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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琅骑竹马     白马掠三国txt下载     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一 神威赵子龙

    “哈哈,功劳送上门来了?”那鲜卑领头的裨将,舔了舔嘴唇,扭头冲着身后手下咧嘴一笑,而后脸色戏谑的面向赵云。

    “白皮的面首,你们汉人也敢出来?不回去找你们女人抓娃娃玩?”

    “鄙夷竖子,休得厥词,看枪!”被人辱称为小白脸,饶是好心态如赵云,此时也是不禁一阵火大,手挺长枪面倏一整,亦是一催胯下战马,奔着赶来的鲜卑军士杀去。

    “汉狗,快来尝尝你乌拉爷爷的厉害!”鲜卑裨将满脸狰狞笑意,那一张嘴里吐着污秽话语的同时,扬手一刀砍起,却被马术精湛的赵云,一个猿身探背给轻易闪了过去。

    下一刻,赵云反击了,他的枪,非常的快

    在那鲜卑裨将的眼中,哪怕全神贯注的他,也只能在身体痛感传来的那一刹那,借助身体血肉的阻拦,堪堪看到刺入体内逐渐固定下来的那缕蓝银色光线。

    两马交错而过,赵云借助与照夜玉麒麟的完美配合,在马上一个360度高难度旋身,长枪在他手上灵活游走,回身一枪正好刺中那个叫乌拉的鲜卑裨将的后心。

    战马继续急奔,赵云手臂倾斜向上挑起裨将身体,长枪借着马力拔了出来,可怜那来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丢了性命,尸体还被战马抛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赵云,抖擞枪杆后,依旧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手中寒芒点点,拨转马头,豁然是径直又杀向了那裨将麾下的兵卒。

    那百余士卒见自家将军瞬间战死,早已升了惧意。

    待见得赵云居然一人一骑杀奔了过来丝毫不露怯色,而且身上那银甲到处可见斑斑血迹,配上那凶悍的眼神,便好似地狱里跑出的饿鬼一般。

    与赵云方一接触,这百余名兵士便大喊了一声,四散逃了开去,被赵云趁乱刺死了几个骑兵,夺了他们的战马。

    “有马匹不支者,速速换马前行请援之重任,云便托付与尔等了!”赵云也不继续追赶,单臂勒住几匹马的缰绳,一并攒紧拖行着几匹马来到余下的白马义从面前,言语郑重的嘱托道。

    一群军汉齐声道“定不负将军所望,众兄弟之盼,吾等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亦要寻来援军。”

    “那么保重!”

    “保重~~!”

    简单告别后,众人便一分为二,二十一骑跟随着高郅的身后,奔西南而去。

    留下赵云一人,只身应对即将或已经到来的鲜卑士卒。

    接下来,他将单骑,为高郅他们,阻拦敌军!

    “喝,越过者死!”一声沉喝,见着众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赵云眼眸骤然内敛,倒提手中的武器龙胆亮银枪,反手甩射而出,在一众骇然的目光中,长枪化为一道银光直冲人群而去。

    “啊~~!”一串惨嚎,原本想要绕过赵云追赶远去的高郅众人的鲜卑士兵中,有三个并排奔跑的倒霉蛋,顿时被击得倒飞了出去,冲着旁边一道土坡射去。

    这几名士兵,骇然皆被赵云抛射而出的银枪插中,仿佛冰糖葫芦,银枪枪头则插在土坡草地之上,枪尾微微颤动。

    震撼!无声却最为震撼人心的震慑!

    此刻的赵云虽然名声未显,但方才的一手,委实是震慑住了那些赶赴而来的鲜卑士兵,领头的又是一名偏将,连忙对着麾下兵马下令原地停止,不敢轻易上前。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刻的赵云,浑身上下,精气神达到了一个饱和状态。

    “骑兵~~!骑兵!”

    “咳咳咳,给小爷上,咳咳,给小爷我撞死他!”可惜的是,那偏将虽然畏惧赵云不敢上前,但是此时身负伤势的阿列尔,却是并不打算放过赵云,挣扎着喘气的他,挥手下令麾下骑兵出击!

    不得不说,这下出击,还真是令赵云来不及躲避,几乎是眨眼功夫,战马已经是近在眼前,此时的他,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哼~~!”赵云审判形势,冷哼一声,整个人自马背上跃下。

    抬头直视已经奔赴近前的鲜卑骑兵,当即赵云双目一瞪,怒吼一声,双脚扎紧马步,沉腰立马,双手就是直接朝着前面一推,顿时战马的身体便带着无匹的冲撞力席卷而来,愣是推得赵云往后退了十余步的距离,赵云的两条腿在地上直接就是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印痕!

    而到最后,赵云再次吼了一句,双臂一用力,竟是硬生生将那数匹战马给推到了另一边,同时还砸翻了五六名敌军士兵!

    “杀~!”不过没等他喘气,便又有一处手挺枪矛的步卒,并排奔赵云杀来。

    “喝啊!”赵云双膝弹跳,借助反跳力重回马背,躲避攻击的同时侧身探臂。

    自斜坡上重新拔取了龙胆亮银枪后,赵云整个人气势陡然释放,身体后倾,手中龙胆亮银枪横扫开来。

    半空之中,一道蓝银亮光,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瞬间闪掠。

    可想而知,在赵云的气力爆发之下,加持以龙胆亮银枪的锋利,那些靠近前来的鲜卑士兵,便如同土鸡瓦狗一般,惨叫着纷纷倒地。

    一声声枪鸣声,从赵云手中颤动的亮银枪中不断释放,浑身所凝聚的气势,也越来越澎湃。

    虽然只是一人一骑。但在银色的月光裹挟之下,透出无尽的杀气。

    尽管只是一人一骑。气场却胜过千军万马,甚至让不少鲜卑兵丁下意识的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气度从容的他,持枪的手势简洁而又充满了变化,看似门户大开,全无防备;实则固若金汤,滴水不漏。

    驰骋千军之中,竟无一合之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云扭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不见踪迹的白色遗流,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逐渐变大,直至如惊雷般震摄长空。

    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有他的笑声。

    对面军中,不少贼兵已被震的耳鼻出血,东倒西歪,其余人惊恐无比,纷纷丢下手中兵刃,举手捂耳。一时间,乒乒乓乓,各种兵刃丢得一地。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

    面容一收,赵云双腿在马腹上一夹,坐骑向利箭一般射出。手中长枪破空刺出!

    夜照玉麒麟也亢奋起来,带着赵云犹如一匹蛟龙一般窜进了骑兵阵中,上方赵云手中的长枪抖出一团团银光闪闪的枪花,所到之处波开浪裂,犹如岩石撕开了巨浪一般。

    蓝色枪气迸发,长枪飞舞似龙吟,神鬼难过,长枪卷起的浪花犹如惊涛骇浪,一骑一卒都无法通过,似乎是惊起惊涛巨浪,但遇上了这杆密不透风的长枪之后,又仿佛撞上了岩石的波涛,瞬间就浪花飞溅,碎成一团。

    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千余人愣是生生的被赵云手中的长枪挡住,一骑也无法从枪花之下穿过,更有甚者,赵云开始慢慢反转双方的局势,发出了属于进攻一方的号角。

    当不愧神威之名!

三十二 神奇的状态,显象之威(大章求推荐)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真的是很难让人去想象。

    一个人,要怎么强悍,才能在面对两千士兵的时候,还能够占得上风?

    但此时的赵云,他便做到了!

    当击溃那些鲜卑士兵的士气后,他原本的气劲、气势达到了个人巅峰之时,曾一度凝结的,仿佛壁垒般困扰他的那层壁障,开始逐渐松裂。

    轰~~!

    赵云浑身气势骤然的爆发,蓝银色的气劲自然喷发,将赵云连同他胯下的照夜玉麒麟,包裹于中;宛若一朵--盛开的蓝莲花!

    随着战场上的杀伐之气的渲染,赵云身上的气息开始沸腾,燃烧。

    这是一种泊泊然,仿佛是无所不在,无所不包,无所不含的神奇力量。

    在这种力量的流经之后,赵云之前在冲杀过程中,所遭受到的细碎伤口,也快速的结痂,长出了新肉。

    在这种力量之下,赵云甚至下意识的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就是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湖光山色、烟水空的地方。

    放眼所见,尽是一片夜湖美景,令人流连忘返,难以自己。

    突兀的,有一条蓝银巨龙,出现在湖中央与云层之间。

    随着蓝龙的出现,天空顿时因此而黯淡起来,四周的气温急剧地下降,夜湖中开始有霜结晶,反射着无数缕光线,变成怪异的闪烁的水晶镜面一般,天地因之变色。

    忽然间,有两颗星星亮了起来,越来越明亮,蓝银色巨龙俯瞰着这个世界,眼神漠然而渊源。

    “赵~子~龙!”当龙目与赵云眼睛对视的一刹那,一道玄而又玄、沉闷如雷的浩瀚声音,自赵云心头猛然回荡。

    巨龙张开了嘴,龙息如碎玉般倾渲而出。

    下一瞬间,巨龙身躯摆动,湖畔湿漉的草地,顿时变得干燥无比,甚至就连湖岸中的嫩草,边缘都不自然的蜷缩了起来!

    随着巨龙的身躯愈来愈近,龙头在赵云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二者,酣然融为了一体~~!!!

    片刻之后,赵云的身体微微一颤,已经从这种幻象中摆脱了出来,但是他的心中震撼,已经达到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步。

    “呼…”

    一口白气顺着赵云的喉咙吐出,宛如一道气箭般,原本因为幻象而阖上微闭的双眼,也是徐徐睁开。

    小腹乃至于骨髓深处,所荡漾流溢传出、并蔓布全身的暖洋洋感觉,令得赵云整个身体,都是充满着力量。

    那种滋味,感觉他整个人就仿佛是得到了某种洗涤一般,竟然有着一种空灵之感。

    “呼~~”气息依旧绵长,赵云的这一口气,仿佛恨不得要将体内的所有浊气尽数吐出,一口气绵绵不绝,似乎是永无止境。

    直到这一口气全部吐完之后,赵云才抬起了头,精神意念一点点的回归了身体。

    抬起健壮的手臂,下意识的拽捏几下,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所发生的变化。

    那是一种蜕变,仿佛是在由身体深处而衍生着…

    那种感觉,简直如潜龙升天,似鱼入大海,舒畅至极!

    渐渐的这种感觉平复了,原本一身刚猛、犹如神威降世的赵云,变得近乎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只是在对上他双眼的时候,让人感觉如同与一头极具威胁的猛兽对视。

    “这种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啊~~!”赵云眼神略微迷离,回想起不久前脑海中出现的蓝银龙影。

    那股强大的感觉,饶是沉稳如他,亦是不禁一时恍惚,眼中闪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光芒。

    那种能够影响心魂、简直犹如生杀予夺般的力量,惹得赵云,竟然罕见的泛起了一丝敬畏之心.,也许还有一点留恋!

    不过到底内心坚毅,在沉浸片刻力量感之中后,赵云摇了摇头,狠狠一咬舌尖,借助痛感迅速恢复了冷静,将思绪重新放回到现实中来。

    眼神远眺,敌人已经在徐徐退散,似乎打算放弃继续围剿赵云的意图。

    “却是不容你们退得轻松,至少也要多拖住你们一段时间,好为公孙将军留的喘息余地。”赵云思索片刻,握紧手中亮银枪,拍马而动。

    看到对方紧追不舍,本就憋屈的阿列尔不由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这厮好生狂妄,吾等都已欲放他一马,竟然得寸进尺,单骑追逐,儿郎们迅速回头,合力围杀!”

    随着他的暴喝,当即便有二百人亲军顿足,同时反向,拔刀而出。

    他门的动作整齐划一,仿若一人,一股惨烈的强大气势,顿时在这一刻凝聚为一点,纵然是一般的凝气成罡的高手,感受到这股气势,也未必再敢直接冲阵了。

    但此时的赵云,已然杀的兴起,犹自不肯退却。

    一声长啸,将他心头的郁闷和激动挥的淋漓尽致,让他的度在极限之时愈的快了三分,纵马冲入重围之中,施展开一条长枪,独斗数百人。

    此时的他连同胯下的夜照玉麒麟和及身上的银白色甲胄相合,当世无双,至此,银龙是他,他即是当世银龙。

    “哞哞~~!”

