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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琅骑竹马     白马掠三国txt下载     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六 入伏

    月色朦胧,照耀得山林小道影影绰绰。

    风大了,丘陵上的树林哗哗直响,发黄的树叶飘落下来,落在人的肩上,噗噗轻响。

    相对大道而言,小径虽然显得狭窄了一些,但土质松软,走起路来十分平坦,反而让行军的速度有所增加。

    “笃...笃笃笃~!”

    狂乱的马蹄声,响彻天地,猛烈的喊杀声,如寒风刺骨。

    白色洪流,于蜿蜒小道上径直穿梭而过,践踏起草嫩无数,汁液迸溅,奔远处而去。

    只要他们穿过了这条幽松小道,再过一处密林,便可以冲入平原,再向东走三五里,地势便又会重新的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而那里,便是到了先前探马所侦查到的乌桓主力所在!

    破敌心切的公孙瓒,恨不得能够插上一对翅膀,直接连人带马飞过去,不断的催促军队加速,想着一举击溃乌桓。

    是以,就算兵法有云“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

    (急行军百里与敌人争利的有可能损失上将军,急行军五十里与敌人争利的只有一半士兵能赶到。大致意思是说战场上急促行军,乃是行军大忌。)

    在见证过沿途凄惨的环境后,这些注意事项,却统统被愤怒冲天的公孙瓒抛却到了脑后。

    “加速行军,率先攻入乌桓营寨的人,赏百金!”

    公孙瓒一甩枪尖,将不久前遭遇小股乌桓兵卒时沾染上的血渍抖掉,领着众人加速前行。

    只是没人发现的是,待得最后一骑拐过弯角处,不见踪迹后,从草棘后传出细响,悄然开了一个一人过的口子。

    一名乌桓士兵走了出去,在点起火把,舞动几下,随即又是熄灭,随即又点舞动几下……

    “成功了?”远处高坡的坼将军,分明看到了暗号,心中狂喜,一挥手低吼道,“所有人禁声,马衔枚……出发!”

    紧接着,山坡密林间,大量人影争先窜出,平向携行。

    不难看出,一场策划针对公孙瓒的行动,即将展开!

    .....

    “吁~!”

    茂密从林前,白马义从的行军速度陡然放缓下来,公孙瓒环顾四周,弥漫杀气的眼中,恢复一丝清朗。

    “此地为何?”公孙瓒招来

    随军斥候。

    一听公孙瓒的问话,那名斥候恭敬的回答道:“回禀将军,此地名为葬马坡!”

    “葬马坡?”喃喃一声,公孙瓒莫名感觉有点心跳加速,却又不明所以。

    犹豫了片刻,没有头绪的他,还是决定先率军过去前方的密林再说。

    不过,他刚刚动马前行几步,便看到远处黑林中,有夜鸟从丘陵上方飞过去,发出一声啼鸣。

    心中的感觉愈发浓郁,让公孙瓒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恰在此时,他的堂弟公孙越,那名面容稍黑,略显粗糙的八尺壮汉,赶马前来。

    他有些皱眉的对公孙瓒道:“大兄,此处道路狭窄山川相逼,树木丛杂,我们是否应该需要提防对方埋伏?”

    公孙瓒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自己心中不安源自何处,心知不妙,急忙勒马带缰,堪堪止住了狂奔的马蹄。

    再定眼看去,只见在前方道路两侧的松柏,已经变得郁郁青青,在道路两侧迎风林立,显得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其中埋伏一般。

    “全军慢行!”浑身一个激灵,公孙瓒一声大喝,随即,各个阶层的军官将这道命令一一传开,传到每个士卒耳中。

    他驱马上前,一马当先,不时的凝视道路两旁的松柏,眉头微微皱起,向后曲指挥了挥。

    自后方白马义从中,分出一名伍长朝手下的兵卒挥挥手,带了一支小分队钻进了松柏林中搜查去了。

    只是,让所有人顿时一惊的是,几乎就在那五名士卒刚刚进入松柏丛中,便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以及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显然遭到了伏击。

    有埋伏!

    大军行,最忌埋伏。

    这个道理,就连高郅,都是懂的。

    一般情况下,大军行军应该是要以马步骑互补前行,来预防埋伏的情况。

    现在,因为公孙瓒怒气冲天,而下令让白马义从先行,步卒皆落后两里,鞭长莫及。

    是以即便公孙瓒勒马停住,及时的察觉到有些不对,现在大军遇袭,也是一阵惊慌。

    一声炮响,一阵鼓声自前方响起,公孙瓒回头一望,赫然发现火光亮起,转眼间两边从木尽数烧了起来,不过短短一瞬间,已然四面八方火焰蔓延。

    “哈哈哈,公孙老贼,你中计了!”

    “杀,杀死狗贼公孙瓒!”

    随着坼将军一声令下,自道路两侧的松林后面,又瞬间杀出了四五百名俱都身穿黑色衣衫,手提长刀的劲卒。

    在公孙瓒他们来的后方,赫然也有乌桓军士卒围拢而来!

    四面楚歌不外如是。

    尤其对于此时中伏的公孙瓒和白马义从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事到如今……”公孙瓒也是清楚当下自己的处境,叹息了一声,而后,高声喝道,“诸君死战!”

    “喝!”那些白马义从不愧是天下精锐,陷入绝境也胆气不减,见主将发令,顿时朝着那些明晃晃的弓弩冲了过去。

    “杀!啊啊啊啊!”高郅打气般怒喝一声,撰紧手中长枪,没得选择的他,只能鼓着气,紧随在赵云身后,同样驱马杀出。

    心里的烦闷和恐惧让他脸上、后背上布满了汗珠,犹如铺天盖地般咆哮的厮杀声,接踵而来。

    下意识歪了下脑袋,一支利箭从距离脸颊不足一寸处飞过,那摇晃的尾羽刮到他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紧接着,他就从阵阵喊杀声中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高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透骨冰寒。

    又是一支羽箭,‘呼’的从他余光里穿行过去,飞去了后方,心脏紧张几乎要跳了出来。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骑白马凄厉长嘶一声,马腹上,射来的羽箭直接没入一半进去,马躯扑倒在地上,蹄子挣扎着扑腾乱踢,而马背上的骑士,也摔飞出去滚了几圈。

    不过,公孙瓒账下的白马义从,乃是天下骁锐。

    在马背上非常行动灵活,纷纷躲了过去,一波箭雨下来,竟然没有太大的伤亡。

    即便是有几个因为马被射中的,除非是同时中箭的倒霉蛋外,大多都能够借助马的身体缓冲,非常灵巧地跳下马来,轻松落地,然后继续往前奔跑着。

    密林遭遇战,打起!

十七 万人混战

    不得不说,乌桓的这一次山林埋伏,委实打了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

    除了左右后三方杀出的乌桓步卒外,还迎面驰来一支马队。

    马队人数,大约两千余骑左右的样子,俱都是高头大马,马上之人各个身穿鲜艳的异族服装,背悬箭壶,手提强弓。

    随着骏马的飞驰,马上的骑士不停的弯弓搭箭射来,随着“嗖嗖”的离弦之声响个不停,每一支箭矢都堪称例无虚发。

    绕是以白马义从的善骑,在被包围的情况下,面对如此密集精确的射击力度,亦是开始逐渐出现了大幅度的伤亡。

    不时有白马悲鸣长嘶,身扎数箭,痛苦倒地,或是马上骑士中箭,哀嚎落马。

    直让把白马义从视为命根子、宝贝心肝的公孙瓒,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散开!散开,结云阵回击!”公孙瓒扯着嗓子嘶吼着下达命令,同时浑身浑白气焰笼罩弥漫。

    随着一阵雄壮嘶吼的策马声,白马义从如同分开的波浪一般,从中间分开。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白马所属,随我搭箭还击,杀!”

    面对乌桓人的如此偷袭,吃了闷亏的公孙瓒,哪肯退却?

    手中长枪一招,高喊着白马义从的口号,不退反进,亲自冲锋陷阵。

    同时运气呐喊,声震四野。

    在公孙瓒的引领之下,约两千三百名白马义从结阵向前,一边纵马驱驰,一边控弦仰射。

    公孙瓒手下的这支白马义从全是精选的上等良马,马上的骑士也是精挑细选,骑术丝毫不逊色于常年牧马的胡人。

    加上他们手中的羽箭,也全是特制的武器,射程远,射速快,箭头锋利,所以骑射能力,同样不比胡骑差上多少。

    当白马义从反应过来开始还击后,连续数波怒射,射的迎面而来的乌桓骑兵纷纷坠马,一片惨叫。

    纷纷的箭雨,如同飞蝗一般飞进了那群骑兵阵中,应声落马者必然被后续的同胞马蹄所践踏,踏为肉泥,踩成齑粉。

    “杀!”

    很快,双方之间的间隔便被马力拉近,两边的骑兵,都不约而同的弃弓选择了近战。

    突如其来的肉搏战斗,转眼间便展开了,还没等高郅回过神来,两支兵马的前锋,已然狠狠撞在一起。

    刀光剑影、人喊马嘶,场面一时间变得极其混乱,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残肢断臂,鲜血四溅,那是充满无尽暴戾与肆虐气息的战场。

    刺鼻的血腥味,又一次的灌入高郅的鼻息。

    望着那狰狞的面孔,望着纷乱的场面,从来没有经历近万人纠缠厮杀,大战事大场面的高郅呆呆站在原地,浑然不知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只见士卒们奋勇冲上前去,用手中兵刃砍翻一个敌军,随即又被另外一个敌人砍倒,在这种上万人的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战场上已经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道,两军的士卒都好像发了疯似的厮杀在一起,扭打在一起。

    人命,在战场上贱如草芥!

    这就是...成千上万人之间厮杀乱战的大战场?

    高郅从灵魂深处泛起了阵阵凉意,那混乱的景象,那扑鼻的血腥味,让他从灵魂深处涌出一股名为战栗的情绪,以至于他整个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本来经历过围歼数百乌桓士兵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适应这个冷兵器时代的主流。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蓦然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人数达到万人时,主流战争碰撞,给人所带来的震撼程度!

    “嘶吼吼!”

    “别多想,紧随我,我们上!”

    马嘶鸣叫声中,赵云温和中夹杂一丝细微波动的声音,于耳畔响起,似一汪清泉,直抵人心。

    高郅霍然回神,抬头望去,自己已然和大部队一起,贯入乌桓前军,战场,在此刻,离他是那么的近!

    md!

    都说越是危险的心情越是平静,可为毛老子的心一直跳个不停呢?

    高郅心里暗骂不已,感觉以前的看的小说都是骗人的,童话里也都是骗人的。

    下一秒,他咬牙心里一横,脚跟一夹马腹,抖动缰绳纵马奔驰,随着洪流,杀向前方。

    他知道,自己的第一场大规模战役,已经降临!

    刀剑无眼,走马登花,没过多久,高郅便被一名乌桓骑兵盯上,挑做了对手。

    那乌桓骑士,摇头晃脑片刻,便锁定了目标,风驰电掣般的驱马持枪,奔着高郅刺来,枪头抖动,犹如长蛇吐信,带动周围空气呼呼作响。

    我*****只是一个士兵啊!要不要这么凶?

    接手不过一秒,高郅全身的汗毛,便又像豪猪的毫刺一般竖了起来,狼狈躲窜的同时,在心里暗骂道。

    “铮!”

    一声结实的兵器碰撞声在高郅耳朵边炸响,他的双手被长枪传来的力度震的微微发麻。

    呼~挡住了...

    没待他松懈,眼角余光,便看到自乌桓骑兵的左手处,如玩戏法一样,掏出一柄弯刀,继续杀来!

    “嗡~”

    一抹森冷自黑色里划过,的脆响,他举枪硬挡,火星跳了起来,闪烁出一张披头散发充满野性的脸孔,两马相错开,陡然间,空气里又一次传来呼啸。

    不好~没挡住,这狡猾的家伙,居然又来一枪!

    高郅蓦然一惊。

    那一刻,他甚至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他的心脏在这一刻都停止了跳动。

    他几乎都快要以为自己,马上要战死沙场了。

    “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冷不防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冰冷的长枪奔着同流星一般刺了过来。

    危急关头,镔铁长枪以雷霆之势横刺而来,发出“呛啷”一声金铁交鸣,堪堪把那斜插出来的枪尖隔开,救高郅的性命于危急之间。

    当高郅他那在寒空中游飞了几十秒的灵魂,再次收进他的躯壳时,他却又莫名的觉得自己侥幸复活,心情冷静得出奇。

    长枪,对准前方,出手!

