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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琅骑竹马     白马掠三国txt下载     白马掠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百四十八 调转兵锋

    拂过青草的风,传来芬芳的味道,天空太阳升了起来,飞鸟受到惊吓一般在盘旋,调头飞走。

    轰隆隆——

    马蹄飞驰,成百上千道战马的身影踏过渐黄的草原,正在啃食青草的兔子慌忙的翻身往回跑,钻尽洞里的刹那,马蹄已经从它上方跨了过去。

    “呼...嗤嗤...”风声猎猎,吹刮得旗帜颤冽,连绵起伏。

    随着一杆杆高耸的旌旗扬展,马蹄声脆,践踏起无尽灰烟,携着落雷滚石之威,悍然前驱。

    大道的尽头,滚滚的烟尘缭绕,众多的战马与人头在气雾中时隐时现。

    一支行进中的军队,宛若从地府中脱出的幽灵一般,正狰狞带着无匹的杀气。

    浸渍过鲜血,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战旗,如滚滚巨浪般卷动,当先一面红色的大旗尤为醒目,旗面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高字,闻面便是一股萧杀肃清之意,这是一支战胜的军队。

    高郅作为主将,自是一马当先。

    在他身后,千军万马列阵而行,如影随形,这是一支行令严谨的精锐。

    远远看去,旌旗招展,队列整齐,人如蛟龙,马似猛虎。威风凛凛!

    这些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的年纪普遍都是在四十以下,身长也基本上是在七尺五寸以上,体魄健壮,超过常人,擅长骑射,矫捷灵便,进退周旋。

    汉代,已经有了轻骑兵和重骑兵之分。

    轻骑兵基本无甲,武器以弓箭为主,配备较矮小的战马,重骑兵着甲,武器为戟,矛,环首刀等近战武器,配备高大的马匹用于冲锋陷阵。

    如今高郅麾下,白马义从与并州狼骑,结合起来,便是同时兼备了轻重骑兵的优点。

    也正是如此,高郅这段时间里面,也算得上是纵横驰骋疆场。

    毕竟,骑兵是陆军中乘马执行任务的部队、分队。既能乘马作战,又能徒步作战。

    通常来说,一只精锐的骑兵,足以担负正面突击、迂回包围、追击、奔袭等任务,其行动轻捷,受地形、气象影响较小。

    唯一要说缺点的话,可能就是没有双边马镫,骑马骑久了,容易屁股疼。

    准确的说,这个时代并不是没有马镫,不过与其说是马镫,不如说是脚踏。

    因为这种东西普遍只是用来上马用的,在策马奔驰骑马打仗的时候,骑手更多的是依靠双腿的力量和屁股下的马鞍来固定自己。

    至于说没有马镫怎么玩骑射?怎么双手持刀?

    这显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事实上,现代双边马镫的最大作用并不是固定,可是节省体力。

    要知道虽然有马鞍,但长时间骑马对人体的劳累度可是非常大的。比如马就算再怎么适合骑乘,行进时也会有颠簸感,现代人两三下就受不了,更别说像这个时代的骑兵一样了。

    当然了,双边马镫是骑兵的标配。

    有了双边马镫,人在行进时就可以踩在马镫上,以此来减少颠簸感和疲劳。同时在作战时,有了马镫,等于拥有了一个着力点,毫无疑问可以让马上作战的威力变得更大。

    毕竟,马镫的主要作用,还是会用于减少骑手在骑马时的体力消耗以及减轻疲劳度,甚至还能加强骑手在骑马时的灵活度。

    马镫,可以说是一项划时代的发明。

    军事上,马镫的出现使骑兵的近距离格斗战相对更容易,且有利于骑兵的长距离行军。能更有效的发挥出骑兵机动性好,冲击力强的优点。

    事实上,在如今的高郅看来,想要做出马镫的发明其实非常的简单。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站立在巨人的肩膀上来看,那些东西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管是木制、铜制,铁制或者单纯用绳子来制做都是可以的,不一定非得全铜制。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只有这东西的作用了。

    在没有完整的牧马地和成系统的骑兵培养体系之前,拿出这项技术简直就是资敌。

    即便如今吕布已经拿下了并州,可是他的实力对上袁绍袁术,也是差得远。

    如果双脚马镫面世,实力增长最快的,还是袁绍他们,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现实是残酷的,并非是一路顺风,不需要思考未来的。

    想想当初看的那些小说,高郅就有些想笑,那些小说里面,刚刚穿越的现代宅男,一来到战场就杀人不眨眼。

    再过不久就可以挑战关张赵吕布,殊不知,一个现代普通人哪里来的气势与这些生死场上杀出来的猛将、名将相提并论?

    恐怕与人对视的胆量都不敢的。

    虽然到的现在,高郅自己已经不惧那样的气势了,但是还是觉得好笑。

    再则来说,三国时代,身份同样也是个重要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虎躯一震,就有名将纳头就拜。

    现实生活里面,这些人也不是游戏里面的npc,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报!”

    再行不久,官道上,迎面来着一骑飞奔而来,近前时,从马背上跳下,跑到高郅的马前,拱手道。

    “将军,有紧急军情。”

    高郅忽然将脸转过前方,手揪马缰,猛然勒住了坐下的马匹,将左手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弯矩的弧度,大声喊了出来:“所有人停下——”声音高亢。

    在他的身后,一声声嘶鸣接踵而来,随军令兵也是连忙拉停,向后传达命令。

    身后的数千骑兵,齐齐拉扯缰绳,降下了速度。

    待得高郅勒马停下后,那名斥候微曲膝盖,前膝跪地,再度对他呈递军情。

    “什么?!消息准确?!”高郅看完军情后,站在探子的面前,面容狰狞,仿佛要吃人一般。

    “千真万确!北方的光禄塞已经被突破了!大量的匈奴人,正直奔五原郡而去?”那探子慌乱的应道。

    “该死的胡人!当真欺我大汉无人吗?!”高郅恶狠狠的说道,“来人,整顿兵马。”

    见状,一旁的副将连忙上前“将军,属下建议可以派出一波人马向主公禀告,另外,整备兵马。”

    “准!”高郅点了点头,吩咐道“所有人即刻调转马头,转道五原。”

    “诺!”

    随后副将便加鞭归后,飞快的下达着命令。

    而接到命令的人,一个个都面容严肃的迅速离开,调度人马。

    随后,马蹄声隆隆,大军行军,卷起尘土,向北而去。

九百四十九 烽火狼烟

    匈奴的大举南侵,使得大汉北疆的长城沿线全都点燃了滚滚的狼烟,一时之间,烽火连天,犹如无数条黑龙脱困于天地。

    举火焚天,烽火狼烟!

    这便是这个时代,边境的士兵为了及时的传递敌人来犯的信息,在烽火台上点燃“燃料”,点燃时的烟气很大很浓,可以从很远处看到。

    就这样,烽火台一个接一个的点下去,敌人来犯的消息就被很快的传递出去。?

    一道、两道、三道,先后三道狼烟冲天而起,从一座座烽火台不断的向远处传递,。

    三道狼烟,已经是汉军边境制度上较高等级的军事预警,这代表着起码有数以万计的外族人,向中原内地杀来……

    狼烟,这两个字,在北境边境,确实具有比狼群更可怕的威吓力和警报作用,不过“狼烟”与狼粪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关系。”

    这里的“狼”,指的可不是草原狼群,而是打着狼头军旗的突厥骑兵;是崇拜狼图腾、以狼为楷模、具有狼的战略战术、狼的智慧和凶猛性格的匈奴、鲜卑、突厥、蒙古等等的草原狼性骑兵。

    这些草原人从古至今一直崇拜狼图腾;一直喜欢以狼自比,把自己比作狼,把汉人比作羊;一直凭以一挡百的豪气藐视农耕民族的羊性格。

    而古代华夏农耕民族,也一直将那些野蛮残暴没有人性的草原骑兵,视为最可怕的“狼”。

    狼烟便是用以警报崇拜狼图腾的草原民族骑兵进犯关内的烟火信号。

    ??一时间五原郡,乃至并州边境所有北地城邑,全部关闭四门,各地郡兵开始上城布防,各处集市上的商人们立刻四散而去,无数的平民百姓要么涌进大的城邑,要么开始向山中转移自己的一家老小,大批的难民群四处奔跑,哀嚎之声响彻田野……

    与此同时,人手紧缺的郡县,亦是开始紧急招收新兵和老卒。

    ?之前就提及过,从大汉王朝建立那天起,在北部边疆实行的就是军屯制度,既兵民合一,这里的百姓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尤其是那些当年在战场上厮杀过的退伍军人,如今一个个都站了出来。

    即便是有些人因为郡县屯储的武器装备不足,也各自披着曾经佩戴过的陈旧的铠甲。

    他们手中的兵刃也大都古朴残缺,虽然已经年老,却一个个神态平静,丝毫不乱,甚至在他们的目光中还透露着一丝丝的兴奋,就像一匹年迈的战马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时,又一次获得在沙场上冲锋陷阵机会的兴奋。

    这是一场蔓延数百年之久的,民族的战斗。

    在漫长的人类文明发展史中,爆发过无数场战争,各个族群之间为了求得生存互相挞伐,千百年来使得一个个文明兴起湮灭。

    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矛盾,尤为突出。

    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分野体现在两者不同的生活方式,两者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特有的文化。

    不同的生活方式,天然的就决定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民族命运。

    文明的第一要义是生存。

    汉族需要耕地,在生产技术得不到提高的条件下,人们只有扩大耕地面积才能提高土地产值,以养活更多的人。

    匈奴需要牧场,温暖湿润的地区具有天然的诱惑力。河套平原的争端是一个绝好的例证,它说明了文明的战争就在于对生存空间的争夺。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因为匈奴所在的北方环境恶劣,并不像中原地区那样有着丰富的食盐、矿产等资源,匈奴人一辈子最重要的物品就是牛羊马等农畜。于是只要冬天一到,匈奴人的温饱就解决不了了,为了生存下去,匈奴人只得去南方的汉人地区进行抢劫掳掠,抢完就走,第二年冬天再来抢。

    北方特有的严酷生存环境,造就了匈奴剽悍凶猛的民族性格、较为平等的人际关系和简朴、自然的社会习俗。

    这个曾一度雄居北境的庞大的军事政权,以畜牧为业,以掠夺为荣,体现在军事文化意义上的便是极具其民族特色的军事组织、军事训练、军事装备和军事思想,以及在战争中所体现出的游牧民族特有的作战方法和对战争环境较强的适应性。

    蛋糕就那么多,当有人想要多分一点的时候,就注定有人获得的利益会减少。

    所以,战争无法避免。

    不过有一点,是汉族与异族截然不同的优势。

    人类历史上曾涌现过许多文明,但他们大多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与之相比,我们中华文明却是薪火相传,代代延续。

    汉朝与匈奴民族的战争是两个民族间的战争,长达一百多余年的战争,是汉族人民不屈的象征,那是一股贯彻我可以输,但我不会倒下,侵犯我边境者,再远我也要将你惩罚的精神。

    这,同样也是属于大汉民族的底线。

    汉朝与匈奴之间的纠葛,这长达百多年的战争,是中国历史上的战争丰碑。

    由一代又一代的将领在战争中领悟的作战战略,由一个个士兵的尸体堆积出来的丰碑,让每一个汉人都为之肃然起敬。

    盖因为,这个时候,华夏民族的人,骨子里是骄傲的。

    自齐恒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之后,原始的文化民族主义就已经兴起了。

    在此文化背景之下,中国的先人每扩张到一地,就极力的摧毁当地的宗教信仰文化文字,取代以中国制度和礼仪。

    其程序流程比后世米帝强行推行民煮普世还要激烈几百倍。

    后世米帝的招牌,则叫做自由民煮。

    中国人的招牌,则叫言传身教。

    因为你们太愚昧了,所以我们不远万里,热情的上门提供一条龙文明改造计划……

    过去几千年,大部分人都是感恩戴德的接受着中国文明的熏陶和改造,无数民族和文化融入华夏文明的主流之中。

    就连匈奴,也不例外。

    匈奴自与汉地发生联系后,就受到汉文化的较大影响,这种影响强烈地表现在各个层面上。

    具体从语言、文字、思想、典章制度、生产技术以及社会风尚等六个层面,通过战争、和亲和关市,匈奴大量地接受了汉文化的影响。

    所以,每一次匈奴的入侵,即便是在他最强大的鼎盛时期,也无法完全吞并汉朝。

    这是属于汉朝的,天然的优势!