    赵云伏身在夜照玉麒麟的头部,只见马蹄朝地上一拍,地生闷雷,夜照玉麒麟托着赵云凌空跃起,张牙舞爪,有如真龙降世一般。

    “杀~~!”

    覆在马背的赵云嘴中发出一声似龙非龙的龙吟之声。

    霎时,“银白色巨龙”动了。

    在日光的照耀下,赵云的眼睛之中闪烁著夺目的光泽。

    “嗡~~!”

    一点寒芒疾到,随后枪出如龙!

    “嘶吼吼~~~~~!”

    白马怒吼,俯冲而下,带着九天惊雷之势,欲要从那些拦路的鲜卑士卒的身上踏踩而过。

    那闪烁着如同烈明晃晃光辉似的亮银枪头骤然划下,那翻腾不已的枪气在瞬间就扩散了开来。

    为其枪气所笼罩住的这两百鲜卑士兵们,突然之间泛起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赵云手中的枪,虽然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但是这种强烈的光芒却带给了他们一种去淡风轻般的感觉。

    好像貌似,远没有想旬中的那么凌厉和威势澎湃?

    在他们的感觉中,赵云的这一枪似乎变成了一片云海,一层层的浪,浪卷着云,云裹着云,云拥着浪,汇合成了一片弥漫在草原之上的云中之海。

    随后,令那些人那些距离赵云尚还有段不小距离的鲜卑将士,为之刻苦铭心,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发生了!

    很快,在他们的耳中,便听见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巨大声浪……

    此时正值黎明日出时分。

    在天的一边,已经淡淡地拖直了一条乳白色的狭带,像要将这所有的草原束合在一起;接着一种酒醉似的绯红渲晕着,升腾起的云霞!

    黯淡的天空中带着一片浅蓝,颜色很浅;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加强它的亮光,终于现出那清晨的第一缕亮光。

    远远的,一道人影出现众人视线所及之处。

    那清晨的第一缕光,就如同破开黑暗的长枪,划过了夜空,照耀他的身上。

    就像是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天空,大地,人的眼中,人的心中刺破开来了一条裂口。

    他昂首长啸,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在这一道长啸之中,似乎连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每一个人的耳中都是嗡嗡作响。

    豁然,那仿佛是充斥于天地之间每一个角落的长啸声停了下来。这道啸声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停下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所有人回头或者是抬头,他们的目光越过了同胞战友,越过了草原山丘,落到了最后的方向。

    在那里,那一个人影正在和一批两百左右人数的鲜卑士兵接触、交战。

    随后,一片光,一片无穷无尽的蓝银色光芒,充斥于每一个人的眼睛。

    赵云驾驭在飞驰的白马照夜玉麒麟背上,长枪带着蓝影炼匹而动,仿佛驾着云,携着雨,带着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的气势,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这不是人,逃命啊!”

    在赵云前行方向上,还剩下的鲜卑士兵终于胆寒,惊慌失措之下,丢了兵器盔甲,就要轻装逃跑。

    领头的校尉已经阵亡,拦截的两百步卒,也已经在赵云的一枪之威下死伤殆尽,再战下去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赵云却是在其后单骑追赶,犹如一匹雄狮在旷野里追逐羚羊一般。手起枪落,每次下去,必然撂倒一人。

    一骑破千军!

    化罡显象!

    毫无疑问,赵云现在的级别,可以说已然蹦跃到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一流,成为那种心情不好,一个人就能干掉万八千人的存在。

    或许,比他原本历史上之后于长坂坡所展现出的无敌之姿,也丝毫不差!

三十三 丛林交锋

    “呼...呼...呼...”

    微醺的绿草中,一阵阵略显得有几分急促,却又似乎好像是被人特意用喉咙压制一般的,轻微的呼吸声,在压抑的气氛下,一遍遍的呼出。

    毫无疑问,能够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发出这种声音的人...,也就是高郅了。

    将战马栓绑在身后的树桩上后,他便领着手下仅剩的白马义从,微微的伏低了身躯,整个人趴伏在草坡上。

    借助着草叶的遮挡,眼睛凝视着那下方的情况,而后,高郅的目光,便是开始沿顺着下方路道的两旁,仔细的打量起来。

    不远处,依稀的传来杂沓的马蹄声,高郅眯眼一瞧,朦胧的雾气中,几支火把闪烁着靠近,他正待更加伏低身体,停止手脚的动作,耳朵却是微微耸动了一下。

    千米之外,一队鲜卑骑兵正在小心的巡戈着,任何妄想从坡中离去的人,都将遭到他们的拦截并且无情的诛杀。

    时正朝升,草原上清晨的雾气依旧是浓密着,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青晕,淡淡地浮着,像一缕袅袅的炊烟。

    黎明的霞光渐渐露出了,太阳在伸了个懒腰后,给它们周围笼上了一道朦胧的亮光,亮光漫漫感染了四周那浅蓝的天色,天空中缓缓出现了金色的晨曦。

    高郅吐出嘴中咀嚼的苦涩草根,挥手示意所有人高度集中精神,他打算于晨初的那一刹那,率领这二十一名白马义从,杀下去觅机突围。

    很快,第一缕光,在万众瞩目之下,出现了。

    然而,正当高郅起身,打算将计划付诸于行动之时,他们的耳中听见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巨大声浪……

    “嘶噜噜~~!!”马匹惊嘶,为声响所惊,下方巡逻的鲜卑士兵,为首的百夫长争逢行至坡前,突然勒马而立。

    在这一道长啸之中,似乎连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每一个人的耳中都是嗡嗡作响。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都有着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一时间,耳中那不断灌入的强大的噪音在瞬间消失,又让人在心中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高郅也不例外,从那声浪中,他感觉到了阵阵危险的气息,眸光冰冷,盯着后方的那片区域,高郅直感觉浑身寒毛倒竖、脊背发冷!

    当然,并不是说他真的怂,这其实仅仅只是人在面对未知和恐怖的一种自然的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当那声势浩大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高郅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寻找声源,不是无所畏惧,而是下意识的弯下腰来,想要躲闪。

    “呼~~,大家凝神,不要分心,继续准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重新阖开双目,确认没有事的高郅,一边往手心里吐点儿唾沫,努力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一边提醒着众人。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有着一种无容置疑的坚持。

    众人犹豫了一下,无不是面面想觑,心中都升起了一丝不祥之兆,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

    在听到了那一道铺天盖地而来的长啸声后,众人都隐隐的感到了在后面来时的路上,似乎是生了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这声响是他们的赵曲长爆种开启无双模式的代表。

    “大家注意,下面来人了!”高郅提醒道,双拳下意识的紧紧拽住,他知道此刻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他也绝对不能露出丝毫的端倪。

    因为,此时此刻,他是指挥,包括自己在内,这二十二个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上。

    “等他们近了,我们便杀出去!”高郅尽量使语气显得平井无波,但是他眼中的光亮,却是暴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和情绪。

    其实说实话,面对这些胡人,高郅内心还是充满杀意的。

    纵然,几百年后,这些所谓的少数民族,都会融入中华民族,说不定其中某一个还是两千年后的人旁系祖先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今的他们,却都是屠杀汉民的刽子手,自己心里这道坎儿是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的。

    只是同样的,他又有些畏惧未知、死亡。

    毕竟,高郅他不是一身是胆的赵子龙,并非敢于单刀赴会的关云长,亦非当阳喝退百万大军的张翼德。

    不久前的他,还仅仅只是一个想要变强,有些迷茫,还畏惧死亡的普通人。

    也许

    就在下一场战斗中,自己便将如同历史长河中一朵小水花似的,瞬闪而没……

    不!或许连瞬闪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还可能死得苦不堪言。

    高郅觉得自己脑子一时之间有点乱。

    只是他的心中千百转,下方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稀簌簌~~”细碎的声音,似惊雷般震醒了有些浑浑噩噩的高郅。

    不行!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诸君,速速上马,吾等拼死一搏,杀出重围!”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快速瞥过下方的情况,心念转动之间,高郅解开战马缰绳,一边上马,一边沉声低喝道。

    与其坐等暴露行踪,他决定先发制人!

    “”

    “杀~!”

    “md,唯死尔,杀他娘的个底朝天!”

    众人默然不语片刻后,却是纷纷回声附和高郅的想法,他们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高郅的意思,也都表示愿意为之而慷慨赴死。

    不得不说,这一点,倒称得上是这个时代比较流行的“优良之风”--重义、轻生。

    两汉时期,游侠之风甚浓。

    从远古的执剑之族,到先秦的“国士”、“游侠”,游侠之所以立身扬名,靠的是结私交,讲义气,重然诺,轻生死,言必信,行必果。

    正所谓,仗义多为屠狗辈!

    正是这些出身不好或是郁郁不得志之辈,才会愈发的重义、不惜身!

    很快,两方人马,便毫无意外的起了冲突,于林地爆发喊杀声。

    冲最前排的高郅的眼眸中,已经反射出了眼前敌人有些惊慌的身影,他们甚至于能够听到那从自己和周围同僚。甚至于前方敌人的口鼻中所喷出来的沉重呼吸声,大战一触即发!

    “杀!”两军相撞,寒光闪烁,锵锵作响,火星四溅。

    高郅的速度极快,穿行之间也并不是走在一条笔直的路线之上,但是已经有了气劲的他,加上马匹的冲击力,自然能够爆发出不一样的力量。

    毫不夸张的说,在面对高郅灌注气劲的冲击下,躲避稍慢些的人,直接被击倒在地,随后与马匹践踏中被开膛剖肚,鲜血流满地,给他们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三十四 搏杀

    “杀!”

    高郅驱驰白马,挥舞长枪,将前方的一名鲜卑士兵轻易地扫到一旁。

    可以借助马力的他,本身就占据着优势。

    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战场,高郅右手提起长枪,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鼻中喷出一股白气,调整方向后,就朝那名先前所看到的鲜卑百夫长追去。

    右臂微抬35度斜角,双眉蹙起,手中长枪发出了凌厉的破空之声。

    显然,高郅是打算通过直接杀掉这个鲜卑小头目,以此来作为突破口。

    谁知道那人的警惕性还很高,加上身手极为灵活,反应更是敏捷之极。

    在察觉到高郅的意图后,来不及抵挡的他,居然直接弃马,一个懒驴打滚,躲了开去。

    而且那鲜卑百夫长刚刚站起来,顿时是脚下发力,一大团夹杂着细碎石块的泥土漫天飞雨般的出现在高郅冲过来的道路之上。

    “cao!”

    高郅挥臂抵挡,同时心中暗恼,他从来就没有想到在与人交手之时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情,身形在马背上缓了一缓,但还是被一些泥土溅到了身上。

    紧接着在高郅视线受阻的时候,一股大力,自他身侧袭来,高郅猝不及防之下,被从马背上打落。

    还好借助拉扯马鞍的缓冲,一阵狼藉后双脚着地,高郅才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面容。

    那是一名三四十左右的鲜卑中年人,很是凶恶。

    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更是略微的带着一点儿红丝,似乎是一种狰狞的血色,手持一柄大刀,看上去很是具有威胁性。

    “杀!”选定目标,高郅大迈步杀出。

    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扫。

    高郅双腿下沉,手臂稳重,将最近跟随赵云所学习到的基础枪法,给使了出来。

    一时之间,倒也称得上是虎虎生风。

    “叮叮当当~”一阵交击,二人混斗酣战在一处。

    “汉狗,你是没吃饱吗?”鲜卑百夫长一边挥动大刀,一边咧嘴讥笑的嘲讽高郅。

    “哼,那你就瞧好!”

    高郅冷哼一声,被嘲讽的他,决定给鲜卑百夫长一个刻苦铭心的教训!

