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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烽火录全文阅读

作者:江南的风雨     异界烽火录txt下载     异界烽火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九四 定阳大变

    ……

    “呃~我的肚子……”

    “酒,酒里有毒……”

    “许文静,你……是你……”

    定州一品酒楼内,魏鲢、魏湛七孔流血,万分痛苦的俯在桌案上,地上到处都是被甩碎的瓷具。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许文静立在他们身前手持酒杯,背对着他俩,脸上满是阴冷的笑意。

    “啊……噗……”

    魏湛痛苦的惨叫一声,肥胖的身躯挣扎一阵后,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伸出手掌指着许文静的背影。

    “许,许文静……你,好大的胆子,敢,敢杀士族,不得,不得好死……啊,我的肚子,魏家,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魏湛只觉的自己肚子如同火烧一样的绞痛,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后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的魏鲢也同样在地上扭动身躯。

    “哼……”许文静嘴角轻撇,对身后魏湛所说的话不屑一顾,阴冷的回道,“魏家没落了,魏文冉居然会养了你们这两个废物,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放心,你爹也很快会下去陪你们的,今天过后,魏家就成为历史了……”

    魏鲢闻言,不甘的说道:“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对我们?家父,对你可是十分,十分礼遇啊……”

    许文静笑着摇摇头说道:“所以说你们都是废物一点都没错,军督大人想要定州的兵权,你们魏家就是最大的阻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你们魏家主事全部除去,

    这么说,可以走的明白些吧?呵呵,你爹魏文冉为人谨慎,为什么会生了你们这两头猪一样的蠢货,成日只知道和青楼那群婊‖子厮混纵欲?”

    “许文静,你……啊……”

    “不,我不想死……”

    魏鲢和魏湛是后悔不已,这两天许文静陪他俩经常出入胭柳场所,彻底获取了自己的信任,没想到许文静居然会要自己的命。

    “好了,你们放心的去吧,这两日你们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也享受够了,想要找我报仇就在黄泉路上等我吧……”

    许文静说完,仰脖一口饮下杯中酒水,然后把酒杯往背后一丢,在魏湛、魏鲢身前碎开……

    过了一阵之后,许文静身后便没有了动静,等他转身望去,魏湛魏鲢已经气绝身亡,脸上满是可怖的黑血……

    许文静走到魏湛跟前,伸出脚掌轻轻踢了他一脚,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阿诗曼给的药真是狠辣,啧啧啧,以后得防着那娘们儿一些……”

    “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围几名已经被许文静买通的护卫见魏文冉两个儿子已死,紧张的向他询问道。

    许文静说道:“将这两位公子的尸首好生看顾,暂时不要伸张,如若被发现,就说是上官飞派的密探下毒,毒害了两位公子,还有……”

    护卫耳畔传来许文静那冰冷的声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了吧?”

    “军师请放心,我等是诚心归附军督大人麾下,自然明白的……”那护卫统领连忙低头说道,刚才许文静的话让他从身体从内到外都感到一股寒意。

    “谅你也不敢乱说?”许文静轻轻点头,“顺便,把这酒楼里知道这事的人……”

    说到这里,他眼神一冷,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属下明白,已经命人办妥了……”

    既然已经上了许文静这条船,那护卫统领索性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毕竟参与了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没回头路了。

    许文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石统领啊,待军督大人控制定州军权后,他是不会亏待你的,放心,你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事,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多谢军师栽培,我石纶愿为军督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你们几个还不一起谢过军师……”

    “多谢军师……”

    石纶闻言连忙拜谢,顺道让周围几个还楞在原地的护卫也一道跪谢。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吧,这算什么事儿,来来来,各位兄弟速速请起……”

    面对周围护卫的跪拜,许文静是“受宠若惊”,赶忙把石纶扶起,又忙让周围护卫连忙起身。

    等石纶他们起身后,许文静继续说道:“好,你们放心,本军师答应给你们的银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起共事的好兄弟,另外你们立刻去联系愿意投靠军督府的定阳将士……”

    “多谢军师!”

    四周一身齐喝,随后那些护卫在石纶带领下抬着魏鲢、魏湛的尸体走出了雅间。

    许文静望着那些护卫离开的身影,坐到之前魏湛落座的位置,不屑地说道:“人都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这个石纶为了这区区几千两银子背叛自己主子,难保日后不会背叛军督,嗯,这样的人必须要好好把控下,免得日后生出事端来……”

    想到这里,许文静拿起桌上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刚伸到嘴边,猛地醒悟过来,一把将酒杯连同酒壶给丢的远远的。

    “我差点忘了,这酒水都有毒,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是被世人笑掉大牙?”

    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看着摔碎在地上的酒瓷,许文静心有余悸的吐槽了一句,随后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换一桌酒菜上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以及那令许文静万分不爽的嘶哑声。

    “军师真是贵人多忘事,整个酒楼里的伙计和人如今都被你处理干净了,谁还会备酒菜呢?哈……”

    只见上官雁单手托着一个餐盘,缓缓步入雅间之内,对周围的狼藉景象视而不见,径直来到许文静桌前,将盘中菜肴跟酒壶放到桌上,再找了把椅子,在许文静对面坐了下来。

    “军师,仓促之间,我只能在酒楼里找到这些,还请不要嫌弃,请吧……”上官雁做了个请势,然后就这么面带轻笑,深沉地望着许文静。

    许文静并没有动盘内饭菜,连筷子都没碰,只是迎着对面男人的目光叹道:“为何你总是如此神出鬼没,难道不怕身份暴露么?”

一九五 后手

    ……

    “军师,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讲这么愚蠢的话,如今魏湛、魏鲢已死,整个定阳已经在你掌控之中,难道说军师你打算亲自动手杀我么?”

    面对许文静说的话,上官雁轻抚自己鬓间垂发,一副淡然的神态。www.uu234.net

    许文静眼神一冷:“雁公子,你这么说的话,在下也不是不可以对你下手啊,说实话你这人实在太可怕了,令人忌惮的很啊……”

    “军师这话的意思,是想现在就与我为敌了么?”上官雁依然一副风淡云轻的神情,对许文静的威胁毫不在意,“若你现在就想对我动手的话,我敢说你绝对会非常的后悔……”

    “哦?”许文静奇道,“这倒是很奇怪,如今定州大势已定,雁公子又是上官家的人,我若除掉你也是有非常充足的理由啊……”

    上官雁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军师,你该不会想把毒害魏鲢、魏湛的事算在我身上吧?”

    “呵呵,雁公子,你觉得还有谁比你这身份更加适合担当起这份罪责呢?如果是雁公子你所为,比他人更能令人信服。”许文静得意地承认了自己的算计,想看看这上官雁为难的神色。

    “嗯……挺不错的算计……”

    不想上官雁闻言只是轻轻点头,对许文静的话没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还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声。

    许文静顿时心下一怔,心道这家伙是不是在强自镇定,为何会表现的这么出人意料?

    “无所谓……”

    忽然,上官雁吐出这三个字,然后指了指盘子内的饭菜对许文静说道:“军师,你现在难道不该为你的成功喝上一杯酒么?”

    许文静看了眼餐盘内的酒菜,笑着说道:“就怕这酒水有毒,魏鲢魏湛刚死不过半柱香,在下可不敢以身犯险,步其后尘在九泉之下被人耻笑。”

    “哈……”上官雁轻笑一声,随后取过盘子内的酒壶,往杯子里斟满了一杯放到许文静跟前,“军师请尽饮此杯……”

    许文静并没有碰那递来的酒杯,而是阴沉的对他说道:“在下从来不喝来历不明的酒水,雁公子,你准备好上路了么?”

    “去哪里?”上官雁笑着说道,“军师大人,莫要说胡话了,你现在根本不能杀我,杀了我,你的布局就会全盘落空,而且刘策也休想得到定州兵权。”

    许文静奇道:“你这话何意?”

    上官雁说道:“因为远州总督府已经派兵往定州赶来,算算时间,明日就能过境来到定阳城内……”

    “这还用雁公子你提醒么?”许文静说道,“在下早就已经得知姜总督的兵马正在赶来的路上,已派人去拖延时间了……”

    上官雁摇摇头说道:“拖延?姜源、姜浑久在行伍多年,你派人去拖延简直就是个笑话,没准还会被发觉你在定阳的动静,你也太小瞧姜家的能力了……”

    “是么?”许文静冷笑一声,“就算如此这和你的性命有何关系?”

    上官雁闻言嘴角浮起一股诡异的笑容:“因为我已经命人提前凿毁了定州和定阳之间互通的桥梁,而且把你和上官家勾结的证据交给了我的下属,上面所言有你和我之间密谋配合上官家谋取总督府的证据,以及刘策挑动远东内乱的内幕……”

    “上官雁!你……”许文静登时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对面那男人的鼻子,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你想制造伪证诬陷与我和军督大人?”

    “诬陷?哈……”上官雁闻言顿时一笑,“没办法,和军师你这种卑鄙无耻的智者打交道,当然要时时刻刻防范一些,不然,你以为我会大摇大摆到这里来送死么?”

    许文静顿时如同斗败的公鸡,无力的坐回自己的靠背椅上,两眼发愣,直盯着餐盘上的酒杯,显得十分疲惫。

    上官雁接着说道:“更何况,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住定阳的局势,那些定阳军还未完全归心,你现在也杀不了我……”

    “你这次来见我究竟有何目的?”许文静止住他继续说下去,“你该不会只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吧?”

    上官雁眼眸轻颌:“军师,你总算把话题引到该关注的点上来了,我来是想提醒你,你的计策里出现不少漏洞,特来给你纠正一下。”

    “还请雁公子指教。”许文静说道,“有什么漏洞,在下可以及时弥补。”

    上官雁说道:“你命人挖的那些密道,如若我所料不差,是想纵火将上官军和总督府一并烧死在临渊关内对么?”

    许文静点点头,并没否认:“不错,的确如你所料,我已命人前往关卡随时准备寻找机会纵火……”

    上官雁回道:“但现在你的法子行不通了,临渊关的外墙已经被破开,你即使把整个关卡烧毁也断不可能尽灭上官军,更主要的是,上官飞也不会蠢的把所有军队都往关内塞去。”

    许文静低头沉思一阵,不得不承认上官雁所言有理,随后说道:“那缺口洞开应该是雁公子你的杰作对么?”

    上官雁没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我命人在凿毁定远之间的桥梁前,就已经把所有船只给偷运出来,替你把所行的谋略缺陷和漏洞给补上了……”

    “船只?”许文静一时不明白上官雁的话,“还请雁公子明示……”

    上官雁说道:“军师,看来你对定州,尤其是临渊关还不甚了解。”

    许文静问道:“愿闻其详……”

    上官雁手指放在桌案上,然后有节奏的弹动几下,随即开口说道:“不知军师可有对久远之前,禹朝的事迹有所耳闻?”

    许文静说道:“一千多年之前的古朝史册记载甚少,只是在野史之中翻看过几页,所知不多。”

    上官雁问道:“那军师可对禹朝太祖如何建立禹朝,成为第一代圣主有所耳闻吧?”

    “这个自然……”许文静说道,“千余年前,神州各地洪水滔天,无数百姓受灾家砰人亡,当时还是一方头领的禹皇率领黎民百姓一起阻挡洪水肆虐,

    经过二十年的艰苦不懈努力,终于疏通洪水引入大海,保住了神州大地免受洪涝滋扰,方才被百姓推举为各部领袖,后他的儿子顺势建立禹朝后,便封其为禹皇,成为歌颂至今的圣主!”

一九六 可怕的男人

    ……

    “哈……”

    听完许文静的感慨,上官雁摇头干笑一声,仿佛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许文静回过神来望着上官雁,良久才说道:“怎么?哪里不对么?”

