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 服服帖帖
不提几个人去窑厂如何指指点点，单说如梅跟妞子两个人在家。www.uu234.net
妞子正在清理兔子洞，就听金环在门口喊，“梅子在家吗？我来啦，金环！”
妞子在洞里答应。
如梅忙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几根胡萝卜，说：“你来了。今天咋没有去走亲戚？妞子也来了，在兔子洞里呢。我要下，她非要下，我也拦不住。”
金环一听忙说：“那我也下去吧，我还比你个子低点、又比你瘦点儿，下洞里还爽快方便。”
说着话就把外面的新棉袄脱了，还把围巾都拿了下来，便要去另一个兔子洞里清理粪便。
如梅说：“你别着急。你俩来俺家，都是客人呢，让你们干活多不好意思。大过年的，弄的一身脏。”
金环说：“没事。”
如梅忙说：“我给你个粪箕子拿着，等妞子那边清理完了、你再去另一个。你们两个人一边一个同时弄，我在上面还忙不过来。”
金环说：“你说这话就是外气了，俺俩人哪算亲戚？都是一家人！”
妞子在洞里面突然笑了起来，说，“金环姐，你脸皮可真厚，还没有嫁到如家呢，就说自己跟如家是一家人。”
金环脸皮一点儿不红，摇着头晃脑的说，“我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如家人，怎么啦？不服气也不行，两家都已经说开了，明天如全哥不是还要去俺家走亲戚？”
如梅说：“那是当然，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后晌就开始收拾。给你们家拿的东西要多呢，一个篮子都装不下、两个篮子满满的。我娘害怕三哥一个人提不动，还让我送去呢。”
金环忙说：“来俺家吃顿饭就行了，拿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来来回回的，让别人指指点点呢。”
如梅说：“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吧，哈哈哈，最好让他们能流点口水。我们家的东西是多是少，大家一比就知道了。金环，俺家会给你挣面子的，放心吧。”
金环心里当然高兴，说：“反正到时候我也不会做饭，他要是吃的不开心可不要怪我。对了，你明天去靠山村不？”
如梅说：“当然要去了，今天妞子都已经过来了，我就明天去。本来说今天去的，结果俺舅来了，怕我娘一个人不好做饭，就没有去。”
“明天是个初四，二哥三哥还有我，三个人都去走亲戚。家里边儿吃饭的人就少了，爹娘刚好也歇歇。也不知道我姑家的人会不会来。”
看着妞子穿好衣服，金环便要下去洞里，眼睛却是东张西望的看着西屋，“其他人都去哪了？不是你舅家来人啦，咋都不见？如全哥不在家？”
如梅说：“他们都去窑厂看了，在家也没意思。看看窑厂、转一圈，估计回来就该拿着篮子回他们家了。三哥去俺姑家也该回来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妞子从洞里爬了出来，如梅伸手把妞子拉上来，“赶紧穿上棉袄。”
这个洞已经清理好了，然后，金环就下到另一个洞里，开始干活儿。
来来往往过路的邻居看见了，都夸说：“你看梅子多能干，把小姑子、兄弟媳妇儿都管得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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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5 又盯上兔子了
等三个人收拾好了，如全也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大高兴。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如梅忙迎过来，“咋了这是？没吃好饭菜？”
