化,敌特分子阴谋夺取县政权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他没有倒在日寇的枪下,也没有倒在叛军的枪下,却被自己的警卫班长打死了。这恰恰说明,县政府的内部是多么的混乱呀!敌特分子真是无孔不入。

    韩行只觉得血往头上涌,脑子好像失去了控制,他紧紧地抓住王梦周的胸口摇晃着:“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打死吕县长!?你为什么要打死吕县长!?”

    而一向显得老实忠厚,恪尽职守的王梦周,这时候,却显出了他本来狰狞的面目,他冷笑一声,大声地笑着说:“哈哈——我的任务终于完成啦。你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打死吕世隆吗。我就是要打死吕世隆,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我就是要打死他。”

    “你的背后指使人是谁?他是怎么给你说的。”韩行又继续摇晃着他的胸口,对他吼道。

    “这个吗,”王梦周冷笑一声,强硬地对韩行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韩行还是摇晃着他的胸口吼道,“你信仰什么?”

    “这我可以告诉你,”王梦周强硬地说道,“我信仰三民主义,是孙中山的忠实信徒。”

    韩行真是冷笑一声,不怕敌人没文化,就怕敌人有信仰。三民主义并没有错,孙中山的忠实信徒也没有错。但是自从有人窃取了国民党的最高领导权之后,就对这个党派掺杂了太多的个人内容,又对这个主义进行了大量的删改,以服务于某个政治集团的利益。

    而有些人只知道盲从,在这个盲从之下,却不知道正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对于刺杀吕世隆的刺客,韩行不敢擅自决定处理结果,只能是暂时关押。他匆匆地叫警卫连的一个书记员把审问王梦周的情况写成了一个尽量详尽的书面报告。

    前面打得异常激烈,而韩行还不得不做这些繁琐的具体工作。不是韩行墨守陈规,实在是刺杀吕世隆,这个事情太大了。如果战斗再恶化,韩行有权利枪毙他,希望事过之后,这个报告能送到上级手里,也让上级知道一下,莘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处理完王梦周的事情,韩行继续到县政府门口指挥作战。

    双方正在激烈酣战。

    这边的防守是两个连队的力量,再加上县政府的所有机关人员都动员起来了,每个人都发了枪,而且子弹充足。粮食估计一个星期也没有问题。凭借着县政府大院高高的院墙和大院内的一个二层小楼和坚固的平房据险防守,只要是步步为营,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坚守,那就能支撑一阵子。

    对面叛军的力量,是县大队的两个中队,再加上孙怀玉的一个团,几千人,兵力可以说是非常雄厚了。他们凭借着人多势众,对县政府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再说白马庙进攻莘县县城的土匪,他们原来是被县大队追着打,以后被打得躲在白马庙一带不敢有所行动。再以后受到了县党部惠迪德的收买,帮着惠迪德制造进攻莘县县城的假象,以造成混乱局面。

    这下,看到了县城里打得正紧,他们又心怀鬼胎,不再积极进攻县城了,也想着看个热闹,坐山观虎斗。叛军胜了,他们再攻进城去,拾个洋捞,叛军败了,与他们何干,赶紧跑回老窝去就是了。

    县政府的大门外,已经躺满了叛军的尸体,足有五六十人,这边的警卫连和一中队也有了伤亡,伤号被撤到了县政府大院内,接受治疗。

    在战斗的空隙里,韩行抓紧对叛军做着政治攻势。韩行喊道:“我是六区的游击副司令韩行,县大队二中队三中队的弟兄们,独立14团的弟兄们,咱们打个什么劲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咱们都打光了,高兴的是谁呢,是小鬼子,是汉奸。我看你们还是歇歇吧,别上了马金鐾和张腾奎的当,别上了惠迪德的当,他们就是汉奸,他们就是秦桧,跟着秦桧干,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张小三也喊着:“和我们打,你们能占了便宜吗?你们比日本人怎么样,日本人几万人都叫我们宰了,难道你们比日本人还强。还是留着一口气打日本人吧!”

    曹彬也喊道:“我是一中队的曹彬,二中队,三中队的官兵们,你们别再上马金鐾、张腾奎的当了。他们这是叫我们自相残杀呀,自己的弟兄不打自己的弟兄,我们的共同敌人是日本人,汉奸。我们别打了!别再自相残杀了!”

    一中队的士兵也跟着喊道:“二中队的王小山,我看见你了,刚才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完了。再冲过来,我就不客气了。”“三中队的李肖思,你还有脸打我,上一次要不是我替你家还了债,你家早就叫人家抄了,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那边的马金鐾和张腾奎气焰也是非常地嚣张,他们也向这边展开了对骂。“真是大**哄孩子,不是个玩艺。弟兄们,他们说得好听,共产共产,共产到了最后,我们的房子,土地都被收去了。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吗,县政府的弟兄们不服气,把吕世隆都打死了。现在吕世隆呢,怎么黑面白面不见面了,哪里去了?出来呀?”

    马金鐾正在大骂着,“叭!”地一声清脆的枪响,他的帽子被打掉了。

    吓得马金鐾赶紧是往下一出溜,再也不敢骂了。

    对面的吴小明大叫道:“马中队长,对不起呀,给你开了个玩笑。你要是再说话,我的枪子可就往下偏偏啦,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放你一码啦!你们这些害死岳飞的坏蛋,早晚有遭报应的时候。”

    马金鐾不敢再说话啦,赶紧捂着脑袋往后躲。

    张腾奎还在骂着:“别鸟**嗑瓜子,充那巧嘴的了,一中队的三个排长都叫你们杀了,下一步还不知道轮到谁呢。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大仇就报,吕世隆都死了,你们还有什么撑达头,我看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的蹦达头了。早早地放下枪,咱们没事儿,要是不放下枪,叫我们攻进大院去,定叫你们鸡犬不留。”

    只听到“叭!”地又是一声枪响,张腾奎的帽子又被打下来了。

    吴小明又对张腾奎喊道:“张中队长呀,早就认识你啦,要是再不闭嘴,我的枪子可就不留情了。第一次只算作是一次警告,为什么呀,还不是留着你这条命打日本,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呀!你的命能活多长,就看你自己的表现啦!”

    吓得张腾奎脸都变了,赶紧藏到了一边去,不敢再说话。

    !!

第41回 和10支队会合

    readx;后面的惠迪德一看,这还了得,真是韩行的队伍里是高手如云,神枪手这么厉害,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把马金鐾和张腾奎的帽子都打飞了,而且人家还说是手下留情,要不手下留情的话,脑袋恐怕早就开花了。[燃^文^书库]

    要是10支队的人再来帮忙,可真就是叫人家包了饺子啦,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必败无疑。趁着眼前他们人少,只有抓紧进攻才是,免得夜长梦多。

    惠迪德看了看后面的李树椿,李树椿朝前一摆手,那意思也是说,少说废话,尽力进攻就是。

    于是,惠迪德对孙怀玉说:“孙团长,全力进攻,这次一定要拿下县政府。”

    孙怀玉一声嚎叫,指挥着独立14团向县政府又展开了新的一轮进攻。

    14团的七八挺轻机枪一块儿喷吐着火舌,14团的一营,在孙怀玉的指挥下,向前奋力进攻。

    县政府门前七八十米的地方,就是一片开阔地。等14团的一营进入了开阔地,韩行大吼一声:“打,给我狠狠地打——”

    顿时,警卫连的9挺轻机枪,一中队的七八挺轻机枪,一块儿“哒哒哒……”“突突突……”地叫唤起来。还有警卫连的突击步枪,那也和一挺挺小机关枪一样,一扫就是30发。

    这些火力威猛的轻武器,组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一下子就把14团的这个营给裹进去了。