十八 颓势已现

    “战场之上,休要分神,高郅你伤势未愈,便随于我伴,由我照拂一二...杀!”

    当高郅发力伸手,凭借本能用长枪将他前方的一名乌桓骑兵戳落下马,耳畔又一次传来熟悉的温和声。

    侧头顾盼,但见后方,赵云一身白色甲胄,手持亮银枪,腰胯白色健马,护卫在高郅身旁,替他挡下攻来的枪矛、箭矢。

    又是赵云救了我吗?

    此时的高郅,心中一暖,不由暗道幸运。

    虽然已没有当时直面杀机的灵魂出窍的感觉,但是,身上的冷汗还是顺着竖起的汗毛毛孔渗了出来。

    说句惭愧的话,这已经不知道是高郅他第几次出汗了,手心里的汗,又一次把枪身都涂上了一层,冰凉滑腻。

    “我自慎得。”高郅点了点头,心中高度警惕起来。

    毕竟,刚刚可是差一点,他就死了!

    “嗯......破!”赵云瞥了一眼,见高郅跟了上来,点了点头,一声怒喝,向前杀去。

    浑身蓝色气焰似水流溢,密布全身,手中长枪如龙蛇翻滚,横扫而出,带着呼啸风声,蕴含万钧雷霆。

    一人一骑...咳,两人两骑,径直杀出,如水入大海一般,融入大潮。

    “死啊啊啊!”

    “杀!!!”

    数以万计的大战场中,两个人的身影,自然不会太过显眼,很快,便消去踪迹。

    只是偶尔会于大浪中,溅起点点涟漪。

    一黑一白,乌桓骑兵与白马义从构造了整个战场的大背景。

    二者皆为世仇,只厮杀了一阵子,便杀红了眼,双方士卒互不相让,在这并不算太过宽阔的地方,僵持了起来。

    一时之间人喊马嘶。

    战马的悲鸣,士卒的呐喊,伤者的哀嚎,隆隆的战鼓,悠扬的号角,激烈的金铁交鸣声...

    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混织成了一副血肉横飞的画面。

    众所周知,游牧民族的强大,其实更多的乃是在体现在战马的强壮、骑术的熟稔身上。

    而大汉的战马,主要产地为幽州、并州、益州以及进口西域,马源的不同,造成了战力上的不同。

    幽州马又称乌桓马。

    这种马属于中体型马种,产地在幽州、并州一带,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就是采用的这种马。

    西域马,又名匈奴马。

    该马属于大型马,原产地在西域的大宛、夏月一带,也就是今天阿拉伯马的祖先。

    汉武帝后,由西域引进该马种,普遍产地在凉州一带,所谓“西凉铁骑”,用的就是这种马。

    而益州马,也就是所谓的南马。

    这种马生活在汉朝疆域的南方,在荆州、益州巴郡等地都有分布。

    只是这种马的身材矮小,不适合作为战马使用,但吃苦耐劳,很适合作为后勤的驮马使用。

    在益州的一支的后裔,就是今天有名的“滇马”,也就是俗知的矮脚马。

    之所以南方骑战永远比不上北方骑战,战术是一方面,战马的差距,同样非常关键。

    当矮脚马遇到高头大马,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南船北马,大势所趋。

    不过,对于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来说,倒并不会遇到上述情况。

    因为在战马质量上他们能娉美,武器上不逊色,战斗意识是也是旗鼓相当!

    是以当他们相遇的时候,二者之间拼的便是气势、胆量、血性和不怕死!

    对于陷入重重包围中的军队来说,血性,自是不缺。

    在公孙瓒身先士卒的情况下,这批白马义从于侧翼抵住了两千乌桓骑兵的冲锋,而且越战越勇,在已有数百伤亡的情况下,赫然打得乌桓骑兵节节败退。

    同样的,于白色洪流中,分出了一只不过五百的分军,于后方构造了一道防线,用于抵御后方包拢而来的乌桓士卒。

    防线不长,也就是两百丈不到,但是,就是这道仅仅两百丈的防线,至军乌桓步卒冲锋以来,却是不曾后退一步!

    难以想象,在大战之中,竟会集现这种现象:数千步卒竟试图绕开这道防线,转而攻向内腹的公孙瓒前军。

    能想象么?那里,仅仅不过只有五百白马义从啊!

    还是非处于冲锋状态下的骑兵!

    就算进攻的士卒,非是乌桓精锐,依旧不可思议。

    公孙瓒仍在不停地挥枪,每杀一人便大喝一声...至此,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沙哑,但是比起自己,他更担忧麾下将士。

    此时此刻,双方已然陷入肉搏血战。

    到了这时,无论什么阴谋诡计,都已无用,唯有一刀一枪拼杀,相比于屡战,自古以来,将领更不想遇到的便是恶战、死战!

    拼至一兵一卒,至死方休,待得此战之后,恐怕此地当真要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世间战事之最恶,莫过于此。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色浪流,开始在黑色“潮水”的冲刷下,渐渐缩水。

    防线,似乎越来短了些,……是错觉么?还是说……

    白马义从正在大量减员?!

    确实,要用两千余人抵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近万马步的冲击,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

    白马义从做到了。

    但是同时,也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这些相当于普通士卒可以以一敌十的白马义从,在大量减员,其中,大多是被敌军箭矢射中要害而死的!

    乌桓骑兵,实力到底不弱,兼之人数占优,初时白马义从可以拼一时血气不落下风。

    但随着时间长了,骑士们体力不支后,伤亡数目便直线上升。

    眼看白马义从们用血肉之躯铸就的“长城防线”,范围愈来愈小,一匹匹白马倒地不起。

    似乎,在乌桓士兵连续交替围攻下,公孙瓒等人,已然摇摇欲坠!

    “哈哈哈,公孙老贼已然疲惫,诸将士,与我绞杀!”

    看到公孙瓒浑身稍微黯淡下敛的白气,以及白马义从那摇摇欲坠的防线,坼将军大喜过望,扬鞭发令。

    “可恶....!”公孙瓒紧咬牙关,气的发痒的同时,心中亦是陡然升起一丝无力感。

    环顾四周,白色的身影已然越来越少,黑色的浪潮,正在蔓延逼近。

    唉,苍天不公!

    想我公孙瓒,一身杀胡,到头来,今日却是要沦落自此!

    一世英名...

    于今日,却竟是要毁于一旦吗?

    可悲...可叹!

十九 援兵至已

    战争,就如一架永远填不满的巨大绞肉机,无时不刻的在张开着它那张贪婪且无形的庞大巨嘴,不断的吞噬、收割着大把大把的,无价而又廉价的生命。

    相对于冲锋交手的前军,仅仅不过是一个照面,战场之上惨烈的景象,便已然是让人为之而触目惊心。

    古语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之上,敌情瞬息万变。

    很多时候,前期的领先却并不等于一直的优势,正所谓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未至最后一刻,结果便未可定夺。

    而这一点,却同样也是战场上难得的魅力体现!

    毕竟,人非机器,有思想、情绪,以及七情六欲。

    或许,人会因为未知而感到莫名的不安、恐惧,但是同样的只有未知的生活才会具有意义,千篇一律的单调下,即便是无敌,亦会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当然,这些感慨,也只有达到一定地位以后的人,才有能力、有时间去思索这些问题,一般的普通人,一生不过求一个平平安安,生而求存罢了。

    尤其是对于那些于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卒而言,活着,便是当下最好的奖励。

    “杀!”随着一声大吼,一名乌桓骑兵狠狠一刀挥击而出,将挡在面前的敌军杀死,随即便感觉腹部一凉。

    愕然一望,却见一柄长枪已是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小腹,旋即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袭上心头。

    “该死的”忍着喉咙处不停上涌的血水,那名乌桓骑兵眼中尽显疯狂之色,竟是一把抓过眼前的长枪,右手举起身侧长刀,朝前狠狠劈去。

    然而,还未等他劈出,他却是感觉自己脖颈处一凉,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无知鼠辈!”公孙瓒冷笑一声,手上凝聚的白气缓缓消散,脑袋轻扬,目光眺望东南方向,不久前的无助绝望的情绪,早已荡然无存。

    原因很简单,他公孙瓒麾下的援兵,来了!

    轰,一声乱响,但见到后方乌桓守卫处人声噪杂,纷乱一片。

    “乌桓小儿,安敢谋害我主?”身披金甲的严纲一声暴喝,手中持有一柄镔铁大刀,浑身冒着黄色光气,迎着前方一排乌桓步卒,便是猛然一刀剁了下去,挥起头颅无数,猩红的颜色从尸体的断颈处,似泉水般喷涌在地面,人头滚在了地上。

    “主公勿忧,单经来也。”又是一将,一马当先,手中大斧一招力劈华山,奔着最前面的兜头劈下,敌对士兵慌忙挥矛迎接,一声脆响,长矛折断,大斧余势未衰,带着风声向下将那名有着什长军职的乌桓士卒的脑袋开了瓢。

    “挡我者死!”那员骑将圆目愣瞪,口中连声呼喝,手中大斧挥舞的虎虎生风,连斩数名士卒,其后,更有邹丹领着万余步卒纷至沓来!

    很快,旗帜分明的两支军队,如潮洪一般狠狠的撞击在一处,然而迸开的却是那赤红的鲜血。

    铁甲铿锵碰撞,枪头刀锋寒芒辉耀,只是与早经历厮杀,气力消耗的乌桓步卒不同,严纲所率白马义从却是养精蓄锐,加上借助马力,是以一个冲锋箭射下来,白马义从损失不过三四百人,而且越战越勇,军心大震,乌桓军则一下子倒下千余人。士气瞬间低落,甚至在随后的邹丹步卒压制下,渐渐有了溃散之势。

    公孙瓒深熟战事,自然清楚战机已至,顾不得疲倦,嘶哑着喉咙,立于马上,举枪喝道,“将士们,援军已至,随我杀敌!”

    “嘶噜噜”胯下之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重重喷出一股白气狠狠在地面上重踏几下。

    “杀敌!”随着四下将士应和声的响起,一时之间,汉人声音笼罩在战场之上,犹如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可可恶,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坼将军满脸遗憾,忍不住破口怒骂,看着大好形势,瞬间斗转而下,本想着一战歼灭掉公孙瓒的他,自是满心不爽。

    不过,没隔多久,他的那点不爽便变成了惶恐!

    “敌将休走!”一声轻喝,引起坼将军的查看,但见一柄银枪宛如一条飞龙,直窜向他的方向而来。

    只看来人,模样似将非将,身披白马义从普通军士的甲胄,却显得神骏异常,手中挥舞着银枪豪龙胆,快如闪电,直逼中军所在。

    “射箭!射箭!”坼将军身旁将领疾呼道。

    “区区箭支也敢挡我?”喃喃念了一句,赵云眼神眯紧,浑身气势陡然一凝,将银枪舞得滴水不漏,乌桓射来的箭支,尽数被弹开,随后蓝色光芒骤然迸发,但凡接触的士卒,尽数落马!

    “此人鬼神焉?”坼将军大惊,慌忙令手下亲卫上前拦截,自己则是趁机往反方向,策马而逃。

    “岂可让你轻易逃脱?”见疑似敌方大将的人,想要在自己眼皮底下带着数人而逃。赵云心怒,取过背后战弓,拉弓搭箭。

    而此刻,坼将军听闻背后弓弦之响,一回头,猛感右胸一痛,哀呼一声落马,被随行十余将士救回,再不敢停留,仓促奔西方而去。

    其后,乌桓士兵亦是再无战斗之心,皆奔走逃命,只是比起普通士兵,乌桓骑兵即便是撤退也是保持着队形,白马义从也未能尽力拦下。

    “算计了我公孙瓒,还想轻易离开吗?”公孙瓒喘了口气,注意到乌桓军队的溃退,眼眸微敛,寒芒毕露,浑身白气膨胀,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道。

    此时的公孙瓒,已经被乌桓人的残暴以及自己手下精锐白马义从的重大损失所激怒,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乌桓人,咬了咬牙,催马奋勇当先,高声督促部下将士:“白马儿郎者,随我冲锋,不杀光胡狗,替百姓们报仇,誓死不还!”

    戈身微斜,直指前方,那是冲锋的号角。

    “杀过去!”

    “吼!”

    “不灭胡狗,誓死不还!”