九百五十 匈奴狼性

    五原郡外,匈奴大军如潮水云集,先锋部队,亦是不断的发起冲锋。

    不过看那样子,暂时,五原郡还勉强守得住。

    匈奴人毕竟是典型的亚洲式轻骑兵,他们作为游牧民族,从小生长在马背上,长于骑射,他们马术精良,射术奇佳,只穿轻便的皮甲十分灵活。

    晃错也曾在《言兵事疏》中说匈奴有三大长处为汉军所不及:其一,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其二,险道倾厌,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其三,风雨罢劳,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

    他们有着等级制度,他们的男人上马皆可打仗,下马都成为了牧羊、牧马、牧牛的汉子。

    对于他们来说,能打的仗,就打,打不过就跑,毫无踪迹可寻,因为从小与马匹打交道,马上功夫了得,而汉人大多以耕种为主,尤其是在草原这种开阔地带,步兵对于骑兵来说就是羔羊一样可以被随意屠杀。

    可是论起攻城拔寨,他们的攻击性,便下降了许多,毕竟,战马冲锋陷阵力度强硬,可攻打城寨,就局限了许多。

    匈奴大首领哲别根,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特意召集了麾下的部落首领,准备召开一次“专门的会议”。

    年纪尚轻的哲别根将头发披散在肩膀,织成了一根根小辫子,那发型看上去有点像后世人在电影院看过的阿凡达们的辫子。

    大帐外,成千上万的匈奴精锐铁骑已经整齐的列队完毕,打着各个部族的旗帜,就像一条条凶恶的草原狼,等待着狼王发出狩猎开始的嚎叫……

    咧了咧嘴,哲别根露出不屑的笑容,哪怕是面对如今已经露出颓势的汉朝,匈奴人当中,到底还是有心存畏惧顾虑的人。

    而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说服他们,哪怕...不择手段!

    “大匈奴的各部首领们!”哲别根掀开帐篷,走进帐篷,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军帐中聚集的每一个贵族。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现在到了决定我们大匈奴命运的时候了,去年冬天的那一场雪灾,各部都受到极大的损失,冻死人畜无数,前段时间,又遭遇大疫,损失惨重。

    再不出去劫掠,我们的部族将无法度过今年了,现在,卧薪尝胆,筹备许久了的我们,该是到了准备要进行一场破釜沉舟的时候了!”

    鸦雀无声,大家都明白。

    劫掠?劫掠谁?

    那些北方的部落所受的雪灾也不小,再加上都是草原上的,根本抢不到什么油水。

    反过来,这些穷酸的恶邻居,不来抢他们匈奴都已经非常的不错了,那目标就只有一个了,南方的邻居--富裕的大汉王朝。

    “伟大的单于!”

    众人相对无言,良久,满脸皱纹就像草原上枯死的白树皮一样的‘白羊王’站了出来,这位老人是在座的所有匈奴贵族中,资格最老的首领。

    因为草原上恶劣的生存环境,加上战争、疾病、天灾等原因,匈奴人一般活不过50岁,而这位‘白羊王’今年已经70岁了,经历过无数的风雪,也见识过无数的刀兵。

    “一直以来,大汉王朝是我们的宗主国,正是靠着他的护佑,几十年来我们才能在河套平原上自由自在的放马牧羊,一旦做出反叛的行为,恐怕会给我们的部落招来比大雪灾更加可怕的报复,当初狼居胥山下,‘冠军侯-霍骠骑大将军’立在哪里的‘人头京观’你们都忘记了吗?”

    ??霍去病--一个所有匈奴人都不敢提起却又无法忘记的名字。

    当初漠北一战,冠军侯霍去病带领自己的精锐骑兵军团,大胆穿插北出两千余里,直接打到了瀚海,斩首七万余,在匈奴人祭天的圣地狼居胥山下筑起了由人头垒成的‘京观’,威震的草原上所有部落向长安方向俯首跪拜。

    ??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大帐里的匈奴贵族们额头放的更低了。

    草原上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在“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的歌谣中长大的……

    “混蛋!你们的弓弦都腐烂了吗?你们的马刀都卷刃了吗?贫瘠的草原已经无法喂壮我们的牛羊,我们的部属正在寒风中哀嚎哭泣,如今在长城里面富庶的汉地上,有无数的财富、粮食和女人在等待着你们享用。”

    身为单于,除了在战场上表现出自己的勇武,还必须在这种贵族会议上表现出自己的智慧。

    在匈奴人的世界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如果无法表现出自己的能力,那么匈奴王的名号不过是个笑话,懦弱无能的单于会迅速被别人撕碎、吞噬,在草原上是永远也不缺乏野心家的。

    现在,哲别根便是将话挑明,直截了当的用利益,画饼诱惑众人。

    能够抓住部落酋长们的贪婪之心,也是他走上权利巅峰的基础,狼王只有知道自己的狼群最需要什么,才能更好的指挥它们。

    匈奴是一个游牧民族,上至贵族,下到奴隶全都喜好打猎。

    单于就像是匈奴人的头狼,当头狼强大时,所有的部落百姓都会忠心的拥戴他,可以为了他的一个命令出生入死,在头狼的带领下为部落的生存而奋勇作战。

    ??可当头狼一旦出现老迈的症状,无法再带领狼群捕食猎物时,就立刻会有年轻强壮的公狼站出来,挑战狼王的位子。

    可以说每一任狼王都是踏着前任头狼的鲜血登位的,并且会立刻受到所有臣民的拥护。

    ??说白了,匈奴人和狼群一样,在茫茫草原的恶劣环境下,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首领带领他们才能生存下去,这就是游牧民族的悲哀,当生存和道德产生矛盾时,他们选择了生存。

    同样这也是游牧民族强大善战的原因,以鲜血为代价的选拔赛肯定能给他们选出最强大的狼王。

    所以现在,虽然哲别根同样非常的清楚,在最肥美的肉下面,往往都藏着深深的陷阱。

    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麾下众人走下去。

    “呛!”

    哲别根猛的拔出自己的弯刀大声吼道:“现在已经不是汉武帝的时代了,汉朝现在的皇帝只会躲在皇宫里面吃喝玩乐,我们大匈奴的时代来临了,我以匈奴的大单于的名义命令。”

    “继续进攻,突破五原,进略并州,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阻拦我们匈奴人崛起的脚步。你们要像草原上勇猛的狼群一样,跨过长城,翻越高山,大开杀戒,劫掠汉地!”

    “吼!吼!吼……匈奴军帐中传出群狼嘶吼一样的声音。

九百五十一 匈奴

    哲别根在军帐内抓住了麾下的诸多部落头领的想法,开始进行威逼利诱。

    事实也证明,贪婪永远都是拉拢诱惑人的最好方法。

    最后,原本还对大汉有着些许畏惧情绪,一开始尚且有几分顾虑和畏手畏脚的匈奴部落的首领们,在哲别根为他们画了一个大饼后,众人的心思霎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扭转。

    众多部落的首领放下了对汉朝的敬畏,开始转变为非常乐衷于和汉人开战。

    这种事情,早已是习以为常!这更是一种匈奴军队中的规则!

    农耕民族凭城固守是属于他们的天然优势,所以,更多时候,确实是游牧民族进攻,农耕民族守城。

    游牧民族如果日子过得很好,他们也不至于过这种刀尖儿添血的日子。

    由于生存环境恶劣,土地物产不够丰富,所以游牧民族必须要与农耕民族交换物资。

    当这种交易被阻断时,或者因为天灾造成游牧民族没有可用于交换的物资,或者出于中原帝王的疲敌之术禁止交易,游牧民族他们就必须在他们统领的带领下,入塞抢劫。

    因为那样,他们便可以趁机掠夺大量的土地、牛羊、资源和女人!

    对于游牧民族而言,能够带领他们抢劫的就是好的狼王。

    中原王朝的道德观,对他们根本不是作用。

    他们向往东方的繁华世界,不想继续在边荒受苦!

    贪婪成性的他们,不仅要抢占汉人的土地生存,更要抢夺汉人的财富享受,抢夺汉族女人繁衍!

    只有低头不语的白羊王跟在各部酋长后面一起走出了军帐。

    扭身望着南方的那个庞大帝国深深的叹了口气。

    此时,恰是残阳如血,风沙席卷,天地间空寂一片,旷古决然!

    空气中充满着干燥的气息,寒风袭来,让人瑟瑟发抖!

    但对于从小在战斗中长大,性格上更加的狂放不羁,狼性十足的匈奴人来说,这已经习以为常!

    无数惨痛的教训让他清楚的明白:“不知道哲别根的选择到底正不正确...也许汉王朝现在缺少汉武帝那样雄才大略的英主,但汉人里却从不缺乏霍去病一样的战神……

    然而这些已然随着哲别根的拍案定板而落下结论。

    正如马克思曾经所说的那样:“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更何况,这里是充满狼性的匈奴。

    内部同样矛盾重重,厮杀更加惨烈!

    毕竟,归根结底,游牧民族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大鱼吃小鱼,小的部落被大的吞并,也在正常不过了!

    汉人注重的律法、礼义廉耻,在这里都被无限弱化,实力才是永远不变的规则!

    草原本就是一个狼性之地,每一个匈奴人骨子里更印刻着嗜血的狼性,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决定了,他们这一生都是狼!

    这种冷血而残忍的动物,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杀戮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习以为常!

    当匈奴单于这只头狼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疯狂的冲上去撕咬敌人!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兴奋、冰冷,他们从来没有因为战争而畏惧!

    他们甚至渴望战争,渴望那种掌控生死的感觉!渴望通过战争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此时此刻,曾经给予匈奴痛击与惨烈代价的汉朝,就有他们需要的肥沃的土地,有丰厚的财富,还有奴隶,也有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再想去做出反驳,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匈奴的命运,现在已经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们匈奴修养的够久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匈奴骨子里的那份血性就要被磨光了,草原的部落...可不仅仅是我们匈奴一个的啊。”哲别根望着白羊王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草原上,还有鲜卑等部落,如果我们骨子里的那份血性被淡化,那么我们迟早会被淘汰,此战,当激发此间儿郎的血性啊,只有这样我们匈奴才会一直生存于草原,总有一天,我们匈奴将再一次的,成为草原的霸主!”

    对于白羊王这位部落老者的顾虑,哲别根也是清楚的,但是他的考虑处境不一样,他必须要去征服,不停的去征服。

    而且,他自认为,目前的自己,有那个能力!

