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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琅骑竹马     白马掠三国txt下载     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百二十八 战后

    “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不如男!”独自赌气走开的吕玲绮,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走着。

    最后,她甚至都气极而笑了,那张又白又俏的小脸蛋上,渲染上因为生气而染墨开来的殷红,好像一若盛开的罂粟花,又红又艳。

    “你们一个个都说为我好,却又哪里将我的意见放在了心里?”吕玲绮微微低头,耸着肩膀,咬紧贝齿,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出声。

    “从小到大,我都是以爹爹你的背影为追寻,习武、杀人,我哪一个落于那些男儿了?”吕玲绮的樱唇内,贝齿咬的“格格”响,眸子里闪烁着点点雾气,委屈情绪,溢于言表。

    “我知道,其实您一直都想有个男儿去继承你的衣钵,将您的实力传承下去,但我却偏偏只是一个女孩!”

    喃喃自语中,吕玲绮双眸泛红。

    她的心中也是有着许多的委屈,只是没有找人能够去倾述一番罢了。

    其实从心理学上来讲,女生比男生更在意此类问题,因为这类人往往好胜心比较强,总是希望自己比别人优秀,且她(他)们防备心理超强,心机有点小重,又有些不自信,其实建议坦然面对的她(他)们,因为这样的人最怕受到打击。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源自于当下这个时代上的一个整体局势价值观方面的不同,所造成的一些影响。

    和后世号召的男女平等思想不同,在这个时代,到底是封建社会,男系思想主导还是要多过于女性的。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是古代对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要求,一般的姓家是没这么讲究的。

    当然,男女大防方面,比起现代来,还是要严格多了,孤男寡女之间不能独处。

    比起现代社会,古时委实还是有着许多的规矩。

    比如古人以前就提“以德配天”,国古书训沽都说:“德,得也。”得之谓德。

    天赋人以性,因有此性始成其为人,亦始成其为我。由性始有德,故中国人常连称德性。

    如人有孝性,便有孝德。人有至善之性,便有至善之德。

    德又称品德,品有分类义,又有分等义。人虽同具善性,但个性不同,善可以有许多类之善。

    人之完成善,又可有许多等级。圣人则是至善而为人中之最高等级者。

    天既赋我以善性,因此我之成德,乃得于己之内,得于我之所固有,而非向外求之而得者。惟其是得于己之内,故要得则必可得。所以说:“君子无入而不自得。”

    又说:“君子素其位而行,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患难,行乎患难,素夷狄,行乎夷狄。”

    对于许多条规,到底没有那么的自在。

    “长恭哥,玲绮好想你啊!”吕玲绮单手撑着下巴,小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说起话来,声音像黄莺一般悦耳动听。

    遥望远处天际,暮色暗淡,残阳如血般缓缓滑落,将西方的天空染得通红。

    尤其是临近傍晚的时分,夕阳越来越红了,红得几乎滴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天边怒放,尽情的喷芳吐艳。

    晚霞浸染,让吕玲绮俏丽的脸蛋宛如凝脂一样,红红的樱桃小嘴撅起一抹幽怨。

    相比起来,有着后世见解和为人处世的高郅,给吕玲绮相处起来的时候,所带来的感觉,就自然许多。

    而且,平时交谈的时候,吕玲绮也感受得到那股实实切切的尊重,花木兰、杨家将...这些都是高郅告诉勉励过她的故事。

    从那些故事里面,吕玲绮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大门,接触到了新的概念和思想,也愈发的憧憬向往。

    最初的惬意,如梦幻般的感觉,一颦一蹙,一言一笑,如春风拂面,如霏雨淋浴。那种怦然,那种萌动,似团火焰,燃起了那无边无际的思意。

    人生若只如初见,回眸一视,繁华尘世,过眼云烟,只是那当初的一种残念,垂泪于心间,当时只道是寻常。

    少女的心,犹如琴弦一般,被蓦然弹动,波澜涟漪。

    ...

    “奉先,我已经令人掌管住城关,现在司隶大小官员,除却曹操的死党爪牙外,已经尽数归顺,现在公台先生正和他们在厅堂内交谈。”甲胄披身的高顺,迎上前来,向吕布简单的阐述意见。

    作为吕布麾下的最强步兵统帅,陷阵营的高顺,无疑是一个能够让人十分放心的人。

    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贿,简直就是模范将领的代表。

    吕布对于他也是非常的信赖,此时闻话亦是点了点头“好,我马上过去看看,司隶附近的警戒巡逻、俘虏的调动,城关方面的防守,就交给你和文远二人了。”

    拍了拍高顺的肩膀,吕布上马奔街道而去。

    很快,高顺接管调动,一方面对战火进行扑灭,另一方面,也是配合实施宵禁管理。

    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

    明确规定,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

    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

    特殊情况,诸如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酌情考虑通行,但一旦战起,则一律不准通行。

    于是乎...这个时候,由张辽接管城关驻守,高顺则领着陷阵营,巡逻起来...

    ...

    而此时的司隶西城的府邸内,陈宫则正在安抚着一众的叛变归顺的世家乡绅。

    有民谚:“东城富,西城贵,南城贫,北城穷”。

    这谚语,其实根据各城区胡同宽窄得出就可以得到证实。

    因为从胡同的宽和窄,就可判断其中住户富贵和贫穷,权势和卑贱的程度,凡有王府,官邸,俗谓大宅门者,胡同不得狭于一丈(约两米),就是为了方便前四后四的八抬大轿进出。

    东、西城胡同多半宽敞且直,南、北城胡同大都狭窄,而且弯曲,前者因轿的出入而必须讲究,后者因市民行走而马虎随便。

    这一块居住的,非富即贵!

八百二十九 芳香无影

    战争,其实无外乎两个阶段。

    一是交战厮杀的过程,一是瓜分战利品的结果。

    兵伐纠纷,兴替交换,到最后,无不逃不出个利字。

    多少人,提剑纵马,征伐沙场纵横半生归来,可又多少人知道,年华是无数个弹指一刹。

    少年郎时从兵行,白发苍苍入老翁,就算是这样,厮杀一生能够活下来的士兵,都算得上祖坟冒烟。

    多少人,上了战场就再也回不来。

    有时候,生命真的很脆弱。

    若不想井中月水中花,只有珍惜一寸一寸光阴,该努力时努力,该奋斗时奋斗,到了该享乐的时候才不会临了一场空。

    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付出了,才会有回报的可能。

    吕布他拼搏厮杀了,在付出了数次大战,成千上万人马的损伤后,击败了曹操,拿下了司隶这片土地。

    所以,他现在到了享受战果的时候。

    而相比之下,位于幽州的袁绍,同样凭借着再一次击溃公孙瓒大军的兵锋,一扫北地。

    如此一来,幽州势力大幅度缩水,公孙瓒更是一副死守易京的架势。

    只苦的深入磐河的高郅,还得一路奔波绕行。

    ...

    “驾!驾驾!”

    松径道路上,一白甲骑士,一马当先,胯下一匹异常神骏的白马,奔跑之间,度奇快无比,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白云压了过来……

    人马来到近前,马上的骑手猛地一拉缰绳,白色骏马立刻止住身形,前踢高高的抬起,以抵消缓冲的度,马高扬,出一声龙吟虎啸般的嘶鸣,惊吓的后面落后许多的几名骑手的坐骑瑟瑟抖,连马步都有些散乱了。

    骏马尚未停稳,马上的白甲骑手就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至极,从这个下马动作中就可以看得出,白甲骑士不但身手不凡,而且和战马的默契度非常之高,已然是人马合一了。

    似乎两肋生风,腋长双翅一样,全身上下似乎蕴藏着爆炸性的破坏力。

    此时,白马鼻孔喷出两股浊气,宛如一头高傲的巨龙喷出来两股融化天地的炎息

    一时间,白马仿佛隐藏属性全开,猛虎下山一般,轻蔑的眼神。铿锵有力的马蹄,向着前方呼啸而去。

    速度

    狂暴

    白马此时将这两个词发挥到了极致简直可以用狂霸酷炫吊炸天来形容,瞧那坚毅冷酷的马眼,瞧那强健有力的马蹄,瞧那浑身流水般的肌肉,无不显示此马的优良。

    来者正是高郅等人。

    自磐河撤退后,他骑马一路往北,风餐露宿,连日赶路之下,整个人变得也黑了很多,瘦了很多,不过整个人也结实了很多。

    如果不穿盔甲的话,估计很少会有人将高郅和将军联系在一起,单从外表看,就是一个标准的朴实农家郎。

    “噗呲!”

    火光闪烁,高郅点亮一折火折子,目光借助光亮看向某处阴影。

    火折子是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高郅抬手扭开了火折子的盖,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在火折子中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扭开火折子后,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这些高郅他早就熟练掌握了。

    “吁!”高郅勒马而立,借助火折子点亮一根木材,借助火光,警惕的凝视着不远处的一道绝世倩影。

    貂蝉?

    她不在长安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貂蝉面露微笑,卓卓而立。

    配合着月华,此时此刻的貂蝉当真美若嫡仙。

    不过这个时候,高郅却没有半点和她聊天的想法。

    别人看到的是绝色佳人,高郅他看到的却是红粉骷髅,不是他不喜欢貂蝉,而是不敢喜欢。

    无数的历史,都在耳边随时随刻的大声告诫他----红颜祸水!

    夏亡乃‘妹喜’之过!

    商亡乃‘妲己’之过!

    周亡乃‘褒姒’之过!

    虽然说起来,世人将这种把亡国的责任,全部一股脑的都加在女人身上,确实有些不太公平。

    不过这也在侧面说明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在战争中,美女也是具备着极大的杀伤力带。

    就像一朵奇艳的玫瑰花,虽然花香诱人,但别忘了,在最诱人的花瓣下边,还隐藏着无数带毒的倒刺呢!

    女人会撒娇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貂蝉这种级别的美女,那一颦一笑,真能酥到男人的骨子里去,在场的男人里,除了高郅还能勉强把持的住外,其余众人早已经是口水长流湿鞋面了。

    既然忍受不了诱惑,那就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动!

    在历史这条奔腾汹涌的大河中,一个人,哪怕他有盖世无双的才情和本事,最多也就像是一快扔出去的石头而已,溅起几多灿烂的浪花,却依旧阻止不了历史长河的流淌!

    前事之失,后人之师!

    男人如果连这点自控力都没有,那就干脆还像原始人老祖先一样,回到树上去摘果子吧,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能战胜自己的yw,被yw所操纵的,那是野兽!

    更何况,高郅他现在已经有了心怡的对象,想要与之一起,度过一生、白头偕老的对象。

    “貂蝉姑娘,恕罪了,大军前行,掉队者,斩立决!”一声高啸,高郅头也不回的拍马而去。

    在他身后,骑兵们也是赶紧云从,不敢耽搁。

    “真是个狠心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望着高郅的背影,貂蝉一边撅着小嘴埋怨,心里却是暗生佩服之情,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铁血男儿,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入她貂蝉的法眼……。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叫吕布。

    求而不得,方为贵。

    有时候,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法则看来既适合男人,也适合女人。

    因为抗拒住了美色的诱惑,高郅在貂蝉心里反而愈的看重起来,因为拒绝,所以才珍贵!

    当然了,这些东西只适合有资格,有能力追求美女的强者,至于其余的凡夫俗子嘛!还是不要加入到这样的爱情游戏中为好!

    太危险!

