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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琅骑竹马     白马掠三国txt下载     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百四十三 易京攻防战(三)

    “给我冲!”吹响号角,登时鼓声震天,一众袁兵,杀向东门。

    “井阑上前!压制!云梯着紧!第一个登上城墙者,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数袁军,冒着易京城的弓箭,井阑硬是徐徐向前,其上的弓手弩手纷纷回射。

    “举盾!举盾!”田豫大声喊着,立刻有一对盾兵上前,护住了弓弩手,袁军的箭支砸在铁盾上,叮叮作响。

    “擂鼓!擂鼓!”站在城墙之上的田豫大声吼着,到了这种时刻,计谋之类的只能是屁话,靠的还得是人!

    “随我迎敌!”田豫身先士卒,登时引了一批易京城头的精兵冲了过去,要是被那些袁军攻上了城墙,那袁军必定士气大振。

    到时候,易京城就真的守不住了!

    “放箭!给我放箭!”

    真当是箭支如雨,呼啸不绝,若换做别的军队遭受到如此的打击,早就溃败,但是袁军不愧是袁军,硬是顶着箭雨冲到了城墙之下。

    “咚咚咚!”鼓声越来越响。

    “众将士!”田豫沉声喊道,“易京存亡,城内百姓之存亡,皆在汝手中!长枪队,跟我迎敌!”

    田豫的话如一道惊雷将众多易京城精兵劈醒,心中只记得田豫的一句话!用自己的死,去换取自己至亲的生!

    一个又一个的幽州兵,在这如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上,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如今赵将军在外,城内并无万人敌猛将,高将军,还望能够出手相助。”田豫焦急,拱手对身畔的一员将领发出恳求。

    “好!”高郅点了点头

    “众将!”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说道,“如今形势所迫!吾等当奋战为先,不破井阑,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全军响应。

    “出发!”高郅跨上一匹白马,引军出了城门。

    袁军将领在远处看得仔细,先是一楞,随后立刻醒悟过来,顿时大喝,“守住井阑!”

    战场如此嘈杂,如何能听到?左右袁军亲卫一看,无法,只好前去传达他的命令。

    可是终究慢上一步,那边的高郅,已经带着八百精兵身带引火之物,杀出城门。

    一马当先的高郅,银枪挥舞,白芒闪烁,无人是其一招之敌,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不过附近的袁军众多,死命冲向高郅身后的城门。

    高郅大喝一声,“将士们!胜败在此一举!冲锋!”

    “冲锋!冲锋!”见高郅他如此英勇,那八百兵士气如虹,一时间竟压制住了袁军,缓缓向那几座井阑移动。

    城上的田豫见高郅已经接近了第一座井阑,顿时大喝道,“擂鼓!为高将军助威!”

    那擂鼓的易京将士憋着气,死死地砸着鼓面,鼓声顿时上涨了几分。

    高郅一人当先,率众人取那引火之物,靠近袁军井阑,燃起熊火,旁边袁军急忙围拢,但当不得高郅他的武艺高强,真当是羊群遇虎,被一阵好杀。

    高郅点燃的井阑摇摇欲坠,不时有袁军弓手从上坠落,跌死于地面,踏为肉泥。

    待将城墙附近的井阑尽数烧毁后,高郅又领着残余兵马慢慢退入易京城,反观袁军,士气大落,不但没了井阑,而且那些云梯也多有被烧,上去的袁军纷纷被守城精兵斩杀。

    无奈之下,袁军只能鸣金,重新对峙。

    而这一对峙,就持续了一个月。

    在此期间,袁绍部将韩猛、鲜于辅以及乌桓峭王三路大军,和公孙瓒麾下援军,在鲍丘河展开大战,公孙瓒援军大败,被斩首一万余级,再无力北上救援。

    “速速令四周守军来援!”得知消息的公孙瓒,有些惊慌失措。

    “袁绍众十余万围易京。将军所部不过四五万,右北平人马不过八千,实难相抗。将军宜忍耐时刻,还是要待黑山军马前来,方可破敌。”田豫只好在一旁细心解释,并宽慰公孙瓒。

    公孙瓒知这样做是饮鸩止渴,但形势所逼,不得不为,只好答允。

    其实说起来,公孙瓒的这些敌人,在公孙瓒杀刘虞之前就在。

    如果公孙瓒稍微有点远见的,稍微的合纵连横一下,就不会让这些人联合到一块一起对付自己。

    可偏偏公孙瓒没有这样的头脑,硬是让这些人拼到了一起。

    而这些人最重要的粘合剂,就是之前德高望重的刘虞。

    鲜于辅是刘虞的部将,为刘虞报仇是自然而然的事。

    刘虞的长子刘和在刘虞被杀时在袁绍那,正好给了袁绍乘机出兵消灭公孙瓒占领幽州的借口。

    而乌桓、鲜卑人自从刘虞当上幽州牧后就只认刘虞,公孙瓒则一直惦念着怎么消灭乌桓鲜卑人,如今刘虞一死,这些幽州的乌桓、鲜卑部落就很紧张,找人联合灭掉公孙瓒也可以理解。

    公孙瓒确实不是什么战略家,是因为那首“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民谣,才搬过来的。

    可看一看易京的位置,如果按东汉十三州区域算的话,还属于袁绍的冀州,不过属于冀州的最北边,幽州的最南边。

    易京向南向北,都是一片大平原,完全无险可守。

    这么一个地方,一旦被包围,就是四面受敌,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公孙瓒还是有过优势的,那就是能死磕,能打硬仗。

    之前刘虞讨伐他的时候,他守着蓟城旁边的一个小城,带着几百人,硬生生把刘虞十万人的大军打败了。

    这一次退守易京,公孙瓒又一次和袁绍等人打起了僵持战。

    公孙瓒在易京开置屯田,实现了自给自足。而另一边的袁绍就要吃亏的多。

    一开始还行,不过十数万的大军补给,也是一个问题,现在暂时也许还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久了,一定容易出问题的。

    我们知道三国时代是曹操开辟了屯田的先例,正是因为屯田,曹操能够比别的诸侯有更充足的粮草,才最终一举平定了北方。不过公孙瓒的这次屯田,要比曹操还要早。在战乱年代,影响战争胜负的,常常不是谁的军队更强,而是谁有更充足的粮草,谁有更好的后勤。

    在袁绍、刘和、鲜于辅军队与公孙瓒对峙期间,幽州下边几个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全部将公孙瓒所任命的官员杀掉,而投靠了鲜于辅、刘和。

    如果看幽州地图的话,幽州最东边的几个郡早就被公孙度占去,如今剩下的几个郡,只有刘备的老家涿郡还归公孙瓒,幽州的大部此时已全部被袁绍势力占据。

    而公孙瓒,也彻底被袁绍势力包围。

八百四十四 易京攻防战(四)

    “放箭!”

    “放箭!”犹如歇斯底里的咆哮,于易京城头响彻飘荡。

    “杀啊!!”一时之间,厮杀叫吼声不绝如缕,蔓延在易京城关附近。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袁军大军,易京城头的幽州军士兵,同样严阵以待。

    一个个弯弓瞄准,当身边的将军一声低喝命令下达的瞬间,便是在同一时间内,搭放弓弦,无数利箭脱弓而出。

    “哧哧哧!”一轮齐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下方袁军。

    顿时,那些攻城的袁军士兵们惨叫响起,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人,竟有全身身中十支箭的倒霉蛋,惨嚎不止。

    更有些倒霉鬼,则是一箭射入头颅,一声惨叫也无。

    “啊!!”

    一名正在攀爬云梯的袁军士兵,在云梯上首当其冲的,更是身中数十箭,整个人摇摇晃晃,再也抓扶不住云梯,整个人蓦然坠落下去,摔倒在地上,脑袋炸裂,红白一片,洒落溅射。

    那无头的尸体落地之后,又有接二连三,如同下饺子一般的声音响起。

    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在这如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上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战场之上,惨烈无比,每一次攻城的争夺过程,都会有上千敌我双方将士死去,变成尸骨,横躺于地。

    “袁军此来,虽力竭但气盛,不可与之硬碰,诸君奋战尔,孰不知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之乎?”田豫浑身y血,高声呼喝。

    在不远处,高郅同样白甲染血,一手长枪挥舞,三米之内敌兵莫敢近前。

    凭借着一身悍勇,高郅生生的杀穿城头,从头端杀到尾角,手里一杆长枪连续挥出,带起大片血水飞溅。

    “唰唰唰”他双手握紧长枪,手腕翻转间,一朵朵枪花翻飞,一道道人影,被他刺中喉咙、胸膛,栽倒在他的身前,周围的袁军胆寒,纷纷后退避其锋芒。

    喧嚣的厮杀声,未曾停歇过,众人的嗓子都已嘶哑,却不自知,在战场上,他们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杀死对面的敌人。

    只有杀死了敌人,自己才能存活下来,仅此而已。

    一天的厮杀,很快的就结束了。

    阳光明媚的天空渐渐变得黯淡,然而,战火硝烟,却依旧纷飞。

    持续了一整天的搏杀,无论是攻城的袁军士兵也好,还是守城的幽州士兵也罢,此时也都已是筋疲力尽。

    毕竟战斗持续的时间不短了,他们的体力开始出现透支,袁军士兵也开始萌生退意,前方的又一次退却,使他们灰心丧气。

    袁军将领也看出了军心不稳,无奈只能鸣金收兵。

    看着城墙下如潮水般退去的袁军士兵,镇守于易京城头的一员副将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血水和汗水的混合物说道:“好象敌人退下去了!”

    “不要掉以轻心,迅速戒严。”田豫手中紧握着手中已染成红色的长剑,喘着粗气,皱着眉头看着城门附近,当真是血流成河,叹了口气说道,“派人清理一下!”

    在确定了袁军是真退后,田豫方才允许士兵放松一下。

    “唰”一声,城墙之上的士兵取箭,搭弓,虚拉弓弦,甚是齐整。

    终于结束了!

    看了看左右,待看到那些弓手拉弦之手血肉模糊,田豫不禁心中有些堵,再看看那些半倒在城墙之上,身上插着箭支的将士,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充斥心中,更别说那已长眠在战场上的易京城的精兵了。

    “将士们!”田豫突然大声喊道。

    众人停下动作,看着田豫。

    “我们打退了袁军!”

    “喝!”顿时喝声震天,原本因为战友战死惨重,而逐渐变得低迷的士气,一下子高涨了。

    是呀!

    那个不久前还来势汹汹的袁军,被我们打退了!

    虽然知道袁军只是暂时撤退,但是田豫还是不准备将它说出来影响士气,这个时候,就是要往好的地方说啊!

    “高将军神威无敌,袁军小儿望风而逃!”眼珠子晃悠一番,田豫突兀高喝。

    “高将军神威无敌,袁军小儿望风而逃!”

    “高将军神威无敌,袁军小儿望风而逃!”

    一时之间,易京城头,应和连绵。

    田豫清楚知道,在这个时候,树立一个无敌的将领影响,对于守城的士气的帮助之大。

    更何况,高郅的作用确实不可小瞧。

    之前破坏井阑的时候,便是他亲自带人于万军之中冲杀过去,袁兵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狗,高郅之速,疾如雷电,所向披靡。

    守城的时候也是高郅身先士卒,拼杀在一线。

    可以说,易京的坚固,高郅的功劳不可磨灭。

    不过,众人虽然吹捧自己,但是高郅倒是没有那么乐观,一面应付着他们,一边谨慎的将目光投向远处。

    放眼望去,战场上,更是尸骸遍地,惨象万千。

    战场的激烈,在杀红眼的士卒眼中都不算什么,这些士兵们,仿佛都是在送死般,他们把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般,被割了一茬又一茬。

    或者说,是麻木了。

    毕竟,在这种参战人数达到以万为单位记的大型战役里,如此这般死去的无名小卒,实在太多了,数都数不清,就连他们自己,也已经习惯了。

    此战,易京城头上下伤亡惨重,城墙之上守兵阵亡三千八百余,高郅带出去的的那八百精兵同样损伤近半。

    易京城头,数千余将士重轻伤不等,可以说,如今易京城内,可战之精兵,是死一个少一个!

