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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沃土456     组织豪杰去抗日txt下载     组织豪杰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回 血腥的绝食示威

    readx;韩行对大家摆了摆手,叫大家不要声张,悄悄地走近了专署门口.现在要紧的是了解情况,只有了解了情况了,才能采取正确的行动啊!

    只见这支静坐队伍里拉起了一个大横幅,上写:“临清地区请愿团”,这几百个人里头,以老人聚多,男人居多,大部分人穿得也算整齐,看来都还是些有鼻子有眼的人物。他们一个个精神疲惫,神情恍惚,看来已是相当的疲劳和衰弱了。

    就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些干粮和饮用水,但却丝毫未动。

    一个瘦瘦的老头儿,在人群里奔走,不断地向大家游说着:“我说乡亲们啊,父老兄弟们呀,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吗!先喝点儿水,喝点儿水也行呀!老这样下去,不行啊,人要饿出毛病来,渴出毛病来的呀!”

    不用说,这个瘦老头儿就是韩多峰了。韩行心里想道,怨不得没有去迎接我们啊,原来已是自顾不瑕,局面时刻有崩盘的可能。

    “不好,他们这是在绝食,绝水。”韩行判断道。“真要是这里闹出人命来,给韩多峰本来就不稳的政权里更是渴上加盐、雪上加霜。”

    离韩行最近的一个老头儿在嘟囔着:“反正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早晚脱不了死。与其成天担惊受怕,苟延残喘,逼得人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专署门口,也好让官府知道一下,现在的老百姓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天要塌了,人没命了,乍就不出来一个救星呢!救救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啊。”

    可这些请愿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韩行、陈苹、张小三和几个人都去了解了,这是由整个临清地区下层民众组织起来的请愿团,主要是由中小地主代表、贫苦农民代表、各地的小手工业者代表,也能基本上代表了临清地区大部分民众的愿望。

    临清地区的乱象首先从韩复榘时代说起,那时候土匪就多,前任专员赵仁泉采取的主要策略就是剿的方式。今天杀一批,明天杀一批,这儿杀了,那里又起来了,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土匪却是越杀越多。

    当地群众称他为“杀人不眨眼的赵屠户”。

    1937年10月下旬,赵仁泉接到了韩复榘的命令,带着地方团队的枪支人马携款逃到黄河以南去了,却使这个地区的形势更加混乱。

    日军占领临清县城后,曾出现过当地汉奸组织的维持会和汉奸军队的“皇协民军”。但日寇因为兵力不达,又在1938年5月放弃了这个运河港口城市的据点。

    就在日寇占领临清县城的这段日子里,土匪和打着各种抗日旗号的武装就更多了。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谁来养活这些军队,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武装的给养问题,最终还得由当地民众来解决。

    一个乡镇里,一个村里,今天你派款,明天我派粮,早已超出了当地的承受能力。要是达不到这些土匪武装的要求,不是牵牛架户,就是挖地三尺,逮住什么拿什么,枪毙几个人吓唬吓唬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当地民众已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生命和财产已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官、民、匪,在这三种力量的角逐中,最不经折腾的就属于民了。民众终于受不了了,组织了请愿团,到新上任的专署专员韩多峰这里来绝食绝水示威,以彰显**。

    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最先受不了了,一下子昏厥在地上。

    韩多峰早就顾不得专员的架子了,抱起他来,就往他嘴里灌水。灌了几口水后,这老头儿醒过来了,又拒绝喝水,以表示绝食绝水的决心。他哆嗦着说:“韩专员呀,我早死一会儿晚死一会儿已经无所谓了,你就不要救我了吧,还是救救临清的父老乡亲们吧!”

    韩多峰说:“自凡我来,就是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匪患我们一定要清除的。”

    老头儿说:“话都会说,可是什么时候能清除呢?我们实在是没法活了啊,等不及了。我那个村里,明天就要交100石粮食,上哪里弄去啊,家家户户早就揭不开锅了。”

    另一个老头儿说:“我那个村里,明天就要交80石粮食,要是交不上,就得架户了。真要是架了户,又得死几口,真是没有我们的活命了。”

    几个人纷纷诉说着各自村里的苦处。

    韩多峰听了,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指望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看门还算勉强可以,只要是他不来打自己。可是要想打土匪,真是想也别想,只能是被土匪打了。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容我们积蓄力量,早晚一天有解决的时候。”

    老头儿说:“恐怕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为了临清的民众,我就以死来表示我们的意愿吧!”说完,这个老头儿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流血不止,不一会儿,早已衰弱不堪的身体气绝身亡。

    这一幕,叫见识过众多战场死人的韩行也是胆战心惊。那是在战场上,人都是为了活命而杀死自己的敌人,而在这个请愿场上,在没人逼近自己的情况下,却主动自杀身亡。

    如果不是身临绝境,正常的人谁会做出这样的无奈之举。

    韩多峰以头抢地,哭咧咧地说:“这是何必呀,这是何必呀!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呀,还请大家多多考虑。”

    这时候,请愿场的另一头又传出来一个坏消息,又一个老头因为体力不支,而早早地去了西天。

    韩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到剧烈地震撼,这些早已经绝食绝水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老头们,如果再拖延下去,不知又会死多少人。多死一个人,就是对韩多峰权力的一次重大打击。

    又有人一阵惊呼,又死了一个……本来有些麻木的队伍,又引起了一片噪动。

    噪动完后,又是一阵麻木,因为这些人都自顾不瑕,身体都严重地透支。与见过了太多的灾难相比,这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韩多峰已经将要崩溃,他跪在地上,几乎是哭泣着大呼道:“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我跪在了众位父老乡亲的面前,也不算什么丢人的。如果指望绝食绝水能解决问题,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个死了。但是乡亲们,听我说一句,父精母血,生命来之不易,大家都是各自家里的顶梁柱,还要勇于担当才是。如果我们都趴在这里了,利索倒是利索了,可是我们的孙男弟女怎么办?我们的土地房屋怎么办?还是请大家想开一点儿,静侯佳音,我们会尽快地研究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请愿团中为首的一个,名叫王老五的,终于说话了:“这些话,我们的耳朵里早就磨出茧子来了。驴打黄瓜,来个干脆的吧!什么时候能去除匪患,还我们一个平安、有保障的社会。”

    “这……”韩多峰的嘴里一时有些语塞,“情况太复杂了,我们的力量还是有限,恐怕是……”

    韩行接上了韩多峰的话巴,问这个王老五:“请问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打蛇打七寸,看人也要看看这个队伍里谁是领头的,只有和领头的对上话,才能进一步遏制事情的恶性发展。

    这位老先生坐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倒过来写也是一个王字,排行老五,别人都叫我王老五。请问,你是谁?”

    韩行说:“我是范筑先的队伍,游击总队的韩行是也。”

    王老五听了眼睛一亮:“莫不是南征军里的参谋长,在武汉大会战中,打得小鬼子丢盔弃甲,死了好几万人的韩行将军。”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说:“正是小人,晚辈在长辈面前张狂了。”

    王老五在韩行面前也不坐在地上了,赶紧站了起来,两手抱拳,施了一礼说:“什么长辈啊,在韩将军面前,也只是空长了一副臭皮囊,虚长了几岁。你是有本事的人呀,领着千军万马打日本,大长了我中华民族的志气,大灭了小日本的威风。遇到了你这样的人,我心里才是佩服哩!”

    韩行赶紧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都坐在地上呢!赶紧都站起来说话多好,也只有吃饱了喝足了,才能拉拉家常,共叙临清发展大计是不是。”

    这个王老五,别看拉近乎归拉近乎,原则性还是非常强的,他对韩行说道:“我们来,也不是来为难韩专员的,实在是逼着乡亲们没法活了,才开了会,组织起来,前来请愿的。韩参谋长呀,你也是军人出身,我愿意听你个痛快话。你说说,什么时候,匪患才能清除,还我们乡亲们一个平安、稳定的世界。”

    “那你需要多少日子?”韩行反问他。

    王老五看了看地上一个个饿得半死不活,渴得奄奄一息的请愿团,说道:“我也就实话实说,半个月吧!如果半个月能解决匪患问题,我们也好回去给乡亲们一个交待。如果半个月解决不了匪患问题,我们请愿团就全部饿死,渴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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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8回 策划分匪之计

    readx;韩行心里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半个月?就凭着自己的这点儿人马和韩多峰的这百十多个虾兵蟹将,干脆说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僵到了这里,要是不答应他,这几百个老头请愿死在这里,又是一个山东大惨案。也可以说是一个全国大惨案。

    真是箭在弦上,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个请愿团是真狠呀,用这种方式来要挟一个政权,是不是狠了点儿。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一下,他们还有别的活路吗?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

    王老五点了点头,又对着韩行来了,说:“韩将军呀,你光打下了保票,要是实现不了咋办,是不是还要立个什么字据呀!”

    韩行心里骂道,这个王老五,是真狠呀,这是要逼死我啊!想归想,但是话却不能这样说,韩行笑了笑:“要是实现不了,再来闹就是。要不,你们就打着牌子全地区到处转悠,到处骂我说我,我决不还嘴。”

    王老五也笑了:“我相信你,相信你韩将军。你们把几十万人的日本人都打败了,还打不了这几万人的土匪,我就不信了。”

    王老五对他的请愿团说道:“大家都快起来吧,让韩专员和韩行将军担心了,大家抓紧吃点儿,喝点儿,已经死了三口了,要是都死光了,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谁去处理呀!”

    听到了他的招呼,这些请愿团的老头都一齐抢向了馒头盆,有的抓起了两三个馒头,往嘴里吞着。有的拥向了饮水桶,也是一碗接一碗地喝水,完全是没有了样子。

    韩多峰看到了这样的场面,才放下了心,这一激动,差一点儿就晕倒。

    几个机关人员抓紧扶住了他。

    王老五赶紧向韩多峰作了一个揖,抱歉地说:“对不起了,韩专员,实在是逼得我们没有活路了。哪一个人不是欠下了这一个多少钱,那一个多少粮,可是谁欠我们的呢,我们上哪里弄这些钱粮呢!还有一个事,这也是我们的迫切愿望?”

    “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韩多峰说。

    王老五说:“临清是四区的专署地,专署也不能老呆在清平啊,还是请专署搬到临清去办公。那里离着各路武装都近,也好镇一镇这些土匪。”

    韩多峰点了点头说:“我们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也想搬到临清去办公,等到土匪的问题处理完了,就想办法搬到那里去。”

    把王老五的请愿团打发走了后,又处理完几具尸体,韩多峰这才对韩行拱了拱手说:“当家子呀,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来。也只有你,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要不,专署门口又要多死上几口子。本来我说还要带领着全体机关人员要去迎接你们的,你也看到了,哪里还有精力呀,光这个请愿团就已经弄得我是焦头烂额了。”

    韩行也拱了拱手说:“韩专员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呀?我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是不是呀!我们也都饿了,先吃点儿饭,吃完了饭,就抓紧研究一下这些棘手的问题吧!半个月啊,逼得我们可真是紧啊!”

    韩多峰赶紧说:“是呀,是呀,那韩将军就辛苦了。吃完了饭,马上咱们就开会研究。”

    韩行的队伍匆匆吃了点儿饭,其实韩多峰的专署政府也没有吃饭,刚才这一阵子要死要活的,哪里还有闲心吃饭。吃饭的时候,韩行看了看,专署政府和自己的队伍吃的伙食都是老三样,那就是窝窝头、老咸菜和白粥。

    不用说,四区专署的办公经费也是相当的紧张,就连客人来了,都得吃这样的饭。

    开会的时候,韩行对张小三说:“你参加,也叫上吴小明。”

    张小三有些意外,问:“你们专署级别的人开会,我也要参加吗?还叫上吴小明,不是我听错了吧!”

    韩行批评他说:“叫你叫上就叫上,怎么这么啰嗦。”

    张小三解释说:“我参加会,都有些够不上级别。吴小明,差得也忒远了吧!”

    韩行又训斥他说:“我现在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级别。”

    会议就在专署的会议室里开,四区的代表就来了一个专员韩多峰。韩行惊奇地问:“别的人呢!怎么光韩专员。”

    韩多峰说:“政治部的赵效三、朱穆之两位主任,一来到四区就扎到了村里、乡里,下基层了,留下我守老营。别的**多是一些粗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四区就是我当代表了。”

    韩行这才想到,请愿事件中,为什么没有看到赵效三、朱穆之的影子,如果他两人在跟前,也可能早就化解了此次危机。从两位政治部主任的行动之中,也可以看到***工作的主要方式,那就是深入群众,深深的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

    韩行这边来开会的人,是陈苹、张小三和吴小明,其实也就是四个人。

    韩多峰提议说:“我建议,由韩行副司令主持这次会议。”

    陈苹、张小三,吴小明赶紧说:“我同意!”

    于是,韩多峰的建议获得批准,会议就由韩行主持。

    韩行点了点头,也就只能这样了,没有谦虚的时间。韩行就说:“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啰嗦了。第一个议题说是,怎样处理当前的土匪问题?王老五给的时间是15天,也就是15天之内,一定要清除匪患。”

    大家一时没了话说。

    停了一会儿,张小三首先说:“那就打呗,把八路军的东进纵队引进来,再把我们六区的游击主力集结过来。打一个大的围歼战,不出10天,就打得这些土匪们没了脾气,然后就收编的收编,遣散的遣散,匪患不就清除了吗。”

    韩多峰接着反对说:“光吉占鳌的队伍就有四千多人,冯二皮的队伍比他还多,得有五六千人,吴连杰的队伍少一点儿,怎么着也有三千人。再加上别的小股土匪,怎么着也得有好几万人。你打得过来吗?前任专员赵仁泉,采取的就是以剿为主的方式,折腾了一年多,土匪不但没有剿光,反而越剿越多,落了一个赵屠户的别名。大规模的战争是坚决不能再打了,四区承受不起,很多老百姓私下对我讲,战争一起,形势恐怕更难控制,土匪急了眼,更是烧光、抢光,更没有老百姓的活头了。”

    张小三反问道:“对待土匪,你说怎么办,剿又不能剿,难道还能和他们讲理吗?能讲得通吗!”

    韩行不说一句话,在用心地听着,就是想听听别人是否有更合理的意见?

    陈苹说话了,还是有些水平的,陈苹说:“我觉得,对待这些土匪,尽量地还是不动用武力为好。为什么呢?因为还有日本人,我们还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来对付日本人。内战是打起来了,高兴的是谁呢?只能是日本人。”

    为了尽量地启发大家,韩行说:“16支队的吉占鳌,大家就不要考虑了,我一定说服他,再建上政治部,派上政工人员,服从聊城范筑先的领导,命令他们不忧民,服从指挥。要是忧民的话,那就取消他的番号,断了他的给养。”

    吴小明插嘴说:“四区的土匪主要有吉占鳌、冯二皮、吴连杰三大股,再加上别的十几股小土匪。我想,只要是把三股大土匪收服了,就以这三大股土匪震慑住其余的小土匪,四区的匪患就基本上可以解决了。韩司令说了,把吉占鳌的队伍好好地政治整顿一下,那么,就只剩下冯二皮和吴连杰的队伍了。韩专员啊,你们四区武装力量这么薄弱,是不是把吴连杰的部队也派上政治部,改造过来,也算是手里有了一支三千多人的武装力量啊?”

    韩多峰立刻反对说:“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呀!这三千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我不比六区,哪有这么大的经济力量啊!”

    韩行说:“韩专员啊,怎么能没有啊,放着临清这么好的基础条件,其实比我们六区还要好。如果你们接收了吴连杰以后,暂时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们一些,长期的话,我们的摇钱树,工业局的局长陈苹就在这里,多少钱,她都可以给你生产出来。”

    韩多峰听到了这些话,心里豁然开朗,眼睛一亮说:“那就是说,如果我收了吴连杰的队伍,甭管短期也好,长期也好,你们都有办法解决他的给养问题。”

    韩行打断他的话说:“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有陈苹在,还愁没有钱,没有给养吗?”

    这话说得陈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对韩多峰纠正说:“他是局长,我只是个副局长,一切还得听他的。办法都是他出的,我也就只是个执行者罢了。”

    韩多峰听了哈哈笑着说:“那么说来,我四区的吃吃喝喝全指望你们两口子了。”

    陈苹一撇嘴,一扭头,一翻白眼说:“谁和他是两口子呀,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韩多峰也会开玩笑,假装认真地说:“我怎么听他们说,你们两口子都那个了呀,怎么还不是两口子。”

    张小三也会凑热闹,明知故问:“韩专员,你说得那个是什么意思呀,说明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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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回 游说冯二皮上前线 一

    readx;韩多峰说:“就是在一块儿睡了呀,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呀!我只是听他们说的。”

    陈苹脸一红说:“还叫我来开会,这个会真是没法开了,拿着我开涮来了是不是。我要走了——”说着,拉着一副就要走的架式。

    韩行急忙打着停止的手势说:“扎住,扎住,跑题了。现在的议题是,剩下的一股土匪,冯二皮怎么办?至于发展工业、农业的问题,等剿完了匪,再研究不迟。”

    陈苹说走吧,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见又研究了正题,也只好坐下来继续开会。

    吴小明又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把冯二皮的队伍想办法调出去打鬼子。一是减轻了四区的压力,二是也好发挥一下他们的作用?”