如梅看了一眼金环跟妞子，也没说啥，“没事儿。”把篮子送到屋里，问：“咱舅走了？其他人呢？”
如梅摇头，“去窑厂了，也不知道看啥了，恁长时间不回来，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见如全都回来了，妞子便要走，“我该回家了，梅子姐你明儿个去俺家不？”
如梅点头，“嗯，去呢，还给你家带两只野鸡，喜欢不？”
妞子一听就高兴了，“咦？你说真的？可太好了，我可真是喜欢，就是怕养不长。家里的俩小小子肯定喜欢得很，恁漂亮的小东西。”
如梅笑着说：“给你家带两只，这是专门留到现在的。就是等着俺几个走亲戚拿着好看又稀罕的。对了，还没给你压岁钱呢！”
说着，把红包掏了出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妞子笑嘻嘻地客气了两句，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揣到兜里，去屋里蒯篮子。
要把东西都留下，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梅留了大半儿，打发妞子回家去了。
金环把妞子送到路上，也自己回家去了。
如全在呢，说了几句话，就是安排明天去金家的事儿。俩人说清楚了，金环便喜滋滋地回家去了。
如梅把两个兔子洞都盖好，正要问如全去姑家的事儿，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喧哗，去窑厂的人都回来了。
如梅舅舅看了窑厂，来干活儿的心情更是迫切，说句实话，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如梅娘一路却不大高兴，说了半天“窑厂不要人”，如梅舅舅就是不听。
“干活儿哪会嫌人多？他们几个年纪跟我也差不多，他们能干我就能干，嫌我老了，就让你侄子在这！恁大个窑厂，还容不下他一个人？”
如梅爹说：“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是看地方大小。这会子窑厂还给公社、粮店送着砖瓦呢，等过了年，人家那边盖差不多了。咱出的砖瓦更没地方去了。”
“梅子说的主意是个好主意，你俩要是不嫌累，就弄辆架子车拉了买去。反正只要能卖掉就是赚钱，多少的问题。”
如梅舅舅却不大喜欢，“那活儿，有一家没一家的，一块砖赚一分钱，猴年马月能挣钱。还是干活儿来钱快，不管咋说，一个月二三十块钱呢，顶个城里的工人了。”
一直到院子里，如梅舅舅的心思还没有打消。
见如全回来了，如梅舅舅便说要走，突然看见兔子洞，随口问了句：“对了，富贵说你家兔子也可赚钱，我看看是啥长毛兔，咱活一辈子也没见过呢。”
说着，来到兔子洞跟前，一把把上面的木盖子给掀开了。
爷俩低头一看，都大吃一惊，如梅舅舅惊叫起来，“我的天爷，咋恁多？！一个一个恁长的毛，真是好东西！就靠卖这毛赚钱呢？”
如梅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说：“舅舅、表哥，你俩可算说对了。这兔子养好了，是挺赚钱的。要说，不比窑厂差。”
0606 给我抓五六个
到底是自己家的亲舅舅呢，娘唯一的亲哥哥，自然不好做得太绝了。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不想让他们来窑厂，是怕他们指手画脚地乱掺和，要是给他们几个兔子养着，倒是可以的。
既帮了他们家，又不来如家捣乱，要说，是个好法子。就是，不能直接给、更不能主动给，这是他们不来窑厂做工的交换条件！
爷俩弯着腰，一个一个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如梅笑着说：“有五十多只。”
如梅娘抱怨，“弄几个兔子，硬是占着梅子一个人。夏天敞着洞口，旁边都坐不住人，院子里味道也大，幸亏收拾得勤。”
如梅舅舅跟表哥俩人相互看了一眼，直起腰来，如梅舅舅看着院子里一群孩子，说：“孩子们大了，还真是能干。”
