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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琅骑竹马     白马掠三国txt下载     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九十 绞肉机

    战争,乃厮杀的根源。

    而一场厮杀,往往自其战火点燃的那一刻开始,就如同一道吞噬生命的陷坑一样,不到胜负分明的那一刻,便很难轻易结束。

    因为,往往置身于其中的战斗双方,一旦深陷其中,便很难以再为之自拔。

    即便有一方可能想要中途罢手,亦是会因为另外一方的穷追不舍或纠缠不休而继续不止。

    是故此刻,饶是高顺他们已经成功夺下一处城门来,亦是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对面损失惨重的左冯翊大军,并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

    相反,他们不断的重振旗鼓,反复冲锋,企图再度自这些陷阵营的将士手中,夺回城门。

    “周戍!你领百人结阵,击退左翼敌军为吾等正面,缓轻压力!”高顺游走于陷阵营的阵内,环顾着对面左冯翊军队的调动,大声吼着。

    他刚刚又紧急调派了百人集结,等下便送他们杀回去,寻找吕玲琦和严氏。

    高顺作为主将不能轻离,所以现在,他必须身先士卒,先稳固住城门,坚守到吕玲琦护持严氏过来!

    可以预料,一场苦战又将席卷而来。

    毕竟,到了这种时刻,什么想法、谋划之类的,只能是屁话,靠的还得是人去拼,去搏!

    “是!”曲长周戍点点头也大喝一声,跨出一步,将一名面带惶恐的左冯翊士兵抓在手上,一刀将其砍作两截。

    他也清楚自己的任务,心中打定主意,死战!

    他们所能做到的,也唯有死战以报将军!

    很快,此处城门关下,又是一片动乱,到处都是那临死前的哀嚎。

    “可恶!”

    作为左冯翊唯一仅存的县尉,张谷他可谓是临危受命,负责督促麾下士兵,围攻此地。

    只是,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他,却正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自己麾下的士兵,昔日也曾跟他一起面对过一万黄巾军的时候,也是丝毫不落于下风,今曰这是这么了?

    望着对面煞气冲天的陷阵营士兵,他皱着眉头,有些心痛地看着那些哀嚎的士兵,但是这等时候如何能退?

    身后的催促进攻的指示,又来了..

    咬了咬牙,县尉张谷下达了强攻的命令。

    军令如山。

    罢了罢了,现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进攻!

    只有进攻,才能打破僵局!

    只希望,靠着自己的武勇,能够尽快将眼前的这帮士兵,撕开一条口子吧?

    张谷正想着,忽然眼前白光一闪,瞥见一柄大刀劈扫向自己,顿时冷笑一声,挺刀挡住。

    “砰!”张谷退回两步,有些愕然地发现手中一沉,沉声对眼前的持刀甲士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眼前的甲士,沉着着脸,撇了一眼张谷,冷冷说道,“陷阵营蒋傅!”

    深深看了一眼对方那血色带着疯狂的双目,张谷面色一凝,疑惑地说道,“居何职?”

    没想到蒋傅说了一句让他无比惊愕,“士卒!”

    这么可能?

    张谷心中一震,按着对方的实力,如果是放在军中的话,估计最起码也是伯长的职位……竟然只是一名士卒?

    “杀!”对面并没有给张谷过多时间思考,低喝一声,一刀劈来。

    “砰砰砰!”

    两刀急交数下,张谷哼了一声说道,“武艺不俗,做一名士卒倒是可惜了!不过……你就如此自信你能杀我?”

    说完,一用力,将对方之刀蹦开,“我可是堂堂的左冯翊辖属县尉啊!”

    “哼!”蒋傅也不答话,只与缠斗了一处,十几招之后,力气稍稍有些不支。

    望着眼前的张谷,索性贴身而上,借助刀劈砍时的短暂僵势,突然撒手撤刀,整个人狠狠的扑了上前。

    张谷哪知道对面这般“无耻”打法,措手不及,被扑了个正着,手中武器也掉了出去。

    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起来,中途蒋傅忽然抬起头,张开嘴朝着张谷的脖颈狠狠咬去。

    “啊!”张谷痛地大吼一声,用手肘连连砸着蒋傅的头颅,口中怒吼道,“松口!松口啊!”

    没想到蒋傅他也是硬气,无论对方怎么击打他的脑袋,他就是不松口,死死咬住张谷,血红的眼睛看得他是一阵心慌。

    不过,张谷倒也不是酒囊饭袋,不愧是身为左冯翊中能够执掌一军的长官的人物,忍痛站起,连带着将蒋傅也举起,随即重重砸在地上。

    受如此重击,蒋傅不禁吐出一口鲜血。

    张谷趁机脱身,站起来退后几步,摸着脖颈处的伤口,不由露出惊惧不已的眼神,“疯子!疯子!给我杀了他!”

    周围的左冯翊士卒们一拥而上,但是看着蒋傅摇摇欲坠的身影,缓缓站起,手中握着一柄长刀,竟然看看左右不敢上。

    再看他嘴边的鲜血,那些左冯翊士卒,不禁退后了一步,毕竟方才的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

    直直看着对面的蒋傅,却是一脸狰狞的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顿时让左冯翊士兵们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心中惶恐想道。

    这tm,和他们战斗的,到底是什么变态的怪物军队?

    而这边,刚刚缓过劲来的张谷,同样又惊又惧。

    若是单打独斗,张谷自信那人不是自己五十招之敌,但是让他心惧的是对方那种视生死而无物的眼神,尤其是……对方只是一名陷阵营的普通士卒!

    陷阵营!

    究竟是一支什么军队?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切实的痛,张谷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错开步伐,眼睁睁看着百人,从他的范围内杀出重围。

    身为左冯翊如今在城门附近的“主将”,他可不想,到头来自降身份,去和一个士卒,玩什么同归于尽的把戏。

    今天还真是倒霉透了。

    自他出战一来,从来没有收到过如此的屈辱,如今却被几十名士卒弄地手忙脚乱。

    “鸣金……”目光闪烁几下,张谷叹息着,说了一声。

    心神恍惚的他,手一挥说道,“撤!”

    在他身后,数百左冯翊士兵和征兆的县兵,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那些战死的胞泽,心中一狠,随着领头的张谷,撤出了城门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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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一 敌胆寒

    “他们撤了!”

    对方撤退的瞬间,高顺自然也清楚的知道了动静,冷板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只是,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又化为了一片苦涩。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那群伤痕累累的将士们。

    他们都是好样的啊!

    尤其是看到一个身受重创,奄奄一息的士兵的时候,高顺再也忍不住,眼睛一热,顿时有些湿润。

    “将军……”有一名受到重创的陷阵营士兵还没咽气,艰难地将手伸向高顺,“您,您一……定要,一定要……活着……杀...杀.....杀出去!”

    话还没说完,那名陷阵营士兵便手一沉,没了气息。

    “吼!”高顺死死握着那名陷阵营士兵的手,痛苦地大声吼着。

    虽然他与此人不是同乡,亦不是亲好,但是却共同的身在这里,

    这些将士们也是一直跟随着他,大家一同训练,一同喝酒,一同受罚,亲如兄弟,如今……

    “某定不辜负尔等之力!”

    他猛地站起,手握一柄大刀,看着左冯翊城关的方向,大吼一声。

    ...

    什么,叫做乱世?

    乱世就是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

    看着那些退入到城关内的左冯翊溃卒和农夫们,一副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而后又强忍着,按耐了下来。

    对着他们施了一礼,然后厉声说道,“吾军还未败,为何如此作态?!”

    那些人抬了头,直直地看着中年男人。

    “只要我们拿下那吕布的家眷,一切就结束了!”中年男人冷冷一笑,指了指远处吕玲琦等人所在之处。

    “你们一样是重重有赏,何乐不为耶?”

    “吼!”一时之间,士气再振!

    ....

    “吼!”

    一员骑兵,挥舞着长枪狠狠地朝着吕玲琦扫过,小姑娘丝毫不畏,右手持枪,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对方的胸前点去,快的让人无法让人看穿。

    “叮!吕玲琦一枪荡开来自对面敌骑的钢枪,随后一团斗大的枪花直接出现在了对方的眼帘之中,不等对方反应,那斗大的枪花如同梨花吐蕊一般,猛然探出一枪。

    一枪平刺,奋起全力,那骑兵和吕玲琦对上,结果下一刻,那人直接像是撞上了大卡车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

    连身后的士兵,也被撞飞了出去。

    “噗嗤!”一口热血仰头喷出。

    枪过人亡!

    淋漓的鲜血,溅洒长空。

    “小主...”

    一旁的李博上前帮衬,同时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得看着身前少女一袭衣甲,变成了血衣。

    从来没有那么担忧过一个人,但是在此刻,李博好几次忍不住上前劝说。

    然而看着吕玲琦绷紧的脸,坚毅带着沉重的眼神,李博除了摇头叹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小主...

    当真不愧于温侯之后,将门虎女啊!

    “诸君!小主犹不惧凶险。与我等同在。我等莫要让小主失望!都随我来!”一声大喊,李博整个人气势抖涨。

    一刀劈砍,荡开身前的利器,在下一刻猛的生出一种恐怖的力量朝着前方扫开,那刀锋压缩的空气直接猛地爆开,带着恐怖的力量,一往无前。

    李博眼中凶光一闪,喝道,“小主但且前行,小主所趋之地,便是我等陷阵营将士所至!活着的弟兄们!随某护持着小主,前去汇合夫人,杀!”

    接下来,李博便转行做了吕玲琦的贴身护卫,不管吕玲琦走到哪里,他都是沉默不语,不离开吕玲琦半步。

    看着小姑娘一次次的鼓起气力,奋勇地杀向敌军,李博的心中有种难以言语的难受。

    深深看着吕玲琦厮杀的背影,看着她脸上所溅射到的血污,看着她衣甲上的血渍,李博大喝一声,“小主,威武!”

    气势磅礴!

    相比之下,那些阻拦的羌骑骑兵和左冯翊步卒们,反倒有些心慌了,用尽全力死命阻拦着,力道之猛让其中一名陷阵营士卒,口中鲜血不止。

    “杀!杀!”那名陷阵营士卒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放松,在他吼着的时候,早有几名陷阵营士卒上前对着一阵乱砍。

    强势终于在这一刻体现出来,数十名兵竟然只能勉强换掉一个敌人?

    当收到致命伤后,那些疯狂的陷阵营战士们竟然都选择了同归于尽,每一个看到这种情景的人不禁都寒毛直立。

    每拼掉一个陷阵营的士兵,这边便几乎要付出三十人的代价,这种刚强的军魂顿时让众人,看得浑身颤抖。

    一个又一个的精锐陷阵营士兵,在这如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上,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只是,随着战地时间越长,左冯翊士兵愈发的没有战斗力,那些陷阵营士卒虽是有些气力不支,却反倒显得慢慢恢复了,其往日地全盛实力。

    一人挡住十几名士卒且不露下风,那是常态!

    反而是那些左冯翊士兵们,被这区区不过十指之数的陷阵营将士地疯狂与嗜杀吓住了。

    紧接着,那百名迎接吕玲琦的陷阵营士兵杀到。

    此时,原本待在郡相身畔的中年男人,便眼睁睁看到自己这方的军士左右两翼在遭到对面的冲锋之后,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便被正面撕开。

    然后那百名陷阵营军士,长驱直入,斜刺里杀穿了左右两翼,直插中军。

    与之对应的,是一骑当先的吕玲琦身影!

