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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琅骑竹马     白马掠三国txt下载     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百三十三 恶劣的时代

    吕布端坐在马背上,目光远眺,怡然不动。

    强大的人本身就会有着相当的自信,而如果跟在一个更加强大的人身旁,那种自信,将会变得更加的充实。

    乱世之中,讲求的是实力为尊,谦和礼让的人性虽然也能够让人亲近,但不会令人信服,也难以服众。

    毕竟,在乱世之中,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残忍。

    历史上的那个众所皆知的东汉末年之乱,再到算过三国鼎力之局形成的几十年间。

    整个东汉的人口数量,基本上是十去其七。

    尤其是在面临生死求生之局的时候,人性的卑劣与不堪,将只会用让你想象不到而绝对不会有做不到的方式呈现出来,稍有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成了被屠宰的羔羊。

    两脚羊、易子相食,可不是凭空捏造的假象,而是高郅他原有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凄惨惨像。

    不同的是,对于以前的高郅和生活在现代的人类来说,这些惨剧,更多的只是来自于文字记载上的描述和偶尔的幻想。

    但是对于生活在当下的人来说,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在生死面前,大多数人的底线,总是会有突破的下线。

    虽然,人类,已经无法存活在没有规则的世界里,无论是何种规则都可以,只要是能够合理并且有效地维持现状,就应该被遵守。

    归根结底,人都是自私的。

    或许,对于自私的人唯一能够变得慷慨的时候,就是在面对着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所以,很多时候,乱世之中,强大,胜于一切。

    当然,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复杂,人心能够是恶的,恶毒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少见,可终归善良的人要多余恶人。

    毕竟,这才是社会法制秩序能够维持社会稳定的因素之所在,否则,人类的社会早就乱透了,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守法的民众存在?

    不过,乱世里面,突兀的有些“稍”多了一点。

    更何况,平等对待,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存在的。

    也正是如此,从参军以来,赵昂的武器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是他能够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保证,可以说是他心里安全感的源泉。

    当你身处安逸的环境之中,觉得外部的威胁会让你惴惴不安,不敢过多地去想象身处于那个环境之下自己到底会是如何的恐怖。

    可是当你真的必须要面对这样子的生活,甚至是需要一直都生活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的时候,你会发现,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可怕,哪怕你没有办法完全地接受,但是也会慢慢地妥协。

    强者能够独当一面,弱者则是需要相互扶持。尤其是在危机四伏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跟在强者的身边,或是变成强者,才是对自己生命最有力的保证。

    吕布盔甲下,那隆起的肌肉将之撑起来,整个人高大的健硕,充满了力量感也是能够最直接地给看到的人最真实的视觉冲击。

    强大的人,总是会给人心安的感觉。

    虽然他笑起来不好看,也没有什么亲和力,但是比较的男人,带着一种粗野的阳刚,再加上他体型健硕,倒是颇有种雄性的魅力。

    在乱世之中,也许,温柔谦逊的男人能够和众人都相处地来,但是他绝对难以获得同为男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与认同。

    雄性动物,永远是在争斗与战斗中因为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才会认同彼此的存在。

    一个被公认的强大的对象出现在这里,真的是能够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在路上,一些所谓的技巧,一些经验,战斗的时候能够教的,在这段时间里,吕布基本上都教给赵昂了。

    他接下来所需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将这些知识转换为自己,并且逐渐地积累一些实际可靠的经验,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赵昂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完全就是提升自己的修行了,至于说更多的,关系不过上下级,吕布接下来再多的东西,也不能够教给赵昂。

    毕竟,赵昂不是吕玲绮,不是高郅,也不是张辽、高顺。

    你的付出与你所收获的回报永远是存在着关系的,无论是在什么事情上,劳动都会有所获得,这一点是共通,不会改变的。

    只有你真心待人,对方才会诚恳以待。

    至少如果你想要让另外一个人真心地对你,那你也必须要付出自己的实意,这一点,恐怕没有任何人觉得是错误的。

    而作为上位者,如何付出,也是一种抉择。

    想起高郅那家伙,吕布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的,除了妻子严氏,这两个后辈,在吕布的心中地位也是有了一堂之地。

    哼,臭小子!

    某吕奉先的女儿,可不是白白给你养的。

    看来,等高郅那家伙回来,也是时候适当的,再给高郅那家伙多放一点权,让他找点新的事做了。

    吕布脸上冰冷的线条迅速柔和起来,瞬间完成了人格的变换。

    而后,又迅速的淡化,重新恢复冷峻的一幕。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前方,城上城下,巡逻站岗的士兵每人都是全身盔甲,手持长矛,从他们身上流露出的肃杀之气就能看出其精悍。

    此城有两座城门,城墙高度在十二米左右,厚度约在六米左右,城门内筑有小型的瓮城,瓮城两侧的墙体上都挖有藏兵洞,有坡道可骑马登城。

    现在并没有敌军压境,墙体上的藏兵洞里倒是没有驻扎过多兵丁。

    吕布懒散的挥了挥手。

    不久之后,南城门外,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入城了。

    而吕布,则是在中途遇到传令兵,说军师陈宫与其有要事商议,于是犹豫了一下,吕布直奔议事厅而去。

    毕竟,如今吕布他的麾下,大多数都是由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在危难的情况下临时聚集在一起组成的,这样子的一个团队,必定是面临着诸多的问题。

    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死亡与危机带给人的压力之下,转移着众人的注意力,内部的矛盾暂时性地被摒弃忽视。

    但它仍旧是一直存在着的,而一旦外部的危机减小之后,内部的矛盾便开始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隐患。

    甚至很有可能会在某些看似不经意没有任何重要事情的导致之下而一下子爆发出来,会闹出不小的风波。

    虽然讲求平等,但毕竟,只要是人类所存在着的地方,人情这种东西总是免不了的,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也很难免俗啊。

九百三十四 态度坚决

    当然了,无论什么时候,打铁还需自身硬。

    人情世故这玩意,说不需要那纯粹是假的,但是更多时候,尤其是乱世之中,定义亦是模糊许多。

    比如,实力到了吕布这个层次,有时候也的确可以忽略一部分规则。

    自城关处通过后,吕布便是在传令兵的带领下一路前行,沿着笔直延展直通南门的青石板路,吕布直行来到坐落一座建构宏伟的宅邸之前。

    宅邸外围乃青砖墙砌,瓦片做顶,飞檐雕梁,门口的支撑柱子也是朱红的。

    于宅邸外,摆放着一对足足两人高的石狮子,相互对立,栩栩生威,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青铜兽环铜钉,闪闪发光。

    这里原本是作为一个富商的府邸,战乱后被收复的陈宫拿来用作办公的府邸,在外面,铠甲鲜明的士兵正一丝不苟的站岗

    此时,听到动静的这些精锐士卒,正一脸的凝重之色。

    “参加主公!”

    “参加主公!”

    身材健壮的士卒看着即将走到自己面前的吕布,单膝跪地双眸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低头禀道。

    要知道,在他们这些军士的眼中,吕布可谓是一个将强者二字刻在了骨子里的家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也同样是他们所崇拜追逐的目标,这是源自于骨髓深处对于强者的崇拜,毕竟,并州本就临近草原匈奴鲜卑等外族边境,民风当然也是彪悍。

    不过现在吕布的心思可不在这些人身上,随意的摆摆手,瞬间单膝跪地的士卒明白了将军的意思,直接双手一抱拳,一脸恭敬的缓缓退下。

    “哦,对了,军师他可是在正厅?”心情还算不错的吕布,迈步跨入大门的时候,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撤回半步,偏头询问起守卫在门口的卫兵。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赫赫有名的吕布,这么和气的跟自己说话,微微一楞,那名被询问的士兵,居然呆愣了一下子,这才反映过来。

    看着自家主公的脸上那陌生的笑容却倍敢亲切的笑容,这名亲兵顿时露出了憨厚的笑脸“是的,先生叮嘱,主公前来可以去正厅找到他。”

    “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吕布点了点头。

    那名士兵默默的行了一礼,这才转身。

    得知陈宫位置所在地吕布,虎虎生风的径直走入议事厅,大摇大摆的走上中央的主位,坐下的时候,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凉水。

    “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的灌入凉水,吕布擦了擦嘴角,目光却是已然落到了不远处正在整理着什么的儒生气质的男子身上。

    就是此人,在这段时间里面,让他原本不知所措的前程,骤然之间突然就大放光明起来。

    这段时间里面,享受着手下人的管理,享受着谋士的安排谋划,再加上高郅之前有的没的潜移默化的给他灌注的理念。

    吕布已经渐渐地改变了以前,单靠一双拳头打遍天下的概念。

    在这个残酷的乱世生存下去,像陈宫这样的谋士,实在是太重要了,不管是出谋划策、还是治理地方都要靠这些人。

    而生活在这个时代里的文人只要你重他、敬他、用他,反过来他也会为你效死力。

    这就是这个时代文人谋士的信条,士为知己者死。

    也许这种在现代人来说,只是看来无用的东西,古人却是敬若神明。

    想想这些日子,虽然中途确实是有些刺激,但是真正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后,就舒服了。

    州内之事,自有陈宫管着,有大事发生自然会禀报他,军事有各个将领管着,吕布倒委实是相对的轻松。

    九岁杀人,一十二便从军,直至如今,吕布也早已不是曾经只知好勇斗狠的莽夫,打磨过的他,清楚知道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靠的是整体实力。

    “主公。”整理着信息的陈宫蓦然抬头,发现了吕布的身影,顿时放下手中事,拱手施礼。

    “哈哈,公台免了,不知唤某来所谓何事啊?”吕布大咧咧的摆了摆手。

    “主公且看这条讯报。”提及此事,陈宫的面色不由得一沉,从之前案桌上搁置的信报里面抽出一条,递给吕布。

    “嗯?大规模入侵?”接过信报,大致内容看过一遍,吕布原本不在意的态度顿时改变。

    虽然之前也偶尔有所耳闻那些开始试探蠢蠢欲动的外族消息,可此时听陈宫如此说过,吕布心中仍然掩饰不住一股恼怒之色,冷漠的瞳孔渐渐有些闪烁着寒芒。

    “那些外族,还真是不把某放在眼里啊!他们要是敢来,某就敢战,他们要是敢伸手,某就敢斩断他们的手爪,他们要是敢探脚,某就敢剁了他们的脚!”望着粗糙有力的双手,吕布狠狠的一攥紧拳头,双眸闪过一道坚定之色。

    此时此刻,吕布他眼中的灼热,足一把任何人都融化。

    他可是并州飞将军吕布,这个名号在并州大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并州军中最具有权威的人无可争议的,也只有他吕布一人。

    “公台,下令让张辽戒备,同时调动粮草器械,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

    提及了那些外族,吕布的眼神里一片冰冷。

    给人一股锋芒在背的错觉,看似淡然的面孔,可却散发出着一股与生俱来霸道气势。

    “就这么定了,公台,某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外族在面前蹦哒的!”

