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9 期待
“你还怕他们看？”如梅娘也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妞子啥时候来，你公公跟江民走的时候忘了说好了，反正不是初三就是初四。”
“咱这边定下，你年初三去他家。要是路上碰见了，就把妞子拉回她家，今年别让她来了。到时候让你跟老三一起去，多带东西，怕你一个人弄不动。”
如梅想了想，说：“三哥去金环家不？”
如梅娘说：“当然得去。这可是应该的，不能省。关系再好也得热热乎乎地来往，要不，以后还不好见面。”
“还有雪梅家。等初三如全跟你从江家回来，初四让他俩去，各自带着媒人，也算正式见个面儿，说实话，我还正有些紧张。”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娘，你也真是的。你紧张啥？他们家又不来咱家。”
如梅娘瞪眼，“能不紧张？我生养的儿子去别人家让人家指指点点地看，我替他们紧张啊。所以，我也跟着紧张。”
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没事儿，都顺利着呢。金环家不用说，天天见，老三可不怕他们看。就是雪梅家，你梁奶奶也说，他家对咱家满意得很。”
“富贵跟雪梅也是见过面的，闺女满意了人，他们当父母的，也没大事儿。所以，他俩都该顺顺利利的。我就是瞎操心。我看你爹天天高兴地是唱呢。哼着老戏段子，难听死了，他还唱得来劲儿！”
娘儿俩正说笑，就听外面如梅爹咳嗽一声，说：“又说我啥呢，我可听见了！”
如梅娘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如梅娘一边笑一边说：“西山屯的地就是斜（邪），可不能背后说谁！”
如梅爹站在外边，说：“这群小子一走，院子里就冷清得很，看着就冷。窑厂啥也没有，有啥好看的，还不如赶紧回来打牌，吵吵嚷嚷地，多热闹！”
如梅娘擦净了手，出来了，看着如梅爹一脸喜气，嗔道：“你这个人，还成个老小孩儿了。人多热闹没错，孩子们出去一会儿，就嫌冷清。还要人哄着呢？”
如梅爹笑着不说话，如梅端着刷锅水出来了，接过话来，说：“爹别急，有儿子就有孙子，咱家这个院子，很快就满当当地了。到时候孩子哭、媳妇笑，你老人家可别嫌闹得慌！”
如梅爹娘都笑了起来“可真是的。要是能搁置的好，三个儿子都不分家就好了。一个锅里搅勺子，只怕矛盾大。热闹是热闹，就怕是吵闹！”
如梅倒了水回来，看着快要完工的堂屋，说：“爹娘只要能一碗水端平、善待儿媳妇们，家里会一团和气的。我看金环跟雪梅俩人，都不是很难缠的人。”
“就是不知道，未来大嫂是个啥样儿的。要是性子醇厚就好了，跟娘一起关好俩小的。全家几十口子一个院子住着，咱家可就是西山屯第一大户了！”
五千年时光、几百个朝代，豪门大户无数，过得好的多得是。只要老人领得好、儿子们能拿住媳妇，四世同堂不是梦！
0530 五只野鸡的下场...
如梅娘嘀咕着：“今儿可就是27、该杀鸡了。www.uu234.net咱家的鸡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这五只野鸡嘛，想个办法，要是都杀了怪可惜。”
“留着吃肉吧，我看比家养的鸡味道也不差啥。看着怪漂亮，也是个稀罕物件儿。倒不如你们几个走亲戚的时候，一家分两个拿走，也是个好东西。”
如梅跟如梅爹都是眼睛一亮，“咦，这个法子好。正愁不知道该拿啥呢。要是都是馒头粉条的也没啥稀罕，咱家不能说跟别家不一样，就是这会子看着是比外人过得好些。那些烟酒的东西不实用，我看倒是这几只鸡实惠些。就是......5只鸡、不成双，咋拿？”
如梅娘忙说：“那就别拿了。再惹出事儿来。”
如梅摇头，“娘，我有法子。我去靠山村的时候，拿一直就好了，我在家卤好了，当个菜拿过去。这样，一只也不嫌少。”
“剩下的四只，二哥三哥正好一家分俩，各自拿去。成双成对的好看又吉利。到她们家了，愿意杀了就当个好菜、不愿意杀，留着也是个稀罕物。咱家是不管的了。”
如梅爹说：“嗯嗯嗯，这个法子好。要说，你拿一只活鸡去，不成对儿不好看。要是做熟了又不一样。江家人少，一直卤鸡也够吃了。好，就这么办。”
如梅娘也同意，“那行吧。先都养活着，等初四去江家了再杀。卤好了拿去，还热乎着呢，到地方就能吃，也是你的手艺。你婆婆铁定高兴。”
大家商量好了，便开始杀家里仅剩的两只鸡。前边都杀了不少，剩下这俩就是等过年杀的。
等晌午几个男人从窑厂说说笑笑地回来，见堂屋几只野鸡还活着，都很诧异，“怎么没杀？”
如梅把打算说了，富贵跟如全当然高兴，挠着头笑：“嗯嗯，拿过去，人家铁定稀罕。是个好物件儿。”
谁家不要面子的哟？第一回新女婿上门，不仅要看人的长相、言谈举止，拿了啥东西，更是大家看热闹的重点。
礼物多少，一来体现闺女的重要性；二来嘛，自然是男方家经济实力的象征。
要是拿的比别家多又好，不消说了，自然是有钱人家；闺女找到这样的户，是娘家最有面子的事儿。
毕竟，这是个大家都吃不饱的时代！
不仅闺女从此以后不用挨饿受冻，有余力了还会帮衬娘家，这几乎是个真理......