    而袁军也不好过,阵亡人数几乎是幽州军的两倍有余,无有重伤,大多轻伤……

    此战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势均力敌,完全靠着士兵的死战,才能守下。

    要知道,幽州军有着城墙之便,而且军备武器优良,居然还是损失惨重。

    看着城上城下那些战士的尸体,高郅的心中,却是不禁黯然长叹。

    这就是乱世啊!

    其实说起来,这些人都是中华儿郎,如今却是自相残杀……

    唉……再想想后来的五胡乱华,不就是因为三国时期,由于诸侯之间的互相征伐,导致死的人太多了吗?

    高郅的心,莫名沉重了几分。

八百四十五 易京攻防战 (五)

    入夜的风呼啸而过,捎带着些许幽幽的冷意,夜幕降临后的朦胧,散去了白日的硝烟战火。

    易京城头高立,寒风呼啸而过时,其实对于立岗的将士而言,说不冷还是有些冷。

    天空黑茫茫的一片,一点星光也无,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月色,仿佛在无声无息的俯视着,下方喊打喊杀一整天的愚蠢的人类。

    田豫扬了扬手,在脖颈后面按捏了一下,他从白天换岗后,就一直待在在城墙之上,就着篝火,田豫却是相当有毅力。

    他本来就是和那些守城的士兵们一样承受晚上的寒风,还是吃过两个大饼,一碗口热汤后,才感觉全身暖了许多。

    “呼...”吐出一口寒气,搓了搓手,田豫蹲下身形,喝着气对火取暖,看着这种情景,城墙之上的士兵们的眼中,都莫名的有种情感叫做感动。

    “将军,夜晚风寒,你还是下去歇息吧,某愿执守此地,若有事情,第一时间通告与你。”执守城关的副将看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抱拳劝道。

    “身为将领,自当身先士卒...对了,先前让你安排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田豫摇了摇头,却是有意将话题错开。

    “受伤将士我皆安置妥当,只是天气寒冷,愈合甚慢,怕是无有再战之力,战死的将士……”提及处理战士尸体这般沉闷的事,副将皱了皱眉头,神情灰暗了些,“其家属皆领了去……”

    “唉。”

    田豫感同身受的长叹一口气“都是苦命的人啊,让后勤发放物资的时候,尽可能多给一点吧。”

    “诺。”副将抱拳。

    “嗯,你且下去吧,我再看守一下,三更再来换岗。”田豫劝慰副将。

    “唉,将军我三更来接替你。”副将退去。

    田豫挺立身躯,站立墙头,俯望城关外,黑漆漆的一片,却仿佛一头吞噬的巨兽。

    唉!长夜漫漫,让人无心恋睡啊。

    “若是国让先生你困乏了,不如回去歇息歇息……”二更时分,下去养精蓄锐一番的高郅,走上城头,望着有些倦意的田豫说道。

    “那且有劳高将军了,豫且暂做休憩,一有事情就最快速度,让人通知与我,某会随时赶赴增援。”见来者是高郅,田豫语气渐缓,点了点头,毕竟熬夜太晚,昨天厮杀一天的他也有些吃不消。

    “先生放心,高必不负重望!”高郅接过田豫的位置,持枪傲立墙头。

    ...

    一夜无话,袁军夜晚并未有夜袭的举动,不过,战争显然不会就此结束。

    翌日清晨,埋锅造饭后,吃饱喝足的袁军战角再度吹鼓,数以万计的大军,带齐盾牌林立阵容,一边防御着易京城上幽州士兵的箭矢,又高居井栏车与土丘上的幽州兵对射。

    不过,易京城关是公孙瓒精心打造的坚城,不仅屯粮极多,公孙瓒为了备战打造了箭矢五十万支,一战下来,袁军的箭矢射光了而幽州兵箭矢依旧不绝,让袁军伤亡颇重。

    将登上城墙的袁军乱刀砍死,易京守将对麾下将士重重喝道,“倒火油,烧云梯!”

    “可恶!”袁绍本来见自己的士兵已经攻上了城墙,谁知一转眼却连云梯也烧掉两架,有些焦怒地用一拍马臀,喝道,“给我反击!”

    厮杀战斗声再度响起。

    袁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狠狠地拍击城墙。

    箭如雨下,哀嚎惨呼声不绝如缕。

    太阳从东落西,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易京城依旧屹立,双方士兵沉尸于附近,留下数以千计的尸骸。

    见夜色将至,袁军将领喝道,“我等且去安营扎寨,明曰攻城!”声音洪亮,响彻三军。

    “喝!”数万袁军将士大喝一声,回应了他的话,从头至尾,此军之中军姿肃严,无一丝声响,直到此刻,一声齐喝犹似天边轰雷,惊得易京城头的将士脸色微变。

    田豫对着高郅苦笑一下,上前鼓舞士气。

    没办法,比起袁绍时不时的晃荡一下,他们的主公公孙瓒可谓是甩手掌柜。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心中理想的崩塌,此时的公孙瓒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之前的勇猛劲全不见了。胆小害怕的样子,想想都让人可怜。

    一个外表再刚猛的人,如果不能战胜内心的恐惧,最终都会变成一个胆小鬼。

    就像公孙瓒这样,胆小惜命的样子,想来都叫人发笑、心酸。

    公孙瓒就这样躲在了自己为自己修筑的易城里了。

    那些跟着公孙瓒一路打拼过来的部下、将领们会怎么想?一天天的连自己的老大都见不着,更别说被信任了,于是一个个都先后离公孙瓒而去。

    有人还是不甘心,跑去问公孙瓒为什么要这样。

    公孙瓒是这样解释的:“我以前在塞外驱逐叛乱的胡人,在孟津扫荡黄巾;那时,我觉得只要自己稍微再那么一努力、一使劲,天下就可以平定了。

    可是到如今,兵祸灾乱越来越多,才发现这不是我能够解决的,还不如罢兵修田、救饥荒年。

    兵法上说百楼不攻,我如今‘营楼千里,积谷三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

    听听公孙瓒的说辞,是不是发现和之前某位诸侯说过的话异常一致?

    那个人就是董卓。

    在他们俩的脑子里,有这么一个最简单的想法,那就是趁着乱世,我好好弄一把,弄成了那自然是好。

    如果不成,我就退回来,弄一个安安稳稳的窝,屯集足够的粮食,滋滋润润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不过董卓没有等到他退守坞那一天就被吕布杀了。

    这时的公孙瓒不正好就是退守坞的董卓吗?可是你公孙瓒真以为自己守得住自己这个小小的天地吗?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这样简单的道理,公孙瓒居然都不懂?

    袁绍会容忍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让之前的主人修一座城,滋滋润润的过日子?

    确实你公孙瓒可以守上一年、两年,可是还能再长吗?

    公孙瓒这样的小农意识,这样的没格局的做法,注定了他之后悲惨的结局。

八百四十六 公孙瓒的命数

    后世的人,都说袁绍、袁术二兄弟,将自己开局带出的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其实公孙瓒,也是一位属于典型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代表人物。

    他在原本与袁绍相争占优的情况下,慢慢作死,数场大败,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局势,输掉了原本有着可能鲸吞幽冀并数洲地希望。

    公孙瓒在早期一直是北方一个很强大的势力,多次打败北方游牧民族,名气很大,实力甚至要比当时袁绍要强大的多。

    也正是因为他的实力更强,他与袁绍的第一次大战也是他率先发动的,目的是为了抢夺冀州。

    刚开始的时候,公孙瓒打的十分顺利,毕竟实力雄厚,军队战斗力很高,还有白马义从,冀州郡县纷纷是望风归降。

    只是界桥磐河两战,让公孙瓒麾下精锐骑兵损失惨重。

    本来公孙瓒能一鼓作气打败袁绍,彻底拿下冀州的,毕竟在此之前袁绍差不多是四面楚歌了。可惜由于傲慢轻敌,浪费了机会,还被伤了锐气。

    不过这还不是全部原因,因为当时的公孙瓒即便因为界桥之战的惨败,但在整体上而言,公孙瓒势力的实力,依然不在袁绍之下,可惜在这个时候,公孙瓒他又作死杀了刘虞。

    刘虞是当时汉室宗亲,幽州牧,爱民如子,忠于汉室,名气很大,也是公孙瓒上司。

    相比之下,公孙瓒不恤百姓、穷兵赎武让刘虞很不满,于是他出兵讨伐公孙瓒,只想节制下公孙瓒,阻止他的恶行。

    但由于他过于仁慈,打仗都不允许伤害百姓,导致久攻不下,被公孙瓒抓住机会给打败了。公孙瓒趁势拿下幽州,杀死了刘虞全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拿下了幽州,但由于杀了声望极大的刘虞,公孙瓒已然得罪了整个天下。

    公孙瓒受到刘虞儿子、刘虞旧将、袁绍等多方势力的围剿,被打的无还手之力,逃到易京坚守不出。

    其实他只要不气馁,和麾下将领一起,共同努力坚守撑到他们走了,仍然有机会东山再起。

    可惜已经垂头丧气的公孙瓒,变得越发的骄横跋扈,疏远他人,只顾自己,与妻妾娱乐,甚至部将被困也不去救援,致使他身边亲信全无,除了少数如田豫赵云一样的忠臣猛将,其余人尽都离开了他。

    可以说,其实纵观这一次幽冀之战,公孙瓒他有很多机会能够一举攻伐袁绍,可惜他一步一步走错,最终导致势力不断溃败,发展不起来也怪他自己。

    随着战斗的延续,如今,公孙瓒与袁绍二人进行的幽冀争夺战的战场局式,已然是变得越来越变得明朗起来。

    公孙瓒从最初的优势地位,逐渐的沦落,已然都快要失去了东山再起的资本,沦为一个窝缩不能还手的缩头乌龟。

    而现在,基本上快要放弃了易京城以外地区防守占有的公孙瓒,也只能被动的接受来自于袁绍大军的攻伐。

    甚至可以说,如今被堵得连易京城都出不来的公孙瓒,犹如被粗鲁壮汉以压倒性的优势按倒在地上摩擦的柔弱书生一样,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不过,即便公孙瓒他若真的是一心认怂的话,袁绍一时半会,也是难以为之奈何的。

    事实上,后世之所以认为公孙瓒很弱,主要是受到《三国演义》的影响,因此将田楷、刘备和陶谦势力与公孙瓒剥离开来。

    但实际上,鼎盛时期的公孙瓒是包括这几大势力的,所以公孙瓒在鼎盛时期的实力确实无人能及。

    但由于后方不稳,以及控制范围狭长这两大弱点,导致公孙瓒在遭遇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逐渐被孤立。

    当时公孙瓒的基本战略,就是依靠一开始的军事优势,尽可能的多圈地,多扩大势力范围,毕竟一旦中原的河北势力发展起来,身份背景不如他人的公孙瓒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

    除此之外,田楷在青州的战略也十分成功,再加上刘备救援了孔融,使得公孙瓒势力一度扩展到了青州。

    当然,现如今,这些曾经属于公孙瓒的地盘,已经基本上,都归袁绍所有了。

    现如今,公孙瓒已经自身难保,只是纯属是赖仗着易京城外墙的坚固罢了。

    易京城城池高大足有四、五丈,重石累压,墙壁严厚,下方壕沟宽深,内中积水泽润,极为严整。

    也正是倚靠着城池的坚固,这些天以来,田豫他们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将袁军的凶猛攻势拒之以外。

    不过,显然,袁军的攻势不会停滞,只要易京城一日不被攻破,他们进攻的脚步便不会轻易的停顿。

    战马声,喧闹声,兵戈争伐声,嚣张器尘。

    金光闪闪,披挂甲胄浑身英气逼人的袁绍,背负红色长袍,骑乘一匹雄壮的青骢战马,在他身后是排列着整齐阵型的袁军将士。

    这些在袁绍周边的将士,都是袁军中精锐,一个个手持兵刃,凝望远方。

    夜色中,他们虽然看不清易京城墙,却也明白,在那里,将会是他们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里面,所会搏命厮杀的地方!