    14团的一营,本来就是民团出身,哪里打过什么大仗呀。前头的一下子倒下了三四十个,后面的一看,妈呀,再冲下去就没命了,再也不敢往前冲了,立刻掉头就往后面跑去。

    气得孙怀玉就大骂:“孬王八操的,打这点儿仗就熊啦,以后还怎么打鬼子。”当时手枪一摆就毙了两个。打死了两个,仍然阻止不了溃退的形势,又毙了两个,才算勉强阻止了后退。

    李树椿虽然不是个军人,但是心眼多,也在旁边观过大仗。他眼珠子一转,歪点子又上来了,心想,县政府的火力强,要是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攻进去呀。现在正值冬天,天干物燥,何不用火攻。于是他对着惠迪德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惠迪德一听,也是转忧为喜,急忙对孙怀玉说了几句。孙怀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对一营长下命令道:“暂停进攻,四关不是有柴禾垛吗?抱上柴禾从上风烧他个小舅子。”

    一营长一听,立刻咧开大嘴乐了,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韩行他们可就成了烤羊肉串了,此计大妙。”他又抓起一把黄土,往空中扬了扬,然后说:“那我们就从县政府后院开始烧,只要是把他们从前门里烧出来,我们就用机关枪突突,不怕打不死他们。”

    于是,孙怀玉指挥着他的14团,急忙从四关运来了柴禾,互相掩护着,堆在了县政府的北墙,火把一点,大火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很快的,火借风势,风借火起,浓烟与烈火,开始从县政府的北墙燃烧,很快向南边漫卷。

    韩行正在大门外坚守着,忽见大火从后面烧来,烈火加上浓烟,顿时呛得直咳嗽,官兵们也都是流泪不止。再看县政府大院内,有些房屋已经烧起来了,烧得屋里的梁、椽、檩条、门、窗,噼噼啪啪直响。

    在那里守卫的一中队的官兵,还有县政府的工作人员,纷纷往这里退,再不退却的话,只有被烧死啦!

    韩行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了,心里感到沉重的压力,真是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冲出去。可是冲出去谈何容易,叛军们早就布置好了屠杀场,就等待着自己的人马冲出去,那真是自寻死路了!

    可是要是不冲出去的话,那也只有被烧死啦!真是明知前面是屠场,那也只有往里跳了。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你看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小三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啦。韩行看了看吴小明,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就连吴小明也没了办法,只是摇了摇头。

    韩行只好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毙了王梦周,立刻组织冲出去。”

    只听到院内两声枪响,这个王梦周立刻被枪毙了。张小三命令吴小明的这个排担任前锋,县大队的一中队随后,警卫三排担任殿后,韩行领着县机关的人员居中,然后就要一声令下,冲出县政府。

    县政府门口的场地早就空出来了,沿着县政府大街往南去往西去的所有大街,孙怀玉的14团都埋伏好了。房上,一挺挺机关枪,一支支黑洞洞的步枪枪口,都对准了大街,就等着韩行的队伍冲出来,然后是射击、尽情地屠杀。

    韩行是仰天长叹,默默地说道:“韩行啊,韩行,你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我辈泪满襟。遗憾啊!遗憾!”

    张小三在看着韩行的眼睛,吴小明也在看着韩行,就等着韩行发出最后的命令。

    韩行再次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就要尽力地一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西门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一支队伍杀到。机枪声是特别猛烈,“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那是几十挺轻机枪在喷吐着愤怒激烈的火舌。

    不用说,这么强大的火力,白马庙的土匪顿时作鸟兽散。

    不一会儿,西门被攻克,这支队伍杀进了城,立刻向县政府这边杀来。街两边的叛军纷纷被逼了出来,立刻向四面溃逃。

    韩行再次仰天长叹:“刘致远呀刘致远,你终于来了啊!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这些人可就全都上了西天啦!”

    不一会儿,看到那彪人马杀到,果然是刘致远的10支队刘致远团,也就是过去的机枪营。只有这个团的机关枪最多,又有机枪营,韩行当然就猜出是刘致远啦。

    韩行对张小三一声令下,随后和张小三领着这支队伍杀出了县政府,和刘致远的一团,迅速地追究剿着这股叛军。

    没追出多远,韩行就对张小三说:“差不多就行了,别再追了,穷寇莫追呀!”

    张小三只好召唤着队伍回来,打扫着战场。

    刘致远远远地向韩行跑了过来。

    这时候的韩行,是非常的狼狈,浑身的棉军衣,早就成了又黑又黄的颜色,脸被被大火熏得漆黑,袖子上还被子弹穿了一个小洞。韩行的这些士兵也没有什么好样,一个个的军衣上被大火烧得七孔八洞的,那些小脸,也一个个和烧炭翁差不了多少。

    刘致远老远地就向韩行伸出了手。

    韩行闭上了眼睛,也把手伸了出来,说真的,内心真是十分的感谢刘致远。可是话到了嘴边上,那还是显得十分的冷淡。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韩行说:“刘致远啊,你还来干什么呀?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就都熟了,成了烤肉啦!”

    刘致远也没有什么好话:“我说韩行啊,你就知足吧!千辛万苦地把你救了出来,还说这些孬话给谁听呢!我是真不愿意救你,没办法,张司令非得叫来。”

    韩行说道:“刘致远啊,我是真愿意躺在大火里歇一会儿,这阵子真是太累了!救范专员吧,没救出来。救吕县长吧,还是没有救出来。我……真是太没用了,真是废物一个……”

    说着说着,韩行的眼里噙起了泪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在敌人面前,需要坚强,可是在战友面前,那就是倾诉衷肠了,韩行要好好地向他唠叨一阵子。

    这时候,吕世隆的遗体被抬了出来。他要随着部队一块儿到城外,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他也是太累了,多么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刘致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心里就和沉下去一样,顿时坠入了万丈深渊。他也真是没有想到,几天前,还是生龙活虎的吕县长,竟然会牺牲了。就和范筑先牺牲一样,这将给莘县一带的抗日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和数不清的后遗症。

    刘致远安慰韩行说:“韩副司令,这不怨你。你能做到这个样,把这支部队带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不提副司令还好,一提副司令,韩行的心里就觉得有一股子气,忽忽地往上蹿。他对刘致远没好气地说:“刘团长啊,我是哪家的司令?范筑先都不在了,我还是什么狗屁司令。刘团长啊,给你商量个事情行不行?”

    刘致远嘴一咧,哼了一声说:“你这当司令的还给我商量事情,一商量准没有好事。说吧,什么事?”

    韩行有点儿乞求地说:“刘团长啊,我现在叫你刘团长!反正我是没饭吃了,到你手底下当个兵行不行?我就算求你啦。”

    刘致远一听,连连摇头:“别价!别价!我这个庙小,盛不下你这个大神。你还是找张维翰司令吧,你的事情,只有他才能做主。”

    “我不愿意见他!”韩行说。

    “为什么呀?”刘致远问。

    “还说为什么,没有脸呀!心里亏呀!明知道你还问……”

    两支队伍合兵一处,出得了城。为什么不再坚守莘县县城呢?刘致远就是接到了这样的命令,只要把韩行的队伍,吕世隆的抗日政权机关接出来就行。

    至于县城何去何从,目前10支队确实没有这样的力量,再派兵坚守莘县了。

    在莘县事变的同时,朝城、观城也相继发生了事变。聊城失陷后,王金祥带着二支队到了朝城西南的金斗营、荣庄一带,与朝城、观城的反动势力勾结在一起,准备“变天”。

    朝城县长张守忠本来就是一个极端反动分子,此时更是肆无忌惮,他动用政权力量,强令解散动委会,撤销区、乡政治指导员,到处查剿**员,逮捕了与**有联系的于秉成、马当等人。

    在观城,王金祥放出风来,准备武力解决观城问题,要把县政府、政训处、动委会、县大队的**员、民先队员一网打尽,斩尽杀绝。当地的反动分子,国民党的旧军政人员也频频活动,与王金祥暗中勾结,准备发动事变。

    在这种情况下,张舒礼、李肇安、陈金璧、张复庆等于18日撤出,到冠县一带寻找10支队和鲁西特委,观城县的军政大权又落入了国民党顽固派分子手中。

    !!