    双手紧握长枪枪杆,脚踏大地,猛然扭转身体,用力挥动双臂,长枪从右下方向左前方划出一个弧线,同时一股细微的白光,自枪尖亮起。

    “噗~”

    鲜红的血渍飘洒溅起,斜划而过的枪尖,让轻敌的鲜卑百夫长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仓促的猛退数米,鲜卑百夫长摸了摸身上的伤口,甩了甩手指指尖的血珠。

    “怎么样?这一击美味,可好享受?”高郅戏谑道。

    扭头看着高郅,鲜卑百夫长的口角上露出了一丝冷笑,道“伶牙俐齿的小娃娃~,你这是.....在玩火啊!”

    一边舌头舔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嘴唇,他的眼中闪烁着凶戾的光芒。

    一双手握住大刀刀柄,随后慢慢松开,不多的气劲在经脉中顺行一圈,只是在经过右肩处之时,依旧是隐隐作痛。

    他脸上的肌肉隐隐的抽搐着。不过身上所散着的杀气愈的浓厚了几分。

    显然,这个家伙,不打算善了。

    尤其是在吃了高郅一击闷亏后,更是如此!

    “死!”带着满脸的狰狞,鲜卑百夫长,舞扬起大刀,奔高郅方向劈砍而来。

    隐隐可见,于刀锋之刃尖处,有淡薄的黑色烟气缭绕!

    “锵锵锵!”

    连续三下硬拼,使尽全力的高郅被击退,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臂发麻,因为反震的力道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

    “怎么样,汉狗?感觉手麻了吗?”鲜卑百夫长嘴里依旧嘲讽道。

    “哟哟哟,还颤抖了?你是在害怕吗?哈哈哈!”

    “可...可恶...!”

    高郅浑身颤动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正在自己骨髓里蔓延...

    但他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因为害怕!

    是属于原本身躯里的....好战情绪吗?

    高郅眺了眺眉,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亮光。

    是的,一定是的!

    “这具身体注定属于战场,它不甘于庸碌无为,渴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

    我不应该,一味地怯懦、后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微动,身上气劲运转,朗声道:“大言不惭,究竟是谁来送死,还要打过才知道,你就……”

    话尚未说完,他的脸庞骤然一紧,手中长枪带着丝丝白气,仓促点出,向着前方轰击而去。

    因为他的话尚未说完,眼前的就已经是直接的扑了上来。

    而这一次,方一接触的瞬间,高郅的脸色便不禁陡然大变。

    强大的气劲冲击力,正顺延着刀锋与枪杆的交接处反涌而上,高郅刚刚覆在枪上的气劲彻底破开,并且毫不留情的被逆袭而上。

    好在原本身体苦练的武艺,刻在了这具身体的骨子里,本能的做出反应。

    他的脸上突地涌起了强烈的红潮,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变得赤红无比。

    借着潜意识里,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高郅的身形如同猿猴般的向后退去。

    数步之后,已经将那股相对于高郅而言,强大的冲击力完全化解,双脚着地,如同石桩般的深深踏入了泥土之中。

    仅仅是武器的碰撞,高郅这身健壮的躯体却被对方冲飞了整整十余丈,最终还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双手轻微的颤动着,高郅大口喘息着,大呼吸的同时,胸臆间隐隐作痛,手掌间亦是有鲜血留下。

    在刚才的气劲对撞中,哪怕有兵器作为媒介,他的虎口依旧被冲击余力给震裂开来。

    那鲜卑百夫长虽然是骑兵,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就算是下了马在这种视线昏暗的林中,照样能发挥他作为鲜卑精锐的战力。

    不要小瞧这点,有时候,老兵的一点经验,往往会成为搏杀时候的一点胜利稻草。

    比如--现在的高郅,就是被压倒的一方...

    “汉狗,该上路了!”眼瞳中泛着阴寒,鲜卑百夫长单手持刀,沿地拖行,大踏步走来。

    没有给高郅喘息的机会,鲜卑百夫长一个冲刺,挥舞大刀,再度劈砍而来。

    森寒的刀锋,在初阳的光亮折射下,烁烁发寒!

三十五 最好的成长催化剂

    寒芒料峭,锋厉森冷的刀芒,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冲着高郅的脑袋,狠厉的挥舞劈下。

    电光火石之间。

    也许是灵机一动,也许是神明附体庇佑...

    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高郅他真的天命不该绝。

    当那缭绕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森然刀锋,距离高郅头顶,仅仅不到一个巴掌距离的时候。

    来不及多想的他,居然玄而又玄的一撇脑袋,锋利的刀锋,恰好擦过他的脸庞狠狠刺入地下。

    那一瞬间,高郅感觉自己左脸凉飕飕的,反手一摸,随即温热的液体便自五指间,溢了出来。

    “**!”

    暗骂一声,虽然离脑袋尚有几厘米,高郅也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剧烈的疼痛。

    与疼痛齐至的,是心悸般的惊吓。

    骤然一惊的高郅,脑门之上也是不知不觉的,渗出一层细细的汗来。

    一股由衷的后怕感,油然而生!

    差一点...

    仅仅就差那么一点!

    那种隐晦的,灰暗的,可怖的气息,距离他,竟然是如此的之近。

    他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许多,实在是方才所亲身经历的那一幕,太过于凶险。

    只有他自己清楚,刚才的那番动作,绝对是他下意识的反应,若是稍慢了一步,只怕此刻的他,就已经要身死道消了!

    刀尖的冰凉,已经触到了他的脸上细嫩的皮肤毛孔。

    刺骨的感觉,令的高郅甚至于那一刹那,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丛林中冰凉的寒气,高郅整个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战斗...可还远远没有结束!

    抬起头来,只见那名杀气腾腾的鲜卑百夫长,正神色狰狞的倒拖长刀,缓步走来。

    他的步伐显得厚重、凝实,踩踏在大地上,仿佛一只挪动的庞大巨兽,一步步向他逼近。

    “阴魂不散...”

    高郅嘴里暗自叫骂一声,却依旧强提起精神来,做好一切防护的姿势准备。

    如今的他已经深知,战争决非儿戏,稍有不慎都会丢掉性命,因此,必须时常保持警惕。

    “去死吧!汉狗~!”

    鲜卑百夫长最后几步快速加速,一声怒吼,手中长刀搂头便是一刀劈下。

    “铛~铛铛铛~!”

    仿佛一阵阵波浪叠涌,鲜卑百夫长一下子,冲着高郅一阵滔滔不绝的劈砍了过来。

    “噗~咳咳咳~!”

    在一系列剧烈的碰撞交手后,两道身影急速分开。

    高郅的内腑因此受到巨震,一个没忍住,嘴角一缕鲜血,汨汨的冒了出来。

    在与鲜卑百夫长的交锋中,他被斩击得倒退连连,一时间有些摇摇欲坠。

    不过,鲜卑人,显然不会好心到,给高郅他留下调息的适应时间。

    大喝一声,鲜卑百夫长再一次发起冲击。

    如同一只猎豹一般,鲜卑百夫长化为一道流星,手里的长刀带着黑气,高高举起,凌空一刀奔着高郅劈下。

    高郅狼狈不堪的就地滚了几滚,才堪堪躲过那鲜卑百夫长的袭攻。

    不过,到底还是因为气息损耗过度,导致他的行动有碍。

    是以,绕是反应时间足够及时,他的身上却依然被一刀砍中,后肩的位置,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踉跄翻身的高郅,脸色唰地变得潮红一片,满身泥泽的他,勉强以枪托拄地,心下大骇。

    “呼哧~呼哧~”

    喘着粗气的高郅,快速估量了一下自己体内剩余不多的气劲,眼中涌起狠厉之色,强压下身体内强烈的不适,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刚刚你已经试过了,徒劳罢了。”鲜卑百夫长满脸轻蔑的,摇头叹道。

    一边说着,他将手中的大刀斜对着高郅昂起,刀尖之上,一道醒目的鲜血,正化作袅袅黑烟蒸腾而起。

    “去你md!”

    高郅手中长枪缓缓抬起,同样一声咆哮,脚猛地蹬地,反向奔跑起来。

    每走一步,他脸色就更红一分,身材也似乎高大一分,身上骨骼啪啪作响。

    很显然,他再一次的爆发支配着身体的潜力!

    高郅的心中涌跃着强烈的怒火,身体微微弯下,如同一只丛林中的猎豹般窜了出去。

    手中长枪在出手的一瞬间,全力输出,体内气劲毫不吝啬的疯狂贯注,道道枪影带着莹莹白光,将那鲜卑百夫长给笼罩于下。

    借助着短时间的爆发,双方的攻防在瞬间转换。

    不过,就算如此,相比之下,高郅的转换难度却依旧还是要远远的大于对方。

    因为,就在刚才那短暂的碰撞输出中,高郅体内那刚刚恢复了一小点点的气劲,刚刚泛起一点波澜,便又成了死水一潭。

    换句话说,现在的高郅,完全是拼着一身悍勇、血气,来和鲜卑百夫长进行血战。

    当然,身上的创伤,也同样的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凶性。

    在气劲枯竭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高郅一个挺身,跃了起来,也不接战,只是奋力掷出手中长枪。

    而后,高郅厉喝一声,猛地向前冲去。

    在这种生死之战的关键时刻,他身上的潜力尽数激发了出来,将这一招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般,在鲜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扑倒在地,同时大刀脱手。

    一时间,高郅与那名鲜卑百夫长在地上翻滚扭打,纠缠在一块,展开肉搏。

    鲜卑人心中不由为之恙怒,眼前这个年轻的汉人,都要死的时候,竟然还不忘挣扎,当真是...可恶之极。

    只是,一时不察,导致被高郅突袭,抓住了机会,如今的二人纠缠着,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

    当然,所谓的不相上下,其实也仅仅只是暂时而已...

    此人毕竟是一个满手血腥之辈,在这种情况下,高郅一味的纠缠不休,反而激起了他体内所隐藏着的凶性。

    骤然大喝一声,这家伙竟然用自己的头狠狠撞向高郅的脑袋,直撞地高郅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这时候,鲜卑百夫长膝盖微曲,弓起使劲一蹬,本就浑噩的高郅,立时便像一个陀螺一般旋转着飞了回去。

三十六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

    一个踉跄,落地后的高郅就势一个侧滚翻,双手撑地,胸腹之间骤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险些儿便要呕吐出来。

    鲜卑百夫长的那一脚,裹夹着一股浓郁的黑色冲力,将他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气劲,瞬间给搅葛得乱七八糟。

    乱窜的紊乱气劲,在高郅体内发生了失去控制的暴动。

    疼痛感强烈刺激着触觉神经,一阵阵抽搐般的痛觉,触动着高郅的暴躁情绪,并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将之点燃。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了伤口破裂的撕扯,开始向外流血、渗透!

    “滴答,噗~呲!”

    鲜血滴落泥土,点点落红刺激着高郅的神经,双目在这一刻,仿佛也开始浸渍染血。

    一股难以想象的暴虐感,在高郅的脑海里面徘徊充斥,仿佛有无数苍蝇在耳畔嗡嗡作响,让他的脑袋都似要为之炸裂。

    深深吸气,将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脏中,然后丝丝渗入到体内,勉强将沸腾至直欲喷涌而出的热血稍稍压制。

    斯拉~!

    掀开盔甲,高郅从甲胄下的内衣上撕扯下一块布条。

    擦去手上的血渍、汗渍的混合液体的同时,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前方。

    另一只手,则悄然拾起,距离他不远处,一柄已经从中间断开的半截长枪。

    布条一圈圈的围绕其上,与手臂相互缠绕。

    “是时候,换种方式来搏上一场了。”

    感觉断枪固定后,高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咬牙,低声狠狠的道。

    深吐了一口气,脚掌在地面上一踏,身形直冲冲的对着同样站立起来的鲜卑百夫长撞击而去。

    是的!这个时候的战斗,并没有给人什么眼花缭乱的感觉,一切都是最简单的对碰。

    你一拳,我一脚,如同回溯本源,来到上古人艰难生存的野蛮时代。

    拳拳到肉...

    不过,出于某种考虑,暂时只动用一只手抵挡的高郅,处于绝对的下风。

    “噗嗤...”