    火把散出的星点光亮,犹如鬼火般飘摇摆动,城墙下,接连天际的火光,却将夜色印染的一片通亮。

    袁军阵列中,弥漫着的,是浓烈的杀伐之气!

    月色下的易京城墙层层叠叠,好似一座巨大的迷宫。

    “主公,千金之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两军一旦厮杀,此处乃在敌军箭矢之下,于此耽搁颇不妥当!”一旁的张颌,催马上前,一脸担心的望着袁绍。

    袁绍却是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多说什么。

    战场上的豪言壮语,对现在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的袁绍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当下他所需要的,只是厮杀,屠杀!

    想了想,袁绍令张颌全力调配兵丁,又使田丰等人加紧征收粮草,布置一切征讨准备。

    可以预见的是,又是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八百四十七 计较

    “呜呜呜……”号角首先在袁绍阵中响起,井然有序的军容,随着旌旗的摇曳,开始缓缓凝聚。

    “报!”就在袁绍看着自己麾下的爱将张颌整顿兵马的时候,远处一传令兵骑乘快马,于士兵陈列的军容之中,匆匆而入。

    临近前来,传令兵勒马而定,翻身下马,恭谨的跪地于袁绍数米之外,双手一翻,呈递上一封随身携带的加急信函。

    “唔?”袁绍让左右侍从接过信函,打开看了一眼,而后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奇色。

    “主公?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旁的逢纪见袁绍如此表情,不禁忍不住发言问话。

    “...唉,罢了,你且自己看看,顺便流传给众人。”袁绍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什么!我军左翼所在大军的后方粮草尽数被袭?”逢纪忍不住惊呼一声,目光投向那员传信令。

    “消息可成属实?”逢纪等人,也是在第一时间,谨慎起来。

    “千真万确啊,当时卑职就在周余光将军的旁边,那将一刀便将周余光将军的人头斩了下来。”传令兵面色苍白,仿佛回想起来某些难以忘怀的画面。

    显然,之前他所曾遭遇到的战争,是激烈残酷的。

    逢纪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那员战将的姓名?军队的名号?旌旗上飘扬的字?”

    败兵道:“不知道,只知道敌方骑兵多为白马,冲锋无匹,箭矢如雨,所向披靡,无有可当。”

    “白马义从!”逢纪与袁绍对视一眼,同声惊呼。

    咯噔一下,二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机关算尽,没想到在他们冀州的后方,竟然还有着白马余孽存在,可恨!可恨啊!

    “这可如何是好?”袁绍眉头一蹙,他在想,要不要调派兵马回去围剿那股白马义从余孽。

    不过他的意图才说出来,底下的谋臣,便据理力争,把道理给袁绍进行阐述。

    毕竟相比较起来,袁军的补给线相当的冲剂,运不了就运不了,大不了再从后面调派运送粮草。

    可恶啊...想了想,袁绍只能暂时的按捺下带大军清剿白马余孽的冲动

    “那俊义,不知道你可曾准备好,攻伐的计划?”袁绍将话题引开,开口问道。

    被点名的张颌微微颌首,抱抱拳正色说道:“我军虽有十数万大军,但易京城内亦是有近五万守军,纵使我军能攻到城上,只要城内守军展开反击,我军亦难逃败退的结局,既然如此,强攻何益?”

    见张颌没有配合自己的意思,袁绍微微皱了皱眉,亦感觉有些无趣,在点了点头后问道:“那你此番前来,莫非有什么破敌之计?”

    “末将可不敢说破敌之计。”张颌摇了摇头,旋即抱拳说道:“我只是觉得,公孙瓒的兵力还有数万,且又有易京城作为己助,若我军选择强攻城池,我方士卒势必伤亡惨重,白白流失了我方迄今为止建立的优势……”

    “莫非张将军有妙计可以引出城内的公孙瓒?”忽然一旁的许攸笑着问道。

    ……

    张颌闻言看了一眼,感觉许攸看向他的目光有点奇怪。

    只是当下顾不得细想,张颌沉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在下的建议是,强攻不如围城!”

    “围城?”

    许攸捻着他两撇小胡子,笑吟吟地对张颌说道:“,你是想断绝城内的柴薪?”

    “……”微微摇了摇头,旋即对袁绍等人解释道:“主公,易京城内本来就有万户国人,而如今又有近数万进驻城池,每日柴薪的消耗,难以估量,若我军能围住城池,断绝城内的柴薪,则过不了几日,城内就得拆屋取木,来做饭以及取暖,如此一来,易京城内士气必定下跌……”

    顿了顿,他又说道:“倘若城内按耐不住,率军出城驱赶我军,那正合了我军的心意,有主公麾下骑兵相助,我军定能一举击败公孙瓒大军。”

    张颌的见解还是别开生面,虽然袁绍并没有认同,但是仍然给了他一个袋子。

    袁绍来势汹汹,架云梯,挖地道,连续猛攻易京。

    易京危在旦夕,公孙瓒手下将领,有的投降了袁绍,有的逃跑了,情况很危急。公孙瓒苦苦支撑,唯一希望就是黑山军张燕派援军来救他。

    也正是这个时候,身心俱疲,公孙瓒又恰巧收到了一封久违的捷报。

    听到捷报,言赵云已经夺取了浮阳,还劫了袁绍后方的粮草,公孙瓒倒是一下子来了精神。

    “主公勿要担忧!”公孙瓒部将笑着说道,“主公,袁本初兴许此刻也在大声咒骂主公呢!”

    “咒骂我?”公孙瓒眉头一皱,疑惑说道,“为何要咒骂我?”

    “主公想呀!”将领一拱手,笑呵呵地说道,“赵云将军率领骑兵深入冀州搔扰,其中更是有白马义从乃主公亲卫精锐,呵呵……”

    “哈哈哈!”公孙瓒举起拳头,大笑说道,“好一个咒骂我!爽快!爽快!”

    顿了顿,喃喃自语“赵云...是他?对于赵云,公孙瓒有些认识不清。

    回想起,昔时中有关赵云投奔公孙瓒的情形,《三国志》是这样记载的:“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瓒”。

    请注意,赵云当时只是个一般的老百姓,但是他受到整个常山郡的一致认可,让他当头领。而且跟从前往的人,包括“义从吏兵”。

    也就是说,既有义气相投的朋友,也有官吏和士兵,各色人等都有,人数也不会太少。

    赵云既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公孙瓒难道看不出来?

    而且,赵云投奔公孙瓒的时候,公孙瓒说:“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就说你们冀州(常山郡属于冀州)的人都去投奔袁绍了,你怎么却来投奔我呢?从公孙瓒的问话中。

    其实我们已经看出,公孙瓒是看出了赵云有不一样的见识。

八百四十八 赵云在行动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虽然公孙瓒对于赵云的能力上确有认可。

    但是对于重用人才方面,他对赵云的使用率,却是出奇低的离谱。

    毕竟,就算单单只是靠按照公孙瓒对军中实力的提拔方面来说,以赵云的实力,名副其实的可以算得上公孙瓒麾下第一人。

    不说给他一个之前严纲那样的地位,起码也得是统领万军级别的重要的职位吧?

    可是公孙瓒一直没有重用赵云的意思,说起来,可能是出于对赵云的第一印象不好吧?

    想当初,赵云带着一众父老乡亲前往投奔公孙瓒的时候,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

    至今为止公孙瓒都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对赵云用了“迷而能反”一词,虽然知道对方是来投奔自己,但是他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好像赵云是犯了错误,迷途知返,是投降他来了。

    其实就算是旁人,从这话语中,也可以看出他有很大的优越感。

    这话让同样有着一身本领,心高气傲的赵云听了,心里如何高兴呢?

    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来说,公孙瓒他这样做,显然不是一个重视人才的表现。

    当然了公孙瓒不重视人才,还真的是可以找到证明。

    先说历史上,袁绍他攻打公孙瓒的时候,公孙瓒众叛亲离,所有人都纷纷离开他,投奔袁绍,最后他成为孤家寡人,引火**。

    大家为什么会离开他?就是他不厚待部下的表现。

    不提那些还有没有可能发生的事,就说当下,公孙瓒,他同样是已经开始有众叛亲离的前兆了。

    公孙瓒当时为什么那么骄傲呢?

    因为当时他很有名气,他的名气主要是靠两方面打出来的,一是坚决打击胡人,二是坚决打击黄巾军起义,都获得了不小的胜利,自己也拥有一大片地盘,被人称为“白马将军”。所以,公孙瓒自我感觉特别好。

    其次,赵云他并不巴结公孙瓒,甚至公孙瓒认为,某种程度上来看,赵云就像是在讽刺他。

    赵云为什么会去投奔公孙瓒?

    就是因为公孙瓒当时着力打击乌桓等北方游牧及黄巾军起义,这在当时的人看来,是一种平乱,维护国家稳定,所以赵云才会去投奔他。

    但是赵云在投奔他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可能就让公孙瓒不喜欢。

    当公孙瓒问赵云为什么会选择投奔自己时,赵云说:“天下,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

    可以注意一下:其一,公孙瓒称袁绍为“袁氏”,赵云称他为“袁公”,明显的不懂的去巴结自己的上司公孙瓒。

    其二,赵云说“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意思是我们之所以投奔公孙瓒你,并不是看上你的名头,是希望你能救百姓于水火(当时公孙瓒逐乌桓打黄巾,看起来确实在救民)。

    这话公孙瓒听起来如何高兴呢?

    其三,赵云提到的“仁政”,恰恰是公孙瓒的短板,在公孙瓒听来,赵云这简直在讽刺他。

    为什么说“仁政”是公孙瓒的短板呢?当时公孙瓒经常纵容士兵抢劫百姓。尤其是对待乌桓,他非常残忍。

    因为这事,还与幽州牧刘虞形成鲜明的对比。

    刘虞是一个典型实施仁政的人,他从不抢劫百姓,注重发展生产,而且宽待北方游牧,获得了很大的贤名。

    最后公孙瓒还因为这个,和刘虞大打出手并杀了刘虞。

    所以说,公孙瓒听赵云那么一说,简直认为赵云在揭他的伤疤,他怎么会喜欢赵云呢?

    所以,即便是当公孙瓒见识过赵云的强大实力,同样是没有给赵云委以重任,只是当时界桥之战的时候,因为缺人手,加上严纲个人对赵云高看一眼,才让赵云管理一只千人队的白马义从。

    而后,便是严纲白马殒命,磐河大军溃败,公孙瓒麾下势力迅速缩水,赵云也是因此和大军脱节,逗留在冀州,收拢溃军。

    赵云的战略眼光还是不错的,其实在幽州大军溃败的第一时间,他就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不过,当时担忧主帅严纲的安危,赵云并没有随大部队溃败的步伐,领着麾下本部人马,逆向而行。

    只可惜,严纲他过于孤军深入,赵云紧赶慢赶,却也终究还是迟上了一步,当时赵云赶到的时候,严纲已经被人取掉了首级。

    由于严纲的溃败,界桥前沿的数万大军,全线崩溃,失去了指挥。

    败局已定,非人力所能挽转,无可奈何之下,赵云只能紧急召集麾下的千人白马义从,并荟聚了四周的近两千溃军,一路杀出。

    在袁绍大军主力压制公孙瓒,向幽州境域前行的时候,赵云领着残军于冀州流窜,开始打起游击战。

    劫掠袁军后方粮草、劫杀冀州游骑,时不时的攻伐一两个县城...