    吕布猿臂一抬,直接一挥手制止了再要言语的陈宫,冰冷的眼眸毫无感情的死死盯着他,一时间令陈宫暗自好笑之余,也是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叹气一声,一抱拳。

    “好吧,这些宫自会省得,记下来了。”陈宫点了点头。虽然心有想法,可还是坚定了执行自家主公的命令,一切皆因他是陈宫,也因为这是吕布的决定。

    末了,撇了撇吕布,眼眸里面突然涌出几分笑意,添上一句。

    “对了,主公,之前有传令兵来说,主母已经到府上了。”

    什么??!!

    吕布面容先是一愕,然后涌上几分喜色。

    “那我先回府,具体事宜,待会吃完饭再回来找你!”

    匆匆的抛下一句话,吕布咧起嘴角,转身而去。

九百三十五 小聚温情

    虽然吕布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比较随意,可行止之中虎虎生风,举手投足间依旧有股威势迫人呼吸。

    一路走来,那些行走过路的士兵和路人,一个个都不敢轻易与其对视。

    却是他的生命本质随着突破神道境界后,精气神方面,与普通人,有了本质的区别。

    “精“指的是构成人体生命组织的精华,这种精华可以从先天与后天两个层面来理解。

    “先天之精“,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又叫做“元精“,它是本原性的精华。

    “后天之精“指的是人后天通过摄取饮食水谷获得的营养,也就是水谷精微。

    与“精“相对应,“气“也有先天与后天的区分。“先天之气“是人体原发性的“气“,故而有“元气“之称,它体现了先天原火的推动,所以,写作““。

    从字形上看,““字底下四点,表示火在下燃烧,这种“火“是生命的原动力。至于“后天之气“指的是呼吸之气,也就是宇宙空间外在之气。

    人体的呼吸吐纳,水谷代谢,营养敷布.血液运行,津流濡润,抵御外邪等一切生命活动,无不依赖于气化功能来维持。

    正所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

    意思是说,精致的气凝聚而成物形,气魂游散而造成变化,考察物形的变化,这就能够知晓“鬼神“的真实状态。

    如人们常说的:“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神、气、精。”

    当踏入神道后,吕布便排除识神的干扰,从而进入无为的直觉状态。

    这样,元神观照,而“后天之气“转换为“先天之气“,于是元精培补,生命焕发出恒久的青春。

    这个时候,毫不夸张的说,除去战场厮杀导致意外的情况,吕布的寿命足以延长到一个相当“长寿”的年龄。

    抬起头来,吕布深邃的目光像是越过房屋楼舍,抽发嫩枝的老树在风里晃动树叶,拂过长长高高的屋檐。

    他继续向大厅外的走廊走去。

    那个方向,便是吕布及麾下重要将领的家眷儿女居住的厢房群落所在,吕布平日里的住宿,也同样安排在那儿。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吕布身份正式进阶为诸侯后,即使是在他麾下担任重要职位的将领、谋士之中,在这个刚刚纳入领域的城池中,基本上每一个人也都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院落,当然院落的面积并不算大,但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独门独户的了。

    “主君!”

    作为如今堂堂的并州之主,吕布的府邸,自然是重中之重。

    由高顺亲自安排麾下精锐陷阵营中的精锐士兵,前来轮值当班,这些精锐士兵们一个个腰板笔直;观其皆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一看便知是把好手!

    “主君回来了!”见到吕布归府,当前于府邸正前方站立的四人,俱都是眼前一亮,高声喊了起来。

    吕布微微鄂首,挥手示意几人退下,在身后冒着嘎吱嘎吱响,缓缓合拢的关门闷声中,大步流星的继续前行。

    步入府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假山流水构造的绿色园林,布置得极为精致,正对府门道,有一座蜿蜒的石拱桥。

    石拱桥后面便是一间宽敞的里堂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正堂上整齐摆着几张檀木椅,于堂中挂着一幅风水名画,显得格外端庄精致。

    不过,这些显然对于并不怎么喜欢玩意的吕布来说,还不如一顿好酒好菜来的实在。

    一路上无视掉所有肃然给其行礼的卫兵和下人,吕布虎步雄风的加速前行。

    在行进几步,一个拐角,便是来到了花园的门口。

    吕布走过去,迟疑的握住铜环准备敲下,门后的花园的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夫人...”

    吕布喃喃自语一声,站在门外,嘴角浮出笑意,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目光如炬,眺望过去,但见院中花草树木环绕间,一名身着绕襟深衣,发髻盘在脑后的妇人莲步款款走出,玉珠步摇随着走动轻轻的在摇晃,素衣淡容,并不奢华惊艳,明净清澈的眸子带着微笑。

    熟悉的面容。

    岁月并没有在她美丽的娇颜上流下多少痕迹,到是为其添加了一道成熟之气。柔顺的黑发微微盘起,略宽的额头,水汪汪的大眼,挺翘的琼鼻,诱人的红唇,露在外面的如雪肌肤。

    加上她脸上不同于现代美女没有的柔顺,整个人散发着惊人的古典气息。

    “呀!夫君何时回来?”

    突兀的抬头,那人恰见吕布,一双灵动的眸子大大的睁着,忽闪忽闪几下。

    那一声轻柔的夫君,更是令吕布为之迷醉。

    这就是他的妻子,心中柔软的严氏!

    是他的女人,等着他从战场归来的女人!

    吕布看到后心中闪过一丝柔情,一把揽过娇柔的身躯。

    “夫人,咱们回屋里谈吧,顺便吃饭,为夫有些饿了。”

    “好,我这为夫君准备。”

    二人相对而笑,安排下人呈上饭菜,一起进食。

    “奉先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了,还有军务要忙,可不要松懈,当然也不能太过紧绷,一松一驰方为正理。”

    吃完午餐,严氏的嫩手在吕布背后轻轻拍打,为他按摩的同时,语气温柔。

    吕布目光柔和,难得的享受了一下严氏的温柔。

    “可惜如今事情还有一些,不能多陪夫人,某保证,待诸事解决妥善后,某立刻抽出时间与夫人。”

    二人温存的时间并不多,吕布下午还有一部分事情需要今日解决。

    对此,严氏表示理解,话语平缓温柔,抱了抱吕布宽厚的腰背,笑着:“夫君且放心出门,妾身自会在家等候。”

    英武的身影,远去天边,光芒铺设,仿佛在映耀着辉煌。

    “苦了你了,待此间事了,某再为你补偿!”

    对着这个深明大意的女人,吕布承诺道。

    “夫君说笑了,我不过一个女人,怎能和夫君正业相比呢。”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的幸福之色却出卖了她,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的轻柔。

    很快,严氏为吕布穿戴好衣甲,目送他再一次离开家宅。

    双方都没有过多的留恋,那是因为花儿并没有逝去,那只是小别,为了等待重逢的小别。

九百三十六 积蓄力量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吕布抬头看着天空:“我还得更努力的获取更多权力!”

    这个世界,总是在变化的,人会因为地位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之前的想法。

    吕布也不例外,如今的他,不再只是一个人,只需要为生存而去负责的普通人了。

    现在的他,要成为一名征战天下的诸侯。

    而要想成就不朽的霸业,就必须得一步步的脚踏实地,经历各种磨难。

    在乱世,不!准确的来说,无论何时,走捷径都会遇到相应的陷阱或者隐藏的弊端。

    这一点,吕布不清楚,但是他手下人可有人清楚。

    更何况,作为上位者,主宰自己的主见,也是必不可少的。

    纵观历史上同时期的刘表单骑入荆州,娶了荆州本地四大世家之一的蔡家之女为妻,并将政事交与蒯家,将军权外托,加上自己在士林中八俊之一的名声,稳稳坐上了荆州之主的位置。

    可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刘表找对了方法,十分轻易的入主了荆州,但同样因为如此,他对于荆州的掌控力十分不足。

    原本这么错也没什么错,三家相互制衡,刘表从中权衡,管理整个荆州十分完美。

    说起来,刘表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人才,竟然做出这么完美的布局。

    可怪就怪在这是一个乱世,盛世太平之时这么做十分的完美。

    可乱世之中,掌控力不足带来的弊端就暴露无遗了。

    刘表完全失去了争霸下的机会,最多只能自保。

    每次出兵都要考虑蔡家和蒯家的想法,否则若是两家有一家不同意,刘表就难以出兵。

    原本的吕布,做事向来喜欢我行我素,认为是对的,认定的事,就会雷厉风行地去做。

    因此,即便是有所感觉,他也不会往深里想,从而慎之又慎地为人做事。

    但是现在,陈宫他们给吕布制定了方针,让他一方面拉拢一批收服的将领,为他所用,另一方面,则是寻找真正的人才,培养起来,等将来真正称王,就能立刻以这些人为基础,组织成他的势力。

    虽然吕布这厮,作为上位者来说,其实并不合格。

    要知道后世的那个三国乱世之中,曹操可谓人杰,但也有吾好梦中杀人的习惯。

    由此可见,只要屁股坐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多疑才是正常的,不会多疑的上位者,那是傻瓜!迟早被人坑的渣都不剩。

    这世界,靠人不如靠己。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只能靠自己手里的力量。

    这个道理,吕布倒是认同。

    记得之前陈宫所言,想了想,带着亲卫,吕布纵马奔转向城外张辽的营地。

    “来着何人?”这一次看守营门的士卒可不认识吕布,见几人策马而来,大声喝道。

    说来好笑,这还是吕布第一次被自己的士卒挡在外面。

    一旁的亲兵护卫满脸怒火,这可是他第一次随着吕布外出被拦下来,一拉马缰,就想上前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却被吕布一把阻止。

    吕布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锦服,英俊而坚毅的面容,配合那阳刚之气十足的大块头,胯下的赤兔更是神俊彪壮。

    再说边上的几个亲卫的卖相也不差啊,怎么看也有点大人物的派头,心中就是有点纳闷,这家伙就不能好生相问吗。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尽职尽责,不能为了点小事就把他杀了把,当然要是这家伙再过分点,吕布也不介意把这家伙给拖出去喂鸟。

    “去跟你家将军通报,军中同僚前来拜访。”

    “同僚?请将军稍等。”见吕布说是自家将军的同僚,态度才稍微好了点。

    被找上的张辽也是纳闷,同僚?那帮家伙一个个忙的要死,怎么会有空来找他,刚出帐门口就老远的看见一身血红的赤兔,心下一惊,“坏了,八成是主公。”

    “末将见过主公。”行到门口见真是吕布,张辽一整盔甲,倒头拜道。

    他这一拜倒是不要紧,却把那个士卒吓得半死,当场就脑中一白,只剩下了俩个字,完了。

    毕竟,说起来,吕布的残暴可是出了名的,不止是在外族,在军中同样的盛行。

    “起来把,本将也只是来看看汝的兵马训练的如何。”吕布翻身下马,上前虚扶起张辽道。

    “主公先请,辽去召集兵马。”话完,张辽转身召集士卒而去。

    “以后眼睛放亮点。”见那士卒还呆立在那,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吕布心里好笑,牵着赤兔,马鞭在他头上一拍,笑着进了大营。

    “这,真的是主公吗?我以为会被砍掉脑袋。”咽了口唾沫,这士卒对旁边的人疑惑道。

    “我以为我也得陪葬,传闻主公不是…。”中途赶紧闭上嘴巴,再小声道:“以后那些东西不能听,咱主公不是挺好的吗。”

    “嗯。”很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下次再也不听别人吹牛了,说什么主公如何的残暴,如何的…。

    ...