    貂蝉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阵清风吹拂,她的身影产生涟漪,渐渐消失。

八百三十 无题

    “貂蝉...”白马加速,犹如旋风呼啸,高郅的脸上却是嘴角微扬,配合那冷峻的面庞,似乎在讥诮着,又好似感慨着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小白。

    三国演义的渲染部分就暂且不说了,光是之前在董卓麾下长安的时候,高郅也曾与其打过些许的交道。

    由于一开始就抱着警惕心态的高郅,当时对貂蝉的关注,也是非常的仔细。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貂蝉的一些认识,高郅他心里,还是比较有点数的。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即便她表面上看上去国色天香、人畜无害,但是如果真的有心的话,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还是不难看出她的实力,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吕布也曾告诫过高郅,小心此人,再加上他隐约也得到过一些零碎的消息。

    如今的长安势力,似乎就是由此女所执掌。

    昔日董卓麾下的那些强兵骄将,也是大部分转入到她的麾下。

    试问,一个所谓的弱女子,能够服的了众吗?

    所以对于貂蝉,高郅一直都是抱着警惕的心态。

    更何况,方才在他的感知中,貂蝉的情况貌似也是有些诡异的,所以他并没有给貂蝉太多的交集时间。

    结束了这段小插曲,大军继续前行。

    晃了晃脑袋,高郅一夹马腹,长枪伸展,径直前行。

    马蹄声隆隆,践起无数烟尘飘扬。

    在他的身后,无数骑兵紧紧跟随,风尘仆仆。

    好在他们乘骑的这些战马都不是普通的劣马,都是出产幽并的良驹,不但有着极高的耐力,适应力和速度,而且凶悍程度和作战灵活度也是一般战马远远不及。

    至少,在奔驰腾挪方面,还是非常快的。

    等众人的一路沿途前行,马不停蹄的奔走,他们距离公孙瓒再度退守的幽州战线,也越来越近。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也是越发的激动起来。

    奔波劳累了这么久,他们终于能停歇一下了!

    “大家加把劲,进了城,好好休憩一顿。”高郅清啸一声,加速前行。

    “吼!”

    “吼!”

    军心可用,众人并肩齐躯,血杀之气相互勾连在一起,所形成的血杀之阵,使得方圆数里,鸟兽惊走,所过之处,林木催折,掀起了好大动静。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高郅莫名的想到了这首诗。

    有时候,磨砺也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机遇。

    每个人人生中都会遇到很多机遇,就像玄幻仙侠小说中的一些珍稀灵药旁都有守护灵兽一样。

    很多时候,在机遇面前也会有很多考验,只有经过了考验,才能把握住机遇。

    高郅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为之一变,恍若化身一座壁立万仞、直插云霄的高山一样,让众人亦是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仰视之感。

    冷风呼啸,战马奔腾。

    ...

    刚刚结束战火的幽州,仿佛依稀还沉浸在硝烟的洗礼中,整个天空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显得甚为压抑。

    而在下面的黄土大地上。

    是一地血海尸山。

    呼啦啦,一阵劲风吹过,卷起烧焦了的旗帜猎猎作响,裹挟着那股浓郁的血腥和恶臭味,飘向远方。

    贼梳兵篦!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

    整个幽州大地,都仿佛是被洗劫一般。

    公孙瓒整个人仿佛遭受了打击一般,一蹶不振的退守易京,也同样让许多幽州官员,丧失信心。

    为将者,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败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孙子?始计》中也同样有言:“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为将,既要仁也要严,简单来说就是恩威并重。

    现在的公孙瓒,一样都没有做到,一时之间,底下人也是人心惶惶。

    还是其麾下田豫临危不乱,得到公孙瓒的许可后,下令赏格:杀敌一人,加官一级,赏银二十两。招徕强壮汉一人,赏银五两;招徕三人,加官一级,以上递加。获敌中知名者一人,官三级,赏银三百两。获敌大将来献者,赏银一万两。

    重赏之下,才稳住了人心。

    ...

    咚隆~咚隆~

    是夜,大雨倾盆。

    幽州战线,一阵撼人心魄的隆隆踏蹄声传响,宛如春雷一般轰然炸响。

    那种感觉,就像是天神抡起了山峰一般粗的鼓槌,猛地砸响了湖泊一样阔大的地面。

    外面暴雨磅礴,哗哗如同天河决口一样,雨水打的人几乎都睁不开眼睛,全身披甲的将领,正恭敬躬身的立在一处马车外。

    冰冷的雨水哗哗的浇在他的盔甲上,顺着铠甲的缝隙灌进去,然后再从腿甲下流出来,汇入脚下的乱流。

    即便如此,披甲的将领,也是一动不动的立在马车外,其他披甲的骑兵也是如此。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劲骑。

    和他们相比,统一着装的护院们就相形见绌了,披着蓑衣的他们不时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或是抖一抖身上的雨水,或是紧一紧身上的蓑衣。

    “何事?”

    马车内传来一声沉闷。

    “启禀先生,刚才探骑来报,前面二里左右的官道积水严重,足有小半米深;在两里左右的位置,有一处遭遇山体滑坡,山石断树堵塞了官道,前后蔓延百余米,道路不通,车马难以通行。”披甲的将领立在车外,目视脚下,恭敬的拱手回禀道。

    马车之中的先生,可是一位贵人,若是有了闪失,他们都得赔命。

    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

    一路而来,他们都是分外谨慎,探骑、哨骑、安营、警卫等等,一切都比战场更谨慎小心。

    本来这么大的暴雨,就不该继续往前走的,但奈何马车上的先生要求,他们只好奉命。

    不过,现在确实不能再继续赶路了,积水太深,而且滑坡堵塞了道路,太危险了。即便走过这一段,可是前方路况也有很多安全隐患,这么大的暴雨,路途的滑坡还有泥石流等安全隐患太多。

    哗啦啦~~

    马车中人,掀起帘子,看了眼窗外,叹声道。

    “也罢,那就先寻一地避雨吧。”

八百三十一 乱世

    抛开一城一池之征伐,放眼天下,各地的纷乱,已然是轰轰烈烈的蔓延起来。

    现在是吕布发展的黄金时期,一旦北方局势稳固,吕布就不能再这么安稳的发展了,所以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而相比之下,曹操的处境就差得多了。

    虽然,刚刚被击败曹操现在的文臣猛将还是相当多的,在司隶之战的过程中失利于吕布,对于他的损失还是不轻。

    不过,他的主力还在,只要给他一块地盘,沉积消化一番,他还是能够崛起的。

    曹操也没有气馁很久,目光就投放到了下一个目标--兖州。

    虽然这个时候,兖州也是非常的混乱,不过,他也是没有办法。

    司隶被吕布夺取,暂时无法抗衡。

    而儿时的玩伴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势力强大的一方诸侯,曹操要是再这么慢慢腾腾的等待下去,最后连和袁绍站在同一层面的机会都没有,根本无力抗衡。

    底蕴差太多了啊!

    想想原本历史上,曹操的发家史,次次都为粮草而担忧,各种杀人屠城食人肉。

    在中原打了七八年,结果打到官渡之战前,成为中原霸主,却依旧是缺钱缺粮。

    就连官渡之战打到僵持的时候,河北袁绍随随便便就拉出来七十万大军,而且粮草充足。

    而曹操麾下总共就能拉出来七万大军,就这样粮草还极度匮乏。

    更别说如今,他被吕布打得地盘都没有了。

    金角银边草肚皮,兖州这个地方本就是四战之地,不适合作为根据地,可架不住其他地方都有主了。

    思前想后,曹操也只能咬着牙在这块地方准备起家。

    刘璋不似其父,守成有余,进图不足,一个汉中打了年逾却是无有丝毫成果。

    不过刘璋也有可取之处,那便是他对治下百姓甚好,多次免去百姓徭役税收,百姓皆颂其之德。

    与刘璋势力相若的则是占据荆州的刘表。

    早先刘表初入荆州之时,荆州世家皆不为其用,无奈之下,刘表便娶了荆州世家蔡家女儿为妻,如此一来荆州世家俊杰争相投之。

    先有荆州俊杰蒯越、蒯良、蔡瑁、蔡仲为助,随后又得邓羲、韩嵩、刘先为辅佐,羽翼大成。

    中平二年初,关中张济引兵进犯荆州,攻穰城,被刘表率军击破,张济本人也中飞矢而亡,此后张济之侄张绣统领其众。

    中平二年六月,长沙太守张羡率零陵、桂阳三郡为乱,刘表急遣兵将攻围之,月余便击破张羡,三郡遂平。

    此后刘表更是开土遂广,南接五领,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

    荆州人情好扰,加之天下动乱,荆州贼寇横行,为祸甚大,及刘表招诱有方,威怀兼洽,将此些贼寇尽数收服,于是万里肃清,大小咸悦而服之。

    关西、兖州、冀州学子盖有千余投往刘表处,表安尉赈赡,皆得资全。

    自此,刘表雄踞荆州,翘首北望。

    在这乱世刚刚开启之时,别的诸侯还没有攒起家底,袁绍就已经遥遥领先。

    赵云虽然神勇,但这个时候的他,也架不住袁绍麾下的颜良文丑等诸多战将轮番上阵,而且公孙瓒的兵力、谋士都不占优势,被打的节节败退。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这个时候许多诸侯的底蕴太浅,现在完全就不是袁绍的对手,或许经过数年的努力,才有可能跳出棋盘,有和袁绍相提并论的机会。

    现在大汉诸侯中,排在最前列的就是袁绍了,随便都能拉出十数万的百战精兵,其他的诸侯暂时,都还无法和其相提并论。

    如今又得了司隶的吕布,也许勉强算其次。

    再后的便是袁术了……本来袁术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只是因为心中野心甚大,反而坏事。

    比之袁绍,袁术可是袁家嫡子,论身份论地位,是其族兄袁绍万万赶不上的,而此刻袁绍已经近乎雄霸青、冀、幽三州,而袁术却是仅仅得一扬州,皆是因其善妒所致。

    孙坚,孙文台,当曰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为先锋的猛将,早先便是处在袁术麾下,在早期各路诸侯中实力可位列三甲。

    可惜袁术先是妒忌孙坚勇猛,唯恐养虎为患,早在汜水关前,便轻听左右人之言,拒而不发粮草与孙坚,以至于孙坚战败,幸为曹艹得江哲锦囊所救,自此,孙坚与袁术离心。

    而后,孙坚与荆州刘表不合,进犯荆州征讨刘表之时反为刘表所迫,自己也中计死于乱箭之下。

    袁术幸灾乐祸之际做了一个很聪明的举动,将孙坚长子孙策与旧部招入麾下。

    但是很可惜的,袁术看重的不是孙策与黄盖、程普等人,而是孙坚遗留下的大汉玉玺!

    想那孙策何等人物,比之他的父亲孙坚也还要有傲气,岂会屈居于袁术帐下?

    于是听从程普言语的孙策便用大汉朝的玉玺从袁术手中换取了争霸天下的资本,三千士卒!