    一股尖锐的破风劲气,在半空中低沉的响起,旋即弥漫着黑气的大脚,奔着高郅的肩膀落去。

    看这架势,若是被打中,高郅肯定是要遭到重创打击。

    迎面而来的一阵轻风,吹起高郅额前的发丝,露出其下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瞳。

    眼皮眨了眨,高郅微眯的目光蓦然沉冷,死死的盯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鞋子。

    感受着那股尖锐的劲气,高郅眼眸中狠色爆涌。

    下一刻,他的身形略微弯曲,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怒狮一般,沉寂瞬间,身体犹如离弦的箭,猛冲而出。

    这家伙,居然不退反进、速度不减反冲,再增三分!

    “砰!”一声闷响,被鲜卑百夫长击中的高郅,受到一前一后,两股反向之力的夹击,顿时让得其脸色一片苍白。

    一声闷哼,脚步再度踉跄后退。

    “愚蠢的家伙,不自量力!”鲜卑百夫长带着得意和不屑,冲着高郅讥笑道。

    “呵~,白痴,你在看看,真的,是这样吗?”高郅的声音再度响起,嘴角缓缓的拉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赫~什..赫赫~么?你!!”

    高郅的话音刚落,一阵缺气般的嘶吼声,便从鲜卑百夫长的嘴中传出,那感觉,仿佛一台破漏的风鼓。

    鲜卑百夫长原本得意的脸色骤然停滞,一下子变得狰狞且惨白,血迹不断的从他的嘴角溢出。

    视线下挪,在他的胸前,赫然,正插入一柄断枪!

    “去死吧!”趁你病要你命!

    高郅扑了过去,心头响起一声沉闷的低喝,用全身重量压在双手上,硬是将那断枪的枪头,完全没入了对方的身体中。

    “啊!”那名鲜卑百夫长像发了疯似的痛嚎起来。

    因为就在这一刻,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剧烈的惶恐,让他开始陷入疯狂,拳头狠狠的冲着身上的高郅挥打而去。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死,死啊~!”

    完全不顾身上遭受到的拳印,高郅同样发起狠来,死死的向下按压枪杆。

    嘴角破裂导致流露的血迹,将他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渲染得有些狰狞,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杀机滚滚而来。

    脸色淡漠的他,手臂猛的一抖,骨髓关节似乎都在此刻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双手又一次加大力度,猛然往前一送,鲜卑百夫长的身形,骤然蜷缩。

    或许是一连串的乱动导致那锋锐的枪尖划破了内脏,鲜卑百夫长发出了更加尖锐的惨叫一声,身体一阵乱颤,一口鲜血,最终凄惨的喷了出来。

    眼中的怨毒之色逐渐转为了绝望,张了二下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眼中的神色逐渐涣散。

    渐渐地,挥打在高郅身上的力度越来越小,当嘶鸣声淡不可闻的时候,鲜卑百夫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当感受到下方的鲜卑百夫长,不再动弹后,高郅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犹如岩石般僵直的双臂,悄悄的回复了正常。

    果然,还是自己实力太差了吗?

    居然...随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百夫长,都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甚至频临死亡。

    气喘吁吁的高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按捏有些麻木的手臂,心里暗自感慨。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剧烈运动,让其失血不少。

    疼痛,让其脸色狰狞。

    此时他已是汗流浃背,浑身上下热气蒸腾。

    不过,这一切,又都是值得的。

    一场搏杀下来,他体内的气息翻腾不已,喷出的气息,夹杂着蒸汽,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煮熟的大虾一般通红。

    貌似...又突破了?

    这种突破,对于高郅而言,显得意义重大。

    不仅仅是实力上的进步,对于他精神上,同样也是一种跃进。

    如果说曾经的高郅,思想方面,还是在以后世宅男的意识为主体。

    导致他就算身体素质不差,资质恐怕也只能称得上是一块凡铁。

    不出意外,想要化凡铁为奇金,需要大量的时间。

    但现在,见识了战争的残酷,拥有了坚韧的性格,并且得到血与火锤炼的高郅,真正的,适应了这个世界的征战。

三十七 面见刘虞

    “嘶~,还真是tmd疼得厉害啊!”高郅揉了揉满是淤青的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扯了扯嘴唇,嘴角的血渍,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略显干涸,伤口开始停止流血。

    浑身酸涩难耐的高郅,一边揉捻着酸胀的肌肉,一边弯腰拾起先前掉落的长枪,借助枪杆,双手搀扶着站直背脊。

    环顾四周。

    由于鲜卑百夫长被斩杀,失去号令而变得溃败的鲜卑士兵,无暇再顾及众人,四散而逃。

    不久前还犹自厮杀叫喊声隆隆的战场,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

    除了寒风呼啸声,以及十几号人大口喘气的声音外,却是再无其他。

    是的,就在方才的冲锋过程中,高郅他们又折了八名骑士。

    经过一整夜征战搏杀的众人,也和高郅一样,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原本白净鲜明的甲胄,如今皆已变得浑暗污浊,一个个像是才从煤堆中钻出的血色泥猴,脸上身上,满是泥泽、血渍。

    汗气蒸腾的将士们,浑身骨头仿佛像是要被抽离身体一般。

    不过,众人虽然大口的喘着粗气,甚是疲倦,但是却都没有直接坐下来休息,而是轻轻的来回走几步,让体内奔腾的血液稍稍平缓一些。

    这些,都是将士们用生命,在战场上得来的宝贵经验。

    寒风萧瑟,撩起战旗,哗啦啦的猎猎作响。

    同样的,寒意也唤醒了这帮骑士们的理智和斗志,他们重新站齐了队列,开始缓缓聚集。

    他们心里也都清楚,自己的身上是背负着重任的。

    公孙瓒全军如今都被鲜卑伏兵围困于葬马坡一域,等待他们所寻得的援兵。

    军情紧急,耽误不得。

    “全速前进。”再次坐上马背的高郅,轻抬酸涩的手臂,长锋前指,鲜血滴滴而落,高声断喝下令道。

    “诺。”

    “驾。”

    马鞭怒抽,狠狠的夹了夹马肚,战马吃痛,嘶鸣,扬起健硕的四蹄向前跃去。

    “希律律……”

    马蹄过处,青草纷飞。

    身后十四名白马义从紧紧追随,犹如一道疾风,朝着官驿方向赶去。

    稀少却不失去整齐性的白马骑兵,再一次踏上征程,它们嘶吼着,慢跑着,开始往既定的集合地点汇聚。

    ......

    幽州代郡,刘虞治所。

    辖领11县:高柳、马城、道人、北平邑、班氏、(去尔加示)氏、平舒、东安阳、桑干、当城、代县。

    时方初晓,城门尚未至开放的时间。

    经守一晚上的城门兵们,一个个都半斜半垮的靠立城墙,显得有些精神萎靡。

    代郡城门楼上,作为当值的城守,百无聊赖的偷闲的同时,他们也是时不时会抬头,大概的扫视一圈城外空地。

    就是在这样一个慵懒的大环境下,于代郡之外,有十数骑白骑,缓缓而行。

    根据探马来报,前面就是代郡郡治高柳县城,高郅略一沉吟,命令军队停止前行。

    为了避免城楼上的守卫士兵误会,高郅决定先派出一骑,去与之沟通。

    而此时,正在城门上随缘巡视的士兵,也已经注意到下方那鲜明的几骑白影。

    心中一凛,城门令一握腰间刀把,凝神仔细望了眼远处,只见那是一队狼藉的人马,正从远处,飞奔而至。

    “注意警戒,城外有骑兵游荡!”

    城门令一个激灵,不敢怠慢,连忙出声,让城楼上的守备士兵,倏然警惕。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在城门令的提醒下,很快也发现了城外的高郅等人。

    手握长矛的他们,顿时笔直的站立,同时,于城墙城跺下隐藏着的弓箭手,也开始准备集结,张弓搭箭,引弦待发。

    “开门!吾有紧要军情,速速开门!”很快,那队人马当中分出一人,拍马上前,拼命地向城上吼叫。

    城门令单手向下虚压示意,隐秘于城跺后的无数弓箭手蓦然窜出,明晃晃的立于墙头,锋利的箭头指向关外的那队人马。

    “你是何人?辖属何军,有何军情?所谓何事?速速道来,休要唬我!”

    虽然不觉得十几骑能够对有着高城厚墙的自己等人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出于谨慎,城门令依旧还是高声喝道。

    “吾等乃是右北平太守,都亭侯麾下白马义从,先有紧要军情,想要报告州牧刘大人,速速方形,耽误了小心要你脑袋!”城下骑士昂头回道。

    “白马义从?来人,速速开门,放行!”城门令肃然起敬,不敢阻拦,立刻下令。

    白马义从的名号,在幽州一地,那可是响当当的。

    公孙瓒的威名,更是横扫渔阳、上谷、辽西、辽东、右北平、代郡等诸郡。

    再加上又言明有紧要军情,作为一个小小城门令,自然不敢为此事刁难。

    于是,挥手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徐徐退下,并下令开门放行。

    随着城门吱嘎一声打开,在城口卫兵的注视下,高郅并十几骑,拍马而入驰骋而去。

    由于城内禁止奔马,是以高郅等人在踏入城门后不久,便纷纷下马牵行。

    一行人,手执着马缰,沿着笔直延展直通南门的青石板路,一路直行来到坐落一座建构宏伟的宅邸之前。

    宅邸外围乃青砖墙砌,瓦片做顶,飞檐雕梁,门口的支撑柱子也是朱红的。

    于宅邸外,摆放着一对足足两人高的石狮子,相互对立,栩栩生威,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青铜兽环铜钉,闪闪发光。

    于大门正上方,匾额上书《汉幽州刺史府》,字迹刚劲非凡、端是大家风范!

    正是位于城南方向的代郡州牧府,也就是刘虞的治所。

    虽是清晨,此时,府邸却依旧灯火通明。

    府门口的士兵个个腰膀园粗,黝黑的面容镶嵌的小眼散发着凌烈的寒光。

    黑森森的铠甲明晃晃的钢刀更是将一身杀气显露无疑。

    出于避嫌,高郅等人于府外顿足,在府兵一脸戒备的目光中,将来意简单叙述,由门口卫兵上报。

    再过一小会儿,得到刘虞传见的口令,高郅他们才被放行进入。

    按照规矩,在将马匹、武器暂时上交给管家后,一行人被安排至庭院稍作休憩,而高郅则单人前往正厅,接受刘虞的召见。

三十八 对话州牧

    步入府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假山流水构造的绿色园林,布置得极为精致。

    正对府门道,有一座蜿蜒的石拱桥。

    石拱桥后面便是一间宽敞的里堂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正堂上整齐摆着几张檀木椅,于堂中挂着一幅风水名画,显得格外端庄精致。

    管家引着高郅穿过石拱桥,沿着走廊一路向里,直至厅堂之中,于幕下站定,徐徐而退。

    等了片刻,穿戴完毕的刘虞,从走廊外踏入大厅,坐上主位,同时召等候的高郅上来。

    “你是何人,来寻老夫,又有何事情?”

    州牧大座上,正经端坐的刘虞,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骑士,一脸疑惑的向其问道。

    本来听到府兵通报的他,是不准备见这几人的,毕竟不熟悉,而且来路不明。

    还是因为听到是有关公孙瓒的紧急军情,出于看热闹的心情,才临时改变主意。

    不过现在,见到高郅的他,却是不禁升起一丝后悔。

    看着高郅如今这一身满身鲜血,袍乱襟散、蓬头污面、脸庞上满是淤青,狼狈不堪的样子...

    哼!

    刘虞表示,他的内心是抗拒的。

    这倒不是说怪他是高眼看人。

    很多时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会取决于接下来的对话交谈的进展。

    至少目前来看,高郅给他的印象是不甚好的。

    说实话...

    如果站的再近一点的话,仔细去闻闻,在高郅的附近,还能够闻到,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恶臭味。

    “禀告州牧大人,在下高郅,乃是右北平太守、都亭侯麾下白马义从屯长。”高郅闻言,抱拳拱手回道。

    嗯~

    你没有听错,高郅他说的就是屯长。

    反正,之前公孙瓒不也有意封他一个曲长的吗?

    虽然被他让给了赵云,但是...他当个副手还是可以的吧?