    没过多久,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在远方响起,而后一群匈奴的黑甲骑兵,持弓搭箭,背后挂着细长的投枪,马身一侧是弯刀和骑枪,成群结队的奔跑而来。

    这些战马,似乎也与常规战马完全不同,通体黑色,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比大部分成年男子都高,长长的鬓毛飘逸潇洒,当真神骏。

    这些黑骑兵,便是哲别根的精锐之师,虽然只有三百之数,却足以匹敌三千骑兵。

    各个在冲锋陷阵的时候,都能掷的出投枪,再用马枪和弯刀杀敌。

    每一位黑骑之间,相隔接近一米,三百黑骑一字散开,立刻横亘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黑压压的站在那里,威势无双。

    他们骑着战马,手中战刀上原本沾染到的血液,已经干涸成黑色,脸庞上依旧是冷峻一片!

    冷厉的目光猛然间变得凶狠无比,像一把刀子一样。

    匈奴如狼,匈奴部落便是如狼群一般。

    是狼,是要吃肉的,只有喂饱了他们,才能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能够让麾下的那些骄兵悍将信服,除了强悍的武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他这个狼王,能够代表他们的利益!

    狼群如果无法释放兽性,迟早是会反噬的!

    在哲别根他的身后,可也是累累的白骨,不只是敌人的,也同样有着他手下士兵的尸骸!

    他现在所在意的,也只有手中的军队!

    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拥有一支忠诚而强大的军队,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都不如他麾下的大军重要!

    这些,都是他在乱世之中的根基!

    哲别根残忍的咧开嘴唇,目光如狩猎状态下的狼王。

    大汉!

    该是到了让你们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时候了!

九百五十二 匈奴汉将

    “轰隆隆!!!”

    五原郡城关外,响起了一连串,仿佛是黑云压城,雷电轰鸣的巨大声响,那一块的大地,都在震颤着,令人心惊胆寒!

    那是骑兵奔腾的声音,而且是大批的骑兵,才能造成这样的轰鸣!

    随着时间的流逝,吕布高郅他们收到了匈奴大军入侵的讯息,同样的,匈奴大军这边,也已经开始集聚在五原郡外,发起进攻。

    和先遣的匈奴先锋不一样,这一次五原郡方面面对的,将是匈奴主力的冲击。

    单单光是人数上的优劣势,就不是一般大的差距。

    顺延着五原郡城墙上向下,向远处观望去,远处那足足绵延数里的匈奴营寨,此刻简直如同一个放大无数倍的巨大蚁窝,密密麻麻的匈奴人,人头攒动开始集结。

    马嘶人喊,无数人马奔走,逐渐的将阵型组成,便开始驱着马小跑着大规模移动,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地龙翻身。

    不断有骑兵聚集,有匈奴人,也有汉人。

    是的!

    没有看错!

    匈奴人的军营阵容当中,并非都是匈奴人的存在,其中还是有着不少汉人的混杂。

    如今的匈奴的北胡喻将,喻虎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喻虎此人,生的虎背熊腰,猿臂鹰目,相貌粗犷而剽悍,端是一名能够厮杀战斗的虎将。

    他本是雁门关殄夷将军喻端的庶出长子……

    是与一名丫鬟所生,藏着掖着的养了十几年,最后还是让正妻李氏发现,先将喻虎的母亲,也就是那名丫鬟害死。

    对他,李氏大抵是存了想要羞辱一番念头,着人将年纪尚轻的喻虎,给带去草原贩卖给匈奴人做了马奴。

    好在他从小就懂得隐忍和凶狠,逐步得到了匈奴人中一名贵族的赏识,纳为女婿,翻身做主,现在也成为了一名部落的首领。

    对于他来说,汉人的身份是耻辱,是仇恨,匈奴的身份反而给他带来了荣华富贵,让他得以“出人头地”,所以,他现在帮着匈奴人,将刀刃,挥舞向了大汉。

    只能说,很多时候,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做出种种身不由己的选择,被命运的浪潮裹挟。

    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像喻虎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而且在匈奴的阵营里面,非常的普及。

    由于匈奴人非常需要汉人与汉化胡人的技术工匠与各种情报,所以匈奴对于汉人采取的是利用的态度。

    比如汉武帝的《轮台罪己诏》就承认,匈奴对于汉朝的投降者会加紧盘问,收集有用的信息。所以匈奴人非常重视汉人带来的情报与技术。

    投靠匈奴的汉人诸侯王和汉胡族将领,一般会封王或者拜将,有时匈奴人给予他们的,甚至是比他们在汉朝更高的待遇。

    如卢绾被封为东胡卢王,在马邑之战中保全了单于性命的雁门御史被封为天王。后来的李陵被封为右校王,李广利更受单于礼遇,深受恩宠。

    而且,由于匈奴势力范围的开放性地形的缘故,让他们很难形成极权。

    与汉朝相比,匈奴部落联盟的极权程度很低。各个部落的小王在驻牧区内有很大的自主权,只需要参加每年一,五,九月举行的龙城大会,追随联盟参加军事行动就可以了。

    匈奴大单于和各个部落王的权利距离,远小于汉朝皇帝与大臣。不得不说这也是吸引汉朝人的一点。

    与被捉来当奴隶的汉人俘虏不同。有组织的投降人员,往往被匈奴人视为一个小部落,被安排在特定位置居住屯田。在对外军事行动时,各个部落都要出兵,所以他们都参与了对汉朝的军事行动。

    很多贵族与将领,还直接参与到了对汉的战争中,甚至很多先前的汉军,完全可能在下一刻为匈奴人作战。

    比如中行说就指点老上单于,给他透露汉的弱点。

    韩王信投降匈奴之初,就与匈奴约定共同进攻汉朝。

    其他将领则亲自带领降军,参加对汉作战。

    塞外都尉李绪投靠敌人后,向大单于传授汉军的战法。

    这一消息传回长安后,被人故意写成了李陵。

    结果,导致李陵家属的被斩。李陵本人则在公元前90年,率领三万骑兵追击汉军。

    汉匈对抗的时代大背景,让混迹其中的个人命运容易被人忽略。

    政治上,降胡贵族们都娶到了匈奴公主。

    李陵和李广利都娶单于之女为妻,张骞和苏武这样的汉使也被派了匈奴妻子,加以软禁与扣留。

    由于单于的重视程度,再加上婚姻关系,他们参与了对汉政策的制定,并积极参与匈奴内部的权利斗争,以另一种方式,与故国保持联系。

    文化上,中行说等人传授匈奴记事。

    这对于匈奴统计人口与牲畜,计算国家财富,征调人力财力等方面,意义重大。

    从历史上,中行说指点单于给汉朝皇帝写信的细节看,他唆使单于在书信形制、内容等方面压过汉朝一头,可见西汉时匈奴的书写习惯参照了汉人传统。

    在塞外的广袤大地上,他们或许会与很多同样被掳掠来的羌人,吐火罗人,乌孙人等外族混居。也可能继续以原来的小团体为单位,从事生产活动。男人可能娶到了匈奴或塞人妻子,女人也可能有了新的外族丈夫。

    这些人的后代也许会听自己的父母,模糊地回忆起那些再也不能重温的故乡。

    然后待的成年后,这些人,又会汇入南下或者西征的马队,与素未谋面的,却拥有相近血缘的敌人厮杀。

    他们,不会有半点不舍,这些已经融入同化的“狼”人,大多只剩下仇恨和贪婪。

    面对一双双炽烈的目光,汉人胡将们,也并没有多做犹豫,一个个直接拔出了战刀,大声的喝道:“出发!”

    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是大军开拔的命令,让这片荒凉的土地更加的凄凉!

    自东汉步入末年后,这片黄色的大地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战争和穷困!

    这号角之声便是这大地上永恒的旋律!

    在这号角声中,匈奴汉人的将士从大营中奔驰而出,马踏大地,溅起了黄沙席卷,同样是万马奔腾,气势如虹!

九百五十四 逼迫

    尘土飞扬,马蹄滚滚,大地在剧烈颤动!

    城门之外,旌旗蔽日,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呜~~~”

    “呜~~~”

    低沉的号角声在这荒凉的大地上响起,在寂静的夜空中是那么的震撼,和那万马轰鸣声应和在一起!

    轰鸣的声音,终于惊醒了所有人,整五原郡已经混乱一片!

    “敌袭!敌袭!”

    “快!准备战斗!”

    “敌袭!!!”

    “呜呜呜~~~~”

    伴随着守城士兵一声满含恐惧的惊呼,城墙立即响起急促的号角,所有的守城士兵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匈奴夜袭!

    如此惊人的消息,顿时便将城墙上昏昏欲睡的将士全部惊醒。

    一时之间,城墙上火把瞬间犹如一条长龙般燃起。

    哪怕是混着朦胧的夜色,城墙之上的众人,也是可以勉强的看到下方的情况。

    一时之间,城墙之下,犹如万马轰鸣,剧烈的声响,仿佛让大地都在震颤着,无数的战马狂奔,黄沙弥漫,强大的气势让人颤抖!

    毫无疑问,匈奴这一次的攻击,无疑下足了功夫。

    这一支庞大的骑兵军团,时刻保持着一定的阵型,在迅速的逼近五原郡。

    这一刻,城墙之上的每一个汉军士兵隐隐约约的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压迫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负责城关镇守校尉的手,此时更是紧紧地按住城墙,脸色难看的很,因为太过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在抖动着!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他们完全没有准备,但无论如何都只能坚守!

    匈奴人的奔袭,依旧是那么犀利狂暴,卷起的黄沙弥漫了整个天际,恍如这荒野之中的风暴一般,具有毁灭一切的力量!

    骑兵,乃是冷兵器时代当之无愧的王者,拥有着决定战场的力量!

    大规模的骑兵冲锋更是能够碾压一切,即便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都能够如切菜般,犀利的将之斩杀殆尽!

    在野战之中,骑兵在面对步兵的时候,将会是一边倒的屠杀。

    但是这一次,匈奴人的军队要面临的是一座城池,不可能如同对部落之间的,那般凶悍的突袭!

    骑兵最大的优势是机动性,突然性,骑兵军团的最大优势是狂暴行、毁灭性!

    但从古至今,城池都是骑兵的最大敌人,用骑兵攻城,将是最愚蠢的选择!

    五原郡,满打满算再怎么凑,一万兵丁还是可以聚集的,这些人倚仗城墙,防卫五原郡,那真的是绰绰有余,就算是面对十万匈奴骑兵的围攻,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不过,对此,哲别根也自然有他的想法。

    对付汉人,他们匈奴人,可以采取迂回的战术,绕过长城,抢掠边境附近的村庄,城镇,抢完就跑。

    况且,数百年时间里面,他们匈奴人也学会了大圆木抛石机和火油,就是强攻,利用弓箭压制成楼上的敌人,撞开城门就大部队冲进城内。

    哲别根拔出了战刀,转身向后望去,怒吼道:“中军就位!两翼分绕,奔段射!”

    瞬间,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在这荒凉的大地上响起,在这寒风中是那么的凄凉悲壮!

    在这号角声中,每个士兵都知道了他们单于所下达的命令!

    下一刻,前军所部轰然动了起来,他们向着大军两侧散开,将中军暴露在了五原守军面前!

    中军瞬间向前迈进,有所不同的是,中军士兵的手上都握着一张巨大的弓弩!

    这些,是匈奴的全部家底!