    借口救亲眷,孙策引着那三千士卒脱离了袁术的控制,途中又得其义弟周瑜相助,半年之间便打下偌大一块地盘。

    不比孙家中道家落,周家可是江南的世家名门,得周瑜引荐,孙策遂得有‘江南二张’之称的张昭、张为助,羽翼渐丰。

    再之后,孙策引兵攻曲阿刘繇。

    话说刘繇汉室宗亲,前太尉刘宠之侄,兖州刺史刘岱之弟,旧曰曾为扬州刺史,屯于寿春,随后被袁术赶过江屯,故来曲阿。

    孙策与刘繇鏖战数场,得前来相投的蒋钦、周泰、陈武三将为助,大破刘繇。

    时刘繇麾下有一员猛将唤作太史慈,自持勇武孤身与孙策相斗,不相上下,可惜却因年仅弱冠不为刘繇重用。

    待得破刘繇之际,太史慈独力难当亦为孙策所俘,后被孙策感动,遂降。

    如此,孙策尽得江南之地。

八百三十二 袁绍

    幽州边陲,易京对峙之地,连绵的营帐驻扎排列。

    寨连寨,营连营,百步之内有戎帐,目及之处狼烟垛,方圆十里连绵絮,持枪鹄立竖矛戈。

    营盘之中,来往的军士车攻马同,气势如虹,当真是好一副军容。

    这就是袁绍麾下的军卒,这就是纵横三洲,兼燕代之众,南向以争天下的河北之雄,袁绍麾下的强大兵势!

    纵观岁月滚滚长河,大浪淘沙,历史之上的袁绍纵然失败了,但他毕竟强大过,辉煌过,荣耀过。

    观此军容,看此盛况,谁有资格敢说袁绍不算一代枭雄?

    袁绍所在的中军营磐是深居在袁军最为深处的正帐帅营,以东西南北各路行营为屏障,包裹的严丝合缝、水泄不通。

    中军大营的帅帐占地约有一耳房之地,相比较于普通的军校帐篷,足足大了约有三倍。

    若是仔细观摩,便会为帅帐的罗列所震撼。

    放眼望去,于帅帐深处的四角摆放着四个铜火盆,盆内燃着通红的火木。

    正中书案摆列规整,案上书简摆放规正,西北侧身处一抹床榻叠的整齐干净,上铺一块锦缎红棉,正中香鼎内青烟渺渺,无一不显示着这帅帐的主人行为明确,注重礼仪。

    书案后的主位上,一人身着金色甲胄,红袍披身,头顶青色高冠,下颚的短须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身体挺得笔直,一双细长的星眸睁闭之间极为有神,当可谓是相貌堂堂,极为英武。

    不需多说,此人,便是河北之雄,当今的北方诸侯的袁绍。

    “主公,清点已毕,此役咱们斩首八千余,俘虏了约有一万两千余众。”一身是汗的高览,喘着气道。

    一万两千多俘虏,不是个小数目呢。

    虽然在袁绍看来,这些幽州士卒虽然不及自己的河北军战斗力强劲,更比不上他麾下的精锐,但到底也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若能加以收伏整编,对扩张自己兵力还是很有帮助的。

    “将兵士拆散,并入营中,加以培养,诏安。”

    袁绍淡然道,他能力还是有的,况且他的手下,可还有十多万的带甲之士。

    “诺!”高览应是后,抱拳退出了帅帐。

    时值炎热,袁绍索性就着营帐小眯了一会儿盹。

    再起身,已是不知不觉睡了个把时辰。

    养精蓄锐的袁绍,开始打扮。

    古人注表重仪,特别是袁氏这样的四世三公之家,更是将这些虚琐烦杂的表面事情视为重中之重。

    几个随军侍从,抓紧时间,为袁绍好生打扮了一番仪容,接着又取过一面小铜镜请他验看。

    不得不承认,虽然袁绍在历史的口碑并不怎么好,但单以容貌来讲,却是鼻若悬胆,眉似软剑,双眸如星,丰神俊秀,真是活脱的一副好皮囊!

    洗盥完毕,精神刚刚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许攸便前来求见。

    许攸此人,年轻时与袁绍、曹操相友善,后来成为袁绍的谋士,也不简单。

    天下大乱之前,许攸曾与冀州刺史王芬等密谋,借着灵帝巡狩河北时,兵变将其废黜,另立合肥侯为新帝,最终因事泄而失败,王芬等被杀,许攸逃亡。

    那个时候汉帝权威尚在,皇帝在天下臣民中,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

    在那种大环境下,许攸竟敢谋划兵变废帝,其胆量之大可想而知。

    现在求见袁绍,也是听闻袁绍有意谋并州,特来与其献谋,劝说他不要急于求成。

    权衡到这些,袁绍便微微点头:“子远所言极是,吕布势成,想要吞并其基业不可急于一时,先得在幽冀青三州立稳脚根,然后再徐徐图之。”

    许攸暗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袁绍急于求成,妄图以武力强取并州,眼下见袁绍听得如此,便不禁为袁绍所表现出来的沉着和冷静而敬佩。

    其实许攸不知道,在他之前早已有人劝告过袁绍。

    袁绍的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一套大略,他隐约猜测许攸多半跟田丰沮授他们给予的建议,想得差不多。

    只是,现下许攸既是是自己的谋士,就得给他施展的空间,让他感到在自己手中,能够有用武之地。

    这些也是发展势力,经营人脉的一种手段。

    在田丰的规划中,便是让袁绍缓冲,出手震慑但不全面开战。

    以为被吕布击溃的曹操是袁绍同盟为由,让吕布也暂时消停消停。

    趁着机会,一举将公孙瓒势力吞并拿下,待得几个月消化吸收之后,袁绍便是坐拥青、冀、幽三洲的北方最大诸侯。

    到时候,他再整顿公孙瓒麾下的骑兵,无异于如虎添翼。

    袁绍想了想,决定先兵后礼,打一仗给吕布点颜色看看,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实力,然后再把他逼到谈判桌上来。

    毕竟,他对于吕布也是有所认识,想要压制此人,正是因此,才更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在这个崇拜强者的时代,唯有先摧毁对手的自尊,方才能让他心生敬畏。

    “不过,还是要找个机会,把他留在冀幽的兵马解决一次。”

    许攸却还没有领会袁绍的意图,表情一时间有些茫然。

    “不打一仗,让吕布那厮的人,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他能放下身段来跟我结盟吗。”袁绍故作自得的,向许攸进行解释道。

    许攸恍然大悟,察言观色的他,立刻心领神会,当下便是目露敬佩之色,赞叹道:“没想到主公想得这么周全,嗯,这一仗看来是非打不可。”

    “不但要打,还得打得漂亮,打到吕布他心服口服,主动找我来谈判。”如今意气风发的袁绍,语气豪然,修长似的眼眸中闪烁着凛烈的霸气。

    嗵!

    袁绍重重的击在了那一角上,剑眉如刃,冷冷道:“就这样决定了,传令文丑,负责后方清理,给吕布的人好好的上一课,让他领教领教我袁绍大将的厉害。”

    凡用兵,讲究的是上知天时,下知地利。

    大多数时候,天时这玩意儿不是那么好预测,地利就成为了最重要的客观条件。

    许攸目光偏移,他将目光移向了地图,沉思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许攸看着桌案上地图上,幽州的那一条条道路,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生了计策。

    “仗要打的漂亮……这样的话,那得好好的谋划一条计策才好……“

    许攸捋着胡子喃喃自语,不多时,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缝,便掠过一丝诡秘的笑。

八百三十三 田豫

    袁绍的一声令下,很快,营寨之中便有大量的兵马开始被调动起来。

    轰隆隆...一阵马蹄声隆隆作响,大队的骑兵奔驰而出。

    这支兵马奉命而行,星夜兼程而行,不过半日之后,前锋进抵。

    “呼哧哧...”

    大风呼啸而起,旌旗摇曳张扬。

    那一面“文”字大旗下,一员浓眉武将正冷峻的极目前方,正是袁绍帐下将领文丑。

    一骑飞奔而来,尚未近前时,那骑马颠簸的儒生,方一停稳马匹,便大叫道:“文将军,速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文丑回头一看,来者乃是袁绍账下军机参军审配。

    “正南先生,我们难道不是应该要赶在敌人之前,抢占前方的有利地形,怎能在此安营?”文丑质问道。

    审配勒住了坐骑,微微一笑道:“此番前来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主公压制公孙瓒的幽州势力,对于那股吕布的骑兵,还是驱赶为主,你忘了主公交待过我们,要赢得光鲜吗?”

    “可是……”文丑挠了挠后脑勺,也没有想明白,不过他也知道审配的智谋,平时袁绍都多有问题询问一二。

    “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弄不明白,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呵呵,有劳将军了。”

    ...

    暮夜。

    田豫扶剑驻立在辕门,极目远望着东北方向,隐约可见闪烁不定的灯火,那里正是易京北门的府衙。

    公孙瓒最近心情不好,一个人又窝在高墙之内,独自喝闷酒,但有郁闷之处,便是打砸物品,此事在易京之内,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大家也都清楚,公孙瓒之所以如此作为的缘由,只是现在的幽州军势力大幅度缩水,此消彼长,袁绍的气势却是愈发的磅礴。

    虽然说起来,有仇不报非君子,只是有的时候,报仇也得讲究个技巧。

    田豫他也一直在告诫公孙瓒,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即便要报仇出气也得觅得良机。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如果不能做到心如止水,领军时不被外物所动,便不可能有大的成就。

    人啊,该出风头的时候要出风头,但适可而止,若是不懂得忍,那是要出大事的。

    可是郁闷与日俱增的公孙瓒,又哪里听得进去解释劝说?

    除了平原令刘玄德这位昔日的至交好友还时不时的上去陪喝酒,听公孙瓒述说自己心中的委屈和难受,其他人的话,根本就没有半点作用。

    长久以往,必定人心惶惶啊!

    田豫长叹一声。

    不过,既然他身为公孙瓒的将领,他便要负责。

    田豫的脸色冷峻,目光中始终闪烁着某种不安。

    马蹄声起,数骑斥候飞奔而来。

    “禀将军,小的刚刚打探到,于此地往北三里,确有大约千余轻骑出没。”

    田豫神色立时一变,口中惊道:“西北的小道通往于易京,莫非袁绍,这厮想偷袭不成!”

    先前之时,田豫就一直严加注意易京城方圆几里的动机,故而瞒着公孙瓒,私自加派斥候,严密的监视易京四周的动向。

    却没想到,他的怀疑,真的变成了现实。

    要知道,田豫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的能力,有点相当于是对于公孙瓒和刘虞的结合体。

    能文能武。

    作战能力出众,有勇有谋不说,品德高尚方面,也是都可以和刘虞媲美一下了。

    虽然现在暂时在公孙瓒麾下,这家伙可不简单,在历史上征代郡乌桓、斩骨进、破轲比能,多有功勋;也曾参与对孙吴的作战,在成山斩杀周贺,于新城击败孙权。

    可以说,历史上,田豫他的大多战绩基本都是在北疆打出来的,是一位极为优秀的民族英雄。

    对于胡人的看法,他还是偏向于公孙瓒。狼是永远喂不熟的,就算你把它养肥了,它饿了还会扑上来咬你。

    虽然公孙瓒有些太过嗜杀暴躁,但相比于天真的刘虞,田豫还是觉得公孙瓒比较靠谱一点。所以在二人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公孙瓒。

    别看现在河北二雄中明面上公孙瓒的战力处于极大的优势,但实际上公孙瓒的胜率根本就少得可怜。

    幽州就靠刘虞留下的好底子在撑着,公孙瓒根本就不会治理,麾下都没几个能臣。而冀州在世家的帮助之下却开始蓬勃发展,最多再过个两年,攻守双方必然易位。

    刀锋似的目光陡然一凝,田豫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

    震惊过片刻后,激荡的心情很快就平伏下来。

    他凝眉沉吟了片刻,果断的做出了一番部署。

    ...