    不过分吧?

    什么?_?

    你说这是欺诈?

    no,no,no,这是语言的技巧,善意的谎言!

    毕竟,要是说个太低的职位,刘虞觉得你和他说不上话怎么办?

    可不要小瞧了这些谈话的技巧。

    事从紧急,高郅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做到面不红心不跳滴~

    “哦?屯长?”

    刘虞眉头微蹙,脚步悄然向后挪动,拉开距离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高郅。

    如此年轻,便已身兼屯长一职了?

    “哦?那公孙瓒不在他的右北平好好待着,派白马义从来寻老夫,所谓何事?”刘虞撩拨一把胡须,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特来求援尔。”高郅瞥了一眼上方一脸淡然的刘虞,心里决定下一记猛药。

    “原来是求援...嗯?求援?”刘虞愕然一愣。

    试探、虚与委蛇...

    关于公孙瓒派来此人的原因,他猜想很多,却唯独没有猜到这个理由。

    求援...

    公孙瓒这样的犟驴,也会向自己求援吗?

    “公孙瓒会向我求援?”刘虞听得莫名相笑。

    “是的,大人,正常情况下,如果按公孙将军的性子,他自是不会向你求援,但是这次不一样,为了百姓,他不得不求!”高郅眼中一亮,故意说道。

    “为了百姓?呵呵,什么时候他公孙伯除了征伐打仗外,也会关心百姓了?”摇了摇头,刘虞表示不信。

    “是的,大人,公孙将军,真的是为了百姓而力战不休,我敢保证,这一次如果没有他,死去的百姓将会比现在,多上数倍!”高郅同样的摇了摇头,耸肩道。

    “死去的百姓?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刘虞眉头一皱,留意到高郅言语中的话语,骤然出声喝问。

    “...州牧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吧?...”高郅看了一眼面前脸色陡变的刘虞,见似乎吊起他的胃口后,暗笑一声,继续说道。

    “就在一天前,乌桓、鲜卑扣疆,席卷幽州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抄略边境,所至残破。”

    “事从紧急,公孙将军率军出击,于葬马坡一役,击溃乌桓军万余人。”

    高郅一边说着,一边偷瞄注意着刘虞的表情。

    毕竟,历史上,刘虞和公孙瓒,可没少为此而大动干戈。

    果不其然,当听到公孙瓒擅自出击的时候,这位主张柔和的州牧大人,怒了。

    “啪!”刘虞气得胡须真颤,一拍桌子,怒道“公孙伯!无谋匹夫!竟然擅自出兵,目无朝廷!端地不为人子!”

    “大人...”

    “州牧大人!”高郅突然吼叫的声音,打断了刘虞的发泄。

    “大人!我知道你想要和平共处,但是,现在问题是,我大汉的子民、泽袍,都被已经深陷困境。”

    好言劝说到此时,高郅也是急了。

    说实话,对于刘虞的这种想法,作为一名后世之人,高郅他也是非常不屑的。

    止戈为武!

    和平,从来都不是靠送点东西、祈祷,所能够求来的。

    岁月历史证明,贪婪是永无止境的,如果一味想着给予换求和平,那最终你将一无所有。

    因为给予,始终比不过索求的速度,你给得越多,别人要得只会更多!

    就好比大汉,自汉高祖刘邦起,至汉武帝时期,历经七帝,数百年。

    因为当初刘邦的白登之围所造成的阴影,采取“和亲”政策,一直成为汉朝笼络匈奴、维护边境安宁的主要手段。

    但是,每一次和亲,又能够管上多久呢?

    十年?

    亦或是二十年?

    王昭君...

    这个与貂蝉、西施、杨玉环并称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众人应该都不陌生吧?

    也是汉朝和亲的最大牺牲者!

    别看什么所谓的“昭君出塞”成为后世美谈,但其实,背后又有着多少的无奈?

    出塞..

    呵呵,出塞!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远离故土,去到一个天寒地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别看王昭君,在匈奴的影响地位,貌似还很高。

    去世后,还专门被葬于大黑河南岸,墓依大青山,傍黄河水;后人称之为“青冢”。

    可谁又能够理解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身处异地的感受?

    就在她婚后的第三年,即公元前31年,呼韩邪单于去世。

    王昭君向汉廷上书求归,汉成帝却敕令“从胡俗”!

    依游牧民族收继婚制,王昭君只能复嫁给呼韩邪单于长子,复株累单于!

    是的,不可否认,后期的王昭君确实参予了匈奴的政治活动,对于匈奴与汉廷的友好关系,也着实产生了不少沟通与调和的作用!

    但是!

    那是牺牲了一个女子一生的时间,换来的“短暂”和平。

    没错!就是短暂的和平!

    相比起一个人的一生,王朝的更替,自然显得短暂无比。

    所以...当王昭君的女儿,即汉元帝的皇后王政君在位时。

    她有个著名的侄子王莽,先谦躬下士博取虚名,后玩了一套所谓尧、舜、禹时代的“禅让制”,夺取西汉政权,建立“新朝”。

    但匈奴单于认为“非刘氏子孙,何以可为中国皇帝?”

    于是边疆迭起,祸乱无穷。

    眼看自己创造的和平岁月毁于一旦,王昭君在幽怨凄清绝望中死去!

三十九 论述与说服

    弱国无外交,弱者无人权。

    弱肉强食,才是这个残酷而又现实的时代,唯一的主流!

    人心叵测。

    当一个被惯坏胃口的人,**被打开的时候,他的索求,不但不会停止,反倒会随着纵容和时间的推移,而愈演愈烈。

    斗米恩,担米仇!

    可能很多人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会出现这种事。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真就从来不缺乏忘恩负义的人。

    就好比一些接受救济的人,在习惯了给予接受之后,往往便会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别人的救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此久往,自然不会再去考虑自己应该去干点什么,靠自身的劳动来获得食物。

    这是因为,对方把原本你爱心资助的东西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当你有一天,停止给他的帮助时,你会发现,他对你的感情,只会剩下憎恨、埋怨!

    诚然,不可否认的是,也许在最初的开始,你给予他的帮助,确实会让其对你产生感激之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觉,渐渐变成了理所当然后,以至于最后反目成仇,也就不足为奇了。

    与外族的相处也是同样的道理,你弱他便横。

    他是不会觉得你对他的好是关怀,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下一次,便会更加强硬,索要的东西也就更多。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这句话,相信很多人同样不会陌生。

    岳飞的满江红中,所提到的靖康耻,不正是是在宋朝君主的一味惧战下,一手造成的屈辱吗?

    今日割几城,明日送几地,日醒时分,敌人又在墙外。

    结果不断的向外输送,国力越来越弱,差距越来越多,恶性循环。

    所以,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求和上,那太过缥缈和理想化,因为,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毕竟资源就那么多,蛋糕就那么大,无论如何,是不会做到合理的平均分配。

    而且强者,也不会有谁,会愿意去跟弱者讲公平分配一说的。

    真正的和平,都是靠着戍守边关的将士,真刀真枪,用拳头打出来的,而不是那些士大夫,用嘴皮子说出来的!

    而这一点,也是高郅最为佩服公孙瓒的一点。

    相比起一心内战的诸侯,公孙瓒这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还是有着不一样的闪光点!

    “你....”

    刘虞被高郅“突如其来”的大声给震得有些错愕。

    “大人,恕在下无理!实属军情紧急,公孙将军及诸多幽州将士周边诸郡的黎民百姓,还等着救援,您就出兵相助吧?”

    高郅没有给刘虞过多的思考时间,抱拳上前道。

    刘虞听到百姓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即深深皱起双眉,似是在苦苦挣扎。

    他也不是不知道,外族在幽州大地上所作所为,只是他一向致力的方针,是和平,以德服人...

    “等等?你说...”

    “你是从葬马坡一路冲杀过来的?”刘虞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地看着高郅。

    这个小子……,真的是从鲜卑的千军万马的围攻中,杀出重围来寻求支援的?

    “是的,在下与百余名士兵奉公孙将军之命,一路杀出,突围于此地寻求州牧大人的支援。”高郅点头道。

    得到高郅回复的刘虞,眼中却是陡然一亮,忍不住又轻退两步了,上下打扫起高郅来。

    还别说,先前光顾着躲开高郅身上的“味道”。

    还不觉,这个人有什么特别。

    但是现在看来,此人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却和身份完全不相符,倒象赴宴的贵族一般,从容而淡定。

    此子...绝非一般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兵丁!

    抚着长须看着高郅,刘虞心中不禁暗叹,老夫果然是年纪大了……

    这眼光也是……唉!

    一念至此,刘虞遂道:“高...高壮士乃忠勇之士!某甚是敬重。来人,赐座!”

    遂有左右取过座位,于高郅身后摆好。

    高郅心中一喜,知道对方被自己戳到点了,接下来的劝说,只要再接再厉即可。

    于是他一整面容,对刘虞抱拳行礼道:“谢州牧大人赐座!”

    刘虞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高郅说道“快坐下说话,咱们就先聊聊,这鲜卑之事。”

    “你所言的事情,老夫也是知晓一二,只是如今我大汉动荡不安,再加上...”

    说到一半,他自己,却是又不禁摇摇头,叹息道,“再加上又是天灾**,牵连重大……”

    “实在是禁不起大战啊...!”

    一边说着,刘虞眼神黯淡,似是触及感慨,不禁敛目片刻,定定望地。

    “...州牧大人,在下愚见,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所面对的,不是能不能战的问题,而是不得不战的现实!”高郅沉声道。

    “不得不战?”刘虞喃喃道,眼中若有所思。

    “是的,不得不战,身为军士,守家卫国,乃是本职,也许我们不懂得什么大事,但是我们知道,要守护黎民百姓,守护那些大汉子民!”

    说道这里,高郅顿了顿,留意下刘虞的反应。

    他在尝试着引导刘虞,尽量说一些乌桓、鲜卑扣疆所带来的凄凉景象。

    希望能够借此来激发刘虞的愤怒,至少,让他暂时放下对外族的偏袒,和对公孙瓒的不满。

    说实话,在他看来,很多时候,如果不是刘虞的压制,不允许进军,一直扯公孙瓒的后腿,有事没事拉拉偏架。

    否则以公孙瓒的进军仇胡之心,估计胡人早被公孙瓒赶出长城以北了。

    甚至于公孙瓒都能跨过边境,去收拾并州的胡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现在,高郅期望能够让刘虞放松对公孙瓒军事行动上的压制、束缚。

    别的不说,放开手脚的公孙瓒踹死塞北的胡人,那绝对不是问题。

    “不得不战...不得不战...”刘虞嘴中不住喃喃,眼中波澜闪烁。

    “想不到,你一个武夫,也能够说出如此关爱百姓的话来。”刘虞转头望着高郅发出感慨。

    “一般一般……”高郅挠了挠头,笑道。

    “……”刘虞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一般是什么意思,也许就是一些自谦的话吧,也无大碍。

    刘虞小声嘀咕了一声,看了一眼高郅,语气和善了几分。

    “你觉得公孙瓒此人如何?”沉默了没一会儿,刘虞突然复问高郅道。

    “呃,公孙将军乃是某之长官,在下不敢枉自菲薄。”高郅一愣,沉声道。

    “无妨,老夫想要听听你的评价,尽可畅所欲言。”刘虞大手一挥。

    畅所欲言?

    高郅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说吧……此处仅我二人!府中下人,老夫皆喝退了!”在高郅沉思的时候,刘虞已然屏退左右,重新坐于高位。

    “战果辉煌,煊赫神京。”高郅沉吟了片刻,说出了他的想法。

    刘虞的脸色不禁一变,虽然他掩饰得很快,但是依旧被一旁的高郅所注意到。

    “公孙伯...公孙瓒他一介莽夫,何德何能?”一声低语,压抑而出。

    刘虞看上去有些不甘,顿了顿,又出声问道。

    “那你再说说老夫...老夫在你眼中,又如何?”

    “呃...”高郅被问的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的他又有些思索。

    看来...

    公孙瓒和刘虞这二人之间,确实是有矛盾,而且还不小!