    此时,那些收拢聚集而来的白马义从残兵,由一曲长带头犹自支着长枪伫立在公孙瓒的面前,其后的将士皆是双目血红,似是欲择人而嗜,待残余的九百白马义从们大吼一声,如野兽一般呼啸着冲向自己的敌人,乌桓骑兵

    不!是残余的乌桓骑兵……

    就是草原的勇士,强悍如乌桓骑兵,在白马义从的铁蹄下,这些草原的勇士退缩了……

    白马义从的士气空前高涨,人人勇不畏死,一时间乌桓的兵马节节败退,竟是丝毫无抵挡之力。

    两相合并后,将近四千白马义从,纷纷举起手里的长矛,用震彻云霄的喊声响应公孙瓒,策马扬鞭,紧追退却的乌桓骑兵不舍。

二十 天意如刀

    夫战,勇气也,彼竭我盈,故克之。

    不得不说,两军相交,首要拼的就是敢于赴死的勇气,除此之外,才是考虑装备武器等问题。

    自古论今,只要是谋士论战,便不会不提到一句话---天时地利人和!

    两军交战,人和乃是根本,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何止是的不到胜利,恐怕就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无;是故古代交兵,首在人和,只有全军上下集结一心,才有取胜的资格。

    当然了,这里的人和,包括将士的素质、军心、气、后勤等等一些列人为因素,统称人和。

    人!才是关键,也是基础!

    就好比现在,乌桓士兵的人数,也有一万左右,但是却被公孙瓒借势挥杀,一路追赶,狼狈逃窜。

    可是,仔细的想一想,在人数比最多不过1:1.2的人数情况下,乌桓他们如果真的反击对抗,难道就没有丝毫的胜算吗?

    或许吧

    反正这些也不是高郅他们应该去思索的,重要的是--他们赢了,战争结束了。

    咳,至少是暂时结束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前世之事后世之师

    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次穷追不舍,结果装啥不成反被啥的公孙瓒,会继续再犯错误吗?

    自然不会!

    易怒不等于鲁莽,鲁莽不等于莽撞,莽撞又不等于无脑,毕竟,作为能够在历史中留下名号的人,只要不是以痴傻闻名的,一般都还是会有几把菜刀滴

    公孙瓒这个人,虽然因为对于手下白马义从过于自信而有些略显嚣张,但是却不愚笨,反而十分机警。

    长于军略的他,在参考了当下的情况后,令严纲派出一支游骑,远远跟吊在乌桓溃军的身后,并时不时的予以干扰,颇有几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趋势。

    一通操作,直使得前面的乌桓军队,进不敢进,退亦是不敢加快速度,停下来休息又来不及安营扎寨,怕被后面的白马义从抓住机会,由佯攻直接变成进攻。

    简直苦不堪言!

    而公孙瓒则领着大部队,在后方就地休息,分出两支步卒护卫两翼,其余的白马义从则是趁此空闲,于后快速的休息进食,恢复体力、蓄养马力,准备到时候养足精神,给予前面的乌桓敌人,致命一击!

    “终于又休息了。”高郅拍了拍略显酸涩的胳膊,找到赵云等人休息的地方,寻觅一处松软草地,盘膝坐下。

    粗略扫去,眼神陡然一暗,这一伍,再一次空缺出了两个位置

    显然,之前那个自称朱茂的士兵,已经和另一位不知名的伙伴一起,折损在不久前的那一战役中。

    “唉”浅叹一声,虽然早知道战场便是如此残酷,但是前不久还打招呼的人,说没就没了,多少还是会给人带来些许触动,或许也是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成分在里面吧?

    高郅紧了紧手中长枪,心里没来由多了一丝紧张。

    唉,气看来要想办法尽快掌握啊。

    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就算是赵云,也不能一直照顾到自己吧?追根究底,实力,才是残酷冷兵器时代的个人最大保障!

    “吃点东西吧。”一声轻呼自耳畔传来,打断了高郅的思绪。

    只见是同伍兄弟王宽,见高郅望来,王宽舔了舔青白的嘴唇,嘿嘿笑道,说着,一边伸手递给他一个水囊,两块馍饼。

    这里的馍饼可不是后世那种加肉、夹馅的馅饼,而是纯粹属于用来快速充饥的面食,咳咳,如果一定要举例的话,那味道,比那后世的压缩饼干强不了多少。

    尤其是当天气寒冷的时候,更是会干裂得犹如风干的石头,倘若没有配上水的话,稍稍吃急一点,便容易出现馍饼卡在喉咙里面,翻白眼出不来的情况。

    高郅苦笑一声,一并接了过来,同时嘴中道声感谢。

    瞥了眼不远处的赵云,他也放开了马儿让其自去食草。

    这些经过训练的马儿,只要其主人一声口哨,便会自己奔至其主人身边,而这,也是白马义从必须做到的。

    艰难地将又冷又硬的馍饼咽下,高郅又举起水囊,顺着自己干裂的嘴唇缓缓流入腹中。

    “呼!”感觉一阵凉爽之意全身,高郅吐出一口浊气。

    那边赵云正望归来,也捧着一个馍,边吃边深深呼了口气,低声提醒道,“诸君抓紧歇息,说不得休息不了片刻,我等便要再度开拔!”

    “诺!”就食中的高郅二人,齐声应道,靠着同一棵林木坐下,见二人明白后,赵云点了点头,叼着馍,一边咀嚼,一边细心擦拭起手中的银枪。

    又过了一会儿,待远处乌桓大军的身影开始逐渐远去后,公孙瓒翻身上马,运气铿锵的对众人说道,“将士饱食焉?”

    “吾等,饱食矣!”众将士齐齐放下手中食物,齐声回应道。

    “好,我等便准备出发,将前方诸乌桓小儿,一举歼灭!”公孙瓒大喝一声,上前几步继续说道,“此战,但凡杀胡而战死的勇士,其家眷我公孙家皆养之!诸将士!敢随某继续杀胡否?”

    “战!”

    “战!”

    “战!”

    高郅慌忙的将水囊重新揣回甲里,再一次的感觉到那整只军队中,扑面而来的战意,心里不禁暗自感慨,真不愧是三国期间最强大的几支军队之一啊。

    说起来,对于中国历史上的军队,高郅他知道的其实寥寥无几。

    但是对于三国时期的强军,高郅还是有些印象的,比方说曾经最初追随张角的黄巾军、曹操的虎豹营、刘备的白耳精兵、高顺的陷阵营、董卓的飞熊军、吕布的并州狼骑、马超的西凉铁骑等等等等...

    当然,同样也包括如今他所在的白马义从!

    这些都是大汉的精锐!

    看了看左右将士热血自信的脸,高郅心中也是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信心--是啊,如此精锐,追击前面已然丧气的乌桓士兵,又怎么会再次失败呢?

    随着公孙瓒一声令下,赵云看了一眼高郅二人,低声喝道,“我们出发!”

    “诺!”

    一阵马蹄之声渐渐远去……

    只是,一切,真的如他们想的那般吗?

    谁也不知!

二十一 命运的指引...

    战马在旷野上驰骋,卷起涛涛黄沙,遮蔽了天空,使得苍穹灰蒙蒙一片,甚至盖住了草地上连绵的嫩绿。

    那是战马飞驰而掀起的阵阵尘烟,在马蹄声隆隆中,揭掀裹挟所带来的“影响”。

    再加上吹鸣的进攻号角声,给人一种平地惊雷的震撼。

    这便是骑兵,这个时代永恒的王道,最强大的兵种。

    在平原上厮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至于夺取中原的利器!

    从烟尘移动的迹象,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他们移动的速度很快。

    或者说,在愤怒的加持下,这只部队的行军速度,简直让人震惊。

    令旗摇动,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随着最高亢的一通号角吹起,震天的喊杀声骤起,数千铁骑轰然而出。

    须臾间,滚滚铁骑组成的庞大楔形阵,仿佛决堤而下的洪流,挟裹着毁灭一切的无上威势,如山崩石裂一般,向着正西方向,正处于撤退中的乌桓军阵突卷而去。

    将士们单手持缰绳,单手持长弓,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待的距离目标愈发接近后,这些白马义从们,骇然同时松开了持缰绳的手!

    他们将手伸探到后背处,自箭壶中取出箭矢,搭于左手长弓之上,同时双腿夹紧马躯,稳固住运动中马匹晃动的身形。

    “抛射,杀!”

    长弓上扬,士卒们呼喝着,松开了已经拉成满弓的弓弦,紧绷的弓弦弹抖,将一只只带着凌厉锋锐的利箭射向半空,于空中划过弧度,落入前方乌桓军阵中。

    “换阵,枪击!”公孙瓒吐了口气,双腿一夹马肚,与主人相互默契的宝马,迈开四蹄,速度更快三分!

    再度从箭壶中搭箭射击一波后,这些白马义从接受公孙瓒的命令,将弓箭搁置,拾起身畔的长枪,俯身出击。

    漫天飞舞的箭雨中,箭锥型的白色利刃,仿佛锐利出鞘的刀刃,蛮横无比的,横向切割起前方黑色的巨大“肉块”。

    “彭!”

    两军相撞的沉闷响声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霎时,满天都是被撞得倒飞而起地乌桓士卒、马匹。

    公孙瓒仿佛浑身打了鸡血一样,滔天的战意渲染,带着浑身喷张的血气,置身于激烈的厮杀之中。

    手中长枪挥动,划过一道道带着寒风的白色弧度,每一次挥动,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收割。

    以不过区区四千白马义从,径直冲击数倍的敌军,公孙瓒率领的白马义从甚至一度冲到中场,将中军的乌桓骑兵,都给打得溃不成军。

    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这已经不能算是交战了,而是屠杀……!

    从乌桓处于逃窜状态,将背部留给了纵马掩杀的白马义从开始,结果便注定了。

    在宽广辽阔的草原上,与骑兵、尤其是擅长弓箭的精锐骑兵正面交锋的时候,暴露出后背,无异于找死!

    是以,那众多被白马义从们尾随追赶上的乌桓士兵,尤其是步卒,更为惨不忍睹!

    在被赶上的时候,仓促间,他们再想反身进行反击,几乎是在做梦,简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仰着脑袋胡乱挥砍。

    但是,对于那些处于马背上冲锋的白马义从们,却并无法造成太大打击,反倒是白马义从,能够轻轻松松的借助冲击力,收割起乌桓军将士的姓命。

    一鼓作气,公孙瓒率领着四千多白马义从一路穷追不舍,又一路撵杀,向北追了一个时辰,愣是狂赶乌桓骑兵出了将近三十里地!

    别说被追的乌桓骑兵已经筋疲力尽溃不成军了,就是白马义从的骑士,都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觉得吃不消。

    比如...某高...咳咳,高某...

    桥豆麻袋,参刚麻尼喔,歪特,加斯特某门特.....

    这是不要屁股了吗?

    呜呜呜,古人都是变态。

    高郅感觉自己的思想已经混乱,屁股已经麻木,各种鸟语都开始冒出来了--感情他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身体上的折磨是痛苦的,精神上的折磨是委屈滴...

    特别是当高郅他眼睛余角眺望到自己不远处,驰骋中的骑兵的当中,那身穿白甲,胯下白马,手中持一杆银枪挥舞如雨,显得英姿焕发的赵云,高郅更是默默的偏开脑袋。

    好吧,云哥不一样,这家伙比变态还变态。

    一路紧跟着他,他还要时不时照顾一下累赘的自己,居然一点汗都没有!

    变态!

    当然,高郅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加快速度,奔着赵云方向贴去。

    间途中,怕死又不要脸的家伙,还偶尔对那些丧失还手能力的乌桓士兵突上一突。

    正面硬刚或许有点虚,但是痛打落水狗,他还是会滴...

    乌桓残兵在发现摆脱不掉的时候,其实也曾有过想要反身抵抗的念头,只是很快又被公孙瓒给打碎。

    “哼,这个时候还想着反抗吗?垂死挣扎,嘿!传令下去,半月阵破敌!”

    跨在马上的公孙瓒,眺望到他们准备摆出来阵势,摇摇头哂笑说道。

    “诺!”将士领命,阵型变换。

    于是,乌桓的士兵便好似一只只不断撞击玻璃的苍蝇,每次都徒劳无功。

    已经丧失斗志的他们,面对白马义从毫不留情的打击,彻底崩溃。

    人头飞舞,断肢残臂如同缤纷落叶,随着平地卷起地狂飙忽上忽下,漫天飘舞。

    看起来,胜负貌似已定!