    韩多峰又反对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冯二皮的队伍都是些本地人,他们愿意出去打鬼子,往鬼子的枪头上撞吗?”

    吴小明镇静地说:“这也说不准。现在的冯二皮也有他的难处,这五六千人要吃要喝,他也知道指望临清这个芝麻大的地方,根本就解决不了,此时恐怕正愁得了不的。如果韩专员以四区的名义把他派到前线去,再接济他一些钱粮,甭管打不打鬼子,名义上总算是打了,弄不好,他还真愿意去,总比名不正、言不顺地在这里挨饿强吧。”

    韩行听了吴小明的话,心里是一阵高兴,从形势总的把握,一直到人物的心里分析,还算是中规中矩,颇有建树。为了鼓励吴小明,韩行大叫了一声:“好!”

    韩行夸奖人的时候不算多,自凡韩行叫好,那别人也就不好意思再提反对意见了。可是张小三心里就不服气了,心里说道:“韩司令对我,从来是批评多,表扬少,怎么今天吴小明中了彩啦,又叫他来开会,又支持他的意见,这是怎么啦?”

    韩多峰问:“那么,谁去办这个事呢?”

    韩行笑着说:“当然是你韩专员啊,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别人恐怕是办不了这个事的!”

    韩多峰鼻子哼了一下说:“就凭我领着的这一百多个散兵游勇,你认为能镇住这个冯二皮吗?”

    韩行笑了笑说:“不是还有我吗,你是代表政府,我也就是个副官陪同,这样还不行吗!?”

    韩多峰又笑了,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儿狐假虎威呢!你在后面拿着一根棍儿在指挥着我呢!”

    这个事儿就这样定了,又商议了几个四区当时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大家的心里才稍微轻松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吃完了饭,韩多峰,韩行带着警卫连,就要到冯二皮的驻地司令部麻佛寺去。临行前,韩多峰又给临清县的县长腾梅五打了个电话,说:“腾县长啊,听说各地土匪正在野蛮地征粮要钱,逼得村里,乡里,真是没法活了,昨天请愿都请到专署来了。你暂且想办法制止一下,今天我就过去,再找冯寿彭谈一谈。”

    电话那边的腾梅五却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韩专员啊,不好办吧,这些土匪个个都是老大,惹不起呀,县里能保着不**就不错了啦。我们县里的办公经费是不是应该拨下来了,各处都急着用钱啊!”

    韩多峰眉头一皱,批评他说:“为官一任,就得为民分忧啊!矛盾上交,都上我这里来闹算是怎么一回事?不能底下不处理,大事小事就闹到我这里来了。经费我这里也没有拨下来呀,如果经费来了,就立刻给你们拨过去。”

    韩多峰放下了电话,心里还在生气。

    韩行问他:“这个临清县县长是怎么回事?”

    韩多峰发牢骚地说:“这个临清县的县长腾梅五是沈鸿烈派来的,身为县长,既不给你挡风,也不给你遮雨,是不是的,矛盾就交到专署来了。这次请愿团上来,很多问题都是出在了临清县。好了,路上说吧!”

    一路上,韩多峰又说了一些各县的问题。韩行听出来了,基本上和六区的情况大同小异,那就是两大政治团体都在努力争取县里的基层政权,一个是县里的战地委员会,这是**八路军抗日战争初期,县级政府雏形的一种。另一种就是县里的民众总动员委员会,这是由国民党组织的。

    这两大组织,其实是对立的,或者表面上互不干扰,其实在针锋相对。

    本来就不远,很快就到了冯二皮的驻地麻佛寺。这个麻佛寺就在临清县和清平县的交界处,是一座多年弃之不用的庙宇,真是破败不堪,摇摇欲坠,十多间的房子塌了一半,有的屋里露着了半个天。檩条、椽子都早已腐朽不堪,再加上屋里几个倒塌的泥塑像,还有立着的,早已失去了油彩的小鬼雕塑,真是半个阴间,半个阳间。

    早有探马来报说,专员韩多峰和昨天的韩行又来了。手下几个团长就问他:“冯司令,官府来了,我们怎么办?是把他们包了饺子,一口吃了,还是酒肉款待他们?”

    自凡冯二皮当上了这个司令,肯定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只见他前脊胸晃了晃,歪鼻子一哼,大下巴一阵子呱哒,闭着斜眼掐指一算,说:“这个韩多峰来找咱们……好事呀!要是来剿咱们的,早就派兵来了,他还来干什么?至于这个韩行吗,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昨天已经较量过了,只可以智取,不可以强攻。来人,列队欢迎——”

    要说也是挺奇怪的,冯二皮的队伍里竟然也有乐队,不过这些乐手们全是一些吹鼓手出身,用的乐器全是喇叭、笙、鼓,用来对付民间喜事丧事的。到了这个时候,也派上用场了,一时是鼓乐齐鸣,锣鼓喧天。

    作为韩行一个现代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在两军面前吹这些玩艺儿有些不对路,怎么觉得就和发丧似的。

    冯二皮率领着手下的几员大将,老远地就迎过来了。韩多峰一马当先,也快步地走上前去,当两人相见的时候,却有些搞笑。冯二皮是扬着脸,手朝上伸着,韩多峰是躬下腰,手朝下伸着,就和一个大人在招见小孩子似的。

    冯二皮张开大下巴,大黄牙一龇,说:“没想到,韩专员是光临寒舍,真叫舍下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

    韩多峰也热情地说:“刚刚上任没有几天,实在是公务繁忙,没有机会拜见冯司令。也请冯司令多多见谅才是啊?”

    汉二皮手往前一伸说:“请——”

    韩多峰也是稍微谦让了一番说:“还是冯司令请——”

    然后两人是手拉着手,一块儿携手向前,就和一个爷爷领着一个孙子一样。

    韩行昨天已和冯二皮的手下团长见过面了,所以这时候也热情地打着招呼。孙小猴专门找李大中,这会儿见到李大中了,双手一抱拳,说:“大哥来了,谢谢大哥昨日不杀之恩。”

    李大中也是嘿嘿地一笑:“都是中国人,骨肉相残,不是觉得有点儿可怜吗。还是留着你这条命,去杀日本人吧!”

    孙小猴又问:“今天,大哥和队伍来,又有什么事情,不是要我们入伙打鬼子吧!?”

    李大中也不避讳,说:“拉你们入伙怎么着,这是看得起你。总比叫人戳着脊梁骨,背后骂土匪强多了。”

    此话说得孙小猴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大哥说得对,说得对。哎,你们的队伍里,还要人不要,要不,我跟着你们的队伍打日本算了。”

    李大中摇了摇头说:“打日本?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打日本的,这得我们的韩司令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孙小猴还有点儿不大服气,说:“就凭着我这身功夫,就真不能打日本?”

    李大中以大哥的身份说:“不光是功夫的问题,还得看看你的思想问题。如果你光做坏事,得罪了不少的老百姓,我们不要。”

    孙小猴半信半疑地思考着:“上你们的队伍里抗日,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呀。看来,还挺难的。”

    李大中鼓励他说:“这就要看你努力不努力争取了,如果努力的话,我可以给你说说好话。”

    冯二皮拉着韩多峰到了麻佛寺的堂屋里,这是最完整的一间屋了,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床,显得很别扭,就和卧室差不多。而且这张床上也不干净,被子褥子脏乎乎的,上面还有老鼠屎,肯定跳蚤也不少,要说虱子的话,也不一定没有。枕头上一层油泥,黑乎乎的,要是用刀子刮的话,刮下二两油泥来不成问题。

    冯二皮用手一伸说:“韩专员请——”

    “这是干什么?”韩多峰也有些不理解。

    冯二皮客气地说:“旅途劳顿,就请韩专员吸一袋,也好消除一下一路上的疲劳。”

    这真是给韩多峰出了一个难题,韩多峰本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禁烟还禁不过来呢,哪有抽大烟的!真要是不抽吧,下面的谈判真是没法谈了……

    韩行感到心里好笑,昨天的难题,今天又叫韩多峰碰上了。就看看韩多峰是怎样处理这个难题的吧?

    韩多峰没有带其他的幕僚过来,没有人来替他吸这袋烟。韩行的人呢,当然谁也不愿意出头替他吸这袋烟。

    逼得韩多峰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跺了一下脚,下了决心道:“好了,舍命陪君子,我今天就豁上了,陪冯司令吸这袋烟。”

    “这就对了吗!”冯二皮哈哈一笑,他就是要看韩多峰的笑话。“为人一世,草木一秋,人生能有几回醉,得欢颜时尽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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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回 游说冯二皮上前线 二

    readx;两人躺在了叫人恶心的床上,烟枪送上来了,各点着一个大烟泡。冯二皮是拿过了烟枪,津津有味地吸着,不时的吮得烟枪是吱吱地响,吞云吐雾,云山雾罩,好一阵子痛快。

    而韩多峰则是小心翼翼,能不抽就不抽,吸上了一口,憋住,然后全部吐了出来。刚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痒痒,用手一摸,坏了,一个虱子已经抓在了手中,恶心得他差不多一口气就把嘴里的烟全部吐了出来。

    憋着,憋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是一口屎也不能吐出去。韩多峰强力地忍着,才没有使自己吐出来。但他觉得浑身上下痒痒个不停,似乎无数个小虫已经爬满了他的全身。

    韩多峰见冯二皮的烟抽得差不多了,轻轻地问他:“你为什么要拿着枪对准八路军呢?”

    听了此话,冯二皮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叫道:“八路军欺人太甚,我非给小舅子拼了不可。”

    韩多峰坐起来问他:“你和八路军连面都没见上,如何是欺人太甚?”

    冯二皮说:“八路军是干什么的,他们是来抢地盘的,他们来了,就是要消灭我们这些人的。”

    “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韩多峰问。

    “听谁说的,王金祥啊!”冯二皮说,“连六区的游击总队的参谋长都这样说。哼,我冯寿彭的队伍也不是好惹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也让他们尝一尝我冯寿彭的厉害。”

    韩多峰说:“日本鬼子不是正在欺负咱们吗?为何不去打日本鬼子,而打自己的同胞和兄弟呢?无论何种理由,都是说不过去的。我看这个仗千万不能打,如果开了火的话,打败了自然是一败涂地,就是打胜了,也是打败了。”

    “此话怎讲?”冯二皮问。

    韩多峰说:“你是清平人,可是你的老家距离临清比清平更近,城里居民非亲即友。开火后不是烧就是抢,不管你胜败如何,人家都骂你祖宗三代,这就是我说的你打赢了,也是打败了的原因。”

    韩行观察着冯二皮的眼睛,冯二皮的眼睛闭上了,看来,这些话真是打动了冯二皮的心,他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停了一会儿,冯二皮又问:“我不打又有啥办法呢?”

    韩多峰说:“有个地方的仗你可以去打,打胜了固然好,就是打败了也是打胜了。这种仗是虽败犹胜。”

    冯二皮的眼睛一亮说:“你所指的这是哪里呢?”

    韩多峰说:“日本鬼子正在进攻东阿,沈鸿烈主席也在那里。如果你们截击敌人的退路打了胜仗,全国的报纸都会把你的名字刊登出来,今后别人不再骂你‘民族狗熊’,而称你为‘民族英雄’。所以我说你打败了也是打胜了,就是这个道理。这样一来,你的前途十分光明。”

    冯二皮听了这话,十分的高兴,说:“我这个高粱棵毕业的好汉,还能有这点儿出息吗?”

    韩多峰说:“你忘了唐朝卢国公程咬金是东阿人吗?他不就是绿林大学出身,响马传上有名的英雄吗?你也不能小看了自己呀。”

    韩行又烧了一把火说:“你如果上东阿打鬼子,我给你10支突击步枪,2000发突击步枪子弹。”

    这政治上和物质上的利诱使冯二皮听了眉飞色舞,他立即下了决心说:“好吧!我们商量一下,一定离开这里去东阿打鬼子!”

    当天,冯二皮和韩多峰就在麻佛寺研究具体的联合抗日事项。韩行则叫张处长迅速地用电台向范筑先和张维翰汇报了这件事情,并通过聊城的报纸迅速地刊登了这件大事,以造成广泛的社会影响。

    第二天,韩多峰要带着冯二皮和他的部分警卫部队到临清去,以商讨和布置具体的出兵东阿的作战计划。冯二皮也显得十分的高兴与得意,特意套上了他的一辆双套专用马车。

    所谓的双套专用马车,就是两匹骏马拉的车,那也是新鞍新套,车厢上全是用坚硬的栗色枣木雕刻而成,龙头威武,凤凰飘逸,显得是十分的气派与奢华。进口再用红色的缎子披门,黄色的金穗子盖成一溜,确实就和皇家贵族的专车一样。

    冯二皮对韩多峰一伸手说:“韩专员,您请——”

    韩多峰摇了摇头说:“这样的车,我哪敢坐呀,坐上岂不和清朝的什么封疆大吏一样,成了打倒的对象了。”

    冯二皮笑着说:“如今你是专员,我只不过是你手下的一个兵。你不坐谁坐,难道说让我坐下?坐车也就是个形式,你该是四区的专员,还是四区的专员,有了这辆车,不能瞎了是不是?”

    韩多峰想想也是,也就只好坐在了车里,招呼冯二皮说:“冯司令,你也进来坐下吧!”

    冯二皮摇了摇头说:“人总得讲究个尊卑上下是不是,我和你坐在一起,成了平起平坐了,这哪行。我也就只配坐在外边的跨辕上。”

    说着,冯二皮就和驭手坐在了一起,车辆缓缓向临清县城进发。后面,就跟着冯二皮的部分军队和韩行的警卫连。

    在离临清不远的郊外,早已有城里的几千名群众在列队欢迎。吉占鳌、吴连杰、八路军129师的“东进纵队”代表都来了,“临清战地委员会”大量欢迎标语贴的到处都是。

    原来,吉占鳌和吴连杰是干什么的,韩多峰一到麻佛寺,他们早就都知道了,都在派出细作探听消息。听说,冯二皮被韩多峰收了,还要派到东阿去打日本。都在想,连冯二皮这么大的武装都这样了,我们也就别硬抗了,别和专署唱对台戏。黄河里尿泡随大流,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也就跟着冯二皮后面跑算了。

    冯二皮早就派出了人,叫他们不要再和八路军作对了。冯二皮的势力最大,他们不敢不听,所以也就撤出了对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的警戒。

    “东进纵队”的陈再道早就接到了张维翰的密报,东进纵队立刻连夜进入到临清地区,开辟抗日根据地。**领导的“临清战地委员会”也迅速地做出了行动,首先是号召各种民众团体出面欢迎冯二皮的队伍,出兵东阿抗日。

    这样就造成了一种不争的事实,冯二皮出兵东阿,吉占鳌归范筑先的六区游击总队指挥,吴连杰呢,当然害怕挨挤,要投靠韩多峰,八路军的129师东进纵队进入到临清地区,建立根据地。

    剩下的那些小土匪,要不躲起来不敢造次,要不就散伙,要不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改编,哪里还敢再弹爪啊!

    四区的形势一时大好,所以临清的民众几千人,集合起来,欢迎冯二皮、韩多峰还有韩行的这些人。

    这才是锣鼓震天响,鞭炮齐天鸣,老百姓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王老五这回又领着那些民意代表上来了,不过,那一回是以死相要挟,这一回却是真心实意地欢迎韩多峰和韩行。他对韩多峰拱了拱手,笑着说:“韩专员,想不到啊,原来还说是半个月,没想到,这才几天啊,临清怎么就和变了一个天一样啊!看来,那几个老头子是死得冤点了,要是晚死几天,也能看到临清的太平日子是不是。”

    韩多峰早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笑了笑说:“我一个人算什么,整个临清民众的力量才是最大的。这也多亏了韩行司令的帮助,也多亏了冯司令的深明大义。”

    王老五又对韩行拱了拱手说:“感谢韩司令呀,我知道韩司令是个有本事的人,说是半个月,没想到,才三五天的功夫,快刀斩乱麻,临清的问题就解决了。”

    韩行笑了笑说:“鬼子不消灭,临清的问题不能彻底的解决,你说得天下太平为时尚早。我们还是团结起来,一块儿朝鬼子使劲吧。”

    王老五点了点头说:“此话说得是大理,说得是大理。”

    吴连杰找到了韩多峰,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我是吴连杰,以前我错了,我向您承认错误。还请韩专员看在都是中国人的面子上,收留我们吧!”

    韩多峰故意板起了脸,说:“跟着我?跟着我吃糠咽菜的,你能受得了这个苦吗?”

    吴连杰还是拉着韩多峰的手,谄媚地说:“吃得再孬,穿得再不好,那也是政府的队伍呀!现在倒好,被人指着脊梁骨到处骂,死了也进不了祖坟,没有个归附感啊!心里不踏实啊!”

    “现在的队伍这么多,别人你不投,为什么偏偏投奔我呢?”