四十 说服出军

    其实谈到这儿,关于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主要冲突,高郅的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

    在他看来,公孙瓒和刘虞两个人,无非就是在对待胡人的抉择问题上,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

    白马将军公孙瓒,虽然在将星璀璨的三国时代,如昙花一现。

    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代表着一个相当血性的北方问题的解决思路,即为用武力镇压北方游牧民族的南侵和叛乱。

    相对的,他的上司幽州牧刘虞,则是倾向于用怀柔政策来处理这些外族。

    一个人想要通过武力,对外族进行打击;一个人想要通过感化,求和共存。

    也就是后世所谓的主战派与主和派。

    自然,矛盾冲突,便是不可避免的。

    非常明显,思想理念上的分歧,无疑是最难以调协的。

    历史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刘虞才和公孙瓒不和,最终矛盾激化以致兵戎相见。

    因为当两者之间,出现纷争的时候,通常都是源于对自己所认可的理念的过度自信。

    过度自信,则往往意味着自负的诞生。

    而自负者,便不会希望别人否定自己的观点,甚至去推崇相反的理念。

    现在,高郅在刘虞面前夸奖公孙瓒的处事方法。

    无疑,便是从另一个方面,变相在说他刘虞所一直贯彻采取的办法,是错误的。

    如此一来,他自然心情不爽,自然不会给高郅再流露出什么好脸色来。

    虽然,在高郅的心里的确是认为刘虞的观点不对...

    不过,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好去直言斥责。

    而且,他也没那个胆,毕竟,这里,可没有什么后世的言论自由那一套说法。

    对一州之州牧指责...怕不是不想活了。

    更何况...

    有敬酒不吃,何必上赶着去吃罚酒呢?

    “治正推平,功在千秋!”于是,在沉吟了片刻,高郅憋出了八个字。

    当然,这八个字,倒不是高郅自己编织出来,用来随口应付刘虞的。

    这些评价,刘虞当仁不让,都是真真切切的,历史上对其的真实写话。

    关于治理州郡这一方面,刘虞的能力,倒当真是不庸置疑的,甚至可以称得上,算是东汉末年有数的能臣了!

    要知道,在历史上,刘虞在镇守幽州时,便是以为政宽仁,善于安抚百姓著名,并深得幽州人心。

    他为官清廉,虽贵为上公,然而却天性节约,除开官方的开销外,在家都经常是敝衣绳履,食无兼肉。

    这一点,与当时东汉官僚穷奢极欲的腐朽作风截然不同,因此对幽州风气的改变起了很大作用。

    “远近豪俊夙僭奢者,莫不改操而归心焉”。

    在当时,刘虞的所作所为,具有很罕见的人格魅力,深受百姓、士人爱戴。

    以至于后来,袁绍战公孙瓒的时候,总有大批的胡人部落前来帮忙,也是因为打着给刘虞复仇的旗号。

    可以说,公孙瓒的败亡,有相当一部分,是源自于内部的,对刘虞的杀害...

    “你果真如此认为的?”刘虞面色缓和下来。

    好话人人爱听,被高郅一夸,刘虞原本微变的神色,也重新恢复微笑。

    “果真。”高郅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目前还看不到成效,但是如果能够真的将那些外族融并于汉,在下敢肯定,那绝对是一个功盖千秋,惠普后人的工程。”高郅继续说道。

    笑话!

    后世已经证明过,五十六个民族的统一,那是稳定的...可持续发展的必然条件!

    “对!老夫也是如此想的,如果能够解决掉,这些外族的安设问题,我大汉,便能够变得更强。”刘虞一拍腿赞同道。

    “想一想,到时候,征乌桓、鲜卑之精骑,纳百越之战士,大汉的实力,必将再上一层楼!”

    说起心中的想法,刘虞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先前的儒雅早已消失不见,浑身上下处处流淌着无尽的狂热,双眸之中更是泛着喜悦的神采。

    语气一转,刘虞又突然面露迟疑,压着性子朝高郅问道:“那你且说说,如果你对一个人真心实意,难道还能反噬其害?”

    “...”

    这老头...

    感情还在这儿等着自己咧!

    高郅摸了摸鼻尖,暗自相当。

    “不敢当使君礼遇,或许对某些人无害,但对另一批人而言,却是至毒砒霜。”话到这里,高郅还稍微顿了一下。

    “何人?”刘虞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继续问道。

    “上不至士大夫。”机会就在眼前,高郅自然努力鼓起了勇气。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刘虞的气势再度为之一滞。

    北方游牧民族的南侵,向来是中原王朝的致命伤!

    北方游牧民族的南侵问题,也始终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并经常成为许多中原王朝,无法抹去的噩梦!

    中原王朝绞尽脑汁,狂送美女的和亲政策采纳过,天量巨额银两以岁币的形式朝贡过。

    然而,不幸的是,管的了今天管不了明天。

    如今,更是时处东汉末年,社会矛盾激化,黄巾农民大起义烽火燎原。

    民不聊生...

    真真的是民不聊生!

    刘虞深深的看着高郅半晌,想从高郅的眼中看出什么。

    可是,高郅这家伙把眼睑微下,使得从刘虞的视线来看,他的双眼只如一洼深潭,丝毫不曾带起一丝涟淇。

    欲言又止,他决定还是观望一下,不能就此丧失了主动权。

    还是差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哥有时间,也有耐心。

    高郅本来微觉失望,不过依然信心十足,既然你以百姓为己任,那么这个杀手锏的作用大着呢,不信你能一直沉得住气。

    想了想,高郅面容一肃,沉声道:“我至州牧此地已久,军情急如火,恐公孙瓒将军等一干大汉英勇的将士无援,遂欲请令高某先返而归。”

    “不可...呃...”

    刘虞张口想要挽留,话刚出口,突然顿住,楞楞地看了高郅半响,顿时明白过来,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留不住啊...

    “行,我让管家领着你去洗漱一番,同时,令鲜于辅准备军队,等你洗漱后,直接去军营。”

    一声长叹,索性留不住的人才,只能远远观望。

推一位历史大家(惜栽三痴)

    今日得一书友推荐,欣赏了一位历史大家的小说,得而了解到了一位另类写作人的光辉。

    贼道三痴,本名郑晖,男,江西鹰潭人,痴于写作、读书和围棋,故名“三痴”。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不枉泼墨与高洁。

    他的书,带着一丝清骨,一丝别样。

    他的小说,立意独特,构思新颖,文笔优雅。

    他小说中所埋下的伏笔,无关阴谋与算计,而是通过语言布出一种种气质。

    他透过清新的文字,去完成一幅幅画卷,从而带我们走过一段又一段的旅程。

    然而,可惜,可叹。

    2015年,他因腰痛住院,经过检查,发现肝部肿瘤巨大达17cm,涉及肝动脉,无法手术切除,而且已经扩散,右肾有个4.5cm的瘤体,第3腰椎也有溜体。

    在无法手术,化疗也不适合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平静面对。

    生命无常,惜福眼前。

    这是三痴说的最多的一句。

    最终,于2015年9月21日5时40分,笔名三痴的郑晖,于广丰老家落叶归根、与世长辞,享年43岁。

    经过网上搜索,我看了一段六分钟的视频,不长,却也不短。

    那是一个节目的片段,(见字如面)。

    在张涵予浑厚低沉的声音中,在泪眼中就仿佛见到了带着淡淡笑容的三痴先生,清清瘦瘦的样子,精神不是太好。

    但眸子清亮,身上带着一种书卷特有的清香气,在向我们作远行前的告别。

    他对生死并不超脱,因为心有牵挂,放不下妻儿老母,但临生死,心有静气,并无执念。

    忍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疼痛重压如话别老友一般来告别书友,正如他自己说的:他是个骨子里的文人。

    莫名心酸,莫名感慨。

    他曾说过,未能写完《清客》、《蹈虚》是他的遗憾。

    我觉得,未能成为三痴先生的书友,是我的遗憾。

    生不逢时,我知其时,人已没。

    现在,都是不可弥补的遗憾了!

    聊以此篇,纪慰其心。

    希望诸位书友,有喜欢历史的,能够前去欣赏一下,这位网络文学的文人作品。

    感谢,感激。

    惜载三痴,痛载三痴。

    愿天堂有你,续写辉煌。

    2018,5,17。

四十一 营马出高柳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得人浑身骨头有些发酥,情不自禁的微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阳光。

    在随着老管家来到厢房,简单洗漱一番,并换上一套干净的甲胄后,高郅又重新走出府邸,来到外面的空地。

    在那里,十四名紧随他赶赴此地的白马义从,已经整装待发。

    “使君大人,在下与诸多泽袍,这便动身,替公孙将军,谢过今日使君赐得符令,发布救援之恩。”

    翻身上马,高郅左手为掌,右手握拳,虚拱双手,向刘虞道。

    在他的腰间,多了一枚褐红色的方形符令。

    那是刘虞暂派给高郅,等会用于前往军营,调取兵马的凭证。

    不得不说,高郅这具身体,还算得上是有个好皮囊。

    纵然不说英俊帅气到没朋友的地步,至少,颜值也能称得上中上水准。

    配合上一身的阳刚之气,也是别有一番气质风采,要是放到现代,那妥妥收割一大堆小迷妹小粉丝的存在。

    此时,重新披甲穿戴后的高郅,坐于马背上好似战神一般,一身银甲在阳光照耀之下闪着精光,直教人看的迷了眼。

    刘虞便恰见得这般景象,心头不觉间一顿,又想起面前这人乃是一路厮杀过来,心中不由得升起爱才之心。

    如此这般的人物,倒也称得上是一时之良俊了,刘虞心想。

    看得一阵,或许是突觉这样的目光太过饥渴,用来看一个男的,未免显得有些不妥,刘虞遂收回目光,转望他处。

    坐于马背上的高郅收回手势,勒马转身,率着一十四骑昂然而出,气势焕发。

    一干白骑,马蹄声隆,自青石路,由南至北,径疾而去,奔城北驻扎的兵营而去。

    望着高郅和十四骑远去的背影,刘虞不禁叹道:“白马义从,白马义从...此等勇士,却不为我麾下听用,惜哉!”

    说罢,摇头叹息不止,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却是他城府足够,及时控制住了波动情绪,收敛内心。

    “唉~”

    一挥袍袖,刘虞转身进了府门。

    白马义从,虽然名扬幽并,实力强大,但...,毕竟不是他的直属啊!

    而另一边,一无所知的高郅,正忙着去寻见刘虞给派遣的校尉,领着八千兵马赶赴救援。

    当然,想必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人误会成了一骑挡千的绝世猛将,为之产生招揽的心思,而且这个人还是堂堂一州之长时。

    这家伙怕不是得要瑟个不停。

    用句现代的流行语就是--这个b,他能吹一年!

    .....

    寒风呼啸着从平原上席卷而过,从枯树上带走了几根残枝败叶。

    无形中,在这方苍凉的天地之间,添上了几分苍茫肃杀之气。

    人字形的蜿蜒官道上,马匹人影交相叠重。

    正是,高郅向刘虞讨来救援公孙瓒的支援兵马。

    当然,说是让高郅为指挥,其实,更多的还是让他充当向导的身份。

    要知道,按照汉代军制,两伍一什,五什一队,两队一屯,两屯一曲,两曲一军侯,两军侯一军司马。

    而后,更高一级别的校尉,才能勉强被人称得上一句将军。

    纵然在公孙瓒麾下,素有白马义从有见官大一级的传统,同样也远远不够资格统领一只八千人数的正规军队。

    不说别的,四位曲军侯就已经和他这个所谓的屯长同级了。

    是以,如今的高郅,也只是因为刘虞调令,才特批跟随在那校尉鲜于辅身旁,担当副官一职。

    不过好在鲜于辅,与公孙瓒明面上,尚属同一治下,同时还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

    早在中平四年,泰山太守张纯因不获张温重用而心生不愤,与临乡张举,及乌桓丘力居等人叛乱。

    张举与张纯领军劫略蓟中,烧毁城郭,虏略百姓。

    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掠夺幽州、冀州。

    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传书到各州郡,说要代替汉朝。

    张纯又使乌桓峭王等五万人部队,进入青、冀二州,攻破清河、平原,杀害吏民。

    后来,正是由刘虞出兵,公孙瓒都统,才一举将之平定。

    而当时的鲜于辅,便是当时刘虞派遣的领军人物。

    是以,在对于攻伐胡虏这一点上,鲜于辅也是比较认可公孙瓒的。

    对于出手相救一把,也不甚抵触。

    “吁~”

    勒马而立,鲜于辅抬起右手,作了一个禁停的手势,正在行进中的队伍,顿时放缓速度,逐步停下步伐。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远处的山坡上,正不断腾起的烈烈战火,就好像是在黑夜中点亮的一根蜡烛,显得更外的耀眼。

    只不过上面燃烧的并不是普通的蜡油,而是无穷无尽的生命。

    毫无疑问,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恶战!