贤良还是稳重些，突然想到江家，问如梅，“你去江家不拿野鸡吗？以前逢年过节的，他家妞子来，都拿恁些东西。”
“今年咱家不比以前，啥都有，不过，说到底，野鸡是个稀罕物件儿。他家俩小孩儿，你拿了，肯定高兴得很。”
“再说了，咱家猎的野鸡、野猪、一头鹿，别说三里五里，只怕十里八乡都传遍了。江家会不知道？你要是不拿，江家只怕不高兴。”
如全忙说：“我不拿了。他们都过来看看就好，门挨门的，哪恁多讲究！给梅子吧，为了打只野鸡，脚都崴了。”
富贵也忙说：“我也不拿。”
0531 把整个山都搬来
崔珏瞪眼，“都拿走了，咱家吃啥？”
韩擒豹抬脚踢他一下，“这有啥，要多少有多少。吃了晌午饭、进山！弄来十个八个，看够分不？”
如全跟富贵哈哈大笑，“哈哈哈......现放着一个打猎能手，咱们还在这愁着五只鸡没法儿分，可真是的！”
“小看韩擒豹，可真不应该，说走就走，午饭做好了没有？赶紧做、赶紧吃，我们马上就出发。上回没带崔珏，这次你也跟着去，看看我们的本事！”
崔珏撇嘴，“你们有个屁本事！都是韩擒豹捉的吧？有他在，什么抓不着？老虎豹子也不在话下。哎呀，前阵子天天吃素菜，可真是委屈他了！”
如梅一听就跳了起来，“这次你们敢不带我，我可不依晌午饭我就罢工了啊。”
如梅爹也说：“不如，我也跟着去吧？看你们每回弄的怪热闹，多多少少的也弄个东西。我跟着也出去转一天天，你们一走我都无聊透了。”
如梅娘气笑了，“你这个人，你就跟着孩子们闯祸吧。不说挡着，你还跟着去！家里一群孩子都让你带走了，深山老林的，谁要掉一根头发，看我回来咋收拾你！”
如梅娘说着不同意的话，随即却又招呼梅子：“赶紧做饭，等这几个人吃完了都打发走，家里也清静。剩我一个人关门睡觉，晚上给你们熬好稀饭，回来就喝稀饭吧！留我一个孤鬼在家。真是......”
如梅笑着说：“娘，不行你也跟着去呗，在家也没啥事儿。又不远，就在山脚下，出去玩一天也行。”
如梅娘摇头，“你们都去吧，我还跟着洋兴啥呀。家里面活一堆呢，行了，你们几个去收拾东西吧，我跟梅子赶紧做饭。吃了赶紧走，在屋里吵吵嚷嚷，我听着也是头疼。”
“有韩擒豹带着，打什么也都不愁。”崔珏摩拳擦掌，来回窜着找东西，竟然比几个其他人都兴奋。
如梅爹也来了兴致，又是编笼子，又是找镰刀的，大家都奇怪，“你这是干什么呀？”
如梅爹说：“我看能不能砍点儿劈柴，咱家劈柴也不多了，去几个人，等会儿都空着手回来，也是浪费，咱们拉着架子车。”
“放到山底下，弄点劈柴弄回来。我编笼子，看能不能再抓只小鸟。靠山村俩个小孩子，如梅给他们带只小鸟，养着也热闹。”
大家都笑说，“你看你，不去就不去；去了，想的比我们还多，恨不得把整个山都搬来。”
如梅跟如梅娘两个人在厨房里做饭，听外面几个男人到处乱找东西，说说笑笑的都很兴奋。说：“哎呀，家里人多就是不一样。”
“你看，崔珏来了，家里又比昨天更热闹些。看着他一点不像伤心的样子，倒是很高兴来咱家过年似的，也不知道两家到底是啥情况？”
“说是没心没肺的人吧，看着又不像。一个一个，比谁都精又能干，怎么回事儿也真是说不清。我想着倒是怪可怜的。”
如梅说：“别问他们，各人有各人的事。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来咱家高高兴兴的，咱们也都高高兴兴的过个年算了。他们的意思，过了15都要走了。”
0532 跟着去
如梅说：“别问他们，各人有各人的事。m.www.uu234.net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他俩来咱家高高兴兴的，咱们也都高高兴兴的过个年算了。他们的意思，过了15都要走了。”
“我看倒是跟其他村里来下乡的知青不大一样。人家村里都管得严得很，别说随随便便回家了，就是上公社、去县里一趟，都得大队书记、公社革委会主任批准呢。”
“真的假的？”如梅娘吃惊了，“你要这样说，他俩来头得多大啊，我看咱村大队书记都不敢管他俩。上回公社的那个革委会主任来了，也没说个啥，就乖乖地回去了。还真是奇怪。”
如梅看了一眼在外面东窜西跳的崔珏，说：“奇怪啥奇怪？来头大呗，比他们厉害、他们自然不敢说啥。反正，我倒是看着韩擒豹样子更厉害些。”
“崔珏嘛，不服气但是好像也没多反抗，有点儿上下级的意思，也说不准。看着他俩关系也很好的样子，或许是世交吧？韩擒豹比他年龄又大些，自然崔珏听话。”
不提娘儿俩一边做饭一边说些闲话，韩擒豹跟崔珏却因为俩人老是提俩人的本名，倒是凝神把俩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等俩人在院里碰见了，相互看了一眼，崔珏低声说：“听见了没有，人家都知道我对你不服气！”
韩擒豹挑眉，“嗯，人家也知道咱俩是上下级关系！”
崔珏：“......”
饭菜自然是好的，中午刚杀了鸡，本来是打算要留着过年待客的，想想也没多少客人要招待，再加上几个人进山，说不定黑喽又捉几只回来，家里的鸡子就没啥稀罕的了。
干脆把两只鸡一股脑地都炖了，还蒸了一锅大米饭，把众人吃得都撑得只打饱嗝。
韩擒豹有些嫉妒，看着崔珏，说：“哼！一来就有好吃食，你的面子倒是怪大！”
崔珏洋洋得意地说：“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人见人爱的崔珏啊。嘿嘿......”