    营外平原之上,吕布正带着张辽等观看骑兵的练习。

    一个个尽皆是铁骑黑甲,看上去威风凛凛。

    而这整整数千人缓缓前行的同时,他们的马蹄声却也勉强算得上是整齐划一,显然,这并非是一qun乌合之众。

    不过,吕布却总感觉这qun人的身上似乎有些古怪。

    “果然。”随着张辽他再一次的召集令。

    吕布就看出了问题。

    那些士卒们个个都能上马,但练习冲锋时,除了少数人能熟练的驾驭跨下的战马在前面带路,大部分的人只能紧帖着马背,使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主公,这些人的进步很快,毕竟他们大部分人以前都是步兵,现在能趴在马上随军冲锋已经是不容易了。”张辽也是无奈道,以前的并州铁骑怎么说也是当世少有的精锐骑兵部队。

    现在他带着的这股新军,对比起来,却是看上去一团烂泥。

    对此,张辽他也很为难。

    毕竟,马匹宝贵,骑兵也同样宝贵,要把一个骑兵培养成合格的骑兵,起码得半年的时间,还只能是合格而不能称之为优秀。

九百三十七 训练

    “也是...”吕布点了点头,在他看起来,现在这批在外面临时招收的新兵,可和他当初随着丁原于九原起兵的时候,训练招收的精锐不一样。

    他那成军的最早的并州狼骑,赫赫凶威,一个个可都是跟山野中的野兽,甚至凶兽生死厮杀而成长起来的。

    论凶悍,论精锐,又或者是论起血腥,都远不是如今吕布麾下新招收到的,那数万新练不足数月的新兵可比。

    无论是跟随着吕布一起南征北战的经历,还是血战沙场、金戈铁马的磨砺,都已经使得那些老兵,逐渐演变为精锐之师。

    对于这股力量,吕布心里清楚的明白,这些才是他赖以安全,甚至是赖之以争霸天下的资本。

    论将才,张辽高顺等人无疑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翘楚。

    论兵马精锐,数万的并州狼骑以及八百陷阵营,亦都是当世的精锐。

    要知道,在如今天下人的眼中,并州军里,最为知名的军队有两支,一为狼骑,这是经过战火考验的精锐骑兵;二为陷阵营,这是一支神奇的步兵,他们不畏苦战,虽只有千人,爆发出的战斗力,就是骑兵也不敢小觑。

    这两股力量,都是跟随着吕布他一路厮杀,南征北战成长起来的大军,即便是放眼天下,亦能够堪称强军!

    当然了,一个势力的简单构成,有精兵强将的加入,无异于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要想更进一步的参与到争霸天下的大局当中,仅此是绝对不够的。

    不管是征召兵丁,培养训练,用以成立新军,还是扩展地盘,戍守边境,需要的人马,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在培训骑兵方面,张辽的训练能力,还是不错的。

    毕竟,张辽昔日,亦是并州狼骑当中的一员将领。

    并州狼骑,可是吕布组建的第一支骑兵,战斗力十分彪悍,即便是昔日在与西凉军骑兵的交战中,也是能够稳稳的占据上风。

    虽然其中肯定是有着吕布个人武力强悍巅峰的功劳,但是论起并州狼骑的威力程度,也是不容小觑的。

    吕布也打算让张辽陈宫他们加紧招兵并训练,毕竟扩充,是肯定要扩充的。

    不管是扩充地盘,还是扩充兵力。

    放眼之前,吕布他再怎么厉害,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四处奔波劳累的将领,手下兵马再多也定不会过万,不管是哪路诸侯,动不动就拉个几万兵马来攻,凭那个时候的实力,即便吕布个人实力突出,也是吃不消。

    现在,成为诸侯的吕布,所需要面对的事情和困难,无异于会变得更多了。

    不过要说招兵方面的事宜,其实还是比较容易的,在现在这个兵荒马乱、动不动就易子相食的混乱世道,别的都值钱,就是人多廉价。

    当然,这也就是在当时,要是到了历史上的后三国时期,这些人的命,可就值钱多了。

    “主公!”在吕布陷入思索的时候,一旁的张辽简单处理了军务,然后抱拳走上前来。

    不过此刻的张辽,在精悍之中却也透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这段时间,他也算是没日没夜的加紧训练,也委实苦了些。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张辽敢拍着胸脯说,如果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确信能够训练出一支精锐。

    可是,时不我待,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就连之前陈宫他们,给吕布定制的计划,也是有些赶不上变化。

    “哎,文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吕布走下来拍了拍张辽的肩膀,亲切道:“这段时间你们的辛苦,某都看在眼中,自不会忘记。”

    “说起来,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要感谢这个乱世,之前的天下,被豪门世家把持,我等出身于草莽的人,更是几乎难以出头。”

    吕布幽幽一叹,望着张辽,感慨道:“若是出生于一个世家大族之中,以你我等人的武道修为,早已经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亦或者逍遥一方,行走世间!”

    之前在并州的时候,哪怕吕布他拥有天下无双的武艺又如何,也不一样是做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并州刺史麾下的主薄,掌管大军钱粮而已。

    毕竟,那些世家出身之人,一般心里,是看不起他们这种所谓的武夫的。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的积蓄自己的力量,”

    随既吕布叹道:“再则来说,如今并州边境亦是隐患不断,这些忧患一日不除,本将的心就一日难安,文远你也清楚,如今在我等并州的周围,可还有一群狼在那虎视眈眈呢。”

    “现如今,并州乃是我军的根基所在,并州不稳,则军心不稳,当务之急,还是能够尽快将并州边境的稳定下来,同时加强粮道的安全,莫让敌人断了我军的后路,眼下这批士兵,亦是新鲜血液。”

    “这批人在训练出来后,骑兵就归汝统领了,步卒方面,让高顺帮忙看着点,最多再过两三个月,最迟在匈奴再一次秋季打风前,本将要见到气势上决不输给任何人的精锐士卒。”

    张辽、高顺他们,都是吕布看来最为依仗,也是麾下将领当中,最为值得信任的人。

    那些追随着吕布一路漂泊厮杀来的手下的士卒,也大部都是从这里挑选出去的,随着吕布的地盘扩大,他们手中的士卒也会像滚雪球随着吕布的地盘一样扩大,以后一个个不是镇守一方的人选。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将是吕布手上最为锋利的利剑。

    “文远,接下来这方面,还需要你多多劳心了。”

    “诺,卑职定然不负将军重托”经吕布一说,张辽瞬间感觉到了责任的重大。

    仿佛自己的肩膀上,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此时此刻,在张辽的心中,被感动填的满满的,满腔尽是士为知己者死之感。

    得此明主,夫复何求?

    张辽拱手道:“看来主公当真是不一样了,文远方才听了主公一番分析,如饮美酒,令人回味无穷。”

    吕布笑着拍了拍张辽的肩膀,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九百三十八 大整顿

    “全军,突进!”张辽一声高喝,举起手中大刀,一拍马屁,一马当先的指挥着身后的骑兵队列。

    哒哒哒!

    一时之间,数千匹战马奔腾起来的气势,如同雷鸣一般,带着一往无前之势。

    寒风吹的站台上四角绣着“吕”字的军旗飘飘欲飞,而台下数以千计的士卒,正在迎风而立。

    天空中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肃杀之气。

    望着远去的骑兵身影,吕布满意的点了点头。

    假以时日,他的麾下,将再一次多上数千骑兵,无异于军事实力的一次不小增强。

    毕竟,骑兵可谓是这个时代战斗的主力兵种,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甚至能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

    骑兵的数量,不在于多,而在于精。

    一只训练有素的骑兵,就算是敌人有数倍,一击不中,远遁百里,难道还指望着那些步兵,靠着两条腿去追四条腿的骑兵?

    若是骑兵能够充分发挥优势,足以让任何一支没有骑兵的军队,都会陷入疲于应付的窘境。

    目光收敛,再看着眼前步兵阵列相对而言显得有些稀稀拉拉的步伐,吕布又忍不住微微的摇头。

    比起刚刚大致上勉强来说,还能看的过眼的骑兵,这些步兵,可以说没有一点纪律性可言,在战场上下的号令能不能得到有效的实施还不一定。

    士兵的考核,也是一些基本力气、速度方面的考察,毕竟各部人马不是陷阵营,在高顺的指挥下能够做到如臂指使,看着杂乱的阵型,吕布没有去改变很多,也失去了看下去的耐性。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挑剩下的,想要训练成精锐,恐怕有点难度,本来也没报太大期望。

    吕布转目看向一旁,将骑兵指挥权交付副将后,重新纵马折回来的张辽。

    “主公,这些步卒,大多是新征的百姓,只需再训练两月,带出去通过剿匪打磨血气,也能成军;平日里,按照高将军推荐的方法训练,成效也是非常显著的。”

    对于上位者,想要劝谏,首先,你的话得能让他听进去,听不进去,就算哭死也是没用。

    其次,劝谏也要从对方的身份、地位、性格方面入手。

    不懂这些,就拧着性子硬要劝阻的,统统都只是莽汉,除了让对方因为你鲁莽的行为,更加厌恶和讨厌你所说的话之外,基本没有别的效果。

    吕布想要继续扩军,对此张辽只有惊喜没有担忧,像他们这样有能力的属下,不怕主公有野心,就怕主公没野心!

    吕布听了张辽的话,点了点头,对于步卒的看不下去,也冲淡了不少。

    而后肩膀一抖,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吕布长身而起,虎目之中光彩耀人,有一股无双霸气自身上升起:“并州是本将的出生地,也将会是本将,扬名立万之地!”

    “而你们,则是本将手上的利刃!”

    吕布微眯着的双眸瞬间睁大,刹那间一股更加浓郁的气势扑来“作为本将的将士,你们,都要变得更强!”

    “诺!”这一刻,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下第一武将之威,这一刻,他们算是真正切切的看到了。

    这一刻,望着对面如同天神一般威武霸气的吕布,众人皆是一脸的崇拜与震撼。

    那俊朗的相貌,没有丝毫的柔弱或是儒雅之态,棱角分明的线条仿佛在阐述着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他是并州飞将军吕布,这个名号在并州大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吕布看了看前排的人,还行,虽然衣着杂乱了点,但个个是身材魁梧,看来这些家伙,还是都是经过了用心挑选的。

    “汝为何要从军?”吕布缓步下台,走到一个满脸横肉,楼露在外的两只手掌也是结实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勤劳的庄稼汉,但脸色却苍白无比,心下一好奇,问道。

    “俺饿。”这壮汉苍白的脸皮上闪过一丝酡红,涩然道。

    “饿?”吕布一愣,张辽却凑上来轻声的解释道:“这帮人一部分是从那些大族的家丁中挑选出来的,他们当然不用为吃的发愁,但一部分人是家中粮食快见底了,饿的没办法才来参军的。”

    “俺家穷,家里的粮食被将军们给征调了一部分,家里的人又多,俺的胃口实在太大,俺爹娘怕一家子熬不到来年秋收,每天只给俺吃了个半饱,俺实在熬不过,又见有人在那征兵,告诉家里人一声就来了。”这壮汉憨厚的补充道。

    “原来如此,你们好好训练,今天午饭加餐。”吕布拍了拍壮汉肩膀,鼓舞道。

    “谢将军。”这些朴实的农民感激的大呼道,杂乱的声音渐渐的融合,到最后,在几千人的合理之下,这三个字如雷声般传出老远,老远。

    微风拂过,吹动了吕布额前的那一缕零散的发丝。

    吕布依旧屹立在这片厚重的土地上,犹如老僧人定一般,久久未移动半步。

    被这么多人感谢的感觉...还不赖!