    吴连杰倒也实在,说道:“我想投奔八路军,可是咱当过皇协民军,人家八路不要咱呀。投奔你,我这也是受六区韩行司令的指点。他说,只有我投奔你才有出路。”

    韩多峰说:“你真要投奔我,就不怕跟着我受苦。”

    吴连杰说:“只要选择投奔了你,我就什么也不怕啦!受点儿苦挨点儿累,那又有什么!”

    韩多峰说:“那好,只要投奔了我,我就委任你为四区第一保安旅旅长,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激动得吴连杰,要不是守着好么些人,早就给韩多峰跪下了,他紧紧地拉着韩多峰的手说:“感谢韩专员,算是救了我们一命,从今以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韩行这些人穿的是灰军装,而欢迎的队伍里,也有一些人是穿着灰军装。这时,一个年轻的参谋人员到了韩行的跟前,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说:“报告韩司令,我们东进纵进的司令员要见你!”

    韩行看到这个人有些面生,疑惑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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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1回 智斗滕梅五

    readx;那个人笑了笑,尊敬地说:“你不认识我,这是正常的,要是我们不认识你,这就不正常了.你这么大的名气,各种报纸早就登了,怎么会不认识你韩大司令呀!”

    韩行看到身边的张小三在和那个参谋挤鼻子弄眼地笑,想必是他们早有“沟通”,韩行心里就生气,看来,你们是早就认识啦!我却还蒙在鼓里。[燃^文^书库]

    韩行只好被“绑架”,到了一伙年青军人的跟前。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个子不高,却是粗眉毛,小眼睛,方鼻,小嘴,不用说,这就是陈再道了。韩行对他敬了一个礼说:“报告陈司令员,聊城第六区游击总队韩行向您报告!”

    陈再道也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说:“报告韩司令,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陈再道向您报告。”

    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韩行热情地说:“早就盼着你们来啦,没想到啊,今天能见到了陈司令一面。”

    陈再道也热情的说:“你韩司令,早就是窗户眼里吹喇叭——名(鸣)声在外呀!今日一见,也是三生有幸呀!感谢你韩司令到处奔波,为四区创造了这么好的抗日条件。”

    韩行在和陈再道说话的时候,好象也感觉到了,陈苹好像也和陈再道很熟似的,这不禁让韩行的醋罐子翻腾了一阵子,怎么你们都和八路军熟人似的,就我一个生人,就是咋得啦?

    韩行和陈再道寒暄了一阵子,却再没有话说,就只得闪开了,让他们内部的人说会儿话。果然,陈苹向陈再道打了一个敬礼,小声说:“报告陈司令员,我是鲁西特委委员陈苹,特来向您报道。”

    陈再道也打了一个敬礼,紧紧地握着陈苹的手,感谢地说:“感谢六区特委的支持,我们又找到了党组织了。”

    韩行叹了一口气,醋心是更加地重了,说道:“是近自是近,不近枉费劲,一扎没有四指近。”

    这时候,好消息又来了,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拨下来5000元抗日活动经费,韩多峰感到,这真是雪里送炭呀!钱来的恰是时候。他急忙拿出来3000元,急忙送给了冯寿彭,算是冯寿彭的开拔费,并对他说:“冯司令啊,临清的抗日经费是紧啊,这次我也只能给你解决这么多了。下一次,抗日经费下来的时候,我一定再想办法,优先给前线的将士们解决。”

    冯寿彭拿到了这部分钱也是相当的感动,他对韩多喜说:“本来我还想明天再走,但是前线告急,韩专员又是这样对待我。那么,我今天就走,也绝不再向地方索取分文。”

    韩行也不失前言,从警卫连里抽了了10支突击步枪和2000发子弹,送给了冯寿彭。

    冯寿彭真是当天就领着他的队伍奔赴东阿前线去了。

    送走了冯寿彭的部队,韩多峰和韩行的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韩行和韩多峰商量说:“现在四区的匪患已除,下一步就是解决各个部队的驻地问题了,这个问题不解决,恐怕还要闹矛盾。第三个问题就是发展四区的工农业发展的问题了。初步解决完这三个问题,我还得回聊城,那里还有好多事情。”

    韩多峰点了点头说:“解决各部队的驻地问题,恐怕还得和临清县的县长滕梅五打个招呼。现官不如现管!”

    其实滕梅五离这里也不远,韩多峰把他叫了过来,首先碰个面。

    “滕县长啊,”韩多峰对腾梅五说,“现在四区的形势已经基本稳定了。对待这几支部队的驻地安排,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滕梅五一看韩多峰征求他的意见,眼睛眨巴了两下,说:“吉占鳌的队伍属于六区,我没有话说,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吴连杰已经成了我六区的保安旅,也没有说的,也只能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可是至于129师的东进纵队,不知韩专员是怎么想的?”

    看来,这个滕梅五还是蛮狡猾的,他也在试探韩多峰的想法。

    “你说呢?”韩多峰不露声色,他也在试探着滕梅五的思想。

    “是这样的,”滕梅五一看韩多峰非要自己表态,也只得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一但东进纵队有了立足之地,以后还能撵他们走吗!我看啊,还是招待他们几天,早早地把他们撵出临清为好。总不能是前门刚刚送走了老虎,后面又进了狼是不是……”

    韩多峰听了这些话,好久没有言语,这就是滕梅五的思想,恐怕一时半时改变不过来。

    韩行就在不远,他们的话早就听了个清楚。韩行心想,这是四区的王金祥,自己得注意了。

    好半天,韩多峰才说:“现在整个北方都被鬼子占了,山东也就只有聊城和临清还算是中国人的地盘。如果鬼子一但进攻,你是不是指望吉占鳌和吴连杰和鬼子对抗啊?”

    一句话,把滕梅五问住了。他也知道,指望吉占鳌和吴连杰维持个社会治安兴许能行,可是指望他们的这点儿力量打鬼子,可能吗?

    可是滕梅五还是据理力争:“可是有句话叫功高盖主,真要是东进纵队的势力发展起来了,我们可是控制不住了啊?”

    “好了!”韩多峰有点儿生气地说,“现在是国共合作,连中央都在联合***对付日本人,我们临清怎么着,难道说比中央的势力还大吗?既然自己的力量不行,就老老实实地联合起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同抗日。真叫鬼子打进来,什么也没了。好了,你就马上叫吉占鳌、吴连杰,东进纵队的人来开会吧,研究各地的驻防问题。”

    官大一级压死人,滕梅五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好说:“是,是,马上召集各部开会。”

    会议就在临清县政府机关内召开,除了吉占鳌、吴连杰、东进纵队的陈再道,当然韩行和滕梅五也参加了。

    韩多峰讲了几句开场白后,就拿出了临清四区的地图来,和吉占鳌、吴连杰,还有东进纵队的人协商划分驻区,并告诫大家以后互不混扰,免得发生事端,还共同拟定夜间防守时的口令,免得发生误会。

    滕梅五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可平静的表面上,心里却是气呼呼的,你这个专员独断专行,完全不把我这个县长放在眼里。我简直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啦!

    韩行却在旁边暗暗好笑,对待滕梅五这样的人物,就得气他,气死他才好呢!

    布置完了防区,韩行说:“大家有什么话呢,请尽量地说。要不然的话,韩专员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还得回清平去。清平虽然不算太远,可怎么着来回也得一天,不方便啊……”

    韩行有话不直接说,而是拐着弯地说,就看有没有人能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了,真要是连这些话都听不出来,那真是榆木疙瘩了。

    陈再道马上接碴说:“清平这么远,韩专员来回奔波办公,不方便啊!”

    又有一个敲连鼓的了。

    吉占鳌当然也不傻,说:“新来的,旧来的,都有地方驻扎了,而我们的专署却没有一个地方办公。真要是各方冲突起来,怎么办?再上清平找你去啊,早晚了三秋啦!”

    边鼓又有一个人敲了。

    韩行想道,话说到这份上,你滕梅五也该说句话了,你把县政府腾出来,让专署办公,难道还不应该吗?

    可是这个滕梅五就是不静态,地主不尽地主之谊。

    倒是吴连杰听不下去了,说道:“如果韩专员不嫌弃的话,我就把我们保安旅的司令部腾出来,让专署办公。当然啦,我说了也不算,还得你们愿意才行。”

    韩行马上说:“好啊,那地方又宽敞又亮堂,比县政府都强。”韩行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刺激滕梅五一下。

    吉占鳌马上说:“吴旅长能把司令部腾出来,那就太好了。可惜啊,我的司令部不在临清县,要是在这里的话,我早就腾出来啦。以后找韩专员也方便了,也不用跑那么远了。”

    陈再道总结说:“专署还是在临清办公为好,这样大家都方便。”

    滕梅五见没有占到自己的房子,也是见好就收,说道:“既然吴旅长能这么慷慨地腾出房子,再好不过了,我同意,并替韩专员对吴旅长表示感谢。”

    韩多峰还是挂念着吴连杰他们往哪里住,问:“房子给了我们,你们住在哪里呀?”

    吴连杰卖乖地说:“前线的将士都露天里住,怎么着啦!我们在县里随便找几间民房住住,那也就很好啦!蒋委员长都说过,抗战时期,一切从简。再说,住得房子比专署好,我们心里也不得劲啊!”

    韩多峰点了点头,专署挪到临清来的事儿,也就这么定了。

    专署内有不少的***员和民先队员,在宣传抗战组织群众方面,做出了不少的成绩。他们还会同驻临清八路军的东进纵队工作团和临清的战委会,放手发动群众并组织各种抗日的群众团体,先后组成了32个农民、青年、妇女、回民等各阶层的救国会。

    甚至连临清公娼区的妓女,也组织起来学习,树立抗日爱国的思想。

    临清也是国民党的老统治区,滕梅五的一些人当然是不乐意了。滕梅五对别人讲:“六区的范筑先已经把山东搞红了半个天,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韩多峰。”“过不了多少天,我们四区也和六区一样了,都是***的天下了。”

    很快的,滕梅五断了东进纵队的给养,没过了多长时间,滕梅五又断了专署政治部所组织的青年救国会、妇女救国会、回民救国会等抗日团体的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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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2回 刺杀范筑先的阴谋 一

    readx;那时候,八路军采取的是供给制,而抗日团体采取的是个别领导供给制和补助的一些办法。[燃^文^书库]所谓的供给制,就是只管饭和很少的津贴,没有薪水,而补助呢,就是连饭也不管,只是每个月拿到很少的一点儿活动经费,说白了吧,也就是交通费和很少的笔墨费。

    正是这些必不可少的一点儿钱,才维持着抗日的正常活动。要是连这点儿钱也没有,发个文件,坐个车到远处去,那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啦。实际上,也就是迫使你停止抗日的活动。

    韩多峰给滕梅五去电话说:“滕县长啊,经费不是拨下去了吗?怎么把东进纵队的给养断了,把一些团体的补助也断了?”

    滕梅五说:“我接到了沈主席的电话,凡非正式的军人,一律不准吃给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

    韩多峰批评他说:“你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了吗?部队没了给养,怎么打鬼子。这些群众团体没有了补助,怎么宣传抗战,组织抗战?”

    滕梅五说:“韩专员啊,你也体谅一下属下的难处。上面不让发,我有什么办法呀,你还是找找上面,让上面说句话,也让我好工作呀!”

    韩多峰放下了电话,心里还是十分的生气。韩行对他说:“对待滕梅五这样的人,就得坚决拿下,要是不拿下他,四区的工作没法开展。”

    韩多峰皱着眉头说:“就是想拿下他,也得有个引子吧,再说他是沈鸿烈的人,没有充足的证据,根本就动不了他。”

    韩行笑了笑说:“你是不是下了决心,要拿下滕梅五啊?”

    韩多峰果断地说:“决心早就下了,只是没有理由。”

    韩行说:“理由我早就找好了。”说完,就把滕梅五贪污的证据拿了出来。

    韩多峰一见大惊,说:“我看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我想干什么,你早就知道了。”

    韩行苦笑着说:“这也是没有办法呀!如果他老老实实的,我们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可是如今,他是和沈鸿烈穿着一条裤子,处处为难抗日,我们也只好拉拉清单了。”

    韩多峰立即把滕梅五撤职并看管起来,并电告沈鸿烈派人来审理此案。沈鸿烈没有办法,只好派人来共同审问滕梅五。在大量的事实面前,滕梅五无法抵赖,只得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韩多峰派人把滕梅五送到了山东省政府的临时所在地,寿张县张秋镇去。到了那里后,沈鸿烈却立即把滕梅五释放了出来,并委任他为“省府参议”。

    这样,沈鸿烈不但和范筑先的矛盾越来越大,就连韩多峰也牵扯进去了。就在韩多峰出席南宫的国共两党的军政联席会议上,韩多峰又把沈鸿烈狠狠地得罪了一回。

    原来在1938年中秋节之前,过去的西北军将领鹿钟麟带了一些国民党人由武汉转道晋东南到了南宫,他们来组织国民党系统下的河北省政府和冀察战区长官司令部。

    韩多峰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决心去南宫找鹿钟麟见一面,要些子弹,并借机找**北方局的负责人,想和八路军129师的副师长徐向前接洽一下。

    韩多峰在南宫受到了八路军的热情接待。沈鸿烈知道后,内心是十分生气,但表面上却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他用长途电话告诉韩多峰,叫他不要急于回临清,不久他也要到南宫来,并要韩多峰在南宫等着,有要事面商。

    其实,这是沈鸿烈的缓兵之计,他正在办理撤换韩多峰的文件,还同范筑先将军同到临清,并向一些人秘密宣布调任韩多峰为“山东省保安处长”。为了求得支持,他还暗中收买了吴连杰,送给了他一辆小汽车。

    这个事,范筑先还蒙在了鼓里。

    虽然吴连杰被收买,但他部下的几个团长不服气,对吴连杰不满,派人到南宫去送信,并表示支持韩多峰继续当专员。韩多峰也表示要以抗日大义为重,坚决反对他们的做法。

    在南宫,国共双方领导人召开了“欢迎冀鲁军政人员座谈会。”主人方面是**北方局的朱瑞、李菁玉,129师的徐向前副师长,冀南行政公署杨秀峰、宋任穷等。客人方面是鹿钟麟、沈鸿烈、范筑先、张郁光、姚第鸿和韩多峰。

    会上,鹿钟麟首先把沈鸿烈恭维了一番。沈鸿烈也表示,此行是向鹿钟麟、徐向前、杨秀峰、宋任穷请教而来的。

    范筑先在会上说:“去年初冬日寇压境,那时鲁西北外有强敌,内有土匪蜂起,我们的抗战可以说是孤军奋战。后来来了朋友**和八路军,使我们守望相助,团结御侮,增强了我们的勇气,打退了日本人。”

    范筑先讲完了话,轮到韩多峰讲话。

    韩多峰当时很激动地站起来,就把沈鸿烈收买地方部队脱离范筑先,破坏团结抗战,密令滕梅五不发给八路军给养和断绝临清抗战团体补助,限制抗日团体,想把“战委会”改成一个科室,制造摩擦的事实都揭了出来。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沈鸿烈的脸上很不好看,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黄一阵黑,真是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韩多峰越说越生气,慷慨激昂,引起了全体与会者的热烈掌声。

    这下子,可把沈鸿烈是得罪透了。

    晚上散了会,沈鸿烈找到韩多峰说:“你千不该,万不该,说了那么一大套对我不利的话,叫我以后如何工作?”

    韩多峰冷笑着说:“请你原谅,我的发言是为了抗日救亡,当时没想那么多。”

    沉默了一会儿,沈鸿烈又对韩多峰说:“你要是这样的话,四区的专员你就别干了。还是当省保安处长吧,这样对你好一些!”

    韩多峰一激动,说:“临清的专员不当了,这个保安处长我也不想当了。失去了抗日救国的机会,我能不着急吗!”

    沈鸿烈还是对韩多峰不放心,又说:“你千万不要再去临清了,如果那里接待你太热情,新任专员的面子不好看。如果对你太冷淡,你的面子又不好看!”