众人吵吵嚷嚷地就要出发，邻居们听见了，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可是却不好说要跟着去。打猎又不是去打狼，人多了其实不好。
姑且不说猎物少了不够分，就说这么多人吵吵嚷嚷地，就把猎物都给吓跑了。再说了，人家如家的人去山里，捉回来的可是真金白银，乐不乐意带别人还不一定呢。大过年的就别往前凑了，人家要是想带谁，早就喊着去了。你看，不是没喊胡建设跟梁跃进吗？还有金柱父子也没跟着，其他人就根本不要想往前。
眼看着几个大男人打打闹闹地走了，正在背后议论，就见如梅也蒯着篮子跟在身后不远处，出村去了。
都又开始议论如梅：“上回崴了脚，你看看，不吸取教训，竟然又跟着去了。”
几个人都说：“你咋知道就是上山？我看倒是往野槐树林子那里去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瞅，有说是的，有说不是的......
如梅却不管恁多，直接蒯着篮子脚步匆匆地往野槐树林子里去了。
进山那里也算是必经之路，不想穿过林子也可以，如梅进去，只说：“我耽搁一会儿。”
0533 非打到不行
贤良几个只当她是去解手，便走慢了等着她。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如梅却是急匆匆地跑到三个女鬼的坟前，给她们烧制送钱去了。
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是要做到的。不能骗人，当然，更不能骗鬼。要不，以后谁还会给你办事儿呢？
黄表纸对家里还说不算什么，一毛钱就能买一刀，对她们几个鬼来说，却是黄金白银呢。
为了显示诚意，如梅也买了不少金银元宝，一并烧了。
嘴里念叨着说：“你们都早早地花了，该置办啥就置办啥，别人鬼给你们抢了去。有这些钱，也能过个肥年了。”
“好了，我走了。明儿个黑喽没事儿，你们几个去俺家小树林儿，我还有话要问。今儿个我们去山里，回来得晚。”
“你们要是能跟着最好，不能就算了。要是有啥了，你们可得保佑我，上回都摔了。今儿个可不能再出事儿了，我不能，去的人都不能有事儿。”
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回，见黄表纸跟金银元宝都烧成了灰，如梅这才起身跑走了。
出了林子，看见贤良几个人走得远了，看起来就是几个小黑点儿，再耽误可真就追不上了。
如梅气喘吁吁地追上几个人，如全还埋怨，“带着你就是麻烦！要不是等你，俺几个早就进山了。”
韩擒豹跟崔珏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都同时看向如梅，眉头都是微微皱起。
如梅一身烟味儿，刚去野槐树林子烧纸去了？那边是个村不假，不知道村里有啥她要惦记的人？还要瞒着如家她自己家人？
如梅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俩人识破，只冲着如全搞理，“三哥说话就是看不起人，我咋麻烦了。切，等会儿说不定我比你还利索呢！”
几个人吵吵闹闹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
上回踩出来的路还依稀可见，因为这两天都没有下雪了，所以，脚印清晰可见。
韩擒豹自然是熟门熟路地带着大家往里走，路过几个陷阱的时候，如全以第一个就跑了过去，“我看看抓住啥了？”
当然是没有的，如全几个都有些失望。如梅爹到安慰道：“哪能回回都恁顺心？要是没回陷阱里都有野鸡，谁也不会挨饿了。”
这回出来的不早，又因为等如梅耽误了不少时间，到了林子里，没多久天就开始暗下来了。
深山老林里虽然没有多余的书遮天蔽日，但是依然比山外面天黑得早，大家一路走来，没看见啥野物的痕迹，倒是如梅爹跟贤良俩人，真砍了不少柴火，都沿路扔着呢。想着，等回来的时候，一路报下去，也够一架子车了。
看看时间，如梅爹便说：“别往里走了吧？真打不着也不亏啥，反正也是出来玩儿的。”
崔珏不同意，“那咋行？今儿个非打到野物不行，特别是野鸡。晌午把家里的鸡都吃光了，过年没鸡当然不成！还有如梅不是走亲戚也要拿的？”
如全也说：“嗯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别的都不要，野鸡一定不能少。打不到不回家！”
0534 黄大仙的本心
韩擒豹不说话，只是站在山石上东看西看的，好像在观察地形。
如全跟富贵、崔珏吵吵嚷嚷个不停；如梅爹跟贤良俩人，就是在不远处“砰砰砰”地砍劈柴。
如梅不说话，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大眼睛眨巴着，不知道在算计啥。
韩擒豹过来，对大家说：“都听我安排。如全跟富贵、如梅你仨在这里等着。我俩去那边看看。”
如全还要跟着，韩擒豹说：“我俩去那边赶赶，你们仨在这任务更重，我们好不容易把野鸡赶出来，到你们这儿跑了，你好意思吗？”
看着不远处正砍柴的如梅爹跟贤良，韩擒豹喊：“大叔、贤良，俺俩往里走走，你俩在这盯着富贵他仨啊。”
说着，喊上崔珏就往深处去了。
如梅瞪眼，冲俩人喊：“别是要去捉大家伙吧？我们不跟着，你俩受了伤可咋整？”
韩擒豹摆手，“就在前边，今儿个只逮野鸡，其他不捉也没有啊。你别过了，再摔了可不是玩的。”
说着，渐渐被树枝和山石挡住，看不见人了。
崔珏往身后看了看，嘀咕了一句：“这丫头，心倒善。”
韩擒豹不以为然，“啥呀，就是想跟着，才不是因为担心咱俩的安危呢。不信，你细听听。”
崔珏站住脚，一听果然是，就听如梅跟如全说：“他俩肯定去捉野猪啥的了，不想带咱几个碍事。你听听，他俩倒找得好理由。”
“野鸡能听他俩的？他说往这边赶，野鸡就真往这边儿飞？我看韩擒豹说话，还不如崔珏靠谱。”
崔珏正得意，就听富贵说：“谁说的？我看还是韩擒豹靠谱些。野猪、鹿啊，都是他捉的。你看看崔珏，长得就是个小白脸儿，那是能打猎的人！”
崔珏：“......”