    原本三国演义中的吕布,之所以会臭名昭著,也不是没有他实在是太傲了的缘故!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无需别人理解,他特立独行,颇有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所以,在接触过吕布后,高郅也曾产生过疑惑,有没有可能,历史和演义中吕布展示给世人的一面,并不是完全真实的呢?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是也好,不是也罢,这一世因为高郅带来影响变化了的吕布,定会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吕奉先!

    我吕布,已经有这么多人依赖和依附于我,绝不能辜负他们给予的这份信任!

    望着下方的众人,望着自己那粗糙有力的双手,吕布狠狠的一攥紧拳头,双眸闪过一道坚定之色。

    “今天给大家加餐,然后,现在,所有人,都好好给某训练,争取早日出征入列!”

    说罢后吕布那双黑色瞳孔更是闪烁着一阵摄人气息,一时间台下诸人纷纷感觉到了一股压抑感。

九百三十九 培训

    嗡嗡~

    烟尘缭绕,强烈奔驰的战马,犹如一团火云腾挪,急速奔驰的速度,与空气中呼啸着的劲风,两相刮动,传出阵阵空气撕裂的声响。

    在战马的身后,同样洋溢飘荡着一大团延绵不绝的灰尘,仔细观察的话,那是数以千计的,奋力奔跑着的步卒。

    灰尘缭绕,犹如一条蜿蜒巨蛇,绕着城池腾挪,直到骑着战马为首的武将一挥手,轰~震动天地般的脚步瞬间停止,黑压压一片的大军,此时一双双充满炽热疯狂的眼眸望着那道在最前列的火红色身影。

    唰~

    黑压压一片的大军,齐刷刷的单膝跪地铠甲摩擦的声音响起,那无数充满炽热崇拜之色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此时只有那道火红色的身影。

    男人这种生物,仿佛天生就为冷兵器军中事物着迷,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同样,那种充斥着一股冰冷金属肃杀的天堂,男儿若不走上一遭,仿佛就是遗憾般。

    在军队之中,强者为尊!

    这个时候,一眼便可观出沙场老将与新人的差距,这已经不是武艺上能评论的,也是不心态方面,这是实实在在的经验与见识。

    那些装备精良,面容刚毅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士卒们如狼似虎般的凶戾眼眸瞪着大大的,手中的兵器更是宣泄着他们的强大,此刻却纷纷一脸狂热的,单膝跪地齐声喝道。

    吕布的强大,让他们折服。

    黑压压一片的并州士卒此时仿佛化身群狼般,一个个正在疯狂的呼啸。

    这些人,大多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卒,各个都是战场上的老手,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肃杀还有血腥味。

    士卒如狼,更兼主将一言一行就能令这群如狼似虎般的大军爆发出如此士气,当真古往今来恐只有曾经的霸王复生,才有如此气概吧?

    耳中回荡着排山倒海般疯狂的呼啸声,吕布此时仿佛感觉到了这片天地尽在掌握中般,那股痴迷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

    吕布喘着平稳的气息,双眸如光,强壮高大的身躯犹如神灵降世,胯下赤兔马亦是有着神马风采,两者交相辉映,更添几分神采。

    “驾。”手上短鞭,一拍马臀,吕布加快了速度。

    远远望去,连人带马,似是一团灼热燃烧的火焰一般,气势慑人!

    胯下的战马急促的蹬着四蹄,而马上的吕布却仿佛进入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当中。

    此时的吕布脸色一变,浑身散发着一股冲天的霸气桀骜,一脸的寒霜,仿佛只要骑上马,他就是天下无敌的飞将军吕布。

    那个自信桀骜视天下群雄为无物浑身透着一股浓浓霸气的无双战将,又回来了。

    将士们看到着一幕后都开始热血沸腾随着一旁的并州士卒疯狂的咆哮起来。

    那道犹如火焰般炙热深红色的身影,散发着霸气孤傲的深红色身影,仿佛是不可战胜的战神般深深的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一个永远不会磨灭的烙印。

    吕布大手一压,把众人声音压去,而后一挥一扬,带着身后一众士兵,继续奔跑。

    他自然不是闲着无聊带着士兵跑步,这个方法,也是高郅书信中建议的一种。

    这些训练方法,还是有相当的依据的,跑步是增加耐力,蹲马步是为了锻炼下盘,俯卧撑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臂力,

    在最初知晓这个方法的时候,他们也都提出过质疑,不过在张辽试探性的确认过可信度后,便果断的推行实施,毕竟,一只精锐的军队,也得全方位发展不是。

    虽然对高郅说的方法,思前想后,直到现在,吕布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出于对其的信任,吕布决定还是先试试。

    他可不要这些人就这样慢跑,骑兵的训练成本太大。

    毕竟,按照高郅原有提出来的想法,目标是把这些步兵训练成,历史上那个有名的神行将军夏侯渊手下的士卒一样,日行五百里,甚至是六百、七百里,以做到骑兵那来去如风的效果。

    “吁。”回到营门口,吕布调转马头,士卒们一个个是趴在地上喘息,甚至是呕吐。

    对看起来情况不错的都伯吩咐道:“以后这样的跑步早、完各一次,休息一下,汝等就在这军营住下把。”

    “训练出成绩来,半月之后,我会对各部进行考核,不合格的将领士兵,直接换掉。”吕布道。

    “诺。”

    吕布点了点头,一脸的平淡,大手随意的一摆,瞬间数百名士卒直接起身,继续执行着自己的巡逻或站岗任务。

    摸了摸赤兔的脑袋,吕布策马返回府邸,他相信几个月后,看到的会是一支堪称精锐的步卒。

    虽然肯定做不到高顺麾下陷阵营那般“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的规模。

    这就是现实,这个时空的吕布,在高郅这只蝴蝶的翅膀挥舞下,掌控着并州数万雄兵,麾下将领各个心服口服,一个完整凝成一条心的并州军是恐怖的。

    ?不像原本另一个时空里面,吕布先弑丁原,再杀董卓,背负了弑主、三姓家奴的名声,可以说并州大军的人心已经散了,对于一个微不足道掌控兵力仅仅万余的吕布,真正强大的诸侯,都可以不将他放在眼里。

    现在的吕布,则犹如一头蛰伏的猛兽,虽然一动不动,威慑力却依旧存在,并影响四方。

    他的地位还有手中的兵权可都与前世不同,前世的吕布也许只是空有一身超凡于常人的武力,却没有帮手,犹如一只没有爪牙的猛虎。

    而这个世界的他可是牙齿锋利透着寒光不说,更兼身侧群狼相侍,岂能一样。

    就算有敌视吕布的,也不会看轻他。

    这就是在人心中分量的原因,分量够足的话,你将享受到不一样的对待,而分量太轻,岂能受到如此对待。

    人仿佛都要渐渐成长,尤其是这两年吕布的变化,简直天差地别。

九百四十 论将

    当夜,昏暗的烛光,摇曳在充满威严的并州官驿府邸内,而端坐在府邸大堂内,吕布一脸仔细凝重的端详着手中的竹简。

    大致是关于粮草储备方面的消息,这也是如今吕布的并州,在大规模进行征兆士兵后,所需要面临的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虽然吕布他并不懂高郅心中所想的乱世粮草、黄金,安世古董珍玩这句话,可从小跌打滚爬一路厮杀过来的他,却也大致的明白当前的天下情势。

    尤其是有过在原来丁原麾下当过几年主溥的经历后,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吕布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随着天下诸侯争霸,群雄逐鹿的格局形成,整个天下如今已是一股风雨欲来的趋势,古董珍玩虽然比不上前几年的价值,但现在来说能换成粮草来说绝对值当。

    也许要是世家或者个人家族来说,乱世当中,储备大量的黄金才是最安稳的存在,可对于一方诸侯来说,他们在乱世里面所需要的,或者说最需要的还是粮草。

    ??毕竟,有粮才有兵,有兵才有权,有权才有现在的地位,所以说粮草才是各路诸侯的根本。

    ?哒哒~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思索中的吕布缓缓回神,抬头一看,只见高顺一身戎装,一脸冷漠的步入大堂,直接双手一抱拳,沉声道:“主公,如今军中已经安排妥当,新兵交付,兵符交还。”

    ?说罢后高顺更是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虎符,神情的淡漠看不出任何喜怒,直接摆出一副交接兵符的模样。

    对此,吕布只是好笑而又懒散的直接摆摆手。

    他和高顺认识很早,甚至早于张辽。

    不过,之前高顺叫他将军,等成为诸侯后,便改口叫了主公。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的变化,但其中的改变可不是一点半点。

    称将军,不过是上下级的关系。

    称主公,便是主臣之间的关系。

    古人重礼守节,一旦认主,便意味着今后他们会为自家主公而战,虽九死亦无悔。

    高顺他们又都乃忠义之士,这一认主,只要吕布没做出什么天怒人怨,脑残到杀忠臣的事情来,他们几个绝无半点反叛的可能。

    此时,得到吕布许可的高顺,也不客套,直接起身大步走来,手中的虎符郑重的交予放到案桌前。

    “先前俘虏的那些人呢?”吕布知道对方脾气,没有说什么,倒还反问。

    “根据主公的要求,也已经按年龄分类,现在关押着。”高顺一丝不苟的抱拳,认真回复到。

    吕布想了想,笑道:“壮年的就让他们充军,年老的就安排他们去开垦田地,至于说那些丫鬟则给众位官员们分了,大家都不容易,随我南征北战的兄弟们也很多还是寡身一人,细则部分而就让你去交拖给公台去了。”

    在这个时代,年轻的丫鬟们的最好归宿是找个好的老爷,生下个一男半女,好安享下半生,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的部下不是?