第42回 对韩行的争议

    readx;在冠县和堂邑的交界处赵家村,张维翰领着10支队的主力正在耐心等待着韩行和吕世隆队伍的到来。[燃^文^书库]这支队伍还没有到的时候,张维翰已经接到了莘县事变的经过,心情是异常的沉重。

    这才几天啊,聊城六区的形势变化是如此之快。11月14号,日军进攻聊城,聊城陷落,范筑先牺牲。16号,日军第二次占领高唐县城,17号日军又占领临清县城,不几日退出。17日,李树椿、王金祥唆使莘县的反动分子制造了“莘县事件”,杀害了**员,抗日县长吕世隆。

    范筑先的牺牲,使国共联合的这面大旗恐怕再也打不起来了。王金祥接替了范筑先的位置,成了聊城六区的行政专员、保安司令,掌握了聊城的军政大权。从此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着“抗日”的旗号,来行使**反人民的假抗日,真**了。

    吕世隆的牺牲,使**掌握的县城又后退了一步,观城县抗日政府的退出,更使**掌握的抗日政权再退了一步。真是王金祥的反动势力步步紧逼,而抗日的**政权却步步后退,几乎退到了没有地方可去的位置。

    在这个时候,张维翰感到自己是多么需要党的支持,需要军队,需要物资,需要人民的支持,需要各方面的援助,需要人才啊!

    而自己的10支队,是多么的势单力薄呀!

    刘致远的这个团,终于把韩行的这些人带了回来。这还哪象支部队呀,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脸漆黑,那是被大火烧的,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那是打了败仗,心情憋闷,再说吕县长的牺牲,也无疑给每个战士的心头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韩行走到了张维翰的面前,伸出了脏乎乎的黑手,和张维翰的右手晃了晃,说:“张小三的这个连我给你带回来了,交给你吧。只可惜啊,满员是不可能了。”

    张维翰也平静地说:“几场恶仗下来,能回来这些人就已经不错了。”

    韩行目光呆滞地说:“我请求组织处分吧?”

    张维翰觉得韩行的情绪不大对头,对韩行说:“处分你什么呀?”

    韩行沮丧地说:“支援四区韩多峰,本来也算打开了局面,可是韩多峰因为参加南宫会议被沈鸿烈撤职,韩多峰替范筑先到阳谷安乐镇安抚忠孝团被刺,致使我们损失了一个专员级别的好领导。作为我来说,本来能有更大的作为,挽救这次失败,可是我没有行动,这是一错。

    14日聊城被围,作为副司令的我,本来应该有更大的活动空间,本来应该有更大的作为,而我没有,致使范专员、姚副主任,张教授七百人全部壮烈牺牲。这是二错。

    昨天,我就在吕世隆身边,却致使吕县长牺牲。应该说我难辞其咎,这是三错。我感到我太无能了,确实能力低下,处置失当,请组织处分我吧!”

    韩行说了这些话,触到了伤心处,几乎哽咽。这是六区的失败,也是自己的失败,作为一个游击总队的副司令,能逃脱了责任吗!

    张维翰默默地听完了韩行的陈述,心情沉重地说:“你的问题,我也当不了家,还是我们研究后,再做出决定吧!”

    就在这个赵家村的一间农舍里,10支队召开了临时紧急会议,重点是研究韩行的问题。

    在两张小方桌拼凑起来的长方形的桌子旁,两边坐着10支队的主要领导人员。有主力一团的李凤藻团长,主力二团的宋凤岐团长,独立团的郝国藩团长,重炮团的侯大山团长。直属团的刘致远团长,过去机枪营也叫直属营,在南征中为一个团,又叫直属团。另外还有教导队的赵晓舟队长,警卫营的金维国营长。

    支队一级的领导呢,当然还是张维翰司令坐在上首,再就是政治部主任吴政治了。吴政治原来是政治部的政工科长,由于王幼平主任在范筑先的警卫营哗变事件中,为了平息范筑先的怒火,主动辞职,所以吴政治就暂时代替王幼平的位置,成了政治部主任。

    而王幼平呢,调入到鲁西特委。

    张维翰主持会议,他首先说:“同志们,当前的形势非常严峻,我也就不多说了,咱们上一次开会已经研究了这些问题。这一次开会的主要议题是,韩行来了,怎么办?是驱逐出我们的10支队,还是委以重任,还是扣押起来,审明了情况再说。还是请大家都说说吧?”

    张维翰说完了,在等待着大家的发言。

    大部分团一级的军官,对韩行个人的品行虽然是不大了解,可是韩行能打仗,他们却是知道的,并且都知道韩行在南征大战中,确实立下了赫赫战功。只是觉是韩行的背景太复杂了,这不得不让他们心里犹豫起来,拿不准对韩行的意见,都在看看领导怎么说。

    刘致远对韩行是非常的了解。他心里想,甭管怎么说,韩行的所作所为早就证明了他的政治倾向,至于他的军事指挥能力,更是没的说。要是论生财有道,军需供给,没有他行吗?你们给我整来军需看看……

    吴政治首先发难,他不紧不慢地说:“同志们啊,形势确实是非常地严峻。韩多峰被刺,而且职务被撤,已是平民一个,起不到多大作用了。范筑先、吕世隆牺牲,抗日的政权,我们几乎全部失掉,目前也就只剩下冠县还在苦苦支撑着。

    韩行是什么人,据我们调查,他是聊城军统的特务头子。范筑先被害,明着李树椿是拖住了范筑先,被困在了危城,但是暗着呢,韩行领着民军一路在前面阻敌,是不是他故意放鬼子进来,我们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估计是他,领着整整几千人,竟然阻挡不住小鬼子的几百人。

    吕世隆被害,而韩行的嫌疑就更大了。他就在吕世隆的身边,就眼睁睁地看着王梦周把吕县长打死了,而他又把王梦周枪毙了。这叫什么,这叫死无对证!我们已把吕世隆的警卫班人员全部关押了起来,集中突审。

    同志们啊,确实是情况严峻啊,敌特分子无处不在。韩行不来还好,他一来,我们10支队恐怕就天无宁日了。他使的是苦肉计也说不定呢?要是10支队再来一个吕世隆事件,我们能承受得起吗!?”