韩擒豹闷笑，“走吧，别搭理他们。一群无知又愚蠢的人类！”
崔珏翻白眼儿，“你我不是人类？老黄才不是人类。哦，对了，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下来，你我都上来了，把老谢老范累得不轻。我还等着老黄跟老张早点儿下去帮他俩呢。要不，那俩家伙要造反了。”
韩擒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灶王老张估计要三十儿了。老黄还不知道啥时候下来，别过了十五吧？人间鞭炮炸得欢，老黄估计有些烦。”
动物都怕鞭炮声跟火光啊，黄大仙原身是黄鼠狼，自然也厌恶这些。所以，韩擒豹才这么说。
崔珏嘀嘀咕咕地抱怨，“有个啥可怕，白活了几千年。哦，对了，你看见如梅那丫头胸前......”
韩擒豹皱眉，“嗯？你眼睛往哪看呢？”
崔珏无语了，“我哪是要看她的胸，是看见她胸前瑞气隐隐。是黄大仙把他的三枚秦半两给她了，给你说一声。”
韩擒豹点头，“给就给了吧。她也不会弄个啥，给富贵算一次卦，还不大准。她没把握要领，你也别教给她啊。我看老黄的本心，就是有意隐瞒了。要不，她是个凡人，啥都料事如神，可不是啥好事儿。万一哪天被当做妖怪、神婆子给抓起来，下场可不好。给他弄个似是而非的，让她玩玩、逗她开心罢了。”
0535 大获全胜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崔珏也点头，“就说嘛，黄大仙几千年道行，不至于这么没原则，啥都教给一个小姑娘。不就有个阴阳眼嘛，没啥稀罕的，阳间可不止她一个。”
韩擒豹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才说：“就在这儿吧。他们离得远了，做个法啥的也不会惊动他们。”
“上回让老山鬼给我挖个陷阱，弄的风沙大了些，几个人吓得不轻，咒骂了老天爷半天。我可不想让他听见了，再下来问罪。”
崔珏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了，林子里彻底暗了下来。
山风呼啸、树枝直摇，其他真是一点儿声音没有了。就连如梅爹跟贤良砍树的声音都听不到，更别说如梅跟富贵几个说笑的声音。
韩擒豹念了几句咒语，山神跟土地都忙出来接驾，磕头有声：“神君驾到，咱一直跟着呢，不知道有何吩咐？”
韩擒豹说：“把野鸡弄来一窝吧，越肥越好，别的不要啥了。”
崔珏笑笑，说：“上回那老山鬼表现不错。”
“是。”山神跟土地忙应声，一会儿就赶着六只肥大的野鸡过来了。
几只野鸡都被施了法，晕头鸭子一般跌跌撞撞地直扑棱，却不会飞了。
崔珏看看，相当满意，韩擒豹也点头，“好了，就这几只。”
山神跟土地忙磕完头，走了。
崔珏一挥手，几只野鸡大叫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如梅跟如全三个人的方向，扑棱着翅膀、连飞带跑地过去了。
韩擒豹冲着那边喊：“如全、富贵，注意啊”
如梅三个正东张西望、全神戒备。
就听见一阵野鸡的惨叫，然后就是韩擒豹的大喊，仨人立即打了鸡血一般，忙应声：“知道啦--”
崔珏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的。费那劲儿，早知道一把把几只鸡扇到如家院里去，臭烘烘地还得背一路。”
韩擒豹挑眉，“有人背。”
如全跟富贵早等着呢，听见野鸡果真冲着这边过来了，慌得又是找棍子又是拿口袋。
如梅也激动得不轻，一边感慨着韩擒豹跟崔珏俩人本事大，一边慌忙拿着棍子围追堵截。
这个时候，可真是打猎了。
韩擒豹跟崔珏乐得清闲，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而如梅爹跟贤良也不忙着砍柴了，也忙过来抓野鸡。
爷五个东追西跑，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捉了三只，还有三只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遗憾，韩擒豹跟崔珏也踩着雪过来了，崔珏诧异，“我们刚看见是六只，咋才捉住三只？”
几个人一脸羞愧，“不得眼，还有仨不知道藏哪了？野鸡也可精，哪能蹲着不动等俺几个捉呢。”
崔珏叹了一口气，捋袖子、拿口袋，“来来来，我找找哈。”
运起目力，东张西望，一眼便看到一个野鸡在一棵树下凸出的几个树根中间藏着呢，忙小声说：“如全，你跟我来。”
看俩人蹑手蹑脚地区了，韩擒豹也说：“那边石头下猫着一个呢，如梅你过去抓了。”
0536 唱个歌吧
如梅阴阳眼能见鬼，在黑暗中自然是要比别人的亮些。m.www.uu234.net
顺着韩擒豹指点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只，忙拿着口袋猫着腰过去了。
不消说，两只都被捉住了。
剩下的一只，吓得扑棱着翅膀就从一窝草后边飞出来。
被如梅爹一把斧头扔过去，竟然正好砸住翅膀，惨叫着“噗通”一下掉在雪地上！
把如梅爹高兴得哈哈大笑，“我就说我咋也得逮住个啥！好了，六个都抓住了，可以回家啦！”
崔珏看向韩擒豹，嘀咕了一句：“果然哄得全家人都很开心。你也过得不错，呵呵呵......”