    至于吕布他自己,府上的丫鬟多的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但是他看不上,都扔给严氏去让她管理了。

    “还有,最近张辽要训练骑兵,所以城外军营暂由尔整顿,嗯,现在先且去休息吧。”

    “还有,听说那些外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吾的方天画戟,又该嗜血,马蹄边关了。”

    说道这里后一脸笑意的吕布眼眸中猛然并发出一道杀气,一脸冷漠的淡淡说的说道:“到时,还望你们几个鼎力相助!”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更是声音有些沉重。

    不过,听到吕布的话后,高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质疑或反驳,直接郑重的一抱拳,沉声喝道:“诺!”简洁明了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一抱拳转身离去。

    望着高顺的举止,吕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或许很多时候,高顺这番做派着实是令他感到非常的不喜,甚至要是按照以前他的臭脾气,他一定想方设法的会冷落打压高顺一番。

    可如今随着高郅潜移默化的劝谏,加上吕布地位的不同,他麾下文武多起来后派系也开始有了,高顺的存在却又有些令他心中一安。

    张辽是被吕布从胡人手中救下来的,吕布对于张辽的关系,可以用亦师亦友来形容,他的忠诚没有问题。

    高顺亦是死不投降的忠义之士,三国演义里面,面对高官厚禄,他毅然选择了陪吕布一同赴死,他的忠诚压根就不用怀疑。

    不过,这家伙也是有点让吕布脑壳痛,为人古板固执得狠。

    用吕布的话来说,这人哪都好,就是这性格,太死板了!

    不仅如此,高顺还滴酒不沾!

    无论是庆功宴还是什么赏赐宴,这家伙从来不喝一口酒,他这也算是军中的一股清流了……

    加上自从吕布数年前提拔了高顺后,并州军的军纪一向有高顺掌控,甚至可以说军中所有诸将都受过此人苛刻的军纪。

    所以,平常生活里面军中所有将领几乎都不与此人来往,除非在军事上的事,平时相聚什么的,几乎都没见过有人招此人聚过。

    也就军中与高顺关系最好的张辽,能够在私下与他时常聚聚。

    高顺完全就是一个冷漠,每日沉默寡言,就连吕布,也不清楚,除了练兵打仗外,高顺他还会做些什么。

    可以说,高顺可以说在吕布麾下完全是一个鹤立鸡群的人物,冷漠寡言不说还不饮酒,时时呛上级,更有好几次吕布都被此人呛的发怒了,虽然最后,在众人劝谏下,他依然没有罢了高顺的兵权。

    所以,也怪不得历史上吕布虽然知道高顺有大将之风也不愿用之,一个处处和领导作对的将领谁不烦?

    只有朝夕相处之下才知道此人的为人,

    当然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越是有能力,更兼忠肝义胆之人,却是吸引那些已经成为诸侯想要成大事之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心,看到手却一时间得不到的才更令人心痒。

九百四十一 思虑

    脑子里一阵子东想西想的想了很多,末了,吕布目光微微一凝,不禁忍不住又想起了高郅。

    这个家伙,也着实有段时间没有见了。

    吕玲绮那丫头又早已经倾心于他,之前是没有地盘,加上时局混乱,所以才暂时没有去管他们两个人的事,再过些时日,还是要将二人的终身大事,早些提上日程来。

    高郅这混蛋小子,拐走了他吕布的小棉袄,怎么说,也得要是还他一个大胖孙子吧?

    毕竟,他吕布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开始与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每天都只想着上顿吃饱下顿也要想办法吃饱,目光格局局限性的缘故,也看不长远,所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也没有现在所需要的这么多。

    加上他吕布武力超凡,骁勇善战,能够摄服人心,所以不用考虑那么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吕布不再是以前那个四处流浪,奔波不定地武将了,如今的他已然是坐拥一洲半的诸侯了,是一方势力的主宰者、领导者。

    加上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年龄也开始中年侧,膝下却只有吕玲绮这一个女儿,显然是没有继承他吕布家业的能力。

    这个时候,让一个有能力的女婿来继承,倒也不是不实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毕竟,虽然现在他手下的大将张辽、高顺等忠诚的将领当然没话说,但要是以后林子大了,手下人难免良莠不齐,要是没个继承人延续自己的权利,他们凭什么赌上自己和后代的性命而替自己卖命啊?

    这是个有血有肉的时代,并不是中霸王之气一露,天下各路文臣名将纷纷拜头就叩的情况,那只不过是意淫罢了。

    每个时代当世的人杰都有自己的想法审查观念,君择臣,臣亦择君就是这个说法。

    现实到底不是电影小说那边,可以yy,可以巧合,可以雷同,在现实当中,有很多时候,人所需要做出的抉择与措施,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

    就如同,同样是招收人才,比起那些出身寒贫人家的人,世家之才为何一来就受重用。

    皆因其家世,只要你用人家,不仅仅这个人的才能还有其身后雄厚的世家也是一股助力,因此寒门想要出头永远比世家之人要艰难的多。

    寒门士子之才谁知道,你又没有过什么辉煌的历史,而世家士子一来就委以重任,然后就看你能力了,能力好或者你身后家族实力雄厚,最起码也能混个重职。

    ?而寒门士子在起跑线上就输给了世家之人,只有少许的寒门士子在发挥过自己的才能后被主公欣赏后才能有所作为。

    吕布在陈宫他们耳语目染之下,也是有些变化和成长的。

    这个曾经在虎牢关前无人可挡的绝世猛将充满霸气桀骜的面孔下,其内心深处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

    不过,吕布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非常满意的,如今的他,兵强马壮,人才济济。

    ?虽然还没有多少世家人才投靠,在这个时代注定了寒门的先天不足,就犹如并州与天下各地相比般,同样的先天不足,但吕布却也坚信,只要他们众志成城,也能做出令天地震撼,令世人动容的大事。

    另一方面来说,早一点的确立继承人,也能够从而安定人心,保证政权顺利,有时间逐渐培养,树立权威,培植党羽,稳固根基。

    吕布看似在并州如日中天,可在天下来说还差的还是太远了。

    历来战争都是繁琐的事情,调动各路军队,集结各种物资都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在乱世之中,无论是人才,士卒,粮草,还是军械,战马皆是关键。

    并州经过常年征战,逐渐的已经沦为贫瘠之地,人口稀少,常年胡人叩关,战乱不断。

    由此可见并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起家之地,用处实在是不太大,因为本身并州的人口基数就小,征兵赋税什么的都是一个难题。

    但离了并州,吕布又是无处可去。

    对于并州一地的劣势和不足,陈宫他们也看出了缺点,可却无可奈何,此乃先天不足不是人力能解决的。

    中原王朝对战塞北的草原民族为什么屡屡吃亏,就是因为汉人军队对后勤的依赖性实在是太强了,尤其是军粮,一旦后方无法给前线的军队提供足够的粮草支援,那么不用打,汉人的军队自己就饿垮了。

    而相比较起来,匈奴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就很强,匈奴大军征战,从来不用携带多少粮草,这茫茫的大草原就是他们天然的粮库,匈奴人有一句谚语:在草原母亲的怀抱里,只要有一张弓,一支箭,就饿不死真正的匈奴人!

    这句话很说明当下的问题,而汉人军队在这方面就完全处于劣势了。

    很多时候,也只有当你真正生存在这个有血有肉的世界后才会发现有太多的无奈。

    ??打仗不像电视剧中那般轻描淡写的容易,需要稳定的后方提供粮草兵员,而并州本身人口不足,虽然之前收服和征召而来的俘虏和精壮之士能解一时之急,可稳定的粮草后勤却是先天不足。

    当然了,换个方面来看,并州也并非没有一点优势。

    这个时候的地方太守天高皇帝远,简直就是当地的土皇帝。

    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可以说是十分的薄弱。

    不是说哥伦比亚的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就能在太平洋的彼岸引发一场暴风吗?

    高郅,怕不就是那只蝴蝶吧?

    如果给吕布他假以时日,他如今有足够的自信荡平一切。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了灯烛照耀的吕布一人。

    ?疲惫的揉了下眉头,望着满桌案的竹简一时间吕布双眸迷离起来,熟悉的地点却是不熟悉的位置。

    ??曾经在这里吕布他也是日夜在侧处理公务,无数的钱粮通过他的手一一划分清楚,对于这些公务他简直就是轻易上手。

    可是再一次坐到这里,心境和需要考虑的事情,都已经截然不同了。

    可以预见,未来相当一段时间里面,整个大汉的北方大地,都将会龙蛇混杂,群雄乱舞,陷入不休止的征伐战乱之中。

    吕布的目光看向北方,嘴唇微微蠕动,道出两字。

    匈奴!

九百四十二 匈奴的发家

    “匈奴!”

    放下手中竹简,吕布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之中闪烁寒芒,浑身气势凝聚,煞气积聚。

    对于这个民族,吕布没少与他们打过交道,心中除了杀意,就只有杀意。

    但凡是在有汉一朝,匈奴都是避不开的问题,也是汉朝时期,国家周边林立的大大小小的诸多民族中势力最为强大的是匈奴。

    匈奴,最初开始,是在约公元前3世纪时兴起的一个游牧部族。

    从弱至强,由小及大,一点一滴的变强,匈奴帝国的全盛时期,从公元前176年至公元前128年,匈奴人的主要分布于阿尔泰山以东的鄂尔多斯高原。

    匈奴中的匈字其实等同于凶恶的凶,追溯到甲骨文时期,这两个字的象形文字都是弓箭的形象。

    匈奴人骑马射箭是他们必不可少的技能,所以中原的人们就取了匈这个字来代表他们。

    自西周起,戎族开始威胁中原王朝,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后,犬戎部落攻陷镐京,迫使平王东迁。战国时林胡、楼烦多次侵扰赵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驱逐林胡、楼烦,在北边新开辟的地区设置了云中等县。林胡、楼烦北迁融入新崛起的匈奴。

    在战国末期,赵国大将李牧曾大败匈奴,出动战车1300乘、骑兵13000人、步兵5万、弓箭手10万,与匈奴会战,大破匈奴十余万骑,从此匈奴十余年不敢南犯。

    待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公元前215年,更是命蒙恬率领30万秦军北击匈奴,收河套,屯兵上郡。

    也就有了后世广为流传的“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蒙恬从榆中沿黄河至阴山构筑城塞,连接秦、赵、燕5000余里旧长城,据阳山逶迤而北,并修筑北起九原、南至云阳的直道,构成了北方漫长的防御线。

    后来蒙恬守北防十余年,匈奴慑其威猛,不敢再犯。

    一直到强大不可一世的秦帝国崩溃在农民起义的浪潮之中,原本奉秦始皇之命驻扎在河套地区,监视和打击匈奴、东胡等诸游牧民族的秦国长城军团也覆灭在了巨鹿之战。

    ??整个北方草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匈奴人趁势而起,抢占了秦军留下来的地盘、营地和草场,然后在冒顿单于的率领下,击败了东胡,取得了草原的霸主地位。

    经过冒顿、老上两代单于的努力,匈奴帝国的疆域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从汉地的长城一直到遥远的西域,匈奴人建立起了一个幅员上万里的庞大帝国。

    很显然,以匈奴人的文明程度和政治水平,是不可能有效的统治如此庞大的地盘的。

    于是,在老上单于统治时期,匈奴人确定了一个类似后世老毛子的双头鹰战略。

    设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

    带左的向西方扩张,带右的向汉地渗透。

    而匈奴传统,以左为尊,匈奴左贤王既是负责对西方扩张的首领,同时也是继承人。

    匈奴人作为古代蒙古高原游牧民族,兴起于今内蒙古阴山山麓,他们披发左衽。

    大约在公元前215年,匈奴被秦将蒙恬赶出河套以及河西走廊地区。

    秦末汉初,匈奴强大起来,屡次进犯,对西汉政权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并控制西域。