    吴政治的话说完后,确实震动着每一个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10支队完了,整个聊城六区是彻底地完了。

    其实就连韩行也没有想到,他带领着张小三的警卫连和莘县县政府的这些机关人员千辛万苦地回到10支队后,吕世隆的警卫班立刻被全部关押,就连给韩行写审问报告的人也被关了起来,等待组织的审查。

    警卫营的金维国营长,也许从自身的工作考虑,说:“暗的还没有查出来,再出来一个明的,那我们警卫营的压力就太大了。要是韩行真是聊城军统特务头子的话,那还考虑什么,立刻关起来也就算了。实在问不出话来,那就采取坚决的手段,总不能叫他做出更大的破坏。”

    金维国所说的坚决的手段,不用说,大家都明白,那就是枪毙。

    刘致远一听,不干了,急忙反对说:“滥杀无辜,不可不可。据我了解,韩行是一个好同志,多次都证明了的,而且能力也非凡。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切不可以那样。”

    刘致远是真害怕,万一要是吴政治下了命令,毙了韩行,什么都晚了。

    吴政治平静地说:“同志哟,可不能让悲剧重演啊,吕世隆是怎么牺牲的,竟然是他的警卫班长打死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斗争的残酷性,真是太让人不可琢磨了。韩行说得越可怜,做得越逼真,说明他越狡猾。同志们啊,军统的一般特务都是受了严格的特工训练,真是哭哭笑笑,化装伪装什么都做得来,更何况韩行是聊城的军统特务头啊。一但放进了10支队,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们炸得粉碎,同志们!”

    金维国说:“为了不再发生吕世隆的事件,我建议,立刻收审韩行。要是问不出话来的话,毙了也行,驱逐也行,就是不能让他留在10支队。”

    张维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感到了深深的压力,他本来要让韩行担任要职,就是怕底下有意见,所以才开了这个会。现在看来,别说是提拔韩行了,就是让韩行呆在10支队,恐怕很多人都不会同意。

    也不能怨这些同志小心谨慎,确实形势是太残酷了。看来,韩行真是没戏了……

    重炮团的侯大山团长,原来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而他是一个国民党员,要不是韩行非得让他来当这个团长,恐怕现在的团长也不是他。

    他憋了半天了,这时候,憋出了一句话:“我是重炮团的团长,大家知道,重炮团需要炮弹和牵引车。原来韩行答应过的,一个月后,炮弹和牵引车就会生产出来。要是韩行毙了或者走了,我这些炮弹和牵引车找谁要去呢?”

    一句话,把大家都将住了。

    张维翰引导大家说:“韩行不但过去是聊城游击副司令,他还是一个兵器专家和工业局的局长。他说能造出来,就能造出来。炮兵是战争之神,要是炮兵没有了炮弹,没有了索引车,就是死物一个,没有用处了。还有一个就是,韩行已在计划组装坦克车和火焰喷射器。要是把他枪毙了,或者是驱逐了,谁来干这个事呢?”

    !!

第43回 韩行受审

    readx;这些话,又把大家将住了,换了谁,也办不成这个事儿。根本就是老和尚吹笙——不懂的(笛)。

    刘致远又说开了:“进攻济南新华院,袭击济南飞机场,徐州大空战,富金山战役,田家镇战役,万家岭战役,指挥着空军,实施空降。要是没有韩司令,还真玩不转,我们不能卸磨杀驴,还能看看他的功绩。再说这回支援韩多峰四区、聊城事变、莘县事变,韩行也是尽了力的,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还做不成这样呢。这样对待韩行,不公平……”

    刘致远的这些话,也在深深地影响着大家。

    金维国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意见:“要是把这个军统特务头子放进来,我这个警卫营长真是没法干了。还是请领导找一个能力更强的来干这个警卫营长吧!”

    对于金维国的摊牌,张维翰也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见了困难就退,好了,我这个司令干脆也别干了,叫有能力的来干算了。那行吗!?”

    吴政治也在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同志们呀,这是非常时期,如果范筑先在,一切都好说,他给我们撑着。可是现在他不在了,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正在千方百计地对付咱们10支队。咱们10支队里,到底隐藏着多少敌特分子还说不定呢,如果再把韩行放进来,可热闹了,他们可真就是有恃无恐了。不知道他是军统特务头子还好说,现在知道了,还不想办法处理,那就是姑息养奸。以后出了问题,谁负责?”

    对于韩行的处理,吴政治表达得再明白不过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恐怕代表的是10支队政治部的意见。

    张维翰感到压力真是太大了,不用韩行吧,很多问题解决不了。要是用韩行吧,政治上的问题不搞清楚了,真是没法用。想到了这里,韩行对大家说:“时间紧迫,大家请稍等一下,我和吴主任再商量一下。”

    张维翰这哪是和吴政治在商量啊,他是想动用政治部的力量,对韩行进行最后的审查、鉴别。只有政治部的支持,才能决定对韩行的起用问题。

    张维翰拉出了吴政治,对他小声说:“吴主任呀,我们没有时间再做更多的研究、考虑了,是不是单独把韩行叫到一间屋里,再叫上政治部的有关同志,叫韩行对他在军统局这一段的工作,做最后的陈述?”

    吴政治其实内心也是非常的着急,他倒不是想陷害哪一个人,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确实太叫他触目惊心了。他也是想快刀斩乱麻,尽快地清楚了韩行的历史问题,再尽快地做出对韩行的处理。

    吴政治点了点头。

    这样,吴政治和政治部的几个主任,再加上张维翰,就把韩行叫到了一个小屋里。当然,吴政治和张维翰还有那几个主任,是坐在了桌子后边,一副审案子的架式,韩行呢,坐在了被告席上。

    韩行的心里是非常地沉重,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审问自己呀!说实话,自己这段日子的工作,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的话,脑细胞也损失了不少。怎么着,也算是对抗日有贡献吧!怎么会坐在了被告席上?

    这真叫人匪夷所思……

    可是心里又一想,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在抗日战争中,被冤死的革命领导也不是没有,自己还是小心为妙,要是被冤死了,一枪毙了,那就太冤了,太不值得了。

    吴政治对韩行严肃地说:“韩行同志,我们把你叫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在军统的问题。请你如实地说说,在军统里,你担任什么职务,主要做了哪些工作,在聊城又做了哪些工作?”

    韩行一听,心想不好,我哪是什么军统特工呀,自己不过是一个穿越来的落魄工程师。可是这些话又不能对他们说,要是对他们说了实话,就更说不清楚了,那会使自己的处境更加被动。

    韩行想了想,有了,就从自己的受伤说起吧。行或者不行,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韩行慢慢地说道:“我是不是军统特工,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这都是在南镇战斗中,我受伤了,当时脑子是一片空白,醒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聊城军统站的赵洪武,硬说我是军统站的站长,至于是或者不是,我哪里知道呢?至于我以后的表现,组织上可以调查,很多人也可以为我证明……”

    听了韩行的这番话,张维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也可能韩行在受伤前,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但是受伤后,他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这在医学上不是没有先例。从那以后,他做了许多的工作,是坚决地站在**一边,和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做坚决的斗争。

    也就是说,他的军统思想在受伤后,完全地抹掉了,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在聊城的时候,韩行还曾要求,恢复他的党组织关系,这让自己觉得十分可笑……现在似乎能解释通了,他的思想已经完全地站在了党的利益一边,总以为自己是个**员。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韩行就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他借着受伤想蒙蔽大家,那他的目的就更加阴险、毒辣了……

    还有一种解释就是,韩行是延安方面派出去的红色间谍,不方便暴露身份,而他表面的身份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

    而吴政治听了韩行的这番话,却想道:这个韩行,是太狡猾了,他想以受伤来掩盖他以前所犯的罪行。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啊,人的本质是不可以改变的,不能因为受了一次伤,就把他的思想,他的任务,他要所实施的目的统统的都忘掉了,万万不可为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吴政治又问道:“在李海务前线的时候,是不是你主动撤退,陷范筑先于危城?”