    一般而言,虽然整体上对于袁军的影响不算大,但是一来积少成多,而来,有时候洗劫粮草对于前方供给的波动还是有的。

    所以冀州后方,还是深受其害。

    而现在,得知公孙瓒大军被袁绍击溃,公孙瓒退缩易京城,被袁绍大军团团包围,围堵得水泄不通的情况之后,赵云也是心急了。

    慢慢的,他已经开始不再单单只满足于小打小闹。

    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赵云领着麾下白马义从,并带一千七百名幽州溃兵,一路穿行,来到了冀州的渤海郡,袁绍起家的地方。

    “嘶踏踏...”马蹄声隆隆,七八百匹雪白战马立在最前。

    这些马背上的骑兵,一个个手持长枪,身后背着强劲的长弓。

    人数不多却个个精壮剽悍,这支队伍就是追随公孙瓒多年,曾立下无数功劳的白马义从!

    如今,他们都是赵云的麾下。

    眺望远处城墙,赵云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好好的在冀州闹个鸡飞狗跳,让袁绍好好的心疼一番。

八百四十九 诱敌

    “嘶溜溜!”战马嘶鸣,马蹄连连。

    悄悄的在渤海郡外围的山林间驻扎了半个白天,赵云所率领的大军,继续开拔向着渤海郡前进。

    离渤海郡治所的城门尚有数里之遥,仰首细细看去,却也能发现城墙上一杆火红的大旗在风中摇摆,旗上绣着的乃是一个黑色红边的金边大字。

    袁!

    漆黑的夜幕之下,七八百骑雪白的战马,在夜色中犹如白色的鬼魅奔驰而出。

    无数骑兵冲阵而出,阵阵蹄声如同擂起的战鼓,卷起滚滚烟尘。

    “吁!”赵云勒马顿足,抬头向前望去,目光深邃若星辰大海。

    “将军。”一旁的两名副将,对视一眼,双双纵马上前,轻声问道。

    “嗯?”赵云瞥望一旁。

    “将军我们真的要进攻渤海吗?”副将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赵云。

    “怎么了?”赵云看着副将,有些好奇。

    “将军,我们只是骑兵,又并无攻城的器械,渤海城关高大,我们怎么攻城?”副将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心中的不解。

    “哈哈,我可没有让你们强攻的想法。”知道两名副将的想法,赵云不由笑着解释。

    “那就好。”闻言松了一口气的副将,复又问道:“那依将军之见,又该如何?”

    赵云闻言低头思虑片刻,随即抬起头道:“这样,一千两百骑兵,咱们派出三百在北面的树林间来回奔走,造出一副尘土飞扬,让敌军误以为咱们有大队人马出没附近,剩下的八百骑分三路围城,各自在东、西、南三门摇旗呐喊,以壮声势,唯独留下北门一路放空。”

    当前一名副将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道:“围三缺一,乃是为何?”

    赵云的另外一个副将却是心领神会:“留下北门,让袁军的信使冲出来给袁绍报信。”

    赵云闻言笑道:“正是如此,好了,劳烦你们让人立刻分头行事,准备围住渤海,我们这一次要尽可能的造大声势,迫袁绍调兵回援。”

    “诺!”二将领命,纵马退去。

    与此同时,渤海郡府内,正在处理政事的辛毗,也很快得知了渤海附近出现的那股骑兵消息!

    据报,前面主公袁绍与公孙瓒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前方战事已是向着有利于己方的方向发展,这种关键时刻,他这个为袁绍坐镇后方的谋士,更是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切实的抓好每一个小项,不让冀州后方出现一点小的差错。

    而现在,惊闻有大股来路不明的兵力出现在渤海附近的时候,辛毗闻言眼皮顿时一跳.......

    该早不早,该晚不晚,偏偏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兵马多少?是何人统管?”辛毗问道。

    侍从官擦了擦汗,摇头道:“北方沙尘漫天,锦旗摇曳,看不清多少兵马,近处先锋部队皆是精锐铁骑,将旗大书“先锋官赵云。”

    “赵云?!”

    辛毗心下顿时一惊。

    他听兄长曾提及过此人,据说之前和军中的文丑将军不分高下。

    想来公孙瓒麾下应该也没有多少这个级别的战将,如今此人到来,肯定是有着攻伐渤海的想法!

    “随我往城墙上去看!”辛毗大袖一摆,起身便往外走去。

    到达城楼上的时候,只见下方的铁骑已是将三门围住,兵马往来纵横,大声呼喝,显得极为嚣张。

    再看远处,烟尘寥寥,沙土飞扬,似是不知还有多少兵马冲着己方奋勇而来,看样子却是不会少了。

    南门城下,只见一个样貌极其俊朗,身着银白色甲胄的雄伟将领,在一众铁骑的护卫下,如众星捧月般的来到城门下。

    辛毗定眼一看,但见下面的那员骑将,戴的银sè头盔,身上闪光亮丽,质地不俗,一看便不是凡品,与其他人身上的穿着截然不同,甚是显眼。

    形势不妙啊!

    “唉!”辛毗长叹一声。

    “渤海城高,一时半会对方也拿之不下,先生何故如此?”一名战将忍不住出声。

    “我并非叹息此事,而是冀州后方出现大量骑兵,我们必须想办法通知主公,可是如今这架势,只怕信函送不出去啊!”

    闻得此言,那名将领顿时单膝叩地,抱拳铿锵说道,“大丈夫既身在行伍,又岂能贪生怕死?某愿意领城内三百精骑,为斥候开路,请先生恩准!”

    “这...”辛毗故作沉思一番后,点了点头,“也罢,便是倚仗将军了。”

    得到辛毗许可,那袁将挺立身躯,环首四周,大喝着说道,“如今乃我等生死攸关之地,若有人临战不前,我定斩不饶!与我出击,为斥候扫出一条大道!”

    很快,渤海城门开出缝隙,三百骑兵杀出。

    “哦?居然还有人杀出?”赵云先是一愣,而后飞骑冲锋,长枪朝前一指发出怒吼:“杀!”

    数百骑白马紧随在他身后,卷起阵阵烟尘,迎着袁军骑兵冲杀上去!

    “长弓备战!”,与袁军越来越近,赵云再度高声怒吼。

    白马义从纷纷从背后取下长弓,在弓弦上搭起箭矢。

    锋锐的箭簇瞄准迎面冲上来的袁军骑兵,人数并不占优势的白马义从个个满怀兴奋。纵横沙场多年,每每出战,北方胡人无不闻风丧胆!两支骑兵相向冲锋,沉重的马蹄敲击着地面,大地在奔雷般的蹄声中震颤。

    “放箭!”双方越来越近,眼见已是到了射程之内,赵云再次下达命令!

    无数箭矢自奔腾的白马义从中飞出,沐着月色向对面的袁军骑兵扑面而去!

    白马义从常年与胡人厮杀,练就了一身马背上的本事。

    袁军同公孙军作战的这些年,骑兵虽说也有成长,多数时候依旧只是从事侦查、迂回等任务。

    人数虽占优势,袁军骑兵却根本无法与白马义从抗衡。

    成片的羽箭浸染着月光,飞向手持圆盾低头冲锋的袁军骑兵!

    “尽速冲杀!”赵云见迎面飞来无数箭矢,将长枪转的如同风车一般,双腿猛力的夹着马腹。

    暴雨般的箭矢兜头罩下,将冲锋中的袁军骑兵射翻一片。

    被射中的袁军翻身跌落马下,湮没于无数马蹄之中……、

    箭矢射中冲锋中的战马,飞驰的健马两只前蹄一软失去平衡,翻滚着栽向前方,连同马背上的骑兵一并甩飞出去。

    战马嘶鸣、将士呐喊以及奔雷般的蹄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气势磅礴的宏伟战歌!

八百五十 依旧不弱的白马义从

    战马声嘶吼咆哮,冲锋的号角,响彻云霄。

    乱箭齐发,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的、窒息般的血腥味,仿佛引燃了人内心最深沉、最原始的**。

    杀戮……

    “杀,杀,杀!”

    很快,自白马义从处,一股亮白的光芒,呈扇形扩散开来,紧接着,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震天动地。

    随着战马的迫冲,双方骑兵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在一处。

    “换弓为枪!近战杀敌!”赵云右手一抬,长锋前指,杀气毕露,语声铿锵,发出了一声低喝。

    紧接着,他也是提起了手中长枪,双跨用力一夹,脚下发力,猛夹马腹,催动战马直撞上去,快马冲刺,何等之快。

    紧随其后的白马义从们,纷纷将长弓丢在地上,策马飞奔中抽出了长枪!

    他们死死凝望着近在咫尺的袁军骑兵,脸上余下的只是决绝!

    “杀!”双方将士挥舞着兵刃,发出阵阵怒吼猛烈的撞在一处。厮杀场面何其壮观,犹如两股洪流冲击在一处,溅起无边的血色。

    战马相互冲撞,奔雷般的马蹄声中,伴着人马骨骼断裂的脆响,沙场上惨嘶连连!

    枪啸马嘶声中,赵云一人一骑冒着浓郁蓝华,与敌将擦身而过,枪气横扫,

    血光飞溅!

    身上蓝盈色光芒闪耀,手中银枪舞的梨花带雨,一骑当先,如入无人之境,其身后白马骑兵,一个个也都是善战非常,极为英武。

    这些骑兵不但刀枪之战娴熟,其长弓之法更是精湛,一边御马向前,一边弯弓搭箭,所过之处皆是留下了袁军士兵一片鲜红的烙印。

    如此或近战或远战能力皆备,再加上极强的机动力,其威其势皆令人目不暇接。

    风萧萧,马嘶鸣,战云笼四方,漫天的烟尘遮住了光线,将人嘶马鸣,刀山枪林都笼罩在了杀戮之中。

    杀气冲天,势不可挡,如同虎如羊群一般,人喊马嘶,很快那些企图阻拦的袁军便禁不住铁蹄冲击,崩溃逃亡。

    白马义从所过之处,好似一股白sè的旋风,恍如风卷残云,威不可当,凶狠之极。

    特别是那为首的赵云,在袁军的乱阵之中,恍若闲庭信步,一张白净的脸上bo澜不惊,好似进了自己的后花园一样的轻松惬意,一路上但凡有人阻挠,皆被其轻松击杀,手下几无三合之将,所过之处,兵马无不动容。

    赵云如猛虎入羊群一般,领着麾下将士奋勇拼杀,若有敢挡路的,皆一枪杀了,

    前面的骑兵纷纷倒下,后面的人紧跟着涌上。

    “杀啊!!”

    “杀!”

    “吼!”

    兵刃交错杀声不绝,将士们睁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朝着敌人狠命戳刺!

    赵云一马当先,挥舞长枪左突右刺,几乎每刺出一枪,都会有一个袁军从马背上跌落!

    “拦住他们,给我杀!”

    伴随着喊杀之声,只见一名袁将马当先,率领着身后的袁军铁骑疯扑而上。

    只是,如今袁军精锐尽皆屯兵于幽州腹地,守护渤海的士卒皆属羸弱,面对白马义从这样极为精锐的骑兵,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这些仓促集结地袁军与白马义从,仅仅是一个照面,便被冲击的溃不成军。

    与界桥之战的战力正好相反,此刻换成了白马义从个个以一当十,打得欲冲突而出的袁军纷纷四散,一个个士卒当众落马,纷纷四散。

    负责附近的袁军统领名唤王威,乃是渤海的校尉,眼见己方兵马连对方白马义从的冲锋一个照面都接不住,顿时心下着慌,口中大喝:“退,退,速退!”