    上官雁说道:“你可能不知禹皇的儿子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屠杀了不知道多少反对自己人,罢了,这不是要说的重点……”

    讲到这儿,上官雁却忽然岔开话题指着酒杯对许文静说道:“怎么了,军师?还是不愿满饮杯中酒水么?”

    许文静说道:“雁公子,还是请你继续说说如何弥补那些漏洞?”

    上官雁闻言,手指再次有节奏的在桌面上弹了起来,看了许文静那略带焦急的脸庞,继续说道:“禹皇疏水的地点又在何处?还有,书中描绘的洪涝几乎年年都有,今年疏通,那第二年呢?如果继续长此以往下去,又怎会被世人尊为圣皇?”

    许文静想了想,忽然眼眸一亮,对上官雁说道:“你该不会说这疏涝的位置就在这定州,就在临渊关吧?”

    “啪啪啪……”

    上官雁听许文静这么说,立刻拍掌鼓励了一下,随后以赞叹的口吻继续说道:“军师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这定州就是禹皇平息各处水患的其中一处,证据就是野史秘闻中描绘过禹皇一段神奇的经历,

    据说他因为坚持不懈的治水精神感动了上苍,天帝送来一条定海神针,方才镇住洪患,然这种奇闻轶事自然是令人洒然一笑,只不过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但其中所隐藏的真相却没人去考究,我特意翻阅过书籍之中记载的只言片语,然后做了个大胆的推测,而且基本已经确定,所谓的定海神针其实就是一座异常庞大的水坝!

    而这水坝现在的位置,定海神针定神州,这么想来应该就在定州无疑,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想说什么了么……”

    “临渊关!”许文静惊讶的无以复加。

    “嗯……”上官雁轻轻颌首,“千余年前,远东的地貌和现今大不相同,而这临渊关也是在水坝基础上有央朝统治者建造的,后有本朝太祖以及远东士族共同出资完善的关隘,

    而那座水坝,早就随着多年地形变化沉入地下了,所以临渊关附近不少地表会给人一种异常坚硬的感觉,这点我想军师你也应该感受到了,

    现在,这个迷题我已经替你解答了,军师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带走那些船筏放置在临渊关附近高处吧……”

    许文静面色变得异常沉重,思虑一阵后,看着一脸笃定的上官雁说道:“看来早上收到临渊关被火药炸开的消息,定是出自雁公子你的杰作了,你想通过这些火药炸开关墙同时,引起临渊关下水坝的松动,然后借我的手破开水坝,

    再一举将总督府和上官家的人一举歼灭在临渊关内?我说的对不对?”

    “你漏了一点……”上官雁说道,“地底下的水坝一旦破开,波及范围会延伸至少二三十里,所以我才准备了那么多船只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你倒底是人还是魔鬼……”许文静止不住颤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少百姓会被无辜牵连进来?太可怕了……”

    “这话出自军师口中,还真是令人诧异……”上官雁平静地抚了下自己的垂丝,“以军师的性格,还会在意百姓死活么?”

    “但是,军督大人在意啊……”许文静浑身止不住抖动起来,“如果被军督大人知道的话,你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么?”

    “那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上官雁说道,“军师,该做的我都替你做了,至于如何抉择,你自己定夺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既然刘策希望快点平息这场内乱,那你就应该按照他的指示去做,更何况你也不该有妇人之仁……”

    许文静依然瘫坐在椅子上,不知该不该下那决定,双眼死死盯着那杯斟满的酒水无法移开。

    上官雁见此,起身来到窗台边,轻轻拉开纸窗,望着下方拥挤的人群,脸上浮现一丝厌恶的神态。

    “军师,你看下面这些人,大多都是前来躲避战火的定州各处百姓,因为他们的涌入,导致城内生活作息失去规律,街道到处都是垃圾排泄物,治安变得异常混乱,商贩又趁机抬高物价不顾廉耻,

    你觉得你考虑他们的生存有什么意义?这些人如同附骨之蛆,时时刻刻要吸食他人的血髓生存,又是无知而又可怜的蝼蚁,任人肆意践踏欺压,却指望有人能无私的搭救他们,

    说到底都是一群毫无思想的愚蠢生物,为了他们放弃你自己的理想,值得么?”

    许文静闻言,也缓缓步到窗前看去,只见街道上有两个男子因为一些琐碎小事争吵不休,甚至开始大打出手,而边上路过的百姓只是麻木的站在边上在围观,甚至还有人在不停的拍手叫好,就是没人上前去制止。

    上官雁侧身看了眼还在走神的许文静,走到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军师,权力的道路上是用无数鲜血铺就的,你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那这一切就注定无法避免,

    除非,你愿意回到泸州,安安心心继承你的父业,做个平平淡淡的生意人,但这样,你甘心么?

    更合况,那些愚蠢的百姓只是可以随意摆弄的对象,你无需为了他们的存活与否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也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许文静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看着窗外的百姓心道:我许文静这么多年来的理想和抱负,难道就为了这群愚蠢的百姓就要放弃?不,我不甘心,绝不!

    下一刻,他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

    “哈……”

    上官雁见到许文静这幅模样,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从他耳边退开,缓缓走向桌边,端起那杯酒水。

    “军师,你现在的心情就如同眼前这杯酒,你无法判断我是否在这酒水里下毒,但我却没义务告诉你真相,也不会逼你去喝这杯酒,至于你喝还是不喝,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来决定。”

    许文静闻言走到上官雁身前,接过他手中的酒水,然后仔细看了一眼,随后扬脖一饮而尽。

    “哈……”

    上官雁见此,轻笑一声后,转身向雅间外走去,随口说道:“军师,事实上你饮下的这杯是毒酒……”

    许文静为之一怔,却闻那嘶哑的声音再度传入房中:“里面放了足以让你迷失在权力道路上不可自拔的毒药,但终究让你丧命的只是你自己那贪婪的**,好自为之吧……”

    等许文静再看去时,上官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眼帘中……

一九七 关破人俘

    ……

    “宋将军,敌人把云梯架起来了!”

    “宋将军,没有擂石滚木了……”

    “宋将军,箭矢也没了!”

    “宋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望着蜂拥而上的上官大军,临渊关守军将士是心急如焚,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m.www.uu234.net

    宋景浩满脸狼藉,握着手中已经砍出无数缺口的血剑,死死盯着正在云梯上攀爬的上官军兵。

    只见爬在云梯最前的几个单手持盾,而后面紧随的则是各个手持明晃晃的腰刀,底下满是拥挤的人群,如果从远处望去,就如同密集的蚂蚁一般,令人止不住头皮发麻。

    “一……二……嘿!”

    “砰~”

    内城城门之前,一辆巨大的攻城车正在周围上百叛军喊着口号,用力推动下,一下又一下撞在城门之上,引起一阵剧烈的摇晃。毕竟内城城门不像关门那样用铁水铜汁浇铸而成,在连续不断地撞击之下,已经有了被破开的迹象。

    “顶住,快拿木头来!你们几个,赶紧的,快啊!”

    魏经不断指挥着自己亲卫去顶住大门,不让敌人破门而入。

    “砰~”

    “噶吱~”

    “啊~嘿~”

    又是一阵轰响,带起一片剧烈的摇晃,顶在门后的几十名士兵被齐齐向后被震开一阵,然后再次大喊一声,顶回到大门上。

    “可恶,把那些铁栓抬过来……”

    眼见城门出现坍塌迹象,一直在魏文冉边上关注情势的魏元大吼一声,命令边上士兵把关墙上拆下的铁栓抬往大门后……

    “这到底谁干的?为什么会这样……”

    而此时的魏文冉,望着被数百士兵拉开的一丝关门缝隙中有几十根包着铁皮的硬木横在门外时,顿时是欲哭无泪,早就没了任何御敌的心思。

    “定是上官飞的人干的,这个畜生,非要致我与死地么?”魏文冉凄厉的咆哮一声,狠狠地踱了踱脚。

    然而,此时没人发现,魏文冉脚底上的青砖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正在缓慢的向四周扩散……

    “兄弟们,死战到底!”

    “噌……”

    关墙之上,宋景浩一声令下,落矢已尽的守军眼见敌军开始爬上城墙之际,包括弓箭手在内齐齐抽出了刀剑准备开始厮杀。

    “杀啊……”

    “杀啊……”

    当第一个浮现在城头的敌军身影浮现之际,宋军士兵和临渊关守军齐齐呐喊一声,挥刀扑了上去。

    “砰砰砰~”

    一名宋军长弓手,挥舞手中短刀,不断挥砍在眼前云梯上闪现的一面圆盾上,强烈的震动压的云梯上的上官军士兵是咬牙切齿,一只手死死抓住云梯的阶口,不让自己掉下去。

    “啊~”

    终于这名被压制的上官军士兵怒吼一声,把盾用力向上一顶,那长弓手的短刀猝不及防之下脱手甩落。

    借着这一档子空隙,那攀爬的上官军盾牌手猛的纵身一跃,跳上垛口以居高临下之态,将手中的圆盾重重砸在那长弓手的天灵盖上。

    “呃~”

    长弓手轻哼一声,立马就倒了下去,很快就被后续涌上来的守军士兵淹没。

    “啊,不~”

    “砰~”

    而那名上官军盾牌手还未来得及跳下垛口,就被另外一名守军士兵狠狠一推双腿,将他顶出垛口。

    只闻一声惨叫,那盾牌手双脚悬空一瞬,下巴口与石墙来了个亲密接触后,整个人就直直向下坠落,半空中仿佛见到有几颗碎裂的牙齿带着一串血丝在飘舞。

    “呀~”

    “哈~”

    另一侧,几名跳上城墙的攻城士兵与前来阻挡自己的守军狠狠地缠斗在一起,只见双手各自举着刀剑来回不断挥砸,带起了一片火花,最终各自捅进对方躯体,同归于尽。

    “噗~”

    “呲~”

    宋景浩一剑捅死一名刚翻墙而过的上官军士兵,随后一个转身又把一名靠近的敌军锐兵身前铁衣划破,带起一捧飞溅的热血。

    “呼……呼……”

    “宋将军,小心……”

    就在宋景浩解除眼前危机想好好歇一歇的时候,忽然听闻亲卫凄厉的呼喊声。

    他猛一回头,就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巨汉全身披甲,手持一杆粗长的狼牙枪劈头盖脸的向自己砸来。

    “砰……”

    危急时刻,宋景浩本能的往边上一闪,狼牙枪重重落在地面上,带起一阵碎石飞屑,将他震倒在地。

    那巨汉见一击不中,脸色顿时一黑,再次抬枪向宋景浩砸来。

    宋景浩只觉的现在浑身酸痛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狼牙枪一点点向自己脑袋逼近。

    “呀~”

    “叮~”

    就在这时,之前那名出声提醒宋景浩的亲卫手持短刀猛地往那巨汉身上一扑,然而刀尖却无法穿透他身上那精良的甲叶。

    “嗯,吼!”

    咯喇~

    那巨汉眼见一枪又落空,顿时暴躁异常,伸出手臂把那亲卫脑袋死死夹在自己腋下,然后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嘶吼用力向下一压,那亲卫就这么活生生被压断了脖子。

    “呃……”

    宋景浩望着眼前这一幕,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对亲卫的死完全没有半分情绪,要说有,也只是恐惧不可遏制的袭遍全身,不断向身后倒退而去。

    “砰砰砰~”

    那巨汉仿佛忘记了宋景浩的存在,只是一阵狼牙枪旋转,将周围扑上来的守军士兵一一放倒在地,翻转的枪身带起一股血色浪涛……

    “砰~”

    “咔嚓~”

    “啊~”

    冲撞车终于砸碎了城门一角,贯入门后那铁皮包裹的冲头,直接将两名顶在门后的守军士兵掀飞……

    “糟了,快,快找东西堵住缺口,快啊!”