如梅爹笑着说：“这是如梅对象给买的种兔，咱这县里都没有，说起来还算是江家的生意。等梅子嫁出去了，这几个兔子还不知道该咋办。”
养殖是个技术活，可不是随便弄弄就好了。如梅也是小心翼翼地踅摸了很久，把书吃透了，这才大半年了没出大问题。
别人只当是好弄的，其实不然。妞子也是跟着如梅学了很长时间，如梅才给她小兔儿让她自己养着的。就这，中间金环跟如梅都还去过江家给她指点呢。
韩擒豹跟崔珏两个自然对如梅舅舅的心思明白得很，见如家不像让他家过来掺和窑厂，便心里知道该咋办了。
崔珏正要对着如梅舅舅施法，就听如梅舅舅说：“梅子，这兔子是你的就是你当家。我看着怪好，给俺家弄几个我带回去，让你舅妈跟你表嫂养着，早晚也卖个钱儿，死了也能吃几顿肉。”
如梅爹娘一听就不大高兴，贤良跟富贵几个不好过来说啥，只看着如梅。
说起来，这东西还真是如梅当家，就看她是啥态度了。
如梅娘说：“几个兔子，梅子看得比眼珠子都金贵，过年都没舍得杀了吃。上回让庄上的孬种给死了一个，梅子就叫她赔了五块钱！可值钱东西呢。”
“没啥。”如梅说：“要说值钱也值钱，就是不好乱送人的。这是江家花钱买的，你看看，就只能送给她家。”
“给舅家了，这要是让江家知道了。俺婆婆再给我生闲气，以后到了婆家也是吵架的由头，你说是不是舅舅？”
如梅舅舅一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咱是女家，怕他家干啥？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送人还是吃肉，当然是你说了算。我是亲舅，给三五个兔子还用请示他家？”
如梅笑笑，说：“舅，我是不用请示他家，就是怕以后人家说你跟外甥女要东西。传出去不大好听，为了你想呢。”
如梅舅舅有些脸发烧，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谁说啥管它的，他还敢当着我的面儿说？外甥女有本事，孝敬我这个舅舅，他们管得着？”
“好了，天也不早了，还有七八里路要赶。梅子，你下去抓五六个上来，我这就拿家去。对了，我看你家堆一堆胡萝卜，给我弄个袋子装是十斤八斤的，回家也有啥吃。”
0607 交换
如梅表哥也忙说：“胡萝卜可是好东西，人也能当菜吃，咋也比大白萝卜有味儿。www.uu234.net”
如梅娘说：“给你弄十几斤胡萝卜，兔子不能给，说了不是俺家的东西，咱不当家。再让江家笑话！”
如梅舅舅便不高兴，“来窑厂干活儿你不让、要几只兔子你也拦着，我跟你侄子来一趟，几斤胡萝卜就打发了？当你哥是要饭花子呢！”
那边贤良几个都听见了，不大高兴，忙过来说话。
“舅，看你说的啥话？窑厂就恁大，该用几个人都是有定数的。不信你去县南的窑厂问问，俺家的窑厂还能需要再添人不？”
如梅也说：“来一个就得走一个，俺家背着几千块钱债呢，窑厂可不能养闲人。大嫂就是因为这个走的，怕还账呗。”
“你来了，俺家就得撵亲家；最后万一弄得我跟三哥结不成婚，舅，你心里不难过？您也不是不管亲外甥的人。”
“咱是至亲，你们连这也不理解不支持，还来吵吵多不好。俺家弄个这窑厂，还没跟别人弄过不痛快呢，倒要跟亲舅生气？”
“还有这兔子，也不能随便就送给谁。你是亲舅，既然开口了，我给你放在心上，等明儿个去江家了，提提，看那边咋说。要是外人说要，多少钱我也不会卖！”
韩擒豹跟崔珏俩靠在门框边看热闹，听见了如梅的话，都低头轻笑起来。
如梅舅舅真有些生气了，转身吵如梅娘，“你看看你，啥都听孩子的，能行？如梅爹还说你当家，我看你啥家也不当。要是当家，这就给我抓几个小兔儿，再耽搁到家天就黑了。没看如全走亲戚都回来了。”
如梅娘也气鼓鼓地，说：“哥，你也真是的。多少年不来，来一趟就是让我为难！又是做工又是要东西，能答应我哪个会不答应？”
如梅见俩人要吵起来，暗暗挑眉，说：“窑厂是定死的，不能多人就是不能多人。舅，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看咋办？”
如梅舅舅跟如梅表哥相互看了一眼，便自己找台阶下来了。