    “怎么可能?”中年男人震惊不已的看着那道女将的身影。

    “亲卫军听命,给我上去堵住那女人!”中年男人大吼的命令道,要真被对方给一鼓作气破开左右两翼,然后插入中军,再进行一次前后加急的话,那么他们或许就真的只能崩盘了。

    虽说战斗力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是亲卫且战且退,也算是勉强遏止住了陷阵营的无可匹敌的冲锋。

    只是这边,李博他们也带着手上所剩不多的陷阵营士兵,和那杀进来阻拦的亲卫,撞在了一起。

    人虽不多,但好在,特殊兵种最大的好处就是出其不意的击破对方的军阵,然后给常规兵种创造机会直接撕裂对方,扩大战绩。

    中年男人一边观察四周的形势,对方士卒的强横实力让他难以置信。

    哪怕是算上最精锐的老卒,居然都要五六个人才能稳压住对方一人!

    这.....真的是士卒?

    刚刚派上去的都伯,正率领着麾下结成防御阵型拼死挡住吕玲琦的冲锋,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好几处的防御有些摇摇欲坠。

    没人能挡住了小姑娘她如今的纵横。

    “可恶!”中年男人双目瞪得血红,看着己方将士败退,怒得一把拎起跑在最前的一名士兵,怒喝道。

    “郡相并无鸣金,敌人尚未歼灭,大好时机,尔等安敢后撤?”随即竟将其狠狠砸在地上摔死。

    环顾左右,中年男人犹如魔王一般,怒道,“给我上!”

    那些士兵的素质本来就不及精锐的军队,闻言看看左右,都不敢再战。

    “无用!无用的东西!”中年男人气极反笑,抽出身旁宝剑,一怒之下,提剑立杀数人。

    “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怒喊,竟是郡相。

    “这些麾下将士也力战数个时辰,无功劳也有苦劳!为何擅自杀这些将士!”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暗暗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闻鼓而前!鸣金而后!彼不尊将令!惧战滞后不前!故我杀之以肃军纪!”

    “那...”

    郡相看着中年男人狰狞的脸色,心中不禁有些惧怕,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的说道。

    “鸣金!”

    对自己身边的传令官下便策马回营地了,不管中年男人气得黑的脸,或者是说他不敢看……

    “竖子无谋,匹夫误我!气煞我也!”中年男人气得大吼一声,血的眼神看着那些从他身边退走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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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二 埋没的人才

    “将军,你也无需如此置气啊,唉,仔细想想,其实郡相大人他...所考虑得,亦是不无道理啊!

    毕竟...我军激战接近两个时辰,众将士疲惫,而且天色已晚,您看,不若随我们一起退回去,安营扎寨,明早再行征伐,如何?”

    见周围的大部队,在左冯翊郡相的一声令下,开始进行暂时后撤,站在中年男子身旁的一员同僚,忍不住劝说道。

    “是啊,休养生息,备战待敌...这不就在你们的借口吗?”中年男人咧了咧嘴。

    不明意喻的口吻,笑了笑说道,扭头看了眼宽慰自己的那人,面上却是浮现了一抹冷意。

    “难道你们不知道,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才是最关键的吗?”中年男人吸了一口冷气,而后眼眸微微一寒。

    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可是分明看出来了,对面陷阵营的目标所在!

    他们如今的目的,肯定是坚守于城关。

    他们的重中之重,还是在于护持于吕布的家眷所在,离开这左冯翊啊!

    军师李儒为何下令予他们,让他们等人埋伏于此?

    不也正是为了那吕布的家眷吗?

    再则来说,对面他们的这些陷阵营的精锐,战斗力虽然强悍无比,如果真的冲锋向前的话,以陷阵营无不是以一敌数十的变态战力,必定是所向披靡,锐不可挡。

    方才的战斗,无疑也是对此观点的最好证明!

    但是!

    即便是如此,他们这边,亦并非没有反戈之力啊!

    因为,当陷阵营的将士,尽数为了固守城关而拘束于一地的时候,岂不同样成为了牢中困兽了吗?

    到那时,他们只需要调动大军,征召城内民夫,一方面将那些陷阵营的士兵,给死死的围困在城关一喻。

    一边再次调派大军,将围困于城关之内的吕布家眷给活捉。

    再调派精锐甲士,集结弓弩,万箭齐发,以岂不是就能够一举而定之?

    只是,一切并没有这样的发展,局势亦是一变再变。

    往他所不希望看到的那一步走去。

    左冯翊的守军,到底不是董卓的西凉大军的精兵强将。

    而他们所面对的,又是吕布麾下最强步卒--陷阵营!

    长期峦战之,又岂能不落于下风?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血气之勇,可一,可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坚持到三次啊!

    方才,他们几人,之所以能够拦截住,甚至数次差点僵持不下的局势,靠的就是一口气。

    等这一口气散了,左冯翊的守军,就彻底变成一盘散沙了。

    “至于说郡相那个鼠目寸光的家伙...呵呵,等着看吧!

    到时候,等相国后续的部队和命令到来的时候,不过他要倒霉,吾等皆要跟着遭殃的。”中年男人轻笑一声,嘴角不屑。

    怒其不争,恨其不为!

    战场上本已经风云突变,当那边高顺以战阵军势之强,搅动了战局,看得众人目瞪口呆,那郡相哪里还顾得上围堵?

    直面血腥,他怕是已经开始慌神了吧?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大多数人压根就没上过阵。

    高谈阔论没问题,可真正到了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些所谓的自诩不凡的名士高官,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当然,其实说老实话,那左冯翊的郡相,本身的才华还是有几分的,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酒囊饭袋。

    只是和所有的人一样,他也有非常明显的弱点,郡相一生中最大的弱点,就是怕死。

    或许也正是因为考虑甚多,所以才会疑心重重,遇事不决,在处理管理上,也是停滞不前。

    这已经是他的天性,铭刻到骨子里的性格,再也无法改变了。

    不过,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

    因为,现在的战局已经白热化了,除了对战的双方,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他,也只能在这里见证对手的辉煌了。

    轻叹一声,中年男人摇了摇脑袋,面带几分遗憾。

    “怎么了?”

    那同僚确是并没有理会中年男人的意思,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略微思考了一下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古怪,但是又感觉其中有一些其他的深意。

    不得不说,东汉末年真是个群雄并起,英雄辈出的时代。

    不仅仅是出于各方势力之间演绎的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既成就了一众盖世名将,同时也让很多同样出色的将领埋骨于沙场之中,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世人所遗忘。

    可以想象,中年男人,便是其中被埋没了的一人。

    他在《三国演义》和《三国志》中,可能都因为种种的缘故而被忽略掉了,但是毋庸置疑,他的能力,非但不比那些被后世人追捧的名将稍差多少,甚至眼光上不乏伯仲之间。

    只是他可能因为性格原因,不懂得明哲保身,或者说他不识时务。

    但是,这丝毫不能掩盖中年男人的才华和能力,他只是一个宁愿坚守着自己的执着不惜被历史遗忘,也不愿升官的纯粹军人而已。

    这句牢骚话却是听不得,但那人又不敢擅自离开,只得把头埋得深深的,像只缩头乌龟那样在一旁摇晃脑袋,十分可笑。

    看到那人的样子,中年男人也笑了:“罢了罢了,你也下去吧,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

    看着似乎在暗自懵懂的同僚,中年男人也不想打击他的情绪。

    毕竟,聊了也可能是白费口水,对牛弹琴。

    这样的心境下,他哪还有心情去提醒他人,又或者是大费口舌的和其他人争辩?

    烦自己的心,随别人去目瞪口呆吧。

    在对方看来大势已定,只是暂时缓缓,明天一早再发动攻击就唾手可得的战功和大好时机的局面。

    在中年男人这里还有着极大的差距,接下来的彻底打灭陷阵营一方反扑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中年男人看着那离去,长吁了一口气,自觉自己已经做到了仁慈义尽,既然对方不听不取,那么他没有必要牵涉太深,连忙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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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三 杀出

    那边的中年男人被迫放弃强攻高顺等城门关隘处坚守的陷阵营士兵,重新夺回城门的想法后。

    自左冯翊城门以南向内,单方向上的阻力,便荡然无存。

    接下来,摆在众人面前的,仅仅不过是吕玲琦一行人前往城门口的路线上,沿途尚还在负隅顽抗的“坚守”士兵。

    “众多将士,接下来又将会是一场恶战,威险重重,还望诸君考虑清楚。”眺望远处后,吕玲琦勒马顿足,转身对着后面重新“聚拢”的百来名陷阵营士兵,郑重抱拳。

    “哈?当兵哪有不危险的?”曲长满不在乎的说道,“某的实力虽不入天下高手,但是也不曾怕过谁,小主有何担心之处还请直言!”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这一战非常的凶险,护住我娘亲的同时,我们一路兵马要应付数倍之敌,置之死地只有悍不畏死者才能死而后生,心存侥幸者,必死无疑,那时一人之动摇,将影响全军之士气,进而毁我军北撤的大计!”

    吕玲琦难得的鼓起小脸,盯着众人面色严肃的说道。

    “小主,吾等士卒岂不效死力乎?燕赵悲歌犹在,将军以恩义收服的壮士,岂会惧死!”那曲长面色一阵变化,最后想不到怎么说的他,当即单膝跪屈,神色略带悲愤的说道。

    “好……”吕玲琦看向众人良久之后开口说道。

    “陷阵营的将士们,都是好样的,这一次,吾家娘亲的安危,便倚仗诸君了!”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营军士一阵高呼。

    见士气可用,吕玲琦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护住严氏,急行北上,直奔城门。

    一路上,遇到的小股的左冯翊士兵,大多选择避让。

    直到一名领着百来名士兵加农夫的部曲曲长,方才真正遭遇战。

    “不要慌,我们严守以待!只需要拖住这帮残兵,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见前侧的左冯翊士兵一个个畏缩不前,对面涌过来的兵马却势头不减,那曲长不由大急,拼命给手下众兵鼓舞着士气。

    这番鼓舞的效果很好,士兵们的畏怯之心刚冒了个头,就被压下去了,眼中再次泛起了血色,斗志再燃。

    不过,这举动,却给他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只见吕玲琦当即拨转马头,径直朝他冲了过来!

    这曲长虽然也是沙场老卒,不过他可没有和那种无视生死的勇气所匹配的实力。

    “她朝这边来了,围住她,捉了她!”

    用不着他喝令,这个方向上的士兵们,便已经迎上去了。

    杀得兴起时,悍卒多得是。

    只是,吕玲琦同样杀得爆气了,收势,握柄,攒刺,呼啸声抖起!

    战马交错间,长锋破开了甲叶的阻挡,饱饮鲜血!

    第一个冲上去阻拦的士兵,刀还没举起来,就扔掉了,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喉头,鲜血从指缝间,嗤嗤的喷。

    喉头比较软,遭受刺击,无疑必死。

    “咴!”战马感受到吕玲琦的心意,在奔驰中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让人匪夷所思的转了个方向,马蹄重重落下。

    一气呵成,横扫士卒,目标直指曲长!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的是,对手的双手没有徒劳的捂住伤口,而是紧紧的攥住了吕玲琦手中的长枪!

    “嘿嘿,小娘皮,你杀了老子,你也别想活……”那曲长挣扎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好一个悍卒!

    小姑娘心中一声暗赞,但手上却不敢怠慢,速度就是生命,周围的敌骑看到自己武器受阻,正在加快速度冲上来,停滞的下场,只有死!

    “喝啊!”吕玲琦奋起神威,断喝声中,直接将那个曲长挑在空中,那个曲长临时反扑,力气用的极大,饶是已经被挑起,双手犹自紧紧握着枪杆,口中大呼酣战:“杀,杀了她!”

    临到死前,他已经完全将上面所下达的活捉吕玲琦的命令,抛掷于脑后。

    现在的曲长,只想拉个垫背的,一起下黄泉!