    魏经急忙呼喊周围士兵前去帮忙,但是……

    “一,二,嘿……”

    “轰~”

    “啊~”

    “砰~~”

    移出去的冲撞车再次狠狠地将那巨大的冲头嵌入缺口,同时门栓也应声断裂,巨大的震力掀倒成片门后的守军将士,那些顶在门后的木料铁栓也应声而倒,砸在地上的士兵身上,带起一片凄厉的惨叫声。

    城门,破了……

    “杀啊~”

    下一刻,随着一声疯狂的嘶吼,攻城车后无数上官军士兵举着刀枪冲入了内城。

    “快,保护大人退入堡内……”

    魏元和魏经搀扶着已经吓傻的魏文冉,在亲卫保护下,死命向高塔城堡内奔去。

    “嘿嘿……”

    而在城墙之上,那巨汉抓起宋景浩的一条腿缓缓来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内一丢,然后阴沉的冷笑一声看向身后,但见城墙上遍地都是的尸首,以及那跪伏在地求饶的守军将士们……

    “好,传令下去,准备入关!”

    眼见那面代表总督府的旗帜被人扯下,上官飞大喜过望,带着两万多人缓缓向临渊关行去。

一九八 退无可退

    ……

    “把门顶住,赶紧去找东西加固……”

    “弓箭手,赶紧上楼,别让他们逼近……”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些可以用的东西来!”

    塔楼之内,魏元和魏经手忙脚乱的指挥着退入内中的守军将士坚守各自岗位,准备抵御塔楼外那随时会进攻的上官大军。www.uu234.net

    而此刻的魏文冉满头散发,神色萎靡的端坐在塔楼最高层,呆呆地望着眼前众人来回“折腾”,再也没有了身为总督该有的那份气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这么漫长,魏文冉满脸绝望,自言自语地说道:“都在忙什么啊?现在忙这些还有用么?一切都完了,已经结束了……”

    “总督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刚走上楼层的魏经听到魏文冉的话后,连忙上前劝慰道,“这个塔楼至少能再守两三天,那些叛军攻不进来的,足以坚持到远州守军的到来……”

    魏文冉闻言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将头靠在石墙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塔楼内某个角落,眼眸中的早就没有了神采。

    “唉~”

    魏经见他这幅消沉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不再相劝,继续去指挥塔楼内数百守军抵御上官军的攻势。

    而在塔楼之外,上官飞看着通往塔楼台阶上退下来的士兵,脸色十分的难看,不过和昨日相比,精神已然好了许多……

    从塔楼前退下来的一名将领满脸沮丧的来到上官飞父子身前拱手说道:“大帅,少将军,塔楼阶梯呈环形,而且道路狭窄,兄弟们很难把撞木抬上去啊……”

    上官云吼道:“那还不快想办法?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活捉魏文冉这条老狗了,难道要眼睁睁放弃么?”

    那将领闻言闭口不再回话,只是低着头任凭上官云谩骂。

    “那关门处理的怎么样了?”

    上官飞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关注点却在那道被人从外面封死的关门上,对那塔楼情况反而不怎么在意。

    上官云一听,急忙让人唤来正在拆卸关门的士兵,那士兵满头大汗的跑到上官飞父子跟前,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禀大帅,关门外满是密密麻麻的硬木和铁链,拆卸尚需一些时间。”

    上官飞问道:“还要多久?”

    那士兵想了想说道:“最快要到晚上方能拆卸完毕……”

    上官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道破门要那么久?知不知道……”

    “好了……”上官飞及时打断上官云的话说道,“少说几句吧,如今血战一天一夜,将士们也累了,先吩咐下去准备造饭,等吃饱了再处理后续事宜……”

    上官云说道:“父帅,那魏文冉怎么办啊?就差这么一点了,要不我再命人去把塔楼攻下,争取用饭前把他生擒到您面前……”

    “魏文冉?呵呵~”上官飞忽然冷笑一声,嘴角一撇,望向那座塔楼冷冷地说道:“我太了解这个人了,呵呵……”

    ……

    “都带上来!”

    “快点……”

    上官军的士兵押着数百被俘虏的临渊关守军将士来到塔楼前,被齐齐按跪在地上。

    但见这些俘兵此时背缚双手,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准备迎接自己的未知命运。

    上官飞对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那亲卫立刻举起手中的铜皮扩声器对着塔楼上大声喊了起来。

    “寡众悬殊,胜负已分,魏总督!如今你大势已去,还是快快弃堡投降吧,上官元帅念在同僚一场,不会对你多加为难的,还望莫再做无谓抵抗,不然……”

    说到这儿,那亲卫对一群站在俘兵身后,光着膀子的大汉挥了一下手。

    那群大汉立马举起手中的鞭子,朝那些跪在地上的守军俘兵身上甩去。

    “啪~”

    “啪~”

    “啪~”

    “啊~~”

    “好,哈哈……”

    鞭子甩在那些士兵身上,打的他们是鬼哭狼嚎,凄厉的惨叫很快在塔楼前蔓延开来,而周围尽是围观上官军士兵的嘘声和叫好声。

    塔楼内的守军和魏文冉听闻外面的动静,都忍不住心下一紧,眼眸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士气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魏经见此,连忙劝道:“诸位将士,莫要惊慌,那是敌人的攻心之计,大家稳住心绪!打起精神来”

    “呃……”

    而坐在椅子上的魏文冉听到塔楼外不时传来的惨叫和鞭笞的清响后,忍不住轻吟一声,神色是越来越慌张。

    “唉,呸……”

    那些大汉每人连挥几十鞭后,也有些疲惫,望着地上被自己抽的皮开肉绽的俘兵,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上官云望着塔楼之内似乎没什么动静,对正端坐一把从关内搜出来的太师椅上一脸惬意的上官飞说道:“父帅,这个办法似乎不行啊,你看塔楼内几乎没什么动静……”

    “慌什么?”上官飞正把玩着一柄异族的短匕,无所谓地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呢?去看看饭菜做好了没?”

    而在关押宋景浩的屋子内……

    “薛姑娘,你来看我了么?”

    “宋公子,你受累了……”

    “薛姑娘,我真的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宋公子,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

    “薛姑娘,我好开心,我……”

    “啪!”

    昏迷中正在梦中跟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相会的宋景浩,忽然被人一巴掌给甩回了现实。

    宋景浩只觉的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待睁开眼帘后,才发现自己处在一间阴暗的屋子中,自己则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眼前只有那个俘虏自己的八尺大汉以及一些上官军的士兵,哪有什么薛沫忆?

    “醒啦?”那大汉一把抓起宋景浩的头发,阴笑着说道,“刚才你在喊什么?真服了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都这时候了,还能睡得着?妈的,真让我不爽!”

    说着,那大汉猛地一拳砸在他的小腹上,痛得宋景浩一阵反胃,差点把黄胆水都吐出来。

    “怎么了?还睡不睡啊?嗯?”

    ……

一九九 不屈的宋景浩

    ……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哑巴了么?”

    宋景浩的下巴被那八尺巨汉死死掐住,厉声的喝问道。顶 点 X 23 U S

    “哼……”

    宋景浩冷哼一声,静静地望着那八尺巨汉,然后别过眼不去看他。

    八尺巨汉一见,顿时伸出拳头就要朝他脸上招呼过去:“妈的,找打!”

    “慢着……”

    巨汉身后一声轻吼止住了他的举动,但见一名拿着水罐的络腮胡子抖动一身精肉拍了拍巨汉的肩膀戏笑着说道:“黑牛,你不要这么粗鲁,人家宋将军可是名门士家,瞧这细皮嫩肉的万一打坏了可没法跟元帅交代啊……”

    那叫黑牛的巨汉一听,立马松开宋景浩的下巴,抬手甩开那络腮胡子的手恶狠狠地说道:“你少在那说风凉话,你们知道么?老子最恨的就是这些个不把我们当人看的世家,

    要不是这群混蛋,老子会沦为流贼么?你自己看看!”

    说着那巨汉猛地扯开身上的衣服转了一圈,只见他精壮的胸口以及后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看的周围上官军士兵是触目惊心。

    黑牛扫了眼四周异样的眼神,随后指着宋景浩说道:“这身上一道道伤口都是拜他们这些所谓的士族门阀所赐,你们知不知道老子当年在河源和官军是玩着命在拼杀,要不是六道口那场大火,我怎么可能逃到远东这个地方?”

    络腮胡子闻言笑着打断他:“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说句难听的,你现在和我还不是一样,都在给你口中那些士族军官当狗?”

    “我去你妈!”黑牛顿时大怒,一把将那络腮胡子推开数步,狠狠地将他摔倒在地,“老子要不是活不下去,会给那上官家卖命?当狗?我看你欠揍!”

    铁牛怒吼着扑向那络腮胡子,周围围观的士兵连忙上前将他拉住,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你个流贼贱胚,敢打你豹爷?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络腮胡子起身后,对着暴走的黑牛大吼一声,作势也要扑上去,幸亏另一边的士兵也急忙将他拉住,之后又是好一阵劝慰,两人的怒火这才平息下来。

    “哼……”宋景浩垂着脑袋,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然后发出一阵不屑地轻哼。

    “嗯?臭小子,你这什么意思?想死是吧!”

    听闻这声冷哼的黑牛,立刻回身朝宋景浩怒吼一声,作势又要朝他挥拳砸去。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厉斥,看守宋景浩的上官军士兵闻言立马止住了喧啸,屋子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参见邢将军,参见少帅!”

    当他们见到进入屋内的是邢奉和上官云后,包括黑牛在内都齐齐跪伏在地拜见。

    邢奉扫了他们一眼后,带着上官云来到了宋景浩跟前。

    “啧啧啧……”上官云看着萎靡不振的宋景浩,轻蔑地摇摇头,“谁会想到堂堂宋家大公子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呢?”

    然后他话锋一转,对跪在地上的士兵狠狠地说道:“我跟你们怎么说的?叫你们好生看顾宋大公子,你们就是这么看顾的?”

    “请少帅息怒,是我等不是……”

    那些士兵闻听上官云那冰冷的话语,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着头连声求饶认罪。

    上官云对他们的态度十分满意,点点头说道:“行了,都起来吧,记住下不为例,就快开饭了,你们辛苦了一晚上也赶紧去用饭吧。”

    “多谢少帅……”

    看守宋景浩的士兵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起身告谢之后,缓缓退出了屋子,那黑牛临走前狠狠地盯了宋景浩跟上官云一眼,脸上满是怨毒的神色,很快屋子内就剩下上官云和邢奉,以及数名随行的亲卫。

    上官云看着宋景浩一脸“关切”说道:“宋公子,让你受委屈了,都是这些下人不懂事,还请你多多包涵……”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着上官云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宋景浩有气无力地说道。

    上官云回道:“宋公子,如今定州局势已经在我上官家的控制之下,你本不该卷进来的,但我也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

    现在家父即将入驻定阳,还望你宋家能在姜总督地方美言几句,就说这一切都是魏家所迫,逼不得已才和他们发生了些许冲突……”

    “冲突?”宋景浩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抬起头说道,“你上官家把整个定州搞的烽火连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仅仅只是冲突?”

    “呵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上官云对宋景浩的话并没有怎么在意,反而笑着说道,“只要宋公子你同意帮我上官家在总督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在下立马将你松绑,另外你那八千宋家将士也会安然无恙。”

    “上官云,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宋景浩眼眸一缩,“你想让我宋家跟你们这群反贼同流合污?呵呵,别妄想了……”

    上官云一听,顿时神色变得异常阴冷:“宋公子,在下劝你最好再仔细考虑考虑,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那些忠心的部下想一想,更何况你真觉得没了你宋家我上官家在远东在朝堂就没人了么?

    只是家父念及上官家和宋家的多年情谊,才命我来劝劝宋公子你,你莫要不知好歹。”

    宋景浩脸上浮现一丝鄙夷,淡淡的对上官云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前来跟我说这些废话?少在哪里装模作样,呵呵,你以为你们上官家现在还有活路么?”