    东方发白,旭日初升。

    金色的朝霞刺破朦胧的晨雾,为起伏的山丘染上了一层金边。

    大道的尽头,尘土渐起,地面隐约有微微的震动。

    极目远望,远方尘土大起,兵马渐近。

    视野之中,一支急行的队伍,正渐渐的清晰起来。

    一名白甲将领跨骑白马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身后那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追随着他们的主将袭卷而来。

    东升的旭日射出万道金光,那一千骑士,如同身披金甲,反射着耀眼的金辉。

    指向天际的刀枪在光亮的照耀下,宛若覆盖了一膜金光流转的寒刃,如同一排排死神的獠牙一般,闪烁着狰狞。

    想不下去了,滚滚铁骑狂冲而来,须臾间已至百余之内,他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

    “快,全军结阵,准备迎敌。”田豫挥舞着长剑,厉声的喝令着惊惶的士卒。

    野战以步敌骑,唯有结阵迎敌,方才有一丝希望,田豫深知其理。

    他手下这俩千步军,乃是自己亲手训练,面对着敌人的突袭,虽然惊惶,但在田豫的指挥下,还是极力的稳了下来,仓促的构建起了军阵。

    惊骇之余,滚滚铁流已汹汹而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田豫看清了那面飘扬的大旗,上面赫然书着一个斗大的“高”字。

八百三十五 会晤

    “高字旗?”田豫微微一愣,心思却是寻思起来。

    主公的账下,记忆里面,貌似可并没有有名的高字将军,那么...难道说是袁绍账下的何人?

    袁绍账下将领,闻名于幽冀之地的,首推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四将。

    那么...眼前的来将,会是高览吗?

    田豫的目光蓦然一冷,当下警惕心强提而起。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来人!让周校尉,速速前来见某。”

    不多时,穿着乌黑硬甲,身材魁梧,满面虬髯的大汉昂首阔步,冲着田豫单膝跪下,朗声拜道:“末将周疃,参见将军!不知将军急召末将前来所谓何事?”

    田豫先是让他起身,方才问道:“周疃,直接听命于本将的军卒,现在行营的有多少人?”

    周疃低头在心中默数了一下,拱手言道:“回田将军话,我营将士现有马军三百,步卒一千五,弓弩手五百,再加上将军麾下亲兵护卫,约有近三千余众。”

    “三千人吗?”田豫喃喃自语,眉头微微一蹙,视线继续抬望。

    那股烟尘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好似风卷残云,正向着己方疾速飞奔而来。

    滚滚的洪流,突然加速,侵掠如火!

    大地开始战栗,天云的下面,是如潮水般涌来的黑压压的人群。

    耀眼的刀枪光寒,足以冰冷每一个士卒的肌肤,战马嘶鸣,人声鼎沸,马蹄声起,疾如飞电,大地上撒起了一阵尘烟,一名白甲战将,背后骁骑狂奔,掀起烟尘未断,身后骑兵,应声而动,纵马扬鞭。

    耽误不得了!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他都得尽快做好准备。

    罢了,就先做好准备,即便不是也能防范措施,有备无患。

    田豫闭着眼睛琢磨,脑中飞速旋转,一个个想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又立刻被他全盘否定。

    过了好一会,终见田豫双眸猛然睁开,眼中闪出一道精明的目光。

    “传令下去,除却哨兵继续立岗,确认对方身份,其余士兵调退,以长枪驻地,刺锋为前,大军后撤,盾牌手弓身屈膝盖,刀手于后,结阵以凝势!”田豫顿了顿,继续下令道。

    “另外,周将军你则亲率三百马骑,侧伏于营右,伺机而动,一旦确认为敌军,与某军左右夹击,杀溃对方!”

    微微晗首,配合田豫那微沉的剑眉、直刺人心的眼神,面容却古井不波,但了解他的人都能知道,在他那沉稳冷淡的外表下,却深藏不住一颗战场之心!

    “诺!”周疃抱拳领命。

    ...

    “驾!....吁!”

    与此同时,高郅等人亦是在附近开始调动起来。

    军马走了好一会,到了离田豫营寨仅百步之遥的地方,便见高郅一勒胯下的白鬃马,猛然抬手,高声喝道:“全军止步!”

    随着高郅他的命令下达,尾随身后的骑兵,一级一级的停住了脚步,成防守阵型位列在田豫的营寨之前。

    高郅匹马飞奔,来至田豫大营高声道:“守寨的士卒听着,我乃是并州麾下高郅高长恭也,此次率军亲来援助公孙将军,速速传告你家将军,还望出寨会晤!”

    哨塔上的兵卒本待以为要杀身成仁了,此时一听貌似不要大战,顿时窃喜,迅速点燃了火把,来了精神的高声呼喝:“可有令牌和将旗为证?”

    高郅高举手中令牌:“仔细看清楚了,休要走眼,将旗在我身后百步之处!”

    那哨塔兵卒举着火把仔细查证,确认无误之后,随即转身去寨内禀报。

    隐隐约约的,高郅能感察到营寨里面,似有大波动,应该是对方在调动兵马。

    回头望了一眼副将,示意对方警戒,而后继续艺高人胆大的站立原地。

    少时,便见寨门大开,一众身着校尉甲胄的副将们快步而出,迎于大营门口,树立两侧,做迎接状。

    “来者,可是战界桥,杀麴义,破磐河的高郅高长恭将军呼?”于一行人的簇拥之中,田豫走了出来,高问一声。

    如今的高郅,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不说之前的征战经历,单是此次在冀州幽州二地闹出来的动静,就已经让公孙瓒和袁绍双方记住了他。

    此时公孙瓒又正是处于劣势,能够有一名将带着骑兵来助,可谓雪中送炭,田豫又岂会冷落于高郅,所以当是带人前来迎接。

    高郅也不矫情,让副将整顿兵马,自己则是和田豫先行进寨。

    一边走,田豫一边和高郅谈论当时的战局,高郅也一边听,一边左右观察。

    在营寨门口的旁边整整布置将近六十个守卫士卒,分为两岗,轮番守歇,并严禁外人接近,端的是滴水不漏,水泄不通。

    高郅微微点头,一边继续前行,不多时,心思缜密的他,从田豫的话语中,再结合自己的讯息,也大致的推断出来了一些关于公孙瓒的信息。

    此时的公孙瓒,已经很难有人能劝说得进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不论是古达还是现代,人人都愿意挑顺心的听,公孙瓒也是人,特别他还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先不说损失惨重的他,对于袁绍的痛恨,单是损兵折将的郁闷就足以让他心情不爽。

    这个时候,手下人还一个个张口一个“要忍”,闭口一个“要忍”,试问公孙瓒如何能忍?

    不郁闷死了才怪。

    所以说,语言是一门艺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看情形很重要。

    当然了,虽然田豫的反应有些过于消极,但却也间接的说明,田豫他是个能看明白时事的人,他的智商和能力,在公孙瓒军中,确实数一数二。

    而且,在方才的谈话中,田豫也谈及了青州方面的战情,其中一个人名也是引起高郅的注意。

    田楷。

    说起来,田楷,此人也是历史上有名的人啊。

    田楷,公孙瓒部属、青州刺史。陶谦为曹操所攻,楷率刘备救援。

    初平二年,瓒与袁绍反目,自率主力攻绍,分兵平青、兖,楷奉瓒命据有齐地。绍与楷连战二年,士卒疲困,粮食并尽,互掠百姓,野无青草。

    后为袁绍之子袁谭至青州,田楷在与袁谭的交战中败退,逃往幽州,后在易京之战中阵亡。

    说起来,也是公孙瓒麾下少数几个有名的能人了。

八百三十五 明心见性

    当天,田豫将高郅来援的讯息上禀于公孙瓒,不过公孙瓒依旧颓废于城官之中,并没有理会高郅这支援军。

    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不寄托希望在援军身上。

    无奈,田豫只好抱歉的让高郅在他那里安顿兵马,并主动为高郅提供粮草,以表歉意。

    高郅也无所谓,他现在也没有将令,麾下兵马的最高指挥就是他本人,倒也自在。

    闲来无事,索性开始修炼。

    天色已是渐渐的黑了,日头已渐落西山,一丝暮间的吹风拂过,带着冰凉的花草芬芳,令人神清气爽,一看就知道,今晚将是格外空明。

    夜色深沉,整个营寨的周边已经是寂静无声,仿佛山林土木都已经随之进入了梦想。

    易京的城外不远处的一片山丘之上,白色的身影闪掠腾挪。

    正是百无聊赖的高郅,此时的他,胸脯一鼓一息,每一次呼吸,都会吸收大量的新鲜氧气,融入全身血液之中。

    这其实是一种呼吸的运用方法。

    在运用上这种呼吸方法的帮助下,高郅的呼吸平稳,全身舒畅,就连力气都增强了几分。

    简单来说,呼吸的方法,其实就是先吐出身体里面的秽气,把身体污秽的气吐掉三口,然后吸进一口清净的气,吸进来把这口气,降到丹田的地方。

    然后憋气,闭住了不呼吸,闭到不能再闭的时候,吐出去。

    这种训练主要就是练一口气,循环往复,既淬炼肉身,也增强肺腑的力量。

    如今已经接触过神道的高郅,也没有放松自我,时刻想着更快突破下一境界。

    武道之路,犹如逆水推舟,不进则退,路途上,艰难险阻从来不会缺少,温室的花儿,可不会一直都有那遮风挡雨的温蓬。

    见证血雨腥风,是迟早的事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这条道路也不会少,通往更强的路径上,需要拥有一颗坚定的心,畏惧,便代表着失败,一将功成万骨枯!

    当然了,同样的,练功是有瘾的,那种渐渐强大的成就感让人着迷。

    自从见识了修炼的神妙,知道了不一样的神秘,修行起来,就犹如食髓知味一般。

    血气如河水一样奔腾不止,血气第一次运转周天的时候,就是眨眼之间完成,接着,血气宛如是水到渠成一样,在周天之内奔腾不息,越转越,越流越急。

    “好热!”

    脊椎骨在发烫,气血每流转一次,好像就变强大了一分。

    如此反复,十多次之后,高郅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股浑浊的污血从口中吐出。

    “正在蜕变!”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肌肤不断收缩、扩张,每一次收缩扩张,都会让皮肤更紧密几分。

    这是**在蜕变!

    而体内,骨骼和气血都在蜕变。

    皮肤,经脉,骨骼,气血,包括内腑,仿佛都在蜕变。

    有些难受,更确切的说,他是被体内的火焰,燃烧的感到疼痛,如万只蚂蚁撕咬,又如万马在践踏着他的骨骼。

    而且这疼痛,越来越是剧烈,似乎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在增加。

    但高郅也能感觉到,在这种明显的净化中,他的骨骼,似乎都变得原来越是坚韧,血液流动的度也大幅增加。

    他若能内视的话,就会看到他隐藏在血肉下面的骨骼,已经变得如雪一样净白。

    就是唤醒体内沉睡的某种力量,而这种力量通常都来自于血脉!

    缓缓的吸了一口有些冰凉的空气,将心中的躁动压下,高郅微微点头,脸庞也是回复了以往的平静。

    盘腿而坐,眼眸缓缓闭上,片刻后,呼吸逐渐低沉,一呼一吸间,形成完美的循环。

    而随着呼吸循环的建立,高郅他周身空间也是微微波动,旋即一股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涌盛而出,最后被前者尽数吸纳入体,充实着枯竭的体内。

    只感觉一股股气罡之气凝聚在血液上空,并逐渐在体内汇集,身体更像是得到了某种感召,全身上下熠熠发光,宛若一樽神佛。

    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背,传来金属般的质感和声响。

    拾起一旁的长枪,猛然向前一个跨步,抬手便是直直一枪,就宛如一道闪电一般,长枪竟然直接透树而过,将树干中间刺出一个透明窟窿!