    “杀!”四下已经准备退缩的军士,见此,顿时大受鼓舞,拼命杀来。

    “哼!”小姑娘冷哼一声,手臂蕴气。

    顺着这个势头,小姑娘鼓荡气力,将长枪用力一抡!

    那垂死挣扎的曲长,只觉得一股巨力席卷心窝,整个人惨叫一声,眼前一黑,随后身体从虚空一侧跌落,整个人天旋地转,落地之时,他嘴里已经咳出血来,视野一片模糊,意识渐渐地脱离了身体。

    一枪秒杀!

    小姑娘娇叱一声,如同狂涛巨浪般冲入敌军中,那些步卒既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连片倒下!

    形成了一阵混乱,吕玲琦再度一勒战马,随后加速突进,长锋连闪,接连刺杀数人,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

    那些想着捡便宜的家伙,顿时惊恐不已,四下奔逃,现场一片混乱!

    吕玲琦一马当先,手中的锋利长枪,如同死神镰刀般迅速收割生命,每一次扬起,总有敌军将士血溅沙场!

    如同一头娇虎一般,在敌军丛中纵横冲杀,手中灌注气劲的长枪,如同死神镰刀般收割着敌人的生命,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

    那一道红色的身影每一出现,总是令敌军将士心惊胆战!

    并未混乱,止住兵势,快速的结成阵型退出了包围圈。

    “撤!快撤!”

    而在这个过程中,余下士兵的指挥者,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兵力,不愿再做无用功,当即徐徐而退,在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任凭吕玲琦一行百人,如风一般快速的撤离了这一地区,而自始至终,也到底没有下令去追赶。

    陷阵之名,给左冯翊的士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可磨灭的噩梦!

    当之无愧的杀戮精锐!

    三国历史上,若是评选人们耳熟能详的精锐骑兵,可能争议很多。

    像什么曹操的虎豹骑,吕布的并州铁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等。

    但要是评选三国时期,能够称得上精锐的强大步兵,那么结果应该毫无置疑。

    陷阵营,绝对上的了榜单,而且入得了前三!

    如今,吕布麾下的最强的步兵,更是非陷阵营莫属。

    而且,作为陷阵营的将领,高顺绝对是一个让人十分放心的人。

    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贿。

    简直,就是模范将领的代表。

    这一点,也是为什么,吕布他在准备将家人撤退的时候,脑海里面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人选,就是他!

    此时此刻,他也同样无愧于吕布的重托。

    当吕玲琦一行人成功杀出重围,来到城门附近的时候,抓住机会的高顺,当机立断,顺利迎接吕玲琦和严氏下城关,并在徐荣大军未至之前,奔外而去。

    至此,李儒于此方向落下的暗手,全部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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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四 麻烦不断

    乱世之中,往往变化多端。

    当置身其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麻烦,也会是接踵而来。

    高顺吕玲琦他们那边的麻烦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有着八百陷阵营精锐护持的他们,成功的杀出关,按照原定计划,奔并州而去。

    但是,高郅王越二人所需要面对的新一轮麻烦,却是已经直面到来...

    深深吸了口气,体内略带少许空虚感的高郅,摇摇欲坠的站立起来。

    这个时候,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气息有些浮动,但是双眼却闪烁出一种精光,那胸中淤积的闷气,在之前的碰撞中,完全宣泄了出去。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气质上,他,仿佛又有了新的提高。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高郅望着王越,突然喃喃道。

    这句话,原本是出自于‘老子’。

    全句为:“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意思是说,不显示自己,不自以为是,因而更显耀突出;不夸耀自己,因而有功绩;不自以为贤能,因而受到尊重;只有那不与人相争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和他相争。”

    现在搁在他们二人的对话中,却又是涉及到另外一种关乎境界上的升华。

    只是,他的感慨没有持续多久,麻烦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就在高郅的话说到一半,蓦然在不远处的位置,升起了窜天的火焰和猛烈的嚣闹声,不禁将高郅二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一下子给吸引了过去。

    的声响后,大队的人马,小心谨慎的从四面八方多个角度,钻了出来。

    当先一名校尉,一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在确认了只有高郅和王越两个人的身影,周围并没有埋伏后,这家伙便是指挥兵卒,抬头挺胸,神色肃穆的带着身后三百士卒,与二人对视。

    “我靠...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这帮家伙...”

    高郅砸吧砸吧嘴,环顾四周,见漫山遍野围堵而来的敌军,不由得爆了个粗口。

    说实话,其实他现在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之前和王越的切磋对决,委实是耽搁太久了。

    白白消耗力气不说,时间也白白浪费了不少,虽然对于他本身而言,实力上又多了一些应敌的手段。

    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

    看了片刻后,那名校尉提了一口气,打破沉默,高声问道“你们是何人?可敢报上姓名?”

    言行举止间,那种沙场上打滚,见过血的气息,油然而生。

    此人,倒是一条沙场悍士。

    哪怕如今在他的身前身后,都是士卒,但是依然能明显的感觉到,于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彪悍气息。

    可以想象,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而是最为凶恶的猛兽。

    若是让他闻到血腥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从其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大块肉。

    高郅视线从那校尉身上挪开,又复挪到了一旁的十人身上。

    这些人,各个彪壮,气势森然。浑身上下洋溢着浓烈的血腥味。

    站在士卒中间,浑身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使的他们犹如鹤立鸡群,杀性不凡。

    这十个人给予高郅的感觉,跟四周的士卒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这三百人中的精锐,真正的悍卒。

    “列队。”随着校尉的一声令下,以那十人为首,三百士卒立刻运转了起来,片刻后,组成了方队。

    这支军队不说战斗能力,但绝对当得上训练有素这四个字。

    此时此刻,这帮家伙已经合兵一处,眼看目标在即,整个军列的杀气更加高涨起来。

    三百士卒,望着前方的高郅王越二人,一股同仇敌忾的强烈情绪,在他们心中涌起。

    这就是修我矛戈,与子同仇。这就是一个军队,所应该有的气势。

    战争,一触即发!

    “高小子,你打算怎么办?”王越淡定的擦拭了一下腰间的剑鞘,问道。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高郅考虑了一下,咬文嚼字的背诵起了以前他看过的一首诗。

    他觉得这个时候,还蛮应景,应该不赖...

    “...说人话...”

    “...”

    “...直接开杀...”

    脚尖挑起一杆长矛,握捏在手上,高郅抿了抿嘴,三百人,以他们二人的实力,还不足为虑。

    所谓长矛就是头部镶着铁质的矛头,两边开刃,相当锋利,手柄则是用的普通的木棍。

    很简陋的武器,与士卒们手中握着的长矛没什么两样。

    不过,将就着使用,还是够的,这玩意,和枪的差距...也不算太夸张。

    一语落下,对面那些刚刚凝视二人的士卒们,忽然感觉天地骤然崩塌,一股若隐若现地血气围绕在众人身边,如若泰山压顶一般,浑身上下一个指头也动弹不得!

    这血气浓稠地犹如鲜血,触之则觉身处无边血海之中,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痛苦悲鸣。

    沙场上,会有敌人的箭矢飞过来,正中你的胸口。

    会有敌人的矛戈刺中你的胸膛。

    会有敌人的刀剑砍在你的脖子上。

    运气好的当场毙命,运气坏的,哀嚎半个时辰也不见断气,最后痛苦而死。

    这些景象,在那一刹那间,仿佛由杀气腾腾的压迫,现于众人的眼前。

    “该死的!不管你们是耍了把戏,还是什么。我们才是真正的军队。”校尉狠狠的摆了摆脑袋,率先回过神来,长剑指着高郅二人,冷哼一声,扬剑突进,他身后的十个士卒也随之而动。

    再后面,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的三百将士,齐齐动手。

    “看来小友你的煞气失效了。”王越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手握腰间佩剑的剑柄。

    继而问道“小友,你可知道剑?”

    “剑乃百兵之君,乃杀人利器。”高郅面色也是一笑,举矛掂量掂量着,随口回答道。

    “说的好,剑常被人比作是君子,士大夫佩剑是为了威仪。但实际上,它是一种杀人利器。”对于高郅的回答,王越很是满意,点头道。

    “尤其是...用于清理杂碎的时候,更为快捷!”

    目光一寒,锐利剑气,骤然间划破整个夜空,浩浩荡荡地向着远方蔓延开来,掀起犹若洪流一般的恐怖气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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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五 阴祟老者

    “叮叮梆梆...”

    兵器交鸣的声音,震颤着每一个士卒的耳膜。

    人影交错,刀光剑影,很快消散。

    大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上百具尸体,再加上伤者身上的血腥味,使得这段道路,弥漫着浓重而又粘稠的血腥味。

    临死前的惨叫声,狠狠的敲打着士卒们的心脏。

    正面交锋,狭路相逢,勇者胜!

    沙场是勇者角逐的竞技场,唯有更强的人才会活下去。

    看着躺在地上或呻吟,或已经没了生息的士卒,校尉的脸色有点难看。

    这些士卒,可是他一步一个脚印呵护出来的士卒,猛的损失了一些,校尉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莫名的堵的慌。

    再抬头看看,稳稳的站在对面的王越高郅二人,身上甲胄光鲜,一点也没有受到伤害。

    差距太过明显了。

    或者说,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这绝对是一场悬殊过大的交战!

    差距大到,甚至让校尉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

    要知道,在第一时刻,他就亲自带着军队,向高郅二人发起了猛攻,而且还是一鼓作气的那种。

    四面猛攻。

    不暂做休息,不退兵,几乎绵延不绝。进攻,进攻再进攻。

    这种进攻方法太激烈,太极端了。

    只是,战斗的结果,委实出乎意料的激烈,仅仅只是刚刚那么短暂的一次冲锋交接,那三百将士,早早的被用去了近一百人。

    现在还跟着他身后的,只剩下二百余人。

    不要命的进攻,使得伤者得不到救治,甚至一些只是受了重伤但并不立即致命,本来可以保住性命的人,就在这种混乱中死去。

    “该死的!”

    手掌紧紧捏握着刀柄,环顾四周,校尉有些感触。

    这些士卒穿着一样的衣服,拿着一样的兵器,携手对付共同的敌人,心中热血未冷,不由齐齐大吼道。

    染血沙场,亦是在所不惜!

    只是,就算是不惜血本,也应该有底线的。

    校尉,有点惶恐不安,对面两个人,有点邪乎。

    他不想把手下的兄弟,就这样全部折在这里。

    “杀!杀!杀!”

    士兵们用长刀敲打盾牌,用枪柄顿击着地面,口中低沉有力的喊杀声,更是震天价响起,杀气冲天而起,倍添威势。

    校尉迟迟没有动作,面对大量的伤损情况,他在犹豫。

    “嘁嘁嘁...不如让老夫来试试吧!”

    就在僵持的时候,一道幽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大军的气势,当即一滞。

    一道黑影,珊珊而行,所过之处,士卒们自动躲避,让出了道路。

    校尉和当先的几人,似乎认识那来人,神色立刻一变。

    有喜,有畏惧,有担忧,和少许的厌恶,复杂的情绪,从众人眼中流露。

    对于来者,他们似乎并不待见。

    “嗯?”高郅微微一挑,身为手上染过血的战士,对于气味、杀气,他已经变得尤为敏感。

    阴冷的寒气夹杂着凶戾的怨气,单论气息,居然不在当初高郅他刚刚经历杀戮,积累杀意的状态!

    半身甲胄染血,手握钢刀,浑身煞气凛冽,一个凶神恶煞的虚影,缓缓浮现,威风凛凛犹如战神。

    “呵呵,不知道应不应该说算你倒霉...

    若是之前,你这种精神状态的存在,或许还会让我头疼,至于现在....魑魅魍魉,给我碎吧!”