    “这话什么意思?”上官云眼中精芒一闪,“现在整个定州即将被我上官家掌控,还有谁能阻止我?远州么?哈哈,我不怕告诉你,姜总督肯定会妥协,现在远东百废待兴,不敢再善启兵戈,到时我上官家定能重新问鼎定州总督宝座。”

    “哈哈哈……”宋景浩闻言忽然大笑起来,笑的上官云和邢奉头皮一阵发麻。

    “上官云,你真是个匹夫……”宋景浩止住笑声,轻蔑地说道,“你怕不是忘了冀州军督府刘策的存在,他可不是姜总督,就这么看着你们安安稳稳坐上总督的位置?”

    上官云眼神一狠:“你想说什么?”

    宋景浩轻哼一声:“我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军督大人一定会派兵来到定州把你上官家连根拔起,哈哈,你觉得你们还能蹦哒多久?”

    “宋景浩!”上官云强自镇定阴狠地说道,“就算刘策来定州,你觉得我上官家会怕他么?呵呵,到时定州大局已定,他敢动我上官家就是造反!他有这个胆子么!

    退一步说,就算有那一天,你也看不到了,我劝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上官家合作,哼!”

二百 投降

    ……

    “父帅,那宋景浩嘴十分死硬,就是不肯松口,不如把他结果算了……”

    “混账,宋景浩不能有什么意外,既然他不肯帮我上官家,那就拿他逼宋濂妥协吧,好了暂时先不去管他,还是先把魏文冉这老狐狸逼出来吧。www.uu234.net”

    塔楼外,上官飞听完上官云回禀劝说宋景浩的结果后,满不在乎的罢罢手,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身藏魏文冉的塔楼。

    ……

    “哐哐哐……”

    “哎,开饭啦,开饭啦~”

    “腊肉白面杂粮饼嘞,敞开肚皮可劲的吃啊……”

    塔楼内,闻听塔外传来那些上官军伙夫故意敲着棒槌,以及那阵阵诱人的香气,内中的守军将士也顿觉饥肠辘辘,吞咽口水的声响不断在塔楼之中此起彼伏,毕竟他们从昨夜开始至今都没曾吃过任何东西。

    “可恶,这群逆贼!”魏经狠狠地叫骂一声,“他们吃的都是关内的存粮啊!”

    就在这时,塔楼外又传来铁皮扩声筒的呼喊声。

    “来来来,给那些临渊关受降的弟兄们也送些吃的,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大家都是自个儿的兄弟,把肉和饼分他们一份,一整夜没吃东西了,别饿坏了他们。”

    塔外这一吼声,立马惊动了塔内守军,他们齐齐向狭小的石窗外望去,果然那些被俘虏的同伴正在伙夫的分配下,啃着一张张饼喝着滚烫的肉汤,是一阵狼吞虎咽。

    这一幕令这些饥肠辘辘的守军士兵心中更加煎熬,恨不得立马开门投降。

    魏元一见塔内士兵情况不对,立马说道:“那是敌人的攻心之计,你们切莫中计啊,一旦你们出去可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可是,那些投降的兄弟都吃的多好,哪有像死的样子?”

    一名守军士兵忍不住嘀咕一声,立马引来周围众人的认同,令魏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经,魏元……”就在这时,魏文冉轻唤了二人一声,“塔内还有多少粮食,都给将士们分了吧……”

    魏经面露苦色,来到魏文冉身边说道:“总督大人,我已经找过了,塔内现在没有一粒粮食啊……”

    魏文冉一听沉吟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在塔楼备好粮秣呢?”

    魏经回道:“总督大人,我们谁都不会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啊,一来没想到外城会这么快被逆军攻破,二来不想退路会被人破坏,所以……”说到这儿,魏经不再开口。

    “唉……”魏文冉痛苦的哀叹一声,摇摇头说道,“没想到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本以为那两万多流州死士能多撑一会儿,不想这么快就被他们全歼(近万被俘)了,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魏经和魏元闻言齐齐沉默了,他们也没想到那些训练了多年的流州死士会这么不堪一击,反而白白让上官家给抓住了把柄。

    但眼下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毕竟摆在自己眼前最大的问题是缺粮少水,塔楼内的守军的士气基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都会发生哗变的可能。

    “咚咚咚……”

    就在魏文冉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层的塔楼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嗯?准备作战……”魏经一惊,登时拔出宝剑,开始命令守军迎敌。

    “魏总督在么?在下上官穹,奉上官元帅之命,前来和魏总督商议要事,还请开门让在下进去一叙,放心,只有在下一人前来……”

    魏文冉一听,顿时对魏元说道:“速速打开塔门,放上官穹进来。”

    魏元忙道:“总督大人,这上官穹怕是来给逆首做说客啊……”

    魏文冉惨笑一声说道:“现在我们都是人家砧板的肉,还由得自己选择么?去开门吧,听听那上官穹说什么再做决定……”

    魏元叹了口气,然后命人下塔楼将上官穹迎了进来。

    “属下拜见总督大人……”

    上官穹一见到魏文冉,毕恭毕敬地对他行了拜见礼,姿态放的是异常标准,给足了魏文冉的脸面。

    魏文冉看着跪伏在地的上官穹,无力地说道:“上官穹,直接说明来意吧,上官飞打算如何对待我?”

    上官穹闻言直起身子,对魏文冉拱手说道:“回总督大人的话,我家元帅说了,他只要总督的位置,根本没想过要取总督大人的性命,

    只要总督大人肯好好配合上官大人,然后辞去总督一位,再向朝廷表一份推荐上官元帅为定州总督的折子,属下以性命担保总督大人和全家性命都会无忧,

    而且必保魏总督大人一家荣华富贵,几辈子都享用不尽,还请总督大人早些决断,且元帅已经在塔外备好了佳肴美酒,亲自恭候总督大人一同把酒言欢……”

    “满口胡言!”魏元一听,气的大骂出声,“你上官家算什么东西,逆贼而已,也配和魏大人争这总督之位!”

    上官穹看了眼魏元,随后说道:“魏将军此言差矣,现在整个临渊关内外都被我上官家几十万大军包围,总督府大势已去,又何必窝在这里苦苦挣扎呢?”

    说完,他又看向魏文冉,再次拱手说道:“还请总督大人速速定夺,我家元帅真的不愿和总督大人再兵戈相见了……”

    “大胆……”

    “够了!”

    魏元正待再骂,却被魏文冉厉声制止住。

    只见他起身来回踱步一阵,忽然回头看向上官穹,以满是渴求的语气问道:“上官飞当真不会要我和家人的性命,还愿意保我魏家荣华?”

    上官穹义愤填膺地说道:“属下临来时,我家元帅亲口对我承诺,若他敢违背信用,属下愿以死护全总督大人安危!”

    “嗯……”魏文冉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扶起上官穹,亲自为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神色略为激动地说道,“你回去转告上官元帅,我愿意答应他的条件……”

    “总督大人!不可啊!”魏经急道,“那定是上官狗贼的阴谋,你若出去就任其摆布了啊……”

    魏元也泪流满面地说道:“上官飞父子为总督之位不惜大动干戈,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好心放过总督大人您啊,还请三思而行啊!”

    “够了……”魏文冉连忙止住魏元魏经地规劝,坚定地说道,“你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又有何活路?我已经决定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投诚,愿卸下一切职务,以后做一富家翁足矣,想来这样他上官飞也不会对我为难了!”

    话毕不顾魏元、魏经的哭诉,转身从椅子边取过总督大印,对上官穹说道:“走吧,前面带路。”

    “唉!”

    魏元、魏经互望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出了对魏文冉的失望。

二零一 受辱

    ……

    “咯吱吱……”

    紧闭的塔楼大门被缓缓打开了,以魏文冉为首的临渊关最后的守军士兵神情萎靡、无精打采地步下那环形台阶,一步步向上官飞所在位置走去。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待魏文冉双足踏入平地一刹那,立刻有一名精壮的上官军锐兵上前一步,伸出手掌冷冷地注视着魏文冉。

    魏文冉面颊抽动了一下,随后看了眼捧在手中的总督大印,依依不舍地交到他手中。

    那上官军锐兵接过总督大印后,立刻转身向上官飞落座的方向踏步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端坐在一张长桌前和瓦达等几名呼兰人痛饮的上官飞,在接过总督大印的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上官云一见,迅速和周围家族士兵使了个眼色,然后齐齐跪下大声喊道:“参见总督大人!”

    “参见总督大人!”

    很快四周上万士兵齐齐下跪对上官飞大声喊道,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哈哈哈哈……”

    上官飞顿时飘飘然起来,对眼前这一切感到十分的满意,却唯独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青石板已经有了几条肉眼可见的裂痕。

    魏文冉见到眼前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叹了口气,毕竟,现在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上官飞大笑过后,瞥见阶梯口那道令他厌恶万分的身影,大吼一声:“把魏文冉带过来!”

    另一名上官军锐兵闻言,立马往呆立原地的魏文冉后背使劲一推,大吼道:“走!总督大人叫你呢,快点!磨蹭什么?”

    这一推之下,魏文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赶忙稳住身形朝上官飞所在地方慢慢走去。

    等魏文冉走到上官飞桌边时,上官飞冷哼一声,开口对他说道:“魏文冉,你算识时务,我略备了些薄酒,过来一起喝一杯吧?”

    魏文冉闻言,看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喉结止不住上下滚动几下,正欲到桌前坐下,却被边上的上官云厉声喝止。

    “大胆魏文冉,见到总督大人为何不跪?想造反么?嗯?”

    魏文冉闻听怒喝,身子顿时抖动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适应身份的转变,就这么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飞见此得意地冷笑一声,然后举起酒碗,瞬间仰脖一饮而尽,随后把空碗重重的往地上,大吼一声:“魏文冉!见到本督为何不跪!”

    魏文冉吓得一个哆嗦,本能的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轻声说道:“见过,见过总督大人……”

    “大点声!我听不见!”上官飞不满地大吼一声。

    魏文冉惊的大呼起来:“见过总督大人!”

    上官飞道:“是谁拜见总督大人?”

    魏文冉大声道:“草民魏文冉,拜见上官总督!”喊完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

    “哈哈哈哈……”

    四周一下子传来胡人和那些上官家族兵的大笑声,令在魏文冉身后的魏元魏经二人不住的摇头,看向魏文冉那匍匐在地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屑。

    他们眼中这时候的魏文冉,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魏总督,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

    “嗯,很好!”上官飞很是受用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魏文冉身上那套铠甲,继续吼道,“既然是草民,又是谁给你披甲的权力?来人,给我卸下来!”

    “遵命!”

    下一刻,立马就有四个士兵上前一把架起魏文冉,开始粗暴的扒扯他身上的盔甲。

    “不要,这副盔甲,是我魏家传下来的啊,不要扒啊……”魏文冉不断苦苦哀求道。

    然而周围士兵对此置若罔闻,狞笑着把他身上的那套“明光凯”连同手上的护腕以及脚上的靴子一道扒了下来,放到上官飞桌前。

    上官飞摸着那副盔甲,似乎还不满足,待再看向魏文冉时,再次吼道:“把他那身官服也扒了,草民胆敢穿本督的官服?想造反么?”

    几个士兵闻言,再次上前扭住魏文冉的胳膊,把他那身官府以及贴身的衣物也一并扒了下来,很快魏文冉身上只有一条亵裤遮羞,他那细白略显精瘦的躯体引来周围上官军士兵一阵哄笑和唏嘘声。

    “哈哈哈……”

    上官飞只觉得自己这一生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看着魏文冉的那副模样,真是狂笑不止。

    魏文冉环抱着自己的胸膛缩着身子不断瑟瑟发抖,而身后一道出来的那些亲卫眼神中也显示出一丝鄙夷,同时心道这就是所谓的士族门阀?