    韩行平静地说:“在这件事情上,民军一路的沈兰斋可以为我作证,张小三连长也在旁边,他也可以为我作证。”

    几个科长在迅速地记录着,他们下一步就要继续对沈兰斋展开调查,张小三呢,当然也要好好地问一下。

    吴政治又问道:“吕县长被害的时候,你就在身边,而吕县长的警卫班长王梦周又被你枪毙了,你是不是幕后指使人,想杀人灭口?”

    韩行听到了这些话有些气愤,本来吕县长被害,自己的心里就十分悲痛。吴政治竟然大嘴一张,说自己是幕后指使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太拿着自己不当人了。

    但是对他的幼稚,自己又不能生气,只得说:“亏着我留着了审问王梦周的详尽报告,再说枪毙王梦周也是没有办法。部队要突围,带着他是个累赘,万一要是他跑了,对不起吕县长,所以就只好将他毙了。”

    张维翰听了韩行的这些话,觉得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突兀之处。

    吴政治还是对韩行不放心,又审问了一番。

    张维翰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审问完了韩行后,张维翰只留下了吴政治一人,对他说:“吴主任呀,韩行也审完了,你认为对他总的看法如何?”

    张维翰所说的总的看法,也就是说,韩行是姓共还是姓国。

    吴政治说:“还有很多疑点,我们还要做详细的调查。”

    张维翰说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继续对韩行调查,不是不可以,暗地里可以继续进行。但是现在,正在进行着战争,我们需要枪炮子弹、需要各种军事物资,需要指挥人才。我想起用韩行为10支队的副司令,只要我们的军队不变色,就是韩行是个内奸,也不怕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吴政治一听,连连摇着头说:“不行!不行!张司令呀,你这样做我是坚决的反对。对韩行的调查我们才刚刚开了个头,哪能就这样草率地结束呢,既然没有结束,就不能任用,这是组织原则问题。再出现一个吕世隆事件,谁负责!”

    张维翰想了想说:“这么着吧,我们确实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了。如果韩行出了问题,我负责。关于对韩行的调查,政治部该怎么调查,还是怎么调查,咱们分两条腿走路怎么样?”

    “我还是坚决反对。”吴政治说出了自己的最终意见。

    张维翰一看没有办法了,只得拿出了杀手锏,对吴政治说:“吴主任呀,有个事,我没有对你说,就是在这之前,对韩行的起用问题,我和鲁西特委的王幼平沟通过。”

    “噢,他怎么说的?”王幼平曾是自己的上级,现在是鲁西特委的领导。王幼平说的话,已在相当程度上代表着鲁西特委的意见。

    “王幼平也主张起用韩行为10支队的副司令。”这些话,张维翰本来是不想说的,如果事前说了,那就是以上压下,叫大家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为这个事情而纠缠不休,张维翰只得把王幼平搬出来了。

    吴政治沉默了。原来张维翰为韩行的事情,早就和鲁西特委沟通过了,怨不得他这么起劲地非得起用韩行啊!吴政治说:“作为一个党员,我保留个人的意见。”

    张维翰再次到了会议室里,直接就宣布了:“根据我们对韩行的重新审查和鉴别,韩行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历史是复杂一些,但是他一直政治态度显明,在历次事件中,都是站在了党的利益一边,和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的顽固分子做坚决的斗争。根据我们目前军事形势的需要,根据鲁西特委的意见,我提议韩行为10支队的副司令员并继续兼任六区的工业局长,也请大家表决一下,如果大多数同意后,我们立即上报鲁西特委。”

    [,!]

    ...

第44回 临危受命

    readx;听完了张维翰的宣布后,侯大山和刘致远直接就高兴得鼓起掌来了。[燃^文^书库]

    侯大山是韩行一手提拔起来的,再说又是炮弹又是牵引车的,没了韩行,他真是玩不转了。这里头既有佩服的意思,也掺杂了一些个人的成分。

    他当然是欢迎啦!

    刘致远呢,真接就是韩行的“老八”,他想的没有这么复杂。他只是想到,韩行给10支队搞了这么些的装备,又领着10支队打了这么些的胜仗。他真是被日本人、沈鸿烈、李树椿、王金祥之流恨得吱吱的。被坏蛋们反对的人就是好人,这还用说吗?说他是军统的特工,鬼才信啊!

    他当然是力挺韩行啦!

    再说主力一团团长李凤藻、主力二团团长宋凤岐、**团团长郝国藩、教导队队长赵晓舟,他们是怎么想的。作为一名党员,确实害怕韩行是一名军统特工,现在经过审查,已是不是啦,他们当然也就放下心来。

    想想韩行,还是有许多好处的,最起码他当后勤部长的时候,部队伙食得到了大大的改善,配备了不少的突击步枪,子弹也充足。自从韩行不在的这些日子,吃得也差了,子弹也常常供应不上,别的军需品就更不用提了。

    这就叫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不所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互相看了看,也一个个举起了手。

    大多数人同意了,张维翰也举起了手。

    反对的只有吴政治和金维国。金维国说了这么一句:“作为一名党员,有权利保留自己的反对意见。”

    10支队上报的意见,很快被鲁西特委批准。

    张维翰对吴政治说:“吴主任呀,既然上级批准了,给韩行个人谈话的事情,你看谁去好啊!”

    吴政治本来就对韩行的这个事情不满意,皱着眉头说:“既然你主张的事情,还是你办到底吧,我就不掺和了!”

    张维翰想了想也对,自己和韩行还有许多的问题和看法需要交流。再说,审问韩行的时候,肯定把韩行得罪了,这会儿他正生着气呢!解铃还得系铃人,让他从自己的身上出出气,也好。

    张维翰叫警卫员把韩行请到了自己的屋里,请韩行坐到了椅子上,笑着给韩行倒上了一杯开水,给他端了过去。

    韩行却不买账,大声叫着说:“要杀就杀,要毙就毙,不必啰嗦。”

    张维翰笑着对他说:“韩行啊,谁说毙你啦!”

    “哼!”韩行大声地发着牢骚,“看看刚才那架式,不是审问是什么。肯定就是搜集证据,然后枪毙完事。好呀!我早就不想活了,活着太累了。”

    张维翰这下子有些变脸了,批评韩行说:“你活着累,难道我活着就不累!我也不活了算了,那能行吗?这些工作谁干啊?我们俩啊,都是操心的命啊,不操心不行啊!”

    “谁和你都是操心的命啊,别说得这么近乎。你是高高在上,我是阶下囚,咱俩根本就不是对等的。”韩行仍然火气未消。

    张维翰微微地笑着,叹了一口气说:“哎呀!我说了这么些的好话,你韩司令就是不领情啊!”

    “谁是韩司令,别来这一套!”韩行仍然是大声地吼叫着。

    张维翰说:“你还不信啊,鲁西特委刚发来了任命书,要不,我拿给你看看。”说着,拿着一张任命书,在韩行的面前晃着。

    韩行的眼睛稍微斜楞了一下,确实看到这是一份鲁西特委下的命令,上面写道:任命韩行为山东第六区10支队副司令员兼六区的工业局局长。时间为1938年11月18日。

    韩行的心里是猛地一下子收缩,又是一阵子激动,看来枪毙是毙不了啦,还被任命为10支队的副司令员兼六区的工业局局长。这个10支队的副司令员,可比六区的游击总队的副司令值钱多了。

    但是人是有尊严的,在尊严和职务这个问题上,韩行还是把尊严看成第一位的。

    “我不干!”韩行大声地嚷嚷道,“谁愿意干谁干,我是不干啦!”下一句就是,本来要枪毙我,这下子又叫我当副司令,我这个副司令还能干下去吗。

    但是这句话韩行没说,要是真说的话,那就成了小孩子的话了。

    张维翰不急也不躁,对韩行说:“要是不当这个副司令也可以,就请你走出10支队。反正我这个10支队也不能留下一个白吃干饭的,光想听着别人指挥呀,不想动脑子呀,我还想呢!?”