    感应到对方的招式,高郅反倒是笑了。

    这算什么?

    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吗?

    扯了扯嘴唇,说做就做!很快,他就将不久前自王越那感悟的一招,现场发挥出来。

    无匹的寒光袭来,杀机凌冽,好似一道白色的匹练,横扫而过!

    一道道杀气,犹如实质般凝练,璀璨刺目,照耀九天,纵横一方。

    “嗷嗷嗷~~~”武士虚影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狰狞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强忍着痛苦,那道虚影猛地拔出挂在腰际的大刀,

    “你这是什么本领?并非精神力量,却能够攻击到我的尸鬼?”苍老嘶哑的嗓音,幽然响起,一位身穿黑色大褂的老叟,阴仄仄地看向

    在老叟的脚边,躺着一具半身裸lu的女尸,看那残留的破碎衣着打扮,应该是某个随行伺候小皇帝刘协的随从宫女。

    看到女尸的刹那,高郅脸上罕见地流露出怒容。

    倒不是他认识那宫女,实在是那尸体的死相有点...难以接受。

    女尸非常明显,是被活生生的折磨致死的,依稀尚还可以看到,在其脸上所凝固的惊恐面容以及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足以见其生前遭受了非常痛苦的虐待。

    而且,最让高郅愤怒的是,这具女尸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龄啊!

    偏头,又是看向了之前的那道虚影,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虽然浓郁,却很是斑驳混杂,结合着残留的一丝气息,一切不言而喻。

    简直就是残暴!

    不过,恼火归恼火,高郅并没有莽撞。

    因为,这个老叟,也是不一般人。

    至少高郅能敏感的从他的身上感知到有强大的生命波动,显然也是一个高手。

    在经历了多次征战的经历后,他的感知也敏锐的多了。

    高郅暗自警惕的同时,不由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或许,要是在之前他未突破的时候,假如此人一心藏拙的话,恐怕他还很难发现竟然也是一个强大的高手。

    现在的情势,对他们还是比较不利的。

    对方毕竟有着几百人的军队,还是见过血气不畏死亡的军队。

    兼之对面在其校尉的指挥下,又谨慎的结了军势,他们再怎么能厮杀,怕是也要被这些家伙给耽搁上一阵子。

    万一到时候因为这个缘故,把董卓给惹来了,他们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不过,老叟既然出来了,无疑轻松多了。

    把他斩了,携带威势,无疑便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老叟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意识到自己被盯上的他,阴冷一笑,手掌连续在虚空中挥出一道横竖交错的大网。

    与此同时,那道煞气凝聚的武士虚影手持着虚幻气刀,身影闪动间便是劈向高郅。

    再而后,老叟大口一咧,吐出一团绿色气团,迎风见长,瞬间便是从拳头大小的一簇猛涨到了数米直径大小。

    气团表面裂出一条缝隙,就像是张开嘴般的恶魔,狰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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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六 诡异幻阵

    幽绿色的气团,迎风见涨,很快,其上便突现狰狞鬼脸,有三角四眼,尖齿獠牙,“咔、咔、咔、咔”骨骼乱响处,鬼脸上的四只眼睛突然全部瞪开。

    “吼”地一声,竟化为实体,煞气冲出,带着无比血腥之气,击向高郅。

    “这又是什么鬼玩意?”

    饶是已经经历颇多,自诩“见多识广”的高郅,在看到如此奇葩诡异的攻击的时候,也是一阵错愕。

    不过,错愕归错愕,高郅他手头的动作丝毫不慢,迅速的凝聚气罡,护住前面,将蹦跃过来的鬼脸挡住。

    毕竟,在已经有着气罡、精神力这些神奇的能量,图腾、显象那般的能力作为铺垫的情况下,现在再弄出个妖魔鬼怪,倒也不会让人感到那么的,难以接受。

    “什么鬼怪,这是异术!”倒是一旁一直不语的王越,撇了撇那鬼脸,眼眸深处难得的闪过一丝杀意,冷哼一声,插话道。

    噼里啪啦...

    随着眼前绿色的弥漫,那鬼脸状物体的攻击,亦是变得越来越激烈,周围不时响起沉闷的撞击声和阴冷深寒的叫嚣声。

    “异术?”高郅他望着眼前的诡异一幕,甚至还好奇的观察着撞击到气罡外,碧绿得有些发幽的气团,若有所思。

    “吼!”恰在此刻,先前的那道持刀虚影,呜咽的呼嚎着,自后方劈砍向高郅。

    “啪!”

    毫无例外,谨慎的高郅,又一次挡住了袭击。

    “啧啧还真是反应灵敏啊!”

    老叟砸巴了下嘴巴,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角,见自己操纵的“尸鬼”在偷袭的情况下,居然再一次被高郅挡住了,如此近还能失手的情形,怎么能不让老叟感到些许意外。

    惊讶归惊讶,但是老叟的反应还在。

    “吼!”

    那具尸鬼的尸体,带着他身后的虚影,先后向高郅砍来,立刻挥矛抵挡。

    “砰砰砰。”二道身影你来我往,瞬间就碰撞了十余下。

    “嘁嘁嘁....看上去,你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啊!”

    扯着沙哑的声音一声冷笑,却不再言复,只听一声呼啸,绿芒大盛,从半空之中,腥臭之气大作。

    “享受一下无穷无尽的梦魇吧!”

    而正在此时,随着他的话语,原来一直盘旋前方那个鬼脸又有诡异变化。

    由绿转红,在它左右四眼正中额头上。

    “咔、咔”两声,竟又开了一只血红巨目,腥风大起,威势更重,只听一声鬼嚎,血色红光闪过。

    一道深红异芒在其中闪了一闪,刹那间方寸周围,阴风大作,寒气大盛。

    漆黑的夜空,瞬间变得极其的红亮,如血一般的红色漫布整个天空。

    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浪潮从天空急速而下,一种如世界末日般的压抑和恐慌笼罩住这附近的方圆百米。

    “呼....”

    宛若移形换影一般,众人四周的环境一下子秒变化...

    “这...”

    放眼望去,所及之处,一片灰败,凌乱的墓碑东倒西歪,一堆堆小土坟包上面,泥土时不时耸动一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一颗颗枯萎的树木佝偻着躯干,仿佛快要腐朽的枝桠延伸在外,一头头浑身都是以白骨架构而成的乌鸦眸子里面飘dàng着两团碧sè的鬼火。

    在枝桠上,抬起脑袋,死死地盯着高郅,甚为诡异。

    “呱!呱!呱!”

    一头‘白骨鬼鸦’尖叫了起来,紧接着满天起码有数十头‘白骨鬼鸦’纷纷冲杀向了高郅。

    “靠!又是我?”

    高郅暗骂一声,手中动作确是分毫不停,伴随着气罡,轰鸣而出,将接二连三冲击而来的‘白骨乌鸦’给一一打成了粉碎,化为飞灰。

    在高郅气罡锋芒毕露的瞬间,这些虚影般的攻击,就被绞杀成粉碎,根本无法抵挡住。

    想要撕碎高郅的‘白骨乌鸦’悍不畏死,犹如飞蛾扑火,冲击在高郅身前密布笼罩的矛芒之上,下场毫无疑问,全部都化为了飞灰。

    它们好似不懂得逃跑,只有屠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穷杀戮,永不停歇。

    与此同时,小土坟包,也是出了问题。

    从它的上沿竟源源不断的有鲜红的液体流下来,与这液体一起出现的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二者无不在说明着这液体的身份血浆!

    接着一只狰狞无比的腐尸从中探出了头。

    碎肉开始从它的头部向下跌落,它那干瘪的手爪死死的握在两端,正缓缓的向外爬着。

    当它站立起来的时候,身体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纹,接着碎肉块,于其全身竟如同碎裂的花瓶一般,开始不停的向下脱落着,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副森然的骨架。

    只见一具具人形骷髅,开始挣扎着,撕裂土包,从里面爬了起来,走了出来。

    在它们身上穿着一件件样式不一,颜sè破旧,褴褛的衣裳,行走之间,嘎吱作响,骷髅头里面,没有任何的光芒,只有一片虚无,能够震慑人的神志!

    “嘎嘣,嘎嘣”的咀嚼声,开始时不时的响彻着。

    高郅有点惊愕,好像自己一下子又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充满杀戮,充满血腥,充满厉鬼的世界!

    这委实是有点惹人吃不消,包括见血的士兵们,这个时候都受不了了。

    如此恶心的场面,如果不是战争的激烈让他们无法顾及肚子的反胃,估计早已经哇哇乱吐。

    虽然没有出现呕吐的场面,不过众人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嘴唇,无不显示着众人正在努力控制着体内的不舒服。

    四周,一下子静悄悄的。

    不难想象,老叟是在调集更强大的力量,更残酷的攻击,随时都会爆发。

    此时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朝着高郅他的方向,奔袭而来,威势凌厉,杀气腾腾。

    犹如切菜般,高郅将一具具想要攻杀向自己的骷髅,斩得支离破碎。

    一道道气罡化为一道道利芒,杀气升腾,充斥着让人颤栗的杀伐气息,齐齐斩杀向了数百具‘白骨’,这些‘白骨’,根本无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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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七 破邪

    很快,给高郅的气罡所贯彻成了满地的碎骨的白骨“大军”,顷刻间,就已然全军覆没。

    只是这些家伙仿佛是量产的一样,不过一会儿,土包之中又一次“井喷”出大把大把的白骨,荟聚着,重新确认“目标”。

    骤然扑杀而上,这些白骨或许没有没有华丽的招式,有的只是斩灭一切的杀招,有的只是回头全力一击,报着必死的决心。

    “md,杀不完啊这些鬼东西,没完没了了。”高郅已经无力吐槽,再这么消耗一下,就算他的体力变态,恐怕也还真的吃不消的。

    “不要纠缠在这里,仔细感悟,这些白骨都不过是幻觉罢了!”王越挥剑横扫一旁白骨,扭头对高郅道。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老夫在精神感知方面并不精通,感应不了这个幻阵的关键,得需要你去找出那人的真正方位!”王越面色一红,加快几分挥剑速度。

    “原来是幻阵!”被王越提醒一下,高郅顿时恍然。

    难怪他之前在和那些白骨什么交手的时候便是觉得怪怪的,差点以为这个世界还有妖魔鬼怪了....

    原来,这里不过,是一个迷幻人的阵法罢了!

    当然了,并不是说这个幻阵不厉害,毕竟,其中可不单单是迷惑人的作用,还隐隐约约的包含着杀招的!

    所以,这种阵势险入其中,往往都委实有些恶心。

    想一想,你不断的消耗体力、气力去战斗,然后千辛万苦的打死了这些虚影就消失了,没多久却又出现了,更重要的是,你打不死他们,他们的攻击却可以打到你,你该受伤的时候一样受伤!

    如此bug般的战斗,怎么打?

    想要彻底解决,还得要从根本上着手!

    “我知道了...”

    高郅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非但没有轻缓几分,反而更加凝重。

    他也是很快的就了解了当下的情况,招呼一声王越,让他帮忙拦截一下突袭自己的白骨,而后全身心的投入到搜寻的方面。

    “砰砰...砰砰砰!”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一股热血奔涌而出,滋润着五脏六腑,只见高郅身体,由内而外的,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在运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去主动感知着附近!

    风声,渐渐呼啸...

    “找到了!”

    凝神感应,高郅眼中精光一闪,果断出击,整个人化为一道白芒,奔着某处方向,闪掠而去。

    虚影似乎也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它主人的危险,当即挥舞大刀,浑身煞气四溢,状若疯癫地砍向高郅。

    “滚!”