如梅表哥说：“姑，来做工既然不成，那就给俺家弄几只兔子回家养着。要是能卖钱不也多个进项，养好了，俺家过得好，就不来这边麻烦你。”
如梅娘看着如梅，如梅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说实话，舅舅家不说，自己也要给他家送几只兔子的。又不是啥竞争的生意，只管卖就好了。
于是，如梅说：“俺家窑厂，你们是真的不能来。兔子嘛，我就先做主给你家送一对。明儿个我去江家了，好好给我公婆求个情，咋也不至于跑你家再要回来。”
如梅舅舅跟表哥傻了眼，“啥？就给俩？！还不够挖洞费功夫的呢！”
如梅沉了脸，“不要就算了！”
如梅表哥忙说：“好好，一对就一对，兔子生养得快，一窝就是七八个。对了，梅子，你给我挑正生养的啊，要是有怀小兔儿的最好！”
0608 贪心的人
如全不高兴了，大声说：“舅、表哥，你俩也别恁贪心。www.uu234.net这寒冬腊月的，你家又没养过，下了小兔儿谁会伺候？还不得死光了？”
如梅娘也说：“就是，恁金贵东西，死一个心疼死个人，别挑挑拣拣地了。梅子，给他家挑一对生养过的就好了。”
说着，一甩手走了，嘴里还喊着富贵，“富贵，你还愣啥呢？找你跃进哥去，问问明儿个去他舅家的事儿。”
显然声音带气，如梅舅舅也顾不上了。
跟儿子俩人趴在洞口，指挥着如全，一会儿让抓这个、一会儿让抓那个，嘴里还嘀嘀咕咕地抱怨，“你咋不听我的？总归，哪个大就抓哪个！”
如梅不说话，看着俩人的背影，心里有些悲哀。
娘跟舅舅是亲兄妹没错，可惜，娘出嫁这么多年，跟舅舅的情分也不剩下多少了。
更何况，这个舅舅来到如家，眼里就只看见东西、看见钱。
来到家一天了，从来没听见舅舅跟表哥关心地问：“贷款能还上不？地里的活儿能干完不？家里盖屋要帮忙不？你家恁多人吃饭、粮食够吃的不？”
所以说，各自成家了，谁还顾得了谁呢？估计，也是知道舅舅的德行，娘才没打算帮他们的吧？
如全把俩兔子弄了上来，如梅舅舅一叠声地喊如梅：“拿个篮子来！”
如梅撇嘴，还想捎带个篮子回家？
如梅娘进屋，早把他家的篮子拾掇过了。一点儿不留不合规矩，看着裂了口子的馍跟一把子黑黄的红薯粉条，如梅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呼呼地拿出来俩馒头，依旧把粉条、枕巾盖好，拿了出来。
如梅舅舅还客气，“都留下、都留下！”
如梅娘显然有些不耐烦，“我留罢了。收拾好了就赶紧走吧，再耽误就摸黑了。”
如全找了个破化肥袋子，底下装了十几根胡萝卜，如梅把兔子放了进去，递过来，“好了，表哥。”
父子俩见全家人都不大欢迎，东西也要到手了，便准备回家。
走到院外了，还说：“贤良，啥时候窑厂要人了，赶紧喊我去啊。回家看看，能来起砖瓦卖，我就来。”
如家几个人都勉强应声，倒是如梅笑笑，“知道。”
爷俩一个蒯着篮子、一个掂着袋子，出了院子上了路，知道如家人听不见了，才开始说话。
如梅表哥问：“爹，你真打算来窑厂起砖瓦、溜乡卖？咱家连架子车都没有，想买就得跟姑借钱。”
如梅舅舅摇头，“今天弄了兔子，自然不好再说借钱，等下回吧。也得看看这兔子咋样，要是好养，全家弄兔子。”
如梅表哥嘀咕了一句：“来窑厂干活儿累得很，有一点儿法子，我也不愿意来呢！看一说来干活儿，全家人都吓得。”
如梅舅舅转头看了一眼如家的楼房，一脸羡慕地说：“等过阵子路好走了，来拉几车子砖瓦，把西屋盖上，还是砖瓦房看着气派！”
如梅表哥喜笑颜开，“对啊，我咋把这个给忘了。爹，你出面说，俺姑跟俺姑父肯定不好意思要钱。”
0609 姑姑要来
如梅舅舅“嗤”地一声，“我是她亲哥，弄几车子砖能值几个钱儿？给她、她也不好意思要。www.uu234.net别管了，到时候只管来就好了。”
“就是架子车，咱借钱买了，也不还她。就说来起砖瓦卖，试试看啥样儿，不赚钱就不干了，我想着也是累得很。”
如梅表哥忙问：“得五十块钱呢，不干咋还钱？你刚说不还，俺姑还有姑父能答应？”
如梅舅舅冷哼：“还啥还？当年你姑出嫁，他老如家就给了五十斤面！这五十块钱，你姑父好意思让我还？要也不给他！”
......