    不过,严格意义来说,对于公孙瓒他们,还不能算结束。

    有时候,螳螂捕蝉的同时,往往也会有黄雀在后!

    ......

    葬马坡北部。

    “呼...嗤嗤...”风声猎猎,吹刮得旗帜颤冽,连绵起伏。

    随着一杆杆高耸的旌旗扬展,马蹄声脆,践踏起无尽灰烟,携着落雷滚石之威,悍然前驱。

    滚滚的烟尘缭绕,众多的战马与人头在气雾中时隐时现。

    一支行进中的军队,宛若从地府中脱出的幽灵一般,正狰狞带着无匹的杀气,仔细一看,似乎他们的行进路线,正指公孙瓒等人所在的方向!

    “阿列尔,来!”当先的一骑,貌似首领的粗狂将领,突然勒马冲身后唤道。

    “是!阿爹。”随着一道刚强的话音落下,一名少年跃马而出,待眼看去,浓眉大眼,气势不凡。

    “你且来看看,这是前方的我军斥候刚刚传回来的战报,那些乌桓前军,已然和那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交锋过了,互有损耗。”

    不知是褒是贬,首领的脸上的笑容有种特殊的意味。

    接过战报后,少年粗略一扫,也是一笑,举着马鞭说道,“可怜此些人,死到临头尚不自知,阿爹,孩儿请领一军,将汉人和乌桓,一举扫平!”

    “哈哈,你有此志气自然好,不过也不要小瞧二者,你要改改脾气,休要鲁莽,暂时先去担当先锋一职,到时候阿爸自然让你杀个尽兴。”

    古瓦特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杀心太重,难怪他的手下从来没有俘虏。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汉人,需要俘虏吗?

    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下意识的触摸脸颊上的那道蜿蜒的疤痕,冷哼一声,笑容内敛,眼眸中寒芒迸发,这一次他要屠戮沿途汉家男人,尽掳汉人女人,以抱多年之仇!

    “加速行军!”挥了挥手,在他身后,无数手持兵器的骑兵,点头应是,只是他们的神色冷漠,眼中还时不时的,闪过一些嗜血的光芒。

    这是一只,带刺的“嗜血黄雀”!

二十二 再度入坑的公孙瓒

    当螳螂颇费一番气力捕到蹦挣扎的秋蝉后,抬起头却恰遇到了一只饥饿已久的嗜血黄雀时,会发生什么情况?

    想也不用想,黄雀绝对会将那只疲倦的螳螂和已经苟延残喘的秋蝉,一起列为它的目标!

    因为在它的眼中,不论那一方,这两者都是它食物;同时出现,那就一起吞下!

    在此时的鲜卑首领古瓦特和他儿子阿列尔的眼中,已经提前碰撞消耗大战过的公孙瓒白马义从也好、已经溃败的乌桓骑兵也罢,都只是他们的猎物!

    什么?

    你说在这之前,是乌桓派人来通知他们前来的,想要共商大计灭掉公孙瓒的部队;所以算是盟友?

    笑话,看看如今二者的兵力,面对疲惫銮战已久的军队,他们现在还需要和乌桓人联手去对付公孙瓒吗?

    更何况,就凭如今乌桓的那些刚刚溃败、一泻千里的军队,能够给他们提供什么帮助?一群败军,他们还配和鲜卑的精锐们,一同并肩作战吗?

    盟友?

    草原上可不讲究这些,拳头大,你就是大爷、王道、真理!

    至于说你拳头不大?

    嘿嘿,那就别怨天尤人,乖乖的交出粮食、女人、资源和青壮劳动力,弱肉强食才是主流,才是草原部落的生存之道!

    用汉人的语言来说,叫什么来着

    对!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正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在探马得报公孙瓒和乌桓骑兵硬拼一场大战的消息后,鲜卑的这伙强盗,顿时来了精神。

    或许,换上二者全盛的巅峰时期,鲜卑一个都不会去招惹。

    可是,面对受了伤甚至失去反抗能力的家伙,就算是刺猬,也得上去咬下几块肉来!

    于是,在专注大战的公孙瓒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下,鲜卑一方陡然加快行军,直取向其斜后方的时候,公孙瓒又一次入坑了。

    眼看着这最前方,坼将军所在的乌桓骑兵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白马义从的俱都精神为之一振,奋力催马追赶,嘴中还在呼喝:“胡狗休走,下马受死!”

    哪知道,就在他们前面有座小山坡,乌桓的残兵刚刚过去,忽然一通鼓响,率领一支骑兵杀了出来,一字排开,截住了公孙瓒率领的白马义从。

    “哈哈……无谋汉将,中了本王的伏兵之计了!”古瓦特立马横枪,放声大笑,同时四下箭矢齐飞,赫然将乌桓、白马义从双方皆笼罩于其下。

    “扑哧,扑哧。”无数声箭矢入肉的声响中,无数的骑士卒捂着要害倒地不起。

    就连刚才还杀的乌桓骑兵,兵败如山倒,只片刻就打算逃走的白马义从。在突如其来的埋伏之下,气势也是顿时扼住,如同土崩瓦解一般。

    “我cao!古瓦特你疯了!老子的人还没有撤出去,你tm就放箭!”

    本来见到鲜卑兵马的一瞬间,还大喜过望的坼将军顿时惊醒,破口大骂的同时加速逃窜,本就狼狈的军容更加溃散。

    “列阵抵御!小心箭矢!”

    相比起坼将军,公孙瓒便冷静得多,至少他做到了身为良将,在此时此刻所应该完成的事情,迅速收拢部队,稳定军心。

    没错!能够在遭遇袭击时及时压稳军心,做出反应的行为,已经可以称得上算是一时之良将了!

    虽然,在曾经的历史中,已经身为蜀汉丞相的诸葛亮曾言,“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但是,要做到这一些,何其困难?

    纵观岁月历史长流,戎马一生的将领因贪功而中计身亡,这等事可是说是屈指难数。

    其实,在实际来看,作为当下的将领,能做到‘知进退,知敌我’,已经算得上是良将,若是再能做到‘知兵势’、‘知阵图’,几乎可谓之是名将。

    后面的‘通天文、识地利、知奇门、晓阴阳’,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纵观历史,哪个将军能做到这种地步?

    此时的公孙瓒,便是花费最短的时间,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环顾四下,山丘草丛皆已火起,好似胸口压着几万斤重的巨石一般,公孙瓒艰难地举起手中银枪。沉声喝道,“白马义从...”

    “所向披靡!”四千骑兵低声喝道,士气瞬间涨到顶点。

    公孙瓒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镔铁钢枪,强大的气息直接压制住了四周的火势。

    不过随后他就感觉到一阵细微的眩晕,火焰大量的消耗着氧气,对于他们这种武者来说氧气的需求量比正常人更多,也更早的察觉到了不适。

    前路有埋伏,后路有追兵,若是要冲出重围,只怕是要伤折殆尽,况且我也知一路追来,战士们气力消耗严重,……

    可是,倘若要是再想找时间去寻防守薄弱处突围?哪里还会有这样的时间…

    至少,如今身后那近万尾随而来的鲜卑骑兵,是不会给自己等人这样的时间的…

    那么,自己等人唯有向前……哪怕是明知道可能有埋伏……

    一时间,公孙瓒脑海中思绪翻飞,最终长叹一口气,眼中闪过尖锐而深邃的光芒。

    当今局势,唯有暴力破局,死战尔

    不过诸位同泽可以放心,某公孙瓒,会冲在第一个!

    “严纲,你带两千骑兵直取右翼,我亲率两千取左翼,邹丹、单经,你们领步卒压后。”

    “末将领命。”x2

    简单快速下达命令后,公孙瓒便手持钢枪,猛的一拉马缰,马儿直立一声嘶吠。

    随即公孙瓒猛地榻在地上。用银枪一磕头盔,钦点麾下亲卫,一马当先,率部奋力冲刺:“诸君奋战,纵有埋伏又有何惧,前曲为左,后曲为右,儿郎们,随我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冲!白马义从!冲!我的同泽们!”严纲也率领一支骑兵,浑身冒起黄光,闷声吆喝。

    “喝!”于他的身后,两千骑兵同样用长枪一磕头盔,一来祈求鬼神庇估,二来便是与家人作最后的告别……

    关于这个,军中有一个较为普遍的习俗。

    若是一名士卒有家室,那么他头盅内侧边条上便会继着一个香囊。里面装着的是他妻子的一偻青发以及深深的祝福…

    这亦是古代女子为她夫婿祝福的一种方式……

    随着将士的靠拢,战意凝聚,部队顶上竟然清晰可见的出现了一片白色的云气,随后以公孙瓒的气息为中心快速凝聚到一起,仿佛整个部队还没有出击就变成了一体。

    “白马义从!”公孙瓒怒喝一声,镔铁长枪横空虚点,然后一马当先朝着鲜卑铁骑发动了冲锋!

    “杀!!!”无数呐喊紧随其后。

    md,又开始了!

    高郅欲哭无泪的在心中撇了撇嘴,不过现在即成定局,反抗也是无用,伸头是一刀,缩头没准是两刀呢!

    只能跟随大流,同时奢求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吧!

    苦笑一声,驱马而上。

二十三 军势义从,杀戮为魔

    咦~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

    正随军队大流冲锋的高郅,在硬着头皮拍马向前,并全力一枪挥击而出后,便不禁为之轻咦一声,蓦然一愣。

    因为,这一刻,他能够清楚的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挥击而出的一瞬间,身体上所发生的细小却明显的变化。

    当他收紧肱二头肌,犍韧微微抖擞、肌肉颤动的同时,一股莫名的力量骤然翻涌而出。

    感觉...

    好像比之前的时候,力量又要大一些了?

    不对,好像是多了一点?

    有些觉得不对劲的高郅,又不信邪的抽了抽已经和别人兵器架住的长枪。

    “...”

    呃,好像又不是力量加强的原因?

    感觉拔不出来的高郅,满脸尴尬的摇了摇头。

    然后,觉得还是不对头的这家伙,又改变方式。

    这次,他选择向前戳了戳。

    “...”脸皮抽了抽,高郅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猛然抬起头来的鲜卑对手,眼神中似乎也是一副惊愕未定的模样。

    貌似...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高郅眉头一皱,开始思索。

    这家伙甚至忘记了这里是战场,他皱眉陷入沉思,不过,别人可不会在一旁等着他做反应。

    于是,他对面那名本来有些郁闷的鲜卑骑士,顿时大喜,用力的一推高郅压在自己兵器上的长枪。

    然而,就待他满心欢喜,举起长枪,想要更近一步干掉高郅的时候。

    斜角余光,闪过几道白色残影。

    “...”低头不敢置信的瞥了瞥自己的腹部上贯穿的长枪,那名鲜卑骑士,满脸无语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噗~”仰口吐出一口老血,心中带着一万匹欢脱的草泥马飞腾的鲜卑骑士,从马背上直线坠落。

    好快的枪...(这家伙是练了多少年的手速...)

    带着不甘和遗憾,鲜卑骑士吐血落马,立时倒毙。

    呃...

    回过神来的高郅,满脸错愕看着眼前被自己下意识杀死的对手。

    “...”

    什么时候...

    自己反应变得这么快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主角模式,一朝顿悟,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

    还是说自己曾经面对如花五姑娘,苦心练就的一番手速,在这个变化的时代,同样得到了飞一般的增幅?

    不对,不对!

    一番扫视后,高郅目光炯炯的盯住自己手臂上,淡淡流溢、几乎不可细察的白色光芒。

    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吗?

    瞳孔微微收缩。

    “抓紧时间,借助主公势的力量,一举击溃他们!”恰逢此时,白马义从一名曲长,突然大声提醒麾下众人道。

    势?

    高郅眼中一亮,结合脑海中的印象,他貌似有些明了了。

    势,用当下准确的名词来说,应该叫军势!

    古时谋士时常挂在嘴边的名词--“借势”,指的就是这个!

    大致的意思,便是通过提高己方的“军势”,来从一定程度,影响对手,叫敌人心生畏惧,从而达到制胜的目的。

    军势,通俗来讲,便是指一支军队的气势,其气势的强弱直接制约着最后的胜败。

    是故,一支军队的强大,往往并非只是单单体现在该军的作战能力之上。

    真正的精锐,都会拥有属于他们独一无二的阵势,用来增幅他们自身的能力,或是打击对手的能力。

    说起来,势,对于普通人而言,其实不过是一个飘渺无影的名词。

    甚至或有人会认为,将它作为关系战事胜败的关键,颇有些夸大其词,其实不然。

    势,又可以理解为压力、迫力!