    一声厉喝接踵而至,凌厉的白色气罡,裹夹着一股莫名的波动,狠狠地落在煞气森森的虚影身上,登时传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

    高郅延伸出一道气罡凝聚的锋芒,精准地洞穿了白骨虚影体内煞气的根源!

    很快,那些虚影犹如太阳下的雪人,只是数秒功夫,便是彻底消融开来。

    “噗呲!”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老叟陡然喷出一口鲜血,神色一下子萎靡起来。

    高郅王越二人的身影,重新回到远处,周围幻象消失...

    同时浮现的,还有一众追逐围堵他们的士兵,之前的时候,他们可是同样受到了,来自于老叟攻击的无差别影响。

    比起高郅王越这样有实力的武将,他们的抵抗能力就差多了。

    饶是仗着军势的力量,侥幸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光是那可怖的经历,就够众人吃一壶了。

    恐惧让这些士兵们,丧失了行动能力,毫无例外的,所有人都因为他们那不争气的双腿,重重跌坐在地。

    之前那些鬼怪般恐怖的场面,可让他们一阵心惊胆战,无穷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压得他们几欲窒息,甚至连尖叫出声都做不到。

    现在陡然的从中解放了出来,自然是一个个喘气不已。

    “怎么可能!”

    作为罪魁祸首,重新浮现身影的老叟,同样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一声凄厉嚎叫,登时退了几步,周身红芒大为衰退,显然已受了伤。

    颤颤巍巍地站起,而后喉咙一热,忍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把他身前衣衫都染湿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阵势被瓦解的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金星乱闪,全身剧痛,而且那股麻痒感觉,也越来越逼近了心脏。

    “误会一场,二位见谅,老夫这就离开。”感查到自身状态,暗道不好的老叟,下一刻亦是看到了对面的高郅王越,果断认怂,双手艰难的鞠了一礼,挤出几抹难看的笑容。

    只是由于身体受创,外加老叟自身嘶哑的话语,在此刻听起来,反倒像是一声病秧子的呻吟。

    方才的阵势似乎和他的关系甚紧,被高郅给破去后,对他的伤害颇重,此时老叟的脸上黑气越来越重,嘴角也不断流出血来,似乎已是难以支撑,但仍然强撑着不愿倒下。

    只是,他认怂了,刚刚累死累活的高郅,可还余怒未消呢!

    “别啊,我这个人,最喜欢礼尚往来,别急着走啊。”高郅戏谑的望着对面的老叟。

    “你...你可别逼我。”老叟脸色一干,

    强自吸气,全身的衣服高高鼓起,双目圆睁,便如将要迸裂一般。

    对此,高郅王越,都没有说什么,倒是齐齐踏出几步。

    “...”

    “呼...”深吸一口气,老叟偏头,目光看向身后的士兵,企图他们支出援手。

    不过,或许因为刚刚老叟的无差别攻击,这些士兵,每一个给其好脸色看。老叟心下一沉,剧烈的恐惧,猝然袭上心头,他全身冷汗,微微颤抖。

    当死亡站在面前,该如何面对?

    感查到后路隐隐都被高郅王越二人阻拦,老叟心下一沉,加上体内反噬,此刻便连眼角也开始流出黑血,惨笑一声,嘶声道:“我就算今ri真的要毙命于此,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他隐泛黑气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狰狞笑容,带了几分怨毒。

    下一刻,高郅已然逼近,他再没有放狠话的机会。

    “砰!”

    一记激烈碰撞过后,老叟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全部倒流,他手足皆软,不能呼吸。

    “哇”地一声,老叟又喷出一大口血,而血的颜sè,已成了黑的。

    “可恨啊!”

    一声长嚎,双目齐齐迸裂,骨骼乱响,“轰”地一声跌落在地,挣扎了几下,便僵直不动,绝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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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八 拖延时间

    黑衣老叟的突然倒地身亡,无疑是对已经陷入僵持状态之中的双方,一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本来,对于老叟实力有所了解的西凉校尉,还存着些许借着几人相斗搏杀的时机旁观的他,顿时一惊!

    向前两步,校尉向老叟死亡的地方看去,只见透过其弥漫着黑气的肌肤,哪怕是黑夜之下,依稀可以看见,一股非常浓郁粘稠的黑气已逐渐的在其尸体的身上渐渐合围,遍及全身。

    呼...

    凛冽的冷风,呼啸吹刮。

    仿佛有着无边乌云压顶,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寒到了校尉的心里。

    森冷而凝重的氛围,悄然笼罩。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士卒们,一个个重新排列好阵型,神色严肃,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器,都是死死的盯着前方傲然而立的高郅。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厉害了!

    士兵们没有动作,但是却从四面八方,隐隐构成了合围的趋势,观测着高郅的一举一动。

    即是警惕,亦是畏惧。

    毕竟,之前老叟他施展的那一无差别的幻术恐怖的一刹那,可是完全的,令所有人的大脑陷入空白。

    说实话,不光光是这些士兵,就连那校尉本人,亦是真的感觉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充满杀戮,充满血腥。

    诚然,对于这种一言不合就群体范围攻击的老叟,众人都非常的不待见,但是对于这个人实力上的恐怖,众人还是有着认可的。

    但事与愿违的是,即便是那个让他们所忌讳的老叟,在撞上高郅的时候,同样还是落败了。

    “无法犹豫了...”

    面色犹豫不决,带着脸上不带丝毫的血色,校尉长叹一声,收回目光。

    给他留有的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可想而知,随着动静的愈闹愈烈,高郅王越二人,绝对不会继续逗留原地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必须要尽快采取措施了!

    只是望向高郅,他却不禁犹豫了,如果再和其大战一场,那么以他们现有的能力,即使胜了的话也会损失惨重。

    更何况,以校尉他对自己麾下兵士的了解,再加上刚刚交手的感觉来看,很大层度上,恐怕要悬啊。

    毕竟以对面那两个变态的家伙,所展现出来的悍勇来说,他身边这些训练不过大半年的兵士,还真是未必能够取胜。

    曾经亲身见识过相国董卓麾下精锐之师的校尉,对精锐,也是有着充分认识的。

    眼下他麾下的士兵,虽然经过他长达数月的刻苦训练,有了些精锐摸样,但是离真正的精锐还是有些差距。

    他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杂念,不禁有些自嘲。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又怎么能够迟疑不决?

    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死亡,一条是活下来。

    他,必须活下去!

    “所有人都听好了!”校尉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士兵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狭路相逢,迎头痛击!想必你们也清楚,相国大人的脾气。

    倘若要是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在我们眼皮子下扬长而去的话,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一边说着,手中持刀的他,大步上前逼近几步。

    一是为了进一步的观察对面高郅二人的举动,其二也是督促士卒们戒备。

    三则是在这个时候,他如果身先士卒在前,可以提升士气。

    不得不说,单论这一方面的话,这个校尉委实有一套。

    他靠着自己在军队中积累下来的威严,在这一刻迅速让手底下的士兵们镇定了下来,齐齐的应了一声,都各自握紧手中的武器。

    “一个人实力再高,也始终是一个人。

    再说,相国大人还有军师先生他们对此次这些叛逆的行为已经有所防备,大军就在后面调集,只需要我们再争取一些时间,将他们拖住,大功可期也!”

    校尉深知此时,万万不能让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因为畏惧心态而离去。

    毕竟,依照相国董卓的一贯作风,倘若要是真的放走了高郅,还害死了老叟。

    不用多想,最大的罪责,一定是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到时候他的下场,一定绝对以及肯定,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别无他选!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必须稳定军心,先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到对付高郅二人身上来。

    气场不怎么样,但是几百人聚集起来,也足以有上几分气势了。

    校尉的话语,还有董卓昔日留给众人的威胁,一下子激发了众人的血性。

    汉代,毕竟是男人血气尚存的年代,不是明朝灭亡,清军入关那会儿,奴才多的是,软骨头多得是。

    诚然,之前的一场厮杀肆虐,使得这些士兵,对于高郅王越二人有着刻苦铭心般的仇恨,以及恐惧。

    现在只不过是集体爆发出来罢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

    士卒们从不安,慌乱中迅速的镇定了下来。

    “凝结军势,加持己身,喝!”一声咆哮,强烈的血气之勇,汇聚着军势,缓缓凝聚。

    一下子,使得笼罩于其下的士卒们的战斗力,至少飙升了一倍以上。

    这校尉,实力谈不上强悍,没想到这一手统兵的手段,确是不弱,假以时日,配合着机会,未尝不会扬名天下!

    看着在他周围,因为其一番渲染而逐渐眼睛泛红的士兵,不难相信,恐怕就算是有重伤倒下的士卒,此刻也能咬牙爬起,继续厮杀。

    只要拦住对方就能将功补过,只要阻拦住,根本不需要对对方造成伤害,一切也能结束!

    这样的选择,哪怕是对于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头兵来说,也不是很难选择的选项!

    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高郅动了,他单手握着矛柄,直接将长矛当作长枪一般的抡了起来,仿佛一条长鞭,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接朝着前方,狠狠地砸了过去。

    同一时间,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校尉挺直了腰板,大吼道“给我困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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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九 瓦解

    军势,不愧是军队士兵对付武将的最好方法。

    当几百人的军势凝聚后,原本高郅一己之力,摧枯拉朽的场面,这一次倒并没有出现。

    虽然依旧不断有伤亡,但是高郅的攻击,到底还是勉强的被众人拦了下来。

    “机会!”

    校尉眼中闪着血红的光芒,望着人群包围中的高郅,贪婪的想法,一闪而掠。

    他心中实在是找不到不杀高郅他的理由。

    眼中血光一闪而逝,校尉手持钢刀,脚步轻盈的接近高郅。

    他还是非常的谨慎,将军势内大半士兵的气,加持在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敢于直面数百人对轰,没有胆色,没有自信的人,岂能干出这样的壮举?

    不过,在校尉看来,打仗有时候,也要拼拼计策,不仅仅是靠人多”士卒精良的。

    毕竟,倘若要是他不懂得用计,只知道原地消耗的话,以对方的实力,恐怕有多少士兵,都要被他挥霍光了。

    所以,他打算兵行险着!

    高郅一开始,并没有留意到隐藏在士卒中的校尉,但是当那校尉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并且挥刀砍向自己的时候。

    高郅立刻就察觉了出来。

    “碰。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校尉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大刀,居然被反震得,有种脱手的感觉。

    “好狡猾的家伙。”高郅心中惊讶了一声,但手上却不慢,挥矛扫向对面那人,敌人怎么砍的,他怎么还给他。

    “该死!居然被发现了!”

    校尉暗骂一声,抬刀全力一旁劈,虽然他身上确实有伤,但是并不影响他杀人的能力。

    破空声滚滚,端是势大力沉。

    高郅反应却并不慢,抬臂就反击而去。

    速度奇快的他,竟比先发制人的校尉快了不止一筹。

    而且矛长,刀短。

    校尉心中恼怒一闪而逝,高郅他的长矛就已经砍到,当胸而来。

    摆明了校尉他的刀砍到高郅的脖子以前,高郅手中的长矛就把他的胸膛给贯穿个大洞了。

    在关键时刻,校尉到底还是退缩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乎?