不提如梅舅舅父子算计着走了，且说如家。
韩擒豹跟崔珏俩是没啥事儿的，见客人走了，便张罗着打牌。
崔珏兴冲冲地喊如全过来，如全摆摆手，“你四个先打吧，等会儿我再来，有事儿给爹娘说。”
如梅几个已经回屋了，太阳落山了，院子里就显得很冷了。
如全一进屋就说：“我憋了半天了，终于俺舅走了。”
如梅娘忙吵如全，“你胡说啥，再不好也是你亲舅！别说三个五个，就是俩都没有！我就这一个哥，你们也都忍忍吧。说了不来，以后不会来了。”
如梅却不同意，“等着吧，会来借钱的。不管是买架子车还是干啥，反正以后算是甩不掉了。娘，就看你的态度了。”
如梅爹说：“又不是啥死皮赖脸的人。借一回不还、借一回不还，让他借能借几回？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凡事都推给贤良就是了。”
“隔了一辈儿呢，又是晚辈，你舅不会太过分的。再说了，就是不还，钱也没到别人家，是你们亲舅舅，给他就给他吧。”
如梅生气地说：“最多一回两回，要是狗皮膏药一样天天贴上来，我知道了可不依！”
如梅娘忙保证，“你放心，不会不会。到时候不用你几个出面，我就把你舅骂回去。好了，老三，你刚才说啥？”
见娘忙转移了话题，如梅也不再说啥了，听如全要说啥事儿。
如全忙说：“还能有啥事儿？俺姑家知道咱家开了窑厂，要来呢！还说初二没来，是怕家里没人做饭，这不，我今儿个去了，她明儿个就要来。”
如梅娘不以为然，“她来就来，这是她娘家，你还能挡住喽？不怕，你舅我能打发，你姑我也不怕！”
说着，转向如梅爹，“今儿个我打发了我哥，明儿个你打发你姐吧。我可不愿意跟着掺和，她再骂你妻管严，让孩子们笑话！”
如梅一听就头疼，问如全，“你跟姑说啥了？别是也跟二哥似的，许给她家啥事儿了？”
如全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姑打听呢，她听说咱村有开窑的，问我是谁家。我只好说就是咱家，姑就来劲儿了，非要来看看。我看她家，起初打算说不定都不来走亲戚呢！”
如梅爹悠悠地说了句：“俗话说‘穷不走亲’，她家穷得很，四个儿子都是废物，估计也是不想来了。要不，知道咱家开窑，初二还不得跑来？”
0610 你好自为之
如全气急败坏地说：“都来了可咋办？这边刚赔了一对儿恁强的兔子，把舅跟表哥弄走。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等姑她几个来了，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爹、娘，明儿个二哥、梅子跟我，仨人不在家，你们几个可别被姑说动了。留下她一家去窑厂，可就天下大乱了！”
说实在的，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
家里刚开始有点儿钱，打秋风的穷亲戚就上门，真的让人很厌烦。
如梅也有些担心，忙说：“爹、娘，我们几个明儿个晚去早回，你们在家可不敢随便答应她们啥，兔子也不能说给！”
如梅爹娘自然满口答应。
如梅爹说：“知道了、知道了。想帮着她们，也得看看能帮不？一个二个都是白眼儿狼，越帮越寒心。这事儿多了，我跟你娘又不傻。”
有的时候，很多亲情都是自己消耗光了。
帮少了还想让帮多、帮东西了还想让帮钱、帮一个月了还想让帮一年......
亲兄弟姐妹、甚至父母子女之间，这种令人寒心的事儿，多得是！所以说，人都是自私的！
如梅看着舅舅跟表哥消失的路口，嘀咕了一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咱家有钱了，想躲是躲不掉的，那就见招拆招吧！”
......