    这一下子,确实又把韩行将住了。

    韩行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心里说,认了吧!为了抗日的大业,自己受得这点儿委屈也就抹过去吧!能大能小才是条龙,光大不小是条绳。

    韩行这才照着张维翰就是一拳,大声地叫着说:“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我真要是军统特工,能干了这么些的抗日工作,沈鸿烈他们是怎么恨我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张维翰伸出半截身子让韩行打,看着韩行的眼睛示弱地说:“我就是来挨打的,反正也不怕打了。早就被鬼子啊,沈鸿烈他们打过多少遍了。再挨自己的同志一顿打,又有何妨。”

    韩行无力地垂下了手,摇晃了一下张维翰薄薄的身子说:“我呀,算没法你了。谁让我摊上这么一个好哥哥呢!”

    张维翰也对韩行说:“谁让我摊上这么一个能干的好兄弟呢!你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那就谈谈工作呗。鬼子可没有时间等着我们。”

    韩行沉默了一会儿,说:“在谈工作之前,我先提一件事就是,请把吕世隆的警卫班都放出来吧?要不,就别谈工作。”

    “还要挟了是不是。你能说说为什么吗?”张维翰问。

    “这还不简单吗?”韩行说,“吕世隆的警卫班,都是莘县县委机关经过层层审查挑选出来的,王梦周只是一个个案,不能听到蝼蛄叫就不耩麦子了,不能怕噎着就不吃饭了。再说,很多人还看着警卫班呢,特别是一些过去是国民党的人,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张维翰听完了,点了点头说:“虽然有点儿难,但是我会尽力去做的。我保证,他们很快就会放出来的。”

    韩行点了点头说:“现在我谈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从王金祥当了聊城的专员,保安司令以后,这游击总队内部很乱,到底听谁的,真是各有各的想法。当前我们迫切要做的就是,尽快确定聊城的抗日总领导,把底下的这些支队,拉过来一个是一个,不能都叫他们跟着王金祥假抗日,真**。”

    “这个事呀,”张维翰笑了,“鲁西特委已经开了会,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特委已经委任我为六区的抗日行政专员,继续举起范筑先联合抗日的大旗。不过这是**委任的抗日行政专员,王金祥一伙并不一定会认可。鲁西特委考虑到你的特殊地位,原来你是游击总队的副司令,是仅次于范筑先的又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也请你发挥一下作用,把能拉的都拉到真正的抗日队伍里来。”

    韩行笑了,说:“怨不得鲁西特委对我这么重视呢,原来也有这么一层意思,真是感谢鲁西特委了。我谈的第二件事就是,以冠县为首的抗日大旗打出后,部队要吃、要喝,要给养,要物资,这就只能指望我们自己了。我们要尽快地召开一次工农业会议,灵活机动地处理这些问题。划出工业区,进行保护开发,开足马力,生产各种武器、药品、各种物资。就是在国民党的统治区里,也要灵活地处理一些问题,毕竟是共荣共存,谁也离不开谁?”

    张维翰笑了:“我早就说吗,有了我们的韩局长,就有吃有喝有钱花。这个事吗,我同意了,一切由你全权主持。愿意给我说声就说声,不愿意给我说声,你看着办就行了。”

    “这哪行,”韩行说,“你如今是六区的专员了,就是我的领导,孩哭了抱给他娘,应该汇报的我不敢不汇报。”

    韩行当然也奉承了张维翰几句。

    “还有一件事就是,”韩行说,“我的身份还有一个,那就是聊城军统站的站长,能不能利用这个身份,做一些文章。”

    “噢,”张维翰对这个问题还是很敏感的。弄好了,这对10支队,对抗日的工作大有益处,能搜集到不少的情报。弄不好,韩行就控制不住了,要是控制不住,就真怕吴政治说得那样,公开的进行特务活动了。

    但是张维翰是多么的聪明啊,说道:“你先说说你的计划,我也听听,如果行,我们就上报上去,等待上级的批准。”

    韩行说:“聊城军统站有一些人,这些人还是挺厉害的,就连王金祥也不敢得罪,而且和上层的军统站也有联系,而戴笠又和蒋介石这些人物互相关联。关系闲着也是闲着,利用这层关系,挟制王金祥,使他不敢过于放肆。这对联合国民党的一些人联合抗日,给投降派一些颜色看看,扭转现在地被动局面,完全有好处。”

    听完了韩行的这些话,张维翰陷入了沉思。利用军统站牵制王金祥顽固派的力量,这是开辟的又一条战线,太好了。可是技术含量也太高了,这么高级的活自己不但不懂,也干不了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第45回 来探望韩行

    readx;不过有一条可以肯定,这里头首先需要的是对韩行的信认。不信认韩行,干脆就别答应他。要是信任韩行,相信他一定会干行风生水起,妙笔生花。

    对这个意见,张维翰是这样表态的:“你说得这第三个大事,我是基本同意。不过,我得请求上级后,找一个人协助你一下。”

    韩行明白,所谓协助,说白了吧,其实也就是党的监视。就是张维翰要韩行独当一面,韩行也是不会同意的,这么复杂的活儿,万一要是出现了差错,自己就一点儿也说不清楚啦!

    张维翰问韩行:“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行说:“想不起来了,要是想起来的话。再说!”

    “那好!”张维翰说,“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休息。这些天连续作战,恐怕是哪一天也休息不好。在自己的家里,总要好好地睡一觉吧,只要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工作。”

    在这个赵家村里,韩行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加寝室。可是要叫韩行休息,能休息吗?千头万绪在等待着韩行做出详细的方案。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天哪有时间上网啊,韩行要好好地浏览一下敌多双方的态势,以后的变化,有关兵器的相关知识,真是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恐怕又要工作一个通宵……

    负责韩行警卫的又是张小三的这个连。张维翰考虑到张小三和韩行也熟了,用起来也顺手,所以委认重任。张小三在韩行搬进自己的办公室这段短暂时间里,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忙前忙后的,尽量完美一些,尽量地不用韩行操一点儿心。

    韩行还是嫌他太慢汉了,所谓的办公室里有什么呀?不就是一张土炕,一张方桌,一个电灯吗,再就是一些学习文件。韩行最看重的是这个屋里有电,要给手机充电,才能浏览有关文件。还用那么啰嗦吗?

    张小三忙活完了,还不走,在笑着看着韩行。

    看得韩行心里有些发毛,批评张小三说:“张连长,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就出去给我好好地守住大门。谁也不能进来?”

    张小三嘻嘻一笑,说:“韩司令呀,你……你看看我最近的工作,有没有什么缺点?”

    “真是的,”韩行熊他说,“什么婆婆妈妈的,你干的工作是太好啦!简直是,简直是没有一点儿缺点,太完美啦!”

    韩行的意思是撵他走,自己好工作。

    可是这个张小三就是看不出事来,继续粘乎着说:“韩司令呀,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就是我干得工作不好啦!你要是光批评我,那就是我干得工作太好啦!”