    话音还没落,便见一名白马义从横刀已然冲至他的面前,一柄铜长刀当头落下,直冲王威头顶而来。

    “给某下去!”伴随着一声惊天怒吼,王威只是觉得眼前一红,哼也没来得及哼上一哼,便被斩落下马,身躯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哼,就这样也能当将领?”那士兵冷笑一声,将目光看向不远处另外一名袁军将领。

    “嘿嘿!”

    ...

    那名正在厮杀中的袁军将领,忽然眼前白光一闪,战将瞥见一杆枪扫向自己,顿时冷笑一声,挺枪挡住。

    “砰!”愕然地发现手中一沉,那员袁军战将沉声对眼前的白马义从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眼前的白马义从沉着脸,冷冷说道,“白马义从孟扬!”

    袁军战将深深看了一眼对方那血色带着疯狂的双目,疑惑地说道,“居何职?”

    没想到孟扬说了一句让他无比惊愕,“士卒!”

    这么可能?

    袁军将领心中一震,按着对方的实力,如果在自己军中,最起码也是伯长的职位……竟然只是一名士卒?

    “砰砰砰!”两枪急交数下,袁军将领哼了一声说道,“武艺不俗,做一名士卒倒是可惜了!不过……你就如此自信你能杀我?”

    说完,一用力,将对方之枪弹开,“我可是将领啊!”

    “哼!”那名叫做孟扬的白马义从,也不答话,只与他缠斗了一处,十几招之后,力气稍稍有些不支。

    又是一次激烈之后,孟扬被击落在地,武器脱手的他,再度抽出腰间的弯刀,握刀在手连连砍向袁将,袁将急忙用手抵挡,还好他全身甲胃齐全,便是手臂上也有臂甲,只受了一些皮外之伤,只是胯下的战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砍了数刀,哀嚎着乱窜不已。

    若是单论武艺,袁将自信那人不是自己三十招之敌,但是让他心惧的是对方那种视生死而无物的眼神,尤其是……对方只是一名白马义从的普通士卒!

    慌了神的他,赶忙冲着旁边的袁军士兵,急呼一声,“你们,快来助我一力!”

    “吼!”一群袁兵,蜂蛹而至。

    “杀!杀!”白马义从士卒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放松,在他吼着的时候,早有几名袁军士卒上前对着他一阵乱砍。

    望着血肉模糊的尸体,袁将却是一阵恍惚。

八百五十一 看破

    “这就是被主公打溃过的白马义从吗?”袁军将领喃喃自语。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袁军将领还是不由自主的,死死握紧了拳头。

    不得不说,自他成为袁军的将领出战一来,从来没有收到过将领和士兵之间如此的屈辱,如今却确确实实的,被对方一名士卒弄地手忙脚乱。

    白马义从,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握紧手中的武器,袁军将领目光看向战场。

    涌动的人群中,他远远看见被几个士兵围住的赵云,正将长枪一抡,横扫无数士兵。

    想了想,袁军将领怒喝一声,冲了上去。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乱世!

    乱世就是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

    “杀啊!”

    双方骑兵混战一片,袁将冲杀中,连着挑翻了数名幽州士兵。

    赵云正被数十名袁军精骑纠缠,他的耳边传来一个白马义从的喊声:“将军小心!”

    赵云挺挑手臂,手中长枪贯彻气罡,奋力将几名袁军骑兵刺来的兵刃挑开!

    刚要扭头,他感觉到脑后刮起了一股劲风。

    无暇多想连忙低头,一柄大刀贴着他的后脑扫了过去!

    灵敏躲避的同时,他将长枪向后挥去。

    一击不成的袁将,正打算再劈出一击,对方的长枪已是快扫到他的腰上。

    双手一翻把大刀竖起,他挡住了扫向腰间的长枪。

    “速与我联手!”袁将吆喝一声,招呼另外一名骑将来援。

    三支武器相互撞击,赵云抖擞长枪,反击之下,对方双将的虎口都是一阵发麻。

    三人厮杀于一处,一旁的白马义从正要帮忙,数名袁军骑兵立刻涌上将他们拦住。

    赵云眼眸寒芒一瞬,长枪抖擞。

    先是击杀了左侧的骑将,而后长枪反击,再度杀向另外一名袁军将领。

    还未等那战将反应过来,左手的长枪已然猛地刺出,白光迸溅,赫然直接精准无比的,刺穿了那战将的咽喉!

    顿时一道血箭就是从那袁军战将伤口处飙射出来,直接洒了一脸都是!

    “杀光他们!”赵云下令。

    当今天下精骑,即便是已经半残的白马义从,择一上将率领,其所能爆发出来的威势,依旧是当仁不让!

    兵主杀伐,气埝无形,随着白马义从的聚集,无形中,四周的气氛也是迅速变得紧张起来。

    一场屠杀,开始展现。

    ...

    就在白马义从清理袁军骑兵的时候,渤海治所的城关北门,随即打开了一条线,数十骑快马飞奔而出,各奔东西,穿插各路要道,或走大路,或走山林,或走羊肠小道,飞一样的奔着北方而去。

    消息很快被白马义从斥候查探,火速报到了赵云处。

    赵云得知消息之后,却是不由的嘴角上翘,笑道:“袁军总算是派人去报信了吗?一派还派出去数十骑,不过,做戏还得全套,调派五十骑白马义从追杀他们,只留几个“侥幸”的活口,然后我们大军再撤!”

    副将纵马上前,对赵云道:“渤海派出哨骑通知袁绍,以袁绍的大军兵马,只怕转瞬即回,且必然会封锁北上所有的道路,将军,咱们此番又该如何撤退?”

    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卷小的布制地图,在赵云的面前缓缓的铺展开来,指着地图上各处蜿蜒的道路言道:“除了界桥从直插冀州腹地之外,还有另外两条道路可走,一是走关中道,路经河间之地去并州绕回幽州,二则是绕南向,远行入幽州,两处地广难行,袁军很难派精锐封锁全部要道,只是过于绕远,颇费周章。”

    赵云闻言低着下巴想了一想,接着道:“关中之地过于艰险,关隘耸立,不利于咱们这么多骑兵行进,而从此绕南,道路坦荡,一马平川,咱们就往那个方向走!”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给他们演一场戏!”

    赵云右手一挥,沉声大喝,面色陡然一凝,威势骤起。

    “呼啦啦...”

    除了整齐的盔甲抖动声音,没有分毫说话声音,所有白马义从骑士如为一体,井然有序。

    与此同时,渤海城关内,刚刚忙碌完手头工作的辛毗,长输了口气坐下,揉着疲惫的额头,心下略有放松。

    之前,他特意书写万告急书简,并复制了数十份之后,随即在军中挑选了数十名精明的士卒,命他们各持一份,火速出发,乘着幽州军大部队未至,务必将告急书信送往袁绍的手中,请他速速发兵来救。

    数十骑告急书信,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道路前进出发,再不济,也应该会有一封送到袁绍的手里面吧?

    只要一封!

    只要有一封送到,一切问题便都会迎刃而解。

    正琢磨着呢,突听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急切的响将起来。

    却是那侍从官又风风火火的奔入书房内,火急火燎的冲着张慌一拜,道:“先生!”

    辛毗心下一抖,急忙转头,一面沉重神色的问侍从官道:“怎么?莫不是那些幽州兵开始攻城了?”

    侍从官摇了摇头,一脸奇怪的对道:“先生,大事甚奇之!我军的哨骑奔出之后,那些白马义从的气势反不如刚才那般嚣张,远处林间的尘土也没了,只是围住四门,席地而歇,也不攻城,不知所谓何事.....”

    辛毗闻言顿时懵了。

    过了好一会,辛毗猛然一拍桌案,自叹的道:“我一时不慎,中了诱敌之计,真是可笑至极......来人,速速拿竹简来,我要再给主公写书简一封.....请他.....莫要发兵来救渤海!”

    仓促间写好了勿要让袁绍调兵回援的书信之后,辛毗随即又准备了好几匹哨骑,令他们分居与四门,自己则是登上城楼观望,命他们寻机冲出敌阵,去送书信。

    问题是上了城门一看,辛毗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白马义从将城楼围了个严严实实,不攻不撤,只是留守在原地,斥候往来奔驰,严密视察着渤海城上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显然,他的推测是正确的,敌军这是要将所有出入的情报,给封死在城内啊。

八百五十二 围困

    “杀啊!”

    “冲啊!”

    喊杀声,片刻未曾断绝过,于渤海治所所在的城关四周,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厮杀与战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震耳yu聋。

    浓烈的杀气与战意弥漫在战场之间,仿佛激荡不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渤海郡城第一次,因为护送斥候而专门调派出城的数百骑兵,已经因为白马义从而损失殆尽。

    此时此刻,渤海城关外,只余下白色的身影在不断奔驰。

    站立在渤海城城关上,辛毗目光如炬,凝视着城外结束的厮杀,悠悠的长叹一口气。

    “白马义从...白马义从...当真无愧公孙瓒麾下的第一王牌,某敢肯定,这股骑兵里面,人才济济啊!赵云...”

    虽然公孙瓒,知其能却不能人尽其用,但是,白马义从不愧是公孙瓒的亲军,辛毗感慨的长叹一声。

    他这一次,算是失策大了。

    一是赵云他麾下大部分都是轻骑,又是趁着冀州后方兵力调动,突然的偷袭渤海,令辛毗防不胜防。

    二是他自料对袁绍了解颇深,怕到时候渤海有事,袁绍班师回朝的时候责怪下来,所以,担忧之下,一时间才犯了先入为主的低级错误。

    再则是事态紧急,不曾细想,否则是公孙瓒本人辛毗还未放在眼里,他又岂会想得到公孙瓒麾下会有人,有这般的胆识?

    最终结果,就是导致赵云他竟然以小小的虚张声势之计,摆了辛毗这位袁绍麾下都赫赫有名的谋臣一道。

    不得不说,天意往往是不随人愿的。

    于墙头上观看了许久之后,但听一旁的侍从官犹豫的说道:“辛先生,如今这些白马义从已经守定四门,并派斥候往来纵横,看来这书信不是那么容易送出去的。”

    “送不出去也要送!”辛毗有些咬牙切齿的凝望城墙外面,有些恼火。

    眼看着下方对方的铁骑虽精,却没有攻城器械,这心中已然明了对方并无攻城之意,只是要借自己的嘴召袁绍回兵!

    可恶啊!

    这个时候,辛毗也算是看清楚了,对方恐怕也不是之前自己推测的大军压境,只是如今对方精骑冲杀,一样让他为难不已。

    比较起政物上的处理,军务上的指挥调度,算得上是辛毗他觉得最为费心的事。

    加上如今坐镇渤海后方,虽然辛毗帐下新增了不少将校,但真正的大将之才却没有,甚至准确来说,由于袁绍的大军压制,是一个也没有。

    看来,得想办法就近借人了!