    “总,总督大人,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魏文冉还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只能低声下气求上官飞给件蔽体的衣裳,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上官飞听后,笑着说道:“这样挺好,现在天气这么热,正好让你凉快凉快……”

    “你……”

    魏文冉听上官飞这么说,顿时有些恼怒,但一时半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把眼神转向上官飞身边的上官穹求助,毕竟有他担保自己才出来投降的。

    然而,先前胸脯拍的震天响的上官穹此时却把脸别到一边,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一下子令他感受到了被出卖的感受。

    “好了,魏文冉,本督也不为难你了,来干了这碗酒,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上官飞举起手中一个酒碗,大声对魏文冉说道。

    “多谢,多谢总督大人不计前嫌……”魏文冉连连道谢,然后去接酒碗。

    然而就在魏文冉欲接酒碗那一刻,上官飞忽然把碗中酒水往地上一倒,笑着说道:“魏文冉,把这酒水喝光,你我的恩怨才能真的勾销啊,你喝还是不喝啊?哈哈哈……”

    魏文冉气的是浑身止不住发抖,但求生本能还是令他屈服了,只见他跪在地上把脸凑到酒水前,伸出舌头不断舔了起来。

    上官飞一见大笑起来:“哈哈哈,魏文冉,你真是一条听话的狗啊……”

    说着一脚踩在魏文冉脑袋上,将他的脸死死贴在地面上,狰狞地说道:“你以为你当狗我就会放过你么?你错了!魏文冉,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把你魏家连根拔起,以解我上官家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呜~呜呜呜~”

    闻听上官飞的话,魏文冉拼命在地上挣扎了起来,现在的他是万分的后悔,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

    而此刻,许文静带着一千五百冀州士兵正快速向临渊关逼近。

    “今夜,就让上官家和魏文冉一并在远东除名,军督大人,希望你能再谅解文静一次,这都是为了您的大业啊,只要定州兵权再落入你的手中,等收复冀州后,那么整个远东乃至整个大周都不敢对你擅动,而你也有足够时间发展自己的基业了……”

二零二 怒潮澎湃

    ……

    深夜,临渊关外……

    “军师,我们已经在各个通道内挖出渗水,已经慢慢向临渊关流动,派进去的将士们大部已经出来了,只留最后一道闸口还在挖掘……”

    “军师,事后如何跟军督大人交代?这么做的话……”

    面对马国成和孙彪的询问,许文静只是默然不语,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将会承受刘策怎么样的怒火。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虽然刘策杀人如麻,但至今鲜有对大周百姓下狠手的,哪怕在塞外也是在极力克制着,一旦这临渊关真如同上官雁所言那般底下真的是个水坝,那会爆发什么样的情形他实在不敢去想象,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了军督大人日后君临天下,今日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对,是这样的,要想上位必须要狠,军督大人不愿意做的事就由我许文静代劳,他一定能理解的,一定能理解的……”

    许文静心里不断的重复这句话,试图把自己说服,尽量忽略掉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名利举措。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一紧,冷声说道:“即刻命令将士退往摆放船只的高地,等关卡坍塌后,再做计较,一切后果,有我和军督大人去说!”

    ……

    “奇怪,这么热的天,为啥这地上这么凉快,不过挺舒服的……”

    经过一天劳累的二十多万上官军士兵,疲惫的躺在关内外的地上,夏日的酷暑令他们浑身上下是汗流夹背万分难受。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自己所躺的地面却是冒着丝丝凉意,这让他们很是舒畅惬意。

    然而他们却浑然不知,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在他们身上……

    塔楼之内,上官飞穿着从魏文冉身上扒下的那套盔甲,不断来回踱步,脸上带着异常兴奋的神色。

    “总,总督大人……”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细吟破坏了上官飞的美好心情。

    他转身朝声源所在望去,不由冷哼一声,只见魏文冉此刻遍体鳞伤地被绑在一面石墙上,光着身子露出一副满是讨好的神情。

    上官飞走到他跟前阴笑着说道:“魏文冉,你不曾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吧?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还有半点身为总督的气势?”

    魏文冉对上官飞的话没有半分的恼怒,只是不断说道:“总督,总督大人,我好饿,好渴,求你给我点吃的喝的吧……”

    上官飞笑着说道:“好啊,只要你学声狗叫,让我满意了,自然让你吃好喝好……”

    “汪呜~汪呜~”魏文冉想都没想就开始叫了起来,经过一天的折磨,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哈哈哈哈……”上官飞苦笑着摇摇头,“魏文冉啊魏文冉,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自甘堕落到这一步!远比我想的要贱的多啊,呵呵呵……”

    魏文冉勉强挤出笑容对上官飞笑道:“对,我是贱骨头,总督大人,你就当我是条狗吧……”

    “嗯,好吧,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来人!”上官飞对着塔外大喊一声,“去看看还有什么吃剩下的,都拿来喂我们的前任总督大人,哈哈哈……”

    就在上官飞拍打着魏文冉的脸面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很快就有亲卫跑进来拱手对他说道。

    “启禀总督大人,外面好像不对劲啊……”

    上官飞不耐烦地说道:“又怎么了?是不是远州的援军到了?”

    “不是……”那亲卫擦了擦额头上滴落的汗水,紧张地说道,“地上,地上都是水……”

    上官飞眉头一皱:“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说清楚点!”

    亲卫也不知道如何跟上官飞解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总督大人,你还是自己出来看看吧……”

    “嗯?”上官飞面带疑虑,看了一眼魏文冉后,对亲卫说道,“前面带路。”

    魏文冉见上官飞离去,对着他背影嘶声说道:“总督大人,给我口饭吃吧,我真的饿啊……”

    等上官飞来到塔楼外时,才明白了亲卫所言那水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只闻黑暗中关内将士踩踏中传来很明显的淌水声音。

    上官飞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但见今夜皎月当空,没有一滴雨水滴落的迹象。

    “奇怪这些水哪来的?”上官飞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现象,只能自我找了个认为合理的说辞,“难道说这关内渠道堵塞,导致积水越来越多?现在开始溢出来了……”

    带着一脑子的疑问,他缓缓踏到平地之上,才发现这水已经没过了自己的脚掌,而且似乎还在不停升高?而且这地面好像在缓缓下沉……

    “不对,怎么会这样?莫非?”忽然上官飞想起了数日前上官雁的话,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来人,赶紧传令全军,退出……”

    “哗啦啦……”

    就在上官飞大吼一声之际,内城城墙发出一声巨响,居然开始缓缓沉了下去。

    “那是……”

    就在城墙下沉瞬间,一道道巨大的水柱忽然冲出地面,直接将拥挤的人群掀飞半空……

    “轰~”

    “轰~”

    紧接着便是两声巨响,空场地上成片的青砖被掀翻,从地上窜出两道更为巨大的水浪,冲的四周士兵是七零八落。

    “这是,这……”

    “轰轰轰……”

    上官飞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满是不可思议的景象,只见那个呼兰人瓦达和几名胡人在逃跑过程猛的被脚底腾起的水浪给吞没,连惨叫声都来不及从嘴里发出。

    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所站的位置也开始越来越晃,最后上官飞整个人忽然失去平衡,脚底一软落入了大水之中……

    ……

    “好学弟,感情就是这世间最愚蠢的累赘,把它舍去你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就让我这当学长的帮你一把,来,握紧你手中的刀,缓缓插进眼前这个人的胸口,不要犹豫,对,就这样,哈……”

    “不,不要,不可以,住手,不!”

    叶胤大喊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态,他稳定情绪后向四周看去,才发现自己尚在营帐之中,而自己的肩上却多了件暗色披风。

    “叶公子,你又做噩梦了?看来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实在不行你先回营歇息吧,身子要垮了本军督可无法和你兄长交代。”

    惊魂未定之际,刘策的声音传入了叶胤的耳畔,令他稍稍宽心了些,只见刘策此时正在自己主案前借着烛光批阅着一份份文册,黑白发丝间错落有序,此刻搭配那张凝重冷峻的脸庞,令人感觉十分的有魅力。

二零三 泽国

    ……

    叶胤起身将肩上的披风取下挂在自己臂间,放到刘策案前,面带歉意地说道:“军督大人,不才适才实在太累,所以……还请见谅……”

    刘策闻言合上手中册子,然后抬头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叶胤,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累的话就先回去歇着吧,不用强撑着,这里暂且也没其他事了……”

    叶胤一听,坚持道:“不才无恙,还请军督莫要为不才担忧……”

    “让你回去你就先回去,无需多言,更何况,本军督也乏了……”刘策以不容拒绝地口气对叶胤说道。www.uu234.netm.www.uu234.net

    叶胤闻言忙道:“军督大人,不才真的……”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么?”刘策见叶胤试图还要坚持,不由眉头一蹙开口说道,“本军督现在即刻命令你回自己营帐休息,明日清晨继续赶路前往定州,不得有误!”

    “不才遵命,军督,你也请早些歇息……”

    叶胤见刘策拿军令来压自己,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退出主帐,但他也知道这是刘策在照顾自己的身体,刚才在桌案前睡着时刘策不但没打扰自己,还把身上的披风披在自己身上,让他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感动。

    等叶胤离开后,刘策俯案捏了捏自己那隐隐做痛的太阳穴,然后陷入沉思之中,随后喃喃自语道:“希望定州能尽快平定下来,这样我也好有足够的时间练兵发展,应对来自塞外的威胁,蒙洛,一个可怕的敌人,不比前世蒙元鼎盛时期差多少,

    现在首要就是后方稳固,然后尽快取下冀州全境全面备战,在与蒙洛对上前彻底解决呼兰草原的问题,实力才是就是胜利的关键,其余一切都是虚妄。”

    想到这里,刘策再次翻开桌案前的册子看去,却闻帐口传来武镇英那沉稳的脚步声,待帐口护卫前来通禀后,便步入了帐中。

    刘策头也没抬问道:“武指挥使,这么晚到我帐中又有何要事?”

    武镇英对刘策行过一个军礼,小声说道:“军督大人,陈指挥使派人送来密信,言冀州北部胡奴有变。”

    刘策一听,翻阅文册的手登时一怔:“嗯?信在何处?”

    武镇英从甲内掏出一个褐色信封,毕恭毕敬地递到刘策跟前。

    刘策打开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起身来回在帐内踱步,随后又看了遍信中内容,又望向立在原地的武镇英。

    “武指挥使,你先看看信中内容。”

    “遵命……”

    武镇英接过密信,扫视一遍信中内容,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军督大人,这怎么可能?奴酋的儿子居然向军督府投诚寻求庇护?”

    刘策语气冷冷地说道:“这也难怪,之前情报就已经说呼兰草原和冀州北部发生很严重的动乱,如今这董狸十三子被逼向冀南寻求庇护,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武镇英说道:“那军督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策想了想,对帐外喊道:“来人!”

    “军督大人有何吩咐?”帐外守卫听到刘策呼唤,恭敬地回道。

    刘策说道:“即刻去把叶公子唤来……”

    “遵命!”

    守卫大声领命马上欲退出大帐,前去叶胤的宿营。

    “等等……”忽然刘策又叫住了那守卫,只见他仔细想了想,随后说道,“算了,也不急于一时,等明日再说吧。”

    话毕,又对武镇英说道:“武指挥使,天色不早了,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军督大人也早些安歇,末将告退……”

    武镇英闻言拱手抱拳,缓缓退出帐外,大帐内很快又只剩下刘策一人。

    “代勒,呵呵……”刘策望着那封信件,脸上浮现异常阴冷地笑意,“本军督或许能借你这个贵族身份,让塞外胡奴流尽最后一滴血,总之,欠中原百姓的都得十倍百倍的给我还回来!”

    肃杀冰冷的气息在整座大帐内蔓延……

    ……

    “救我,总督大人……”

    “啊~噜噜……”

    “我不会水,救我啊……”

    八月二十八清晨,临渊关内外十余里之地已经成了一片泽国,入目所见到处都是从地底蔓延而开的浊滔以及一具具飘浮在水泽中的人畜尸体,尚有不少人在水中向站在高处的同僚发出阵阵求生的哀鸣。

    在水里浸泡一夜的上官飞被董年和几名上官亲卫捞上一处小山包后瘫坐与地,开始止不住的哆嗦,披头散发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好冷,怎么会这样?”