韩擒豹说：“你不也高兴？晌午一说打猎，你跳得比谁都高，这会子又讽刺起我来了？”
崔珏翻白眼儿，“切，我那是给你捧场呢。要不，没人说要跟着去可咋办？好了，大功告成，可以回去睡觉了。”
如家几口子大呼小叫地收拾几只野鸡，见俩人过来了，如梅爹忙过来夸：“哎呦，你俩可真厉害，果然把野鸡赶过来了！”
如全最高兴，咧着嘴笑，“这下子可好了，一黑喽就逮了六个，比家里还多一个！哈哈哈......看够分了，家里过年的鸡也有了。韩擒豹，可真有你的！”
如梅笑嘻嘻地跟着后面，一边外外走一边说：“野鸡的眼神不行，一到黑喽就瞎了。你看它，就是瞎扑棱，没找准逃跑的方向，能不叫逮住？”
几个人都附和着，说说笑笑地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掂鸡的掂鸡、背柴的背柴，天已经黑了，如全掏出火柴点着了一把柴，众人举着，慢慢往山下走。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本就看不清，又背着东西，脚下又滑，很快，不是如全倒了就是如梅爹坐地上了，倒是如梅这回学精了，一步一步踩踏实了才往下走，一路拽着野草、搂着树干，倒是一路上平平安安地下到了平路上，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找到了下山的正经小路，几个人都把背上的东西放到了地上，歇息了一会儿。都热得出了汗，冷风一吹，凉爽得很。
如梅爹也是好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了，笑着对众人说：“一群年轻人，唱个歌吧。啥都行，别光顾着说笑，正经来一曲！”
大家都哄笑，崔珏笑得最厉害，“哎呦，大叔，你还怪那个啥。我可不会，要是唱几句再把狼招来，可倒霉了。”
韩擒豹也笑，“谁提议谁唱，大家欢迎大叔来一个！鼓掌！”说着，自己抬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贤良跟富贵不敢跟爹开玩笑，只是笑着问：“爹，你会唱不？不会唱，让如全替你，他啥都会哼两句。”
如全一听就忙说：“我会唱个啥，现有梅子在呢，我们大家让梅子给唱一个好不好？”
大家都以为如梅会推辞，岂料如梅竟然大大方方地说：“唱就唱，我唱的不好听，你们也得鼓掌叫好啊。要不，明儿个晌午不给你们做饭！”
大家都起哄，“唱唱唱！”
如梅爹有些发愁，“这丫头，嗓子五音不全，唱出来怕自己气哭喽。梅子，你真要唱？”
0537 很好！
如梅很诧异。m.www.uu234.net
什么？这幅身体没个好嗓子？我的天啦，自己以前可是麦霸、校园十大歌手第一名！
如梅爹说完，忙又说：“别停，边走边唱，不害怕也热闹。有个老虎啊豹子啊，也都吓跑了。”
众人都哄笑起来，如梅气得一跺脚，“爹，你说啥？我唱的能把老虎吓跑？”
大家更是大声笑了起来，气氛热烈得很。
如梅不服气了，把手里的拐杖--其实就是根木棍--猛地一扔，清清嗓子，说：“各位观众、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今晚夜色正好，就由我--西山屯歌王如梅--给大家倾情奉献、最新最火的歌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请大家欣赏。谢谢！”
话一说完，大家都笑疯了。口哨声、鼓掌声、大笑声......简直要掀翻了山顶。
不远处，飘飘荡荡的山鬼不少，一个一个、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今天晚上山里来的贵人跟客人。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
山神跟土地自然也看见了，忙把众鬼都给轰走了，“看啥看？都给我滚下去！冲撞了神君，有你们好受的！”
如梅却已经开始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就是王菲的调子啦，这个歌曲如梅最喜欢，空灵得很。
众人都安静下来，吹着山里的微风、听着如梅的歌喉，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曲唱完，崔珏嘀咕：“还真是好听得很。这首词正该配这个曲子......”
韩擒豹不说话，眼神灼灼地看着如梅，“该不会是她做的曲子吧？不会。”
众人这才开始鼓掌，“哗哗哗......”
如全猛地跳过来，挡住如梅的去路，插着腰，一脸奇怪，“你真是我妹子如梅？我咋感觉换了个人似的？该不是被妖精附体了吧？唱得可真好听！”
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显然都对如全说“妖精附体”四个字有些若有所思。
如梅爹去笑着抬脚要跺如全，“你给我胡说啥呢！谁也没有带梅子带得多，她是不是你妹妹，你不知道？”
贤良跟富贵也是一脸惊喜的样子，齐声说：“好听好听！”
见韩擒豹不说话，富贵忙捣捣韩擒豹，“你说，好听不？”
韩擒豹挑眉，“嗯。”说着，又转脸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如梅，补了几个字儿：“好！很好！”
如梅一把推开如全，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好听吧？嘿嘿，我最喜欢这个歌了，要是你们还想听，我就再唱一遍给你们听！”
众人自然鼓掌，“唱唱唱！”
于是，如梅又开始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大家听着如梅的歌下山去了。三个女鬼跟在后面，自然是不敢现身的，看着韩擒豹跟崔珏喜欢的样子，都很高兴，“我就说吧，跟着如梅姑娘是没错的，你看看她，多厉害！”
“嗯。判官神君都笑得恁厉害，听说这几天地府里都是无常鬼使当家，他都不乐意回去了呢。”
0538 我想听
“年前鬼魂下来得多，判官神君忙得很，天天黑着脸。你看他，一到如家、多开心。还有阎罗神君也是，刚才我都看见，他笑得都弯腰了呢！”
“可不是嘛，也就是如梅姑娘会哄人。一路上都是笑声，我看着都羡慕得很，她对象还真是有福气。如梅漂亮、会做饭还有赚钱，你听听还会唱歌！”
“对咱们也好，给咱仨恁多钱，别说过年了，明年一年的花销都有了。要是想投胎都能找着门路了。就是，你们还想不想投胎了？”
“我也想这个事儿呢。城市里倒是能吃饱饭，就是乱的很，这一派、那一派，天天斗来斗去的。乡下事儿没恁厉害，就是家家户户吃不饱饭。还不如现在在底下日子舒坦，你们说呢？”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说去投胎，我都有些发憷了呢。也是底下呆恁多年也习惯了，其实我看上边也没有多好。”
“......”