    说到底,校尉他也没有那个魄力,拿自己的命,去换对方的一点小伤。

    只是他退缩了,高郅占尽了上风。如此形势,又怎么会放过。

    冷笑一声,双手握长矛,如刀一般,狠辣的自上而下的狠狠劈砍而去。

    “哼。”闷哼一声,校尉猛的收刀,人也猛退一步。

    高郅的长矛堪堪的擦着他的脖子,胸口而过。

    强烈的冷风,让校尉觉得自己的脖子生冷生冷。

    面对高郅的咄咄逼人,校尉眼中闪过一丝惨然,一丝凶光,面对高郅迎面而来的长矛,猛的向前一步,居然是不闪不必,向矛撞了上去。

    看似找死的打法,但是校尉手中刀,猛的刺出。向高郅他的腹部。

    高郅眼中闪过一分冷笑。

    嘴角勾起饶有兴趣的弧度,轻声低喃:“有意思的对手。”一句的时候,握持的手臂猛的向右上方一挡,矛尖的一声斩在刀锋。

    身形双臂陡然下压,刀刃挂着矛身,压到高郅的身躯前方,朝前方硬生生推出一条沟壑来。

    高郅脚掌一扭,止住退势,上身陡然向后一仰,将对方的刀刃从矛身侧中滑出,冰冷的眸子看着刀锋贴着鼻尖过去,手中的长矛在下方轮开。

    “啪!”

    错身而掠,二人站定。

    校尉有些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脖子从地上站起来。

    他能用纯粹的力道将气劲击破,这让高郅多少有些意外。

    至少除开那些“后世”有名有姓的将领外,从来没有人,这般用力量硬生生接下他的进攻。

    但转念一想,对方好歹也是战场将领,加上又兼融了军势战阵,自己气罡又不足,此消彼长下,倒也不觉得惊奇了。

    “有点意思...”

    说着话的时候,狂风呼啸。

    不过,但凡有朝这边刮来的碎石子,都被无形的推开,旋即高郅他的手一转,矛身一鸣,脚下四周的沙尘,都被吹飞出去,形成一个圆形。

    “只是还不够!”

    下一刻,高郅的身影在空气里闪了闪,校尉看不见他,但却是能从身经百战养成的本能里,察觉出对方的杀气。

    高郅他陡然止步转身,爆发出诡异的速度,挥矛,残影。

    若是有人站在附近,被吹起的沙粒刮过脸颊都会感到生疼,然而一尘不染的身影手中速度越来越快,身形也在不断变换位置。

    高郅持矛的双臂疯狂的挥舞起来时,转身眼间,只见他的四周、上下是无数白色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凭空出现一般。

    “啊啊啊啊啊”

    漫天都是长矛挥出的残影之间,全是闪烁跳跃的火花,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金铁交击的声响。

    “扑哧”一声,鲜血飞溅中,入腹数寸的长矛,猛的被拔了出来。

    校尉来不及对腹部传来的疼痛反应,左手捂住伤口,右手抬起,用钢刀进行格挡。

    “碰。”一声响亮的碰撞声中,校尉的虎口发麻,钢刀应声而落。

    身上沉重的甲胄,被剥了下来。

    这短暂的过程中,高郅却是借助着在那一瞬间爆发的气罡锋利,将校尉的胸甲卫胄给斜斜挑开划破。

    校尉想要振作,却又牵动了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校尉的脸色从苍白一下子变得铁青。

    他也算是沙场老将了,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势。但是校尉并不后悔。

    不过,下一刻,他的脸色便陡然大变。

    因为高郅把目标转向了那些士兵!

    要知道,军势的力量可都汇聚在他的身上,而且这些士兵必须保证数量才会有等同于军阵的保护,一旦分开,就成了案板上的肉。

    高郅这一击,要是破了阵势,他身上好不容易汇聚的力量,可也会一下子散掉的!

    校尉赶紧回援,却没发现高郅嘴角的一抹弧度。

    无匹的枪光袭来,杀机凌冽,好似一道白色的匹练,横扫而过!

    退无可退的士兵们朝着气浪撞了过去,下一秒,就像一块块破布娃娃般被撕裂,朝两侧不停的抛飞出去,直接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撕出一条直线来。

    而后,匆匆赶来的校尉眼中,一道利光璀璨刺目,接触的瞬间,矛锋撕破了无形的气劲,嘭的一声巨响。

    准备回援的校尉身躯,发出碎裂的声响,整个横推出去,在地里翻滚几圈,腰身几乎被打成了两段,在地上挣扎抽搐着四肢。

    这下,算是彻底的完了!

    校尉昏迷前,心中哀嚎一声...

    天,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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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 真正的战场

    面对已经完全丧失反抗能力的校尉,高郅并没有留情。

    打蛇不死,反遭其累的糟糕后果,在战场上,可并不少见。

    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嘴角微微一抿,掂量掂量手中长矛,踏前一挑,手起矛落,血溅长空,一颗大好人头滚动,沾染血腥灰土,一双空洞的目光渐渐暗淡。

    真正的战场,这就是真正的战场!

    残酷,血腥,却又充斥着无奈的现实,生与死,很多时候,必须做出选择。

    血肉横飞,生命弹指间便会消散无痕,没有柔情与温暖,只有铁血呼啸与血泪夕阳。

    这,便是伴随着人类历史长流,一同“成长”所见证的最残酷的场景!

    随着校尉的死去,那些早已经丧失了胆量和血气,尚还剩存的士兵们,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心思逗留着,去为毫无意义的死亡而负隅顽抗。

    随着第一个扔掉手中武器,仓促逃窜的人的带头作用;最后的十几名士兵,再也没有了半点逗留的想法。

    啪踏!

    噼里啪啦...

    如同扔掉毒蛇一般,众人有样学样的,慌张的把手中武器,纷纷弃掷于地,转身拔腿就跑。

    高郅和王越二人,自然不会无趣的去追逐这些人,目的达到的二人,同样毫不犹豫的扭头就撤。

    当然,他们选择的方向,和那些士兵的方向,是反方向的。

    此时的天色,变得愈发深沉,繁星点点衬托着一轮皓月当空,皎洁的光芒如同一抹轻纱,遮盖着这片充满血腥而又潮气勃发的土地上。

    ...

    “呼...,等等,等等,先给我说说,现在你打算去哪儿?”

    回头看了看身后密林中,依稀缭绕的点星火光,高郅顿足,轻吐一口浊气,扭头看向一旁同行的王越。

    现在,他们已经成功的杀出重围,摆脱了追兵。

    当然了,很显然的一点,后面李儒所布置的追捕行动依旧继续进行着,他们还不能松懈。

    “我得先去踩点,确保安全后再折返回到陛下的身边去。”王越淡淡道。

    “刘...咳咳,小皇帝他不是跟我们一起吗?”高郅轻咳一声,问道。

    “当然,陛下的安危更重要,我已经将他托付给御林军护卫,好了,现在就别嗦了,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你先去拿个铺垫之物吧,一起来看图!”

    王越瞥了一眼高郅,从怀里掏出一枚密封的漆筒,又从漆筒中抽出了一张地图,摊在了高郅临时搬拖过来,摆在身前的木桩上。

    在手上摆弄一翻,王越将图扔到了高郅手中。

    “...”

    “...,我说,你该不会...看不懂吧?”

    见高郅拿着图傻兮兮的呆愣着不动,王越先是一愣,而后蹙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头,问道。

    “呵呵...”

    高郅红口白牙微微一呲,露出一个甜蜜无害的微笑:“你说呢?”

    “...得,看来是没打算指望你了。”王越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补充道“你过来,我给你大致讲一下接下来我们的计划吧,如果...你打算暂时和我一起行动的话。”

    “行,暂时跟着你,勤王什么的,偶尔客串一下也不赖,吕布那家伙居然把我忘了...”

    高郅闻言一愣,接着嘿嘿一笑,充分的展现出他没皮没脸的素质,凑上前去。

    “...”再一次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高郅,王越闭着眼睛开始琢磨,脑中飞速旋转,一个个想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又立刻被他全盘否定。

    此时夜已半过,周边没有人迹的地方,夜也早已经是寂静无声,仿佛山林土木,都已经随之进入了梦乡。

    “嗨,你想好了没有...”

    时间一点点流逝,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高郅一边催促,一边百无聊赖的四处晃望。

    一个偏头,他向身后的方向看去。

    仅仅就是这一瞥之间,就见高郅的脸色骤然生变。

    只见在远处,刚刚还是清幽倪静的密林位置,此刻乍然间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红红的火光瞬间撩然了整个夜空,分外乍眼!

    “后面.....起火了?.....”高郅先是一愣,略有些诧异的自言自语。

    “我们走的时候,火势应该还不大吧?”

    高郅他可是记得,自己临走前为了怕发生一连串的火灾后果,专门踩灭掉了大部分的火源。

    既然不是因为自己等人厮杀的缘故导致的火灾,那么...

    就是因为后面有人...故意纵火了?

    该死的!

    他们居然放火烧林!

    高郅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显然,如果任由那些火焰肆虐下去的话,身后的那些密林,恐怕迟早都要遭殃,毁于一旦。

    而到了那个时候,要是他们还没有离开密林的范围,恐怕,一是会被火焰波及,二是容易被烟熏倒。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将没有了躲闪遮掩的物件,那个时候,敌人的视线,将可以非常容易锁定住在“旷地”上的二人。

    所以,他们必须快些做出选择!

    王越虽然闻言没有搭腔,却也是一脸的沉静深思之色,在远处默默的观望了一下,点了点头。

    “走吧,我想好去哪儿了,估计等火势一灭,我们也就失去了遮掩的地方,还是加快速度,赶紧赶往目的地,先陪我试探一下安全性,再去接回天子。”

    王越拍了拍手,当先而行。

    “....”

    一路无话。

    夜幕晦暗,漆黑的天色深沉的可怕,唯有皎月明辉用它洁白的亮光照耀着整个大地。

    远处的密林依旧是火光熊熊,像一只蛰伏的怪兽,用它自身的燃烧,嘲笑着这幽静寂赖的无聊之夜。

    高郅王越二人的速度并不慢,至少远远要快于身后火焰蔓延的速度。

    当高郅二人沿着水路,开始奔着他们的目标前行的时候。

    后面的密林里面的火焰,则已是渲染了半边之天。

    那火势汹汹,让人望之咂舌不已。

    仿佛整片树林都被火烧着了一样,一片火海,烈火熊熊,热气铺面,飞烟漫天,让人心生惊惧惶恐。

    摇了摇头,二人速度再快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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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一 追兵隐患

    狼藉一片,战火纷飞。

    一场好好的围猎,因为刺杀的行动,而彻底瓦解。

    整个坞岭,一下子变得军情如火起来,但见山峦之中,羽骑飞驰。

    不过短短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变了。

    各处有警,各地求援。

    天色晦暗,草木萧萧。

    这本是生机茂密的时节,却因为这遍染血色的战场,变得生机不存,遍染死意。

    伴随着月色和火光,一支兵马正缓缓的行进而来。

    这支队伍走到极为小心,两旁的士卒一边尽力加速奔走,一边警戒的巡视四周,查看着沿途路径上,是否有可疑的痕迹。

    踏着松软的泥土前行,林中那零星的余火,还没有熄灭,火堆旁的残骸看起来有些零碎。

    马蹄浅起,夜中泛着冷厉的寒光。

    “该死的,千赶万赶,还是来晚了一步!”当先一人下马查看,

    怒气冲天,双目一咪,一股寒光从双眸中直射前方,寒气瑟瑟,让人望之颤栗。

    尤其是当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时候,那人的脸色更是变得鲜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对鼻孔忽张忽闭,粗气嗡嗡直喘,跟发情的公牛差不了两样。

    “弟!”悲嘶一声,大汉脸上闪印着浓郁的仇恨。

    在他周围的众人,见此情形,却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敢上前劝说。

    “走!上坡去,看个仔细!”良久,缓过来的大汉一抹泪痕,猛地一拍旁边的树干,冲着身后的副将吼道。

    他选择的是附近的一处山坡,不高不低,位于山峦之间,依偎在错落有致的群山环绕之中。

    放眼四周,四周林深叶盛,道路虽细窄却不艰险,若非处于战乱之中,这里倒也算是个风景依然的度假胜地。

    “这帮人,还真是够厉害啊!”咬牙切齿的话语,自大汉口中挤出。

    “末将这便点兵,去追杀凶手!”