    韩多峰说:“你可以放心,只有冷淡不会有热情。我再也不回临清了。”

    两人算是撕开了脸皮,公开叫起了板。

    沈鸿烈在寻找着各种机会除掉范筑先和韩多峰。

    机会终于来了,阳谷县的安乐镇发生了反动道会门“忠孝团”的叛乱。范筑先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只能命令驻阳谷的21支队刘跃亭部去武力驱散。

    这时候的韩多峰也是多事之秋,开完坐谈会后,他刚和徐向前将军私自面谈不久,忽然接到了范筑先将军从聊城来的长途电话,说自己的母亲在汉奸部队进攻东平时被劫走了。

    对于81岁的老母亲被绑架,韩多峰的心里非常着急,急忙便装从南宫回到了聊城,请求范筑先将军设法搭救。

    在范筑先的帮助下,韩多峰的老母亲被获救释放,并已经到了寿张县的张秋镇。韩多峰知道后,这才放下了心,并备下礼物,到范筑先的司令部里准备面谢范筑先。

    这时候,范筑先因为有事外出不在司令部,韩多峰就在静静地等待着范司令。

    这时候,电话铃响起,范筑先的一个参谋拿起了电话。这是沈鸿烈的参谋长廖安帮从张秋打来的。电话里说:“我是廖安帮,找王金祥接电话。”

    王金祥接起了电话,廖安帮说:“韩多峰的老母亲已到了这里,请他放心,没事的。”

    王金祥连忙说:“谢谢!谢谢!谢谢沈主席的费心。”

    廖安帮又说:“听说你们范司令要驻扎在阳谷的21支队刘跃亭部去攻打安乐镇的忠孝团?我看大可不必!这只是些无知的愚民,他们可能出于误会,做出了一些过格的行为。请你告诉范司令,他的‘良心抗战’是人所共知的,只要他能亲自去对群众讲一次话,他的话,忠孝团还是会听的……”

    范筑先回来后,王金祥把廖安帮的话汇报给范筑先。

    范筑先听了王金祥的汇报后,爽快地说:“好吧,我明天就去给他们讲讲话,宣传教育一下他们。告诉刘跃亭,先不要打他们。”

    王金祥先拨通了廖安帮的电话,对廖安帮说:“我们范司令说了,明天就到阳谷去,给忠孝团讲话,安抚一下。”

    那边廖安帮高兴地说:“这就好了,范司令一到,事情就解决了,单骑都能收得了齐子修,还能对这些忠孝团没有办法吗!”

    王金祥打完了廖安帮的电话,又通知了21支队刘跃亭,叫他们先不要进攻忠孝团。

    这时候的韩行,由于临清四区表面上的情况已经稳定,所以回到了聊城。

    他回到聊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离着聊城11月14日的聊城事变已经没有几天了。在这几天里风云变幻,每天都可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派21支队去武力驱除忠孝团,廖安帮怎么会知道呢?”韩行问范筑先。

    “这还用说吗,”范筑先说,“可能王参谋长已用电话通知沈鸿烈了。”

    就连韩多峰都看出事来了,对范筑先说:“既然是些愚民,还要去开导他们,他们要是不听话,动起武来怎么办?”

    韩行对范筑先说:“我这两天眼皮光跳,恐怕没有什么好事儿。我看,范专员还是不要去为好,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就麻烦了。”

    !!

第23回 刺杀范筑先的阴谋 二

    readx;范筑先自信地对韩行说:“亏你还是个打过大仗的将军,怎么还有点儿迷信哪!我准备一下,明天就到阳谷去。他们聚众拿着红缨枪抗捐,还收缴地方团队的枪支,也许会有其它的政治背景,到了那里,看看再说吧!”

    “我也跟你去吧!”韩行说。

    “你就不必了,家里的事太多了,你就在家里守老营吧!”范筑先说。

    几个人正在商量着,忽然一个参谋来报告说:“报告范司令,日军的一个大部队,人数不详,从济南出发直奔聊城。先头部队已在东阿黄河渡口,艾山到滑口、姜沟鱼山一带构筑浮桥,估计明天就可以到聊城。”

    韩多峰问范筑先:“既然敌人来犯,你明天还去阳谷吧?”

    范筑先说:“不能去啦,我需要集中部队准备作战,队伍还没有集中起来。忠孝团事件又没有解决,真是个麻烦。”

    韩多峰说:“要不,我替你走一趟,开导开导他们。你就可以安心地去布置军事,打鬼子了。”

    范筑先点了点头,又对韩行说:“韩副司令,要不,你也跟着韩专员到阳谷去一趟。”

    韩行心话,今天是1938年的11月13日,明天就是聊城事变了。真是该来的终于来了,该躲的怎么也躲不掉,历史就是历史,但是韩行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死活跟着范筑先,看看能不能改变历史。

    韩行找了个理由推脱说:“我这几天感冒了,脑子老迷糊,这不想请几天假哩。阳谷我真是去不了啦!”

    这是韩行的第一次抗命。范筑先听说韩行有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慰说:“韩司令也是太辛苦了,南征回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歇过,又到了四区去,干了这么些的事儿。阳谷的事儿,你就别去了。韩专员,你就自己辛苦一趟吧!”

    11月14日清晨,韩多峰带了几个警卫人员骑着自行车从聊城出发,奔赴阳谷。

    这时候,聊城正在作紧张地备战,机关外撤,居民疏散,各部队进入了阵地,正在紧张地修筑工事。按照当时的情况而言,为了中途的安全起见,从聊城去阳谷安乐镇,应避开聊阳公路不走,绕小道往南去,以免和东阿来的鬼子遭遇。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兵贵神速,韩多峰仍决定由聊阳旧公路南去。

    几个警卫却是相当的紧张,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提前瞭望,东张西望,仍怕和鬼子遭遇。

    聊城离阳谷的安乐镇50里,还好,一路上也算平安无事。快到安乐镇的时候,经过了王庄,村外有3个手执红缨枪的团丁在站岗,老远的他们就大喊:“干什么的?”

    韩多峰回答:“我们来找忠孝团有事?”

    一个团丁回答说:“我们的团长就住在这个庄上,可是他已经带着人去安乐镇了。”

    韩多峰对他说:“你去给你们团长捎个信吧,就说有人来找他。如果今天见不到,我们就先去张秋镇,明天来见他们。”

    说完,韩多峰几人继续骑着自行车向南行走。

    当韩多峰几个骑车走进安乐镇北大街的时候,正遇到临时从济南撤退到这里来的山东省立第一联合中学的学生,为日寇的进攻紧急疏散回家,乱乱腾腾,匆匆忙忙,一副临战前的紧张气氛。旁边正好有一座区公所,韩多峰立刻进去向张秋镇打电话询问那里的情况。

    韩多峰问起一个认识的警察局长,那位警察局长告诉他说,现在整个张秋镇的流亡省政府是一片混乱,人人处在了惶恐不安之中,并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已经向别处转移了,请他放心。

    打完了这个电话,韩多峰的心里稍微安宁了一些。

    韩多峰又赶紧拨通了廖安帮的电话,对他说:“我是韩多峰,范专员因为战事来不了,正在聊城备战。我已经到了安乐镇,你跟忠孝团联系上了吗?不要发生误会。”

    廖安帮听了一愣,说道:“范专员没来吗,你来也行啊!你千万不要离开安乐镇,我马上到那里,有要事和你相商?”

    “我还要等你多久,你和忠孝团怎么联系的?没打招呼见了面,我怕引起冲突啊,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你是坐汽车来吗?”

    “你耐住性子,稍微等一会儿,我是坐汽车去,从张秋镇到安乐镇30里地,20分钟就可以到达。”

    韩多峰放下电话只好和自己的几个警卫耐心等待,这时候看到街上的忠孝团员来来往往,有提着红缨枪的,有抗着大刀片子的,不时地,有几个团员往区公所里瞭望。

    等了足足有20分钟,还是没有见到廖安帮的踪影。

    一个警卫沉不住气了,对韩多峰讲:“韩专员啊,都这么长时间了,廖安帮什么时候来啊。他要是不来,可就把我们卖了啊!”

    韩多峰耐心地对警卫讲:“为人得讲诚信,廖参谋长叫我们等他20分钟,时间才刚到。也可能他的事多,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廖安帮的影子。

    这时候的街上更乱腾了。忠孝团的团员们往来的更频繁了,时而还响起了忠孝团召集团员的锣声。

    几个警卫都沉不住气了。一个警卫说:“我们这是深入虎穴啊,弄不好就要被老虎吃了。”,另一个警卫说:“韩专员啊,我看你还是躲一躲吧,真要是他们冲上来,指望我们几个,可是保护不了你啊!”另一个警卫说话更是直接:“别说保护不了你,连我们几个都完了。”

    这时候,一个区公所的团丁也看不下去了,对韩多峰说:“你是不是范筑先啊?”

    韩多峰说:“我是韩多峰,不是范筑先,你们的区公所所长在不在。”

    这个团丁说:“我们的所长早就躲起来啦。这几天忠孝团正在闹事,听说他们正在找范筑先算账。我看你们还是躲一躲吧,要是不躲起来的话,连我们都要受到牵连。”

    韩多峰对他们说:“你们手里不是有枪吗?”

    有一个团丁说:“不管事的,忠孝团都是喝了神酒,挂了神符,念了神咒,刀枪不入的。指望我们手里的这几条破枪,什么事也不管的。”

    韩多峰不听他们的劝告,还是坚定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再等等廖安帮啊。我是韩多峰,不是范筑先,又没有得罪他们,谅他们也不敢怎么着我?”

    就在此时,只听得外面枪声大作,杀声震天,似乎无数的人马向这边拥来。人群里还夹杂着一片呼喊声:“疯狗来了!”“不要让范筑先跑了哇——”“杀死范筑先。”“坚决不能让范筑先活着回去——”

    院里的几个团丁一听此番动静,吓得腿都酥了,立刻拔腿向后院里慌慌张张地跑去躲避。

    韩多峰一听也是感到情况不妙,急忙领着几个警卫跑到门口来观望,只见忠孝团大约有二千多人,蜂拥着向这边滚滚而来。他们有的穿着绿裤子,有的穿着红褂子,有的红巾裹头,有的干脆就手执竖幅,竖幅上写着:“降妖捉魔”“替天行道”“天仙下凡”“扫清乾坤”。

    几个警卫急忙扯着韩多峰,要往后院里拉。韩多峰大喊:“你们拉我干什么,我要开导开导他们。”

    那几个警卫一边拉着韩多蜂,一边着急地喊道:“你给他们还讲什么理啊!”“谁还听你的啊——”“逃命要紧啊。”

    这时候,忠孝团的人已越走越近,一个个挥舞着大刀、长矛,真如刀如刀山,矛如森林,十分的壮观、威武。那些吼声也是喊声震天,真冲云霄,震得人的耳朵是嗡嗡作响,什么话也听不见了,只听到的是“杀死范筑先!”“杀死范筑先!”“杀死范筑先!”

    一个警卫壮起胆子,冲锋枪顶上子弹,上前阻挡。韩多峰大喊道:“不许开枪。”

    这个警卫一犹豫,立刻被一杆红缨枪一枪扎到,还没有等他喊出一声,立刻,几十支红缨枪扎了过去,立刻把他戳成了一个马蜂窝,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气绝身亡。

    韩多峰到了此时才明白,任何话都是多余的了,遇到了这些愚民,就只有用武力说话。可是眼前,兵没几个,枪没几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在警卫的簇拥下,向后院逃去,后面掩护的一个警卫跑得慢了点,立刻又被几十只红缨枪扎了个透心凉,又被乱刀剁了一通,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堆肉饼。

    吓得韩多峰和剩下的两个警卫是心惊肉跳,每根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什么都别想了,集中精力,逃命要紧。跑到了后院,那里正好有一张梯子,几个团丁就是从这里爬上房顶的,韩多峰年纪大了点,动作慢点儿,两个警卫保护着他往梯子上爬去。

    韩多峰刚爬了上去,最下面的一个警卫又被大刀砍倒,七八把大刀一阵乱剁,顷刻之间,早已没了人的模样,头也飞了,胳膊也没了,连腿都被砍成了几截。

    韩多峰只和一个警卫上了房,旁边还有几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团丁。

    忠孝团的团员们早已拥满了整个院子,后面的还在不断地往院里挤,整个区公所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断地有人呼喊着:“开枪!开枪!打死范筑先。”

    几十支步枪开始向房顶上瞄准了起来,“叭!”“叭!”“叭!叭!”真是火光闪闪,流弹乱飞,几十颗子弹在韩多峰的上下左右飞来飞去。

    唯一的一个警卫中弹倒在了房上,还有口气,躺在那里哼哼着。

    可怜的韩多峰,此时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得什么。韩多峰看到自己说话是不管用了,急中生智,只得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往院子里撒去。可是,忠孝团的团员们大多数不识字,满院子里的名片也没有人拾起来看。却还有人在大喊:

    “打死范筑先!打死范筑先!”“打得好,打得好,朝那个老家伙打,打呀!”

    韩多峰只能是拼命全力,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韩多峰,我是韩多峰,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

第24回 刺杀范筑先的阴谋 三

    readx;说着话,一颗子弹已经穿过韩多峰的左肩,鲜血立刻流了出来。韩多峰头一晕,几乎要跌倒从房顶上滚落下去。

    只要是滚下去,那肯定是完了。等待他的将是千百只的大刀和长矛。

    还有口气的警卫员,实在是忍不住了,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就要开枪还击。

    韩多峰立刻警告他说:“这些人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们来的任务,因而发生误会。要是还击,局面越发不可收拾。”

    这个警卫员没有开枪,但是头一低,又昏了过去。

    韩多峰想到,此时,自己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再呆在房上,那就是一个活靶子,顷刻之间就要被击毙在这里。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下去光明正大地死个痛快。

    人要是不怕死了,那真是气也上来了,话也上来了,眼睛里充满了神奇的可怕的威力。韩多峰伸出右手朝前一抓,又鼓着劲地大吼一声:“我这就下去,要死要活,你们就看着办吧!”

    奇怪,韩多峰的勇不怕死,底下倒是不开枪了,乱叫乱喊声好像也弱了下来。

    韩多峰右手捂着左肩的伤口从房顶上下来了。七八只红缨枪又顶在了韩多峰的胸前,韩多峰看到其中有一个大胡子的人,挺着一个丈八长矛,象是一个头儿。韩多峰对他吼道:

    “我是韩多峰,是来救你们的,已经受了伤,你们还要怎么样?”

    韩多峰喊叫的时候是声色俱厉,具有一种强大的威慑力量。奇怪,这边一硬,他们却把枪都抽回去了,让开了一条小道让韩多峰向前面走去。

    韩多峰捂着伤口,慢慢地向前面艰难地走着,快走到前院的时候,后面的那个大胡子突然回过味儿来了,大叫道:“不能叫他活着出这个院呀。杀呀——”

    只觉得后面是呼呼生风,杀气腾腾,不用说,后面的七八只长矛又扎过来了。韩多峰这时候闭上了眼睛,只能默默地念叨道:“看来,这回真是躲不过去了。替范筑先换了一命,也算值了。你们就杀吧,范筑先不会饶了你们的……”

    七八条红缨枪一齐捅了过来,看来,韩多峰真要牺牲在这个地方了。

    这在此时,只听得前面大叫一声:“停住,都给我停住!”

    韩多峰闭着的眼睛,在慢慢地感受着长矛扎往身体的感觉。一秒、二秒,三秒,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感觉,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到,那七八只长矛正紧紧地顶着自己的身体,一个个忠孝团的杀手们,在看着另一个方向。

    韩多峰回过头,就在自己的前面,一个腰里挂着匣子枪的人正对这些忠孝团的杀手们大声地吼叫着:“你们不认识韩多峰吗?他是韩多峰,不是范筑先。”

    他又对着自己说:“你不是我的老连长吗,你是你手下的兵李广德呀。”

    韩多峰这才想到了,这是10年前自己当连长时,自己手下的一个班长,只是时间太长,又穿着便衣,真是认不清模样了。

    李广德又赶紧赔着不是说:“错啦!错啦!我们全错啦!认错了人啦!团友们,团友们,”他又向忠孝团的团丁们喊道:“他不是范筑先,他是韩多峰,四区的专员韩多峰,我们打错了人啦!”

    在他的呼喊下,一些忠孝团的团员们,纷纷放下了武器。而那个挺着丈八长矛,长着大胡子的人却是满脸的不服气,低声地对他的弟兄们说:“甭管是范筑先,甭管是韩多峰,没有一个好东西,统统都杀死才好呢!这会儿,便宜他了——”

    李广德看到韩多峰的伤很重,赶紧找了一把椅子叫韩多峰坐下,并给他包了一下伤口。然后又给房顶上没死的一个警卫包了一下伤口,就去找他们的团长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手执黄旗的忠孝团的团长赵二虎来了,他见了韩多峰伤成了这个样子,黄旗往下一甩,跺着脚说道:“真糟糕,怎么把您老人家伤着啦,我们还打算拥护您出来呢,想不到把你伤着啦!”

    韩多峰一听,他的话里就有假,还拥护我出来?能不死在你手里就不错啦!

    韩多峰问他:“你们忠孝团究竟是干什么的?”

    赵二虎回答:“我们是来打范筑先的!”

    韩多峰又问他:“为什么要打范筑先呢?”

    赵二虎气愤地说道:“沈主席说啦,除了征粮和国税之外,一概不准附加款项。而范筑先却叫我们每亩地加100钱,有的地方加20钱,这叫什么,这叫苛捐杂税,我们就是要反对他,就是要除去他的苛捐杂税,就是要打倒他!”

    韩多峰一听,就知道这些话是和前临清县长滕梅五的做法是出于一个师傅和传授,统统是沈鸿烈的阴谋诡计,他就是借着这些流言蜚语来挑拨老百姓和范筑先的关系,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韩多峰义正辞严地对赵二虎说:“也许沈鸿烈主席有自己的看法。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范筑先正在打日本鬼子,他有三十五路支队,三路民军,几万人马,每天要吃要喝要穿衣。要是他不打鬼子,鬼子打进来,我们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吗……”

    这时候,人是越来越多,韩多峰穿着棉衣,虽然血早就流到了裤管里和脚面上,但是在外面看不出来。韩多峰又继续抓紧时间问赵二虎:

    “你们这个团叫什么名字?”