    压力对己,刺激潜能;

    迫力对敌,碾迫心魂。

    俗话说,能忍受压力的军队,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众所周知,人在承受压迫的时候,差不多都是数倍地产生疲劳,从而影响战局…

    势,看不见、摸不着,然而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此时,疲惫的白马义从,便是凭借着主将公孙瓒的激励,爆发出了属于他们的势,出手间隔和攻速都得到增幅。

    不过,这并不会对鲜卑、白马义从的对决,造成太多影响,双方继续在旷野上混战,并且规模愈演愈烈。

    按理来说,白马义从虽然精锐却已经战阵,稍有疲惫。

    但鲜卑战力亦是不俗,且军势大,兼之以逸待劳,又占有突袭之便。

    论骑术,论坐骑,鲜卑古特尔手下的这支王牌骑军完全不输白马义从,一番交锋下来,白马义从本应该是一触即溃的。

    然而,现实完全不一样。

    双方厮杀的局势,竟然惊人的呈现出胶着状态。

    在有白影笼罩的白马义从爆发的情况下,双方俨然有来有往,互有伤亡,在这片相对狭窄的山坡上尸积成堆。

    大批的战马负伤倒地,鲜血顺着山谷两侧流淌,慢慢的渗进山谷下的涧水之中,将河水渲染的片片殷红,让人触目惊心。

    两侧的丘陵上乱箭齐发,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的、窒息般的血腥味,仿佛引燃了人内心最深沉、最原始的**。

    杀戮……

    高郅抽回插在尸体上的长枪,不由咽了口唾沫,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好似火烧般地发热着。

    不知怎么,他忽然感觉有些恐惧。

    倒不是因为死亡而恐惧,而是因为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的那令人疯狂的气息。

    杀,杀!

    耳边,仿佛骤然响起了无数个声音。

    那是什么?幻听么?

    下意识地甩了甩脑袋,但是那个奇怪的声音却挥之不去。

    仿佛整个战场都充斥着这个声音。

    入魔了...

    双方将士,都陷入到杀戮的魔性之中。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境地,让人潜意识的忘记畏惧,忘记死亡,直面杀戮。

    “阿爸,我们也爆发势吧?”

    阿列尔抖掉枪尖上沾染的小块血肉,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闪烁的目光犹如嗜血的猛兽。

    “嗯...虽然消耗会很大...不过收获也是显而易见的,只要我们公孙瓒给彻底拔掉,便能让我军把渔阳、蓟县、右北平连接为一体。”

    古瓦特眯着眼,凝神沉吟了片刻。

    当看到战场上,与鲜卑骑士拼得“不相上下”,甚至略占上风的白马义从后,他发出一声冷笑,下定了决心。

    “杀,杀,杀。”

    很快,自鲜卑中军处,一股乌黑的光芒,呈扇形扩散开来,紧接着,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震天动地。

二十四 至置于死地而后生

    在古瓦特的引导下,鲜卑精锐骑兵也爆发了属于他们的势。

    倘若要是有武气强悍或是精神力深邃的高人在此,便是能够清晰的看到。

    于那些鲜卑骑士的头顶,正源源不断的漫溢上升,分出一股股细小的黑色气流,并不断的受到某种看不见的气机牵引,聚集在他们大军的头顶正上方。

    那是古瓦特作为全军首领,将手下士卒逸散的气依靠着军阵积累在头顶的军阵大势中,所凝聚而成的云气!

    可不要小瞧这看似简单的云气,此乃一军之凝聚,一军之魂魄!

    当一只军队结成云气并贯彻军势后,便能够发挥出最强的力量,倘若人数足够,再配合上一员上将,更是能够迸发出不一样的超凡力量!

    虽说距离崩山裂地还有点夸张,但是,摧城平河、攻城破寨,丝毫不在话下!

    所以,当鲜卑军队同样开启了势的力量后,白马义从便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占据上风。

    如果说公孙瓒白马义从开启的势,为他们所提供的是速度上的绝对增幅。

    那么,古瓦特给麾下的鲜卑战士所增幅的,便是生命力。

    小强一般可怕的生命力!

    之前的白马义从凭借速度优势,可以迸发出枪影一般的打击,给鲜卑士兵带来较大的打击,是以能够以疲惫之师,仍对其造成一比一点五甚至一比二的战损比。

    但是当鲜卑同样有了增幅的力量后,形势瞬间不一样了。

    即便是被命中要害部位的鲜卑士兵,却依旧能够保持有一击之力,挣扎着把对手给一换一带走。

    处于战场相对后方的高郅,分明的看到,一名已经被箭贯穿颈部的鲜卑骑士,依旧能够挥动武器进行战斗!

    仔细观察的话,甚至可以发现,在他喉咙破开的洞口处,竟诡异的有一丝黑气徘徊。

    直到那名鲜卑骑士将手中长枪,狠狠的刺入他前方一脸惊愕的白马义从将士的身体中后,才带着对手尸体双双落马。

    那种生命力的顽强程度,简直就堪称可怕!

    便是在这种疯狂的情况下,白马义从和公孙瓒手下的步卒,一下子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那是相当多的战士中招,被先前打得垂死的对手,给一波带走性命。

    而双方整体上的战略格局,也开始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

    尤其是当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马义从的气力消耗过度后,占据人数优势的鲜卑气势,便是顷刻间的反盖压了过去。

    “哈哈哈,给某杀!”古瓦特手中大刀挥动,划过一道道带着寒风的弧度,不断的劈砍、削斩。

    又一次,随手将迎面扑来的一名敌方小兵斩杀后,察觉到战局发生变化的他,大声笑道。

    “哈哈哈,阿爸,这些汉人也不过如此嘛!且看孩儿为你斩杀公孙瓒!”

    同样张狂的笑声响起,一身戎装的阿列尔自其不远处转出,单手提着一个门板大的幽黑大刀,刀刃上寒光点点,照的人心寒。

    当其视线在战场是一阵乱瞄,并锁定到公孙瓒身上后,眼中更是迸发精光,而后胯下施力,催马上前,直奔公孙瓒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战场,正值混乱,打鲜卑爆发了军势至此,白马义从也已经开始力竭,抵挡不住,开始向北撤退。

    虽然在其后有邹丹率领的万名步卒接应,可是在鲜卑的骑兵数量占优,又处在不利地形的情况下,一时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是以,鲜卑的军队,已经开始借着兵力优势,鼓噪呐喊,挥舞着刀枪,踩踏的烟尘滚滚向着对面的汉军冲杀了上去。

    见此局势,公孙瓒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料知已然不敌的他,勒马驻足。

    一边喝令手下士卒向前冲杀,一边领着手下亲卫艰难的自战场中,挪到一处稍微平静的战地,立马再定,准备观察一下战局。

    突然的,正忙于指挥中的公孙瓒,心弦陡然一跳,眉毛抖擞,浑身汗毛乍起,下意识的抬起右臂,将手中长枪横持于胸前。

    “去死吧!”视线中,横空一柄大刀杀出,大刀的主人一声暴喝,身上猛地爆出一团乌黑的光芒重重的挥舞起手中大刀。

    吭!

    一声震天的激鸣,刀枪相撞,飞溅的火星中,公孙瓒在马上的身型一阵剧烈地晃动着。

    座下马蹄连连踢蹬,数个呼吸后,公孙瓒才停下后退的冲劲。

    “死!”

    阿列尔不依不饶,猿臂一转,大刀划破长空,与空气摩擦划出呲呲的声响,以横扫千军之势,再度杀向公孙瓒。

    “裆!”

    又是一声轰鸣,阿列尔再次被击退,而公孙瓒也是于马上重心不稳,开始更加危险的倾晃。

    就在这时,公孙瓒身上茭白色的白光一阵缠绕。

    几乎是在阿列尔被击退的一瞬,公孙瓒整个人狠狠一跺脚,整个人直接化作一道白光,脱开了攻击。

    随后,公孙瓒又借助着马匹,一个翻身硬生生止住下坠稳稳地落回在马鞍上。

    然后不等公孙瓒喘气的机会,一旁的阿列尔兴奋的操着乌铁大刀,竟加马快行,像进击的人马一般窜了过来。

    大刀在手上挥舞着,一爿幽暗银光闪烁,兜头砍下,看起来有点像是要将公孙瓒给直接劈砍得一刀两断。

    心中暗骂一声晦气,公孙瓒力量腰部直接抖到手腕,随后一瞬间直接绷直,长枪斜甩,希望能够击退他。

    但是这个阿列特年纪虽不大,实力却不小,年仅二十,却已经是鲜卑有名有数的高手,更添有一身神力。

    此时胳膊上的肌肉,在不断的震颤,随着每一击不断的膨胀,其手中一柄乌铁大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把公孙瓒的去路完全封死,即便插上翅膀也是难以飞跃。

    公孙瓒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落寞,沙场对决,却被一个后生击败,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不过,此时气力衰弱的他,已经没有丝毫力量去抵抗这种蛮力了。

    夜色之下,公孙瓒措手不及,被反撞回来的枪杆结结实实的打中,直震的五脏翻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失足跌落马下。

    “哈哈……公孙瓒坠马了!”阿列尔桓了缓气,重新回到马背上,大笑一声,便待上前收割人头。

    关键时刻严纲与单经双双杀到,一个挥刀,一个立斧,齐齐大喝一声:“贼将,休要伤了我家主公!”

    二人齐齐爆发体内气劲,招架并击退阿列尔,同时令手下亲兵抢救公孙瓒。

    只是如此一来,整个战局又一次发生改变。

    等被救下的公孙瓒,在亲兵搀扶下,猛的望向远处时。

    只见原本严纲负责的右翼战线已然收缩,无数人影朝着中军而去,防御早已来不及。

    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公孙瓒,再一看战况,心中大惊,急忙接过护卫重新牵来的战马,翻身而上,口中喊道,“撤!”

二十五 路在何方

    杀伐戈枕,鬼神止哭。

    随着漫天震聋的喊杀声的渐渐消淡,天色已然临近黄昏,夕阳缓缓垂落,映衬得余晖血红。

    在一片山丘的坡外,冷风呼啸,空气中凝固着一片肃杀之气,略显残破的小坡已然被一支军队团团围住。

    被众人抢救而回的公孙瓒,此时正斜靠在一处坡壁后静养。

    先前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头顶银盔随意的搁置在手侧,凌乱的头发任由冷风吹刮,手轻轻抚了抚身畔马匹的鬃毛,满脸尽是颓废神情。

    看得出,不久前的一场大败,对于他内心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是的!

    不仅仅是他,如今公孙瓒麾下的士卒,士气都普遍的处于低迷状态,哪怕他们当中,大多都是曾有过与异族征战厮杀经历的老兵。

    虽然不会军心崩溃,但是也没了之前的朝气,尤其是公孙瓒下令扼守不出的命令后,一干窝缩在山坡上的士卒,皆是丧气、憋气。

    “公孙小儿!怎么?被爷爷们打怕了吗?”

    “哈哈哈~~”

    “无胆汉贼,都缩在龟甲里面,哭闹着找阿娘吧!战场可不是你们这些羸弱没胆的家伙混的!”

    山坡下鲜卑军阵前,二十来岁、黑盔黑甲的阿列尔跃马横刀,来回走动,左手直指山坡,嚣张无比地骂营叫阵。

    周围,不少鲜卑士兵发出‘哇嗬’野蛮的叫声,兴奋的舞着兵器在给对方这种行为喝彩。

    见到叫骂不停,却不见有人出战,那阿列尔更是兴奋三分,嘴巴骂咧的话也愈来愈难听,直骂公孙瓒及其手下军队。

    正得意间,忽然,一支百人骑军从坡上杀出,分两边一字排开。当头一名年轻小将,一身白色铁甲,挽一柄钢枪,却是白马义从的曲长陈茂,忍受不了叫骂声,率麾下杀出。

    陈茂于坡下勒马举枪,怒喝道:“你这贼子,口出狂言,也敢辱我家将军,且报上名来,某枪下不杀无名之人!”