    辛毗眼眸深处微微闪烁光亮,他的心思开始转动开来。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他记得在附近,还有着一支战力兵马驻扎。

    思酌片刻,辛毗将那人的资料找了出来。

    鲜于辅,字君贤,渔阳人。

    此人乃是故刺史刘虞别驾从事。刘虞被公孙瓒攻灭后,鲜于辅与其弟鲜于银、骑都尉齐周,联合广阳阎柔并与上谷等地的胡族取得联系,起兵数万为刘虞复仇,遵刘虞之子刘和为主,与公孙瓒相争。

    而今,鲜于辅这部分兵马,作为缓解刘和与袁氏的存在,并没有和阎柔等人一样,前往幽州腹地。

    这支兵马,虽然与冀州军联合,却并未臣服袁绍,一直作为独立的势力存在。

    刘虞之子刘和,被袁绍留在邺城,不仅如此袁绍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在袁绍的胡萝卜加大棒的攻势下,刘和也渐渐接受了现实,安心在邺城做个富家翁,相妻教子。

    对于鲜于辅等人的忠臣之举,刘和也只是乐见其成,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与兴趣来。

    总之一切引起袁绍顾忌的行为,刘和仿佛都不愿牵扯上。

    现在...貌似可以调动这股兵马!

    想了想,辛毗当机立断,重新写了一份书信,然后复印数十份,召集城内的马匹,供给给城内的斥候。

    “传某将令!速速将此信送呈出去!”大手一挥,辛毗命令道。

    不多时,渤海四门的兵马,已是蜂拥而出,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并无厮杀之意,一个个全是抱着突围的意志。

    陈兵在渤海四门外游荡的幽州士卒早有准备,眼见袁军准备突围,随即蜂拥而上,阻断其路。

    “将军,敌人果然再度出城。”很快,副将抱拳,告知赵云。

    赵云一脸冷静:“嗯,先前一战虽屠尽袁军,但我等却不可大意,某料城中一会必然还有军马想要突围,须得谨慎从事。”

    赵云性格沉稳,从他那始终保持的冷静行为中,就可以窥探一二。

    “通知众将,准备迎敌!”赵云沉声道

    “诺!”

    白马义从翻身上马,持枪冲锋。

    何谓虎狼,在虎狼之师的眼中,任何的敌人,都是绵羊,都是食物!

    赵云一马当先,有企图上前阻拦的袁军将领,赵云不过猿臂展出,长枪探点,那名袁军将领,在照面的一刹那,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马上腾空而起,倒飞出数丈之远,重重的摔落于地,嘴角大口大口地喷出鲜血,眼见的是活不成了!

    “杀!”

    在赵云的率领下,白马义从们仿佛是一群觅食的恶狼,正用他们凶狠而机敏的目光,巡查着每一处可能有敌人冒头的地方,只待敌人稍一露头,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扑上去,将猎物扯断咽喉,撕碎殆尽。

    一场几无悬念的屠杀在渤海城下急速的拉开了序幕,又急速的落下了帷幕。

    不多时,四门突围的袁军被赵云及白马义从将士屠杀殆尽,一个未留。

    城门之上,瞧的辛毗是脸色铁青,双拳不由的紧紧握住。

    看此情形,让主公不需回兵增援的书信,怕是送不出去了!

    可惜渤海此刻并无精兵良将可用,如若不然,但凡颜良文丑二人一人在此,焉能让这些白马之辈在此如此猖獗?

    “组织人马,再冲杀一次!”辛毗半眯着眼睛,缓缓的对身边的侍从官言道。

    “还......还冲?”侍从官闻言有些纠结,城下的这支兵马如此强悍,而守城的袁军尽是弱旅。

    此消彼长,再加上城中无良将,整个渤海根本挑不出一个将领是那白马将军的对手,再冲,岂不是白白送死?

    怎奈辛毗心意已决,那侍从官心中无奈,却也不得不遵命而为。

八百五十三 野心

    当然,就算再来一次,结果也同样是注定的。

    白马义从的将士,都是从昔日从公孙瓒麾下各地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壮士,受到专门的传承,可以说一个个都是百中无一,忠心无二且战力无匹。

    相比之下,这些袁军士卒的战斗力,可就远远不够看了。

    毫无例外,面对精锐骑兵的冲杀,这些人,又一次的扑街了...

    不过这一次的袁军将领命比较好,没有碰到赵云,侥幸的从白马义从手上逃出生天。

    不过绕是如此,他的手臂鲜血喷涌,顺着铠甲丝丝而下,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因为疼痛而瞪得浑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受伤之下,却是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吭,硬是咬牙坚持着,打马奔回渤海关内。

    当然了,狼狈不堪是肯定的,周身染血堪堪逃窜回城的袁军将领,气的狠狠的将手中战枪扎在地上,双目圆睁,鼻孔一张一合,大气如公牛般喷出,仰天怒喝,格外骇人。

    “啊呀呀!气煞我也!”

    只是,口头上气呼呼的,再让他下去冲杀,他也是不敢了。

    ...

    又一次的击溃了出城的袁军士兵,白马义从马蹄阵阵,再度围堵着渤海城关的外围,环绕起来,将他们围堵个水泄不通。

    “严加看望,休要放得一兵一卒出得城关送信!”

    吆喝一声,副将又纵马上前,对赵云道:“将军,那边我们已经让过敌方的哨骑。”

    顿了顿,继续问道:“将军,咱们在这渤海附近,究竟须得,再围上多少时候?”

    赵云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两日!咱们只要守住两日,那边的袁军便会开始开拔,到时候任由什么书信过去,也是无力回天了!”

    另外一名副将也拍马赶来,闻得此言,狠狠的将手中战刀向着地上一插,豪爽言道:“好,两日便两日,将军且放心,今后两日,我们二人轮班坐守,围死四门,任他渤海守将想破了天,也休想放他一只鸟出来!”

    接着,身先士卒的他,领着麾下的白马义从,一路酣呼鏖战战,勇往直前。

    此时幽州士兵的士气顿时空前上涨,士卒们一个个高声迎合着偏将呼喝,恨不能用吼声震碎袁军的城门,击垮袁军的城墙。

    围堵,当真是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

    ...

    不知不觉,时光荏苒。

    两日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甚至可以用飞快来形容。

    而在这期间,渤海城内曾无数次的组织人马想要再一次的突围,可惜全部没有成功。

    白马义从在赵云的调动之下,犹如一只锋利的钳子,率领兵将死死的扼杀住了渤海城门的咽喉,任凭渤海城内突围的人想耍什么花样,他们白马义从的目标却是始终如一,雷打不动。

    杀尽一切,渤海城关内,所以想要突出重围的人!

    ...

    渤海城关附近的情况,暂且按下不提,单说远在幽州大帐之内的袁绍,在接到了书信后的反应。

    此时的帅帐之内虽无声,但却仿佛刀剑相击,战马长嘶,一派肃杀与凝重。

    放下书信,袁绍眼皮子微微一挑,接着抬头看了看左右两旁的文物群臣。

    掂量了许久,终于听他长舒口气,张口言道:“诸位......今日这帅帐之内皆某心腹,没有外人,某就敞开了说......发来急书,渤海后方,遭公孙瓒白马义从分兵偷袭,且兵马人数不少,势在危机,让某火速派兵回往救援!”

    这句话一经袁绍说出,顿时犹如一颗石引起千层浪,顿时在整个袁营内炸开了锅,众将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每一个人的眼中无一不闪烁着惊讶。

    不过,再没有弄清楚消息准确性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妄言。

    “主公,如今,界桥磐河皆为我军占领,如何能得大军通过?况且一旦有大军绕路偷袭,必然会被我军哨骑发现......这书简,会不会?”犹豫了片刻,逢纪第一个站出来,质疑道。

    “这的确是佐治的笔记,绝无差错!”袁绍摇了摇头,断言了逢纪的猜测,道:“况且上面还有渤海的印记,不可能作假。”

    这一句话说出来,立时封住了所有人的口,也坐实了渤海后方,遭遇袭击的事实。

    袁绍目光闪烁,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方要开口讨论一下布置撤军事宜,便听许攸声音:“明公若如此,嘿嘿,便是中了公孙瓒之计矣。”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以不平不缓的速度,送入了每一个人的耳间。

    “子远所言极是,主公无需多虑,只管统领大军追击袁绍便可,渤海之事,只管另派大将,无需亲往。”这个时候,帐内的其他谋臣亦是表态。

    在这个问题上,不久前还争论不休的他们,倒是表现得一致。

    “那行,让人快马奔赴,让文丑去扫荡那些宵小。”袁绍见麾下谋臣都是差不多一个意思,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简单的和众人聊了一下,便宣布散会。

    “将军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单骑出奔,则董卓怀怖;济河而北,则渤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虽黄巾猾乱,黑山跋扈,举军东向,则青州可定;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回众北首,则公孙必丧;震胁戎狄,则匈奴必从。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

    这是当年田丰沮授二人,在投奔袁绍的时候,为袁绍他所制定的战略。

    如今,时间流逝,袁绍如今势力以南据河北,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

    等他再吞并了公孙瓒之后,足有三洲之地的他,敢问天下英雄谁堪敌手。

    走出营帐,袁绍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豪情万丈,野心也不知不觉的膨胀了起来。

    此时营帐的外面,战马嘶鸣,纛旗招展,兵戈霍霍,士气如虹。

    哈哈哈!

    据如此雄兵,所谓的四世三公又如何,还不是刘家的臣子。

    终有一天,某袁本初,要做那人上人,刘家四百年江山,也该换换人坐了。

八百五十四 再度攻伐

    话分两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两日的时间已是飞一般的过去。

    两日来,在辛毗的几番布置下,几次想要冲出重围给袁绍报信,无奈白马义从军容严谨,防守的极严,休说一个信使,连只苍蝇也甭想飞出去。

    在不知道对方军队具体情况下,担心是对方故意勾引自己出兵的辛毗,又不敢全军压出。

    就这样僵持之下,随着被围困的时日流逝,流言蜚语几日来,也已是蜂拥的传遍了整个渤海郡。

    如此,在一定的基础上,也更加增添了袁军士卒心中的恐慌与不安。

    士气颓然,军心不振,又无良将指挥坐镇军心,一时之间渤海郡内的袁军,委实难以在轻易向城外白马义从,发动攻击。

    那些渤海郡内的将领,连日来也是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压制流言风语,军中但凡有拿此事嚼舌头的,尽皆斩首处置,绝不姑息!

    绕是如此,恐慌情绪,也渐渐的在渤海郡内蔓延。

    连日来的守株待兔,熬的这两员白马义从偏将都没有什么精神头,平日的神采奕奕完全消失,出现在他们脸上的神色,除了疲惫就是操劳,二人的眼眶子窍青,双眸中布满了血丝,真可谓是劳顿之极。

    勉勉强强的艰难对峙拖延了两日,辛毗的心一天比一天凉,而赵云的心则是一天比一天安定。

    这不,在估摸着袁军斥候速度的情况下,赵云决定再给渤海添上一把大火!

    是夜。

    星空中的那一弦弯月的银光恍如层层幕沙,轻轻的遮盖在渤海的城墙之上,仿佛众星捧月般的顾幸着此城,又似是想向世人宣布,今夜的渤海,注定将会有一个令人失眠的夜晚。

    不知道为什么,辛毗抬头看了看天sè,他的心中起伏不定。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感应,与此同时,渤海哨塔处。

    “什么人竟敢闯...呃!”

    “嗖!”

    一枝冰冷的利箭闪电般的刺进了袁军士兵的喉咙,一道血线于脖颈处迸现,然后渐渐绽开,如一朵妖艳的罂粟之花,分外的耀眼而刺目。

    紧接着,一道道人影攒动,喊杀声开始围绕着城关附近,不断的蔓延开来。

    这边的辛毗只听得城外不远之处忽然传来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

    那边的战斗已然打响。

    随着轰然大响之时,敌军进军的长牛角号低沉呜咽起来,在静谧的深夜悠悠回荡,急促中满含肃杀之气,令人心神俱颤。

    白马义从将士大吼道:“杀!”

    “杀~!”

    “杀~!”