    有人插嘴说:“叫‘忠孝团’!”

    韩多峰乖机大声问道:“日本鬼子现在正在攻打聊城,你们却在这里攻打范筑先,到底是忠于谁呢?你们不去打日本鬼子却来打安乐镇,不是替日本鬼子撑腰吗,不是帮了鬼子的忙吗?你们算得上是忠吗?鬼子来了杀人遍野,父母妻离子散,子子孙孙做奴隶,祖宗根基不保,你们算得上是孝吗?我看你们的做法不但不忠不孝,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不忠不孝之团!”

    那个长着大胡子,挺着丈八长矛的汉子却大声地吼道:“不许你污蔑我们忠孝团,再胡说八道,我就戳死你。”

    他后面的几个帮凶也在大声地吼叫着:“刚才就该扎死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本来是想让你还留口气,看来我们是心软了。”

    而多大数的团丁却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已被韩多峰的话打动了。

    有人沮丧地问赵二虎:“团长,我们怎么办呢?”

    赵二虎此时也是无话可说,耷拉起了脑袋。

    韩多峰肩上的血已经从脚面上流到地上去了,地上已经淌了一小片。韩多峰还在提醒他们说:

    “目前日本鬼子正在攻打聊城,正是你们报国的好机会!如果你们能去抄了敌人的后路,主动地帮助范筑先打仗,得了敌人的枪支子弹全归你们自己留用,每亩地加100钱,20钱的事儿,我可以保证都给你们免除。如果你们这样做,才能算是真正的忠孝之团啊!”

    满院子的人都哑口无言。

    此时,韩多峰却觉得头一阵子晕眩,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当韩多峰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穿白大褂子的在身边忙碌着。旁边还有人说:“过来啦!过来啦!”

    韩多峰看了看周围,这才看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门板上,上面铺了一层麦秸,裤子里淌出来的血已经把麦秸都染红了。

    原来,这是自己的老部下李广德把自己送到安乐镇的一家西药房里紧急施救,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仅剩下的一个警卫,只见他的肚子受了伤,流血不止,伤势也是非常地严重。

    当医生正在给韩多峰安排输液的时候,沈鸿烈的参谋长廖安帮才像是坐着汽车慌慌张张地来到了西药房里。他进了屋,赶紧走了几步,到了韩多峰的跟前,紧紧地拉着韩多峰的手说:“来晚了!来晚了!”

    韩多峰见是廖安帮来了,就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他想到了要是范筑先来,那肯定只有一死,他想到了自己的四个警卫,三个警卫惨死在了忠孝团的刀枪之下,心里一酸,眼里含着泪说:“廖参谋长,你怎么才来啊!我恐怕不行了。打鬼子的事儿,就由你们来完成了。”

    廖安帮拉着韩多峰的手,恳切地说:“韩专员啊,你已经尽到心了,你就安心地休息吧!至于打鬼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由我们完成好了。”

    廖安帮又安慰了韩多峰几句,慌慌张张地走了。

    出了门,廖安帮才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到了区公所,立刻给沈鸿烈拨通了电话。

    “沈省长啊,报告你一个大好消息,韩多峰已经身受重伤,我看是活不了几天啦!他要是一死,就只剩下范筑先啦,我看范筑先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哈哈哈……”那边的沈鸿烈传出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好啊,好啊,只有他俩死了,我心里才能安心啊!你那边布置得怎么样了?”

    廖安帮说:“我按照你的命令,已经叫忠孝团去攻打范筑先的21支队刘跃亭部,叫刘跃亭部抽不身来,没法去聊城支援范筑先。那范筑先孤立无援,只有等死的份了。哈哈……”

    原来,刺杀范筑先,一直是沈鸿烈的一个阴谋。他打电话,通知范筑先不要用21支队攻打“忠孝团”,是想把范筑先引到阳谷安乐镇来,叫受蒙蔽的“忠孝团”把范筑先杀死。没想到日军进攻聊城,范筑先没有来,韩多峰来了。他们又设计了阴谋,在安乐镇拖住韩多峰,然后叫“忠孝团”把范筑先的帮手韩多峰杀死。

    聊城战事正酣,他们又鼓动“忠孝团”去进攻21支队刘跃亭,使刘跃亭分不出身来,不能去救援范筑先。

    再说说阳谷“忠孝团”是个什么玩艺儿?他们有什么样的政治背景?

    !!

第25回 聊城事变 一

    readx;“忠孝团”是阳谷城北的一个地主的反动武装团体。主要领导人物是地主刘清泉、刘清岚兄弟等人。

    刘清泉只念过私塾,头脑十分陈腐,并有一脑子的封建皇帝思想。刘清岚是念过中学的一个满脑子升官发财的人,他们诡称只要喝符念咒,就能刀枪不入,利用烧香拜佛蛊惑群众,受他们欺骗的人很多。

    他们在阳谷城北一带组织“大刀会”、“红枪会”,名义上是“抗粮抗捐”,实际上他们的口号是:“**,反对范筑先。”是一个受国民党指使,亲日派汉奸所利用的封建组织。

    当以沈鸿烈、李树椿为代表的一派,在千万百计地阴谋破坏**和范筑先所共同创造的鲁西北抗日根据地时,他们便勾结了原来的旧部——阳谷的地主官僚,国民党反动分子李士修、李立如、陈受云等人,暗中勾结反动会道门,并加以培埴,伺机进行倒范的政治运动。

    李士修、李立如在韩复榘时代做过县长,陈受云是以剿共起家的小军阀——陈耀汉的侄儿,做过警察官吏,后来在家经营地租,鱼肉人民。他是以地主阔少和乡绅的身份在地方上出现的。陈受云和刘氏兄弟又有亲戚关系。

    沈鸿烈、李树椿便利用和通过这种关系,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共同进行**到算的运动。

    聊城沦陷后,“忠孝团”在聊城以南阳谷一带无恶不作,范筑先的27支队韩殿卿部在安乐镇被赵二虎部截住缴械,活埋了200多人。除韩殿卿带了几十个人逃出外,悉数被消灭,造成了中国人杀中国人的大惨案。

    他们也知道作到头了,急于寻找政治靠山,以赵二虎为首的“忠孝团”和阳谷沙土集一带的地主武装都正式投了日寇当了汉奸。

    真是乱世之秋,鱼龙混杂,是骡子是马,是虾是王八,都各自在自己的轨迹上行走。“忠孝团”逆天而行,早晚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这在鲁西的历史上,“忠孝团”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上,又增添了一层浓重的阴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11月14号早晨,范筑先和韩行送走了韩多峰到阳谷后,加紧视查各地工事,准备应付济南来的敌人。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一段日子,聊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1938年8月初,长清县旦镇(现属东阿县)发生了黄沙会暴动。他们截击范筑先的部队,到处袭击哨兵,杀人抢枪。10月中旬,又发生了阳谷县的七级镇“忠孝团”暴动,他们也是处处和范筑先的抗日部队制造麻烦,杀人抢枪。

    这两次均由范筑先亲赴当地说服而平息。

    在10月下旬,又发生了长清县赵官屯镇的黄沙会大暴动。黄沙会头子邱作成自称是鲁西九县的“剿共”司令,公开提出了“打倒范筑先,驱逐**”的口号。范筑先派了四个游击支队进剿,总算把他们镇压了下去。

    范筑先从南宫回到聊城后,于10月初,召开了鲁西北军政联席会议,贯彻南宫会议精神。

    沈鸿烈一看,范筑先是离国民党越来越远,离**是越来越近,不禁气急败坏。他们不便出面,密派“忠孝团”总团长赵长衔三人,先和聊城特务机关长田原二联系上,然后到济南和日寇特务机关联系,密谋商定了发动鲁西北会道门暴动,配合日军进攻聊城的计划。

    明朝有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大破李自成。今有“忠孝团”密引小鬼子入聊城,袭击范筑先。如果没有内贼,日军如何能行动如此的快速和凶猛。

    11月中旬,阳谷、寿张、东阿三县掀起了数万人的“忠孝团”大暴动。这才有了廖安帮安排王金祥打电话转达范筑先,要求范筑先前往阳谷县的安乐镇对会徒作安抚讲话,阴谋借机就地将范筑先刺杀。恰值此,范筑先接到驻济南日军正在搭设浮桥,准备渡黄河进攻聊城的情报,只能派韩多峰前去,才躲过了一劫。

    情报是不断地向范筑先送来,这次进攻聊城的敌人主要有三股。一股是驻济日军末松师团平田大队,从济南直接向聊城进攻。他们于11月13日下午,步骑炮300余人从东阿鱼山渡过黄河,直扑聊城,来势凶猛,14日上午即到达了聊城南的李海务。

    李海务距聊城县城不过18里地,要是跑步的话,一个多小时就到,情况已是相当的危急。范筑先急忙命令离自己最近的第一路民军王来贤部阻挡住敌人。

    再有一股敌军是高唐的敌人,他们向高唐范筑先的军队发起了进攻,吸引了范筑先的一部分军队。

    还有一股敌军是大名的日军,他们向冠县的10支队发起了进攻。这时候,10支队的主力正在汶上、宁阳一带协助地方党开展工作,来不及赶回增援。而10支队的留守部队,只得在冠县小滩一带阻击大名进犯的敌人。

    东南方向的第5、第6、第21支队,范筑先曾命令他们前来增援。但是寿张、阳谷、东阿边的“忠孝团”正在发生暴动,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范筑先还有逼近津浦线对日作战的十几个支队,接到了范筑先的命令后,也是赶紧回援,但是在路上均被“忠孝团”暴动所阻止。

    聊城游击总司令部里,范筑先放下了电话,面色沉郁,心情沉重。他对韩行说:“韩副司令,情况不容乐观啊。我们怎么办?”

    韩行心想,果然不出历史的记载,这场仗打得是相当的被动,只得说道:“范司令呀,聊城是一座死城,在军事上是没法守的。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还是赶紧把所有的机关和工厂都撤出去吧!我们就在城外和鬼子打游击战。”

    范筑先点了点头,急忙叫司令部下命令,所的有机关、工厂一律撤出,撤不出的,炸毁或者烧毁。所有的老百姓,也向周围转移,以免遭到敌人的残害。所有的物资,一律坚壁清野,不能留给敌人一粒粮食,一根木柴。

    命令一下,全聊城行动起来,机关和工厂由于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在采取最后的行动。全城的老百姓,也是扶老携幼,牵牛拉车,把所有的坛坛罐罐,只要能搬走的,绝不能留给敌人。

    韩行又对范筑先说:“虽然敌人有三路,但是其它的都不可怕,只有这股济南的鬼子对咱们威胁最大。只要是顶住了他,别的鬼子暂且不用担心。至于忠孝团的叛乱,也不是大事儿,只要鬼子退了,再来收拾他们不迟。”

    范筑先点了点头,“说得对,咱们这就去王来贤那里。王来贤的人马,打鬼子缺乏实战经验,真是让人担心。只要是咱们去了,给他们助助威,指挥一下,就不怕这几百个小鬼子。”

    韩行点点头说:“那咱们就赶紧去李海务吧?”

    范筑先和韩行带着警卫部队,刚刚出了游击司令部的门,李树椿突然坐着汽车来到了。他下了汽车,一下子拦住了范筑先说:“范司令,我正要找你哪,你这是上哪里去?”

    范筑先惊奇地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李树椿说:“找你真难啊,我到处找你,到处找不到你。你不是这里去讲话,就是那里去平叛,要不就是上前线。”

    范筑先有点儿着急地说:“前线吃紧,我需要到前线去指挥作战!”

    李树椿也有点儿着急地说:“就这么几个小鬼子,还劳驾你亲自出马吗!有他们也就够了。咱俩还是谈一谈正事吧!”

    “什么是正事,打鬼子就是正事。”范筑先不想理他,就想尽快地赶往李海务。

    李树椿死死地扯住范筑先的袖子说:“这一段事情太多,我要好好地和你谈谈,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无论如何,我要和你谈一谈工作。”

    范筑先耐不住李树椿的纠缠,只好对韩行说:“你先去吧,稳住阵脚,我好和李主任谈谈工作。”

    韩行哪敢让范筑先留在这里呀,留在这里,那就是死路一条。他着急地对范筑先说:“范专员呀,有事不能在城外谈吗。在前线上谈,不是更好吗,干么非得在城里谈。聊城是座危城,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凶险。”

    李树椿早就对韩行不满,这会儿趁机刺激范筑先说:“我以为害怕鬼子的是谁呢,原来是韩司令呀!要说别人怕鬼子,那还有情可怨,可是你是南征军的参谋长,立下了赫赫战功的韩行啊!几万鬼子都叫你宰了,还害怕这小小的300鬼子吗!”

    气得韩行是心里大骂,这个李树椿,别看打仗不行,是太会刺激人了。那时是那时,有空军,有10支队,有13支队32支队,可是现在有什么?只有王来贤的第一路民军,能指望他们打仗吗,真是心里空落落的,一点儿底也没有。

    李树椿的话确实对范筑先起作用了,他对韩行说:“韩副司令,你先去一下李海务,顶一下。我和李主任谈完了公事,马上就去。”

    韩行心里大骇,如果范筑先真留在这里,那就是永别了,只能坚决地对范筑先说:“范司令,此地不可久留,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改日再议也不迟。日军离这里只有18里地,转眼就到的,你还是赶紧跟着我走吧!”

    李树椿又刺激范筑先说:“怨不得我听别人说,正司令听副司令的,耳听为虚,今日一见,果然眼见为实。韩行啊韩行,你当了副司令,也不能这样要挟范司令呀,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副司令是怎么当上的。范司令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了,岂能怕这几个小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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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回 聊城事变 二

    readx;韩行真是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李树椿,简直就是个刀子嘴,豺狼心,挑拨离间,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但是此时已是军情火急,枪炮声一阵阵地传来,哪有闲功夫和李树椿斗嘴。他只能看着范筑先,指望范筑先自己的决断。

    也许,李树椿的话,真是刺激了范筑先。范筑先平静地对韩行说:“韩副司令,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韩行此时已是无话可说,只能头也不回,悻悻而去,默默地低着头往南关而来。一边走着一边叹着气,真是历史就是历史,自己尽力了,但是还是无法改变历史。

    走了几步,看到张小三还跟着自己,还有后面的警卫连。韩行对张小三说:“你不用保护我了,去保护范专员吧!”

    张小三也是执拗地说:“张维翰司令员早就交待过,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至于范专员,他还有他的警卫连,还有其他的部队保护,用不着我。”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叫你保护范专员你就保护范专员,怎么着,不听命令了是不是?”韩行是十分的恼怒。

    张小三也是脸一红,坚决地说:“说白了吧,韩副司令,我不但听你的,还要听张维翰司令的。他给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履行我的职责!”

    韩行猛一下子掏出了手枪,用枪指着张小三的头说:“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是抗命,我就要毙了你。”

    吴小明一看韩行动开了真格的,跑过来,大声喊着说:“韩副司令,你千万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你冤枉我们张连长了。”

    李大中也跑了过来,想武力干涉韩行,嚷嚷着说:“还没有见到鬼子,我们内部倒乱起来了,这是咋回事吗?咋回事吗?”

    张小三干脆闭上了眼睛,默默地说:“你把我毙了吧,你就是毙了我。我也要坚决执行命令!”

    韩行摇了摇头,只得默默地收起了手枪,声嘶力竭对张小三说:“我叫你去保护范司令,你不去。范司令危险啊!”

    张小三还是倔强地说:“没有了我们的保护,你更危险。张司令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到了此时,对待这个一根筋的张小三,韩行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好说:“那就跟我走吧,你这个混蛋,看不出好孬的东西!”

    韩行走着,心里又一琢磨,即使搭上张小三这个连,也救不出范筑先。与其壮志未酬身先死,还不如留下这一连精英,好在抗日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韩行还没有到李海务,只见前面是一片混乱,不断地有散兵往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日本人厉害呀!”“日军的飞机更厉害,赶紧跑呀,赶紧跑呀!命没了——命没了——”

    韩行是久经沙场,一看此景,已是明白了几分,大叫道:“不好,看来,王来贤的队伍要崩溃。”

    抬头一望,天上更是凶险。小鬼子的12架96-1战机,正一架接一架地,分别向着第一路民军是俯冲,扫射,俯冲、热身,对于基本上还处于冷兵器思维的王来贤部,是大开杀戒,根本就不讲究什么战术了,真是愿意怎么炸就怎么炸,愿意怎么扫射就怎么扫射。

    王来贤的部队是乱成一团,几千人的队伍在大平原上乱跑乱蹿,每颗炸弹下来,恨不能就能伤亡几十人,上百人,而一串7.7毫米的机枪子弹扫下来,就和收割机一样,一排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让王来贤部去对付小鬼子的飞机、大炮,似乎对他们的要求高点了。

    韩行看了看身后,除了警卫连以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处长,始终在跟着自己。韩行对他说:“张处长,你去联系空军,叫他们速速升空,先对付小鬼子的这些飞机。”

    张处长答应一声:“是!”立刻跑到了最近的区公所,那里有一部电话,立刻去传达韩行的命令。

    上次进攻济南飞机场的时候,不是缴获了鬼子的一个中队的飞机吗!在徐州大空战的时候,96-1战机的编队损失了3架战机,包括优秀的中队长张黑天。后来徐大的战机编队南征,而96-1战机行程又近,没法远航,所以就一直没有什么大用处。

    徐大的战机编队返回他们的基地后,这支只剩下9架战机的96-1战机编队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有时候,韩行脑子空下来的时候,想到了96-1战机,如果真是和同类的敌机交战时也没有什么优势。尤其是两挺7.7毫米的机枪,射程太近了,威力也有限。韩行的脑子临时一动,就下了命令,什么两挺7.7毫米的机枪啊,太不给力了,就安装上我们的一挺12.7毫米重机枪吧!