    “你?嘿嘿不配与小爷一战,还是回去叫你们的缩头将军公孙瓒出来一战!”阿列尔鄙夷一笑。

    “黄毛小儿,废话少说,枪上见功夫,放马受死!”听不下去的陈茂怒道,打马上前,奋起全身力气,手中钢枪疾刺出去。

    阿列尔一声冷笑,手中钨铁大刀抖展开来,刀刃泛起点点凌厉的黑色光芒,只一刀便将刺来的钢枪磕飞,刀锋顺势斩向陈茂颈部。

    “吾命休矣!”陈茂一见钢枪被架飞,已知不妙,顾不得收枪,急忙俯下身形,堪堪躲开凌厉的刀锋。但头顶铁盔已被削飞。一个回合,陈茂竟然已然被逼的狼狈不堪,披头散发。

    “看箭!”

    关键时候,一只蓝色光芒穿梭而至,直取阿列尔。

    看得出,那人并不是要偷袭,而是意在逼迫阿列尔回刀自救。

    阿列尔也是瞬间反手将已经斩向陈茂的大刀拉了回来,黑色刀芒和蓝色箭芒相碰撞,刀刃交击之时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咦?”阿列尔惊呼一声。

    随着与那箭上传来的冲击气劲不断地碰撞,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一箭上所附带着的气劲相当强大,而且诡异!

    每一次气劲撞击,他都能感觉到一层层如同水纹一样的力量在不断削弱自己的攻击。

    “何人放箭?”挥刀将余力已尽的箭矢拨开,阿列尔勒马后退三步,有些阴郁的看着来将轻易的破解了自己的绝招,手中大刀轻扬,也不追赶,只是在策马立在阵前,双目圆瞪,怒声喝问道。

    来人救下陈茂后,收弓正准备离去,听到此话,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吾乃常山赵子龙!”

    “方才,底下那帮鲜卑,又来叫阵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公孙瓒缓缓坐下,忐忑的心情慢慢平复,侧耳聆听一阵,戚然问道。

    “禀将军,方才叫阵之人,已被击退。”

    “哦?何人击退?”公孙瓒来了一丝好奇。

    “在下赵云,见过将军。”很快,被人叫来的赵云,对公孙瓒拱手道。

    “哦?白马义从?现任何职?”

    “伍长。”

    “伍长?,方才是你击败了敌将?”公孙瓒眉头一挑,转移话题问道。

    “在下只是用箭击退,并未与之交手。”赵云摆了摆头,认真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你待会且去领一金吧。”听到赵云的回答,公孙瓒顿时兴致乏味。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长叹惋惜道“想我公孙瓒,也会被困于此,无计可施。”

    “并非如此!”忽然,一道清朗的嘀咕声,自山坡上响起。

    “”

    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的偏头向一处看去,竟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你刚才说并非如此?”公孙瓒面色冷峻,看不出丝毫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刚才突然插话的白马义从身上。

    这家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跟刚才那个伍长一起来的?

    “呃是是的。”知道自己说错话的高郅,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

    “哼,黄口小儿,你能有什么办法?”单经一皱粗眉,嗡嗡道。

    “你且说来。”公孙瓒眉头亦是皱成一团,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伸手拦住单经,示意高郅继续说下去。

    “我们虽然被困于此处,但并不代表就没有援兵了。”虽然被看得有点得慌,不过在被包围后,高郅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此事未必不是机会,只要他能够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想必公孙瓒是不会在意些许小事的。

    “援兵?你可是在戏耍某不成?”公孙瓒冷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麾下精锐大都在此,一时之间,又哪里来得了援兵?

    “将军您没有,但是有人有啊!”高郅耸了耸肩膀,也不害怕了,继续点拨道。

    “你是说刘虞?”公孙瓒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哼!刘虞!”踱了踱脚,公孙瓒冷哼一声。

    不得不说,公孙瓒还是个玻璃心的耿直孩子。

    或许也与他的出身有关,出身豪门却地位低下,小时候受尽嘲笑的人,在这方面敏感得多,总觉得别人看不起他。

    不得不提,在肚量这一点上,他和他那位同为师兄弟的刘备,可远远不能比。

    至少,在对于与刘虞的交流上,这位白马将军,非常少手段。

    毕竟,人家刘虞好歹也是他的上司,还是汉室宗亲,作为治理一方的州牧算得上是东汉末年有数的能臣了,将幽州这片不毛之地治理到能和冀州争雄,可以说前期公孙瓒能够有个稳定的大后方,刘虞起码占一半的功劳。

    虽然他也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怀柔,对于胡人怀柔,幽州治理的不错,但是却因为他对胡人的怀柔不断地被劫掠,百姓妻离子散。

    而这一点,也是使得公孙瓒对其极其不待见的地方。

    可,归根到底,人家好歹也是你上司,多少也应该留点面子,私下建议吧?

    可公孙瓒他不啊!还经常与其直言顶撞,甚至破口大骂,久而久之,二人关系也就渐渐从蜜月期,变得紧张起来。

二十六 百骑突围

    在某些地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不论是原本历史上的公孙瓒也好,这个世界的公孙瓒也罢,都对幽州的顶头上司,刘虞不大感冒。

    毕竟,公孙瓒讲究的是只有死了的胡人才是好胡人,刘虞讲究的却是将胡人变成自己人。

    自然政见不和的两人,容易闹得不欢而散。

    历史上的二人,便是从一开始的语言争论,到最后拔刀相向,刘虞与公孙瓒间的仇怨一点点的变得浓郁起来。

    二者相争,自然是马上将军公孙瓒将刘虞击败了。

    而杀死刘虞的公孙瓒,也因此遭受到幽州百姓的抵制,最终吃下苦果,为日后落败,埋下伏笔。

    当然,在现在,二人自然还没有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是以,虽然可能面子上会有些不好看,但是公孙瓒和刘虞,目前还是和平共处时期。

    要是真的提出求援的话,刘虞是一定会出兵相救的。

    一时间,公孙瓒沉默了。

    满脸复杂的他,开始在心里权衡起来。

    旁边的宝马,似乎也受到主人情绪的影响,马头打了一个喷嚏,蹄子焦躁的在地上践踏两下。

    “呼~”

    公孙瓒站起身来,深深的凝视了一眼面前的高郅,又扫视了一圈四周同样关注着他的将士。

    公孙瓒默默的转身,解开系在马鞍旁酒袋袋口的绳索,举袋往口中猛灌一口,楞楞的遥视远方。

    “何人可为我先锋?”

    突兀的问话,自他口中吐出,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齐齐拱手,大声表着忠心。

    “吾等,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可愿意为吾冲锋这一阵?”公孙瓒猛灌一口酒液,却并未回其他人的话,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高郅问道。

    我?…………

    要我上阵???

    看过鲜卑将领那惊人的刀法,看到之前出战的曲长陈茂乃至公孙瓒本人,那狼狈的模样,高郅心中不禁恻然。

    这不是赶着我去送菜的吗?

    高郅心里暗自嘀咕道。

    当然,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来。

    “愿为将军冲锋陷阵尔!”

    “好...好。”公孙瓒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也清楚,此时突围是唯一生路。

    “那某现在便升你为曲长,自去挑选百骑,杀出营去,为某寻来援兵,事成之后,许你军司马一职!”公孙瓒大手一挥,随口许诺道。

    what?我带人冲锋?

    高郅暗道坑爹。

    mmp,就算你这个时候给我封个大将军,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可能杀得出去啊!

    不过,也不好拒绝,看来...还得要找个大腿。

    “谢过将军赏赐,不过,在下才疏学浅,虽有一腔热血,但实恐难堪大任。”

    高郅眼珠子转悠一圈,突然大声道。

    “某愿推荐一人,任此曲长一职,在下愿意辅助其左右,相信定能手到擒来!”

    “哦?何人?”公孙瓒眉头一挑,问道。

    “便是吾之伍长,常山赵子龙尔!”

    听到高郅的话,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赵云的身上。

    “他?”公孙瓒眉头一皱。

    “正是!吾愿担保,赵子龙之勇,非常人能及。”高郅拍着胸膛保障道。

    “...你可愿意?”公孙瓒沉默了片刻,偏头看向赵云,问道。

    “云,定寻得援兵前来。”

    赵云双手抱拳,感激的望了一眼高郅的同时,诚恳应道。

    “好,那便任你为曲长,那个小卒也归你麾下,为我先驱,杀出去寻求援兵。”

    公孙瓒也不多想,他本就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人愿意就行,大手一挥。

    允!

    ...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高小兄弟,此次多谢你帮赵某说话。”赵云领着身后骑兵,对高郅拱手感激道。

    “赵大哥过奖了,在下不过说句公道话话罢了。”高郅谦虚一笑。

    “赵大哥的本领我自知晓,敌将阿列尔实力强悍,我等武功,皆非此人对手。军中能战而胜之之人,唯有将军一人!”

    高郅大肆刷着好感度,反正好话又不要钱不是?

    “赵大哥若真要感谢,便领着我们活着杀出去好了。”高郅看似若无其事的提道。

    “云自当护住高兄弟周全,高兄弟放心,我们也一定会求来援兵!”

    赵云点了点头,提枪上马,点齐兵马,在坡头上无数将士的瞩目下冲出山坡,率领百余骑,向南方疾驰而去。

    坡下,数百名鲜卑士卒正巡回守视。

    鲜卑军中点起的火把不算多,但基本上连成了一片。

    任何相邻的两支火把,其照明范围都有一定程度的重叠,这就保证了一定程度上,巡视的视线没有死角。

    所以相对于一个山坡,几百巡逻的军士并不算多,但用于警戒却足够了。

    毕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又谈何容易?

    冷风呼啸,将火把吹刮得飘摇不定。

    随着火光时明时灭,光照的死角,时而就会在某些地方出现,赵云他们本想趁机而过。

    然而,光凭这点破绽,却不足以形成突破的时机。

    “谁!”

    某个小便的鲜卑士卒,无意中发现了坡上黑隆隆的人影,大喝一声。

    “杀!”

    高郅安叹一声晦气,借着猛冲之势,对着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鲜卑士兵,一枪狠狠刺去。

    “啊!”鲜卑士卒的惨叫声,引起了其他士卒的注意,几百刀兵,迅速往高郅他们的方向围拢而来。

    “赵大哥,我们得快速冲击了。”高郅收回长枪,一脸苦涩的对不远处的赵云道。

    “嗯。”赵云点了点头,眼眸一凝,率先纵马,杀下山坡。

    “某乃常山赵子龙,挡我者死!”

    赵云一声长啸,长枪挥舞,浑身蓝气弥漫,卷起一片银蓝辉光,犹如万丈赤练,所到之处一枪一个,挡者尽皆毙命。

    “我们快速向南而行,某来开路!”

    又是一声长啸,赵云催动胯下战马,手中长枪挥舞的更加鬼神叵测,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冲杀过来,尸横遍地。

    数百丈的距离,横尸数百条,鲜血洒了一地。

    赵云单骑当先,手中长枪上下飞舞卷起一片银光,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他每一枪下去必然刺死一名鲜卑士兵,或者戳透咽喉,或者贯穿胸部,或者洞穿脑门。

    每一枪下去,都携带着对异族的仇恨,绝不给敌人活下去的希望!

二十七 猛将的作用

    “杀~~!”

    以赵云为箭头,在他的身后,高郅并一百一十位白马骑兵,紧紧的跟随冲锋,收割着前方已经被赵云给冲撞得支离破碎的敌阵。

    在赵云全力以赴下,鲜卑的那几百刀盾兵所构成的防线,几乎如纸般脆弱。

    任谁都难以想象,几百人会被一人给视若无物,来去自如。

    哪怕如今的赵云实力并非他的个人巅峰,依旧在这些异族胡虏中所向披靡。

    白马所过,哀鸿遍野;

    长枪所指,横扫千军。

    这,便是个人武勇的真实体现!

    有时候,武勇,甚至可以主宰一场规模战争的成败兴替!