    由哲别根的黑骑开头,他们骑在战马上迅速的向城池逼近着,左右两军护佑两侧,防止五原城中的汉人突然袭击!

    整个行动迅速而凌厉,这是无数次的战争磨练出来的,战争之中,军令如山!

    五原城上,在这低沉而震撼的号角声中,守城校尉望着匈奴军的变阵,脸庞同样变得越发的凝重!

    委实是匈奴的架势太可怕了,让人感觉,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住了一般,浑身僵硬,动缠不得!

    确实,游牧民族不擅长攻坚战。

    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攻坚战。长城如果守军太少,那是不可能防御住数倍于守军的大军。

    而且只要攻破一次,匈奴人必定会尽量破坏汉人的城墙,为他以后的入侵,提供可能。

    可以在短时间内突然对敌方个别城池形成围攻,而处于守势的对方则只能分兵驻守各城,这样匈奴人总是可以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个个击破。

    如果遇到坚城这样地势险要而优势兵力难以展开的情况,匈奴军就往往一愁莫展了。

    可见,在战术上匈奴军攻城不能直接靠骑兵,但从战略上讲匈奴军攻城得手,还是间接地靠骑兵。

    而且他们还经常用战俘和奴隶去充当炮灰,逼着他们去填护城沟,去拆城墙。

    再则,汉族边军据城自守只能保全自身,却不能达到保境安民的首要任务。

    汉朝时代,政权设置边防军队的首要任务就是阻止匈奴长驱直入南下侵扰本国腹地,保境安民。

    目那么,边防军就必须承担起抵御匈奴进攻的责任,如果担心自身遭受损失,龟缩据城防守,坐视匈奴大军烧杀抢掠,政权就失去了设置边防军的意义。

    一味畏战也有损军人的尊严,有损边关统帅的权威,也不利于他们渴望建功立业的志向。

    守城者是被动的,挨打的一方,只能处于防守。长期被围困,城内军队和市民心理压力很大,持续时间越长,越担心被攻破后的可怕后果。

    所以守城者心理压力大,守城将领都会担心,下边的人把自己献给围城的敌人,而兵变投降。

    因为古代的城池就是一个物资集散地,大量的生产生活都是在城外进行的,匈奴骑兵每次来都不会事先打招呼,所以每次边地军民都损失惨重。

    此外,坚壁清野的做法是弱者思维,是被动地选择抗拒。长此下来,必然会让匈奴人目空一切,让汉人士气沮丧。

    国民性格就是国家性格,国民如果沮丧,那么国家也难有抬头之日。

九百五十五 见招拆招

    匈奴兵大军压境,一时之间,五原郡闹腾得民心惶恐,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作为如今五原郡临时的治理人,郡都尉王华,在这个时候,屹然站了出来。

    当清晨破晓的时候,身披甲胄,手握利刃的他,亲自上阵,身先士卒的站在了城墙之上。

    目光炯炯的他,凝望着城外的匈奴大军,语音沉重:“此次匈奴入寇,犯我边境,声势浩大,若不予以重击,恐怕我五原郡,又将会生灵涂炭,数不胜数的百姓将会为之受难。”

    “不过!”

    环顾左右,他留意到,在阳光照耀下,那缓缓而来的匈奴军人马让空气中一种让人窒息与气闷的感觉,王华身旁的人都不由自主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吸气声,王华看向左右身旁,旁边的护卫的脸上都是露出凝重的神情。

    于是,王华忍不住提高音调,沉声道:“我等身为大汉将官,当以国事为重,此值国家危难之秋,惟有慷慨无畏,抱定成仁之决心,尽忠尽职。扼险防胡,才有一线之生机。”

    顿了顿,王华继续环视众人,语气严厉:“现在,那些匈奴大军压境,吾等全郡上下,务得同心戮力,共击敌寇!”

    “众将!”王华举起手中兵刃,语气激昂的对着他身后的将士说道,“虽此行九死一生!吾等也不可后退一步!”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全军响应。

    王华在五原郡的威信还是有的,所以,当他发出一连串的命令后,众人都是凛然遵行。

    得益于王华的镇定,有条不紊,暂时也没有丝毫的喧哗与队伍错乱。

    在王华的指挥下,城墙之上,那些防守的士兵们,开始有意识的拉开距离。

    古时排兵布阵,这些士兵与士兵之间,行列与行列之间不能排得太密,需要留出一定的间隔距离,各种兵器才能施展,队形才能变化。

    与此同时,在城墙下方的匈奴大军,亦是开始发动他们新的一轮冲击。

    最前处的兵力,还是喻虎他们这些匈奴汉将率领的各族士兵。

    他们一个个举着刀枪,虽然身上大多未着甲胄,不过无论是匈奴人,还是喻虎他们都相信,就是自己麾下这些无甲的这些士兵,战力也足以超过对面那些汉人的战兵。

    毕竟,他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汉人的精锐士兵,无论是喻虎还是匈奴的将领们,他们都清楚,汉朝的兵力派遣的制度。

    抱着如此的想法,匈奴方向,一大群的士兵,开始发动他们的冲击。

    “举盾!举盾!”城门令大声喊着,立刻有一对盾兵上前,护住了城关,匈奴的箭支砸在铁盾上,叮叮作响。

    但是他们忽略了那些匈奴方面投奔的汉人们的疯狂,那些匈奴汉人竟然冒火冲了过来,大肆屠杀。

    但很快,他们也被城关附近的士兵,斩为肉酱。

    “匈奴作战,死兵在前,锐兵在后,死兵披上甲,虽死而不退,后又接轻甲善射之兵。

    最后为那些匈奴人的精骑,人马皆着铠,待我们弓箭击发,急突而出,尤擅左右突击,不见利而不进,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动静之间,其势极诡,最是难防。”

    王华屹立在城墙上,语气喃喃,自言自语。

    他也不是没有和这些胡人打过交道,匈奴的步兵,就是使用这种战术。

    还有他们的骑兵,非常难防,飘忽不定,多从两翼夹击,或是攻击侧翼,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找到机会,便让他们从侧翼突破。

    其实他们骑兵还有一种战术,就是以死兵策马冲阵,不过,对于城墙防守突破方面,还是起不上太大的作用。

    现在看来,还是那样老套的流程。

    看着下面血肉横飞,血腥之味飘散四处,王华咬了咬牙,大喝道:“将准备好的金汁,给我冲着那些匈奴狗,倒!”

    立时有两个辅兵用铁棍抬起大锅,吃力地抬到城墙的垛口高处,铁锅狠狠一倒,里面沸滚的粪汁立时向外浇去,如一道瀑布倾下,在阳光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极度的臭味弥漫,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

    他们都被沸滚的粪汁浇个满身满脸,立时惨叫着摔倒在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声。

    那几个冲锋在最前端的匈奴汉兵举着盾也无用,劈头盖脸的沸滚粪汁下来,谁也无法幸免,个个皮开肉绽地摔下,连身上的棉甲都是嗤嗤冒烟作响,被烫得露出里面的衣甲。

    至于下面那些没有盾牌防护的匈奴士兵更惨,手脸全部被烫开,连里面的白骨,一个个都露了出来。

    这些人滚在地上惊天惨叫着,他们粪汁浇在身上,尽数重度烫伤,就算当场不死,这些粪汁深深腐蚀进去,伤口重度感染腐烂,决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这些人身上,还有城墙下传来金汁的那股恶臭,让附近的匈奴兵闻了都是呕吐不己。

    不但如此,这一段城墙上还不断有擂石砸下来,虽然准头不高,但却是不断地给冲击城门附近的匈奴士兵造成伤亡。

    特别是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匈奴军跟役,更是多人被砸死砸伤!

    有些粗大的擂石从上面重重砸下。就算那些死兵士卒举着盾牌,也有手脚被砸断的。

    城下不断有匈奴兵惨叫倒下,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就是一块死亡之地啊。

    见那些匈奴士兵裹足不前。壕沟外侧指挥的匈奴先锋大怒,他身旁的号手立时鸣鼓催促,同时他身边一些匈奴人的利箭也是张弓射去。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对准城头,而是对准城下那些同袍。

    除了伺机支援外,这些人还有监督押阵的作用,一旦前锋畏缩或是逃亡,这些匈奴兵就会将他们处决。

    在这样的压迫下,那些匈奴汉兵又鼓起勇气,持握刀刃,发起冲锋。

    好在城上共倒了三锅金汁后,就不见再有金汁倒来,想是城墙内的汉军金汁己是用完,连砸下来的擂石都是大大减少。

九百五十六 城关争夺战

    五原郡城墙下,战斗不止,厮杀声连绵不绝,一阵阵喊呼声、吆喝声、哭声、临死前的痛苦哀嚎声,连绵起伏。

    双方战士的呐喊声、惨嚎声、呼喝声此起彼伏,与战马的嘶鸣声、悲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而后,又在风中蔓延,被大风刮散,鸿飞冥冥。

    放眼望去的,入目所及,无不是一片纷乱无比的战场,到处都是战壕,远处硝烟弥漫,刀戈声,惨叫声,哀嚎声,交织成片!

    苍茫的地面上,堆满了无数战士的尸首,血汩汩流出汇成一条条血河,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沉闷燥热的感觉。

    血气升腾,给它染上了一抹血红之色。

    不过,与血腥惨烈的厮杀场面截然不同的是,城墙上的守军现在的状态,却勉强还算的上是斗志昂扬。

    虽然匈奴大军压境,攻伐战火,众人反而是因此而同仇敌忾,激起了同一条心,他们在各自队头的带领下,都是紧张地忙碌着,城墙上,笼罩着一份血战到底的气氛。

    尤其是在王华在场的时候,一路鼓舞点头,给众人以信心。

    即便是面对匈奴压境,他的表面非常镇定,一点看不出他内心的压力与紧张,看到他的笑容,一路遇见的军民内心都不知不觉放松了许多,干起活来也更有力气了。

    甚至已经有一队队的男丁壮妇,往城墙上搬运准备着滚木擂石等守城器械。

    旁边又架起一锅金汁,即便冒着臭熏熏的热气,众人依旧干的热火朝天。

    见到王华后,这些人都是尊敬地向他施礼。

    他们眼中满是期盼,数以万计的匈奴大军,想想就让人害怕,他们都是惊恐无助,好在有王大人在,只能指望大人带着他们打赢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跟王华道:“大人放心,不论匈奴来了多少人,我等都会追随大人身边,刀山火海,只要大人一声吩咐。”

    王华对此,则只是感动的,深深作了一个揖:“有劳众位父老乡亲以及兄弟们了。”

    ...