    在经历了白登之围后,汉高祖刘邦清楚地认识到目前国力贫弱的汉朝与匈奴的实力差距,于是决定让汉王室的公主远嫁到匈奴,并且每年向匈奴进贡金银丝绸等珍品,借此缓和与匈奴之间的关系。

    但即便如此,匈奴仍经常派遣骑兵袭击掠夺西汉的边疆地区。

    由于国力贫弱,汉朝开始休养生息,发展农业经济。

    而后经历了文帝和景帝两代帝王的努力,国家的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经济实力大大加强。

    到了汉武帝刘彻登上皇位后,西汉才开始逐步改变了对匈奴长期以来的示弱态度。

    公元前119年,汉武帝以几乎举国之力,派遣实力强大的骑兵部队进入到匈奴的境内与匈奴骑兵主力展开决战。汉军在此役中大败匈奴骑兵主力,歼灭匈奴军队九万余人,霍去病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

    至此,经历了漠北之战,匈奴实力大损,无力再对汉朝形成大规模的威胁。

    为汉武帝所败的匈奴,退居漠北分裂为五部。

    公元前53年,南匈奴首领呼韩邪率众投降西汉。

    公元前36年,西汉诛灭北匈奴郅支单于。

    在东汉时,匈奴再次分裂为南、北匈奴。

    公元48年,南匈奴首领醢落尸逐鞮率众投降光武帝刘秀,被安置在河套地区。而北匈奴还是叛服不定,让东汉下决心摧毁北匈奴。

    原有历史上,汉和帝刘肇永元元年即公元89年,窦宪大败北匈奴,班固在燕然山南麓勒石,铭刻《封燕然山铭》纪功。

    后来南匈奴在五胡十六国时期建立了前赵政权。

    匈奴与鲜卑的后代铁弗人建立了胡夏政权。

    可以说,匈奴兵马,一定程度来说,是影响了当时的中国的历史进程,甚至在《史记》和《汉书》中,亦是对此均有所记载。

    司马迁引用匈奴人的说法“其先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獯鬻、熏育)。唐虞以上有山戎、猃允、薰粥,居于北边,随草畜牧而转移”。

    实际上,匈奴民族王族世系自淳维至头曼单于之间,历史无考。上述王族出自桀之子淳维,是匈奴民族中自己的传说。

    王国维在《鬼方昆夷猃狁考》中,把匈奴名称的演变作了系统的概括,认为商朝时的鬼方、混夷、獯鬻,周朝时的猃狁,春秋时的戎、狄,战国时的胡,都是后世所谓的匈奴。

    还有一说,把鬼戎、义渠、燕京、余无、楼烦、大荔等史籍中所见之异民族,统称为匈奴。

    “以灭夷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

    匈奴与汉朝的纠葛,是相当“难舍难分”的。

九百四十三 对外族狠

    其实,汉朝,对外的统治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就连现代西方的一些历史辞典里是这样形容汉王朝的:汉帝国以国力强大、对外扩张、持久的强盛统一而称誉西方世界!

    在很多西方人的眼里,汉帝国是罗马帝国称雄之时唯一能与之对抗的帝国!

    而在我们东方,汉帝国无论是强盛还是没落之际都对周边国家保持军事上的优势,使周边国家不敢对汉帝国不敬!

    对外族战争的时候,两汉国力方面还是非常强劲的。

    每当中原王朝衰弱之际,外族的入侵也会相伴随之而来,很多王朝亡于外族,例如宋朝,例如晋朝,例如明朝。

    但是大汉王朝,即使在国家四分五裂、诸侯割据一方,仍然能吊打四方蛮夷,在国际上和军事上保持保证一种强势地位。

    汉朝之亡,亡于地方豪强士族,中央势微难以辖制。

    明末清初大思想家王夫之读史的时候对于东汉的评价,便是“国恒以弱丧,而汉以强亡!”。

    这句话的意思是,历代政权的更替一般都是因为国力衰弱,军队无能,导致外敌入侵而灭亡,唯独东汉是因为国力太强盛,最后内部争权夺势,造成三足鼎立的状态而亡。

    其实以史为鉴的话,这个评价是非常到位的。

    自从汉武帝北击匈奴,卫青霍去病开疆辟土以来,汉朝一改汉初弱势,对于强大的匈奴只能和亲的对策,开始强势崛起。

    无论是西汉霍去病的封狼居胥,还是东汉窦宪破北匈奴,登燕然山,刻石记功。

    中原王朝无论是国力还是武力都一直远先周边势力。

    在西汉和东汉期间,武将的偶像是卫青、霍去病这样因功封侯的战将。

    甚至一个小小的西域都护府副校尉陈汤,竟然都敢带着几国乌合之众的四万人就直接矫诏攻打占据西域的匈奴单于,并且吼出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文人的偶像则是凿空西域的张骞,以外交使者身份直接在楼兰斩杀楼兰王的傅介子,东汉一人平定西域50余国的班超。

    汉朝的朝堂上虽然内斗厉害,外戚和宦官轮番掌权,但是对外则是毫不手软,无论文臣武将在对外的时候都在践行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就算是到了诸葛亮口中倾颓的桓、灵二帝,东汉依旧有着号称凉州三明的段颎、皇甫规,张奂。

    这三人便如同救火队长一般,一旦羌族和鲜卑族有叛乱,立即就被调去边疆抵御、镇压。

    而只要这三个人一出马,便是战无不胜,故此东汉末期虽说已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也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强大。

    然而在表面的强大下,大汉朝却已经是暗流涌动,皇帝看士族不顺眼,士族看宦官不顺眼,继而看皇帝,看整个朝廷不顺眼。

    羌胡看汉人不顺眼,汉人也与羌胡矛盾重重。

    打了几十年却也只是打得府库空虚,依旧解决不了问题。

    在连年的消耗下,整个大汉帝国已是危如累卵,直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到来。

    可以说几百年下来积累了赫赫声威,等到东汉末年,中原大乱的时候,各地的割据诸侯们只是把匈奴、羌族、百越族等当作兵源和炮灰。

    “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的汉,主要指向汉族,如东汉末年的曹操诸葛亮孙权等。

    东汉王朝的强,多强在民族,当地方强过中央,当豪强大过朝廷,王朝怎能不亡?

    不过即便如此,东汉末年的皇室没有实力,各地军阀通过镇压黄巾军起家,实力也都比朝廷要强,他们对外的力度,一点没有松软。

    白马将军公孙瓒,曾经打的乌桓看见他就望风而逃,曹操也曾征伐乌桓,击杀乌桓蹋顿单于。

    原本历史上的蜀汉也曾吊打孟获的等,孙权对吴越的山地部族,也是一顿好打。

    公孙瓒麾下著名的白马义从就是在匈奴人身上刷出来的声望;

    西凉马超振臂一呼,羌族就得乖乖听话;曹操平定袁绍后,北击乌桓,最大的困难是找不到路,找不到水源。

    等有了向导,张辽率领的前锋都可以一战击溃乌桓王蹋顿单于集结的大部队,甚至阵斩蹋顿。

    据三国志记载,斩杀和俘虏了足足有二十万人。汉朝军阀的攻击力可见一斑。

    至于说南方的百越部族、五溪蛮等就更惨了,无论是刘备还是孙权,都通过武力胁迫或者是利益诱惑,都征召了很大部分的百越人出来当兵征战,《三国演义》中,孟获、沙摩柯等都是耳熟能详的蛮族将领。

    刘备麾下山地战精英的无当飞军,兵源的重要组成就是蛮族。

    对外战争,在东汉末年乃至后来的三国鼎立时代,大部分其实都算得上是胜利的,这才是“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的由来。

    所以说,在东汉一朝,对外的武力威慑一直是非常强悍的存在。

    东汉的灭亡,不过是因为内部斗争失衡,先是桓灵二帝不顾朝政,后来又是黄巾起义、董卓专权,最后导致汉朝失去人心群雄并起,最终亡于曹丕之手。

    纵观历史,那些外族少数民族的再次崛起,一直要等到西晋八王之乱,司马氏互相攻杀,纷纷勾结外族,这才引发了中华历史上最黑暗的五胡乱华一幕。

    东汉外部的忧患,显然就是西部的羌族部落,和北方崛起的鲜卑部落。

    至于北匈奴,早在汉和帝时就被大将军窦宪给灭了,南匈奴则实力弱小,最多算是汉朝的小马仔,即便是集其全力,

    关键还是西羌,到了汉中后期,羌族因为东汉的制度内迁进入了凉州,想要汉化这些异族之人。可是凉州的羌人有没有被汉化不知道,凉州的汉人倒是被羌化了。

    从后来凉州之地的汉人韩遂、马超等人的作风来看,显然这些凉州汉人早已没有了中原汉人礼义廉耻的观念。

    正因为凉州这种胡汉杂居,难以管理,再加上羌族人民风剽悍,所以东汉中后期,羌族叛乱之事,屡见不鲜。

九百四十四 战时皆兵

    就在吕布尚且还在筹备出兵事宜的时候,并州五原郡,光禄寨的北向一里开外处,开始有大量兵马走向。

    光禄寨建于山冈之上,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寨垣规模不小,呈正方形,边长400米,左右各开一门。

    作为五原郡的前哨之用,光禄寨在西北部附筑有小城,亦为正方形,边长50米,仅南面留有一门,垣墙为石基,用黄褐土板筑,其西北城角地势最高,附筑一烟墩,高出城表。

    石基巩固,形势壮伟,外围城墙皆用巨石筑基,上用黄土夯筑而成;不过墙堡如今已经残破不堪,很多地方都已经塌陷。

    同样也是当地汉民族,用以抵抗或出征北方游牧民族的前线之一。

    天光东升,清辉自云间吐露,青草上的露水映出晶莹的光芒,就有一串马蹄哒哒践踏过去,爬上了草坡,朝着隐约的寨郭飞驰。

    视线越过奔行的独骑,位于前方的寨城,旌旗猎猎在风中卷动,士卒持戈在城头巡逻,城门口马车、牛车、商贩来去,畜生叫声、人的呼声嘈杂一片,颇为热闹。

    骑士口呼紧急,同时一手持握马缰加急冲刺,旗帜拂过脸上,吹来的风里急促的马蹄从远方传来。

    门口众人的目光转过去,独马急奔,慌不择路朝这边冲过来,行人、车辆匆忙避让开的一瞬,冲进了城门,马背上的那名士兵摇摇晃晃的栽下马来。

    门口几名士卒连忙上去将他搀扶住,此时,守城屯长也下了城墙,快步走过去,看着脸色发白昏昏沉沉的骑士,单臂将他抽了起来:“我乃屯长马木,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快通知上报…”骑士微微开闭嘴唇,虚弱的说了一句。

    颤抖的手伸去衣甲里一份情报,“一定要交给…交给大人,告知有…匈奴..匈奴…袭边。”

    “带他下去,好生照看。”

    守城屯长对守门士卒吩咐一句,抓过情报翻身上马,朝城内冲去。

    不多时,城内吹响战争来临的号角。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兵甲调动,同时开始招收人手。

    汉制100户为一里,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

    ??也就是说,如果你是个亭侯,如关羽的汉寿亭侯,就能享受1000户人家的赋税作为自己的俸禄。

    历史上诸葛亮所获得的官封武乡侯,就是货真价实的万户侯。

    ?难怪诸葛亮死前上遗表:“臣在外任。,无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

    万户侯,绝对是这个年代的超级高薪的优渥工作。

    按照推算,一乡万户,作为一个郡城,应该是有很多人才是。

    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整个郡县真正能够动用的兵马,也就估摸着在两三千人左右,甚至更少,不然整个郡十来座县城,除了驻兵的那一座之外,其他的就相当于要白送了。

    尤其是那些常年遭受袭击的城池,更是人手紧缺。

    至于说向其他郡救援?