    一阵杂乱的鞭子抽打声,赵云率领的骑军的速度忽然变得飞快,所有的将士的兵器尽皆闪着寒光,强行压抑许久的杀气,倾盆而出,弥漫于夜sè之下。

    渤海郡一众将士,顿时被这突然而至的大响弄得大是震惊,一时连忙的朝漆黑的前方放声大喝道:“发生了什么事?快点燃火把!”

    守夜士兵发觉不对,耳中听着沉闷的马蹄声愈发急促,众人愕然对望,发现彼此脸上一片惊恐。

    “快去鸣锣!有敌袭!”

    “敌袭!数千的敌军袭城,不知是哪路敌军!”一道道惶恐的声音,开始在远处飞快回答。

    “冲锋!”赵云低喝一声。

    话音落时,便见这支白sè骑兵一个个ting枪纵马,弯弓搭箭,飞也似的跟随在当先的赵云的身后。

    “放箭!别让他们靠..”袁军守将怒目圆睁,城上守城士卒纷纷预备弓箭准备迎敌。

    赵云已然一马当先,在他的身后,上千精锐骑兵紧紧的跟进,黑压压的冲锋而出,如同一只巨大的利钳,挂着鲜红的血丝,向人间的生灵露出y寒而锋利的爪甲。

    “放箭!”

    “放箭!”

    渤海城关,无数的弓箭手一字排开,紧接着向冲锋的骑兵,又一次的射出一片铺天盖地的箭雨。

    “死战!”

    “冲锋!”

    接近一千名将士同时怒吼,完全不顾阻挡,将手里的武器高高举起,迎着箭雨,朝迎面相逢的敌军砍了下去。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人头乱滚。

    辛毗遥遥在远处布阵观望,一脸的严肃,他不断的分析着战场的形势,心下制定谋划,各军曲军侯们打马如飞而来,向他随时汇报战况。

    杀喊声震天雷鼓,火光闪耀下,刀光剑影交相辉映,一阵血雨腥风,似浓雾般漫天弥漫。

    喊杀声、嚎叫声还有临死前出的哀鸣声,纠织缠绵。

    夜黑风高,天色乌七八黑的本来就看不太清楚人,混战之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四面八方的人来人往,更是难以分辨。

    “先生,某亲自带人去冲杀一阵。”之前受伤逃回的袁将咬的嘎嘣嘎嘣直响,恨不能平吞赵云他们。

    “不可与赵云这等猛将力战,只需以兵卒拖延,如此强的攻势,相信他也维持不了多久。”辛毗冷静分析着。

    目光,却是时刻锁定着对方的一名将领。

    赵云双腿一夹战马,化作一道白芒,一杆长枪在空中来回翻舞,激荡出波澜壮阔的层层变化,向着前方的虚空,凌空迫近。

    赵云的动作实在太快,甚而超越了四周士兵的目光追逐与头脑反应的速度,以目不暇接形容亦毫不为过。

    赵云的枪法自是精湛、妙不可言,但是除了招式纯熟之外,他的枪法速度极快。

    不管是出招还是收招,枪好似已经成为了赵云身体的一部分,根本不用他多想什么,按着本意使枪。

    一招一式,犹如传颂千古的名诗佳句,铅华尽洗、神韵内敛,浑若天成,在每一次招式转换间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杆长枪在他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炉火纯青。

    白马纵横,长枪在半空散发着骇人的寒光,犹如九天神兵,凌空一式当头而来,宛若风卷残云,直奔敌人而去,血腥而惨烈,挡者披靡。

    手中长枪挥出带起一片血雨,袁军士兵疯狂的扑杀攻势被他阻挡的支离破碎。

    此刻的赵云,就像是猛虎进入羊群,肆意掠杀,手中长枪带起一阵旋风,宛如秋风横扫落叶。

    跟在赵云后面的白马义从,个个就象嗜血的猛兽,他们咆哮着,手上的武器肆虐着。

    这完全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屠杀,毫无悬念。

八百五十五

    凄厉的寒风,依旧是猛烈的吹着,渤海关隘下,火光冲天、一片翻腾,惨叫声、喊杀声、怒吼声、甚至隐隐的有些嚎叫之声,所有的想响动全都交织成了一片,恍如修罗地狱,让人不敢正瞧。

    厮杀乱斗在一处的双方将士,如同一条嗜血的巨兽,张牙舞爪的向着敌军直冲而去,一阵阵刀刃与箭雨旋风般的袭击着对方,横扫着并摧毁一切。

    渤海城关下,那遍地的沙土上,堆积得都是双方士兵的死尸。

    战场上到处都响彻着刀枪碰撞的铿锵之声和袁兵撕心裂肺地惨叫。

    在战场之上,人的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就是这么容易随风而逝的。

    真真切切的命如草芥,有很多时候,仅仅是因为为将为帅者的一举一动,仅仅是因为敌手的一个狡猾策略,仅仅是因为两方出于处于敌手对立的阶层。

    或者,又仅仅是一个恍惚的瞬间,便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生命在战场上,顷刻间就能化为尘土,化为尘埃,真的好似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人,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好脆弱的生物。

    激烈的战斗落幕,已经是寅时的时间,东方的日头已经是隐隐的有些发白,微弱的阳光划破夜空,纾缓的照在了渤海城上。

    当真是一天一夜的搏杀,直杀得众将士一个个昏头昏脑,疲于奔命。

    染血的天空,残肢断臂的战场,战马嘶鸣,哀鸿遍地,就连拂过天空的清风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仿佛人间地狱。

    苍茫的地面上,堆满了无数战士的尸首,血汩汩流出汇成一条条血河,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沉闷燥热的感觉。

    遍地堆积得都是双方士卒的死尸。

    纵马的骑士,在战场上冲来杀去,尽是红着眼睛只顾挥舞兵器砍杀,双方的士卒仿佛不是人,而是凶猛的野兽。

    战场之上,可谓是到处都是刀枪碰撞的铿锵之声和死亡之前撕心裂肺地惨叫。

    望着如此惨烈的情景,辛毗有些忧心忡忡。

    别看他们渤海郡内防守依旧,但是在城外一方的战事,却是有些捉襟见肘,对白马义从已属难以抵敌之势。

    “拖!拖!”辛毗的心里暗暗地叫着,只要拖延过这一段,赵云他们骑兵攻势衰竭,己方便可挽回士气,胜利的天平或许会再一次的向着自己这面倾斜过来。

    一边如此想着,目光微微下挪,当望见某道人影的时候,辛毗忍不住一声哀嚎。

    赵云!那员白马的领将。

    都是此人坏的好事!

    辛毗眼眸微微闪烁光芒。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看赵云从对面阵中单手御马的骑法和甩枪时的姿势,便不难看出此人为一方猛将。

    而且,之前赵云厮杀的过程,同样诠释了这一点。

    要知道,辛毗也是见过战场鲜血的人,可是在直面赵云厮杀的他,也是心有余悸。

    那种正面面对的感觉,简直就好似是让他变成了一只预感到危险来临的羚羊。

    光是回想,辛毗的整张脸变得苍白无比,一双白嫩的文士手掌,在不知不觉间,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此人,非常人,不可力敌尔!

    这个时候,赵云的战神般无匹的身影,基本上将袁军心底那最后的一点精神支柱彻底的破碎,根本就没有勇气在继续与之战斗。

    低如闷雷的马鼻声响起,由远及近的渐渐急促。

    脚步声狂乱的叩击着地面,漫天的尘土和草泥纷纷涌起,令人几欲窒息。

    面对溃退的袁兵,副将杀上瘾,还想继续追击。

    “敌军气势已经被我们压迫,如果再继续压进,对方一定会燃起汹汹的复仇火焰,正所谓哀兵必胜,诚不可取。”赵云摇了摇头,勒转马缰。

    在他身后,是无数竖摆着长长的战刀枪戈。

    刀未沾血,枪未刺人,可仍旧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沉寂中,杀气似乎也被深深的套入了兵器之中,如同关在囚笼中的野兽,蠢蠢yu动着想要寻找出一丝契机脱笼而出,其后便可以肆意的吞噬这世界上的一切生命。

    可以预见,当这些武器出鞘的时候,一场血腥残酷的杀戮,即将拉开序幕。

    刀锋掠处,枪戈所指,无数的生灵将永堕尘土。

    不是敌人的,就是自己的。

    赵云弯弓,飞出一箭,犹如流星赶月,嗖的一声,射中那士卒的额头之上。

    这一箭劲力大的惊人,直接刺穿了士卒的额头,箭身全没入其中,直至箭尾。

    “嗷~~~~”

    “嗷~~~~”

    “嗷~~~~”一腔的热血渐渐沸腾。

    “撤!”

    赵云拨马而走,白马云从。

    ...与此同时,冀州境内,距离渤海郡以南十数里的管道上,大军行走。

    “呼...嗤嗤...”风声猎猎,吹刮得旗帜颤冽,连绵起伏。

    随着一杆杆高耸的旌旗扬展,马蹄声脆,践踏起无尽灰烟,携着落雷滚石之威,悍然前驱。

    大道的尽头,滚滚的烟尘缭绕,众多的战马与人头在气雾中时隐时现。

    一支行进中的军队,宛若从地府中脱出的幽灵一般,正狰狞带着无匹的杀气。

    暗红色的战旗,如滚滚巨浪般卷动,当先一面红色的大旗尤为醒目,旗面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文”字,闻面便是一股萧杀肃清之意,这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当先一员悍将冲在最前面,一袭大红披风在朝阳下显得格外惹眼,他手中持握着一杆混铜大杆重枪,配上彪悍的形象,恍如古之猛将也不未过。

    在他身后,千军万马列阵而行,如影随形,这是一支行令严谨的精锐。

    “报!”

    官道上,迎着一骑飞奔而来,近前时,从马背上跳下,跑到文丑马前,拱手道:“禀将军,斥候

    已经肃清前方十里,渤海郡战火依旧。”

    手揪马缰,猛然勒住了坐下的马匹,将左手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弯矩的弧度,大声喊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一声声嘶鸣接踵而来,随军令兵也是连忙拉停,向后传达命令。

    待得文丑勒马停下后,那名斥候微曲膝盖,前膝跪地,再度对他禀告信息。

八百五十六 碰撞

    “战火依旧..”文丑目光如炬,投向渤海方向,“看来,尔等是注定要灭亡于某手!”

    “所有人加速前进,某要全歼白马义从!”一声咆哮,众骑奔腾。

    “踏踏踏..”

    沉闷马蹄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犹如万箭穿心一般,深深的扎入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管道之上,文丑率领着大股骑兵飞快向南疾驰。

    整队骑兵全部都是黑盔黑甲,胯下墨色战马,如一道钢铁洪流一般。

    道路两旁草木繁密,却丝毫遮掩不住这队骑兵奔驰带起的冲天尘土。

    “刘飞!”文丑扭头喝道。

    “末将在!”一员战将闻声上前。

    刘飞乃是文丑麾下将领,同样属于袁家的死忠,随着文丑一起南征北战多年,也算得上是文丑他的心腹了!

    这次文丑大军返回,刘飞,就是作为文丑副将同行。

    “如今敌军就在前方,只有两千余骑,兵马困乏,正好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我现在分一千骑军于你,由你亲自率军侧击公孙军,袭杀贼将,如何?”

    “分我一千骑兵,作为先锋,突袭公孙军?”

    听到文丑的话,刘飞不由得一惊。

    在他看来,这一次,文丑率领大军回援,有着强大实力的他们,几乎是稳操胜券。

    这一战,不过纯粹是文丑捞战功的一战罢了,胜负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

    现在文丑让他提领一千骑兵,就是打算将功劳分摊给他!

    大丈夫鏖战疆场,建功立业,封侯拜将,这样的诱惑,任何一个热血男儿都不可能不动心!

    “刘飞,你可愿意?”