不提三个女鬼的事儿，单说如梅。
见自己一曲唱得大家高兴，干脆便这么一路唱着回家了。当然了，唱了三遍，再好听大家也有意见了。
崔珏第一个喊：“如梅，换个！”
大家也都说：“就是就是，换一个。梅子，你还会唱啥，只管唱出来听听。老是这一首，没意思了。”
如梅想了想，自己会的歌曲是不少，可是却不一定适合在这里唱，笑着说：“不如，我给你们唱一首‘朋友’吧。你看看，咱们虽然是兄弟姐妹，但是韩擒豹跟崔珏却是咱们的朋友呢。”
大家轰然叫好，就连如梅爹都说：“那是，那是，他俩是咱全家的朋友。你有这歌，就当专门唱给他们听的好了。”
韩擒豹微微笑着，看着前边身姿窈窕、娇小玲珑的如梅，说：“唱吧，我们都盼着呢。”
“嗯。好吧，我这就给你们唱，是很好听的一首歌啊。”如梅一手拽着自己的大辫子一手微微打着手势，开始唱了。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女生有些细，唱这个歌显得有些英气不足，但是胜在投入。
如梅一边走一边唱，身心十分舒畅，唱得声情并茂、十分投入......
大家都听得有些入迷，等如梅一首歌唱完，大家才齐声鼓掌，“啪啪啪......”
富贵首先问：“梅子，刚才那个我知道是大诗人做的词，这个呢？是你编的词儿吧？我咋不知道有这个歌？是哪个电影里的插曲？”
如全也说：“就是啊，好像该是哪个电影插曲吧？不过，恁好听，我咋没有一点儿印象？不应该啊。”
崔珏嘀咕：“谁知道是不是她瞎编乱造糊弄人的。听着倒是怪好听。”
韩擒豹不说话，看着如梅一步一步往前走，却不忘了给大家答疑解惑，“嘻嘻，就是我瞎编的啦！你们只要喜欢听就好了，干什么管是不是电影插曲？”
说着话，众人已经下了山，没多远就该到村口了。如梅自然也不唱了，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
韩擒豹突然说：“哪天再进山唱一次吧，我想听！”
崔珏看鬼似的看着韩擒豹，“你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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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9 炽热的眼神
不等韩擒豹说话，如梅突然说：“啊，对了，我问你们一个问题。m.www.uu234.net三点水加个来，念‘涞’；三点水加个去，是个啥字？”
如梅爹不认字、自然不吭声。
如全嘴快，“不是个字！”
富贵也说：“嗯，好像不是个啥字，反正我不认识。”
崔珏两手拿着东西也没法比划，想了一下，说：“不认识，啥字？”
韩擒豹想了想，轻笑却不说话，看向如梅的眼神越发炽热。
真是越来越吸引人了......
如梅有些洋洋得意，笑了起来：“哈哈哈......被我唬住了吧！三点水加个去，怎么不是个字？就是法律的‘法’啊！哈哈哈......”
韩擒豹听几个人一阵哀嚎，嘀咕：“倒是脑子好使！出的啥怪题，欺负人手里拿着东西是不是？”
如梅转过来脸，看着黑暗中男人熠熠发光的眼睛，得意地挑眉，“对啊对啊，就是欺负你们不能用手比划！”
“这个题啊，就得走路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问，那才管用呢，一问一个准。十个人，倒要有九个半人说‘不是个字’！”
“你看看，好笑吧？这个叫脑筋急转弯儿，你们没弄过，一下子被我坑住了。哈哈哈......真好玩儿！”
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数崔珏了，气呼呼地说：“如梅你这丫头，还会搞偷袭，不够意思。以后能不能出正常点儿的题？保准我都能答对！”
如梅笑呵呵地说：“切，我还不出了！就是让你回答不出我的题。气死你！”
一群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村子里的人都还没睡觉呢，听见这群人笑得大声，便有不少人出来看。
见一群人拉着架子车，上面堆得高高的都是劈柴，都很羡慕。
再听贤良几个手里的野鸡‘咯咯咯’直叫，更是诧异：“呦，这是又捉住野鸡了？你们咋恁幸运啊。”
“贤良家过年可有肉吃了，光野鸡就十几个！还有猪肉、鹿肉，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听说都是韩擒豹那个知青捉到的，你看看，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不管啥时候，都是有本事的人，放到乡下也一样厉害！”
“是啊，可别笑话人家崔珏不会干农活儿了。你不知道，他的毛笔字写的可好了，等过年了，买上红纸让他给家写对联！”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想呢。咱村以前都是大队书记写，我看还不如俩知青的字儿好看！”
“......”
韩擒豹跟崔珏自然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明白，只是微笑，也不说啥。
说起来，能跟这些朴实的乡民处得好，也是一大乐事。
比关在底下，天天看那些鬼哭狼嚎、遍体鳞伤的孤魂野鬼，心情好百倍啊！
如梅几个自然没听见众人的议论，脚步匆匆地往家赶，说实话，都饿了。
中午吃的饭菜再好，现在也早过了饭点儿，下午又走得老远、出大力了呢！
如梅娘在家一边做针线，一边等爷几个回来，老远就听见如全喊：“娘，我们回来了。”
一听就知道弄了不少东西，喊人都是笑着喊的！
如梅娘忙站起来、迎了出去，当家的带着孩子们，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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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0 二十八、把面发
第二天早上，孩子们都起得迟，如梅爹娘自然早早起床做好了饭，就等着大家起来吃呢。m.www.uu234.net
今天是“二十八、把面发”，如梅把饭菜全都做好了，瞅着屋里的地方，想着等会儿梁家也要来蒸馍，便打算把家里边儿再收拾收拾，特别是锅屋跟餐厅。
好多馍蒸出来以后不能立即收起来，要晾凉了，刚蒸出来自然得先放到簸箩、簸箕里，这些东西最占地方，不腾出空来，家里没有地方放呢。
还有大桌子，也得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发面是个大问题，就这么一两个大盆，一盆一盆的，要从上午弄到下午。
甚至蒸馍多的话，要搞到晚上呢。面要一盆一盆地发、馍要一锅一锅地蒸，慢得很。
因为家里吃饭的人多，十五之前一般都没空蒸馍，也不合老规矩，所以说，二十八这天，蒸馍少了根本不够吃。
等晾好了以后，晚上收拾着放到缸里边，结结实实的盖好，出了正月馍还能吃。
有的家户人少，蒸的馍多，都能放着吃到割麦子，毛都长得老长，其实都浪费了呢。
如家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有如梅当家呢，提前就说：“我们总是吃新鲜的馍才好，蒸那么多放着，早晚也是长毛。不必要靠着馍多也显摆家里过得好！”
过年蒸馍多，其实是一种炫耀，因为到了年关有好过过不去的，而某某家却蒸了老多馍，说明人家有钱有粮食，所以说，蒸馍多少在过去有显摆和炫耀的意思。
而且要蒸的馍还有很多品种，有八五面的、有红薯面的，有杂面的、有花卷；有窝窝头、有馒头、有卷子。
还有馒头里边包着红薯粒儿的呢，那是专门用来打发要饭的。
殊不知，现代研究证明，红薯才是最抗癌的好东西。
但是，这个时代，家家户户吃红薯。对红薯根本不稀罕，吃多了谁不讨厌？
要饭的来了，就给他这种馍，而且因为以为里面包的红薯丁，所以能省下不少面。
......