    可是这么大的重机枪安装在了飞机上,驾驶员又要操作飞机,又要操纵重机枪,显然是精力不济了。韩行脑子又一转,一个乘员就改成了两个乘员吧,挤就挤点,正好弥补了驾驶员驾驶技术的不行,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新任中队长张玉青接到韩行的命令后,从“鸡窝”子里紧急升空,率领着8架96-1战机,编完队后,向着敌机呼啸而去。

    何谓“鸡窝”,就是怕敌人空袭,把飞机都藏起来的一种掩体。大平原就有这么个好处,在停机坪不远的地方,挖下一个大坑,上面用绳子或者木头这么一盖,再搭上布或者席子之类,上面用土一铺,真是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为什么只有8架,那一架呢?别忘了聊城空军基地96-1战机的配件极其缺乏,每架飞机的保养、维修都成了问题。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不是缺零件吗,给韩行要的也烦了,干脆下命令说,停飞一架,当做零件。

    李海务上空的敌机飞行中队长正是小小木上尉,当时他杀得正是痛快淋漓,正骄横地对其他的驾驶员大声嚷嚷着说:“哈哈,我们这回可大开杀戒了。这是中国的军队吗,我怎么看着就是一群拿着枪的老百姓啊!就是一群待宰的小肥羊啊!天皇陛下的勇士们,你们就尽力地杀吧。我回去请客——请你们吃寿司。”

    小小木说着,又对着底下的一群士兵俯冲、扫射,几十个王来贤的民军倒在了血泊中。

    就在他杀得高兴的时候,突然眼一瞥,又发现了大约8架96-1战机向这边飞来。他奇怪了,叫了一声:“哪尼!来进攻聊城的航空兵不就是我们一个中队吗。什么时候,援兵又来了。”

    就在他奇怪的一刹那,只见从对面而来的96-1战机上,飞泻出来几串子弹,那些子弹很奇怪,发着光芒,成弧线形,向着自己的战机编队射来。

    有两架画着太阳的飞机,当场就被击中,着起了火,然后爆炸,冒着浓烟慢慢地向地面坠落下去。

    小小木只是觉得奇怪,但是他并不知道。12.7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每四五发就加上了一颗穿甲曳光弹、每七八颗子弹,就加上了一颗穿甲燃烧弹,有了曳光弹,大大地加强了射手对打击敌人飞机轨迹的掌握,有了穿甲燃烧弹,大大地加强了子弹击中敌机后,对敌机的破坏作用。还有更重要的是,12.7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有效射程比7.7毫米机枪整整多了500米。

    有了这500米,就足以叫敌人打不着我的时候,我却把敌机干掉了。

    小小木终于明白过来,大声地叫着说:“敌袭!敌袭!这些96-1战机是我们的敌人。全体注意,升空,击落下这些天皇陛下的叛徒。”

    10对8,空中的这些飞机上下翻飞,各自在施展着自己的本事,朝着对方的飞机进行攻击。

    这些没有导弹的飞机,战术也是比较的简单,那就是机头对上敌机,然后开火。这就是所谓的猫与老鼠的游戏,谁在后面,谁就是猫,谁在前面,谁就是老鼠。

    好在张玉青编队对敌袭击时是早有准备,机枪射程又远,威力又大,很快地又有两架敌机被干掉了,从天上掉了下来。

    8对8,双方驾驶员继续进行着激烈的空中较量。

    小小木依靠自己娴熟的技术,左转右转,很快就对准了张玉青的飞机,然后死死地盯住张玉青,一头就扎了下来。

    说白了吧,中方驾驶员的驾驶技术并不比小日本的驾驶技术强。当日军一但回过味来,那就是相当的凶悍,在近战中,很快有二架中国的战机被击落了。

    张玉青光在指挥着别的飞机作战,而自身的防御却减弱了,一看从高空中,有一架日机冲了下来,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加速马力,往前快跑。

    张玉青在逃跑中,不断地变换着逃跑的方向,左拐右拐,往上往下,但是不管怎样跑,也逃脱不了小小木的追击。

    韩行改进的飞机中,重机枪由于有射手单独操作,那还是蛮灵活的,左右就不用说了,左面90度,右面90度,几乎就是180度的方向任意扫射。往上呢,几乎是50度的射角。往下当然是死角。

    不能不说,有一利就有一弊,2个乘员的飞机射击是利索了,可是多加了一个人的重量,飞机就飞得有点儿慢了。

    可是小小木的飞机在后面紧紧地逼着,躲是躲不掉了,可是重机枪也不能往后面打呀!一是重机枪扭不过头去,二是乱打的话,弄不好就打上了自己的方向舵,那无疑于自残。

    张玉青扭过头去,对年青的射手王小涵说:“尽量地扩大射角,我再飞偏一点儿。朝后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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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回 聊城事变 三

    readx;由于方便射击,飞机的舱门早就打开了,巨大的风声,使王小涵根本就听不清张玉青说得什么,但是张玉青的意思,王小涵是领会到了。王小涵着急地说:“我是想打啊,就是打不着啊!”

    剧烈的风,张玉青歪了歪头,只看到王小涵的嘴张着,但是也听不清他说得什么。但是张玉青也猜到了。

    张玉青又大声地骂道:“打不着也得打,想办法啊!”

    王小涵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地调整着重机枪的最大射击角度。

    后面小小木的飞机是越来越近了,1500米,1200米,眼看就到了射击的距离了。

    张玉青又在施展开了大拐弯的绝技,最大限度的扭转了方向舵,飞机在猛地拐弯。王小涵努力扭转着枪身,发挥着重机枪的最大射击角度。

    “哒哒哒哒……”一串子弹向着小小木飞去。

    要不怎么说习惯成自然,在小小木的战术训练中,从来都是在练习着自己摆脱敌人的追击,和怎样在追击中击落敌人的飞机。至于敌机能从后面发射子弹,还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回不凑巧,真就是叫他遇上了。

    说来也巧,真有这么一颗子弹击中了小小木的发动机,而这颗子弹又是一颗穿甲弹,一下子就把小小木的发动机打坏了。小小木的螺旋桨转动了一阵子,干转了几下,就再也不转了。

    飞机失去了动力,可以相像,那是一种什么样子。

    小小木大叫一声:“不好,”可是已经晚了。飞机先上来和一个醉汉一样,在窜中停留了这么几秒钟,然后就开始坠落,然后是重力加速度,越落越快,越落越快。

    小小木只能在飞机上惨叫:“我的天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天皇陛下呀,我对不起你,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支那人打下来了——”

    小小木的嚎叫声,被还没有被击落的所有日本驾驶员都听到了。一个驾驶员哀叫道:“可怜的小小木大尉啊,你可是个有2000小时的模范驾驶员啊!真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小小木是聪明的,他赶紧打开舱门跳伞。一架白白的降落伞就像一朵白花一样在空中绽放,很漂亮,也很淡定。

    张玉青的飞机正好回过头来,王小涵不乐意了,就给了他一梭子子弹。

    一颗子弹洞穿了小小木的胸口,威力巨大的12.7毫米子弹,给小小木的胸膛上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天窗。鲜血淋漓而下,小小木的脑袋很快就耷拉下来了。

    击毙了小小木,张玉青再看了看空战的战场,真是叫人不寒而栗。敌机呢,一架也没有了,全部被我战机击落,而我方的战机呢!除了自己,还剩下了一架战机。

    油料表显示,油料也不多了,王小涵也来警告说,子弹也不多了。

    真是杀敌一千,自残八百,一点儿也不假,全体驾驶员都是好样的,他们以自己的英勇作战行为,来捍卫了中国人的尊严。

    这时候,耳机上传来了张处长的命令:“完成了任务后,请立即返回基地,飞机炸毁,然后所有剩余人员随着机关人员向冠县一带撤退。”

    张玉青心有不甘,继续呼叫说:“张玉青请求,继续攻击敌军,继续攻击敌军。”

    “不行!”张处长命令道,“韩司令说了,你们空军驾驶员的生命比飞机还要重要,保护好你们这些种子,就是保护了聊城的空军。执行命令——”

    张玉青没有办法,只好紧急返回聊城基地。

    虽然头顶上的威胁是暂时解除了,但是陆地上的威胁还是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韩行看了看阵地上,敌人还有炮兵,四门步兵炮虽然口径都不是很大,但对付只有少量轻武器的第一路民军,还是绰绰有余。

    还有更可怕的是,300鬼子是不假,可是另外还有1000多伪军,除了这些伪军以外,还有2000多的“忠孝团”在帮助着鬼子进攻。

    这些忠孝团的团员有的穿着红褂子,有的穿着红裤子,有的还包着红头巾,有的裹着红肚兜,真是出什么洋相的都有,也不嫌给中国人丢人。手里拿的武器也是杂七杂八,有拿红缨枪的,有拿大刀片子的,还有的是拿着鬼子新发给的武器,三八式大盖。

    韩行真是研磨不出,这些“忠孝团”团员们是怎么想的?这些鬼子占领了聊城后,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是分给了他们田,还是送给了他们钱,还是有别的更大的好处。

    这些忠孝团员们甘心为鬼子卖命,看来,鬼子的特务机关和汉奸的各种团体没少做了工作。他们为这些愚昧的百姓勾勒出一副虚幻的王道乐土盛世乐园,把他们组织在大东亚共存共荣的繁荣圈内。

    鬼子的步兵炮还在继续轰击,每一颗炮弹落下来,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这些炮弹在严重地打击着第一路民军的作战信心,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放弃阵地,向后面逃窜。

    连张小三都看出事来了,大骂道:“要是我们的重炮团在,还容得下你们的这几门破炮猖狂,就是10支队的迫击炮营也行啊,早叫你们上西天啦!”

    兵器学上讲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没有重炮和迫击炮,只能让小鬼子的步兵炮涨脸啦。

    韩行在紧张地寻视着战场,他在找王来贤。寻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看到王来贤的影子,这时候,一个半截老头子跑了过来。韩行一看,正是沈兰斋,这是王来贤部的一个主力团的团长,曾经当过师范学校的校长,是一个秘密党员。

    韩行问他:“王来贤呢?”

    “早跑了,”沈兰斋说,“王来贤、一团团长姜宦臣,参谋长暴捷三,都跑了。不过,一团副团长孙仰周,二团团长赵营州还在。”

    这几个人都是秘密党员。韩行又问:“现在的部队还有多少人?”

    “就这些人了,”沈兰斋指了指前面作战的这些人,也就有三四百人。自凡能留下作战的,都是第一路军的精英,或者说是团结在党周围的积极分子。

    “你就任第一路军的总司令吧!”韩行临时委任说。

    沈兰斋心是暗笑,你不委任的话,临时党支部也决定了,就以自己为一路军临时总司令。韩行的任命和党的决定是不谋而和。

    沈兰斋对韩行打了个敬礼说:“报告韩副司令,第一路民军沈兰斋接受你的现场指挥。”

    韩行说了一句:“还是让我们共同指挥吧!”然后和沈兰斋一同向第一路民军的指挥部走去。

    很快就到了第一路民军的指挥部,这是一个稍微高出地面少许的小高地,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周围的战场形势。就在附近,第一团副团长孙仰周,第二团的团长赵营州、副团长刘海平分别向韩行扬了扬手,表示欢迎。

    韩行看了看战场形势,不禁为一路民军捏着一把汗。不但人数比是一比十,而且一路军的武器也差,拿着汉阳造,中正式就不错啦,有的手里还拿着大刀、长矛,大有冷兵器作战时的架式。

    “张连长,”韩行命令张小三说,“一个排去支援一团,一个排去支援二团,留下一个排吗,散开,就在三团。”

    张小三白瞪了韩行一下,命令也执行了,不过也是曲折地执行。有两个排去支援一团二团了,不过,最强悍的一个排,还是留在了韩行的身边,而且还不散开,排成两行,就把韩行夹在了中间。

    韩行也明白张小三的意思,对这个死犟筋,韩行也不愿意再说他什么。

    鬼子开始进攻了,担任前锋的就是“忠孝团”。鬼子在后面用枪顶着前面的替死鬼,只要是他们敢往后面逃跑,那就用机枪说话。

    李大中最先是看不下去了,嘴里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你说说这些傻瓜蛋们,冒得什么憨气啊!小鬼子是你爹啊,你给他们挡子弹。都是中国人,放着日本人不打,却来打中国人,都是些什么玩艺啊!简直就不是人,就是一些畜牲。”

    一路军的一些战士也在骂着,朝这些“忠孝团”们喊着:“你们是爹妈生的吗?你们还有祖宗吗?”“喝了什么**药了,怎么帮着小鬼子打起中国人来了?”“太缺德了,以后就是生了孩子也没有**。”

    而“忠孝团”的这些团丁们,却挥舞着大刀、长矛,呼喊着:“刀枪不入!刀枪不入!”有条不紊地慢慢地向一路民军的队伍中走来。前头还有几个大汉,穿着红肚兜,打着竖幅,树幅上写着:“降妖捉魔”“替天行道”“天仙下凡”“扫清乾坤”等等叫人莫名其妙的话。

    忠孝团们越走越近了,150米,120米,100米,80米。沈兰斋大吼一声:“打,给我狠狠地打——”

    一路民军本来有十几挺机关枪,再加上警卫连的九挺机关枪。将近二十挺轻机枪一齐开火,打得忠孝团员们是纷纷倒地。

    后面的一看前面的并不是刀枪不入,有点儿慌张,在慌乱中,也被四处乱飞的子弹打倒。再往后的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往后面跑去。

    可是后面有小鬼的歪把子机枪在顶着,“嘎嘎嘎……”一阵轻脆的机枪响,几十个忠孝团员们倒了下去。

    没被打死的一看,后面是去不成了,只得又鼓起了精神,向着一路民军的阵地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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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回 聊城事变 四

    readx;虽然民军一路的火力也算是猛烈,但是忠孝团的人多,在倒下了一片一片的尸体以后,还是有人冲了上来。

    沈兰斋一看,忠孝团们冲上来了,顺手摸起了一杆红缨枪,胳膊一挥,大声地吼道:“民军一路的同志们,坚决把忠孝团们干下去!杀呀——”

    几百个民军一路的战士,纷纷拿着刺刀步枪,大刀、红缨枪,对着同样是差不多兵器的忠孝团们冲了过去。

    李大中是一马当先,挥舞着他的这把大砍刀,朝着最近的一个团丁,挥手就是一刀,那刀是又快又狠,一下子就把他砍倒了,当时就玩完了。

    李大中还喊叫着:“都是中国人,手下留情了,脑袋我就不要了。”

    接着又冲过来三个忠孝团员,个个凶狠无比,三杆红缨枪朝着李大中就扎了过来。李大中有一个单刀举枪的绝招,但是他没有用,知道这些颤长武术的中国人,其实比日本人还要难对付,弄不好碰到一个高手,自己的招术就会被破解了。

    李大中往后退了一步,尽量地往一边闪,逼住一个,闪开两个,才为高招,要是叫他们三个都照着自己使劲,那就被动了。李大中用刀逼住这一个的红缨枪,暗暗地把全身的重量都聚集到左腿上,腾出了右腿,然后右腿飞起,一脚朝着他有胯下飞去。

    也巧了,这一脚正飞在他的命根子上,疼得他把红缨枪一丢,往后便倒,这一倒不要紧,又碰着了后面的那个忠孝团员,把红缨枪别在了一边。

    李大中一看是个机会,“刷刷”两刀,就把两人劈死在地上。

    第三个一看,这是个大杀神,两腿直发软,红缨枪一丢,往后就跑,一边跑着一边喊:“妈呀——”

    七八个忠孝团员又逼了过来,这回他们是排成一排一齐上,既有红缨枪也有大刀,一块儿往前走,既不快也不慢。

    李大中没有看到他们明显的破绽,只能是慢慢地往后退。

    这七八个忠孝团员还是继续往前走,红缨枪往前顶着,大刀在头上举着,只要是逼近了李大中,那所有的兵器就要一块儿舞起来。

    李大中只好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再往后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就退到一个半人高的土埂子上了。

    中间的那个忠孝团员带头喊起了:“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在他的带动下,这七八个人的气势是越来越高涨,真是气势如虹,喊声震天,大有把李大中一口吞下去的威势。

    就在他们眼看就要逼近李大中的时候,“叭!叭!叭!”连续的三声枪响,中间的那3个忠孝团员各自胸口上中了一枪,一下子就歪倒了。他们歪倒的姿势也很整齐,就和舞蹈动作一样。

    要是一下子倒下了一个,倒也不算稀奇,可是一下子倒下了三下,还是这么整齐,这就有些奇怪了。

    剩下的五个忠孝团员惊奇地一愣,就在这一愣的功夫,又是“叭!叭!叭!”三声枪响,又有三个忠孝团员倒下了,而且倒下的动作也是整齐划一。

    一眨眼的时间,进攻李大中的八个人倒下了六个,而且倒下的动作也是出奇地一致,剩下的这两个忠孝团员不禁大骇,大叫一声:“妈呀——”向后退去。

    李大中连头也不回,大叫了一声:“又是吴小明捣的鬼。吴小明啊,我好不容易才放倒了三个,而你一下子就干挺了六个,成心充能的是不是?总想压着我是不是?”