    和城墙上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些进攻受阻,氛围变得有些低迷的匈奴汉兵们。

    “可恶啊!一个破城门,竟然让我的伤亡,如此惨重。”在城墙外,已经退回到匈奴阵营里面的喻虎,同样骂骂咧咧,带着一脸的不爽。

    毕竟,作为攻城一方,还是没有太多攻城用的器械的情况下,他们的损失还是非常大的。

    即便是有着弓箭手掩护,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在填取壕沟,清除壕沟前那些拒马,鹿角木,还有铁蒺藜时,仅在喻虎这边,麾下就有快五百人伤亡。

    其中更有几十人是他麾下的精锐,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够身披全套甲胄的战兵。

    即便是他们也没能够抗住城墙上的轮番打击。

    更别说那些无甲或是仅着棉甲的士兵,他们不但要冒着城上汉军弓箭的射击,在清除铁蒺藜时,不少无甲士兵的双脚还被锐利的铁蒺藜刺穿,在搬运那些满是铁刺的拒马时,也有不少人双手受伤。

    好容易扫清壕沟前的拒马蒺藜,又将一段十几步的壕沟填上可以通行后,他麾下的士兵们开始配合着匈奴人,抱着大圆木冲撞城门。

    在这里,他们又遭到城上汉军擂石金汁的打击,还有在两侧汉军擂石和弓箭的射击下,也是伤亡不少。

    一阵厮杀冲击过后,从五原郡正门左侧城墙下,一直到城关外的壕沟前的这段距离中,此时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匈奴士兵的尸体及嚎叫不停的伤者。

    死者个个嘴都是长得极大,特别是那些被金汁烫死烫伤及滚木擂石砸死砸伤的匈奴士兵们,身上的样子更是极惨。

    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胜数的尸体,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去,混合着粪便的恶臭味,闻之令人作呕。

    阳光的照耀之下,鲜血及战火的硝烟味,还有金汁的那股味道到处弥漫,中人欲吐。

    喻虎身上披着几十斤重的甲胄,那股难闻的气味,同样让他全身极为难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头上滚落。

    不过他也算是久经战伍,因此还忍受得了,只盼望早点攻下城池,好结束眼前的一切。

    在这五原郡下折损这么多人,己经让他对城内汉军的战力和毅力,非常吃惊。

    眼下他麾下的军中巨大的伤亡人数,甚至己经超过了他原本的心理预期,如没有攻破城池。

    再这样下去,己方勇士恐怕很快就要崩溃退缩了。

    不过,匈奴方面,并没有停歇进攻。

    这个时候,匈奴人仿佛又一下子摆脱部落族兵制,有一只国家军队的样子。

    他们将喻虎这样的他族将领聚集起来,吩咐他们,让他们收拢起各自麾下的士兵,准备下一轮的凶猛攻势。

    很快,大量兵马,再度蜂蛹向五原城关。

    战斗再度打响。

    匈奴汉人双方,都看到对方眼眸中凌厉之极的寒光。

    城关附近的汉军军士们都是紧抿着嘴,胸脯急速起伏着,只是紧张地看着城墙下方的动静,然后予以反击。

    “嗖嗖嗖嗖!”

    弓弦的响声似乎从四面响起,双方将士的惨叫声划破了虚空。

    王华身先士卒,带着五原郡当中最为精锐的一百老卒,于城墙上忙碌着,四处奋力的杀敌。

    虽然之前的厮杀搏斗当中,已经让很多人变得神情疲惫,甚至休息的时候,他们都是或坐或卧地下休息。

    即便如此,他们很多人也衣甲沉旧,现在同样追随在王华的身后,任劳任怨,至少那股气势,一般的守兵与他们相比,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他们在王华的带领下,将早已准备好的滚木擂石,还有烧开的金汁,滚溉而下。

    战斗持续不断,防守用的物资却是不断消耗着。

    王华看得眉头直皱。

    看来滚木擂石并阻挡不了城下匈奴士兵的攻击,金汁他们这边也只有一锅了。

    想了想,王华的声音急急响起:“城门处的将士,拒马准备,长枪兵迎战!”

    同时吩咐手下大声传话。

    很快,周边城墙上也是响起了相同的声音。

九百五十七 五原入侵战

    “杀!”

    这一次匈奴精锐,也随着那些匈奴汉兵一起发动冲锋。

    城关附近,很快出现了一个手持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的匈奴兵,他的头颅脖子粗大,满腮的虬髯,脸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疤痕。

    看他的盔甲与背上的旗号,是匈奴军中的一个百夫长。

    他一出现在前面,也没往内细看,就以圆盾护在自己的前面,避免城内的汉军白刃杀来。

    他右手提着短斧,一声大喝,整个人猛地蹦了起来,往常他这种气势可以吓退不少城门处的汉军,屡试不爽。

    这个叫诸达的匈奴百夫长盲目的有这个信心,只要自己冲过去,就可以为后面的队伍打开一个落脚点,一如他在草原上和其他部落战斗时的威风。

    只是他估量错了自己的实力,此刻在城关下,正摆着好几架的拒马,横七竖八,尖锐的铁刺上,散发着寒光。

    他这一蹦,由于中途恰好中了一箭,整个人身子一歪,正好蹦在一个拒马上。

    一瞬间,多道尖锐的铁刺深深地刺入他的体内,他大声惨叫起来,拼命扭动着沉重的身体。

    “杀!”

    这个城门处是有着一伍的长枪兵护卫,几个枪兵早己平端长枪,蓄势待发。

    这个诸达才刚刚被击落,坠落在拒马上没多久,那个伍长一声大喝。

    他两步外一个冲刺,立时手中的长枪刺破诸达身上镶铁的棉甲与内中的衣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口。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队伍的长枪伍余下的几根长枪也是尽数刺在那诸达的身上,一根长枪刺入他的眼内。

    一根刺在他的咽喉,还有两根长枪刺在他的左右胸脯上。

    那匈奴百夫长诸达的身子被拒马缠着,丝毫动弹不得,他左手持着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他怒吼着。

    眼睁睁地看着几根长枪刺在自己身体上,就这样怒吼着陷在拒马内死去,他单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汉军那种凶悍的气势,使得后续的匈奴士兵的眼中,都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些汉军的战斗力,和之前他们遇到的一批完全不一样。

    跟着诸达冲锋在先的几个匈奴人,无一例外的被城墙上覆盖来的箭矢射中,然后改变了原有的蹦跃逻辑。

    一个个跳落在拒马上,然后痛苦的受伤惨叫,或是被拒马阻挡,加上身着甲胄手持兵器,行动非常不便。

    “杀!”

    城关附近的军士,领头的,都是王华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派遣来的精锐,经过严酷的训练,群枪群刀,配合技击的默契己经深入骨髓,他们平日只练一招,不知反复练了多少遍,一枪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尤其是最前面身先士卒的几十老卒,他们的枪势看上去整齐犀利,对着前面冲刺过来的匈奴士兵的咽喉心口等要害位置,狠狠的刺击过去。

    由于身上沉重,本来就移动不便,加上陷身拒马内极为难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吼叫着被活活打死。

    一时间,最后两处拒马的范围内横七竖八布满了匈奴士兵满是血洞的尸体,鲜血流得到处,模样极惨。

    有些一时不死的匈奴士兵,还在大声惨叫着。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厮杀了大半天,时间已经从黑夜进入到午后,阳光己不是那么猛烈,不过空气中那股硝烟与鲜血的味道却更浓了。

    此时在五原郡左侧的城墙上,撕杀己是变得越来越激烈,多处的障碍物,都在这一刻,被推倒扯烂,拒马横七竖八的被推在城墙各处,城门所在地,到处是匈奴和汉军,敌我双方的尸体及鲜血。

    或是几根长枪同时刺入某个匈奴兵的体内,长枪轻易破开了他们身上的重甲,或是刺入他们眼睛咽喉等要害位置。

    那些匈奴士兵临死前抱着深深刺入体内的枪杆,巨大的痛苦让他们一下子,就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地。

    在长枪兵拔出自己长枪时,那些匈奴士兵的鲜血,就会连同着内肠一起,从他们受创的伤口内涌了出来。

    当然,这些还吓不着常年刀尖舔血,将脑袋挂在腰间的匈奴人。

    一名持盾匈奴士兵,倚仗自身武勇,连续斩杀了数名汉人守军。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上的鲜血,惨烈的杀戮让他心中热血沸腾,他己经没有了丝毫的惧意,心头只有一个字:“杀!”

    看他这如恶狼一般的目光,他面前的汉兵都是心头涌起寒意,有几个还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不过,咬了咬牙,这些人到底还是冲锋上前。

    因为他们身后就是五原,他们的家乡,每一个有良知的五原人,这个时候都退无可退。

    对于这些鼓起勇气的守军,匈奴人只是狰狞的一笑,然后用他左手的盾牌急速挡格,如中败革的声音响起,一根长枪刺破了他手中的盾牌,一根长枪则是滑了开去。

    他急速一推,借势欺近那刺破他盾牌的长枪兵身前,一刀深深地劈在了他的肩脖处,铁甲碎裂,那长枪兵大声惨叫。

    那持盾匈奴兵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用力拔刀,不料那长枪兵却是用力按住他的刀,不让他拔出,一双眼睛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持盾匈奴兵心头涌起一股寒意,这五原郡城头,却有如此悍勇的军士,这与他印象中的与部落冲突的时候大相径庭,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

    忽然这匈奴兵听到一个响亮喝声:“杀!”

    他急忙弃刀弃盾,才刚跳开身去,一声闷哼,他己是痛得深深弯下腰去,却是刚才那刺滑开去的枪兵又接着出枪,长枪破开他的两层衣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小腹之内。

    这匈奴兵口中涌出大块大块的血团,他跪倒在地,直到临死,他心头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杀伤了那个汉军枪兵后,余下的人不害怕得四散而逃呢?

    这没道理啊!

    难道这就是祖辈所畏惧的汉族人,与他们草原部落上的人的差距吗?

    很可惜,直到死去,这个匈奴人,都没能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九百五十三 孤注一掷

    其实,单纯的论起凶残的程度,匈奴一点儿也不比后来的蒙古、女真差多少!

    尽管我们现在的56个少数民族之中没有匈奴了,但是在古代,尤其是汉代,匈奴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的,曾经一度作为北方最大的游牧民族,他们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

    尽管汉朝出现的一代又一代猛将强兵,给了匈奴狠狠的一击,让汉朝有了喘息的机会,但是此时的匈奴还是存在的并没有消失,并且基本上在后来的历史朝代里,也有他们的印记。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匈奴人,同样是讲究的是铁血弯弓,它同样是一个采取着全民皆兵的庞大部落制度,在它势力达到顶峰的时候,实在是一个太可怕的对手。

    早在汉初,草原民族中除成吉思汗外最杰出的军事统帅、骑兵大兵团战略的创始人,匈奴人中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就已带着他麾下的匈奴大军,向东征服了悍勇的东胡民族。

    他先后通过战争,占有大兴安岭辽河上游地区,然后带领匈奴铁骑,向西攻破了强大的月氏民族,并降服楼兰、龟兹等西域三十六国,将祁连山天山一带万里沃土全部收入囊中。

    接着又向南攻取河套地,兼并北狄的分支楼烦和白羊部落,与汉朝西北边郡连接;然后还向北降服了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大大小小诸多游牧部落,拓地远至俄罗斯贝加尔湖,将整个蒙古高原及部分西伯利亚冰原全都统一在自己的兵锋之下。

    其后,贪婪过度的战争机器,匈奴大军,又调转马头,箭指中原,疯狂进攻的他们,一下子曾一度侵入过燕、代,并占领了长城以北的全部地区。

    至此,匈奴的势力范围已超过汉朝数倍,疆域东西一万四千里,南北七千里,亚洲东部的草原大漠,全部归其所有。

    在它的巅峰时刻,整个部落的匈奴骑兵数量总计多达四十余万,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当时的汉朝,即便是全部兵力不过才三十余万,骑兵更是少得可怜。

    事实上,真的要是较量起来,即便是李牧蒙恬时的匈奴部落,与汉初冒顿单于统治下的匈奴帝国,恐怕都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存在。

    那么面对如此强大之匈奴,汉武帝是如何让它一蹶不振,甚至在历史上,最终彻底的退出了,亚洲历史舞台的呢?