晚上的饭菜很是丰盛，因为，崔珏说了：“我明儿个可要走了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韩擒豹，“你不走吧？”
不等韩擒豹回话，崔珏就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地说：“切，人家命多好。能过完年，十五才走呢。”
韩擒豹老神在在地坐着，神补刀说了句：“不是十五、是过了十五。我十六走。”
被狠狠扎了一刀的崔珏捂着胸口，大呼：“不公平，老天爷太不公平。”
如梅娘忙说：“可不敢乱说老天爷，小心他能听见！”
崔珏嘀咕了一句：“他是能听见。”
众人只当他说笑，都忙挽留他，“再多住几天吧，过了初五、初六再走。都说三六九、出门走嘛。”
崔珏快哭了，“今儿个就是初三哇！”说的就是今天晚上回去，底下可正是上班的时候哇，命苦！
晚饭酒足饭饱，说了会儿闲话，看看时间不早了，便都各自回屋歇息睡觉。
崔珏嘀嘀咕咕地回到屋里，冲着韩擒豹撇了撇嘴，“我先回去了，好好在上边再逍遥几天吧。”
韩擒豹忙拦住，“你等等。”
崔珏疑惑，“啥事儿？”
韩擒豹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东屋，说了句：“要是有人告那丫头，你压下吧，传出去让上边知道了，怕折她的寿。再招惹来上边，更不好。”
崔珏气鼓鼓地问：“啥？咱俩在这，她又闹出事儿了？我的天，真不知道该说她啥好！亏得你护着她，哼！你也收收心吧，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儿，干啥还要......”
见韩擒豹冷着脸瞪自己，崔珏冷哼了一声，“好了，我不说了。不爱听，我还干嘛说。切，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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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1 走亲戚
第二天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三个人走亲戚要带的礼物。
因为是新亲，自然跟其他亲戚带的东西不一样。更何况，富贵跟如全都是新女婿第一次上门，东西多少、贵贱，能被人议论一辈子！
富贵路远，第一个先打发他走。所以，也是第一个给他收拾篮子。
两篮子满满的，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双数，也就是说，两个篮子里的东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外面罩着的新枕巾，都是一对，就是要图个吉利呢。
有两盒烟、两瓶酒，这是比较贵重的物品了。家常的也有，像丸子、小酥肉、炸鱼块、炸鸡块......
馒头跟粉条自然也要有，这是七十年代乡下走亲戚的标配。
无论穷富，几乎人人篮子里都有这两样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风俗。
然后就是一条十几斤重的羊腿！羊腿靠着蹄子处还要缠上一圈红纸。
看见这样的羊腿，离多远大家就知道，这个小伙子是谁家的新女婿！哈哈！
然后，人们就会看羊腿大小，以此来推断男方家里的经济状况！
总归，讲究还是很多的。
富贵的收拾好了，对比着他的，开始收拾如全的。
就当着两兄弟的面儿，也是如梅父母的意思。就是，你俩是一样的人、东西也是一样的东西。以后，不会因为这个心里有疙瘩。
贤良也在呢，自然不管他了。
去年他办事儿的时候，家里还穷得吃不上饭呢，哪有这些东西给他往兰英家拿！也幸亏没有这么多，要不，还不得亏死！
如梅在旁边帮着父母递东西，还注意提醒这个那个的，说起来也是一种经历。