    咦,这个张小三还有这样的想法,韩行不禁觉得心里好笑。韩行问他:“张连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就尽快说。”

    张小三还是笑着对韩行说:“韩司令呀,别看我待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来你还没有给我谈过心的。你好不容易来到了10支队,却受到了审查,我心里也是很难过的。这下好了,你出来啦,我心里也就放心啦……其实,你的这些事啊,他们找过我……”

    张小三自作聪明地认为,韩行一定会对这个事情关心,问问他们问得什么,自己就有表现头了,可以好好地吹嘘一番。

    韩行这才明白,张小三啰里啰嗦的,原来就是找自己唠唠嗑,拉拉关系的,而且还把组织上的秘密也给捅了出来。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韩行的心里可是十分生气,大声地批评张小三说:“张连长,告诉你,应该说的你就说,不应该说的坚决不能说。你还是给我好好地把好大门,谁也不许进来,听明白了吗?”

    张小三这才打了一个敬礼,以军人的步伐走了出去。

    韩行刚打开了手机,门口又嚷开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是要进去。”

    门口传来了张小三的声音,简直是有点儿狐假虎威。“哟,哟,凶什么!这个大门我当家。我说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就不能进去。韩司令在工作,谁也不能打扰首长的工作。”

    来找事的看来人还不少,而且脾气也挺暴:“你一个小小的警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来找首长有重要的事情,请你赶快通报一声。要不,我们就闯进去了。”“看个门有什么了不起啊,这个活我们也干过。”“可别找不素净啊,要不,让你身子受罪,你信不信。”

    张小三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也翻脸了:“呵!呵!什么呀,想动武是不是啊。别说就你们几块洋姜,要是再来几块,我也不怕。”

    反正他们吵得自己也没法工作了,韩行从窗户里一看,认得,正是吕世隆警卫班的人。这些人自己并不熟悉,他们来找自己干什么呀?想到了这里,韩行对门口喊:“张连长,让他们进来吧!都是自己人。”

    张小三见韩行叫他们进去,心里不高兴。心话,不让进也是你,让进也是你。但是命令下了,只得服从,对他们说道:“见是可以,可是武器一律不许带。”

    其中像是一个领头的喊:“还武器呢,我想它,它不想我啊。”

    张小三见他们都没带武器,这才放了心,但是这七八个人进了首长的办公室,自己还是觉得不妥。一扭头,一个暗示,吴小明和李大中就端着突击步枪,“护送”着他们进了韩行的办公室里。

    这哪里是来会见什么首长啊,分明就和敌人一样,用枪顶着,押着进来的。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放下枪,都是自己人。这是干什么呀,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命令是下了,张小三还是不听,一副临战的姿态。

    韩行继续对张小三说:“放下枪吧,这是吕世隆警卫班的。自己人,自己人。”

    张小三这才叫吴小明和李大中放下枪,但是他们也不走,一但冲突起来,看来就要硬上了。

    韩行对他们说:“我也认得你们,是吕世隆警卫班的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一个象似领头的,给韩行打了个敬礼说:“报告首长,我叫刘玉林,是吕世隆警卫班的副班长。吕县长牺牲了,我们心里也非常难过,这是我们的失职,请求组织的处分。但是我们确实不是敌特分子,被关起来审查,确实心里觉得是挺冤的。听说是你要求把我们放出来的,这不,我们来感谢一下首长。”

    原来是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啊。可是又一想,在自己的心里是个小事儿,可是在警卫班里,这就是大事儿。

    韩行说:“那么,还有别的事吗?”

    刘玉林看了看左右,然后小声说:“我们商量了以后,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就决定,以后就跟着你干了。”

    韩行脸一沉,对刘玉林说道:“刘玉林啊,你是个党员不?”

    刘玉林大喊了一声:“报告首长,是。37年入的党,已经转正了。”

    韩行批评他说:“亏你还是个党员,党的组织原则是什么?”

    刘玉林大声说了一遍:“坚持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

    韩行接上话说:“你想想,你刚才说得这些话对吗?”

    刘玉林脸红了,知道刚才说的话有问题,犯了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

    韩行又接着说:“吕世隆县长被害,对你们进行审查,这也是组织上对党内纯洁的一种措施。审查没有问题,这不就放出来了吗!跟着我干算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就是党内军队的一分子,我能代表党吗?”

    韩行的这些话,熊得刘玉林一伙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韩行最后总结说:“好了,你们就回去好好地等着组织安排吧!再有什么事情,向基层组织反映,别一点儿小事儿,就向我这里跑。”

    刘玉林向班里的这些人看了看,意思是还有没有别的事儿。大家面面相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来,本来还有好多想拉近乎的话,被韩行的一顿批评,给吓回去了。

    “那好,我们就走了。”刘玉林又向班里下了命令,“立正——”

    吕世隆警卫班的人全部一个标准的军人动作。“刷——”地一下,全部立正站好。就连张小三吴小明李大中也被感染了,也是一个立正。

    “给首长敬礼,表示感谢!感谢对我们的信认。”警卫班的人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下子,又把张小三吴小明和李大中带动了,他们和吕世隆警卫班的人也一块儿敬了一个军礼,早已忘记了他们是来监视着这些人的。

    韩行也对他们回了一个军礼,大声地说:“感谢同志们对我的信认。”

    送走他们后,韩行的心里有些激动。这些朴实的军人,内心充满着丰富的感情,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当然从党的角度看,自凡在社会上生存,他们还是保留了一些小农民的意识或者市侩的心理,什么有恩必报啊,拉关系啊,找靠山啊之类的!但是批评了他们一番,他们还是愉快地接受了。

    这是党内政治工作长期教育的结果,从另一个角度说,每个人都要学习啊,不学习思想就要落伍。

    这边韩行的心情还没有平静,门口又来事了。听着是侯大山的声音,他对张小三说:“韩司令睡了没有,我找韩司令有点儿事?”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第46回 召开工农业会议

    readx;张小三有点儿为难,但是对于侯大山团长,他也不敢过于的刁难,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韩司令正在工作,他吩咐过,要是没有大事儿,不要找他.”

    “我就是有大事儿,今晚上非和他谈谈不行。”侯大山强硬地说。

    张小三只好说:“我去给韩司令汇报一下,你等着。”说完,就“噔噔噔”地跑到了韩行的屋里,对韩行说:“侯大山来了,见是不见?”

    自从南征结束后,韩行确实没有好好地和侯大山聊聊天了。来到了10支队,侯大山的重炮团,可是10支队的一大杀器呀,只有了重炮团,就没有打不破的堡垒。侯大山亲自来找自己,自己要是不见他,那自己就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韩行对张小三说:“请他进来!”

    侯大山咧着大嘴进来了,他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烧鸡,兜着还揣着一瓶老白干。进了屋,二话不说,就摊开了那张包烧鸡的油纸,也不管洗没洗手,先把烧鸡撕了,再用牙咬开了瓶盖,摸起了桌子上的两个大碗,拿着酒瓶子“咕噜,咕噜”地倒上了酒,然后大嘴一张,说道:“我今天高兴啊!高兴啊!”

    “你高兴什么?”韩行问他。

    “我怎么能不高兴呢!”侯大山说,“一是你解除了关押,荣升了10支队的副司令,我就有了靠山啦!二是呢,我的炮弹和牵引车就有了着落啦,我怎么能不高兴呢!你说是不是啊?”

    韩行心话,又是一个来拉关系的,还打着炮弹和牵引车的引子。但是对于侯大山,他又不能拿官架子,因为侯大山根本就不是***内部的人,他还是一个国民党人。对他这样的人,团结尤其重要。

    韩行问他:“这段时间,部队训练怎么样啊?”