    这并不是夸张,也不是渲染,更不是基于这个“异变”的历史背景,才独有的“可能”,而是历史的书写、真实的记载。

    想想在原本历史的三国上的潼关之战,西凉锦马超,就凭借着绝对武力杀的曹操割须弃袍,同样也是一场武艺压过统率的巅峰之战。

    你不能说曹操的统率不行,只是当两军进入白刃肉搏战的时候,统率的作用就不如武力明显了。

    更往前推,在原来世界的历史上,楚汉相争的彭城之战中,霸王项羽更是把武勇在沙场上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老巢彭城失守主力大军远征在外的情况下,面对着刘邦组织的五十六万联军。

    项羽率领三万骑兵从齐国境内以闪电战急袭刘邦,在两日两夜的时间内狂赶了一千余里,率先击破了汉军头号猛将樊哙,继而连败周勃、灌婴。

    一口气击溃了刘邦主力,斩杀了十万之众。

    联军就此崩溃,刘邦向荥阳方向逃窜,项羽随后挥军追赶,连续击溃了汉将组织的多次反击,再次阵斩了数万汉军。

    最后联军彻底崩溃。无人敢再战,死在项羽铁骑之下或者落入睢水被溺毙的多达十余万,刘邦仅率领十余骑逃回荥阳,父母妻儿全部被项羽俘获。

    此战,刘邦遭到严重挫折,诸侯纷纷背汉向楚。

    彭城之战项羽以三万骑兵跋涉千里,闪电战击破刘邦五十六万联军,斩杀逼死二十多万联军,堪称把猛将的作用发挥到巅峰。

    虽然不能说彭城之战的大捷全部靠的是项羽的武力,因为谁也不能否认项羽超强的统率。

    但如果项羽没有盖世爆表的武艺,没有项羽带头冲锋;把这次闪电战的统率换成韩信、李靖、白起、吴起,不管换成任何人怕是都无法取得这场彪炳史册的大捷。

    关键时刻,主将一骑当先,斩将夺旗,挡者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给士卒们带来的信心是无法形容的。

    它可以让身后的将士信心倍增,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以勇往无前的勇气冲锋,把敌人打的心惊胆战,彻底崩溃,这就是猛将在沙场上的作用!

    此时的赵云,无疑称得上是一员猛将,还是有着更加超凡的“气”的力量加成!

    爆发起来的他,简直犹如虎入羊群、鹤立鸡群,一身白甲穿梭在黑色潮流之中,显得分外的显眼。

    “砍马!”

    “包围他!”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打不过赵云,那就打他马!

    很快,被赵云动静所吸引的鲜卑刀兵,便找到了应对赵云的办法,三五成群,刀背扬起,膝盖微曲结成刀阵,手腕划动间,道道寒芒闪烁直迫赵云的坐骑夜照玉麒麟。

    “安敢如斯!”赵云对于自己的宝马自然非常看重,哪里舍得让其有受伤的可能?见到敌兵改变策略后,怒喝一声,左手将马头偏转,改变它前进的线路。

    同时,赵云双腿曲膝,整个人借助马背踏力,全力飞腾而起,向前方的“刀芒”跃去,浑身蓝光绽放,矫健的身体在半空中蜷缩,而后肌肉绷紧的他,狠狠向前一弹。

    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身转体,赵云完美跳过涔涔刀锋,双腿落地。

    重新站立起来的他大跨了几步,甩开了后面的追兵,将手中长枪一横,格挡住刺来的三刀,顺势向前一推,将对面后排从缝隙中刺来的长刀也压住,然后暴喝一声,就着么顶着数把长刀向前推去!

    他走的很慢,步步都踩实,但气势很足,身上那股子凌冽的杀意犹如实质一般,仿佛纵然前面是千军万马他能撕裂一道口子。

    直面赵云的三名鲜卑士兵,刀背都被压在了脸上,但他们退无可退,后面还有几十个人顶着他们。

    赵云眼眸微蹙,再次暴喝一声,声如雷鸣,脚下的土地寸寸崩碎,以一人之力,竟压的几十人缓缓后退。

    几十个鲜卑刀兵被挤压成了一堆,手中的刀互相推挤之下误伤了不少自己人,但伤者即便惨叫痛呼,也不能倒下退出,直挺挺的任由后面的人推着角力。

    随着赵云的发力,直面赵云的几把刀受不住这种大力,纷纷碎裂,只见一道枪光闪过,前排三人的头都冲天而起,而赵云手持长枪,也挤进了人群。

    浑身蓝光洋溢的赵云,身上像是抹了油一样,在人群中穿梭向前,手中的长枪化成了一团银光,他钻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血雨飘起。

    如果他和对方贴得太近,那他每一次抬膝、每一次枪击都是一条人命,膝起骨碎,枪至人亡。

    几个呼吸之后,赵云面前已经是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了,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铺了一地,喷血的声音像是在下暴雨,鲜血积的让这儿看起来像是条水沟。

    这个相貌清秀帅气的青年,背后却仿佛有一只恐怖的巨兽在仰天嘶吼,他只是这么静静走着,却传来让人膝盖发软的压力,久久无语。

    “赵大哥,快上马,西北有敌人正在赶来,我们需要速退!”良久,才传来高呼声,却是高郅驱马赶了过来。

    在他身畔,还有一马,正是夜照玉麒麟!

    方才在战斗中,在赵云迎战出击后,便是由高郅暂时接管了那一百余骑兵的控制,在注意到赵云的情况后,高郅还亲自带人去护住此马,为此还受了点轻伤。

    “多谢高兄弟你帮忙照看它了你受伤了?”赵云重新落回马背,才发现高郅的伤势,连忙关切道。

    “嗯,小伤罢了,再说,我也不是没有收获。”高郅扯了扯嘴唇,同时瞥了瞥夜照玉麒麟,有点不自然的笑道。

    心里却是狠狠的吐槽着:mmp,早知道云哥你这马的“妖孽”程度,我才不会吃饱了没事去保护它啊。

    这马的实力,tm比我还厉害!

二十八 阵势的遏制

    是的!没有听错!

    高郅他现在...还真的是没有一匹马厉害!

    甚至他表示严重怀疑,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是不是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拍着胸脯说自己不会输给赵云的这匹夜照玉麒麟!

    神tm知道,谁又tm可以去想象一下,一匹马...

    仅仅只是一匹马,居然都可以有凝气化罡的实力!

    按照赵云的说法,武修将从一开始入门也就是感受到气劲的存在的阶段,称之为淬气纳体境。

    当体内气劲能够从感应到掌握的时候,便已经能够算是个小高手了,在军中也能够胜任个普通军侯乃至军司马的职位。

    再往上一级,体内气劲凝结化罡,也就是凝气成罡境界,到了这个境界的人,便足以凭借武力纵横一地,封侯拜将亦是不在话下。

    然后就是突破这一级,武将通过对自身气劲罡气的理解程度,能够将气劲离体,同时在周身显化出不同的异像,又称为化罡显象境界。

    到了这种境界,便几乎是达到了修行的极致,按古时流行的一句话来说,便是“纵千军万马,单骑亦敢闯一闯!”

    而赵云的这匹爱马夜照玉麒麟,实力正是妥妥的凝气成罡!

    一想到方才在战斗中遇到它准备上前保护的时候,此马极其震撼的爆发,双蹄一脚一个把两名意图对它图谋不轨的鲜卑士兵,给蹬得脑袋缩到肚子里面的场景,高郅就感觉自己的脸,在不住的抽搐

    活久见啊,活久见,真是cao蛋的人生,跌宕起伏。

    从见到赵云起,高郅的嘴,就一直没有停下过嘀咕,甚至连他不久前,刚刚突破到淬气纳体境界的欢喜,都早已荡然无存。

    实在是羞愧难当啊,一匹马,都能够轻轻松松的吊打自己。

    等等好像这么说还不对,因为严格意义来说,不止一匹马可以吊打自己

    毕竟按照上个世界的一致评论,这段时间里面,最好的马,肯定不会是夜照玉麒麟。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如果再按照夜照玉麒麟的实力为基础进行推算的话,搞不好,人家赤兔,还可能也是凝气成罡...甚至化罡显象级别的超级神马!

    天啊,这还真是给人有一种一辈子尽活到狗身上的蹉跎感啊!

    “嘶”高郅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腮帮子,疼得发痒~~

    “怎么了?”赵云回头,眼眸移挪到高郅受伤的胳膊上,“伤势还未止住血吗?”赵云偏过脑袋,看着高郅问道。

    “额咳咳,止住了,止住了,没事,赵大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撤退吧。”高郅连连摆手,转移话题。

    毕竟,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难不成说自己是被一匹马给打击到了?

    想都别想,自己也是要脸的好吧!

    “好吧,所有人集合,我们准备离开!”赵云虽然有些担心,不过见高郅信誓旦旦的否认,也就点了点头,召集部下。

    “速速让开道路,挡吾等去路者,死!”赵云神色一振,抖擞枪身,一马当先,冲着犹自混乱的鲜卑刀兵喝道。

    这一喝不要紧,那些鲜卑守兵的气势顿时有些低迷起来,本来就被白马义从的士气所压,现在更是不堪。

    或许是赵云给他们的威慑,或许是不想无谓牺牲,一阵稀稀落落后,这些鲜卑士兵,竟然真的渐渐让开了道路。

    “太棒了,我们赶紧走!”高郅心下一喜,和身后的骑士加快移动速度。

    “休要放跑汉狗!违者杀无赦!”然而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很快,一声咆哮,便重新遏制住了这些士气低迷的鲜卑士兵原本退散的趋势。

    却是关键时候,阿列尔闻讯率兵赶了过来。

    并且在其说罢后,这个好战的家伙还亲自呼哨,领着数百骑优先呼啸着奔着高郅他们的方向杀来,更远处,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如同蚂蚁般分出道道洪流,正汇聚过来。

    “**!”高郅暗骂一句。

    倒不是说他过于悲观,而是,量变容易引起质变。

    与之前的那几百未来得及结阵,便遭到偷袭而被击溃的鲜卑刀兵不一样,当军队人数达到一定程度后,再结以军阵后,威胁程度便会大幅度的上升。

    就算有着一位猛将当头,恐怕也是困难重重。

    也许有人会问了,高郅他虚什么?在赵云这样的万人敌面前,就算人数再多,这些普通士兵也不过是送菜吧?

    其实不然,因为要是这么看的话,再多人也没有一个顶级武将重要,但事实上却是大错特错。

    毕竟,这可是一个不可用常理估量的世界,武将体魄便强大的同时,士卒的力气基础也在变化;更何况,还有军势这种莫名却又神奇力量的加成。

    的确,强大的武将爆发起来后,会给那些士卒威压,降低士气、震慑心魂。

    但是当士卒结阵,气息连成一片之后,就会抵消游离在外的威慑气息。

    也就是说结成阵,或者说连成片,保持阵型的部队对上武将吃不了多少亏,甚至于一般的武将单枪匹马杀进来,士卒不要命的抵挡,搞不好就能斩杀掉武将。

    所以阵型对于军队很重要,要是乱哄哄的像猪一样冲上去,搞不好十万人会被几千人军容齐整的部队打的头都抬不起来。

    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赵云他能够凭借一身实力杀出重围,高郅他们这些“小喽”,到时候还会剩几个?还能活下几个?

    是以,对于阿列尔这小屁孩赶来的事实,高郅其实是一点都不想的

    不过现在倒也不是给他去思考想不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毕竟,到了这种拼生死的时刻,什么计谋、运气之类的只能是屁话,靠的还得是人,靠的是拼命!

    唯有拼命!只有拼命!

    一些时候,明知道不可为也必须为,因为你不能后退,刀锋入骨不得不战,你可以失败,但不能退缩,因为失败了还可以重来,退缩了就将万劫不复。

    “众将士!”赵云沉声喊道,“公孙瓒将军之安危,军中将士之存亡,皆在汝手中!长枪列前,跟我迎敌突围!”

    赵云的话,如一道惊雷将众白马义从精锐劈醒,心中只记得赵云的一句话!用自己的死去争取自家将军的生!

    为了他们的白马将军,为了他们的择袍兄弟,为了他们的理想,死!又有何妨?

    “杀!”唯死战尔!

二十九 恶战如斯

    一黑一白两股潮水碰撞到一处,似乎发出一声巨响。

    两军相交,就如同两股灼热的洪流,碰撞得浪花四溅。

    或许这么说有些不对,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一方面为灼热沸腾的滔滔火山洪流,另一方面,则是稍显娟细却又寒冷刺骨的冰泉。

    半空中挥舞的鲜明大旗,疾速奔驰的铁蹄战马、川流策腾的骑士、显目的火光、照耀如白昼的洪流铸成激烈残酷的战局。

    当白马义从的诸多战士,报之以决死的决心的时候,就算人数是相对处于劣势的一方,也同样爆发出了属于他们的光辉。

    战场杀伐,给予人忘乎所以的烘热,似饕餮一样,蚕食着人的理智。

    分落的喧哗,疯狂捶打的战鼓声隆隆,给人一种动人心魄的氛围。

    即便如高郅,亦是融入其中,被刺激得浑身热血沸腾。

    他紧贴在战马身上,长枪横放,突然向上挥起,身子则微微一侧,避开了他对面鲜卑骑士的一刀。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长枪枪杆将对方那员骑兵撞翻落马,巨大的力量,即使以高郅如今的力气,也不禁一震。

    不过好歹杀死一个人,也算是首开得胜。

    什么?你跟我说他只是落马并没有死?