当家的女人，以后是要处理这些事情的。所以，跟着家里的长辈经历这些，对自己成长很有好处。
要不，人情往来、物品礼节......啥都不知道，到了婆家还被当做小孩子一样看待，就会被人看轻、瞧不起。
碰到恶毒的婆婆、挑理的妯娌，自己逢事儿就被排斥在外不说，还会被骂“有娘生、没娘教”，很没脸的。
正忙着，梁跃进一家子过来了。
见富贵拿了这么多东西，都是又吃惊又高兴，“哎呦，今儿个跟着富贵，可能吃顿好饭！”
梁跃进家的孩子看见两个野鸡，高兴地哇哇乱叫，跌跌撞撞地就扑了过去。
梁奶奶也跟来看热闹，见状笑着对梁跃进说：“到你舅家可得交待一声，杀野鸡的时候别当着这孩子的面儿。要不，大过年的惹他哭嚎得烦人。”
俩人的篮子都收拾好了，全家人送到门口，看着俩人掂着篮子、一身新衣服，喜笑颜开地走了。
然后就是如梅的篮子也要开始收拾了，她只有一个篮子，但是里面的东西听值钱的，一条烟、两瓶好酒，然后就都是鹿肉、野猪肉，馒头跟粉条就没带。
一手掂着篮子、一手再拿两只野鸡，也不轻了。当然了，红包里都是十块钱的，包了两个。一个给江民的儿子，另一个就是给江英的儿子准备的，昨儿个妞子来，忘了问孩子在不在了。
0612 打猎去
看看时间不早了，可是姑家的人还没有来，如梅娘说：“你走你的吧，她来了再说。m.www.uu234.net你去晚了，看你婆婆再有意见。”
过年走亲戚也有讲究，去得早的，一般都是关系很亲近的。想你们啊--所以来得早些，也有帮忙做饭的意思。
关系一般的，就去得比较晚。跟你没话说啊--到地方就该吃饭了，吃饭了就走。所以，显得疏远。
如梅去年没去，今年要是再去得晚，面子上就不大好看。
所以，眼看着也有10点多了，如梅便蒯着篮子、掂着俩野鸡上路了。就这，走到靠山村，也得11点了。
韩擒豹看着如梅，眼神儿跳跃不明，不知道想啥呢。
贤良自己心里有心事儿，也没顾上韩擒豹啥表情。
如梅爹娘当然是高兴得啥都不在意，看着仨孩子都有着落了，能不高兴嘛。
梁奶奶已经回自己家去了。
院子里突然就冷清下来，就剩下如梅爹娘跟韩擒豹、贤良四个人。
如梅娘看看日头，给如梅爹嘀咕了一句：“咱姐也真是的，要来还不早些来？知道几个人也好备饭，非弄到晌午才露面，我一个人手忙脚乱地。”
贤良心里不痛快，自己回屋去了，韩擒豹挑眉，也跟着进去。
看贤良躺到床上，韩擒豹问：“今儿个你家有亲戚要来？”
贤良说：“老三说我姑家的人要来。”
韩擒豹想了想，问：“都走了，咱俩打牌都打不成，他们这一去，得傍黑儿才能回来。要是没意思，不如咱俩还进山打猎去？”
“也行。”贤良突然来了兴致，“我给爹娘说一声，做饭烧火啥的也用不上咱俩，做饭咱又不会。”一咕噜爬起来，开了门出去了。
如梅娘自然想让贤良留下陪客，突然想到儿子或许是不开心了，忙说：“去吧去吧，别摸黑，早点儿家来。等会儿，我你馏俩馍拿上。”
韩擒豹笑着出来了，说：“不用，婶子，俺俩一顿饭不吃没啥，黑喽早早就回来吃饭。拿盒火柴就好了，要是猎到野鸡啥的，俺俩当场就烤了吃！”
如梅娘一边往锅屋走一边说：“生火也能烤馍，万一打不到野鸡呢。一天在山里多冷，你俩等着啊，可快！收拾绳子的功夫我就热好了。”
贤良不管了，去屋里找绳子、口袋、砍刀啥的，韩擒豹也跟着准备，如梅爹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说了。三个弟弟妹妹都去亲家了，他是老大呢，却成了孤身一人，去山里开心一天就去吧。反正他姑家也不是啥贵客需要陪着。
俩人也很快收拾好东西，如梅娘那边也馏好了馍，热气腾腾地用干净笼布包了四个大馍，给贤良放到了衣兜里。
“凉了就烤烤，可别冰凉的下肚。也别在雪窝里趴着，空着手回来也没啥，又不指望那个吃饭。家里的肉出了正月也吃不完。”
俩人一边应声一边往外走，很快便出了院子，出村里直奔大青山去了。
如梅爹娘看着俩人的背影，同时叹了一口气。
看着是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知道咋了，就是看着背影怪可怜人的。其实，俩人就是躲出去了。