    肘臂挥舞间,恐怖的力量,导致周围的虚空中响起了接连不断的音爆之声,每一次气劲的落空,都将会在土石之上,留下一个不浅的坑痕。

    “呼....又进一步了啊!”

    收回了目光,将眼眸中一闪即逝的光芒隐藏起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气息,目中露出坚定。

    将长枪插地,高郅伸了一个懒腰,双手向后交叉,垫于脑后,一声轻舒,重新仰面靠躺在了松软草地上。

    自此,他的心情变得好多了,这便是所谓的明心见性,既然已经明确了接下来想要做的选择,便不会再多做犹豫!

    往往人的烦恼总是产生于胡思乱想,当心里的包袱真正卸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舒畅,仿佛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清香几分。

    还真别说,在不同心情状态下,即便是欣赏同一种事物的感觉,那也是有所不同的!

    其实,美,一直都环绕在每个人的周围,无所不知,区别只是在于,你是否愿意去在意;真正缺乏的,永远都不是美的本身,而是观赏美的心情。

    放眼望去,那苍茫黑暗的夜幕中,无尽的星辰在点缀闪耀,就好像是一颗颗镶嵌在黑布上的钻石,绚烂美丽。

    高郅慵懒的打了个呵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欣赏起眼前的美景:往日觉得遥远的星空,此刻却仿佛近在咫尺,群星璨灿,整个人就好像是近距离的欣赏着银河的美景。

    一阵夜风吹来,将树枝草叶刮拂得纷纷摇动,一阵青草幽香伴随熏风的裹挟,悠悠飘来,甚是清净。

    路旁,一朵稚嫩的小花骨朵儿,在夜风中轻颤,一旁高树上,有晶莹露珠滴落,恰附在浅粉的花瓣上,玲珑剔透。

    夜风悄然拂波,尘香浅淡幽远,此情此景,是那般的美,也是那般的静好,恰如一湾静水荡漾在心中。

    高郅他一时半会儿,竟是看得有些目不转睛,被这些美丽所呈现而出的细微一瞬,给吸引得,着迷发起呆来。

八百三十六 大势所趋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历史的齿轮,继续在以一种,专属于它自己的独特方式,缓缓却又持续不停的运行着。

    袁绍大军,继续押境,冀州兵马,奔涌入幽。

    公孙瓒置地于幽州外沿的势力,也随着袁绍大军的逼近不断缩水,由于公孙瓒将主要精锐都调配到易京附近,一时之间,公孙瓒在外围的兵马几乎没有详细的调动指挥。

    聪明人犯了错误会选择第一时间去改正,而蠢人犯了错误,则往往会用一个更大的错误来遮掩之前的错误,很不幸,如今的公孙瓒,就是这样一个货真价实的蠢人!

    也正是如此,公孙瓒的大势才真正无法挽回。

    沉浸在自己失败的公孙瓒,整日待于易京高墙之内,外面的将领自然也无心恋战,除却易京附近驻扎的数万精锐,大半士兵,都开始向袁绍大军投降。

    一时之间,氛围开始蔓延,袁绍的势力,囊括了大半幽州!

    ...

    “塔塔塔...”

    宽阔的官道上,大队的人马正在行军,尘土飞扬,人喊马嘶,前后蜿蜒十余里,足有数万之众。

    看着那蜿蜒曲折绵长的队伍中,那些兵卒们或冷酷,或炽热的目光,还有他们那布满老茧的虎口,就可以知道,这是一支上过战场,经历过血火的精兵劲卒。

    在队伍的最前列,一面金底红边五尺见方的旌旗上,一个斗大的‘袁’字迎风飘摆,大旗之下,一辆驷马驾辕的元戎战车正在平稳的行驶。

    战车之上,前有驭手驾车,四角各站有一名全副武装,手提钢刀的死士护卫,在正中端坐着的正是身披金甲,背披红袍的袁绍袁本初!

    此时的他,黄金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腰间则悬挂着一把精致长剑,显然也不是平凡之物。

    “诸兵可有为某,战吞幽地之心呼!”神色一凛,起身看向全军。

    “有!”一声齐喝,声响动天。

    “哈哈哈!我有此等雄兵,何足天下不平。”袁绍大乐,大手挥前“前进!”

    “主公!”数骑快马奔赴袁绍战车附近。

    逢纪,字元图,南阳人。

    此人谋略也是颇为出众,在袁绍军中充当着智囊的角色,而且用计一向果敢实际,着实不失为一员良谋。

    自汉灵帝驾崩后,何进欲除蹇硕,亲信张津劝他选贤良为国除害,便是又广征智谋之士逢纪、何、荀攸等为心腹。

    之前在袁绍逃离董卓势力范围时,与逢纪、许攸同到冀州。袁绍甚为赏识逢纪的智谋而重用。袁绍初到冀州,依赖韩馥提供粮食。

    后来,袁绍初据渤海郡,仰冀州资给,处境穷迫时,便是逢纪找上对袁绍说:“做大事业,不占领一个州,没法站住脚根。现在冀州强大充实,但韩馥才能平庸,可暗中约公孙瓒率领军队南下,韩馥得知后必然害怕恐惧。同时派一名能言善辩的人向韩馥讲述祸福。韩馥为突如其来的事情所迫,我们一定可以趁此机会占据他的位置。”

    也是他提议利用公孙瓒攻击韩馥,实则提议韩馥和袁绍共同防御冀州,袁绍认为有道理,更加亲近逢纪,随即写信给公孙瓒。结果此计成功,袁绍反客为主,占领冀州。

    所以对此,袁绍也是颇为重视。

    定眼一看,原是许攸等人一同而来。

    许攸首先开口说道,“主公,早先我等兵力不足才使得腹背受敌,如今得胜,我等兵力不在公孙瓒与黑山黄巾张燕之下,再僵持下去也只是徒损粮草,不若早攻!”

    “所言极是!”逢纪附和说道,“如今公孙瓒已失精骑,同我等一般,若论步兵,我等兵力,已然远胜之于其!”

    “是极!主公,那公孙瓒如今败局已定,无力回天!只是徒然做困兽之斗也!”

    他自是明白‘白马义从’在公孙瓒心中的地位,军中万余,均是北地豪杰,弓马娴熟,十载乃铸成此军,不想接连数战,折败于他们,只余寥寥千余骑……

    现在的公孙瓒,已经犹如断臂废人,苟延残喘罢了!

    “还请主公下令!速攻!”逢纪大拜说道。

    “是及!”许攸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得意,“如今公孙瓒退缩易京,畏惧不前,城里乱象已显,主公正可趁此时机一展身手,成就大业!”

    “哈哈哈,诸位言之有理,既然如此...”

    袁绍的内心是极其充实的,有这数万强兵在手,就是龙潭虎穴他也敢闯上一闯!

    说到底,这个世界,看的就是实力!

    “报!主公!”

    就在此时,一骑绝尘,一名斥候拍马赶至,翻身下马,跪地抱拳。

    “讲!”袁绍眉头微微一挑。

    “主公,后方有白马义从,袭击后方粮草。”

    众人皆惊。

    “公孙匹夫,还敢出袭?”袁绍眉头一皱冷言哼道。

    逢纪深思片刻,微笑说道,“纪心中所思,那数十队百人骑兵不过小疾耳,当务之急乃是在公孙瓒……”

    一旁的许攸眼睛微微一眯,点头附和道,“元图所言,甚是合我之心意……”

    “不妥!”一旁的辛评却是双手一拱,打断逢纪的话,皱眉说道,“虽是小疾,亦不可不管,任由那些骑兵横行冀州,长久以往,不但危及粮道,对于将士士气,亦有很大影响!”

    辛评,字仲治,颍川人,原为韩馥手下谋士,袁绍夺取冀州后为袁绍谋。

    袁绍想了想,犹豫说道,“骑兵向来是兵家之所重,偷袭、搔扰、劫粮道……不知我军中,还有多少骑兵?”

    “足有数万!”

    如果说之前公孙瓒将麾下的近万骑兵以百人为一队,分成数十队,欲时刻搔扰袁绍大军,令其军不得安生。

    无奈当时的袁绍麾下之兵多是弓兵以及步兵,骑兵屈指可数;且袁绍在此前数战中也将骑兵折损殆尽,只好看着那些来去如风的骑兵在自己眼皮底下搔扰,所以让白马义从来去如风,横行无阻的话。

    天下精骑皆出幽凉,袁绍虽然手握两洲,可是手下的精锐多是步兵。凭借这股兵马,纵横北地已经很吃力了,更不要说其他了。

    不过,现在,则完全不一样了。

    他麾下大军,兵甲卫士,随时处于战备的状态中,刀枪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战马也按照战时标准开始大量的喂养粟米,随时可以出击征伐!

八百三十七 议论纷纷

    “哈哈哈,既然如此,何人可领军前去?”袁绍心中有数,当下笑到。

    “高览将军可堪重任。”众人目光一望,提出建议。

    高览此时亦是被誉为“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高览)之一,武艺高强,浑身是胆,高义傲骨。

    自是为袁军之中,素有威信。

    “好!传令下去,便令高览领骑兵数千,扫平那些蚊虫!”袁绍乐呵一笑。

    “诺!”

    军令如山倒!

    不多时,随着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庞大的行军队伍,立刻分成两部分。

    幽州自古就是出产战马的地方,所以幽州军中骑兵的数量也一直是大汉各路兵马之前列。

    如今袁绍也是借助着击败公孙瓒收敛的马匹,加上其家族的力量发力,迅速的集聚一股数量不少的骑兵。

    很快,一支数量在七千左右的轻骑兵,簇拥着已经得袁绍将令的高览,脱离了大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在大道上狂奔而起,目标,直扑于幽地!

    “哈哈哈,公孙瓒此僚已然如老狗,某要趁势追击,将之击溃,生擒活捉!”袁绍望着远去的骑兵,又目光看向一旁的谋臣众人,哈哈一笑。

    “他不是很得意吗?到时候,我定让此匹夫,削发待首!”一提起公孙瓒,袁绍眼中便是满满的泄愤得意。

    从他的言语中不难看出,要知道,在汉人的眼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稍有损伤就视为不孝,哪怕是小时候替下来的牙、剪下来的指甲,都不能胡乱丢弃,必须用纸小心包好,收藏,等待阳寿耗尽,蹬腿归西的那一天,一起入土为安才行。

    曹操历史上割发代首之事也是最好的说明,发之切,犹如人之首!

    可以预料,于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早已是杀机暗伏!

    一场惊天的变动、杀戮,就在眼前了。

    ...