    闻言,作为心腹的副将,抱拳而宣誓。

    其方要转身去布置,却见先前那人,又一次抬起手臂,猛然抬手止住他的步伐。

    “等会,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缓缓走动,逐步立于高岗上的这个人,默默地将地上的一柄断剑拾起。

    剑尖上尚且还留存着充满腥味的血迹,想了想,在靴子底上蹭了蹭,把自己腰间的长剑抛弃,将那柄半断的剑,收回到自己的剑鞘中。

    巡视着战场,大汉双手负后,一言不发。

    在他身畔,副将则站在一旁,也是眉头紧皱。

    心里有着疑惑,可便是这样,他仍旧没有出声。

    因为清楚,此时的大汉,即是在忖度,也在思考对策。

    这里,曾经发生过短暂的交锋。

    只是,让大汉没有想到的是,战斗的另外一方的战斗力,或许是有些超过他的想象。

    目光眺前,十余名西凉兵士的尸体就散乱在泥土之上。

    时间紧促,之前的西凉军的先锋部队并没有对这十余名同僚的尸体进行归拢。

    其中,也包括他的弟弟!

    过了好一会,终见他双眸猛然睁开,眼中闪出一道精明的目光。

    “走!我们下去。”

    回到坡下,此地,哀音阵阵,躺满了这些日子以来与高郅王越二人交战而受伤和死亡的兵士。

    虽然大多数都是死人,但,还是有几个侥幸不死,或是伤重苟延残喘的倒霉鬼。

    此时的大汉,便站在他们中间,察看着众人的伤势。

    他在了解情况。

    虽说救急如救火,杀弟仇恨的痛切,亦是如此。

    但大汉还没虎到非得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自己独自领兵去救。

    上战场又不是逛大街,随便打二两酱油然后说走就走,那可是玩命,真刀真枪的干活,一个玩不好小命立马就得搭上。

    当然了,谨慎而又小心,可并不代表他懦弱。

    大汉他只是在隐忍,同时在观察着四周。

    至少,现场的踪迹他保护得很好,对方撤退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当然了,也仅仅只是局限于,对山坡一侧的保护。

    战场之上的痕迹,早已经被破坏,凌乱的脚印充斥,让大汉根本无法一下子就推测出,战斗双方,在进行交战时的场景。

    所以,他要借助一下,探马的侦查!

    很快,探校来报,胯下乌黑战马,外形颇为凶狠,一边指挥着士卒往来查探,一边对其抱拳说道。

    “将军,我们到来的时候,我们之前派出来的士兵,已经大半战死,余下侥幸存活下来的,也已经退入到密林之中。

    不过,倒是确实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当我们....

    想要合围阻拦的时候,前去的兄弟却是被对方直接击杀,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也就是说,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留下对方一人么?”大汉眼睛一眯,语气森寒着,说出了一个让所有在场兵士,都黯然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实。

    要知道,他们部署在这个方向位置上的先锋部队,足有百人,可是却没有来得及拦下。

    虽然仓促下令了合围,却是让那两人任意来去,他们甚至还为此付出了数十条人命。

    大汉沉着脸,他的面色变得很是严肃,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形成。

    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额.....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显示有敌人出没的迹象?”

    摇了摇头,探校的一张虬须大脸显得分外慎重:“一路上某令兵卒小心行进,严加查探,并未再发生有敌军出没的行迹。”

    “水岸边呢?”

    那探校拱手一礼,说道:“我们的兄弟已经在附近都排查了一遍,最远已经侦查到了十里之外的水岸。

    这附近非但没有别的敌人,甚至连人影也没有。”

    听到这,大汉的脸色非但没有轻缓几分,反而更加凝重。

    因为,他调派出去的人,要么是真的没有丝毫发现,要么,就是发现的人,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如果是前者,那么他的心情还能轻松几分。

    可若是后者,可真的有点担心了。

    月华冷落,照耀在林间,印在了的脸上。

    大汉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的纠结和胡思乱想。

    当务之急,还是整军准备!

    “所有人集合!”

    大吼一声,原本领命四处收寻的部曲领命,纷纷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管理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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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二 整顿

    仿佛就好似接收到最为精准的指令一般,一令而下,那些伏藏在山径周围的数百士卒们,便都窜了出来。

    随着大汉他的一声令下,原本已经集结完毕的数百军士,在各自什长队曲的带领下,一队队鱼贯而出。

    “很快,我就会找到你们的...该死的家伙,到时候,一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喃喃自语,大汉的眸中闪绽冷光,手中隐隐约约闪掠着红色的长刀上,煞气弥漫,冰寒彻骨。

    “原地休息,尽快补给..至于说粮草物资...也全部用掉吧,不用遗留了,这一次我们要不留余力!一鼓作气,不成功,便成仁!”

    眼中的恼火按耐下去,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身后的士卒们,大喝吩咐,毫不客气的声音低沉而闷重,杀机起伏。

    暗淡的星光照射而下,残月西斜,乌云漫天,夜风吹拂,在这阴寒时节,带来一阵阵凉意。

    当大汉肃立在前的时候,一群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个,无声无息站在山林边缘,静静屹立,仿佛一具具雕塑,岿然不动。

    等其再一挥手,士兵们才恭谨的抱拳,井然有序的开始进行着明确分工。

    附近有水源,他们找了些树枝,起火将水煮沸。

    行军备品自是必不可少的,每个什、伍之间,都有随身配备带有着一个小铁锅。

    此刻,眼看锅中水沸,士卒们便加了些卤酱调料和盐巴涂抹,就着特质粗饼和用盐巴腌制的咸菜,开始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少许兵士身上,还带着些腌肉干,往锅里一放,顺时变成了一碗涩口的咸肉汤。

    说起来,他们也很少吃的这么“丰盛”。

    这些西凉军,被之前的高郅找借口调离,在深松小道穿梭半日,兼之匆忙间又被李儒一道调令调回,身上所带的粮草,其实已经不多。

    其实再过不了多久,他们身上所携带着的粮草,也将会要消耗光。

    所以这一战,尽快追逐上高郅王越二人,对于他们至关重要。

    若是不胜,他们便要往身后,大营的方向撤退。

    而这,也同样是大汉之所以下令一次性吃饱的缘故。

    此时的他,静静矗立在山坡侧,目光漠然,手中大刀笔直朝天,寒光闪闪。

    “启禀将军,军师方面的援军来了。”一名斥候从远处奔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

    大汉将视线顺着斥候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稍稍一滞。

    只见来到的士兵大概数百人,他们的手中,个个拿着长弓,腰间配着短刃,身后则摆放着箭篓。

    仅仅只是粗略的扫去,恐怕每个兵士身上,基本都配备了一到两个箭篓。

    箭篓制式和传统的汉军弓兵的制备差不多,一个可装五十支羽箭。

    也就是说,这些兵士每人至少配备一百支箭矢。

    除此之外,这些兵士们的身上,再无其他武备,甚至身上的甲胄,都只是最为轻巧的皮甲。

    “弓箭兵?”

    大汉微微一愣,看向前方,若有所思。

    目光所及,俱是一片绿色,草木繁盛,郁郁葱葱。

    “你们便是军师派来的援兵?”大汉问道。

    “正是!军师调派吾等前来,听候将军发落。”一阵骚乱,但很快,就平静了下去,负责人站出来,恭谨道。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你且让副官带军整顿,顺便进补餐食,你,随某来。”大汉徐尚,点了点人,道。

    一名名身着漆黑铁甲的士卒走至山峰边缘,俯瞰而下。

    一片丛林延伸过来的末端,再往前走,一片平地,毫无遮拦,就算在夜里,漆黑难视,但若一片军队冲出,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轻轻挥手,顿时副将踏步走出,站在徐尚的身后,百名西凉精锐静默无声,跨步而来,面色冷漠,目光无情,手持大刀,寒光闪闪。

    众人前行,谨慎有加,有的在找掩护,徐徐图进。

    周围战场上的形势尽入眼底。这些的兵士在经历了最初的惨败之后,已经学会了适应。

    “停!”

    徐尚尽收眼底,微微抬起了手来。

    这一刻,军队之中的校尉们,亦是心领神会的停下了手中的攻势,站在原地,微微的轻呼一口冷气。

    徐尚来回瞅了一圈迎接的将领,却是发觉这群人的站位十分杂乱,怎么说呢,就好像一群矗立在草原的羔羊,少了一个领头的牧羊人一样,缺点感觉。

    找了一圈,也瞅不出个子午卯酉。

    问手下人,那一众将士又是你瞅瞅我,我瞧瞧你,谁也没敢吱声。

    徐尚干脆自己走入其中,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目光顿在了一名有些疯癫的士兵身上。

    “你可是幸存下来的士兵?”

    “杀..杀...杀...”

    那士兵拍着脑瓜子站起身来,一副懵懵懂懂的混样,双眸中透着深深的迷茫,好似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茫然无知。

    “...”徐尚脸色一淡,过了好一会,方见他挪着步子走到那人身边,煞气一激发,低声问道:“不知道,你可醒否?”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徐尚,然后拍了拍脑瓜子,似是在回忆一些刚才的片段,不过多时,便见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满脑瓜子顿时冷汗凄凄,一双牛眼中充斥着惶恐与不安。

    “拜见将军。”顾不得头晕目眩,急忙站起身来表明态度。

    “你...醒了?”

    “醒了,醒了。”

    “绝对醒了!”重重点头。

    “行,给我大概说说,你们遭遇了什么?”

    士兵身体猛的一颤,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恐怖。

    不过,畏于徐尚的命令,还是一五一十的回忆起来。

    有一双若隐若现的凶眸,在散发着不详的凶意。

    这股凶意无比强烈,也无比纯粹,目的只有一个,吞噬眼前的一切生命!

    他还记得,冲锋之音高亢激昂,可等待他们的却不是荣耀的赞歌,而是冰冷的死亡。

    当时的他,便依靠在那绝壁之上,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数百个弟兄一个个倒落在冲锋的路途之中,他的心早已经失去了感觉。

    血气弥漫,尸遍野。模糊着眼睛

    一地的尸体,抬眼望去,满目尽是红色,血腥气扑鼻,血液几乎汇聚成了河流!

    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骨头成泥,一具具残尸不甘的瞪大了双眼,似是质问苍天,骨头渣子铺满了一地!

    这是何等手段?又是何等的残忍?

    这种景象,对于他们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他,也至此,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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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三 知而不为,亦为之

    杀戮的场面太过印象深刻,那士兵回忆起来的时候,身体甚至隐隐的不住开始发颤。

    “不要慌,慢慢讲,我们都在!”徐尚眼中光芒一闪即逝,语气稍稍放缓。

    或许在正面野战上对拼,并不能算是一个很厉害的将领。

    可是若说道抚平人心,稳定军情,提高士气,他还是有一套的。

    何为将?

    统领千军万马,血战沙场,是为战将!

    驰骋疆场,视千军万马若无睹,单枪匹马,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是为猛将!

    料敌先机,决胜千里之外,统帅三军,行阵八方,是帅将!

    但是,恪守职责,严城关隘,御矢后方,输送物资,同样,为守将!

    善守者,常无赫赫之功,却胜十万雄师。

    徐尚昔日也是跟随过徐荣麾下,后来因为有本事得到赏识,而当上了杂号将军。

    他虽然没有继承学习到徐荣的攻伐,但也成为了这样的一个能够称得上合格的将领。

    想了想,按耐住气火的他,冲着四周挥了挥手。

    “啪...啪啪...”