    鲜于辅和高郅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面眼中的凝重。

    从布局上的种种情况,不难看出,这一次,鲜卑对于剿灭公孙瓒的决心,还是比较强硬的。

    随着一行人等距离战局部位越来越近。

    沿途上,他们所遇到的鲜卑游骑和哨探,也是变得越来越密集。

    游骑在明,往来于道路之间,仗的是速度;哨探在暗,隐于山林树丛之间,靠的是隐秘。

    当二者交相掩护时,行军的难度便呈几何的上升。

    是以,高郅一行人,一路于众多岗哨环伺中前进,困难程度,无疑不是一般的凶险。

    而到了现在,再想要继续突破,单纯的依靠清理,已经是不太可能。

    所以...

    高郅和鲜于辅目光又一次交织,无声交流。

    没错,他们是想要来一场夜袭!

    虽然听上去有点疯狂,但他们还真不是因为救援心急或立功心切,到无视现实的地步。

    嗯,理由还是比较充分的。

    要知道,鲜卑人分出一只兵马扼守在山坡下的路口。

    可并不是指望着能攻破险峻的幽州全境……

    实际上,你让鲜卑大汗亲自督师,领上个几万精锐鲜卑过来,也未必就能全袭幽州。

    东汉以来,鲜卑入侵边界,从来不是为了土地。

    很显然,这几千鲜卑人在此立下营寨,只是为了堵住来自其他方向军马的救援。

    并从某种程度上,防止他们在塞外的渔阳、辽西、辽东等幽州诸郡,分散劫掠时遭受到汉军突然袭击,被内外开花,落得个有来无回。

    是以,从军事角度来看,高郅他们夜袭成功的概率,应该还是很大的。

    因为从那山坡上依旧不断爆发的吆喝厮杀声中,不难分析,公孙瓒的主要兵力,才是鲜卑人的主要目标。

    再则来想,此时,要是高郅他们携军从后掩杀的话,以下方营寨中的鲜卑人数,根本挡不住他们的兵锋。

    敌营一旦失陷,鲜卑大军很可能会直接弃营而走。

    到时候,既解了公孙瓒之围,又避免了援军深陷于阵的可能。

    二人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

    “鲜于将军,你且率精骑先行,取得头功,某愿为将军守住后方。”

    高郅貌似想到了什么,眼睛提溜转悠一圈后,突然一拍胸脯,率先说道。

    “那可不行,做哥哥的怎能抢兄弟的功劳?再则我还需要坐镇中军,不能轻动。”鲜于辅一听,脸都涨红了,连连摆手。

    “不如,我将全部精骑指挥权,尽数交由高兄弟你?”鲜于辅望着高郅道。

    “白马义从之名,威震幽燕,相信以高兄弟你的本领,足以担任此责。”似是生怕高郅拒绝,鲜于辅索性递给高郅一块黑色符令。

    “...”

    谁说异世界的人,遇到穿越者的时候,智商普遍会下线的?

    mmp,这网络小说里面的百试不厌的剧情,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行不通了?

    楞楞的看着手中的令牌,高郅欲哭无泪。

四十二 狼永非犬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山林时,昨晚血腥的战场,清晰地出现在山坡下矗立的众人眼前。

    遍地的浮尸罗列,鲜血淋漓。

    淌满猩红液体的草地上,无主的战马被归拢拉走,一具具交错的尸体无人理会。

    硝烟弥漫,灰尘滚滚。

    鲜卑的一干将领,满脸晦气的凝望着上山的蜿蜒坡道。

    心情也是同样的曲折波澜。

    从昨日至此,整整八个时辰里,他们已经不间断接连向山坡,组织发动了十几起的冲锋。

    然而,公孙瓒和山坡上的汉军,似乎抱了誓死坚守的决心。

    每一次都能够借助地理优势,居高临下,强势的击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中途,还有一白马猛将,从外杀回坡道,所向披靡,几无人挡。

    哪怕在小酋帅阿列尔的建议下,专门派了一只精锐骑兵前去围堵,亦是无济于事。

    那来将浑身劲气贯通,挥舞长枪轻松便架住砍来的刀锋,反手唰唰唰几枪挥扫,削过人的颈脖、胸膛,血光随着枪尖飞旋洒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突开两百精骑的堵截,杀回山坡去了。

    有了那员悍将的加入,他们攻打山坡的难度,更是加大了。

    无奈之下,鲜卑诸将命令手下士兵严加看守下坡道口,暂时放弃强攻,准备耗死公孙瓒。

    旌旗飘展,烟火缭绕。

    中军帐篷内,几个强壮的鲜卑将领坐在地上,皆目视上首的酋帅。

    古瓦特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营帐内每一个地方,爆发出无量光。

    “依旧...攻不下来吗?”

    站在上位,皱着眉头看着外面,过了好一会,他才轻声道。

    他不是笨蛋,也不是莽夫,但他知道,原本极其富庶的大汉在这一年左右的时光,变得虚弱无比。

    不要说那些往来奔波的富商,就是普通百姓都富得流油。

    这就好比一只肥羊放在眼前,你不去捕杀,难道要跑到别地地方找一只瘦弱的不成样子的羔羊不成?

    他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但他古瓦特绝对不会这么做。

    毕竟,他们鲜卑人不事生产,以放牧为生。一直以来,草原,其只能靠劫掠生存。

    甚至于在北匈奴彻底逃走之前,鲜卑都一直顺服东汉,偶尔才敢打个擦边球的小规模劫掠。

    但当檀石槐统一鲜卑后,鲜卑实力强大,事实上已经有了威胁东汉的能力。

    因为,历史的长河证明,兴盛衰败,与世轮回,周而复始,这是洹古的规律。

    没有不败的国度。

    再强大的王朝也有衰落的时候,如把地中海圈起来当内湖的伟大的罗马帝国;又如称霸地球三百年之久的日不落帝国……

    数百年的时间,昔日威霸四海的大汉王朝,也慢慢走向了没落。

    而鲜卑人经过数十年的修养生意,已经从一条弱小的吉娃娃成长为一条凶猛的藏獒了。

    当汉朝足够强大时,脚下的鲜卑人表现出无比的恭敬。

    可一旦这个主人生病倒下时,鲜卑人便会毫不犹豫的挣脱了铁链的第一个冲上来咬了一口。

    事实证明,会摇尾巴的狼也依然是狼,而不是犬。

    尤其是在鲜卑的优秀领袖檀石槐,在位时所做的一切。

    东败夫余,西击乌孙,北逐丁零,南扰汉边,尽有匈奴故地,“东西万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甚广”。

    可以说,檀石槐建立起一个强盛的鲜卑部落大联盟,也给他们这些后续的继位者,遗留下珍贵、丰厚的实力基础。

    正如蔡邕上疏所云:“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生,兵利马疾,过于匈奴。”

    鲜卑的危害,在不断膨胀。

    灵帝即位后,鲜卑的实力已经开始不可控,在檀石槐的率领下,鲜卑大军连年扰掠幽、并、凉三州缘边诸郡。

    “杀略不可胜数”!

    熹平六年,鲜卑再扰三边。

    汉庭出兵3万,分三道出击,却反为檀石槐所败,汉兵死者十之七八。

    至此以后,东汉对外便转攻为守,采用分化、利诱等方法,很少大规模对外作战,也跟鲜卑、乌桓的不断叛乱有关。

    回想大汉王朝曾经的辉煌,再看看时下的局势,实在是让人不禁心生感慨。

    这些大汉的属国,本无忠义之心,今见大汉势弱,被两郡财富诱惑的鲜卑大军,似是红了眼的饿狼一般。

    贪婪暴涨。

    古瓦特领着一众将领,走出营帐,来到外面,仰头观望。

    看着那块沉尸无数的山坡,他心里不禁暗叹一口气。

    时以至此,良机已逝,他心中一举歼灭公孙瓒的心思,也已经淡不可见了。

    他已经开始在犹豫,是不是要放弃机会,转而攻掠幽州其他诸郡,收刮粮草、钱财。

    对公孙瓒的恨,和对钱财的贪婪,让他的心,开始权衡动摇起来。

    不过也没有犹豫太久,因为,有人帮他做出了决定。

    “轰隆隆~~踏踏踏!!”

    就在古瓦特低头沉思地时候,东南方向突然出现了一抹黑线,速度移动得很快。

    就如同一道黑色的潮水一般,只不过这道潮水稍稍有点偏窄了点。

    那股黑线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和古瓦特安置在外围的部队狠狠碰撞

    双方瞬间撞推挤厮杀在一起,不断的有士卒倒下,也有人在对方冲过来时,被直接砍杀,大量的鲜血在拥挤的锋线溅起来,洒在泥土草地里。

    混乱而又惊人的打斗与厮杀的呐喊响成一片。

    有人估算了一下,立刻向古瓦特禀报道:“大人,后面来了一伙马步骑兵,约有千余骑一万步兵,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古瓦特眉头一拧,哼了一声,有些恼火的道“没想到刘虞,到底还是出兵了。”

    撇了眼山坡,公孙瓒的军队也已经开始隐隐躁动,似乎还在判断下方情况。

    是战是撤。

    作为一族酋帅,足以影响部族生存的问题,摆在了其眼前。

    听到隐隐喊杀的声响越来越多,最终古瓦特的眸子杀机滔天,一股血杀千里的霸道,从其身上散发。

    “传令三军,除阿列朵的后军留守外,随我撤退,放弃公孙瓒,劫掠幽北三郡!”

    最终,古瓦特心一狠,决定留下一部拖延汉军,自己亲率一万精壮齐出,沿途劫掠。

    一声令下,三军酣动。

    轰隆隆的马蹄声,如雨点骤起,扬起烟尘朝北方而去。

四十三 落蹄缤纷,穷寇莫追

    “驾~驾驾~!”

    人声鼎沸,马声鸣吼,坡下的草根飞溅,嫩绿的芬芳四下馥郁,一道道战骑的身影从左右转出弧形朝前方汇集、狂奔。

    燃烈汹涌起来的漫天火光之中,轰隆隆的马蹄踩过了鲜血和尸体。

    就在延绵茂盛的草丛,汉人与鲜卑军队的混战展开,战马纵横飞驰,时不时,还来上一阵箭矢对射。

    此时,在鲜卑军阵中,传来一声喝声,声音高亢雄浑:“散开,还射。”

    附近五百多名鲜卑铁骑沉默着驱使战马散开,纷纷拉开长弓,跑动中拉弦、松手。

    嗖嗖嗖

    两边的箭矢飞过天空,相互交错,有些在中途啪啪啪的相撞落下地面,或射去了前方扎进了土壤里,只有少部分在人的身上擦出血花。

    对于高郅来说,有些羞耻,有些无奈...