    首先,养马。

    汉朝初年,汉马奇缺,刘邦的御驾想找几匹毛色相同的马都找不着,而丞相萧何都只能坐牛车,因为当时一匹马贵至百金,这价钱在当时可以买到三千亩良田!

    所以文景皇帝开始疯狂的养马,政府在边郡设立了三十六所官方马苑,由太仆直接负责管理,其手下养马士卒多达三万余人。

    同时鼓励各郡国及民间饲养马匹,规定有马一匹,就可免除三个人的兵役。

    这样,中国的养马业得到迅猛的发展,到汉景帝晚期,仅官府的苑马就有40余万匹,市场上的马价最低时竟降至仅四千钱。

    到了汉武帝时代,汉朝大江南北每个大街小巷都是马,田野里更是牲畜成群不可胜数,但凡家境还算殷实的人都乘公马,你骑匹母马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要是再厚颜无耻骑去赴宴的话,小心可别被主人家扫地出门了!

    所以,在汉武帝晚期,汉武帝历经漠北大战之后,还能随随便便就组织十八万骑兵去边塞耀武扬威,并给匈奴乌维单于下了道很霸气的战书,给了他两个选择:

    第一:今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

    第二:不能,即南面而臣于汉,何苦逃沙漠。

    而在自己疯狂的养马爆兵的同时,汉朝对匈奴采取了疯狂的经济战与掠夺战。

    对,你没看错,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游牧民族才能掠夺农耕民族的。汉武帝的伟大创举,就是实施了对游牧民族的掠夺战。

    如河南之战,卫青大军共虏获牛羊马匹数量多达百余万头,汉朝边郡现今的畜产总数也不过如此。

    汉朝发财,匈奴自然亏大了,从前他们每次入侵汉边郡,抢掠的畜产也不过数万,这下子自己反一口气损失了百余万,等于前面七十年积累的战果连本带利全赔了进去。

    此战匈奴兵力虽损失不大,但经济遭到了严重打击;更重要的是,匈奴失去了肥美的河套草原塞上江南。

    再如漠南之战,卫青大军所获匈奴右贤王部畜产数千万,又是河南大捷的十倍。

    再有河西之战,霍去病夺取了河西走廊,使匈奴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河西草原与祁连牧场。

    从此匈奴人日夜夜夜唱起这首著名悲歌,简直如丧考批:“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接着,汉武帝又徙民屯北,巩固战果,遣平陵侯苏建兴民夫十余万筑朔方城与五原城,又遣霍去病与李息建河西四郡与金城郡,并从帝国各地,迁居数十百万的百姓于此,农耕放牧,以民养兵,进一步压缩匈奴的生存空间。

    至此,连番大战之下,匈奴虽然只损失了七分之一的军队,但畜产与草原已损失近三分之一,不能再跟汉朝耗下去了。

    于是,一场悲壮的大迁徙开始了,匈奴单于部军民共数十万人,集体离开了他们繁衍生息的家园,用车马载着他们的帐幕与家当,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戈壁沙漠,去往遥远的漠北苦寒之地,从此一蹶不振。

    草原从来不缺主人,当显赫一时的匈奴落寞了,强大的鲜卑族,便强大起来了。

    现在,这群被苦寒逼疯的恶狼,决定再一次的孤注一掷,趁着汉朝这个差点征服他们的国家,陷入战乱无比虚弱的时候,发起他们的进攻与侵略。

    然后通过消化那些从汉朝这个庞然大物身上撕咬扯下来的“肥肉”物资,增强他们匈奴的实力,度过今年,再调转兵锋,杀回草原,从那些鲜卑强盗手中,夺回他们的领主地盘!

九百五十八 将别

    战斗厮杀依旧在五原郡,继续进行着。

    斑斑点点的火光在五原郡城范围内遍地开花,犹如一群贪婪吞噬的摄魂毒蛇群一般,疯狂的蔓延过来。

    时不时就会有兵器碰撞,凄厉的厮杀声,或许是那处又爆发了碰撞,厮杀打了起来。

    每一处的战事都是同样惨烈,在这处城墙下,在壕沟旁,横七竖八的躺满匈奴兵的尸体,还有那些受伤嚎叫的伤员。

    双方士兵如同蚂蚁打架一样,不断撞推挤厮杀在一起,五原郡的士卒倒下,匈奴也有人在对方冲过来时,被直接砍杀。

    大量的鲜血,在拥挤的锋线溅起来,挥洒在城墙边沿处,如同泼墨一般,虽然,这个“墨水”,是血淋淋的鲜红色。

    匈奴人中有能征善战的猛将,挥舞刀刃,恶狠狠的顺着城关方向,一路劈砍过来。

    足足二十名士卒被对方劈砍过来的人,杀的向后拥挤,有人在大喝:“拦住他们,别退——”

    然而,跟随在那匈奴猛将身后,新杀入进来的十多名匈奴士兵,硬生生借着挥舞大刀的身影撕开的缺口,杀进了城门,奔跑的身影溅起血花。

    见到城门开裂的刹那,冲了出来,此时城门尚未关闭,二十多匈奴人一窝蜂的朝守门的数十名士卒汹涌的撞过去,混乱而又惊人的打斗与厮杀的呐喊响成一片。

    “堵住他们!抢回城门!”声嘶力竭的一声吼,顿时惊醒众人。

    城门之重,万不可失啊!

    城门令当下嘶吼出声:“杀退他们!!”

    五原将士们汹涌而出,杀气冲天。

    燃起的火焰,黑烟卷上天空,“梆梆梆!!”街道上,拿着铜锣的兵丁在跑动,疯狂的敲响示警。

    一队赶来的兵丁,得到讯息,仓促间赶往城门,与匈奴人撞在一起,刀光划破虚空,猝然间,又被连番砍倒好几人。

    不过颓废之势,还是得到了遏制,匈奴人的攻势有效的被遏制住。

    “用战马冲击!撞开他们,为后续的人,突破汉人的城门!冲冲冲!”匈奴负责突破城门事宜的将领,同样满脸狰狞状,恶狠狠的咆哮道。

    在他看来,虽然在开始会遭受到一定的打击,但己方的战马还是会以摧枯拉朽的冲击之势,杀入汉的阵中,将那些汉军冲得七零八落。

    后续再只需要等他们后面的步兵陆续跟上来之后,便已经会是轻松的收拾残局了。

    在过去,匈奴人对战汉军城墙的时候,基本都是按照这个套路走的,而且屡试不爽。

    已经杀进来的匈奴士兵们听令后,顿时放开了他们牵引的战马,在奔驰中拐出一个弧度朝陆续厮杀而来的五原士卒挽弓射箭,阻止对方的脚步。

    血花自人群中溅起,缓下速度的城卒,也开始零零碎碎的搭弓还射,只是由于对方大多都在奔驰移动,只有寥寥几支箭矢射中。

    同时,大量马匹唏律律长嘶一声,受惊踢踏起马蹄,疯狂的朝五原方向冲了过去。

    燃起来的点点火光之中,轰隆隆的马蹄踩过了鲜血和尸体。

    “拦住他们!”

    “不要让他们冲过来!”

    “不好!”

    “拦不住!”

    “啊啊啊!”

    “砍马腿!”

    一连串惊呼声中,城门口,再度爆发冲突。

    前方战马的身影逼近,城门令在一个照面间,躲开刺来的长矛,挥刀砍断了冲刺的马腿,马匹凄厉叫了一声,轰然扑倒,将背上的骑士抛飞去了前方。

    马匹绊翻扑在地上滑行,迎面赶来的五原郡士卒,猝不及防被撞翻在地,高高抛起来的身影,重重落地,激起火焰洒落下来,倒也逼的后续在不断发起冲锋的匈奴众人,下意识的减缓了脚步。

    毕竟,有着前面那些匈奴士兵的报销,同样绊倒了不少后面的匈奴士兵,阻挡了后排匈奴士兵的前进道路,让后面的匈奴士兵,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就仿佛是一个春风得意的富家小伙子,开着豪华跑车带着漂亮女孩,一起出去兜风,结果刚踩油门起步,还没升到三挡,前面就跳出来一个碰瓷的大爷,被弄得很难受。

    “让这些匈奴胡狗们瞧瞧,什么是汉人——”他一刀剁下那名骑士的脑袋,凶戾的大吼,转身朝另外一名匈奴骑兵迎了上去。

    马躯直接撞了上去,然后四蹄朝天的翻滚、上面的身影飞了出去。

    轰鸣声中,马背上的骑士在撞上的一瞬间,跳下马背,在地方翻滚,就听接连几声嘭的巨响。

    马匹悲鸣长嘶,身躯将前面的障碍物,撞的轰然倒塌下来,四蹄在地上挣扎踢腾,更多的匈奴骑兵蜂涌而来。

    “别让他们过来——”

    守城士兵们顿时被吓的脸色一变,尤其是发现了那些在人群中厮杀突进的丑陋狰狞的,一张张胡须怒张脸孔。

    “给我去死!”城门令带着一脸血污,迎着两名拦上来的匈奴骑兵狰狞大吼,抬手将铁枪掷了出去,将其中一人贯穿钉下马背插在了地上的同时,反手拔出腰间的配刀,呯的一下,将另一个匈奴人砍下马来。

    而后,已经开始气喘吁吁的他,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操控着佩刀,勉强避开了几个倒地的尸体,大叫道:“大汉的勇士们,冲啊……啊!”

    话声未落,只听“噗!”的一声,一只利箭从他口中射进,从后颈处飞出,城门令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脑袋发黑,然后整个人在马背上晃了两晃,一头栽倒了下来。

    “嘿嘿!”匈奴将领咧嘴残忍的一笑,抛下手中的弓箭,换上大刀,而后冲向那些还在争夺城门的五原守军。

    而后,刀锋挥舞,犹如刮起一阵金属风暴一般。

    很多时候,士兵的单体实力,较之于将领,还是要差的远。

    有了匈奴将领的加入,转瞬之间,五原守军这边,便一下子死伤一二十人,剩下的一众身影中,有人吓的停下了脚步,有人继续上去,匈奴将领根本不理,挺着大刀,直插人群推向前边的汉军。

九百六十 砍杀

    尤其是当交战一方,因为将领的缘故,陷入苦战和下风的时候,将领的重要性,便一下子显得更为突出。

    匈奴没想到汉军这么快反应过来支援,被杀出来的汉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匈奴将领迎头而上,与汉将相互拼砍了三十多刀。

    然后,他身上的衣服被划开数条口子,有四五处处皮肉也被刃锋划破,立刻流淌出鲜血。

    心里暗骂一句,不敢再继续硬拼对方之下,便是一夹马腹,带着身后的匈奴士兵,开始向后方奔逃。

    见到事不可为,匈奴将领的狼嚎吹起,他拨马大喝:“所有人立即收拢回走,不要与对方骑兵纠缠。”

    由于城墙这边自然也是有人防御,所以大多都带有或轻或重的伤势,有人朝对方拉开弓弦。

    ...呜...呜...嗷...

    狼嚎在城门口吹响,匈奴将领竖手翻掌,大吼:“散开,游猎他们!”