吃了早饭，男人们都出去瞎转了，如梅和如梅娘在家开始收拾，工作量相当大，
如梅爹也在家帮着干活，把家里的一个小面缸腾出来，刷洗的干净、在外面晾着。等把馍都蒸完了之后，就放在缸里边。
很快，梁奶奶也过来了，看娘俩正在忙着，抬手就要干活儿。
如梅忙说，“梁奶奶，你别动了，我们来干就行。你把你家里的面和好就行了。等发了端过来，昨儿个刚拉的劈柴，蒸多少馍也够。”
如梅娘也说：“你家的馍不多，先蒸你们家的吧。晾好了就可以拿走了，也不占多少地方。”
梁奶奶点头，说：“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面和啊好了，就等着发呢，估计不到半晌午就发了。我们家蒸个七八锅就行，人少，蒸那么多也没地方放，还不如存着粮食，还不会坏。”
两家正说着，就见金环娘笑眯眯的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粉条，离多远就喊：“恁热闹，都在家呢？”
0541 运筹帷幄
梁奶奶转脸一看，说：“哟，快点吧，亲家来啦。www.uu234.net”
自从两家说好亲，金环娘可是第一次登门。金环自从领了工钱，就再也没有在如家露过面儿。想是不好意思了，反正这一次也没有闹着跟着来，自己一个人在家捣鼓面呢。
如梅离多远便迎了上去，“婶子，你来了，怎么还带着礼物？你可真是的，拿这些东西干啥？俺家又不是没有，你们家自己留着吃吧。”
金环娘说：“大过年的，哪能空着手上门？你家好东西多，我拿啥也不稀罕，就拿点粉条吧。反正也能放，吃不完留着，到明年吃也坏不了。”
梁奶奶笑着说：“都是实在人、拿的东西都是实在东西。既然拿来了，梅子你就收起来吧。跟你婶子客气啥呀，都是一家人。”
如梅笑着接过来粉条，问：“金环在哪里？咋还不来啦？害羞了还是怎么着？平时跑的怪欢，现在定了身份了，居然拿起架子来了。看我等会儿过去抓她，是我三嫂也不行！”
如梅娘笑着说：“你这孩子！”
金环娘笑得“咯咯”地，说：“她忙得很，在家和面呢。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家蒸馍了没有？现在给你家帮忙，俺家不着急，人少。蒸个七八锅就行了，后晌再干、不着急。”
突然想起来梁奶奶，忙问：“梁婶子，你怎么也在这里？该不会也是过来帮忙的吧？你家忙得那样。”
梁奶奶说：“可不是咋，就是来帮她们的。我们家就准备在她家蒸馍呢，用她家的大锅。俺家的锅不是小嘛。跃进媳妇儿，一个人还得看孩子、还得弄面，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这边，借如梅娘俩的人、也借她家的锅，就在他们家蒸。”
这个时候，亲戚邻居在一起过年蒸馍、炸东西的多得是，这种合作很正常而且很友善又热闹，所以，金环娘听了也有些心动。
梁家跟如家算是半个亲家，自己家跟如家可是真正的亲家，不如也来凑个热闹？让外人看看，两亲家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他娘的，前几天还听村里有人说，金环配不上如全呢！
如梅娘忙说：“不如干脆你家也来俺家蒸馍？金环你俩也弄不成，累得不轻，还不如咱几个人一起干，热闹不说，俺家地方也够大，反正也是铺开摊子了。就来俺家蒸馍吧！”
“先蒸跃进家的，他家面都和好了。俺家还没开始弄面呢。光收拾这些东西就得半天，洗洗涮涮的慢的很。”
如梅也说：“俺家的面都还没和呢。等你两家蒸差不多了、盆也腾出来了，我就和面，几个盆都放锅屋里。你们蒸馍、屋里暖和，俺家的面也发得快。吃了晌午饭，再蒸俺家的，正好！”
几个人都笑起来，金环娘说：“你听听梅子的小嘴，吧嗒吧嗒，把啥事儿都虑得清清楚楚，可真是长大了！该当家了呢！”
意思就是该嫁人了。
如梅娘还谦虚，“她知道个啥！”
梁奶奶也笑着夸：“梅子早就当家了，这么大个家都能当好，以后到了婆家，还不得让老江家的几个供起来？！”
0542 大吉大利
正说着，就见金柱给金明两个人，用一个木棍子抬着两个水桶过来打水。www.uu234.net
金环娘笑着说：“这两个兔崽子，就是费气得很。我这前脚刚到，他俩人可就后脚跟过来了。”
金明听见了，离多远就喊，“哪是俺俩要来，就是俺姐让俺俩来打水的。其实家里的水还有半缸呢，她非让俺俩来，也不知道是想干啥。”
如梅笑着说：“你听听，就知道金环在家里心也不静，想来吧又不好意思。打发这两个小鬼头过来，探听情况呢！真是的。”
“等着我啊，我这就去抓她。想来干活还不容易？我们家现在呀，啥不缺就缺干活的！吃饭的十几个大人，你想想，一顿饭就得一大锅馍！”
几个人都笑，如梅娘也喜欢。
明年这个时候，家里就该娶进来两个儿媳妇，多好！就算梅子出嫁走了，家里还是多了一个人！
要是两个媳妇年前都怀了孕，哎呦，那可就是多了三个甚至四个人呢，这样子可得多热闹啊！
金柱跟金明俩人磨蹭了半天，才抬着水走了，看着家里的几只野鸡，金明嘀嘀咕咕地给鸡说话，还帮着喂鸡、出粪、打扫堂屋。