    到底还是骑兵上战力不足,刘虞麾下的骑兵战斗力,终归还是比不上公孙瓒麾下常年征战的白马义从。

    此时的骑射之战中,高郅所率领的近两千骑兵,愣是和前方鲜卑精锐骑兵,斗了一个平分秋色。

    双方便是一边追,另一边在逃,偶尔会对射几次,鲜卑方才星星零零得有人伤亡坠马。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前面的鲜卑骑兵的领头人物也不简单,正是那鲜卑酋帅之子阿列尔。

    败于赵云手中的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是以在得知刘虞援兵赶来,大军不得不放弃围剿公孙瓒的消息后。

    这名鲜卑小将,便是再也坐不住了,主动请缨,领率古瓦特麾下最精锐的五百精锐骑卫,随后军一行,共同掩护。

    打算为古瓦特的大军截掠幽州,争取时间。

    于是,现在这家伙单枪匹马领着一干骑卫,穿梭汉军中,做断后掩护。

    偶尔有几个脚程快的汉军想要上前截杀,皆被他一枪一个做了了结。

    还是过了好一会儿,眼见鲜卑士兵在主帅古瓦特的带领下,三五一群,鱼贯撤出营帐,这位年轻的鲜卑将领,才再度一夹马肚,从容而去。

    实则他这个撤退的时机选得十分恰当,倘若再晚一刻,两兵相接,再想要全身而退,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至少...公孙瓒可不会放过这个在阵前羞辱过他的鲜卑胡子。

    “跟着追出去,杀光他们”

    随着战斗又再一次的转移到了野外,山坡上的军队也终于按捺不住,纷纷杀下。

    很快,草原上更多的汉家士兵尾随冲了出来,也有骑上战马的身影夹杂其中。

    “呼哧呼哧……”嘴角传来有若风箱鼓动的喘粗气声,左臂蓄力使劲,勒紧缰绳。

    这边,当看到山坡上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响应杀出,鲜卑士兵开始逃窜的时候,高郅勒住战马,长吁一口浊气,大口恢复着奔袭带来的劳累。

    但即便是满头汗渍,他的眼眸中,却依旧流露出难以压抑的兴奋和激动。

    没错!

    方才一系列的动乱,正是他一手所造成的。

    在和鲜于辅商讨后,半推半就(无奈接受)的高郅,只能点齐骑兵,准备好偷袭之事。

    不过,他也不傻,先行探究摸索了一下鲜卑营寨的大概情况。

    不得不说,他也是好运。

    这批鲜卑大军,因为目标是杀讨公孙瓒,而不在于长久扎住。

    所以他们的营地依坡下轮廓而建,制式相对来说,也显得十分的简陋。

    营寨周遭只粗粗立了几根木桩以示区隔,此外在再无遮拦。

    一干将领也没想到刘虞援兵会来得这么快。

    加上鲜卑营帐外间的防备也十分松懈,仅有的留守人马又全部聚集于营内,营外竟然仅设有廖廖几名眼线哨兵。

    是以当高郅率军突袭时,轻易成功。

    整个营盘都陷入了大乱,兵找不到将,将不识兵,再加上鲜卑主领古瓦特和一干大将都正在围攻公孙瓒。

    纵有几个惊醒的鲜卑青壮勇士,高声呼喊示警,欲要奋力抵抗。

    只是仓促之间,难成队列,再加上高郅所率皆为精骑,全力冲锋之下,自为所向披靡,一时难挡。

    一时之间营帐亲卫四处乱窜,各式互相矛盾的号令满天乱飞,更是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正是由于事发突然,鲜卑军后营中,已经陷入了混乱,到处是乱窜的士兵。

    再加上以高郅为前锋,一众白马义从为辅翼,在鲜卑营中无战将留守的情况下,突破过的高郅,枪下并无一合之敌。

    在他的带领下,汉军士气高扬,一路从营帐后门杀到前门,复又从前门杀回后门。

    前后冲杀三回,连踢十来座营帐,鲜卑士兵死伤不计其数。

    营内充斥着摞摞的脚步声,杀伐声、马嘶声、呼喊声、惨叫声、木头营帐燃烧得噼里啪啦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此时,坡上反应过来的公孙瓒士兵,也分出一批接应的部队,向近千名多名白马义从,各自牵了一匹战马朝这边疾驰。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鲜卑才不得不选择撤兵。

    如此大战果,高郅的功劳肯定不浅,是以他自己本人,也是心奋不已。

    当然,这样的心情,还是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公孙瓒这家伙怄不过气,又一次亲自追击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高郅,连忙勒过马头,皱着眉望着北方,那片密林中轰隆隆的马蹄声渐远,喊杀声却是震天。

    在一阵寻找后,战场上一团缥缈移动的白色战袍引人瞩目,高郅喃喃开口:“不是吧?公孙瓒又杀出去了?”

    好吧,以这位大佬的性格,还真能够做到。

    毕竟在他心中,不论大汉如何争霸,那都是汉人的内斗。

    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胡人到汉人的地头上放肆撒欢。

    这一点高郅是很佩服他的。

    但是...佩服又不能当饭吃。

    穷寇莫追,这是兵家之书中,所提到的最为常见的一句。

    兵凶战危,只要打仗,就有风险,送死与冒险的区别就是,执行者有没有相应的实力。

    现在,身体本就不在状态的公孙瓒,去追一群虽然撤退,却军阵不乱的鲜卑大军。

    还真是有点悬。

    嗯,不止有点悬,是很悬,非常悬!

    高郅甚至表示,这要是让公孙瓒成功了,他完全可以剁掉点什么东西下去。

    咦~

    貌似掺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头皮发麻,浑身恶寒的高郅,也不再胡思乱想,赶紧是一夹马腹,带着手下的骑兵,也开始前方公孙瓒方向追逐而去。

    玩笑归玩笑。

    这位大佬,可还真不能就这么挂了啊!

四十四 骑兵十胜

    当高郅领着一众轻骑,马不停蹄的追赶上公孙瓒的时候,已是日正当空。

    烈耀的阳光,挥洒大地,照映在厮杀惨状的将士身上,如同为其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

    “公孙将军~”

    稍稍缓了口气,高郅不敢怠慢,拍马上前,同时,开口呼喊道。

    “哦?是你?所谓何事?”公孙瓒抬眼瞥了一眼高郅,他还记得这个敢于直言插话的白马义从。

    出于这次是高郅成功搬来救兵的份上,公孙瓒卖了他一个面子,放缓马步,问道。

    “是我,将军,穷寇莫追!吾等将士已接连征战,疲惫不堪,不适再追下去了。”高郅来到公孙瓒的身旁,劝诫道。

    公孙瓒沉默不语,立于马背,抬眼望去,由于一路征战数个时辰,士兵们早已累得两腿酸软。

    但,他依旧没有下令休息的意思,而是目光继续游离,打量起前方的阵势。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个稍平的坡丘。

    此丘坡度平缓,丘顶唤作青撅口,高约十数丈,马可通行,其间一条小径被葛藤杂草掩映,可以藏成千上万人。

    丘上树木参天,层林尽染,将山丘遮挡得结结实实。

    寒风吹刮,朔风袭人,只吹得枝叶沙沙而响,除此之外没半点动静。

    是追,是退?

    公孙瓒心中犹豫,委实不能决断,心中忐忑,眉头竟然拧成了一个川字。

    “公孙匹夫,今日之仇,他日爷爷我定当报之!”

    就当公孙瓒已经开始犹豫的时候,自谷内,骤然响起一声粗狂呐喊。

    此话一出,登时激得公孙瓒勃然大怒。

    “逃窜匹夫,丧家之犬,也敢口出诳语?”一边说着,他心中憋着的那团烈火再次熊熊燃起,却是再也克制不住了。

    想他堂堂白马将军,在今日居然被这些鲜卑胡虏给生生围困了八个多时辰。

    何等憋屈!

    现在,到了讨回来的时刻!

    况且,之前的交战,让他也深深相信鲜卑军,眼下必然已是油尽灯枯、再无一战之力了。

    正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镐也。

    公孙瓒深信,在自己军队的突击下,眼下的鲜卑士兵,已经不会再有抵抗能力。

    “蛮夷匹夫,且让你知晓某公孙瓒的厉害!”公孙瓒怒发冲冠,目切齿,不再理会高郅,一夹马腹,只顾拍马,径直前冲。

    天地之间再无一物,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敌人,只有鲜卑人的脑袋!

    高郅虽有功劳,资历浅薄,见主将坚持,根本没有办法制止骑兵,只得提步跟上。

    由于地势接近,又是加马携行,只盏茶功夫,两军就于一处平地前遭遇。

    饶是高郅已经做好了沿途遭遇鲜卑阻击的准备,也不曾料到埋伏反击,竟然来得这么快!

    不过,这或许与鲜卑的生活环境有关,同样,也是所有游牧民族的通性。

    他们就如同狼群一样,粘性和报复心极其之重。

    在茫茫草原的恶劣环境下,他们需要一个强硬和嗜血的天性,带领他们才能生存下去,这就是游牧民族的悲哀。

    当生存和道德产生矛盾时,他们选择了生存。

    不过,这也是游牧民族强大善战的原因,以鲜血为代价的选拔赛,肯定能给他们选出最强大的战力。

    至少,当他们反戈为伐的时候,公孙瓒麾下又吃了一个小小的闷亏。

    《六韬》载,昔日周武王问战骑之策于姜太公,姜太公答:

    “战骑有十胜,九败…”

    “所谓十胜者:敌人始至,行陈未定,前后不属,陷其前骑,击其左右,敌人必走;敌人行陈整齐坚固,士卒欲斗,吾骑翼而勿去,或驰而往,或驰而来,其疾如风,其暴如雷,白昼如昏,数更旌旗,变易衣服,其军可克;敌人行陈不固,士卒不斗,薄其前后,猎其左右,翼而击之,敌人必惧;敌人暮欲归舍,三军恐骇,翼其两旁,疾击其后,薄其垒口,无使得入,敌人必败。”

    “敌人无险阻保固,深入长驱,绝其粮路,敌人必饥;地平而易,四面见敌,车骑陷之,敌人必乱;敌人奔走,士卒散乱,或翼其两旁,或掩其前后,其将可擒;敌人暮返,其兵甚众,其行阵必乱;令我骑十而为队,百而为屯,车五而为聚,十而为群,多设旌旗,杂以强弩;或击其两旁,或绝其前后,敌将可虏。此骑之十胜也。”

    大抵意思,便是说骑兵的威力,在于其强大的机动,始终如噬人的毒蛇,寻找敌阵的破绽、薄弱之处。

    一旦找准机会,列阵冲击敌阵的后背、侧翼,则有势不可挡之威;若一击不中,则阴遁远去,再寻良机。

    若战力悬殊,则择机断敌粮道,或配合主力两翼包抄,如此方可竟全功。

    说的这些,综合起来,就是骑兵的用处和优势。

    不过,此时,由于公孙瓒冲伐过度,导致骑兵暂时失去大半的作用,没了机动性,只余冲击力。

    山丘上似乎在应和高郅的担忧一般,喊杀声蓦地大作,无数箭矢如狂风暴雨般向下倾泄而来,或无间断。

    道上的汉军士卒不查,顿时便被射得人仰马翻,一时尽皆惊慌失措,呼喊声四起。

    “敌袭!有敌袭啊!”

    “有埋伏啊!”

    一轮箭雨过后,丘上林子里钻出无数高举长枪大刀、身披黑甲的鲜卑步卒,皆是怒喊着朝惊乱的汉军扑去。

    “轰隆隆~”

    坡侧的松径小道,草木皆无,裸露出黄褐色的泥土,此时,在鲜卑军践踏下扬起阵阵飞沙,遮天蔽日。

    一时之间,四周皆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公孙瓒麾下护卫与鲜卑族的军队,早已交接厮杀在一起。

    公孙瓒心道中计,驻马朝反方向望去,正见百步外,有一甲胄精良之人亦在回头观望,瞧其神色,不是敌将又是谁?

    公孙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断然下令道“全军出击,直捣中军!”

    一般的将领,在遭遇伏击时,较为稳妥的做法就是下令原地结阵固守,等各部稳下阵脚后,再行徐徐朝中军靠拢,免得被敌军包围分割,逐个击破。

    但是,公孙瓒他不一样,天生带着股赌性和狠性的他,选择了最直接了断的方法--斩将夺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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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介绍: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当三国撞上了玄幻,当历史发生偏移,后世之人,穿梭上千年。
气动山河,智定乾坤,这是一个力量扩大无数,高配版的三国时代。
纵横捭阖的白马义从,迸发出了,属于它的....璀璨光华,并一直延续,贯彻了整个三国!
这一世,我高郅将与泽袍一同偕行向前,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白马掠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白马掠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