    卸下身上那套从魏文冉处夺来的铠甲后,上官飞神色变得十分消沉,短短一天时间,还未从即将获胜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转眼间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破坏殆尽。

    望着水中不断挣扎扑腾的身影,上官飞仰天一阵长啸:“老天,你难道真的不愿看我上官家入主总督府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哈……”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嘶哑的笑声在上官飞耳边响起,只见上官雁和冷烟以及魄奴站在一张竹上,缓缓靠向那座高台。

    上官飞一见忙道:“贤侄,你来接我了么……”

    待竹筏靠在高台边后,上官雁轻抚一下鬓间垂发,对一脸憔悴的上官飞说道:“接你?不,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这些蠢货,在即将攀登上权力巅峰那一刹迅速跌入谷底时那种失落无助的眼神。”

    上官飞闻言一愣:“贤侄,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先带我离开这里,等回到骏阳,我上官家定会东山再起……”

    “晚了……”上官雁嘴角轻扬,异常平静地说道,“你留在俊阳的三万守军,我已经替你遣散了……”

    “你!”上官飞闻言只觉的自己脑海一阵轰鸣,“你为何要这么做?别忘了你也是上官家的人!”

    “你不是说要逐我出上官家么?”上官雁淡淡地说道,“现在的我跟你那肮脏愚蠢的上官家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

    如今只想看看你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之下,又会做出何种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来,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真相,

    这场灾难也是我的算计,只不过借了许文静的名头而已,从你们不听我在兴阳将军府劝诫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全部都是死人了,抱歉,你们丧失了唯一有转缓的机会。”

    “噗~”

    上官飞一听,怒火攻心,再也忍受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边上的邢奉连忙上前将他扶住,才避免他摔倒。

    “上官雁,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倒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一定要看到我上官家断绝一切生机才满意么?”

    “哈……”听到上官飞的话,上官雁只是一声干笑,然后回身和魄奴说道,“我们离开吧,顺便把那套总督大人的铠甲带走,他已经用不到了……”

    竹筏缓缓离开平台而去,上官飞看着渐行渐远的上官雁身影,眼中光芒慢慢黯淡了下去。

    “逆贼!还不速速受降!”

    上官雁离开不久后,远处传来了冀州士兵的呼喊声,邢奉朝声源方向望去,痛苦的摇了摇头,和周围上官军的士兵一道,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我绝不会跟董天珂、陆元岭一样被一群贱民当街羞辱而死……”

    上官飞嘀咕一声后,忽然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之中,只见浊水中响起一阵巨大的动静后,很快便没了他的身影……

二零四 朝堂琐事

    ……

    九月初一,神都。www.uu234.net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城太极殿内,卫稹端坐在龙椅之上,微颌双眼扫视着殿堂上一堆撅着屁股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大约过了足足半刻钟后,才开口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百官拜谢过后,这才起身按自己官爵站到所属位置,很快分立两侧,开始了一天的早朝。

    “众位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啊?”卫稹睁开双眸,沉声问道。

    话音刚落,刚任太尉的李家家主李继立马站了出来,对卫稹躬身说道:“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卫稹对李继点了点头:“太尉有何事禀奏,但说无妨。”

    李继大声说道:“微臣要弹劾当朝驸马,镇凉侯李宿温!”

    这话一出,朝堂百官顿时一惊,各人纷纷用眼神交流起来,不少人心下疑惑:“这李继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弹劾起自己儿子来了?”

    与此同时,另一些人看向站立在最前排站立不动的李宿温,但很可惜,他们始终看不到他脸上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神色波动。

    卫稹闻言,扫了众人一眼,最后望向站在堂中的李继,只是淡淡地说道:“爱卿因何事要弹劾当朝驸马?还请细细道来。”

    李继说道:“启禀皇上,驸马有负皇恩,远州一行既没能完成圣上嘱托,还让皇室在众目睽睽之下蒙羞,驸马虽为臣之嫡子,但臣也不能就此护短,还请皇上降其失职之罪。”说着,李继跪伏在地,重重拜了下去。

    周围百官见此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心道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么?皇上也没追究了,你李继是不是傻?还要旧事重提,难不成要把自己儿子整死不成。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晏心里却十分明白,这李继很明显就是针对自己来的,没准还是他跟皇上之间串通好的演戏给人看。

    说到底还不是怨恨姜浔没把姜若颜让李宿温带回来,以及把那么重要的前军都督一职交到那个庶将刘策手中么?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搞的?平时为人挺稳重的,居然会为了个庶子不惜跟李家和皇室闹翻脸?真是让我操心,唉……”

    姜晏心里不断肺腑着,但目前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找机会联系姜浔问问他究竟怎么想的。

    “爱卿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卫稹连忙对李继抬抬手说道,“朕不是说了么?这事不怪驸马爷,你又何须如此呢?”

    李继闻言热泪盈眶,抬起头对卫稹激动地说道:“皇上,犬子令皇家丢尽了颜面,又有何面目立与朝堂之上,圣上仁义不愿治罪,然微臣这心却实在过意不去。

    试想那刘策之前不过区区一个小小旗团使,居然敢在总督府内当着众士子的面不但对贵为天使的驸马爷拔刀威胁,还当众退婚拒绝圣恩,微臣……微臣……皇上啊……”

    说到这里,李继顿时泣不成声,在大殿之内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幕令那些入仕不久的官僚也是眼角泛泪,对刘策的所作所为是忿忿不平。

    但对那些沉寂官场的老油条来说一眼就看出这李继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着法子要整姜家,刘策不过是个很好的媒介和借口罢了。

    姜晏嘴角是不住的抽动,心道看样子这李家是打算跟我姜家决裂了?亏我姜家在你李家最落魄的时候还鼎力支持你,万万没想到你李继居然会是条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落井下石,把你们往死里整。

    但姜晏想归想,可不会这时候傻呼呼的站出来劝慰几句,你姓李的不是喜欢指桑骂槐么?

    行啊,老夫索性就来个老眼昏花,装聋作哑,若再敢咄咄相逼,那就休怪老夫给你下个大点的绊子使使,说到底你李家现在才稍微有这么些起色就想着跳到我姜家头上来撒野?还太嫩了!

    “爱卿你……唉……”

    卫稹看李继这幅姿态,立马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重重的叹息一声,然后开口说道:“罢了,既然如此,李宿温上前听旨。”

    “微臣在……”李宿温闻听卫稹召唤,立刻上前俯身听命。

    卫稹道:“镇凉侯此次出行远州未尽天使之责,令皇家蒙羞,特罚俸一年以儆效尤,你可有何异议?”

    李宿温说道:“回皇上,微臣并无异议……”

    这下子朝堂百官们不淡定了,罚俸一年这事就完了?这戏演的也实在太假了些,现在就算外行都看出你皇室现在是明摆着在袒护李家了,少说也得降爵吧?

    对比下那崔家,就因为崔莺馨没能嫁给刘策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府邸被封,全家都被贬为庶人,这差距也忒大了些吧!要点脸好不好啊?

    崔莺馨那点子破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让人挺着肚子嫁人,换在场谁是刘策都会不满,还指望人家感恩?拉倒吧,都是你那乘龙快婿干的好事!

    就在大家心里不停吐槽感慨之际,身为太傅的谢阳却忽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皇上!镇凉侯纵使有过,那也非其本意,想那刘策区区庶民之身,却胆敢持刀威胁天使,更对公主殿下出言不逊!

    而身为远州总督的姜浔却不但不加以阻止,居然还把前军都督如此重要的军职交到他手中,皇上,这其中有何变化,不得不需细细打探清楚啊!”

    姜晏一听,立马出声说道:“谢太傅,你此言何意?难不成想说我姜家跟刘策这庶民合谋坑害皇室不成?”

    谢阳闻言,暗自看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卫稹,但见他和自己轻轻颌了下眼帘后,立刻对姜晏说道:“丞相,下官原本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也太过惊世骇俗,试问他刘策究竟有什么胆量敢威胁堂堂当朝驸马?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说我姜家跟刘策合谋么?”姜晏冷哼一声说道,“但你觉得这可能么?犬子跟刘策合谋一起折损皇家颜面?你是不是觉得我姜家的人都是傻子?敢问这么做对我姜家有何好处?”

    谢阳笑着说道:“丞相,这么做自然是对你姜家没什么好处,只是……或许……姜总督是被人胁迫威逼,不得已才这么做……”

    姜晏脸色一沉:“谢太傅,有什么话不仿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谢阳嘴角一撇,立马露出一副万分为难地神色:“这,事关姜家的体面,丞相大人,您当真要本官说出来么?”

    “呵呵……”姜晏干笑一声,“还请谢太傅明言,无需如次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索性都讲出来……”

二零五 暴跳如雷

    ……

    谢阳一听姜晏所言,顿时露出一副极其怪异的神情,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姜丞相真的要本官说出来么?”

    姜晏说道:“但说无妨,我倒要看看谢太傅你有何高见。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谢阳闻言,顿时冷笑一声,然后面向卫稹施了一礼,开口说道:“皇上,刘策那庶子之所以胆敢在总督府有恃无恐,当众折损皇家颜面,只因为……”

    谢阳说到这儿,立刻回身对殿上文武百官说道:“他刘策和姜浔家的千金有染,这才让姜总督不得不顾及颜面任刘策贼子为所欲为,甚至还推波助澜!”

    这话一出,朝堂百官立时目瞪口呆,就连姜晏也是为之一愣,一下不知所措。

    下一刻,太极殿内再也止不住引起一阵骚动,小声议论起来。

    “姜若颜和一个庶子有染?这怎么可能?”

    “姜家不是禁止和庶族通婚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姜若颜再怎么样也是个女人,也难免会有寂寞难耐的时候……”

    “可听闻那姜小姐洁身自好,不像那种人啊……”

    “谁知道呢?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啊,算算日子,她姜若颜都十九了,定是春心难耐……”

    “可怎么能找个庶子呢?真是丢人现眼,唉……”

    “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我也能成为姜家千金的入幕之宾啊,啧啧啧……”

    听着朝堂内各种污言秽语,姜晏心头一股无名怒火渐渐蹿升起来,手指关节是捏的“嘎啦”直响。

    而静立殿前的李宿温听闻身后的议论,面上毫无情感,眼中浮现一丝阴冷地寒芒。

    “若颜,不要怪我,是你对不起我在先,既然我无法得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当日我所受的屈辱,必会百倍讨回,姜家也会因为你对我的不忠慢慢从大周烟消云散,都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李宿温面前祈求我的饶恕,然后再把刘策身上的肉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削下来!”

    李宿温心中充满了怨毒的念想,自回到神都后整个人是变得异常冷酷无情,甚至心理都开始扭曲起来。

    “刘策,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卫稹见大殿内到处都在窃窃私语,只是嘴角轻撇并没有出声阻止,眼神不时瞄向当朝丞相姜晏,看看他该如何应对眼前窘境。

    “谢阳!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忍无可忍的姜晏猛地对谢阳怒吼一声,要知道姜若颜可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对她是万分的喜爱,疼爱甚至一度超过了自己的几个亲孙子。

    如今见有人胆敢这么污蔑自己孙女,姜晏当下是火力全开,更何况姜若颜什么性格她会不知道?断不可能是那种轻浮之人,否则姜家在她身上投入的精力也就白费了。

    谢阳笑着说道:“胡言乱语?呵呵,姜丞相,远东那边早传开了,去年姜家千金出远门被胡奴追击,幸好被刘策救下,后刘策在鹤阳楼内为了姜千金拳毙王海盛,

    按理说出了这么大档子事儿,刘策早该身首异处,结果呢?他就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回到属地继续逍遥法外,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稍微用心想想都应该知道了……”

    “你……你……”姜晏指着谢阳鼻子气的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阳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另外,姜家千金还那什么跟刘策结为君子之交?诸位大人,你们觉得这靠谱么?刘策什么人?庶人一个!而且算算年岁也才二十吧?