    侯大山端起了酒碗,韩行也只好端了起来。侯大山说:“训练的事情我不管了,那都是副团长游向前的事儿。我只知道,我是你的人,你叫我向东,我不向西,你叫我打狗,我不骂鸡。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我是你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

    韩行也笑着说:“那我就成了岳飞啦,你看我像吗?”

    “谁说不像啊!”话说着,刘致远就闯了进来。

    韩行一看,刘致远怎么进来了。这个张小三啊,怎么站的岗,把刘致远放进来了。他要是进来了,这点儿酒菜,还能保得住吗?

    原来刘致远看到韩行放出来了,还提升为副司令,能不高兴吗。老战友了,当然要来看看韩行。他和张小三又很熟,张小三小声对他说:“刚才侯大山进去了,还掖着酒和烧鸡,八成是喝上了。”

    刘致远一听十分生气:“怎么,喝上了,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张小三知道刘致远是韩行的老八,也不阻拦,刘致远就蹑手蹑脚地摸进了韩行的屋里。

    韩行嘲讽他说:“鼻子够尖的,隔着二里地呢,闻着味儿就来了。”

    刘致远进了韩行的屋里,摸起一根鸡腿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大叫着说:“韩司令请客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大嘴呱唧了一阵,一根鸡腿就进了肚子里了。

    侯大山一看就急了,两手捂住了这些烧鸡肉,对刘致远说:“你怎么吃肉也不问个价呀,这是韩司令请客吗。这是我买的。”

    “你买的啊,”刘致远端起侯大山的这碗酒,大喝了一口,说:“那就更应该吃你了喝你了。南征的时候,我上当了,迫击炮营让你赖去了。别人都赚了不少,我赔**了。你占了我这么大光,什么时候请过我。不行,我想好了,迫击炮营你还得还给我,这样,二千米三千米的,我就全能应付了。这回打莘县,我就吃了这样的亏,要是有了迫击炮营,我就什么也不愁了。”

    刘致远说话不耽误卖膏药,酒又喝了几大口,肉又吃了几块。侯大山的这碗酒差不多就见了底了,这个烧鸡呢,大半个就没了。

    侯大山怕吃亏,赶紧端起了韩行的酒,往自己的嘴里灌了几口,说道:“反正韩司令也不喝酒,他还要工作,不能便宜了别人。我说刘致远啊,你还讲理不讲理啦,迫击炮营的事,这是上级的命令,哪是我赖上的呀。这样我们团就完整啦,从五百米到三千米,从三千米到十千米,我就全能对付啦!”

    刘致远就赖上侯大山了:“反正我不管,你把我的迫击炮营赖去了,我不找别人就找你。要不,我们团的实力可就大减啦!”

    他俩一边喝着酒吃着肉一边叫着阵,韩行可高兴啦,因为这样,自己就不用喝酒了,晚上还可以照常工作。

    见他俩闹得差不多了,韩行就问刘致远:“这么晚来找我,没有什么事吧?”

    一听这话,刘致远就不乐意了:“噢,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别看你当上了这个副司令,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我给你说了一车的好话,你能这么出息吗!真是的。他们说你是这间谍,那特务的,我就是不信。你要是特务,那我就是大特务了。要是枪毙你,那先枪毙我吧!”

    侯大山也吹嘘道:“光你说好话,我少说了吗,他们还要审问你,还要实行特殊手段。我就说,那好,我的炮弹,我的牵引车找谁要去。谁要是把韩行毙了,那我就找你们要炮弹要牵引车,反正我这个重炮团是离了韩行没法过了。”

    刘致远揭他短说:“我好像没有听你说过这些话吧?”

    侯大山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想着说来,没说吗……”

    等送走了他俩,时间已经不早了。门口还有几拨人要见韩行,亏着让张小三给挡驾了。

    韩行屋里的灯光彻夜亮着。

    几天后,聊城六区的工农业会议将要在冠县举行。主要的组织人是六区原工业局局长韩行(当然现在也是,不过是张维翰专员任命的)和他原有的一套人马,还有六区工业局副局长陈苹,原六区农业局局长雷清。通知是以六区工业局的名义发出的。

    聊城事变后,韩行把工业局的这些宝贵的人才都转移到冠县来了。

    当然,王金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时候的王金祥正是小人得志,从乞丐到土豪,从土鸡到头上插上了几根孔雀毛的大转变时期。地位变了,军政财大权有了,很多过去老国民党思想的支队司令也纷纷地向他投出了橄榄枝。

    三支队的齐子修找到了王金祥,对他说:“王专员,韩行这小子又要开什么工业会议,我看这小子是牛角上抹油——又尖(奸)又滑,不是又耍什么心眼子吧。只要你下声命令,我就叫他们开不成。”

    现在王金祥已经不是一个参谋长了,而是一个六区的专员,当然那得有全局观了。他闭着眼睛考虑了一番说:“齐司令,你的部队这么些人,是不是要吃要喝呀?”

    “那当然呀!”齐子修溜须拍马还是有一套的,赶紧恭维着说,“王专员啊,我们三支队吃吃喝喝……不是全指望你了吗!?”

    王金祥鼻子哼了一声说:“指望国民政府的那点儿钱,还不够塞牙缝的,还得指望我们自己想办法。你说说,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能给我想想有什么好办法?”

    齐子修摇了摇头,一脸无能地说:“大哥尽给兄弟开玩笑,我一个扛枪的……能有什么好办法。当兵吃粮,历来如此,羊毛出在羊身上,还不是指望向老百姓摊派。”

    “那也得能刮出来呀,老百姓身上的那点儿油水,我还不知道几斤几两。范筑先能养活这么些的军队,你知道指望得是什么?”

    “我……我哪管这么宽呢,只要是给我们给养就行。别的事我才不管呢。”

    王金祥教育齐子修说:“范筑先指望的是韩行的工业税收,明白吗!韩行这小子虽然太坏,可是没了他,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呀!我这时候,才觉得,没有了张屠户,真还没有了鲜猪肉。”

    “你说得这一套,我没有听明白。”齐子修听得是一头雾水。

    王金祥这才说出了谜底:“这就是告诉你,韩行这小子开什么工农业会议,那就叫他开去吧!他搞大了,有吃有喝了,我们也好抢点摸点要点儿是不是,要是他搞得一穷二白了,我们也完了是不是。这叫什么,这就叫唇亡齿寒是不是?”

    齐子修听王金祥说了这么一大套,原来是叫他不要干涉韩行的工业会议呀!

    王金祥这才琢磨透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王金祥考虑了一会儿,又对齐子修说:“老齐啊,你说说他们开会,我去是不去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齐子修大声地阻止着说,“他们正恨得你吱吱的,恨不能一枪就毙了你呢,你要是去了,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王金祥又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刚当了专员,总得有点儿成绩是不是,发展六区的工农业,这是个大事儿,专员岂有不参加的道理。再说,他们要是打,那好啊,我正巴不得呢,那就打吧!”

    齐子修忽然听明白了,说:“噢,我明白了,那就是借着开会,打掉冠县的这些***。”

    王金祥指着齐子修的脑袋说:“凡事要多动动脑子,这就叫我出一招,看看他怎么接招。有一个好的计策,往往胜过几万精兵。”

    [就 爱中文,92中文,9爱中文!]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13/ 第一时间欣赏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作者:沃土456所写的《组织豪杰去抗日》为转载作品,组织豪杰去抗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组织豪杰去抗日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组织豪杰去抗日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组织豪杰去抗日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组织豪杰去抗日介绍:
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组织豪杰去抗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组织豪杰去抗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