    不过,此事了却,一事又来。

    袁绍大军继续前行不久,复又有斥候赶至。

    远处,一阵尘烟升起,两名满脸尘土的信使正在疾速赶来,两个人,却带着十几匹马,一轮上轮番骑乘,只要马力稍乏,即刻更换。

    骑术高明的信使甚至根本不用下马,在马背上纵身一跃,就能完成换马的动作,如此日夜兼程,不眠不休,才可以保证在最短时间内把紧急信息传递到位。

    来至跟前,两个疲惫不堪的信使,一名直接就晕倒在马背上,另一名半死不活的身子一晃,一头栽下了马背,却仍没忘记举起身上的传令信桶,立刻有士兵跑上去,先是接过信筒,然后又急忙抬起两人,掐人中,拍打,灌水。

    “你们是何人军下的斥候?”许攸拍马上前询问。

    “先生,某等乃是曹孟德将军麾下斥候,奉命前来,交付信函于袁将军的。”斥候跪地。

    “哦?孟德来信?速呈上来。”袁绍和曹操的关系从小玩到大,自然非比寻常,此时又没有闹翻,闻得曹操来信,顿时一乐。

    “孟德败吕布于司隶?”袁绍放下手中信函,目光看向麾下谋士。

    “此次孟德来求援,某欲助之,尔等可以什么看法?”

    “不知信内,曹操何言?”想了想许攸问道。

    “孟德想某出兵,助其夺洲,再与某之前言,一南一北,逐鹿中原。”

    “就怕只是曹孟德如今危难之时的敷衍之词!”逢纪犹豫说道,“主公欲平天下,曰后与曹孟德必有一战!不若就此……”

    “不妥!”沮授沉声说道,“袁绍乃主公旧曰好友,不曾与主公有半点矛盾,若是此时我们等进言主公出兵落井下石,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如此曰后又有何人敢再与主公结盟?不妥!不妥!”

    “如此倒也是!”逢纪点头然之。

    如今袁绍的势力虽大,但在天下中与袁绍并为诸侯者同样也是不少,益州刘焉、荆州刘表、并州吕布,西凉马腾麾下俱有十余万兵士,其余汝南袁术,汉中张鲁手下将士亦有万千,若是要平天下,盟友是少不得的……

    沮授说:“近来攻打公孙瓒,出兵长达一年,百姓疲惫穷困,仓库没有积余,赋税劳役正多,这是国家使人深为担忧的事情。最好先整顿俘虏和战利品,致力于农耕,使人马得到休息。

    可派一员上将助援曹操,而后进兵驻守黎阳,逐步经营黄河南面,多造船只,整修器械,分派精良骑兵,抄掠对方的边境地区,使四方之诸侯不得安宁,而我得到安逸。这样就可安坐而定天下。”

    “不然也!恕我直言,我观那曹孟德的处境亦是危矣,南有扬州袁公路,荆州刘景升,北为吕布虎狼之师,西乃是关中诸将,若无我主袁冀州为曹使君挡得一二,呵呵……他早就败了。”这个时候,郭图突然站了出来。

    “哦?”众人闻言,将目光转向于郭图。

    郭图见众人目光投来,亦是胸膛一挺,继续说道:“我们帮那曹操,可没有任何的好处,反倒一定程度上,拖延了自己的发展,于百害而无一利尔。

    再则按照兵书上的方法,比敌人多十倍就将其包围,比敌人多五倍就进攻敌人,力量相当就可以交战。

    眼下凭藉明公的神明威武,会合河朔地区强大的军队,用来讨伐四方,其势易如反掌。现在不及时攻取,

    将来就难对付了。”

    此人早期为颍川太守阴修部下计吏,后辛评、荀谌、高干、张导及郭图共同说服韩馥出让冀州牧予袁绍,郭图受邀成为袁绍谋士。

    此时站出来,也是有他的想法。

    沮授摇了摇头,复而言说:“消除祸乱,诛除强暴,这是符合道义的军队;仗恃人多,凭藉强大,这称为骄傲的军队。仁义的军队没有敌手,骄傲的军队先就灭亡。

    曹操既然。现在发动全部兵力南攻曹操,就违背了义。

    而且克敌制胜在于谋略,不在于力量的强弱。曹操法令已经施行,士兵精强干练,虽然败于吕布,却也不是公孙瓒那种等着被包围的人。现在丢弃万分安全的谋略,发动没有正当理由的军队,我私下为您感到恐惧。”

八百三十八 定论

    “沮公言之有理。”一旁的逢纪点了点头,对于沮授所言,他也深以为然。

    “不然!”郭图摇了摇脑袋,复说:“周武王讨伐商纣,不算不义;况且派兵攻打曹操,还怕找不出理由!再说,主公的部队精强勇猛,将领士兵都想着奋力,如果不抓住时机早早决定大业,就成了人们所说的‘上天赐给而不去获得,反而受到上天的谴责。

    这同样是昔日越国所以称霸,吴国所以灭亡的原因。

    沮别驾的办法,在于坚持稳妥,而不是根据形势把握时机的权宜之计。”

    一时之间,袁绍麾下数位谋臣各执己见,又都振振有词,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言论所需要支持的论据。

    袁绍耳畔,左一句当取,右一句不可,听得脑袋都大了。

    “够了!”众人讨论争执了半天,也没有定下结论,袁绍已是听得不耐烦了。

    本来他只是想借机听一下,自己麾下这些谋臣的意见,结果一下子讨论得没完没了了。

    对于这件事情上,袁绍他倒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谋断。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至于像历史后期一样,优柔寡断,习惯于依赖谋臣,而没有主见。

    袁绍和曹操,关系是发小,小时候关系就非常的铁。

    曹操与袁绍,一个是“赘阉遗丑”,一个是“三公之后”,论身份,论立场,他们都不可能成为好朋友。但是,少年的友谊是真挚而单纯的,它可以超越年龄和种族,超越门第于出身。

    早在洛阳时,他们两个“臭味相投”的“游侠”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游侠的性格,是他们友谊的基础。

    “任侠放荡”的少年曹操与“好游侠”的少年袁绍,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曾闹过不少荒唐事。

    史上记载: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贼!

    青庐中人皆出观,魏武乃入,抽刃劫新妇,与绍还出。失道,坠枳棘中,绍不能得动。复大叫云:偷儿在此!绍遑迫自掷出,遂以俱免。

    多么可爱的两个放荡少年呀!由此可见,两人早年的友谊是真挚的,纯真的。

    其后,二人成长后,又有着志同道合的观念。

    作为那个年代的热血青年,他们为了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东汉王朝,以其相对弱小的力量投入到反对强大宦官势力的斗争之中。

    袁绍是这个政治集团当之无愧的首领,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让他有极高的威信;折节下士的性格,让他能吸引众多的名士投奔;素养善士的才能,得到豪杰的拥护……

    而曹操,虽“莫能审其生出本末”,却凭他卓越的才能,以及袁绍的帮助获得了威望和地位。

    当东汉政府新置了西园八校尉,袁绍与曹操同时被任命为八校尉之一。

    多年的情谊,共同的政治理想,加上手中的权力,此时的曹操与袁绍以从单纯的友情和政治上的共鸣,上升到了政治上的默契。

    一个袁绍和曹操的时代,也正式到来。

    再加上二人此时并没有利益冲突,袁绍北方有公孙瓒吕布的威胁,曹操与张邈则“敌环伺于四周”。

    袁绍与曹操如同站在同一艘逆流之舟上,只有“共济”方能不被历史的洪水冲走。

    以利益为主的友情在患难中更显得牢固。

    综上所述,对于曹操的这一次请求,袁绍他并不会拒绝。

    也不会采纳反击曹操,趁人之危的建议。

    “好了,此事不必多言,到时候着颜良,领一万骑为孟德助威。”袁绍定下结论,众人不再纠结此事。

    “元图,你说我们现在能拿下辽东吗?”袁绍话锋一转,突兀问道。

    逢纪先是一愣,而后摇了摇头,“现如今公孙瓒还据守易京,难道主公还想另辟战场,再征辽东?”

    “有可能吗?”

    “不太可能,我们的兵力铺得太开了。”

    说起来,此时的袁绍,也无法动员起自己的全部兵力,参加这场战争。

    因为以张燕为首的黑山军依在太行山区活动,并州吕布的局势颇为严峻,辽东太守公孙度也虎踞幽州东部,还占据着山东半岛沿海的一些地区,威胁幽州和青州。

    加上他占据的青州也不甚稳定,毕竟边疆之地饱经战乱,人烟稀少残破不堪,若想恢复非一朝一夕之事。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部分都不敢应这个声,袁绍所言之事,干系过于重大,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大的责任,绝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

    他们口中所言的地方乃是临屯、乐浪、真番、玄菟四郡,虽分属幽州治下,却早已不归公孙瓒管制。

    若去辽东,需过数百里的辽西走廊。

    秦统天下之后大修驰道,最终也只修到碣石。

    大汉四百年也没将其贯通,路途遥远,艰险难走。

    汉朝建立后,在地方行政制度方面大体承袭秦朝,依旧保持郡一级的地方行政机构。

    汉武帝时,为巩固统治,稳定疆域,曾在朝鲜半岛和东北地区设置“汉四郡”,他们分别是临屯郡、乐浪郡、真番郡、玄菟郡。

    “那拿下了公孙瓒再言吧。”袁绍多少有些不甘。

    毕竟,幽州眼看着公孙瓒已经被他打残,唯一还能称得上对手的,也就辽东的公孙度了。

    “据说公孙瓒自数月前下令在临易河之地挖十余重战壕,又在战壕内堆筑高达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营垒。

    堑壕中央的土丘最高,达十余丈,公孙瓒自居其中,以铁为门,斥去左右,令男人七岁以上不得进入,只与妻妾住在里面,又囤积粮谷数百万斛。

    公孙瓒心中以无雄心壮志,终日里妍歌艳舞,与谋臣猛将都渐渐疏远了。”

    谈及公孙瓒,众谋的面色又恢复春意。

    “是啊,公孙瓒已经大势去已,更何况...鲜于辅、阎柔等将领和北方少数民族各部联合起兵进攻公孙瓒为他报仇。

    虽然公孙瓒名义上还控制着幽州,并与辽东连结,但是由于他失去了民心,又贪图享乐,注定走向衰败。”

八百三十九 北望易京

    “之前我军进伐青州,公孙瓒又听信谗言,对遭受攻击的部将见死不救,导致众叛亲离,势力日窘,如今,我军军容已振,完全可以强下其地。”逢纪笑道。

    “哈哈哈,显思他倒是给我长脸,这小子也算是成长了。”对于逢纪的话语,袁绍呵呵一乐,颇为自得。

    说起这件事,还得追击不久前,袁绍的长子袁谭之前在青州地区与田楷展开战斗并攻占平原地区,借着袁绍界桥之战的威势,将田楷赶出青州。

    至此,青州地区也落入了袁绍之手。

    这也同样是让袁绍为之乐呵,感到光荣的战绩。

    看,正所谓虎父无犬子,我袁本初的儿子,同样厉害无比,你公孙瓒的麾下,还不是被我儿子给打得屁滚尿流?

    光是想着,袁绍就很是自诩得意。

    “对了,主公,关于之前俘虏的事...”许攸在一旁突然问道。

    “就按子远你的意见去处理。”袁绍大手一挥。

    “对了,若要有不降者,驱赶他们去攻城,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公孙瓒他会怎么处理!”末了加上一句。

    如今在这乱世,一般来说,除却那些精锐之师,或者是亲卫之类的军队外,被俘之兵大多都会选择归顺,那些顽固不化的,都会充做奴隶或者旷工苦役。

    再有甚者直接坑杀也是不是没有可能。

    许攸听罢,脸上的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啧啧赞道:“兵法之道,就在随机应变四字,主公大妙,许攸佩服。”

    ...