    西河、朔方、云中、定襄、上郡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南匈奴人的地盘,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帮忙,就算愿意帮忙,那也得等朝廷的诏令下达,再看他们的领导是否愿意。

    也因为如此,南匈奴所在的郡以及紧邻的雁门、太原、上党三郡,就不可能派多少兵马支援其他郡县,尤其是雁门郡,虽然其守兵更多,但他们除了守备南匈奴之外,还得派人抵御可能攻来的鲜卑人。

    “既然此时又有胡狗要来,某家愿助守城关,只要一声号令,凡我北地男儿,皆可带刀上阵,披甲血战!”寨城关门口,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说话者长着一张历经风霜的脸,脸上还密布着伤痕,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身上那股子浓重的军人气息,更是隔着很远也能让人感觉得到。

    他的两臂修长,双手骨节宽大而有力,手背棉而不糙,古铜色的双臂上,青筋凸显犹如小蛇一样盘根错节,粗壮的指骨关节,虎口处老茧厚重,点点的疤痕显示出曾经战场厮杀、刀口舔血的生活。

    当然了,作为战士在战场上受过伤很正常,而且,伤痕也是战士最宝贵的勋章。

    此人手中还持握着一把环首大刀,刀长3尺有余,牛角做柄,背宽刃薄,寒光闪闪,显然是一把不错的兵器。

    ??环首刀诞生于西汉时期,是由生铁经过反复折叠锻打后制作出来的直刃长刀,是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杀伤力最强的近身冷兵器,也是人类历史上具有非凡意义的一种兵器。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环首刀将匈奴打败,并间接促成了当时的欧亚民族大迁徙。

    同时也是东汉士兵的标准配备武器。

    侧面来看,这人说不得以前便是军伍出身。

    他的话语一出,很快得到响应。

    边境之处,人荒马乱,人丁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有当地的土著,有在此戍边的驻军后裔,有因为战乱跑来的流民,有朝廷流放来的犯官家眷,甚至还有从草原上跑过来的牧民……

    因为自然环境恶劣,粮亩有限,所以此地的民众只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附近山中多有豺狼虎豹,所以此处男丁大都常年上山打猎,或者在附近河流的湍急河水中施网捕鱼。

    加上地处北疆,时常有游牧部落侵扰,百姓们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所有几百年下来养成了此地彪悍善战却又淳朴的民风。

    正是因为此地民风彪悍,士兵不但英勇善战而且悍不畏死,所以每有战事,国家屡屡从此征兵,才造成了边境地区大把大把的男丁缺少的景象。

    这里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人从军,甚至当兵都成了,这里成年男子的唯一出路。

    话说回来,能够培养成彪悍的民风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在并州、幽州、凉州这么几个地方吧?

    毕竟在这里,因为邻近边境,州内又有依附于汉朝的胡人居住,比起内地的那些州郡来说,安全系数不知道低到哪里去。

    和外族因为冲突最终导致流血死亡的事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且每年9月胡人都会为了准备过冬的粮草前来掠夺。

    这种情况下,造就了当地的民风极其彪悍,人尽可兵。

九百四十五 迎战

    “我了解那些胡狗的贪婪,如果让他们发起进攻,那不给予他们痛击,是不可能让那帮畜生善罢甘休的。”粗矿声音再度响起。

    也许单纯论起武艺来说,以前也不过是当过什长的他,的确谈不上有多么多么的精湛,甚至可能远不如那些原本历史上耳闻能详的猛将、名将,但是在战场上厮杀自保他自持还是没有问题的。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抬起头来,看似浑浊不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与此同时一股让人颤栗杀气似乎正在积聚。

    “某叫李奎文。”持刀那人说出心中积压已久的想法,“汉家百姓岂能让胡儿随意欺凌杀戮.......某,愿尽绵薄之力。”

    语气坚定。

    四周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中,原本热闹沸腾的场面,渐渐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望着凶悍的身形走过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后又走出一魁梧汉子,眼睛眯了眯道“既然如此,算我们一个,我等虽为马贼,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活的也是逍遥自在,今次匈奴扣边,同为汉人,亦当尽力。”

    “是啊!都是边境北地人,没有那么娇贵,算我一个。”

    “某也愿往!”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在场的众人,基本上是或多或少的,与胡人有些仇恨的。

    “诸君皆为大汉好儿郎。”

    说话的是一个体型雄壮的青年,细髯鹰目,挎刀披甲,昂然四顾,端是一位燕地豪杰,虽然一双罗圈腿显得有些不和谐,却也告诉周围人这是一个惯于马上作战的勇士。

    当然了,他显然是官府之人。

    见了来人,方才还叫嚷杀胡人的李奎文,反倒哑然。

    他也是一时听闻匈奴杂胡在塞外挑衅,心中多有愤懑,想起了昔日家人死在匈奴贼寇手上。

    自己一个草民,越了不知道多少级,鼓噪于众人之前,自然是犯了军中忌讳,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谓的上位者,他们的掌控欲都是很强的,他们是绝对不能够容许,手下过强的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的!

    利刃,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才算助力!

    要知道,按照汉代军制,两伍一什,五什一队,两队一屯,两屯一曲,不说别的,眼前这位,就已经比他这个曾经混过的小小什长大上足足三级了,而且更是朝廷命官。

    再加上现在正在战时,真要恼怒起来,对方一刀砍了他这个聚众鼓噪扰乱军心的“普通百姓”也无妨的……外人还要夸一声治军严谨。

    “在下姓方,添为曲长,阁下适才所言,不知是否还算数?”青年抱拳。

    “这当自然,所谓擐甲执兵,固即死也……既然披甲执锐,立于边塞,那就应当不顾生死,为国效力!”李奎文拍了拍胸脯,慷慨激昂。

    “擐甲执兵,固即死也”这句话,原本出自左传版的《(春)秋》。

    说的是齐晋交兵,晋国元帅郤克受伤严重,就忍不住告诉了自己战车的驭者解张和车右郑秋缓,驭者解张借着跟郑秋缓对话的机会马上回复,大致意思是说:

    “我也受伤很重,车轮都被我的血染红了……可是,既然披上甲胄拿上武器,那就应该要为国家死战到底的,受伤了又如何呢?你一个元帅我一个驭者在战场上都是有自己职责的!所以,只好还没死,那就请元帅您继续战斗吧!”

    所以后来,这句话就专门指军人的责任,说是军人既然来到战场就应当不顾生死,追求国家利益。

    “哎,阁下大义,相信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众人,也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觉得天塌下来了。”姓方的曲长,摇了摇头。

    “不过你们这些人到底不是正规军,强要出战,别的倒也罢了,可军械却不足以供应新募之军,如今城中便是只以长矛为主,不锻刀剑,除开军队所用,也不过是准备四百多只矛,盔甲更是只多有几十副。”

    顿了顿,叹息一口气“所以...除了那点物资,其他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准备。”

    “哈哈哈,只需要给某一柄武器,就足以上阵杀敌。”李奎文哈哈一笑。

    “如此,光禄寨,就拜托各位了。”

    众人见他神色若定,顷刻间将任务一一指派完毕,像是有着恢复往日沉着的模样。

    见此情状,众人心头皆是大定,纷纷起身应承。

    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年轻曲长仰脸长叹了一口气,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实际上,此时在城楼上的大部分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光禄寨里面大多不过是一些屯粮兵已经民兵,厉害的兵丁大多抽调在外。

    估计在管理上也有些力有未逮,未必就能把大营安排妥当,做到指挥得力。

    之所以让李奎文等人前去,他也是想着,能够积聚一部分力量,也算是一部分。

    能够多一个人,也算得上多上一个人。

    毕竟,那些人,一个个俱是身强力壮的汉子。

    尤其是那伙马贼,他们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伙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其中不少都是见过血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凶气。

    只是他们的军事素养极差,明明因为游侠、豪强的参与而拥有了上千人马,但他们居然不懂的集中使用。

    而且相互之间也没有特别有效的军事呼应手段,营盘分布也是乱的不像话。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缺乏真正的强力勇士……

    当然了,其实对于接下来对上匈奴大军的局势,这位方曲长,也并不看好。

    他们现在兵力不足,光禄寨守肯定是守不住的,最多只能帮助他们拖延多一点时间。

    至于李奎文等人会不会牺牲...他只能说抱歉了

    毕竟,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也只能说份属寻常,而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双方部队的地方……

    无论是双方前线部队的战斗力,还是双方指挥官的判断与应变能力,此时都显得至关重要!

    战场上,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大风拂过,只有盔缨依旧在摇摆。

九百四十六 寨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垂挂当空的太阳,终究还是不舍的向西坠去,将大地尽头渲染的一片殷红;于磅礴中,又无形增添了一抹苍凉!

    仿佛是在映衬此时的氛围,不知何时,呜呜咽咽的风声,徘徊在草地丘坡上,添上几分幽冷。

    入夜后,匈奴入侵的战争,便打响了。

    夜空中,隐隐有雷鸣自远方云层传来,红色的火光在天边燃烧,黑烟飘上了黑色的天空,整个北边燃起了战火。

    匈奴先锋大将,径直领了数千兵马,先行奔袭向光禄寨。

    在他的眼中,对方那些汉人们,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而他们这边手持强弓硬刀的匈奴将士,就好比是凶神恶煞的豺狼。

    绵羊再多,想要敌过一群豺狼,这很显然是个不现实的事情,所以...他何惧之有?

    来到寨前,他横刀立马,声如雷霆咆哮:“速战速决——”

    “杀光汉人!”语气干脆利落,倒也有那么几分的军威雄雄。

    “杀光汉人!”

    “杀啊!”

    冲天的杀气浩浩荡荡,在他后方,厮杀的呐喊陡然大作,数千铁骑化作了黑色的洪流,碾压过一片片的土地,数以千计道身影从平原周围逼近过来,朝着光禄寨杀去。

    光禄寨外围的寨防的制式十分简陋,营寨周遭只粗粗立了几根木桩以示区隔,此外在再无遮拦。

    “胡狗来了,随我迎敌。”

    随着李奎文的咆哮,一道道汉人兵卒的身形发出应和的声音,犹如滚动的浪潮,嘶吼:“杀啊——”

    最前面的匈奴兵仓促的和城门处的汉卒撞在一起,瞬间就被掀翻在地,几刀剁死在血泊里。

    冲在在人群最前面的那名汉军将士正是请命出来的李奎文,挥刀斩下一名想要爬上马背的身体后,侧面几名匈奴骑士弯弓搭箭朝他射来。

    呯呯呯——

    李奎文挥起长刀将箭矢拨落时,十余名汉兵从后面将那几名射箭的匈奴骑士。

    “杀啊!”