    而后面也传来吴小明一声冷冷的笑声,喝道:“都是中国人,我也就不给你们破相了,留个全尸吧!”

    为什么李大中能有恃无恐地在前面冲杀,全指望吴小明在后边为他保护。李大中得势的时候,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李大中一但遇到了极度危险,总有从后面飞来的子弹为他解围。

    什么叫搭档,这就叫搭档。好的搭档,常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小鬼子挺精的,根本就没有露头,就连皇协军们也没有出战,只有这些忠孝团员们在奋力冲杀。这一仗,忠孝团员们是越打越没劲儿,打到最后,还是溃退了下去。鬼子的机关枪也不好使了,又打死了几十个,还是没有阻挡住忠孝团员们往后退却。

    战场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了遍地的尸体和还没有死的重伤号,在有气无力地**着,还有一些重伤号,在向自己的阵地上慢慢地竭尽全力地爬着。

    看着这场还没有结束的战斗,韩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

    这场仗下来,民军一路还剩下不到150个人,而且还有几十个伤号。忠孝团的损失就更大了,足足有四五百人躺在了阵地上。也就是说,一比二的伤亡率,杀敌二个,我伤一个。这样的打法,虽说是胜利了,但是耗不起啊!

    沈兰斋也走近了韩行,虽然没有说话,那眼睛却在询问:“怎么办,敌人下一个冲锋,这些官兵们可能就要全部牺牲在阵地上。”

    一团的孙仰周副团长,二团的赵营州也走到了韩行的跟前,不用说,那是在向韩行请教个办法。如果韩行再不说话,他们就要说了。

    韩行是久经沙场了,岂不知道要是再战的最后结局,那就是民军一路全部战死,而阵地呢,还是丢了。韩行看了看他几个,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我提议,再坚持半小时,我们撤退。”

    对于这个意见,沈兰斋是点了点头,孙仰周和赵营州也同意了。韩行又说:“请沈司令速速给范司令通报这里的情况,并对他说,叫他速速撤出聊城。半小时后,我们也要往后退。”

    沈兰斋点了点头,迅速派出一个参谋,火速跑往聊城游击司令部,传达韩行的告诫。

    这个参谋跑出去很远,韩行才对大家说:“准备一下吧,我们分成两支部队,一团和二团为一路,三团和警卫连为一路,半小时后,互相掩护着,往城里撤退。”

    再说城里的游击司令部,李树椿找范筑先谈什么公事呢,谈论的正是要把游击总队改成原来的保安旅的事情。

    范筑先叫人给李树椿沏上了一杯茶。一只耳朵在听着李海务方面的枪声,一边还得听李树椿的唠叨,也是胜其烦。他对李树椿说:“李主任呀,游击司令部也好,保安旅也好,不都是打鬼子吗?难道说,游击总队和保安旅还有什么区别吗?”

    李树椿用茶壶盖拨着茶叶梗子,喝了一小口说:“是这样的,保安旅吗,没有政治部,而游击总队呢,就添上了**的政治部,让**控制了部队。上面很不满意,意思是我们**的部队,为什么非得让**控制呢。还请范司令明白兄弟的难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拿人薪水,就得为人办事是不是。”

    范筑先又问他:“**有什么不好吗,难道**不抗日吗?”

    李树椿耐心地说:“抗日不抗日我不管,上面是这样指示的,我只能是照办。”

    范筑先本来还要问他,你所说的上面是谁呢?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李树椿的上面肯定是沈鸿烈,沈鸿烈的上面那就更不用问了,那是国民党的一层层的官僚机构。

    两人就这样胡扯着,前面战事激烈,枪炮声一阵阵传来,而两人谈得竟没有一点儿比较实际的内容。

    正在这个时候,沈兰斋的一个参谋来到了司令部,他进门就要找范筑先。王金祥当时就把他截住了,对他说:“你有什么情况对我说吧!我是参谋长王金祥。”

    这个参谋马上说:“还是我亲自给范司令汇报为好。”

    王金祥马上说:“范司令正忙着哩,正在和行辕主任李主任商量着要事。难道说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个参谋没有办法,就把李海务的情况和韩行捎来的话,原原本本地对王金祥说了。

    王金祥听完了这个参谋的话,心里是暗暗高兴,李海务溃退,好啊!还叫范筑先撤退,撤退个屁,也叫这个范老头尝一尝小鬼子的刺刀吧!

    可是王金祥表面上却平静地对他说:“我知道了,马上就给范司令汇报。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这个参谋一听王金祥说得信誓旦旦,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立刻退出去了。

    王金祥闭上了眼睛想了想措辞,就去给范筑先汇报了。他进了门,对范筑先说:“范司令,刚才王来贤的一个参谋来汇报说,李海务总的情况还算可以。民军一路正在奋力阻挡小鬼子的进攻。”

    范筑先点了点头,而李树椿却说:“300多小鬼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民军一路怎么着也有三四千人,光这三四千人就是躺在地上,小鬼子也过不了李海务。”

    而范筑先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觉得真是有些不对劲了,对王金祥说:“不对吧,我怎么听着枪声近了,绝不是李海务。刚才那个参谋呢,叫过来问问情况?”

    王金祥说:“早走了。要不,我再去看看情况。”

    “那你快去快回。”范筑先嘱咐他说。

    王金祥迅速出门,“查看”情况去了。

    王金祥走后,李树椿对范筑先说:“谈了一上午的工作,肚子早饿了,范专员管不管饭吧,你真要不管饭,我另找饭门去了。”

    范筑先听了这些话,心里更是有些烦,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吃饭。但是李树椿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也不好薄他的面子,于是急忙安排伙房给李树椿做饭。

    李树椿吃着饭,范筑先更不好意思走了,怎么着也得等李树椿吃完了饭再走呀!

    李树椿吃完了饭,还要喝茶,范筑先又叫人给他沏上了一杯新茶。

    正在这时候,听得街上是一片混乱,有几发炮弹落在了东关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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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回 聊城事变 五

    readx;为什么小鬼子这么快就到达了东关?

    原来这又是汉奸在作怪。本来在李海务到聊城城里还有几道防线,但是别忘了这些忠孝团都是本地人。他们带领着这些小鬼子,七转八转,避开了范筑先的几道防线,直接就杀到了东关。

    而且敌人冲入东关的时候,直接就是汽车加马队。汽车上坐满了小鬼子,而马队上的小鬼子,直接挥着马刀横冲直撞,见人就杀,见兵就砍。

    守卫东关的部队一看怎么鬼子杀进来了,经过了一阵慌乱之后,立刻手榴弹、大刀招呼。从三米多高的城墙上立刻投下来一堆堆的手榴弹,炸得小鬼子是人仰马翻,街上躺满了炸死的鬼子、皇协军、忠孝团的尸体和一匹匹的死马。接着大刀队冲下来了,砍得小鬼子是到处乱跑。

    东门很快又被范筑先的队伍收复。

    鬼子一看,东门得而复失,也不强于进攻,而是从东南北三面包围了聊城。

    作为参谋长的王金祥这时候不来报告说不过去了,前来司令部报告范筑先说:“报告范司令,民军一路抗不住了,鬼子已经杀到了东关。韩司令叫我告诉你,务必在一个小时之内撤出聊城,”

    王金祥把韩行所说的时间,大大地往后延迟了。韩行说得是,在李海务时的半小时之内,范筑先必须撤离聊城。离那个时间,何止又过了几个小时啊。

    “什么!”范筑先还没有说话,李树椿倒先发开火了,“民军一路三四千人,竟然抗不住小鬼子300人!不是韩行也去了吗,看来真是高看他了,堂堂的一个副司令,怎么竟然连小鬼子的300人也抗不住。真是奇闻!奇闻!”

    范筑先倒是很冷静,小声说:“战场上千变万化,我们不在前线不了解情况,李海务可能是另有原因。还是请李主任速速撤出聊城。”

    李树椿嘴里骂骂咧咧,对韩行和民军一路是十分的不满,坐上了小汽车,油门一加,从西门往城外飞驰而去。

    王金祥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是再晚一会儿,恐怕自己也出不去了,急忙对范筑先说:“这个民军一路是太气人,堂堂的三四千人,竟然扛不住小鬼子三百人。我是不是去找王来贤,叫他速速地指挥部队,抗住小鬼子啊!”

    范筑先想到,此时已是无部队可派,只能指望王来贤的民军一路了。于是对王金祥说:“王参谋长,快去快回,见到王来贤,好好地安抚一下,不能着急。只要是他能组织起部队,抗住鬼子,以后还是功臣。”

    王金祥点了点头,急急忙忙从西门出城去了。

    范筑先这才召集起所有剩余部队,急忙想从西门出城,刚出得了西门,突然出现了一队小鬼子,机关枪一架,对着范筑先的队伍就打了过来。范筑先这才知道西门是出不去了,又要从另外几个门出城。

    这时候,东、南、北门都响起了枪声,几个战士来报告说,小鬼子把那几个门早已经封锁了。

    范筑先这才知道,四个城门均被敌人堵住,要想出城已经不可能了,不得不指挥着自己手下的这点儿部队防守四个城门,以待城外部队接应,伺机突围。

    由于事先没有计划在城内作战,留在城里的部队,只有聊城县游击营,二支队的一个连和司令部的手枪连,执法队等六七百人,而且枪支不全,弹药早已全部疏散到乡间。

    这时候,已是11月14日下午4时。

    再说,韩行带着退回来的民军一路没有进城,因为按照原先的作战计划,如果鬼子占领了聊城县,那就在外围和鬼子打游击。

    还有就是,韩行和民军一路的部队损失得也差不多了,警卫连只剩下了五十多人,而民军一路也剩下了六十多人,且弹药也快打光了,伤号也不少,已经不能再战了。

    让韩行大惑不解的是,鬼子比他们还要快地包围了聊城。东门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但是很快,小鬼子就被赶了出来。但是他们出来后,战术也很得体,并没有再次进攻东门,而是迅速地包围了聊城,使聊城成为了一座死城。

    聊城县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形,那就是城外面就是一道护城河。如果把四门用机枪一封锁,而护城河又是一条深深的河水,这又帮助了鬼子以最少的兵力而死死地围住了聊城。

    所谓的城墙也就是有三米多高,外面贴大青砖,里面是黄土充实。再就是城中心有一个光岳楼,也算是一座内城。要是在冷兵器时代,这座城墙兴许有用,但是现在已接近于现代化的战争,再坚固的堡垒也有被攻克的时候,何况是一圈并不多么坚固的城墙。

    鬼子对进攻聊城早有准备,带有了步兵炮和各种迫击炮,还有坦克和飞机,如果这些炮火一轰,小小的城墙恐怕阻挡不住鬼子的炮弹。

    韩行感到这个仗真是越来越不好打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韩行这些人,就在聊城西门外转悠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几个人,也在附过一带转悠。仔细一看,尽是些熟人,原来是政治部的张霖之、姚第鸿、张郁光几个人。

    这几个人也看到了韩行,赶紧跑了过来。韩行问他们:“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往城西一带撤退。”

    张霖之着急地说:“范专员还没有出来,在城里被围住了!”

    韩行一听,内心是十分的着急,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一想,也感觉到,历史就是历史,尽管自己做了不少的努力,一而再,再而三地劝告范筑先,叫他尽早地脱离开这座危城,但他还是一时大意,被困在城里了。

    沈兰斋也有点儿不解地说:“我们早已经通知范筑先了,叫他早早地撤退,他怎么还没有走呀!”又对身边的那个参谋问:“你确实把信送到了吗?”

    这个参谋回答说:“报告沈司令,属下不敢违抗命令,我早已把这个事情给王金祥汇报了。”

    韩行跺着脚对沈兰斋说:“给王金祥说管个屁事呀!王金祥正巴不得范专员困在城里才好呢!”

    但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没有用了。韩行只得对张霖之说:“大家说说,这个事怎么办吧?”

    张霖之是政治部主任,党内派到鲁西的重要领导人之一,一些大事还得他当家。他说:“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调集所有的部队,进攻鬼子,把范专员解救出来。另外,城里的人太少,再进城去一部分,帮着范专员守城。”

    韩行想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就再进城一趟,张主任负责召集城外所的的部队,集中力量攻城,我们两面一夹击,不信打不垮小鬼子。”

    张霖之对韩行说:“你是游击副司令,你不能进去,还是在城外组织部队为好。还是由我们政治部的人进去好了,我们熟悉城里的情况,也好组织抵抗。”

    韩行摇了摇头说:“那不行,我是个军人,要是论打仗的话,还不算外行。可你们都是些文人,搞政治可以,领兵打仗,恐怕没有我内行吧!”

    张霖之却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张维翰临走时,早已交待过政治部,韩行虽然背景复杂,但还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忠实朋友,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这个人才。

    因此张霖之淡定地说:“韩司令呀,你的任务也是非常地重,在城外,你能耍开了。而一但进入到城里,你再大的本事,也使用不开了,你说是不是啊?这个事呀,就这么定下了!”

    韩行也是考虑了一番,如果自己进入到城里,那就是死定了。如果自己是普通一兵,可以尽情的冲杀,以身报国,就算是救不了范筑先,那也是尽了自己的微薄之力。可是如今自己掌握着太多的机密和太多的重任,而这些事情别人就根本插不上手。

    韩行不再争了,只好说:“张主任,你说要多少人吧?”

    张霖之看了看韩行身边的这些人,这百十来个人,经过一场大战下来,九死一生,但是脸上豪气不减,就是伤号多点了。把这些人像芝麻盐一样撒到城里去,可能作用不会很大,而留在韩行的身边,保护着韩行,可能以后的作用会更大。

    张霖之说:“你的这些人就不用了,打开一条血路,把我们送到城里去就行了。”

    韩行也没有再争,历史就是历史,再把这些人搭进去,也救不出范筑先,倒不如把这些人留下来,以后将会在抗日的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于是,韩行大吼一声,下了命令:“张连长,打开一条道,把政治部的人送到城里去。”

    政治部的人刚要出发,副主任姚第鸿又提出意见了,他对张霖之说:“张主任,我们政治部的主要领导都在这里了,要是都进了城里,万一要是全挂了,政治部咋办?我看不如你留在这里,指挥着城外的各路支队,我和张参议进城,有我们俩,政治部我们也就全代表了。这样不管哪一方受了损失,还能留下人是不是?”

    张霖之考虑了一下说:“你说得也对,要不,我进去吧!”

    姚第鸿说:“你熟悉全面的情况,还是你留在城外为好。”

    张郁光也说:“我同意姚副主任的意见,我和姚副主任进城,张主任在城外继续指挥各路人马。”

    张霖之没有再争,而是紧紧地握着两个人的手说:“好吧,你们一定要保重。见了范筑先,就说是我说的,趁着敌人围城没紧,催促他快速突围出城。一但敌人围紧了,那就被动了,只好固守待援了。”

    !!

第30回 聊城事变 六

    readx;两个人也紧紧地握着张霖之的手,依依告别。[燃^文^书库]姚第鸿对张霖之说:“希望各支队早早来援,把范专员接出来。”张郁光也说:“希望我们城里、城外一块儿使劲,把小鬼子打垮。”

    张小三指挥着警卫连,沈兰斋指挥着剩下的这些民军,打开了一条血路,掩护着姚第鸿和张郁光进城。

    西门的守军早就认识姚第鸿和张郁光,一看他俩冲了进来,赶紧放人进城。

    两人进了城后,发现城里是一片混乱,由于城里根本就没有准备固守,临时抱佛脚,教妻读黄经,越抱越蹩脚。城墙上的士兵是来来往往,都在搬运着沙袋子,垒着各种简易的工事。

    负责守卫西门的正是聊城县县长郑佐衡。郑佐衡见是姚第鸿和张郁光来了,急忙问:“姚主任,张参议,你们怎么来了?”

    姚第鸿急忙说:“范专员在哪,我们要找范专员。”

    郑佐衡说:“范专员正在游击司令部里,联系各路人马,你们到那里找他去吧?”

    二人急忙赶往游击司令部,进了司令部,看到范筑先正在打电话。范筑先见了他俩,也是一愣,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姚第鸿说:“我们想让范专员尽快地突出城去。”

    范筑行笑了笑,也并不着急,说:“要是能出城,我们早就出城了,不是让小鬼子封了门了吗!我现在正在联系各路支队,叫他们火速增援聊城。”

    范筑先首先是拨通了五支队孙赛花的电话,问:“是孙赛花司令吗,你好!这边的情况你知道吗?”