    数日之后,袁绍并其麾下数万大军先锋,兵临易京。

    袁绍在左右的护持之下,立于易京对面的一处山坡上远观。

    只见易京南临易水,攻守设施极为完备,外有十道壕沟环绕,然后堆积高大的土丘,每个土丘有五六丈高,分兵据守,中间最高的土丘有十丈高,被称作“京”。

    公孙瓒自居其中,这里还囤积了百万斛粮食,足够他支持数年之久。

    在原本历史上,袁绍势大,黑山贼和公孙瓒势弱,袁绍围易京两年也未曾攻破,公孙瓒派儿子公孙续向黑山贼求救,结果张燕派出的援兵被袁绍所劫,袁绍又举火为号,公孙瓒以为援兵到来领兵出战,方才被袁绍大败一场。

    公孙瓒败回易京后,心知胜利无望,杀了妻妾举火**,袁绍才攻下易京。

    也正是袁绍于此战中成功统一河北,再无后顾之忧,并兼并公孙瓒的军队和获得公孙瓒在易京囤积的百万斛军粮,实力大增,意欲南向以争天下。

    “公孙瓒这些日子可有何动向?”观望了一小会儿,袁绍问道。

    逢纪摇了摇头,苦笑道:“幽州陷落,公孙瓒也毫无异动,看来他是想耗到我们粮尽啊。”

    “哼,有幽州劫掠之粮,再加上某冀州的运粮,围他三年五载也不在话下,我军可有细作混入易京之中?”

    郭图摇头道:“公孙瓒紧闭城门,我军进攻幽州时他连流民都拒之门外,看来是铁了心坚守不出了,我军细作未能进入其中。”

    “不若,我们先行攻心之策吧,立营下寨三日,打造攻城器械。

    再抄写降书千封,以飞箭送入易京城内,说若出城投降的幽州兵勇,吾既往不咎,还送良田十亩安家,献城者,另有重赏。”袁绍摸了摸胡须,道。

    “尔等将领,尽心尽力,协助放箭。”

    “诺!”麾下将领,韩猛,蒋奇,吕旷,吕翔等人纷纷站出,朗声应道。

    “公则,这一次便由你来亲自撰写招降书。”

    “诺!”

    郭图依令而去,亲自撰写招降书,命令文吏连夜抄录,第二日便投入易京城内。

    易京城内,降书落入城中反响却不大。

    因为易京城内守卒的家眷都被公孙瓒安置在一座营地,派亲信严密看守,若兵卒有异心既斩全家,因此攻心之计成效不大。

    不过,公孙瓒也是首次被惊动得出了屋子。

    如今他麾下的兵力缩短至三万,加上其余各郡县的留守人马也不过五万多人。

    想到这里,公孙瓒就悲痛不已,去年此时,他麾下还有十数万雄师,到如今怎么少了一半。

    遥记数年前,当时青徐黄巾三十万,入渤海境内,公孙瓒他还亲帅二万骑败之,威名大震,拜奋武将军,蓟侯。

    后南渡河攻取了冀州、青州、兖等华北大部分,营建易京,以通辽海。乃自署其将为青、冀、兖三州刺史,多置郡县守令。

    现在,却是狼狈不堪,不由得黯然神伤。

    公孙瓒出身辽土豪强,他在公孙氏族中,是一个特别的人物,早年的他经历坎坷,常年征战,自身没有豪门子弟养尊处优、吃喝玩乐的腐化生活,待人诚恳,甘为囚奴与太守充军远方,赤胆忠心,久经沙场,功勋卓著。

    与吕布武艺高强、天下无敌相比,他更多的是坚毅和勇敢,但是常年的厮杀使他后来变得性格残忍,又没有政治信念,在战争劫掠中日益贪婪,残害百姓。

    在害死刘虞后,公孙瓒集团丧失人心土崩瓦解,他是敌视、压迫少数民族的,破坏刘虞民族团结政策,劫掠刘虞送给鲜卑的礼物。

    如袁绍给他的信中说的:“东西鲜卑举踵来附,乃足下驱而致之也。”

    只是现在,他在自己的统治集团内部,又多用贪婪自私的奸险小人,因为战败,丧失斗志,终于逐步走向失败。

    忍不住主动对一旁的关靖说道:“哎,我军形势危急,该如何是好啊?”

    关靖道:“主公可和黑山军联盟,去黑山,以结其盟。”

    公孙瓒虽不觉得有结盟什么重要的,他一想还是感觉有些丢脸,“想我堂堂白马将军,内讨黄巾,外伐胡虏,举世闻名,今日竟然沦落到要靠贼寇换取平安。”

    关靖良言抚慰,“主公,当年越国差点被吴国所灭,幸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又送美人西施给吴王夫差,方得重振旗鼓,终于覆灭吴国,逼得夫差自尽成为春秋最后一个霸主,主公何不效仿之。”

    公孙瓒听了这话感觉好受多了,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所言甚是,关靖!”

    “在!”

    “命你出使黑山,与那张燕相商联盟之事。”

    “诺!”

八百四十 前夕

    “唉,希望某如此行为,能够让张燕出兵,先退了那袁绍老儿的军队。”公孙瓒叹息一口气,摇了摇脑袋。

    这并不是公孙瓒和黑山军的第一次打交道了。

    不过,每一次公孙瓒他和黑山势力进行接触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些有色眼镜去看待黑山军。

    归根结底,在公孙瓒的眼中,所谓的黑山军,其实说得通俗点,就不过仅仅只是一伙,人多势众横行山脉的山贼。

    在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以后,几乎天下贼寇乱军都趁机出现,天下大乱了,有机可乘,自然贼寇丛生,黑山军,确实是其中最大的一股势力。

    不过,别看他们在张燕的带领下,盘踞在太行山和燕山一带多年,但是在公孙瓒的眼中,说到底,还是不过是一群贼寇乱匪罢了。

    当然了,公孙瓒自诩自己也不是没有大度心态的人。

    如今形势所迫,哪怕看上去沉浸在安逸享受之中的他,其实心里也能够看得清楚局势走向。

    醉生梦死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一种自我麻痹的选择手段罢了。

    如果黑山张燕真的能够给予支援,他也不介意为之接纳一二。

    “哈哈,将军英明。愚下以为没了‘胯下之辱’,淮阴侯的丰功伟绩也就少了三分色彩,正是因为‘胯下之辱’,淮阴侯的形象才会如此高大。

    淮阴侯者,豪杰也。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

    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

    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故,忍小忿而就大谋,养其全锋而待其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从外面进来的田豫,恰好上前抱拳。

    “国让所言,让某解惑尔。”

    此时,田豫忽然听到身边的公孙瓒长长吐了口气。

    他偷偷看了一眼公孙瓒,这才发现公孙瓒脸上的面色稍稍缓解了许久,至少已不再像方才那样紧绷。

    “观道之致乎助者,而已尽古今之大局焉。夫道诚在我,则不期助而助自多焉。此以伸人和之说,而要亦审乎大势如此。”

    说到这里,田豫突然脸上露出几许诡异的笑容,嘿嘿笑道:“说起来那些袁军细作,张头探脑地窥视我军营寨,自以为做的隐秘,其实我在巡逻时不止瞧见三四回了,我率下的士卒原本要将其驱逐、杀死,不过被我拦下了……”

    “袁军骄纵,正是我们的机会,如今我们应当以坚守城墙为主,等待救援方为上策,待援兵到来,我们便可以反击而戈,一举拿下胜利!”见公孙瓒似乎有了触动,田豫继续宽慰公孙瓒。

    黑山军的实力,毋庸置疑。就连在类似于袁绍版“隆中对”中,也曾提及黑山军的存在。

    沮授曾说绍曰:“将军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单骑出奔,则董卓怀怖;济河而北,则勃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威震河朔,名重天下。

    虽黄巾猾乱,黑山跋扈,举军东向,则青州可定;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回北首,则公孙必丧;震胁戎狄,则匈奴必从。

    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比及数年,此功不难。”

    纵看袁绍一生,其实也差不多是在就奉行此策略。

    其中,把“黑山”列为与公孙瓒同等的大敌。

    况且张燕活动于冀州山区,更是心腹之患。而没有最终消灭张燕,不失为袁绍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就在田豫和公孙瓒交谈的同时,这边的郭图,同样与袁绍侃侃而谈。

    郭图智谋也是不弱,曾为袁家立下不小的功勋。

    他与辛评、荀谌说服韩馥让出冀州,成就了袁绍一方霸主的大业!

    其实说起来,郭图并非无能之辈,只是他有个极大的毛病。

    此人擅长钻营,尤其对为官之道极为热衷,许多时候献出的计策并非因时制宜,只为溜须拍马!

    说真的,袁绍麾下真的是人才济济,其向来有爱才之名,近年来天下豪杰纷纷归附,只是投奔到他麾下的幕僚、将军们各怀心思,彼此之间相互攻讦各不相让!

    不过,这些,在当下还不算直接的隐患,或许真正爆发的那一日,将是袁绍致命的病患。

    不得不说,袁军逐渐掌握优势,这是必然的,毕竟袁军与易京城内的幽州军,两军的兵力相差太远。

    一方有十几万兵卒,而另外一方,则只有约四五万人,更别说袁军士卒的单兵实力并不在幽州军士兵之下。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让袁军士兵在易京城城头附近站稳脚跟,组织起阵型,那么,幽州军的落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事实上不止是公孙瓒的府邸之中,不夸张地说,整个易京城关隘所在,都已经不像是此前那般颓废的氛围,而是充斥着肃杀、紧张的气氛。

    耸立的城墙浸染着斑驳的颜色,幽州战旗在城头随风飘摇。

    夕阳如血,残霞下,易京城,仿佛被镀上了一抹薄薄的晕红……

    随着两军的对峙,一天的时光慢慢流逝,易京城城外的袁军阵营,一道道炊烟宛若腾空的龙蛇,在风的吹拂中飘散……

    公孙瓒退进易京,里里外外修筑的数道堑壕后又垒砌起坚固的高墙,袁军攻城数次,始终无尺寸之功。

    不过,在袁军众谋的眼中,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公孙瓒已经大势所去,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是推到一组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你把每一张牌的位置摆放好,然后只须轻轻一碰,强大的连锁反应就会把你针对的对方那张牌推到,这就是谋略的可怕!

    有时候,人命在这样的战乱年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八百四十一 易京攻防战 (一)

    “吼!吼吼吼!”旌旗摇曳,高台堆砌,袁军誓师。

    仪式,是人类与自然沟通的一种特殊形式。通过举行一些特殊的仪式,人类能和自然完成交换,获得自然的馈赠。例如古代太阳太过猛烈,气候干旱,庄稼干枯而死。

    古人通过祭奠太阳的仪式,献祭活人的心脏,交换成立后,太阳便不再那么猛烈,从而使庄稼得以生长。

    而现在袁绍大军所建立高台仪式,也不过是为图名义上的宣誓。

    在誓师之后,不多时,马蹄声起,疾如飞电,大地上撒起了一阵尘烟,一名身披黑甲的魁梧战将,背后骁骑狂奔,掀起烟尘未断,身后骑兵,应声而动,纵马扬鞭。

    此人乃是袁军的新将,受袁绍看重,领率骑兵。

    当老一辈的名将们或死于战场,或身老刃断,而江山不改,依稀又有少年人披玄甲、拉白虹,总是会不知天高地厚地越众而出。

    “吼吼吼!”骑兵之后,一队队持刀士兵,尽然有序的出列。

    笔直的刀身大概40-50厘米左右,刀宽两指,刀柄15厘米,尾端还有个圆形的环做装饰。

    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这不就是典型的汉代环首刀吗?!