    踏步急奔,仿佛一道道黑色影子,无声无息的融入黑暗,如若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丝毫。

    对于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兵来说,夜色隐匿,是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艺。

    “这一趟下来,甚是顺利啊!”

    高郅目光安详地俯视着脚下这支衣衫褴褛的人马,直到看着人们渐渐没入到沉沉的暗夜之中,徐尚这弱女子才纵马下了高坡,缓辔赶了上去。

    抬头望向远处,夜色朦胧,几乎难以视物,此时此刻,夜幕,就宛如一头远古凶兽,盘踞在大地之上。

    “将军,我们可还继续进军!”一旁的副将抱拳,上前一步不卑不亢,沉声说道。

    “...嗯,你带人下去整顿,等我消息再发兵,另外,挑选一批个中好手。”徐尚嘱咐道。

    “诺!”

    此时副将的面容极为坚定,抱拳领命。

    徐尚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一批批的士兵,在他的身后集结。

    一道道的身影,就那么的静静的站立,身躯笔挺,披盔持锐,如一座座巍峨高山,冰冷漠然。

    这些,可不仅仅只是在于战斗实力,那股冲天而起的恐怖煞气,更是让人不禁为之骇然。

    这些人身着战甲,着装一致,浑身煞气罩体,杀机盈野,明显都是百战精锐!

    咔嚓!

    徐尚望着眼前的士兵,也是比较多一点的想法。

    或许...

    倚靠着这些这些悍兵,还真的有机会一博?

    徐尚双手握着树干的边缘,紧紧的握着,整个身躯犹如一尊雕像一般,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良久后,仿佛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定,他缓缓重新抽出腰间的佩剑。

    徐尚怔怔的站立,看着手中仅仅剩下半截的长剑,泪水无声的留下。

    但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人,已经没了!

    一想到这,徐尚他的目中杀机陡然暴涨,嗜血的锋芒透体而出,冷入骨髓,红光耀眼!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也是一种策略

    大喝,手中长刀举起。

    顿时,一众士兵们纷纷响应,在军势上方,道道凶虎虚影浮现,咆哮惊天,凶光四射,如一道血色虎影,跃跃欲试!

    西凉边疆,本就是穷山恶水,乃是靠近边境之地。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

    论起打仗,他们并不担心害怕,都习以为常了!

    罢了,罢了。

    不管那么多了!此刻形势紧急,顾不得许多了!

    徐尚心里,冷冷的想到。

    或可用疑兵之计,或可用激将之计,或可用拖延之计,总之只要能够牵制住那几人一时,只等探马回报,军师那边反应过来,必然派大军接应,到时便一举翻盘,合兵出击....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冷光闪过,低喝命令:“何离!陈贵!你们两人立刻统领想,那里面麾下士卒将这里包围,务必不能放走一人!其余人,一半去取火油之物,另外一半,随我来!”

    “诺!”

    受到指示的二人,虽然没明白太子要做什么,两人抱拳领命,立即带领麾下人马分成两方,左右包抄而去。

    “继续出发!”他大喝一声,震动山林,身后的精锐士卒们,紧随其后,披盔戴甲,戈矛林立。

    轰!

    澎湃的血光遮蔽了天地,一道硕大的气血狼烟冲天而起,搅动漫天风云!

    百人如一,踏步间,煞气弥漫,杀光璀璨。

    宛如已然睡醒的雄狮,狰狞咆哮,杀戮长空。

    锋芒夺目,在他们头顶,煞气凝聚成型,仿佛有一头凶兽张口怒吼,淡淡的红光让人胆寒。

    一刻钟后,冷眼看着上方的火光,轻轻挥手,顿时,麾下三多名士卒抽出火把点燃火油,脸上充满杀机,抬眼看向山林之中,冷冷注视。

    “浸渍火油,准备箭矢!”

    他的眼眸之中,没有一丝波动。

    “放火箭!”

    一语而出,箭矢犹如暴风雨,席卷在这山野之中。

    专门修炼弓术的兵士之所以少见,乃是因为联系弓术的难度和弱点。

    培养一个出色弓兵的时间,也许足以用来培养上数十名精锐战士。

    不过,他还专门设有百人的士兵,配置了一场转发。

    至于说,在攻法方面相对简单,适合推广到所有底层的兵士身上。

    特点方面,便是可以让兵士联合起来使用,且数量越多,往往威力越大。乃至于着特定用处的功法,则需要专门的兵士进行专门的修炼。

    很快!

    一支支带着火光的箭矢落入林间,碰到树木,顷刻燃烧了起来。火势蔓延,即便没有风助,也造起了绝大的烟尘。

    犹如一个老练的猎人,一步一步将他的猎物置于死地。

    圈子的范围,瞬间变少。

    不过,真正有用的信息,也逐渐多了起来。

    “报!”

    恰好只逢契机,一名西凉急速奔来,面色冷肃,大声禀告。

    “可是有了消息踪迹的发现?”

    “正是!”西凉斥候单膝跪地,恭敬出声。

    “说!”徐尚精神一振,挺直了身躯,紧紧的看着这名军中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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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零四 合围而至

    “将军,此乃信函,某不敢擅自做主。”斥候跪地,恭谨道。

    徐尚微微一愣,他所派遣探马斥候前去,至今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本来觉得已经希望不大的他,终于有消息传回!

    “那就快呈递给我来看。”

    顿时,徐尚的精神一振,挺直了身躯的他上前两步,伸手接过了,来自于斥候所递来的情报。

    打开一看,他目光瞬间一凝,眉头微皱,但很快,又再次舒张开来。

    “河岸...嗯?这个方向,难道是打算借助密林和水流的掩盖,迂回逃跑吗?”

    喃喃嘀咕几句,徐尚抬头道“传令,再探,将敌人的大致方位确认。”

    一语吩咐,低头思索。

    并不是他过于谨慎,而是昔日他在追随徐荣将军的时候,对方曾告知他的一句警示: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作为以徐荣为榜样的徐尚,将此话铭记于心,哪怕如今他也已经成长为了一军主将,亦是不忘初心。

    也正是如此,如今的他,某方面,确实是做到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

    主将,乃军魂,倘若要是用兵如神,则百战不殆,倘若要是骁勇善战,必然战无不胜!

    徐尚虽然不是勇将类型的将领,但是他手下也是不乏这类的偏将。

    此时,他背后一名男子踏步走出,体态魁梧,身着黑甲,颔下几缕白须垂下,虽然给人老态之感,但一身气势,却极为磅礴。

    那来将身体颀长,孔武有力,年龄约摸是在五十一、二岁。

    他的双手大如蒲扇,多是老茧,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颔下留有几缕胡须,给他平添了几分的气势。

    此时,这员老将,正屹然而立,手中持握一柄宽背长刀,寒光闪烁,异常锋利。

    “这是需要某带人下去搜索一阵?”老将开口询问。

    其面貌虽显老态,但老将整体却是气血如龙,体魄强健,丝毫不弱于壮年男子,气息恐怖,一身武力,声音极为雄厚,手中大刀横起,面色煞气充盈。

    “嗯,不过此战,诸位还请谨记,围堵住敌人为第一要务,杀敌反而在其次!”徐尚点了点头,气势磅礴,脸色肃穆。

    “只待相**师的后续大军一至,定叫他们插翅也难逃!”

    猎虎,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当对象是一头极为凶猛的猛虎,俗话说困兽之斗犹显凶性,那濒危时的反扑是何等的凶猛,寻常野兽尚且如此,何况猛虎乎?

    鉴于这一点,他现在所需要做的,便是在诸军赶到此前,死死拖住高郅等人。

    至于说其他的,暂时还是需要按耐住。

    老将颔首,表示认可,不过他的脸色却更为冰冷,大吼一声,气势冲天:“某军的甲士何在?!”

    轰!

    百道气焰升起,百道身影踏步走出,位列身后,脸色狂热,目光冰冷,充满煞气!

    盖士有未战而震慑者,马有未驰而疫汗者,非人怯马弱,实不习之过也!

    老将的兵,自然亦是秉承了他的脾气!

    冷哼一声,老将大步踏入其中,身躯雄伟高大,浑身肌肉抖擞,虽然看似老迈,但气血强健,胜过世间不知多少青壮男子。

    他麾下的将士,通体身着漆黑甲胄,手持长刀与长枪,面色冷漠,但看向老将的目中,却时而闪过一缕缕狂热。

    军容齐整,静默无声。

    这又是一个埋没在岁月中的豪杰。

    老将姓孟名满,乃良家子弟,是羽林孤儿出身,父辈都是昔日灵帝时代,征讨羌族叛乱,为国牺牲的烈士。

    作为“武将世家”,孟满自幼进入羽林军,打心底就有昔日汉时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为榜样目标。

    说来可笑,他曾还有一颗劝权效国之心,乃至封狼居胥的志愿,并且不断的为之努力。

    哪怕是如今天子流离,权臣当道,羽林军的军队编制和建制也日益废弛,他也不改其志。

    只是,对此所抱的期望,愈来愈少了。

    随着老将的带人离去,徐尚眼眸中的光亮再盛三分。

    “下令,所有箭矢,尽数染上火油,片刻之后,给我焚林!”

    重新转过头来,徐尚冷冷的看着丛林,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如冰渣子般,森寒彻骨。

    乍然间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红红的火光瞬间撩然了整个夜空,分外乍眼!

    残月西斜,星光暗淡,只有零星几颗星辰高挂苍穹,但在山脉内,却是处处火光,映照虚空,一队队士卒往来奔走,异常急切。

    “快!都跑快点!仔细搜索,争取赶在火势蔓延前清理从林!”

    有将领大声咆哮,脸色难看,杀机充斥。

    就在,不久前,徐尚刚刚给他们下了命令,既然敌人有依赖密林的可能,那么,他便焚了此林!

    事从紧急,他可不会去思考,焚林是否会破坏自然生态之类的问题。

    目光如炬,徐尚将视线,投向远处,算算时间,军师的后续动作,应该也差不多来了吧?

    正如徐荣对于李儒的推崇一样,徐尚对于此人,同样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

    当然,李儒也确实没有辜负这些西凉将兵们对其的信赖,伏笔,一点点的开始发力!

    西南十里处,弓马步骑混军而行,沿途止步,徐徐而图。

    东南十里处,一只千人步卒,在一员魁梧战将的带领下,疾步赶来。

    东北十里处,一只数百人的劲卒飞快疾驰,浑身漆黑一片,人手一柄利刃,别无他物,就着那昏暗的天色,隐隐能够看到军中飘扬的旗帜上纹着一只肋生双翅的飞熊……

    就连在那西北十里处,亦是有一支骑兵正朝南面疾奔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那员将领抬手一声轻喝。

    “缓行……勒马!”

    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勒马止步,竟然只需片刻,而且期间那一千人动作一致,实在是叫人咋舌不已。

    锦旗飘动,上述二字“三河”!

    所谓三河,是指黄河上游干流、赐支河与湟河。这些地方民风剽悍,水土丰饶,百姓多善骑射,汉代征兵多半从陇西三河等地征募。

    便是到了后世隋唐,关陇集团赖以起家平定天下的军队也是出自陇西,可谓是一个优质的征兵源地。

    毫无疑问,一场针对高郅王越的追捕大网,再度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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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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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464/ 第一时间欣赏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作者:琅骑竹马所写的《白马掠三国》为转载作品,白马掠三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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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介绍: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当三国撞上了玄幻,当历史发生偏移,后世之人,穿梭上千年。
气动山河,智定乾坤,这是一个力量扩大无数,高配版的三国时代。
纵横捭阖的白马义从,迸发出了,属于它的....璀璨光华,并一直延续,贯彻了整个三国!
这一世,我高郅将与泽袍一同偕行向前,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白马掠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白马掠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