    姜千金呢?十九!一男一女都是血气方刚年华,刘策又有英雄救美在前,姜千金涉世不深定是被其蒙骗与之苟合有染,什么君子之交,不就是借着这个由头私会么,只可惜,选谁不好,偏偏和一个沿街要饭出生的庶民有染,唉,真是一言难尽……”

    “谢太傅……”

    就在谢阳沉浸在自己臆想当中,在殿堂内侃侃而谈之际,姜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他身后轻喝一声。

    谢阳登时吓了一跳,回身望着一脸沉色的姜晏,颤声说道:“姜丞相,你,你要干什么?”

    只见姜晏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卷起官服袖子,迎上谢阳那略带惊悚的目光忽然大吼一声:“我艹你娘!”

    “啪……”

    下一息,谢阳只觉得自己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等他回过神来刚欲开口……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谢阳右边脸颊又是一阵酸爽,顿时只觉得眼前金星转悠。

    “你个欠揍的玩意儿!”

    “啊……”

    下一刻,余怒未消的姜晏一脚踹到谢阳的命根子,谢阳的惨叫声在大殿内不断回荡,看的周围文武百官呆若木鸡同时,脊背是一阵发凉。

    “让你乱嚼舌根!我揍死你个混蛋……”

    “别打了,别打了,救命,皇上救我啊,皇上……”

    太极殿内,出现这么一幅奇特的画面: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将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死死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而那中年人居然没半分还手之力。

    “姜爱卿,快停手,不要再打了,来人,还不把他们拉开……”

    卫稹万万没想到姜晏一把年纪这脾气居然还会火爆到这等地步,看这架势要不上前阻止,就怕谢阳会被姜晏活生生给打死。

    大周丞相在早朝大殿之上暴打当朝太傅?这要传出去的话,那可真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奇闻了,虽然它已经发生了……

    很快,在殿外侍卫和百官劝阻拉扯之下,姜晏才被人从谢阳身上分了开来,只见谢阳身上是官服被撕扯成条,鼻青脸肿,哪还有之前那高谈阔论的风度和气质。

    卫稹对姜晏微怒道:“丞相,太傅若有失言之处,你就好好和他说嘛,何必如此粗鲁有失官仪?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

    面对卫稹的发问,姜晏抖开身边扶住自己的手,跪俯在龙椅前大声说道:“启禀皇上,太傅口出狂言,颠倒是非黑白,臣一时气急这才失了情绪,还请皇上恕罪。”

    卫稹说道:“丞相,你平日修养极佳,就算谢太傅言语有失,也不该如此大打出手啊……”

    “皇上,谢太傅理当问罪处斩,甚至罪诛九族!”忽然,姜晏大声说道。

    谢阳一听,顿时大怒:“丞相,本官被你一顿毒打,尚未向你问责,你居然敢反咬一口,简直……”

    “皇上!”姜晏对谢阳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对卫稹大声说道,“谢阳包庇反贼,按我大周律令理当九族尽诛!”

    姜晏这话一出,包括卫稹、李继、李宿温、谢阳以及殿内文武百官齐齐一怔,同时觉得姜晏是不是疯了。

    ……

二零六 姜晏反击

    ……

    “姜丞相,话可不能乱说,本官何时成了包庇反贼的同党,你不能因为本官揭露……呃……说辞,就如此诬陷本官,皇上,你要替微臣做主啊,微臣岂能受此不白之冤……”

    一听姜晏说自己和反贼有染,登时也是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跪在大殿之上对卫稹大声喊冤。m.www.uu234.netwww.uu234.net

    卫稹微微蹙眉,看了跪在地上的姜晏和谢阳一眼,然后对姜晏说道:“姜爱卿,你莫要一时冲动就信口开河,谢爱卿的为人朕还会不清楚么?他对朝廷对大周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是包庇反贼的同党么?”

    姜晏抬头说道:“皇上,谢太傅适才自己已经承认私通反贼了,殿内各位大人都是亲耳所闻。”

    朝堂百官一听,顿时是一脸诧异之色,谢阳什么时候说自己包庇反贼了?朝堂内顿时窃窃私语起来,风势比适才姜若颜和刘策偷情更加旺盛,毕竟一个顶多算是八卦新闻,而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国事啊!

    “姜丞相,你把话说明白些,本官何时承认包庇反贼了?”谢阳见朝堂都在小声议论自己,忍不住对身侧的姜晏轻吼一声。

    “哼……”姜晏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敢问谢太傅,你适才所言刘策在鹤阳楼拳毙王海盛时,称呼其为什么?”

    “不好……”

    谢阳这才想起自己适才得意忘形时,没管住自己的嘴,那王家因为和塞外胡奴勾结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半月前已经在朝堂上议起过此事,自己却还当他是士族。

    没想到自己无心一句话就被姜晏死死抓住反将一军,这下可就被动了。

    想到这儿他抬眼向李继和李宿温望去,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结果发现他们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此时,李继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也没想到这姜晏都六十九了还这么精明,这么快就从谢阳的话语中找出了漏洞,万一谢阳顶不住压力的话……

    “怎么了,谢太傅?说话啊?把你适才所言再说一遍。”

    见谢阳的眼神向李继望去时,瞬间明白了这都是他和李家以及卫稹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让姜家出糗声名扫地,与是开始不依不饶的死死逼问谢阳,让他再次出错,以姜晏多年的宦海生涯,他自然明白这谢阳还是太嫩了些,心境远没有自己成熟。

    果然,谢阳听闻姜晏喊话,立刻对卫稹拱手说道:“皇上,刚才是微臣失言,但王海盛出事之前的确是士族啊,还请皇上明鉴,微臣对大周是一片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卫稹闻言刚想替谢阳解困,却听到姜晏的声音再次在大殿上传开:“启禀皇上,根据远东送来的王家罪状所述,王家和塞外胡奴私通长达七年之久,从王家和胡奴勾结那一刻开始,他王家就已经从士族除列了,

    而谢太傅在已得知王家的罪状后,依然称王海盛为士族一门,哼哼,谢太傅,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我……这,这是……”

    谢阳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在他深吸口气之后,忙着说道:“本官适才已经说了只是一时失言,姜丞相你何须如此咄咄相逼?”

    “咄咄相逼?呵呵……”姜浔闻言一笑,随后说道:“你真的只是一时失言?”

    “没错……”谢阳以为自己拌回了一局,立马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方才真的只是本官一时失言,还请……”

    “回禀皇上……”姜浔没等谢阳说完,直接对卫稹说道,“老臣早就耳闻谢太傅一家私下里跟王家交往密切,

    犬子姜浔从王家抄没的所在处翻出不少谢家与王家互望来往的私信,且有不少还是出自谢大人的手笔,老臣建议皇上应该好好查办下谢家与王家究竟有没有私通,一道勾结胡奴对我大周不利!

    若一旦证据确凿,理应按大周律法彻办,绝不能让和王家有勾结的人逍遥法外!”

    “你,我……”

    姜晏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把太傅谢阳吓得的浑身上下冷汗直冒,早知这个自认为已经一把年纪的老头这么难对付,打死都不该同意和李继一道针对他,现在好了,自己有了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卫稹听完姜晏的话,顿时面色为难,“姜爱卿,要不朕先派人去查探下再做定夺吧?”

    “皇上!”姜浔立马回道,“谢阳与王家关系暧昧,在事情水落之出前,还请皇上将谢太傅停职查办,暂且交由老臣收押,待查明此案虚实之后再做定夺,还望皇上明鉴!”

    “嘶~~”

    整个大殿响起了一片吸凉气的声音,把谢阳交给姜晏?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勾结王家私通胡奴,估计这半条命没了都是幸运的,但偏偏他姜晏确实有这个大义名分在,所言一切也确实符合大周律法啊。

    卫稹想继续保住谢阳,与是口气略微软了几分,对姜晏说道:“姜爱卿,何必如此呢?依朕看谢太傅绝不是这样的人啊……”

    “皇上!”姜晏再次把头磕在地上,继续说道:“此乃国之大事,岂能如此不顾大局?今日若因为情感缘由不处置谢太傅,来日众人皆会以此要挟皇上,介时国将不国,又视我大周法度与何在?

    请皇上准许老臣所言,暂时革去谢太傅一切爵位官职,交由老臣处置!”

    卫稹这下子是没辙了,他今日本来想要借李继父子和谢阳让姜家出糗,让姜晏主动提出辞呈腾出丞相的位置,然后再派遣忠于皇室且容易掌控的士子就任。

    但自己万万没料到姜晏一把年纪脑子会这么好使,瞬间就被他抓住把柄反将了一军,这姜晏明摆着是借对谢阳的处置由头告诉自己和大殿之内的百官,他姜家以及姜晏不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来拿捏的!

    “看来暂时妥协一下委屈谢阳了。”卫稹望着满朝文武看向自己的神情,只能继续做出个姿态,“姜爱卿所言有理,着,暂且革去谢阳一切职务,交由丞相府和刑部一道受理,待案件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姜晏的带领下,文武百官齐齐向卫稹三跪九拜。

    “完了……”

    谢阳一下子瘫坐在地,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局面……

    殿内其余官员也是心下一阵后怕,暗自庆幸没有明着跟姜晏作对,不少人还在为之前姜若颜的八卦小声议论感到后悔,在考虑朝议结束后,是不是该带上礼品去丞相府邸登门致歉呢?

    而姜晏此时心里却并没有因为斗败谢阳而有半分喜悦,反而暗恼姜浔倒底是怎么看管自己那宝贝孙女的,好端端和刘策怎么有了那么多交集?

    与公方面,刘策能力再强也只能加以利用合作,但绝不能让他和姜家走的太过亲近,毕竟这样一个能力出众,又没什么背景身份的庶民,很快会成为朝廷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失去作用后,必会被皇室以各种理由名义除去,就怕到时姜家也会受牵连。

    另外就是姜晏的私心作祟,他一直觉得庶族,尤其一介武夫怎么能配的上自己宝贝孙女?一想到姜若颜和一个做过乞丐的庶人同床共枕那一幕,只觉得胃里是一阵搅动,无论说什么他都不能让刘策和姜若颜在一起。

    按他的思维逻辑,退一万步就算姜若颜真的水性杨花,和人勾搭成奸也绝不能是刘策这种庶人。换大家都懂的话来说就是被**也轮不到你,这脸面就算姜浔丢的起,自己这个当爷爷的可丢不起。

    “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得告假亲自跑一趟远州给浔儿提个醒,千万别给我姜家丢脸!我宝贝颜儿跟个庶人?呸,想想都觉得恶心!刘策,你休想打老夫的宝贝孙女主意。”

二零七 头疼的善后

    ……

    九月十一,定州,临渊关……

    从幽州赶来的刘策负立在船头,望着眼前这片依旧还未退下去的洪泽,面色是阴冷的如同寒霜一般。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而在刘策身后,许文静弓着身子等待着他的问话,心里是不住的打鼓。

    良久,刘策冷冷地开口说道:“还有多少边军将士在这场水灾中存活?”

    许文静忙道:“回禀军督大人,此次俘虏上官逆军八万三千余人,现在都已经被远州总督府的援军关押在定阳城外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就等军督大人前去发落,总督府和宋景浩所部总计六千四百人获救,其余的……”

    说到这里,许文静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相信刘策应该明白他们的命运如何……

    “打捞起来的尸体呢?怎么处理的?”刘策继续问道。

    许文静说道:“十几日来共计捞起尸体两万余具,都已经全部火化了……”

    “嗯~”刘策冷漠的应了一声,之后又问道,“附近遇灾的百姓如何安置的?”