    “嗷嗬——”

    并排的一众匈奴骑兵狂野的呼喊出声音,拉过缰绳朝左右分散,拉弓朝后方平射。

    离弦颤音响起第一声‘嗡’的轻响时,周围只听擦破空气的嗖嗖嗖声,几乎百多道箭矢都朝着那边飞了过去。

    汉将昂起头,咧开嘴角,鼻中冷哼了一声,视野之内,箭矢如飞蝗过来,旁边纵马的身影飞扑过来时,大刀已在手中转动,罡风呼啸。

    叮叮叮叮叮叮....火星接连不断的在挥动的大刀上跳出、闪烁,发乎金鸣交击的声响。

    在他旁边的两名士兵,就倒霉了,恰好挡住了两个方向,噗噗噗几声闷响,身上插满了箭矢,从马背摔下来,附近其余的骑兵一夹马腹,口中暴喝出声,挥刀抵抗。

    那些才刚刚冲锋起来的骑兵,也时不时的有人连人带马的摔倒在地,但这等力度的攻击,完全阻挡不住骑兵的冲锋。

    汉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边抵抗着正面迎来的箭矢,一边提高他的声音,高亢雄浑的吼道:“分开散开,予以他们还射,同时,让城墙上的兄弟,给我配合,围杀,一个也不要放过!”

    附近赶来的几十名五原郡为数不多凑齐的骑兵精锐,同样沉默着驱使战马散开,纷纷拉开长弓,跑动中拉弦、松手。

    嗖嗖嗖——

    两边的箭矢飞过天空,相互交错,有些在中途啪啪啪的相撞落下地面,或射去了前方扎进了城门口的地上,只有少部分在人的身上擦出血花。

    不过,他们射击的箭矢,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拖延作用,双方便是一边追,另一边在逃,偶尔会对射几次,星星零零的,前面的匈奴人,因为路口狭窄的缘故,还是不断的有人,为之而伤亡坠马。

    “混蛋!去死吧汉人!”

    摇晃的视野,余光之中看到一名匈奴骑兵中箭落马,匈奴将领怒目看着身后轰鸣的洪流做出相同得动作,翻手拿过弓,抬臂就是一箭过去。

    箭矢嗖的一下离弦飞出去,箭头极速迫开落下的血水,拖出一条直线来。

    箭矢嗖的又来,这次恰好钉在挥舞中得刀背上,弹开得一瞬,汉将吆喝一声。

    “给我留住他们!一个也别放走!杀!”

    城墙上士兵这个时候也努力的探头下来,张弓搭箭,朝下方的匈奴人一阵乱射,不少人身上绽放血花,倒了下来。

    不过,匈奴将领带头拼死抵抗,还剩十多人冲进了撕开的守军士兵,企图借机逃离出去。

    众人也疯狂拉弓,弓弦的弦音,在周围抬起的短弓上吱吱的绷紧起来。

    “冲锋!给我杀光这些胡狗,夺回城门!”汉将鼓振士气。

    骑卒取过了马侧挂着的长矛,夹在腋下,做出了随时冲锋的动作。

    座下的战马刨动地面,惊乱长嘶,他手臂轰然举起,手中翻舞的大刀,一下子抡开擦出呼啸的风声。

    轰隆隆的马蹄声,战马狂奔,另一边策马调头,便在这一刻,轰然撞了过去。

    “杀——”冲锋的骑兵中有人挺矛大喊。

    接着,更多的声音发出怒吼:“杀胡!!”

    下一秒,马蹄雷动,踏碎大地般震耳欲聋,冲刺的骑兵前方,匈奴人一夹马腹调头就跑,稍有慢的身影,被贯穿在刺来的长矛上,然后甩飞出去。

    交锋的瞬间,只有几名匈奴人走运,能够借助短暂的瞬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在马背上转身回射。

    高速运动中,视线并不佳的情况下,箭矢飞向后面,溅起血花,有少许身影落马。

    这当真是一场血战。

    匈奴等人现在若想活命,就必须得突围出去。

    而五原郡的这些守军,无论是为了守城的责任,还是夺回城门的重任,亦或者是为了报仇,都必须得留下匈奴等人,死活不计。

    双方都没有退路,除了拼死一战,再无别的选择。

    双方将领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地上横七竖八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伤者,还有不少的残肢断臂。

    不过双方的战斗还在持续,而且拼杀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血腥,体力消耗严重,此时此刻,双方人员,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又是一刀劈砍,匈奴将领到底率先气力不支,踉跄后退七八步,将刀刃望草地一插,方才停下身形,肩膀抽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握刀的手臂也微微颤抖起来。

    在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处刺伤和划痕,伤口是不大,但却很深,鲜血正不断的涌出来。

    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有十多条口子,皮肉伤也增加到了五处,不过好在伤口都不深,并未伤及到筋骨。

    但是战斗到现在,匈奴将领的体力业已透支,身上的伤口都在不断的向外流着血,大量流失的血液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头脑也越来越昏沉,可以说此时的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汉将岂会放过他?

    又是一记重劈,匈奴将领下意识的仰起了头,口吐鲜血,看向背对光线的人,看不到表情,只有嘶哑咳嗽的嗓音缓缓在说。

    “还是要死了啊……狼吃羊也是天经地义,我们杀汉人是天经地义,同样汉人杀我们还是天经地义,没有对错的...”

    “只是...像条狗被一刀砍了,想一想……真是不甘啊!”

九百六十一 缓口气

    随着匈奴将领的死亡,跟随在他身后的匈奴士兵也在汉军的围堵下,一一败亡。

    这些一开始疯狂冲击,趁乱突进城门的匈奴士兵,现在却犹如陷入渔网的小鱼,亦或者是落入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

    匈奴将领在的时候,还勉强能够收拢那些匈奴士兵,借助马匹的遮掩以及相对于街道,显得有几分狭长的城门地形,与汉军进行交锋,负隅顽抗。

    但是当作为主心骨的匈奴将领被斩杀之后,那些匈奴人便仿佛沦为了一盘散沙。

    尤其是在汉军有将领突击带头冲锋陷阵的优势下,更是如此。

    很快,他们便被一一斩杀,城门口的匈奴人,也被清理干净。

    这一次的匈奴冲击,被五原郡的士兵,有效的遏制住。

    无奈之下,匈奴方面的号角声再度响起,城下匈奴大军顿时尽数逃离,只留下城上城下满地的尸体及器械,连那些伤重得不能动弹的伤员,他们也弃之尽数不顾。

    毕竟,在这个时代,普遍的医术又是那么的落后,根本没有普及,匈奴军队更不用说,他们之中更没有随行的医生……大夫,这样一来他们的生存几率更是不用说了……

    放弃他们,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就如同一个庞大的狼群,也会在面临困难的时候,自动的剔除一些已经无法动弹的老狼和残疾狼一样。

    不仅是为了保持战力,也算是为了不拖累整体性的战斗力。

    即便这种做法,看上去,可能是非常的不近人情,对于那些被抛弃的人来说,也是非常残酷的做法。

    但是,这就是现实!

    无论是抛弃他们的匈奴将领,还是被他们抛弃的匈奴士兵,都早已有了心里准备。

    不过这些匈奴大军,即便溃败的同时,也确保自己大军的败而不乱,逃跑时也是有条不紊,令五原方面的汉军,倒也没有可乘之机,不敢轻易出击。

    城墙之上,望着已经退却下去的匈奴大军,王华也是暗松了一口气,然后下令道,“穷寇莫追!”

    终于结束了!

    这一次,五原郡成功的打退了匈奴人的攻势!

    王华退后两步,看了看左右,待看到那些弓手拉弦之手血肉模糊,不禁心中有些堵,再看看那些半倒在城墙之上,身上插着箭支的将士,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充斥心中,更别说那已长眠在战场上的五原守军了。

    虽然不是战败,城门也依旧牢牢的把守住了,但是王华的心中很是不好受,数百甚至上千名五原精兵啊!

    那是数百乃至上千个活生生的人啊!

    仅仅是连一天的厮杀,都不到……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战争,从来都是牺牲与死亡伴随左右的,还好,他们最终守住了。

    “将士们!”王华大声喊道。

    众人停下动作,看着王华。

    “我们打退了匈奴!”

    “喝!”顿时喝声震天,原本因为战友战死而低迷的士气一下子高涨了。

    太不容易了,虽然只是一天的厮杀,但是却有一种度日如年的煎熬。

    此战,五原城上下伤亡惨重,城墙之上的守兵阵亡七百余,王华最先准备的一千守城将士,仅仅只是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损伤过半,另有千余将士,重轻伤不等,五原郡城墙上,可战之兵寥寥可数。

    而作为攻城的一方,匈奴军也不好过,阵亡人数几乎是五原军士兵的两倍有余,无有重伤,大多轻伤……

    此战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势均力敌,完全靠着士兵的死战才能守下。

    然而,要知道,他们这些五原军士兵,可是有着城墙之便,而且军备武器优良,而那些匈奴军有什么?

    除却拥有甲胄的精兵外,大多数的匈奴士兵,仅仅是一杆破刀而已。

    除去这些,五原郡方面,为了防守,耗费滚油无数,城下尸骸惨不忍睹。

    再说除开城关方向以外的战场上,更是尸骸遍地,惨象万千。

    王华抹了一把脸上血水,全身甲胄血红,顺着关墙缓缓坐下,连曰的鏖战,又不曾歇息多久,他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这些匈奴狗还真他娘的厉害!”关上一员汉将拄着手中大刀喘着粗气,而观此刀,刀锋翻卷缺口,不计其数。

    “嘿,老江,你这算不算涨敌军威风啊?”旁边一将勉强脱下甲胄,一咬牙将射入肩窝的箭支用剑锋挖出。

    “是个屁!”望了一眼那被疼出一头冷汗的将领,被称呼为老江的偏将朝地吐了一口唾沫,大笑说道,“他娘的再厉害,还不是被老子杀得精光?”

    说罢,他皱眉对那将说道,“老陈,你伤不碍事吧?”

    “还行!还可以杀……恩,杀敌!”陈姓将军用内衫之上撕下一块布条,将肩膀包扎好,用嘴咬住一头,另外一头用手狠狠一拉,顿听一声闷哼,血总算是止住了。

    见众人还有力气斗嘴,王华也是一阵好笑,在护卫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重新战了起来。

    王华可不是泛泛之辈,他善于治军,也善于统军,在并州的各郡,五原的郡兵战力都算得上是极为强悍,尤其是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卒,一个个训练有素,配合娴熟,杀伐骁勇,武力过人。

    只不过这一次匈奴大举入侵五原郡,因为人手不够的缘故,他们又临时征召了许多的新兵,而这些新兵在无形中,大大拉低了五原郡兵的战力。

    “匈奴人不可能携带攻城武器,因为根本就不会打攻城战,携带攻城武器,又拖慢速度,又毫无用处。”

    王华对左右将士鼓舞道:“所以,此战虽然暂时敌众我寡,但我们只需要派遣重兵防守住城门,也还有得打!”

    没有攻城器械,甚至连云梯都没有,城外的匈奴,除了破城门这一条路之外,又能够拿什么来攻城?

    靠徒手攀爬城墙?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唯一困扰他们的,就是箭矢不多了。

    他们这五百多人的五原守军里,没有多少的弓箭手,即便是通过拼凑,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人,而且箭矢都已所剩无几,就是剩下的这些箭矢,大多也都是用过之后又捡回来的,箭头磨损严重。

九百六十二 再度来袭

    望着前方陆陆续续撤回来的,损兵折将、满脸愁容的士兵,坐镇于后方的匈奴单于,那本来还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收起。

    他原本以为,以自己麾下大军的实力,加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突袭,能够迅速的让他拿下五原郡,从而实施方案,更进一步的完成对并州的蚕食计划。

    谁曾想到,五原郡的守军这么难啃,看那样子,不紧一时半会拿不下来,相反的,他们还颇有被对方给拖住在五原的趋势。

    这样可不妙!