    环首刀诞生于汉帝国时期,是当时世界最先进、杀伤力最强的近战冷兵器。

    长度基本在100厘米左右,熟知的[一汉敌五胡],就有这种传奇武器的功劳。

    此时袁军之中,不乏精兵强将。

    袁军诸军齐动,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对面的公孙瓒大军,不多时,便有一队队幽州军赶来增援,协助布防在易京城头上的幽州军,一同抗击随时可能出击的袁军。

    袁绍当即一挥手,沉声喝道:“擂鼓!准备进攻!”

    “咚咚咚”

    “咚咚咚”

    在一声声叫人血脉喷张的战鼓声中,前阵的袁军缓缓向两翼散开,大队的兵马开始云集。

    “呜呜呜呜”

    “咚咚咚”

    易京城外的袁军阵列中,响起了军号与战鼓的声音,这意味着袁军即将对易京城,展开攻势。

    一时间,仿佛是一滴水掉到了沸腾的油锅中,整个战场一下子就爆发出了惊人的吼喊声。

    易京城,被公孙瓒建筑得城墙高厚,又有东北南三面引来河流所围绕以为护城河。

    这三个方向的城郊,都不足以袁兵摆开阵型,充其量只够派小股兵力起到牵制易京城的作用。

    主要的进攻方向,还是得放置到易京城的西面。

    而袁军此前填平的“护城河”,即易京城西边那段人力挖掘的河沟,南北接连其他河流,不过最近半天,又被对方领着易京城内的百姓偷偷又挖开了。

    但遗憾的是,在袁军的桥架器具面前,这道护城河亦起不到丝毫作用,只不过片刻工夫,袁兵就在这道护城河上铺上了木板,将其“变”成了平地。

    “快推!”

    “加快速度!”

    在几名袁军将官的催促下,一队队袁兵奋力推动着十来架井阑车,准备以此展开第一波攻势。

    与此期间,又有三队数量约为一千名士卒左右的袁军士兵,各自推动着五架井阑车,分别朝着易京城的东面、北面与南边而去,目的自然是为了牵制易京城内的兵卒,分散其兵力。

    刨除前往东南两处城墙的各五架井阑车,仅西城墙这边,袁军就一口气出动了十七架井阑车,甚至于还有约近十数架井阑车仍在远处原地待命,这等数量的井阑车,简直让人绝望。

    按理来说,易京的城墙高达五丈余,即有约五名成年男子垂直叠起来那么高,凭借地势上的高度,易京城上的弓弩手理当占据上风。

    然而,袁军的井阑车却打破了这个本该出现的局面,当井阑车停止向前后,数十名袁军弩手纷纷登上井阑车的顶台,站在毫不亚于易京城高度的平台上,朝着城墙方向发射一波又一波的箭矢。

    “引火之物可准备妥当?”

    田豫站立在墙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城外的袁军,沉声问一旁的副将。

    “田将军放心,已准备妥当。”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将,沉声回答道。

    此时,约有三架井阑车已逐渐靠近城墙,见此,城墙上的幽州军士兵立刻发动攻击,只见那一名名弓手,从面前的油桶中取出一枚箭簇缠绕着油布的箭矢,在一旁的士卒用火把点燃油布后,嗖地一声将其射向城外的井阑车。

    “笃笃笃。”仅眨眼工夫,那三架井阑车上便各命中了十几支火矢,在片刻工夫后,这几架井阑车上的草绳、麻绳等物便徐徐烧了起来。

    “灭火!快灭火!”

    有几名附近的袁军将官立刻便是大声喊着,命令那三架井阑车立刻停下,然后派人登上井阑车,拎着木桶从上往下地倒水,试探扑灭火势。

    “轰隆”

    其中一架井阑车因为火焰灼烧而坍塌了,似乎固定车身梁柱的麻绳被烧断了,一下子就散架了,使井阑车的内部暴露在外。

    而另外两架,则被堪堪挽救了回来。

    “继续放箭!”

    易京城上有幽州的将官见到火箭的战果,振奋精神,大声喊道,催促城上的弓手继续用火矢攻击其他的井阑车。

    毕竟在那三架井阑车受创的期间,其余的井阑车仍在徐徐逼近城墙。

    “嗖”

    “嗖嗖”

    随着易京城城墙上射出一支支带着火的箭矢,一架又一架井阑车在靠近城墙的途中起火,让袁兵们一阵手忙脚乱地灭火。

    “放箭!给我瞄准那些袁军士兵!”田豫紧绷着脸,嘴唇紧抿,一双虎目中毫无波澜,仿佛是对战争中的牺牲早已司空见惯。

    很快,在人声嘈杂中,易京城头上的幽州军士兵,朝着那些冲锋的袁军士卒们,展开了第一波箭雨袭击。

    顿时,只见铺天盖地的箭矢朝着北岸而来,那景象,就连一些老卒们,亦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不得不说,就算是那些参加过不少战斗的袁军老卒,也不由得为之愕然。

    以至于那些士兵,直到此刻才切身体会到“万箭齐发”的恐怖那景象,让他们甚至有些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曾经见过的蝗虫群。

    “啊”

    “啊啊啊”

    片刻之后,袁军的士卒们纷纷中箭倒地,但是士卒的士气却未降低,前面的士卒倒下,后面的士卒就扛起掉落在地上的圆木,继续向前。

八百四十二 易京攻防战(二)

    “所有人准备作战!诸将奋战,与我拿下易京!”

    随着袁绍的一声令下,所有袁军将士,无不绷紧神经,全神贯注。

    “前进!”

    “吼!”

    无数的袁军步卒们,迈开双腿,吼叫着发动了冲锋。

    “杀!”

    随着进攻号角的吹奏,袁军大军开始集聚。

    攻伐城池的井阑车、云梯、冲车,开始井然有序的排列。

    “全军戒备!”田豫一声大吼,他也明白,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听我号令!”田豫夺过身边将士的弓,搭弓上箭。

    众将士在其将领指挥下跟着田豫的动作。

    “放!”田豫又是一喝。

    “引燃火把,对准井阑,放!”

    “噗噗噗!”

    箭如雨下。

    “回击!回击!”袁军将领,顿时做出应对。

    当下,就有几架井阑车原地停了下来,旋即,有不少袁军的弓手登上井阑车的顶台,朝着易京城射出箭矢,使易京城城上的弓手不能再肆无忌惮地用火矢摧毁井阑车。

    这些袁军,利用自身所在的高度,从车中直接向易京城头方向的幽州军士兵进行射击,同时掩护着己方的云梯,接近城墙,破坏垛墙,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

    而在箭矢穿梭之间,其余又约有三四架井阑车,则由一队队袁兵奋力的推向城池。

    终于,有两架井阑车,在兵卒的护持下,冒着箭矢靠近了城墙,在它轰隆一声放下顶上悬吊的木板的同时,一队队袁兵迅速沿着井阑车内部的回字楼梯登上“阁楼”,旋即踩着那“吊桥”冲向易京城的城墙。

    进攻!进攻!

    袁军发起了冲击。

    袁兵与幽州兵在吊桥上、在城墙上,展开了殊死搏斗,在一声声咆哮、怒吼、以及惨叫声中,每眨一次眼睛,就有一名袁兵或幽州兵死亡,或倒在城墙上,或从城上摔到城下。

    “放火!”

    井阑车刚刚抵达易京城城下的时候。

    此时,已经不需要袁军的弓手用火矢攻击城外的井阑车,因为那些井阑车已离得很近,因此幽州军的士卒们,只需将随身携带着的油罐与火把丢过去,直接引燃井阑车即可。

    相比起火箭,这反而省力许多。

    但是田豫却注意到,在那些起火的井阑车的内部,似乎有袁兵朝着外壁泼水,以至于那些水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起初田豫还觉得是那些袁兵犯傻,可他逐渐发现,在袁兵于井阑车内壁泼水的情况下,纵使这架井阑车的外部仍熊熊燃烧,但火势的扩散却诡异地慢了下来。

    因为木头吸了水,阻止了火势的扩散么?

    田豫皱着眉头思索着,同时他的目光,则凝视着城外袁兵队伍中一些装满了木桶的战车,据他观察,那些木桶内装的似乎都是水,显然是用来防备他易京城的火攻战术的。

    不好办啊!

    田豫眉头一蹙,开始想起应对措施起来。

    “上云梯!”那边袁军将领一声高喝,指挥大军调度。

    云梯由车轮、梯身、钩和底架四部分组成。

    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到城墙壁上;梯顶端有钩,用来钩援城缘;梯身下装有车轮,可以移动。

    云梯底架以木为床,下置六轮,梯身以一定角度固定装置于底盘上,并在主梯之外增设了一具可以活动的“副梯”,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后,云梯可以沿城墙壁自由地上下移动,不再需人抬肩扛。

    很快,又有数架云梯在袁军将士的护持下,靠近易京城关,为了避免副梯与墙体过早脱离,副梯顶端皆配有挂钩和绳索,用于固定,和下方人员调整云梯方向。

    由于云梯的优势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城上,所以移动必须迅速。

    毕竟攻城在古代有多种使用方法,但多是以迅速登城为决胜前提,架梯必须果敢、迅速、乘虚入城。

    所以常用的有各种轻便简单的飞梯。

    一时之间,梯子在空中飞舞。

    易京城城外还设一道木城墙,内设土城墙,防守相当严密。

    攻城的袁军兵士先用弓弩仰射,击退城上守兵,用火烧毁木城,持弩弓,操长戟摇曳掩护,然后迅速接近土城,四面架梯,缘梯登城。

    这种攻城方式便是强攻,尽量缩短双方对峙时间,一鼓作气,迅速攻破城防,所以必须使用轻便飞梯,飞梯结构简单,重量轻,多是木制竹制。

    砰!在付出无比巨大的伤亡之后,第一架云梯勾上了城墙。

    很快,袁军士兵,便将云梯主体停于城下,将副梯搭在城墙,只见云梯架上,无数袁军士兵,沿墙而上。

    “不好!”田豫见到此等情景,顿时凛然大喝一句,“杀!”

    “诸君随我来!”众人目光所见,一人冲锋在前,身先士卒,正是田豫!

    田豫的实力着实不凡,挺身向前竟一人杀败十余袁军士兵,而后跳到云梯之上,大开杀戒,其所过之处,不时有袁军士兵,跌下云梯。

    “给我杀!”袁军将领同样做出反应,拔剑调派兵士,加大了冲击易京城墙的力度。

    “杀啊!”袁军士兵云集而从,犹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大军,簇拥而去。

    “啪!啪啪啪!”

    一时之间,云梯登搭在城墙上的声音,是不绝如缕。

    “上撞车!”田豫迎头斩杀一名攀登上来的袁军士兵,一抹脸上溅射到的猩红血液,大声喝令到。

    撞车是攻守兼备的一种兵器。它由立柱、撞锤、横梁、横轴、底盘、轮子几部分组成。

    撞锤的锤头由铁制成,攻城时用锤头洞穿守城方的大门或城墙;守城时,也可用于对付云梯。

    在冷兵器时代,大多数战争是攻坚,以攻克城池为主,所以相应的城池防御体系非常坚固,作为攻击的一方也必然在战争中运用多种攻击手段,以达到战而胜之的目的。

    而随着进攻与防御的反复割据,反而催生了五花八门的攻城守城工具。

    其实很多时候,攻守是一样的,此时此刻是攻城工具,彼时彼刻反而就是守城工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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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介绍: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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