    那边传来了孙赛花焦急的声音,话里是连卷带骂:“怎么不知道啊,我这里正急着率领部队到聊城去救援呢。可是忠孝团都是些什么玩艺啊,就是不让我们过去。真是棉花种喂骡子不是个料,大**哄孩子,不是个玩艺。范司令,你说说,他们还是中国人吧,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早把他们灭了,可是他们却帮着日本人,不让我们到聊城去救援!你说说,他们还是人不是人啊!”

    范筑先又问:“你们离聊城还有多远?”

    “报告范司令,我们离着聊城还有一百多里地呢。”

    “那你们就尽快地早来聊城吧!对待那些不让你们走的忠孝团,也没有什么办法,那就只好武力说话了。”

    范筑先放下了电话,感到心情异常沉重。他接着又拨通了6支队孙三民和21支队刘耀庭的电话,他们和5支队差不多,也是前进的路上被忠孝团所阻。

    范筑先又拨通了10支队张维翰的电话:“张司令啊,聊城的情况不容乐观,小鬼子已把聊城包围了,我们被困在了里面六七百人。”

    电话里传来了张维翰沉重的声音:“看来小鬼子是早有预谋啊!方方面面的做了详尽的工作。我在10支队的主力这边,情况也是很不好啊,一是汶上、宁阳离聊城比较远,足有400里地,二是我们派出增援的前锋部队,也遭到了小鬼子的阻击。通过各方面的情报显示,各方面增援聊城的部队恐怕也都受到了阻击。我个人的意见是,范专员啊,不惜任何代价,你要先突出来啊。只有你才能扛起聊城的这面大旗,万一你倒下了,我们聊城承担不起啊!”

    范筑先说:“感谢张司令对我的信任,可是我们尝试过了,突围是很困难哪。所以我想固守待援。”

    张维翰表示反对说:“范司令啊,我个人的意见是,固守待援不可取,趁现在小鬼子立足未稳,还是不惜一切代价,突出去啊!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在,聊城的这面抗日大旗就不会倒下,要是你倒下了,聊城的抗日军民承受不起啊!”

    范筑先放下了电话,对张维翰对自己是如此的看重,内心有些感动。稍微停了一会儿,他又拨通了驻堂邑8支队牟锡山的电话,这支部队离聊城最近,只有四十里地。如果他们立即出动,估计天黑就可以赶到。

    “牟司令啊,”范筑先对牟锡山说,“请你以最快的速度,率领你的部队,增援聊城,不管你用什么战术,就是打不垮小鬼子的话,在外面骚扰也好啊!”

    电话里的牟锡山是面有难色,说:“范专员啊,我们队伍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武器不行,人员又缺乏训练。就是和土匪也没有打过几回仗啊,要我们打鬼了,确实太高看我们了。”

    范筑先有些生气,对他吼道:“牟司令,你们的刀枪不是纸糊的吧,你们的士兵不是一个个秫秸吧!我就不信,你们在小鬼子的后面打,他们能怎么着你?告诉你个最简单的战术,见小鬼子围着聊城打就是,万一要是他追过来,实在打不过的话,你们就可以往后退吗!总不能什么作为也没有,光待在堂邑,白吃干饭呀!?”

    牟锡山又给出难题了:“可是我,什么实战经验也没有啊?”

    “什么经验不经验,仗打熟了就是经验。我命令你,立刻率领部队前来聊城支援。”

    范筑先不愿意再和他废话,气哼哼地摔下了电话。

    借着这个空闲劲儿,姚第鸿马上说:“我们两个请求作战任务?”

    范筑先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游击总队要是都和你们一样,那就太好了,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要冒险进城,把我救出去。可是有的人怯战,有的人捣乱,有的人还要通敌。真是气死我了!”

    姚第鸿说:“张霖之叫我捎信说,还是请范专员不惜一切代价突出去为好。”

    范筑先又叹了一口气说:“张主任的好心我岂能不知道,可是你们也得想想,在这大平原上,如果准备不好,冒险突出聊城,可能再次遭到小鬼子的包围,可能那里还没有聊城的地形好。如果利用聊城的地形固守待援,四面的各路部队再一进攻,就可能打垮小鬼子,聊城自然就解围了。别忘了,我们附近还有不少的部队,只要他们一到,小鬼子就难看了。”

    姚第鸿和张郁光觉得,在军事上,自然不如范将军经多识广,当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范筑先又说了说聊城的城防情况和安排了一下任务,说:“东门呢,是小鬼子的进攻重点,有我亲自把守。二位辛苦一下,还是充实到南门和北门吧?现在南门呢,由秘书主任赵玉坡防守,张参议辛苦一下,还是协助赵主任守南门吧。北门有卫队营长赵子衡防守,还是请姚主任协助卫队营守北门吧。西门呢,你们来的时候可能也看到了,正由聊城县的县长郑佐衡、经理处长崔芳德、军法处长刘佩之防守。兵力的配备,也早都安排好了。还有就是,万一发生了紧急情况,游击营长林金堂骑着马在城里到处奔走,负责协调,并对巷战,也进行了初步的布置。”

    二人接到命令后,立刻赴南门和北门去协助指挥作战。

    这段时间,韩行干什么去了呢?

    韩行看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一百来个人,而且有一多半还是沈兰斋的民军一路,李海务的防守任务已经结束,现在沈兰斋的部队愿意不愿意听从自己的指挥,这也得需要问一问。

    韩行对沈兰斋说:“沈司令啊,目前我们的任务艰巨啊,范专员被困在城里,迫切需要救援,而你我两边的部队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现在我问一问你,是否愿意继续接受我的指挥?”

    沈兰斋看了一眼韩行说:“这个事呀,我不当家,还得我们商量一下才行。”

    韩行点了一下头,深知党内的决策原则,那就是遇到重大问题,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也得听听所有委员的意见。

    沈兰斋立刻和孙仰周、赵营州、刘海平商量去了。不一会儿,沈兰斋回来了,高兴地对韩行说:“我们商量过了,对于韩副司令最近一年来出色的表现,我们完全信任。现在我们这支部队决定,完全听从你的指挥。”

    韩行点了点头,高兴地对沈兰斋说:“我也感谢党对我的信任。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独木不成林,现在我们的部队是太少了,就在党邑,有牟锡山的8支队,离这里也就40里地。我们干脆联合起他们,这样力量就大了,然后一块儿向聊城进攻,你看如何?”

    沈兰斋高兴地说:“你的想法,和我们的想法正好一致。不用再商量了,你直接指挥就行了。”

    韩行说:“那好,我们把不能作战的伤员就在本地疏散,然后我们就到堂邑去。”

    很快,把十几个不适合作战的伤员就在本地藏匿好,然后两支部队合为一股,向着西边堂邑进发。四十里地的距离,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还没有进牟锡山的驻地,就看到,还有一些熟人,这是民军一路溃退下来的士兵,他们也到这个“保险箱”里躲藏起来了。两边的人都认识,见了面,那就热闹了。

    “哟,这不是李排长吗?打着打着仗怎么就黑面白面不见面了呢,我以为是阵亡了呢,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羞得这个李排长就到处躲。这边又喊:“跑到哪里去呀,也是中国的地方。为人就得长点儿志气,别给民军一路丢人是不是。”

    !!

第31回 聊城事变 七

    readx;那边又喊道:“我说王三炮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班长到处找你找不到,都给你家里发了白信啦!平时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说一炮二炮三炮的,原来是跑得快呀,这回我算是知道啦!”

    那个王三炮说:“那是我上了当啦,别人跑我就跑,不知道还有没跑的。[燃^文^书库]”

    这边说:“只要是改正了就是好士兵,你还敢归队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那个叫王三炮的说,“说回来就回来。”说着,拿起了枪真的就回归到了部队。

    还没进牟锡山的司令部,就听到了像是王金祥在说话。韩行心里一惊,这个游击总司令部的参谋长,不好好地跟在范筑先的身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心里充满了疑惑,手一摆,部队停下了,韩行独自往司令部里走去。

    韩行悄悄地进了司令部,原来王金祥正在耀武扬威地对着8支队司令部里的人讲话哩。

    “你们说,日本人的飞机厉害不厉害,”王金祥就和一个说书人一样,对着底下对敌情毫不了解的人说道,“那个炸弹这么大个(王金祥用手比划着),从天下掉下来,一炸一大片呀,一下子就炸死了好几百人。”

    牟锡山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炸死了好几百人?”

    “那是噢,”王金祥说,“我还能骗你!而且那胳膊、腿呀,飞得到处都处,到处到是鲜血,简直就是血流成河。就和阴曹地府里也差不了多少啦!”

    吓得司令部里的人是面面相觑,更加对战争充满了恐惧的心理。

    “还有更可怕的呢,”王金祥说,“鬼子的坦克更是厉害,机关枪,钢枪,根本就打不透。它们冲过来,朝着阵地上就是一阵子碾压,那真是个惨呀……”

    “怎么样了呢?”牟锡山又问。

    “还能怎么样啊,”王金祥的语调里更是充满了夸张,“人就直接成了肉饼了呗!你看到烙的肉饼了吗!头、胳膊、腿都看不到了,只是看到了一堆碎肉。”

    “啊!”“这么厉害呀——”“那还打个什么劲啊——”司令部里的这些参谋们,中高级军官们,发出了一阵可怕的感叹声。

    韩行心话,王金祥这是在干什么,这分明就是在吓唬牟锡山的这些人,叫他们不敢出兵去救援范筑先。且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王金祥又说:“听说在东北的时候,一个日本兵就能撵着一个团的**跑。奇袭北大营的时候,日本人也没有多少人,可是硬硬地把张学良的几十万大军都打败了。那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呀,都打不过日本人,要是我们上去,那也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的蹦达头了。”

    听他讲演的这些人,再也提不起对日军作战的信心,一个个耷拉下了头。

    王金祥还说:“听说,日本人也不是这么坏,咱只要不惹他,他也不会招惹咱。都是一些老百姓,不管谁当权,我们也得种地吃饭是不是。具体谁当权的事儿,和我们没有关系,谁当权,也轮不到咱们是不是。所以说,咱们别给人家当枪头子使,好处都是他们的,咱们才轮到多少呀!”

    韩行心里骂道,原来的话是吓唬牟锡山的这些人,不要出兵,后面的话,就是汉奸的言论了。

    韩行拍了几下巴掌,牟锡山的这些人听到后面还有人击掌,不禁把头都回过来,朝韩行看着。韩行大叫道:“看看我们的王参谋长,讲得是多么的好啊,都成了日本人的代言人了。”

    王金祥见是韩行来了,不禁一愣,大叫道:“韩副司令,你怎么来了。”

    韩行嘲讽他说:“想你啊!你来了,我哪敢不来。”

    牟锡山见了韩行,也是觉得奇怪:“韩副司令,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韩行说:“还打招呼,家里火都烧上房了,还能四平八稳地打招呼?难道范专员被困聊城的事情你们不知道?”

    牟锡山只好说:“知道呀,刚才范专员还来电话,叫我们火速增援。这不王参谋长来了,听王参谋长讲话哩!”

    韩行心里这个骂呀,真是屎克郎能酿出蜜来,还要蜜蜂干什么?这个王金祥干什么来了,这是来阻止你们出兵救援的,这点儿事还看不出来。

    但是,韩行对牟锡山这样的糊涂人,也不能过多的批评,只是软中有硬地说:“既然范专员下了命令,为什么还不执行?”

    牟锡山面有难色,说:“说白了吧,我们就是一些拿着枪的老百姓,训练也差,武器也差,别说没见过鬼子了,就连土匪也没打上几仗啊。我怕,我怕,救援不成,反而添乱!”

    韩行心里大骂,就凭着这样的胆子,还当支队司令,就是给我提鞋,我也不要。但是此时此刻,又不能过多地指责牟锡山,只能是鼓励为主,批评为辅,只好说:“你出来一下,我给你介绍几个人。他们一说,你就知道小鬼子是怎么回事了。”

    王金祥一看要毁,韩行要和自己唱对台戏,赶紧对牟锡山使了一个眼色,说:“牟司令呀,我可有言在先,要是和日本人打仗吃了亏,可就别怨我了。”

    别看韩行对牟锡山不敢怎么样,可是对待王金祥就不客气了,冷冷地嘲笑他说:“王参谋长呀,你说得话,我可都记在心上了。范专员对你可是不薄呀,你要是这样对待范专员,我想,不用我捎信,恐怕别人也会捎信的。拍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这样做,对得起范专员吗?”

    韩行说得这些话,明着是对王金祥说的,暗着也是敲打一下牟锡山。别忘了范专员还在城里,要是范专员一但从城里出来,你怎么面对范专员?

    韩行的这些话,王金祥听了心里是气得闷闷的,但是对于韩行,他又不敢怎么样?不是韩行多么厉害,而是他的那些警卫不好惹呀!

    王金祥没敢怎么着,可他的两个贴身护兵却不乐意了,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就想对韩行动粗。

    门外的张小三是干什么的,那真是拿着眼睫毛当哨吹的人,虽然身在门外,但是耳朵早就竖起来了,浑身早就绷成了一体,手里紧紧地握着突击步枪。屋里的冲突,他早就听见了,听到风声不对,一下子从门外蹿了进来,对王金祥的两个护兵瞪着眼睛说:“咋地,想动武!”

    他的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早就紧紧地对着王金祥两个护兵的胸口。

    紧跟在张小三后面的是吴小明和李大中,这更是两个大杀神!一个是短小精悍,一个是高大威猛,要是叫这两个人给碰一下子,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下子毙命。

    王金祥的两个护兵一看,张小三的名声早就是窗户里吹喇叭——名声在外了。别说自己两个人,就是再来上几个,那也不是张小三的对手。况且,吴小明和李大中的名声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自己碰到了这三个杀神,不动手还好,要是动手的话,绝对没有好事儿。

    真是光棍不吃眼前亏,这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只好讨好地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都是好兄弟,怎么能动武?”“嘿嘿嘿……”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牟锡山不但是软蛋一个,而且还是个墙头草,随风倒。他见王金祥虽然说得是唾沫乱飞,浑天黑地的,但是韩行的势力更大,自己不敢得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韩行直接掌管着钱粮和武器,得罪了他,给自己个小鞋穿,那以后就别吃饭了。

    牟锡山也笑着对韩行讨好地说:“韩司令呀,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说话还是当家的。”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直接就是把王金祥给否定了。

    他接着又说:“我们当然听从韩副司令的指挥,你不是刚才说要把小鬼子怎么回事说一说吧!好吧,就请你讲一讲小鬼子吧,也好给弟兄们鼓鼓劲。我们不能和你们比,你们南征过,立过赫赫战功,都是些以一当十的人物。我们都是些老百姓,实在是没有打过仗呀?”

    韩行点了点头,不再理睬王金祥,就轻轻地拉着牟锡山,把他拉出了司令部的大门。

    这时候,司令部门外早就挤满了8支队的官兵。屋里的冲突,他们早就听到了,正在门外待命。狗还护主呢,别看这些人打仗不行,可是要论打群架斗殴,兴许能行。

    牟锡山出门看到自己的部队乱腾腾的样子,个个是伸胳膊捋拳头的,早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就朝着底下一挥手,喊道:“站队,站队,官兵们马上站队。这都像个什么样子吗,不叫韩司令笑话我们才怪哩!这是韩副司令,难道说不认识吗?”

    8支队是紧急站队集合,好一会儿,排、连、营、团,才集合完毕。牟锡山往前一站,底下值班长是大吼一声:“立正——”

    底下响起了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就是一个立正,也是耽误了好一阵子。

    “稍息!”牟锡山大吼了一声,底下也是乱腾了一阵子,才有了稍息的样子。

    牟锡山对底下官兵们训话道:“我身边站着的这位长官是谁呢?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韩行副司令。要说韩行副司令,那叫一个爽,在南征武汉大会战中,光我们的南征军就帮着中央军打死了小鬼子好几万人。好几万人啊,那得多大一片啊——好了,现在就叫韩副司令讲讲打鬼子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就好好地受受教育吧!大家欢迎啦!”

    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韩行威武地走上前来,底下值班长又是大吼一声:“立正——”

    全场又是一阵脚步声。

    “稍息——”韩行大吼一声。

    底下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韩行对底下声音洪亮地说:“打小鬼子是怎么回事,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你不干死他,他就要干死你。现在就请我的警卫连长,张小三同志说一说,别看他的个子不高,可是死在他手下的小鬼子怎么算也有好几十了。张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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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豪杰去抗日介绍:
双重身份,知青穿越,现代人对于那时的战争,却是另一种思想和运作。错时代的兵器pk,国共两党有时携手作战有时又你死我活,错综复杂的帮派体系,日本人就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能长期占据我大片领土,全凭着他的那些汉奸。建立工业体系以支援战争,建立现代农业以维持基本生存,民族在战争中崛起,人性在血与火中焕发,韧性在煎熬中凸显,智慧在搏击中较量,故事在战争中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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