    轰隆隆的马蹄踏碎大地般的冲过来,一众匈奴骑兵嘶吼着挥起刀劈过人群,呯呯呯的金鸣交击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在碰撞,火星爆溅,鲜血飙射飞溅,有人惨叫倒下,战马倒下。

    战马痛苦的嘶鸣乱叫,在原地蹦起来,马背上的身影被趁机挥来的刀锋带出血线,飙洒而出。

    一时之间,光禄寨的附近,一下子便是杀喊声震天雷鼓,火光闪耀下,刀光剑影交相辉映,一阵血雨腥风,似浓雾般漫天弥漫。

    喊杀声、嚎叫声还有临死前出的哀鸣声,纠织缠绵。

    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成百上千的人,纠缠在一起混战,很快光禄寨的门楼附近,便已是死尸遍野。

    “可恶,大家向我靠拢,拦住他们!”李奎文发现匈奴人想要带人突破光禄寨的防守,顿时高呼一声,想要聚拢人去抵抗。

    只是,数千人的战场上,汹涌的呐喊是声中,他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引起同伴注意的也就附近几十人,然而靠过来终究是有些难的,稍有不慎,便时不时有人被剁翻在地。

    再算上对方突然发难偷袭,具体人数,还有很多汉人陷入被动里。

    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冲杀出去。

    李奎文冲出的脚步加快,大刀自手中扬起来,口中狂吼奋力劈砍斩杀,直接从外面撕开一道口子杀了进去,朝着不远正呼喊冲锋的匈奴人逼近。

    ...

    “杀!”马头兜兜转转,匈奴千夫长阿图古已经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刚刚拦上来的汉人的血,他抹过血迹嘶吼。

    然而下一秒,头皮发麻的回身驾刀,呯的一声巨响,一口大刀劈了上来,火花都溅了起来,巨大的力道让他手腕发麻,差点栽下马背。

    恍惚间,对方口中发出“下来!”的暴喝,大刀劈断了马腿,血肉骨渣随着刀锋飞溅,战马凄厉长鸣一声,向前方一扑,轰然坠地。

    阿图古也在同时跳下了马背,便感到杀意袭来,几乎是反射性的再次架刀,金鸣再响,手臂被震动的一瞬,一只大脚直直的踹在胸口,岔气的一瞬,手松了下来,压在他刀锋上的大刀偏转,刀背嘭的一下砸在阿图古的头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模糊他的视线,周围混乱厮杀的人变得影影绰绰,渐渐看不清了。

    跌跌撞撞几步后,身体终于向后一仰倒了下去,隐隐约约耳畔炸起一声咆哮“胡狗!杀尔者,李奎文也!”

    随后,魁梧的身形逼近,大脚抬起踩在那条手臂上,高升双手握刀,俯身看着已经弥留的匈奴人,呸了一口。

    下一秒,猛的劈下。

    带血的头颅从肩上弹了出去,在低伏的草地上翻滚,最后一抹视线里看见同胞不断的倒下来,也看见有汉人被杀死,看见每一个人都在为活下来,拼命的杀死对方。

    但是,事情没并有到此为止!

    所谓的那些游侠,要是论单打独斗、小股作战,或许比李奎文当日手下那些边军还要强上三分,可若是集中冲阵?

    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众人的素质差距了。

    那些临时招募的郡卒、罚没的刑徒,几乎全靠军官们弹压才勉强稳住阵脚。而那些刚刚入伍不久,跟着这些军官上来的游侠,则明显表现的参差不齐……

    有人勉强咬牙站直了身子,有人恍惚失神,还有人干脆两股战战,若非身旁就是露刃的武士,若非担忧军法,他们怕是要直接弃寨逃走!

    毕竟,他们的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毫无军事经验!

    李奎文他只是一个边地游侠出身,然后贩过马的一勇之夫,哪里有什么多的能耐?

    现在也不过是倚靠自己一身武勇,奋力厮杀罢了。

    武夫的心态,总是很直接的。

    手中大刀挥动,划过一道道带着寒风的弧度,不断的劈砍、削斩。

    又一次,随手将迎面扑来的一名敌方小兵斩杀后,李奎文大声咆哮。

    匈奴骑兵,理都不理他们,反而长驱直入,径直冲到了数百步外李奎文,刚刚试图立起的营垒之中。

    面对着局部战场数量并不处于弱势,而且还士气高涨、修整齐备的匈奴大军,他们几乎是一触即溃。

    厮杀继续在光禄寨蔓延。

    厮杀了足足一个时辰后,光禄寨,破!

九百四十七 以血还血

    嘭~啪!!!

    一张大手,带着劲风,恶狠狠的拍在木桌上,震的案板上的卷轴书册,都齐齐抖了一下。

    看那般模样,如果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用力过度一下子把桌案拍得四分五裂的话,那人一定会做得出这种事。

    “好一个匈奴人,某吕奉先还没有让人领军去寻他们那些家伙的晦气,他们既然还敢先来寻某并州的晦气!”吕布用力一拍案桌,气得浑身发颤。

    此时的他,已然得知了匈奴大军,趁机偷袭光禄寨,逼近五原郡,企图一举拿下五原郡甚至有更进一步,逐步鲸吞整个并州的狼子野心。

    而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站立一员武将打扮的人。

    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憔悴的面容似乎总是忧心忡忡,中等身材,显得沉默寡言,长得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普通,普通的身材,普通的气质,普通的穿着,绝对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角色。

    不过他的双臂特别的粗壮,右手拇指,食指内侧,微不可察的有两片厚重的老茧,一双细细的眼睛,看着平凡无奇不起眼,可是倘若仔细观察又会发现,他的那双眼睛里面,会时不时发出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

    他是如今并州的度辽将军,孙午,也是告知吕布消息的人。

    说起度辽将军这个职位,却是在西汉时期设置,当时是专门为范明友出击匈奴特意设置的三品杂号将军。

    这个职位有多重要?

    简单来说,在以前度辽将军未设之时,边郡驻军基本都在万人以上。后来随着度辽将军的常驻,边郡郡守手下的部队才开始减少。

    不过随着时间的演变,这个职位的权利不断的在变化。

    曾经最为辉煌的时期,度辽将军可以总览整个北方在面对匈奴、乌恒、羌、鲜卑等游牧民族时的战事,还能在战事统领幽、并、凉三州军务。

    不过到了如今,这个职位只是非常单纯负责并州周围的游牧民族事务,帮助并州诸郡抵御他们的劫掠、进攻而已。

    对于此次匈奴来袭的消息,他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说实话,在经过了昔日霍去病以及后来历代汉朝皇帝的一系列打压、分化下,匈奴其实早已经彻底不复昔年之勇了。

    不但被打得四分五裂,分为了南北匈奴,而且南匈奴还彻底的依附于汉朝,和北匈奴为敌。

    随着几次战斗压迫,那些北匈奴大部分的人也远逃西亚,至此一路向西不敢东归,从此,北方草原彻底陷入了诸多部落互相争雄的年代。

    在汉朝上下看来,匈奴这只草原狼已经被彻底的驯服了,可以像一条看家狗一样,放在自己的脚边看家护院,而匈奴人确实也表现出了足够的恭顺,不停地向自己的汉朝主人摇尾乞怜。

    最著名的行为就是“汉元帝建昭元年,匈奴单于‘呼韩邪’连续三次向大汉请婚,于是中国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出塞,嫁给了匈奴单于,号为‘宁胡阏氏’!”

    而这种情况,让汉人们一度以为从此北方就会彻底的太平了,可惜,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又冒出来一个鲜卑。

    在鲜卑部落的首领檀石槐的带领下,北拒丁零,东击夫余,西攻乌孙,很快就占据了匈奴的故土,再次君临大草原,代替匈奴威胁着汉朝的边境。

    因为北匈奴在南匈奴与汉朝军队的共同打击下接连大败,受北匈奴控制和奴役的部族或部落也纷纷乘机而起,北匈奴主力便远走伊犁河流域、中亚、顿河以东与伏尔加河等地。

    再其后,中国北方的鲜卑族强大起来,逐步占有匈奴故地,五六十万匈奴人遂‘皆自号鲜卑’,原本的匈奴一蹶不振,大部分人都改头换面,成了鲜卑人。

    很多时候,其实一个民族融入到其他民族的进程是很快的。

    虽然过程有些血腥,但就是那么的现实。

    传统概念中,一般有“东夷、西狄、南蛮、北戎”的说法。

    给常人的印象中,仿佛汉族是被游牧民族包围着的,但实际上,真实的情况是一种“华夷杂处”的局面,即华夏民族与游牧民族,呈现团块状的混合相处的情势。

    春秋以来直至东汉,中原社会一直处于一个华夷杂处的局面,这一局面是在春秋开始。

    从齐桓公开始,中原王朝对于游牧民族进行了强力打击,这其中有反侵略的一面,也有侵略的一面。

    齐桓公抵抗戎狄保卫了华夏文明;秦穆公吞并了大量的西北戎族,建立了自己的霸权;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吞并了北部众多游牧民族的地盘。

    随着中原王朝的战争规模一步步的扩大,游牧民族的生存空间在不断被压缩。

    秦始皇北击匈奴,南征百越,平定西南夷,是这一进程的延续。

    在这场战争中,游牧民族的命运只有被同化或被驱逐,这改变了传统的民族格局,也形成了新的历史形势。

    汉武帝时期,漠北之战,彻底控制了河西走廊,并设置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史称“河西四郡”,匈奴更是从此“漠南无王庭”。

    所以,相比起如今的鲜卑乌桓,匈奴还真不算在大汉劲敌的范畴当中,都不怎么把他们当回事。

    只是众人都忘记了,再强大的王朝也有衰落的时候,如把地中海圈起来当内陆湖的伟大的罗马帝国;又如称霸地球三百年之久的日不落帝国……

    数百年的时间,昔日威霸四海的大汉王朝也慢慢走向了没落,而匈奴人又一次经过数十年的修养生意,已经从一条弱小的吉娃娃成长为一条凶猛的狼狗了。

    当汉朝足够强大时,脚下的匈奴人表现出无比的恭敬,可一旦这个主人生病倒下时,匈奴人毫不犹豫的挣脱了铁链的第一个冲上来咬了一口,事实证明,会摇尾巴的狼也依然是狼,而狼永远是吃人的!

    现在,也算是侧面应证了这个道理。

    只是你们,找错了对象!

    我吕奉先,可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肥羊,我是啸聚山林的猛虎!

    吕布的眼眸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杀意大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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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464/ 第一时间欣赏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作者:琅骑竹马所写的《白马掠三国》为转载作品,白马掠三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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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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