如梅娘笑着说：“你看看这堂屋没盖好，人还没住，进去几只鸡岛住了一年，你想想可真有意思，”
梁奶奶人老了，吉利话儿也多，忙说：“没听人家说吗？大吉大利，院子里不养几只鸡，那像什么样子？过年为啥杀鸡、为啥吃鱼？”
“就是想着大吉（鸡）大利、年年有余（鱼）吗？家里面的鸡那么多，就是吉利得很！我要不是嫌腌，别说让鸡住个没盖好的堂屋西间，我恨不能把鸡笼子掂到卧室里头呢！”
说是堂屋，其实没盖好，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是，所以，把野鸡都放进去了。
也自然不是正堂，就是堂屋的西间啦，不当如梅爹娘主卧的。
所以，扔进去几只野鸡、也没感觉有啥不得劲儿的。屙点儿鸡屎也不要紧，反正底下都是土和沙子，没弄水泥地呢。
看着金柱跟金明抬着水桶走了，如梅娘笑盈盈地对金环娘说：“初四老三去你家啊，跟你带两只野鸡过去。爱杀爱养，随你！”
金环娘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又忙推辞，“去啥去啊！天天见面又不是不认识，别去了，拿东拿西的，多麻烦！可不是不想招待啊。”
梁奶奶笑着说：“看你说的啥话，离得再近，该有的礼可不能少。你客气，说不定金环跟如全俩人还想见个面！你还是过来人，咋都忘了？”
几个女人一起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如梅爹正收拾堂屋东间，不是要放东西嘛，听见几个女人在外面说笑开心，自己当然也高兴。
起初还犹豫亲家是一个庄的，现在看看，也挺不错的。远有远的好处，近也有近的好处啊......
如梅把蒸馍的笼布洗净了，都一块一块地搭到了绳子上、晾晒了起来。听着长辈们说笑，自然也是十分喜欢的。
0543 争吵
看着院子里的楼房、高高搭起的井架、不远处高耸的窑厂烟囱，如梅舒心地笑了。www.uu234.net
这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过年，没想到如此开心。嗯，要是兵哥哥也在就好了，走了好久，有些想他了呢！
如梅转眼看着屋里，江军的毛裤已经打好了，明儿个就是二十九，年前最后一个会，一定要给他寄走，要不就耽搁不起。
想到这里，如梅忙说：“娘，今天咱三家的馍能蒸完不？”
金环娘忙说：“肯定能吧？你家多些，俺两家也没多少。你这是要干啥？”
如梅说：“嗯，明儿个我想去赶会呢，把毛裤给江军寄走了。再给江家的几个买点儿东西，过了年得去他家走亲戚。”
梁奶奶点头，如梅娘也说：“能蒸完。真蒸不完也不耽误你赶会，我跟你梁奶奶、老金婶子三个明儿个再忙一阵子，你跟金环只管赶会去。她想买啥你只管给她买！”
这话说得大方又暖心，金环娘高兴归高兴，却不能答应，只说：“看你说的这话！以前喊着梅子姐，这会子可比她大呢。按说该金环给梅子买东西。我给金环说，梅子要啥让金环给她买，可不能白应一声嫂子。”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摇头，“婶子啊，你别管了，金环是我三嫂子是没错，可是啊，她没我挣得多、也没我年龄大。俺俩好得很，且不会为了谁给谁买东西争起来。”
梁奶奶说：“你听听，金环还没进门呢，这姑嫂俩可就客气上了。别说了，我给你俩出个主意，你给她买一个、她给你买一个！多好！”
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这个法子好！”
满院子都是欢声笑语，邻居们、村里人，谁听见了不羡慕？
当然了，香菊家跟环儿家是恨得不行。窝在家里干活儿，却再也不敢说啥了。
香兰冲着金环家吐唾沫，“看她那样子，还拽起来了。昨儿个也不知道是穿的县里买的衣裳不，牛逼得很！看着我都不搭理，切，等嫁给如全了再拽！好像有钱的是金家一样！”
香菊爹忙拉扯香兰，“你给我在这胡说啥？让人家听见了又是事儿！昨儿个黑喽我听老金在路边给谁说话，骂骂咧咧地说谁传她家金环配不上如全了。是不是你跟你姐说的？”
香菊在屋里立即就窜了出来，“爹，你可真是的。是我跟香兰说的又咋？咱庄上的人谁看不见？就金环那样儿，哪里配的上如全了？”
“爹，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老金，人家都知道护着人家闺女，就你！我跟香兰说句话都不让说，还是在咱自己家！看把你吓得！”
香菊爹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要打香菊，“我这是为了谁？大队书记那天把我叫去，说得话多难听，我回来没给你说？”
“要是惹恼了这几家，咱家在庄上都蹲不住！你俩死女人早晚一天嫁人滚蛋了，我跟你娘还有你哥嫂侄子们在这咋活？”
香菊娘忙出来推男人，“看你又胡说啥！大过年的别吵吵了，有那力气，不如上山砍点儿劈柴。听说，昨儿黑喽如家几个孬种，都弄了一架子车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