    呵呵~~

    在高速冲锋的两只军队中落马,你觉得那人还能活?

    振奋精神,高郅的视线偏移,就在先前那名骑兵身后,又是一名鲜卑骑士发出一声怪叫,手中的弯刀从下望上反撩过来。

    这名鲜卑士兵相貌凶恶,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

    高郅见了,也不禁吃了一惊,不敢轻视。

    不过,现在的他,也不是刚刚上战场的雏鸟了,脑海中闪过几招赵云教授过的马战技巧,手中长枪一挥,借助兵器长的优势,居然后发先至,只一下,将对方捅死。

    鲜卑士兵既死,手上的刀自然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跌落下去。

    只是,虽然高郅已经连杀两人,但对于兵员源源不断奔赴而至的鲜卑而言,死伤个把人,完全无损筋骨。

    相反,赵云手下的这批担当突围“小分队”任务的白马义从,却是死一个便少一分力,人力供需珍贵得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当白马义从拼着爆发的血勇之气,因为气力消耗而逐渐衰弱后,鲜卑士兵的强势,终于体现了出来。

    尤其是当那些鲜卑士兵理智都打得疯狂后,即便收到了致命伤,疯狂的战士们竟然都选择了同归于尽,每一个看到这种情景的人不禁都寒毛直立。

    这些先前被击溃的鲜卑军,现在竟凶恶如斯?

    很快,白马义从,开始出现了多米诺牌般连绵的伤亡

    “啊~~!”又是一声惨叫,于高郅赵云不远处响起,似乎还有点耳熟?

    “王宽?!”正激战中的赵云回头一望,顿时大惊,长枪横扫身旁诸敌,快马加鞭赶赴到那人身旁,扬手一道枪气将刺杀他的鲜卑士兵贯穿,赵云翻身下马,死死握着那具尸体的手,确定把握不到脉搏后,神情骤然一变,痛苦地大声吼着。

    又一名跟随他多年为数不多的老乡人死去!

    虽然他是常山人,但是从军后却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的,和这些将士们一同训练,一同喝酒,一同受罚,亲如兄弟。

    如今……最初跟随着他一起来的乡人,竟然先后死去大半!

    带人出来,却不能领他们回去

    这让他日后,如何面对村中乡亲?

    “该死!”心中的内疚充斥着赵云的心扉,手中枪杆紧紧攥住,冰冷的触感也无法平复怒火,一声怒吼就好像是天雷滚滚,在战场上不停地回荡着。

    “嘶吼吼~~!”一声长嘶,夜照玉麒麟,充满灵性的直奔赵云而来,赵云一个翻身落于马鞍之上,长枪扬天,直指战场上的鲜卑骑兵。

    “哈哈哈,来人,随我去会会那将!”不得不说,鲜卑的阿列尔这家伙也是个莽夫,见赵云发飙,这家伙反倒激动起来了,也不客气,径直领了百来个骑兵,掣出刀枪,风驰电掣的迎了上去。

    赵云红着眼睛,催促着坐下战马,他也已经看到对面那一百多号人马,他掣出了长枪,发出一声宛如苍狼般的长嚎:“全军,冲锋。”

    在他的身后,此刻白马义从尚还剩余的七十骑,一听命令,毫不犹豫的将长枪握在了手中,双腿发力,一夹马腹,口中跟着大喊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杀!”

    赵云为众骑箭头,勇往直前,很快,便杀穿一批鲜卑士卒,与那阿列尔再度碰了面。

    “呔!那汉人留步,上一次,尚未打完就让你溜了,这一次,定要亲手斩你!”阿列尔认出赵云便是上次从他手上救下人的汉人,顿时大喜,勒马主动的咧嘴呼喝道。

    不过,愤怒中的赵云可不会和他废话,理都没有理会他,一柄长枪挥舞如雨,继续手起枪落,不断击杀着周围的鲜卑士兵。

    “啊呀呀呀汉狗,居然敢无视某,与小爷死来!”

    看着依旧“我行我素”的赵云,觉得自己被忽视了的阿列尔,顿时火了,双跨一用力,直接驱马加速,一个跃马跳到了半空中,双手竖力,钨铁大刀裹着黑气音爆,朝着赵云的脑门,就是一刀劈了下来!

    “铛!”一声巨鸣,震得数百米外的人耳鸣不已,浑身蓝光萦绕的赵云,反手横枪,赫然及时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给我死啊啊啊!!”阿列尔奋起自己所有的力量,整个人像是在火焰中燃烧一样,巨大的黑红色气刃轰向了赵云的蓝色枪芒,可惜却也丝毫没能阻挡赵云的巨大光芒,仿若浪潮砸向海边的巨岩一般,击了一个粉碎。

    手麻,胸闷,阿列尔微微颤抖着双手,满脸的惊骇怎么上一次交手,他也觉得这汉将的实力过于离谱啊?

    不过不等他想明白原因,一道巨大的蓝色枪光再一次朝着他的方向刺了过来,没有丝毫的掩饰,罕见的流露霸道气息!

    “噗~~!!”烟尘散去,阿列尔张口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连人带马打出数十米。

    满脸冷峻的赵云,却没再留意此人,依旧带着满身杀气,径直向前,生生杀穿了此路兵马。

    但见于千军万马中,他长枪挥舞,好似道道蓝龙盘旋,直杀得那些鲜卑精锐鲜血纷飞,犹如银光匹练挂霓虹,赵云到处,手起枪点,没有一合之敌。

    一时之间,竟让两边军中,都看得呆了。

三十 单骑开路

    “万军从中来去自如。”

    这句话,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一样。

    多是用于渲染武将实力超群的描述,也是这个时代对于一些实力高超的人,经常发出的感慨。

    或许,这也是对于武将武力的最好赞美吧?

    高郅不清楚历史上,于当阳长坂时赵云会是何等的神威,但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赵云,已经开始绽放出他的光华、夺目璀璨的雄伟英姿。

    只是,相对而言,在冲锋的时候,尤其是千人混战的时候,武将实力爆表后,遭殃的往往是那些跟随其后的士卒。

    这就好比抗压一样,当一边的压力达到饱和度的时候,压力释放点便会像另一方倾斜。

    柿子都是挑软的捏。

    当那些鲜卑骑兵发现打不过实力爆表的赵云后,自然便会更侧重于找他手下骑兵的麻烦!

    “呼呼呼~~”

    又是一阵厮杀酣战后的集合,马蹄顿地,零星十来骑相继依附过来,于赵云的身后再次聚集,沉闷的喘气声此起彼伏。

    “嘶~嘶~嘶”高郅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卷起铠臂,擦拭了一下左臂上的伤痕,眉头突然皱了一下,汗水渗透到伤口中,又痒又疼,不禁倒吸着凉气。

    方才的战斗中,可没把他给活活累死。

    那些包围他们的鲜卑士兵,如同群蚁一般,层层叠叠的扑咬上来。

    毕竟,与赵云不同,这些围剿白马义从的鲜卑军士,可不会对他们抱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于是,和赵云方向且战且溃的鲜卑军阵形成鲜明对比,高郅他们却是有些招架不住如狼似虎般的鲜卑攻势。

    哪怕是再三谨慎了,高郅依旧是负伤累累,倦意、疼痛,席卷上他的神经,让他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赵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再冲了,将士们都快达到临界点了,我们还要突围出去为公孙将军寻求援兵,不能在此消耗殆尽啊!”

    身子前倾,高郅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借助痛意清醒过来,驱马上前,一把勒住在赵云驾驭下,准备继续冲出去的夜照玉麒麟的缰绳。

    此时赵云身上的铠甲上,亦是沾满鲜血,双目着丝丝红芒,在被高郅勒住马缰的瞬间,目光直迫而来。

    炯炯的光芒差点没把本就有些虚弱的高郅,给吓得摔下马去。

    好在赵云并非嗜杀之人,听到高郅话语的他,还是渐渐恢复了些许冷静,瞪着双眼,看着对面的敌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将士,原本火热的心也冷却了下来。

    是啊!虽然自己方才占了便宜,但自己地人还是太少了,身边兵将,无不带伤。

    赵云收住坐骑,放眼环顾四周,黑色的潮流依旧川腾不减,但是白色的泉水已然枯竭---相比起区区百余人的白马义从,鲜卑的士兵实在显得太多了。

    别的不说,粗略扫去,在此地阻拦他们突围的,至少也有马步骑兵两千余人。

    反观赵云这边麾下的白马义从,如今却仅剩下二十一骑。

    一个个周身尽是鲜血,有自己地、也有别人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两道伤口,方才一场拼斗,委实太过凶险。

    赵云虎目微敛,扫视一圈众人后,又瞥了眼身旁气喘吁吁的高郅,沉默了起来。

    “这次却是赵某莽撞了”闷愣了片刻,赵云长叹一声,偏转马头,面向着所有还剩下的白马义从,拱手拜道。

    “是在下的冲动,导致诸位兄弟,深陷于此困境,赵某在此赔罪。”

    “赵大哥言重了,”高郅开口宽慰道。

    “是啊,将军言重了。”

    “哈哈哈,将军虎威,让吾等好生佩服!”

    “是啊,吾等还要感谢将军带我们杀了这么多胡狗,够本了!”

    方才的一场场厮杀,赵云用自己神威般无匹的表现,征服了这些白马义从的将士们。

    是以,对于他的自责,见惯生死的众人并无多少怪罪,只有敬佩之意,尽数出言安慰道。

    “大家...”赵云抬起头来,听着众人一句句宽慰的话,心中滋味莫名。

    “呼~~多谢大家厚爱,云心领了。”良久,赵云吐出一口浊气,下定了某种决心,精神一振,喝道。

    “高郅听命!”

    “我在!”高郅连忙拱手。

    “命你领诸位兄弟,沿西南方杀出前去寻求援兵,赵某,为诸君断后!”赵云沉声下令道。

    “什么?”高郅闻言一惊,他明白赵云的意思,但正是如此,他才更为震撼。

    他,恐怕是打算独自为众人吸引火力,所谓断后,便是位于最为危险的地方!

    要知道,这两军大战可不是儿戏,真到了混战的时候,别说你本事有多大,武艺有多强,官职有多高,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罢了。

    你本事再厉害,没有达到可以无视人数的地步,三五百号人吗一拥而上,将你围在中间,你能轻易的便突出重围?

    所以像那种两军将领开战单挑的事情,在大战之中,基本上不会出现。

    双方谁都没有那个胆子,或者说必胜的把握,所以直接混战。

    而现在,赵云,显然是要拼一次,以一人断后。

    单骑对两千...这是一个多么悬殊的数字啊!

    这可不是游戏,死了还能复活!

    “不行啊,赵大哥,你一个人怎么...”高郅开口准备劝说,却被赵云挥手拦住。

    “诸位兄弟的情况你也看得出来,不能再让他们冲锋了,在如此人数面前,二十和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区别。”赵云驱马上前,小声对高郅一个人解释道。

    “况且,公孙将军还需要救援,我们不能都陷落于此,高兄弟,还请你以大局为重。”

    高郅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是的,对于如今的白马义从来说,来回杀了几阵的他们,早已是人困马乏。

    他心中也清楚,再打下去,自己说不定真的就要挂在这地方了,他们已成疲兵,如何能继续大规模作战?

    真要逞能跟随在赵云的身旁,怕不是便成为拖累牵制住赵云的累赘包袱,到时候要是为了自己等人,把赵云也给耗没力气了,那才真叫等死!

    虽然心中不忍,但是,赵云所说的,确实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好了,大家准备准备,赵某待会便为你们,打开一条路来!”见高郅默认,赵云会心一笑,拨转马头。

    等感觉手下士兵的喘息逐渐平复些许后,他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敌人,眼中凶光闪烁,也不再犹豫,一声大喝,二十余骑竟然又一次发起了冲锋。

    在他们的前面,一名鲜卑将领,手提大刀,带着百余兵士,同样发现了这只残军,迎了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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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介绍: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当三国撞上了玄幻,当历史发生偏移,后世之人,穿梭上千年。
气动山河,智定乾坤,这是一个力量扩大无数,高配版的三国时代。
纵横捭阖的白马义从,迸发出了,属于它的....璀璨光华,并一直延续,贯彻了整个三国!
这一世,我高郅将与泽袍一同偕行向前,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白马掠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白马掠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