    就在刘飞呆滞的同时,文丑的声音,再度传来。

    “末将遵命!多谢将军!”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刘飞飞快领命道。

    很快,前进的兵马一分为二。

    大军继续开始策马狂奔,文丑与刘飞一左一右,一字长蛇的雄卷之阵仿佛与天地连成一线,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搏杀的战场漫卷而去。

    ....

    不知道该说刘飞运气好,还是应该说他倒霉。

    离开文丑没多久,他就恰好和从渤海撤回的赵云军迎面碰上。

    两军相见,无须多说。

    “杀”

    “杀”

    刘飞以为自己功劳在即,大喜过望,当先杀出,身后的文家军将士,喊杀之声如轰轰震天,一班虎熊之士,直如出笼的猛虎,狂卷烟土沙尘,如狼烟翻滚。

    喊杀声一浪,高于一浪,犹如千万头猛虎齐声咆哮,声阵四野,久久不歇。

    “冲锋!”面对袁军的冲锋,赵云同样一声喝令,白马义从们加快了座下的速度。

    “杀啊!”回应轰鸣如炸雷,震撤天响。

    数千只马蹄子搅起了草地上的滚滚沙尘,如一道钢铁洪流瞬时奔腾。

    白马奔驰,若如风驰电掣,如风卷残楼,汹涌澎湃的越袭越近!

    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开了前方的空气,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战刀高举过顶。

    一冲一应,相辅相成,裹夹着强大的威猛气势奔涌狂呼。

    双方的兵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着对方飞扑而去,有如洪水一般,这洪水眨眼间便漫过了场间的沙土阵地。

    两道由人海组成的激浪,犹能击碎刀戈,击碎弓箭,击碎敌人的身体,破闸而出!在战场上尽情的享受生死快意!

    赵云眼眸一亮,浑身气罡缭绕。

    长枪扇扫而出,猎猎的劲风之下,五六名袁军士兵惨叫着跌撞开来,不是手臂被扫断,就是脖颈被刺穿。

    一招一式气势澎湃,犹如惊涛拍岸,将赵云的身形密不透风地包裹在枪影之内。

    令人眼花撩乱,几分不清哪一枪是实、哪一枪是虚?

    要知道,赵云他手中枪如狂风一般的乱舞,更兼御马之术乃天下顶尖。

    漫天的血雾中,赵云如一支势不可挡的利箭,轻易的便将这百余人的阵形撕裂。

    枪舞如风,凭借着超强的武艺,将四面围来的敌卒如扫败絮般斩退,凭着一己之力,生生的扫杀出一条血路来。

    所过之地,犹如一片战乱之海,远远的还有滚滚狼烟弥漫,刀戈铁器相交的钝响,人与马匹的临死前悲愤呼鸣,不绝如缕。

    此时的刘飞方向,已然为眼前敌将的武艺之强所震撼,他心中万万想不到,竟是如此猛将。

    光是看着,胸口中的心脏也不由得开始加剧了跳动,冷汗顺着额头丝丝流下,如雨如绸。

    赵云一驭座下白马,恍如一道耀眼的流星,风驰电掣般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双如星的朗目暴露着点点的寒光,如闪电般的刷刺着刘飞,只把他瞪得浑身发抖。

    千钧一发,不及多想,刘飞极是举刀相挡。

    暴喝声中,赵云的长枪已当头扫下。

    哐~~

    金属交鸣声中,用尽全力相挡的刘飞,竟觉无尽的大力灌身体,只击得他五内欲裂,这狂力的压迫下,他竟是无法站稳,胯下战马更是双膝一屈,便给压趴下来。

    一招之际,高下已判。

    刘飞他自诩为文丑麾下第一大将,自问武艺在整个文丑军中也是数一数二,却不想一招交手,竟被此将压得屈压于地。

    心中震撼之际,赵云却不给他思索的机会,低啸声中,长枪于空中翻舞,转眼横扫而来。

    没有一丝迟疑的余地,刘飞急是长刀一竖,倾起全力相挡。

    又是一声轰鸣,星火四溅。

    巨力震荡之下,刘飞只觉虎口处剧痛,鲜血已从五指中渗出,而那巨力一击之下,他竟是站立不稳,啷啷呛呛的向后跌去。

    一击震退敌人的赵云,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形冲出,手舞处,但见蔚蓝光芒,紧接着,一道寒光掠过。

    噗~~

    电光火石的一击,刘飞还未看清对方如何出招时,胸口已被枪锋刺穿。

    三招,致胜。

    刘飞斗睁着双眼,充血的眸中是无尽的惊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是三招被敌所败。

    现在的他心中,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觉得死亡离自己这般的近!

    此时此刻,他的性命完全的在赵云掌握之中,是活是死,只因他手头的长枪或起或伏,或刺或撤。

    他身形僵直,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赵云剑眉如刃,“吾乃,常山赵子龙也!”

    说罢,猿臂一动,枪锋收回。

    刘飞的胸前,赫然已现出一个血窟窿。

    “赵子……龙”

    刘飞从牙缝中吐出这陌生名字,旋即栽倒于地。

八百五十七 赵云对文丑

    “快掉头!刘飞将军那边遭到袭击!”

    咆哮声再起,无数骑兵纷纷勒住缰绳,拨转马头,随后尘土飞扬!

    马蹄声起,如雷霆一般,滚滚而来!

    “敌军就在前方,所有人,与我冲锋!”

    长枪一挥,文丑朗声道。这一刻,在他的身上,一股浓烈的杀伐气息,猛然透出。

    作为河北的上将,文丑他所率领的骑兵,都是袁军中的精骑,浑身皮甲,头戴铁盔,脚下的马匹硕壮,各个蹄子都是又大又粗,踩在地上犹如漫天惊雷,仿佛能够踏平千山,横扫万水,一股舍我其谁的雄厚气焰即使是隔着数里之地,也能让人闻出味来。

    此时,在文丑的催促下,更是一个个策马蹄疾,震如鸿鼓,势如惊浪涛,排成了一条浑厚的一字长蛇,数千文军步骑,在晨光的照耀下,犹如一条黑色的巨蛇,盘动着庞大的身躯,向着渤海方向而来。

    滚滚尘雾之中。那一面骄傲飘扬敌旗上,赫然书着一个斗大的“文”字。

    乱世拼的是谁的拳头硬。不过奇怪的是,就是在这样一个武力主导一切的时代。

    诸侯们往往还是喜欢给自己军事行为挂上一块遮羞布,美其名曰“师出有名”。

    强如袁绍,拥有着绝对实力,在出兵伐公孙瓒之前,还要发布一道讨公孙檄文,以向天下人宣告自己发兵的“正义性”。

    赵云如今所为,虽然能够对冀州造成一些动荡,但是于大局方面,如同蜻蜓点水,丝毫不曾带动任何的涟漪,亦是不会左右丁点的战局,就如那秋风中的一簌,昙花一现后便渐行渐远。

    对于那些虚虚实实的事情,文丑不懂,也不想懂,他只知道,为袁绍扫平一切敌人!

    看似足够长的距离在马蹄狂奔下,转瞬即逝。

    很快,文丑一行人便来到了正在厮杀中的战场。

    文丑咆哮一声,他手中的长枪早已饥渴难耐,迫切的需要鲜血来慰藉。

    仰头长啸,文丑手舞长枪,如黑色的闪电般骤袭而去。

    长枪撕破空气。挟着排山倒海之力,扇扫而出。

    但听惨叫之声连起,斜向的两名敌骑一个被拦腰扫落,一个被从刺中身躯,惨嚎着翻落马下。

    大喝一声,文丑一杆浑铁长枪如蛟龙出水一般,砰砰击在两名幽州军士的胸口,将这两名幽洲军击飞了出去,自己也突入了对方的重围。

    “来将何人,报上姓名!”

    不远处,一名白马义从的百人将,挚住手中长枪,沉声喝问道。

    “吾乃河北上将文丑是也!”

    口中如雷鸣一般的声音爆出,文丑催动战马,瞬息间已经到了那名白马义从百人将近前,手中长枪如大钻一般,直击他的胸口。

    话音落时,手中长枪已是将那名白马义从百人将的胸口,扎了个硕大的窟窿,当中的热血滚滚涌动。

    但见文丑轻轻的一抛一松,那名白马义从的身体便犹如弹丸一般的轻巧,被垂直的甩飞到了天上,跟个破麻袋似的翻了个筋斗,重重的落在了沙土之中。

    《三国演义》中,文丑算是出场三次,第一次,是在虎牢关一战,袁绍声称“吾大将颜良文丑有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第二次,则是袁绍与公孙瓒一战,文丑追击公孙瓒,正好遇到赵云,和赵云大战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

    至于第三次,就是官渡之战,在颜良被关羽斩杀之后,率骑兵攻打曹军,被曹操用计所破,在大军混乱的情况下,先后击退魏国五子良将之中的张辽、徐晃,最后被如日中天的关羽斩杀,成就了关云长的威名……

    看似很简短无力,但是其实文丑的实力,放眼大汉也是不弱的。

    河北上将,可不是吹嘘就能够起来的。

    此时的文丑身先士卒,其势直如天河倒泄,威力无铸,仿似那电闪雷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白马义从的军阵。

    文丑他使用的是大枪,枪法相比起刀法来,更适宜群战,用枪的高手在作战时,几乎可以将一支长枪舞成梨花一般,四面八方无所不守,无所不攻。

    当然了,三国之中将枪法发挥至大成的,乃是赵云赵子龙,而赵云的几次发威的大战,几乎都是群战,或是以一敌多。

    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象是狂风卷过海潮,象是暴雨冲刷森林。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心之上,震撼彻骨,醒人心扉!

    战场之上,鼓声如雷,人声如沸,满满溅起的血花似枝头的桃花,大朵大朵的绽放,重重的压折着所有人的目光。

    血雾飞溅中,文丑犹如巍巍杀神,长枪所向无敌,只顷刻间便将逃路的敌人杀得一干二净。

    随后而至的大批文家军骑兵,如虎狼般扑上,将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的部分骑兵,肆意的围杀。

    这个时候,却是引起了赵云的注意。

    骑射,也同样已经进入他范围内。

    “文丑,看箭!”

    与此同时,便见一支翎羽箭带着破风声,直射文丑面颊,速度出奇的快。

    百步外,当文丑看见这一抹寒芒时,也是汗毛倒竖,尽可能的偏转头颅,却还是被翎羽箭划伤脸颊。

    “文丑,你可还识我么。”赵云缓缓放下弓箭,冷喝道。

    得知这一次的援军,乃是文丑领军,赵云一身战意迅速的被点燃,英武的面庞间,猎猎的杀气在流转。

    赵云出山第一战打的就是文丑,不过却是不分上下。

    那时候赵云不过二十出头,还很年轻,便已经可以同河北名将文丑斗的不相上下,现如今,好几年过去了,赵云枪法已经愈加沉稳,其相信,这次碰上文丑,必然可以压着他打。

    文丑顾不上疼痛,此时冷眼一眯,接着带出一抹震惊喊道:“是你,常山赵子龙”

    公孙瓒手下大将文丑皆不曾惧过,可是唯独一人,让其心惊,那就是白袍小将赵云。

    当年文丑与赵云交战时,战了六十合,虽说不分胜负,但是他心中清楚,赵云枪法尚且青涩,而那时候自己却是凭着多年戎马经验才勉强战平的。

    而如今,好几年过去了,若是再次相遇,恐怕...

    想至此,文丑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刀锋似的眼眸中,那慑人的杀机在迅速的凝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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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介绍: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当三国撞上了玄幻,当历史发生偏移,后世之人,穿梭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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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捭阖的白马义从,迸发出了,属于它的....璀璨光华,并一直延续,贯彻了整个三国!
这一世,我高郅将与泽袍一同偕行向前,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白马掠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白马掠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