    要知道,并州可不是无主之地,吕布的赫赫威名,在并州还是非常响亮的。

    如果不是逼急眼了,加上汉朝如今确实是陷入战乱之中,他也不敢这样带着大军主动突击。

    可是前提是他要能够及时拿得下五原,才能继续后续的侵略。

    要是被堵在了这里,后面吕布反应过来前,他们还不能有所收获,他们可就遭殃了。

    急的差点上火的他,来回折腾,支着脑袋开始沉思,如何在这般情况之下,想出最有效的办法。

    不过很快,在投降的“汉人军师”的建议下,他发现了五原郡的漏洞所在。

    相比起他倾尽全族的力量,五原郡的汉军显然兵力不足,不仅是主门上防守的人少了一大片,其他三门更是如此,在他看来,只需要加紧进攻,不断消耗,五原城破指日可待!

    想到这,他顿时就来了精神。

    当即,在“汉人军师”的建议下,他再一次组织了一批人马,立刻行动起来。

    五原郡城的守军,同样很快发现了匈奴方面的动向。

    城头上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们纷纷站起身形,拉满弓弦,作势要向冲来的匈奴人射出箭矢。

    只是他们的箭矢还未来得及射出去,倒是从匈奴当中先飞射过来一面箭雨。

    叮叮当当!箭矢撞击城墙垛子,爆出一团团的火星子。

    城墙上还有些弓手正拉着弓弦,正要放箭,但自身却先身中数箭,扑倒在地。

    不好!

    王华心头一震,向周围的众人大声喊喝道:“躲避!注意躲避箭射!”

    然而即便他提醒及时,仓促之间,城墙上众人也不可能及时的反应过来。

    再加上战乱之中,本来就声音嘈杂,

    匈奴人就这一轮箭射,让城头上的弓手一下子又倒下十七、八人,其中有一半是当场毙命,另一半中箭未死,躺在地上,连声哀嚎。

    借助着弓箭覆盖的掩护,匈奴人趁机一鼓作气地冲到了五原郡城墙底下。

    有身材魁梧的兵卒立刻把肩膀上背着的绳索取下来,摇晃着绳索一头的钩爪,全力向上抛出。

    咔、咔、咔!

    钩爪死死抓住墙头的箭垛子,紧接着,兵卒们拉着绳索,开始向城头上攀爬。

    现场根本没人指挥他们该怎么做,兵卒们完全是自发的用绳索做辅助,向城头上展开猛攻。

    吞了口唾沫,大声喝道:“斩断绳索,阻止敌军上城!”说话之间,冲出城门楼,看到附近的箭垛子上勾着一只钩爪,他想都没想,一刀劈砍过去。

    随着他这一刀劈落,铁质的钩爪断为两截,就听城外传出啊啊两声惨叫,紧接着是噗通、噗通两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不过,他刚把这支钩爪砍断,城外,便向他飞射过来三箭。

    他急忙挥刀格挡。

    当啷、当啷两声,两支箭矢被挥舞着的大刀挡开,另一支箭矢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快速的掠过,在他的脸上蹭出一条红印。

    然后又替旁边的人帮忙抵挡,他身上的衣服被划开好几条口子,有几处还流淌出鲜血,显然是伤到了皮肉。

    就连他,在城头上都差点被箭矢射中,其他兵卒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人们在斩断绳子,让攀爬绳索的匈奴士兵摔下去的同时,自身也不时的被匈奴人射出的箭矢射中,倒在城头上。

    “这样打不行!你带些兄弟,到城内卸下一些门板,然后搬到城头上!”王华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当机立断,大声吼道。

    “弓箭手,集中精力,射杀城外的骑兵!”

    王华算是看清楚了,目前对他们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善于骑射的匈奴骑兵,有这些匈奴骑兵在城前巡弋,己方的守城太被动,付出的伤亡也太大。

    弓箭就是这点不好!

    时速太慢了!搭箭,拉弓,瞄准,再到射,最快也要五秒钟左右,如何压制地住攻城的匈奴大军?

    但是如是压制不住,那么那些狂热的匈奴人便会源源不断地攻上城墙,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的局面,他必须得咬牙坚持,让自己这一方看起来很强大,起码要在气势上,想办法压过对方。

    一时之间,算是暂时稳住了阵脚,也控制住了慌乱的情绪。

    王华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起来,“这样只能挡住一回两回,治标不治本。”

    不行!

    不能无动于衷的放任下去,他得想办法,鼓舞一下士气!

    王华暗自斟酌,心里有着激烈的危机感,一边如此的想到。

    “将士们!如今……我等不再单单只是为了五原而战,为百姓而战,为至亲而战!更是!为死去的众多胞泽而战!难道你们想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吗?”

    那些四周的五原兵抬了头,直直地看着王华。

    “誓死保卫五原!”

    “誓死保卫五原!”

    喊声震天,气势高涨。

    攻城的时候,他已然看出来,城头上的守军数量不多,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五原城,给防守得面面俱到。

    不过匈奴人能够想到的事情,王华也想到了,他第一时间做出应对,让己方人员在城头上跟着城外匈奴进攻的方向移动。

    王华边跑边喊喝道:“弓手放箭,逼匈奴兵远离城墙!”听闻王华的话,等弓手纷纷捻弓搭箭,向城外射出箭矢。

    随着靠近城墙一个接着一个的中箭倒地,匈奴人不敢再过于靠近城墙。

    如此一来,成了匈奴兵在城外绕大圈,而五原军这边在城头上绕小圈,两相比较,自然是匈奴兵消耗的体力更大。

    打仗不是游戏,这是在现实,所需要考虑的因素,委实是太多了!

    见己方实在找不到可钻的空子,在与五原郡军相持了半个时辰后,匈奴只能再一次的,无奈地选择退兵。

九百六十三 阴谋

    “呼...这帮匈奴狗,总算是退了。”一员已经全身染血的曲长,也不嫌地上脏,浑身酸涩没劲的他,一屁股直接坐倒在城墙的地上。

    战场,就如同一架巨大的绞肉机。

    张大着那张无形而又狰狞丑陋的死神之嘴,不断吞噬着厮杀搏斗双方的将士们的生命。

    仅仅只是方才的那场攻防战,无论是五原郡的守军,还是匈奴人,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如今,在五原城的城墙下,可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大量堆积着的尸体呢,有五原守军的,也有匈奴士兵的,有人的,也有战马的。

    浓郁刺鼻的血腥气息,徘徊在五原郡城周围,久久不散,就连城墙的边角,都给大量鲜血给浸渍得成为了黑红色。

    “这些匈奴狗还真是像一群黏人的野兽一样,反复无常,甩也甩不开啊!”

    “是啊!尤其是刚刚他们那种诡异的攻城法,当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天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还好有大人,及时打退他们,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看得出来,匈奴人刚刚闹腾出来的那一出戏,委实是出乎预料的,把五原郡守军吓得一跳,基本上现在的城墙上,好不容易才停歇下来的众人,都三五成群,零零散散的还在议论着刚刚发生的这件事。

    当然,普遍的,他们都还带着些许侥幸的语气。

    面对数量远超他们的匈奴大军,众人到底还是有所动容的,没办法,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光是他们,就连王华本人,不也一样,有所顾虑?

    “大人,匈奴人再一次成功被我们打退了,怎么你反倒愁眉苦脸的?”不远处,五原郡长史在犹豫很久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向一脸苦涩,并没有因为击退匈奴而过度开心的王华,提出询问。

    “唉,局势如此恶劣,匈奴人如恶狗一般疯狂,援军又不知道何时能到,本就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我们的伤亡又如此剧烈,这叫我如何能不愁眉苦脸啊。”

    王华闻言嘴角泛起苦涩,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此次,乃匈奴人用‘势’乱我军心,属阳谋,难以破解,唯有小心处置,以严令约束将士!”

    说到这里,王华还是有些不甘地说道,“可恨就在于,即便清楚对方的意图,也没有好的应对办法,对方摆明了要用人数优势堆耗我们,可我们还不得不拼人,要是在如此下去,将士们士气大跌,如何能作战?”

    “再则来说,匈奴这一次的军势之强,也是委实出乎我之意料,如此情况,若是我们再不严整军令,如何能破敌制胜?然而若要严整军令,便要上下一致,不得有半分徇私!”

    回想起之前匈奴大举进攻时,那股子仿佛接天连地、浩浩荡荡,一眼望去,如波涛般汹涌的气势,他心里就不好过。

    尤其是当他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麾下将士,眼中微微流露出几分黯然。

    归根结底,他们人手还是不够,已经有无数的士卒倒在了冲向敌军的途中,然而,就算是如此巨大的伤亡,匈奴方面后续的攻城过程中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迟疑,踏过他们同泽的尸体、拿起同泽的武器,义无反顾地冲入那片如同暴雨般的箭矢中。

    面对这样的军队,怎么才能将他们完全击退?

    面对这样的军队,他们又要如何去做,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抵抗住对方的攻势?

    哪怕王华他自诩他麾下的那些老卒的战斗力,并不逊色任何人。

    但是哪怕那些士卒素质再高、作战能力再强悍,也无法支撑多长时间,毕竟,双方的兵力太过悬殊。

    况且,他五原郡的老卒,也不是能够源源不断的补充,那些都是经过多年培养出来的精锐,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培养得出来。

    说罢又感慨般重叹一口气,铿锵说道,“罢了罢了,既然现在匈奴再看亦是无益,不看也罢,走,抓紧时间休息!”说罢,有些坚持不住加心烦意乱的他,不顾旁人,独自下了城楼。

    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王华背影,城墙守将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的皱眉低声对一旁的长史说道,“将军不再继续探查匈奴进攻虚实了吗?怎么才看了几眼,将军便要回去了?”

    “呵呵,”长史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将军心思,我等岂能想得明白?或许是将军他心中已有对策呢?”

    “哦……”偏将扰扰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长史却是在心里暗暗叹道,“唉,将军,你是怕再看下去,就连你心中战意……亦会全无吧……”

    “好了,留下五百人随我守备,其余人等,下关歇息,以待明曰!”目光收回,长史看了一眼一旁疲劳过度的众人,吩咐道。

    守将闻言一脸愕然,诧异说道,“先生欲亲自守夜,这如何使得?下官愿意代劳!”

    “呵呵。”长史望了一眼奋战一夜已经有些困得站不住的众人,微微一笑,自嘲说道,“说实话,我不通武艺,守关之时,我怕是帮不上任何忙,不过看看关下敌军动静,我还是能够胜任的……”

    守将闻言,强忍心中激动,拱手一礼大礼,随即对麾下将士喝道,“尔等还在此做什么!随我下关!”说罢,他转身对说道,“先生,那……那下官厚颜歇息去了……”

    “好好歇息!”望着残存的数百守兵,长史感慨万千。

    尽管如今的大汉已经日落西山,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汉民而言,他们依旧可以桶胸抬头的说,他们是汉人!

    这是一个大汉民族主义空前强烈的时代,异族人在汉人的眼中如同猪狗!

    大汉这两个字,代表了太多的意义!让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沉重!

    蓦然回首,从感慨中回过神来,长史将目光挪到那些士兵身上。

    三三两两靠着关墙躺着。

    见众人困意上涌,本想与闲聊几句,去去睡意,然而想了一下,还是作罢。

    有何可聊的,除了援军何时至以外,还能聊些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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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掠三国介绍: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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