    许文静说道:“回禀军督大人,在下已经将部分受灾的百姓安置到定阳,而且下了死命令,禁止饮用这些生水以免他们生病导致瘟疫滋生,但还是有不少百姓不听劝阻……”

    “即日起,整个定州以临渊关为中心,方圆一百二十里之内受灾区域全部实行军管,军管区域的人和牲口未得军督府命令,一律不得离开指定区域,另外,从远东各地速召大夫郎中前来定州听从叶斌调度一起控制病疫,再征召劳力加快河道疏通进度……”

    刘策没有任何犹豫,为了防止病役在定州乃至整个远东爆发,当即实行了军管宵禁制度

    “还有……”刘策想了想接着说道,“凡是不愿遵从军督府军管条令的任何人,一律按军法行事!”

    “属下遵命……”

    许文静咽了下口水,要知道刘策这么做会承受何等的压力,这军管历来可不是什么好办的差事,一般情况下最多也就控制一个城池几片庄园,还会闹得天怒人怨,基本对士族是无效的。

    可现在刘策倒好,足足百里之地所有人都纳入军管范围,可以预见那些士绅等军管结束后,会怎么样的谩骂诋毁刘策,到时整个远东都会流传关于军督大人不利的言论。

    “对了,宋景浩找到了没有?”就在许文静还在为刘策担心的时候,刘策的话又传入他的耳洞内。

    许文静摇摇头说道:“没有……”

    刘策叹了口气对许文静说道:“仔细打捞下河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能找到的话最好……”

    “属下明白……”许文静连忙点头应道,同时又略带不安的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你,不问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么?”

    这是许文静最想知道的事情,刘策赶到定州已经两日,却唯独对自己究竟采取了什么样的手段导致临渊关四周变成泽国,附近多处村庄城镇受灾没有任何说辞,这让他吊着的心都悬到了嗓子边。

    如果刘策对他怒骂几声,甚至毒打一顿,许文静也就安心了,可偏偏刘策对这一切只字未提,这才令他感到不安和深深的恐惧,所以今天他要借这个机会想探探自己这位要辅佐的年轻人对自己所做这一切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专心做你该做的事,其余事本军督自会处理!”

    不想刘策却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令许文静心下更是一阵悚动。本想再问下,但忽然刘策转身瞥了他一眼后,吓的他打了一个激颤不敢再开口说话。

    “唉……”

    刘策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洪灾心情是万分的沉重。

    虽然总督府和上官家两败俱伤对自己掌控定州边军的局势来说等于是扫清了一切障碍,这无疑是十分有利的,但所要面对的困境,也是前所未有的……

    ……

    “薛,薛姑娘……你别离开我,不要走,别走……”

    “呼……”

    距离临渊关数十里外的一间民宅内,宋景浩缓缓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还未来得及观望四周情景,下一刻剧烈的疼痛袭上自己的脑袋,紧随而来的是浑身上下一片冰冷,令他忍不住抱头缩成一团颤抖起来。

    就在宋景浩痛苦万分之时,嘶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冷烟,把姜汤给宋将军服下……”

    “遵命,主人……”

    很快,冷烟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到了宋景浩床前,然后将他头枕在臂弯,再把姜汤递到他嘴边。

    宋景浩意识处于模糊状态,也不顾姜汤冒着热气,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待半碗姜汤下腹,身体稍微暖和些,想感谢下喂自己喝汤的人,却不想恍惚间把冷烟错当成了薛沫忆,顿时神情激动起来。

    只见宋景浩紧紧抓住眼前白衣女子的手,声泪俱下的说道:“薛姑娘……真的是你么?薛姑娘,我好想你……”

    冷烟双眉一蹙,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一下甩开枕宋景浩脑袋的手臂,脱离了他的“魔爪”,把姜汤摆放在了他床前,起身回到了上官雁身边。

    “哈……”负立与门口的上官雁发出声玩味的笑容,瞥了眼满脸怒容的冷烟,然后侧头对身后的宋景浩说道:“昏迷八天时间,薛沫忆的名字从你口中喊出至今,足足念叨了一百三十三次,算上刚才,就是一百三十四次,嗯,我想,这个女人对宋将军你来说,应该非常重要吧?”

    宋景浩闻言,努力从床上爬起,但见门外阳光照射下,一袭背立的魁影十分的耀眼,只是那魁影的声音却让人如坠冰窖一般的寒冷无情。

    “你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为何你会知道我是谁?”宋景浩虚弱的问道。

    上官雁回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是你命大,在水里浸泡三天还未死去,幸好被我的人遇见才把你救了上来,至于你,远东有谁不知道宋家大公子宋景浩的名号呢?”

    “咳咳咳……”

    宋景浩忍不住咳嗽几声,连忙下床对上官雁拱手拜谢道:“多谢这位公子搭救,在下铭记于心,还望公子能否留下名号,改日必定登门重谢,另外……”

    说着他看向冷烟那张冷若寒霜的面庞,也是拱手说道:“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多多海涵……”

    “哼……”冷烟轻哼一声,然后别开脸,不再去看宋景浩。

    “答谢不必了……”上官雁依旧双指夹着自己鬓发,然后轻轻一捋直下,缓缓开口说道,“我只想问宋将军一句,你愿不愿意成为这次平定定州之乱的大功臣?从此青史留名,被人百年传颂?”

    ……

二零八 扭曲的人性

    ……

    “什么大功臣?我不在乎,现在我只想回家……”

    宋景浩对上官雁的话并没有什么热情,现在的他只想快些回到远州,去汉陵见一面自己心仪的女孩。www.uu234.net

    “嗯……”上官雁闻言轻吟一声,随后说道,“你是打算去见你口中的那个姑娘么?”

    “是的……”宋景浩点点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比她更重要了,我只想默默地守在她身边……”

    “愚蠢的爱情,只会令人意志消沉……”上官雁对宋景浩的回答似乎异常的不屑,“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我就不该救你,任你自生自灭……”

    “咳咳咳……”宋景浩又咳嗽数声,没明白上官雁的话中之意。

    “不过……”忽然间,上官雁嘴角浮起一丝异常冷酷的笑容,“那位姑娘似乎对你有所戒备,并没和你在一起吧?”

    宋景浩登时一惊,忙道:“你,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上官雁轻笑道:“昏迷八日之中一百三十四次呼唤其名,这绝不是一个已经两情相悦的人做的出来,可以说,你只是一个追求者,还是一个不被认可的追求者,我说对了么……”

    宋景浩面色痛苦的点点头:“的确如公子所言,薛姑娘她,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心里暂时容不下我……”

    “哈……”上官雁顿时发出一阵不屑的笑声,“纵使这样你还不愿放手,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让我帮帮你,让她心里永远无法忘记你如何?”

    宋景浩眼前一亮:“真的么?你真的愿意帮我?”

    上官雁说道:“只要你成为这次平乱的大功臣,她自然就记住你了……”

    宋景浩摇摇头:“不,薛姑娘不是那种贪图名利的人……”

    “嘘,安静,听我说完……”上官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把你营造成你为她不惜战死沙场的英雄,再把你的尸骨送到她跟前,这样你觉得她还能忘掉你么?同时你也能解除相思的苦恼,你觉的怎么样?”

    宋景浩听完顿觉脑袋一片混沌,惊恐地望着眼前这道魁影,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这人为什么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上官雁淡淡地问道:“怎么了?你觉得这样不好么?还是说你所谓的感情只是个经不起推敲的谎言,你根本不爱她?”

    “不,不是的!”宋景浩大声吼道,“我真的喜欢薛姑娘,我没骗她……”

    上官雁嘴角一扬:“是么?可为什么我却感受不到你有多喜欢她?不要以为在梦里喊几句就是真爱了,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愚蠢而又可悲,里面充满了欺诈和敷衍,有谁会当真呢?”

    宋景浩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现在的思路完全已经被上官雁的话给牵住了,恍惚间似乎觉得他的话都是对的。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见身后没了动静,上官雁继续说道,“你其实只是在执着自己没有得到她,而不是真的爱她,嗯,这样的话你和那些纨绔子弟并没有什么区别,单纯的只是为了**上的欢愉和炫耀的资本……”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宋景浩连声否认,“我是真的喜欢薛姑娘,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连为她去死这种小事都犹豫不决?”上官雁无情地打断了宋景浩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见过太多的人,所谓的真情不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身心的需求而已,口口声声说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但真正付出的能有几个人?

    所谓的付出,不过就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以内的施舍罢了,这也叫真情么?真是可笑至极,

    盛州才女薛如鸢跟苏州史家史宗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薛如鸢才貌不下姜若颜,而那史宗杰也被世人称之为李宿温第二?

    可结果呢?朝廷一纸区区的异族联姻就让二人退缩了,不管之前如何的浓情蜜意,如何的花前月下,最终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摆布,真是愚蠢又可笑……”

    “你在胡说什么?”宋景浩立刻反驳道,“那薛如鸢薛才女为了大周和夏国之间的和平,免与边城百姓陷入战火之中,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这样顾惜大局女人,令我辈男儿都感到汗颜,你为何会这么评价她?”

    “哈……”上官雁哑然一笑,笑声中对宋景浩的话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可最终薛如鸢还是不顾大局跑了,落到如今不单被官府通缉,连薛家也跟着被士族唾骂嫌弃,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为何不跟着史家公子一道私奔呢?这样至少也能给那些成天海誓山盟的无知情侣做个榜样,你说是不是?”

    宋景浩闻言沉默了,他现在不知道上官雁到底说的对不对,薛如鸢的确跑了,至今生死未卜,而且因为她的失踪导致雍凉边境局势岌岌可危,去年就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的军事冲突,双方都死了几百号人,最终还是薛家变卖家当筹得数百万白银替朝廷颠覆的赔款才稳定了边患。

    “再说说那史家公子吧……”上官雁见宋景浩陷入迷茫之中,继续开口说道,“他比薛如鸢都不如,薛如鸢至少还不甘被命运如此摆布,愿舍命一搏逃出虎口追求自由,而他呢?又做了什么可笑的事?

    居然不顾与薛如鸢昔日的情谊另结新欢,哈,想想真是愚蠢,真情?

    这种东西存在么?在命运照射下都会显露出真实的本来面目,这就是愚蠢又自私的人性,而你,也是其中之一,不要试图反驳,仔细想一想,我说的有没有错?要么你就证明给我看……”

    “我和史宗杰不同……”宋景浩木然地说道,“不就是死么?我宋景浩不怕……”

    “是么?很好……”

    上官雁忽然转身将一把匕首掷到宋景浩跟前,冷冷地说道:“那你现在就证明给我看,你真这么做了,我会代你转告她,你是为了她能在和平的环境中快乐的活下去才奋战而死,

    而且你还会是被人传颂的英雄,永载史册之中,来,拿起匕首,慢慢地扎入自己的胸膛,

    然后在痛苦中慢慢感受心口停止跳动,看着眼前一朵朵娇艳夺目的殷红绽开,想一想那画面,多么的浪漫而又残忍,最终你会陷入轮回之中,获得那位姑娘的垂青,而我,就是你最好的见证人,开始吧……”

    上官雁的话如同带有磁性一般摄入宋景浩的耳畔,只见他鬼使神差的捡起地上的匕首,茫然地看着,然后将刀尖慢慢顶向了自己的胸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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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帝国迎来建国近四百年以来最大的危机,内有流贼作乱,河源、靖泰两省几乎沦陷;外有异族强敌虎视眈眈,西北之地的大夏王朝吞并凉州行省三十年,如今羽翼已丰;南蛮之地,蛮王屯兵南境之外;塞外草原上,蒙洛帝国强势崛起,时刻威胁着远东地区的安危;而在朝堂上,皇权士族依然一片歌舞升平;民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在这混乱的异世界,穿越者刘策这个最底层小兵如何活下去?异界烽火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异界烽火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异界烽火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