0613 差一点儿说错话
单说如梅。
到了靠山村，时间是不早了，恐江家人多心，如梅笑吟吟地说：“今儿个我二哥、三哥也去走亲戚了。”
“都是第一次去他们丈人家，光给他们俩收拾篮子就弄了半天，东西多得很。我爹娘都是要面子的人，也想给嫂子们妆脸。”
全家人都迎了上来，都在院里都江民的儿子玩儿呢，今儿个太阳很好。
江家除了几个亲家，是没有啥亲戚的，在靠山村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要不是江军出息，在村里实在是默默无闻的存在。
小姑子妞子自然是最捧场的，第一个就喊了起来，“梅子姐！”一溜小跑地过来迎接，一提篮子，闪了一下，“哎呦，梅子姐，婶子给你装的啥？沉得很！”
江民的儿子则被两只野鸡给吸引了，江民媳妇打过招呼，忙带着孩子逗野鸡玩儿。
江军父母跟如梅也是很熟的了，听如梅说了两句也没有在意，今天没有啥客人，就是等如梅一个人呢，饭菜都是半熟的，晌午饭也好做，不过多如梅一个人而已。
所以，全家都在院子里说笑，逗孩子。
听妞子问如梅篮子里装的啥东西，江军妈忙吵妞子，“你这丫头，哪恁多话，还不赶紧给你梅子姐搬板凳？”
妞子吐吐舌头，把篮子蒯到屋里去了，转身就拿出来一把小椅子，“梅子姐，坐下歇歇。”
一路紧赶慢赶，还拿着恁沉的东西，说实话，如梅后背都出汗了。
江军妈给如梅倒茶，如梅忙站起来双手接过，说：“婶子，你坐，我又不是啥客人。”转头看看院子里，问：“江英三口子来过了？”
江军妈说：“初二来的，吃了晌午饭就走了。说城里热闹，带着去公园又是看电影的，谁知道她！我看还是家里热闹！”
如梅笑笑说：“他们三口子过年才聚到一处，就回城也好。地方大，卖东西的多。等初五百货大楼就该开门了，婶子，咱几个去城里逛逛？”
这话就是客气，江军妈自然也知道，不过自己这边是婆家，当然不好拒绝的。好像不愿意给未来儿媳妇买东西似的，忙说：“我老胳膊老腿的，去了也是个孩子们丢人。你跟妞子去，让江英带着你俩逛，我多给妞子带钱，你想买啥就买啥，这就打春了，也该换衣裳了。”
如梅到底年轻，此时听了婆婆的话，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歧义。好像自己是那些势利又贪财的女孩子，找理由跟婆家要钱要东西呢。
不由得有些暗暗懊恼。看看吧，一句话没说好，婆家的人就误会了呢。江民媳妇就在跟前，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
如梅忙说：“不是的，婶子。要是去，也是我给妞子买东西，哪能让她给我买。再说了，她又不挣个钱。”
这是疼小姑子，把她当小孩子的意思。
江军妈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说实话，刚才如梅说要去百货大楼，当真是以为她要家里给她买东西呢。再说了，年前江军寄来一百块钱，自己给她买也算合理。
0614 天上掉下个大生意
江军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对了，上回江英跟大伟他俩来接孩子，说他们机械厂要盖啥集体宿舍。www.uu234.net看能用上你家的砖瓦不。”
如梅这一喜可真是非同小可，要知道，县机械厂差不多算是县里最大的单位了，要是他们盖宿舍，不得盖上几十间？甚至一栋两栋大楼啊，说不定比公社用的砖瓦还多。
如梅忙问：“到底是咋说的？”
江军妈就说不清了，转头江军爸，“你跟梅子说，我都学不成个话。”说着，就喊妞子过去做饭，“咱俩做饭去。”
江民媳妇忙过来，把孩子交给妞子，“你带他看鸡去，小心叨着，我跟咱妈做饭去。”
如梅忙说：“我去吧。”
江民妈忙说：“你跟你叔说话，俺俩也够了。”
如梅便说：“那我等会儿去。对了，我篮子里拿有鹿肉还有野猪肉，做了全家都尝尝。”
妞子忙转头插嘴，“可好吃了，比咱家的猪肉还香呢。”
江民忙问：“妈，杀鸡不？”
江民媳妇忙看向婆婆，唯恐婆婆要杀鸡，孩子正看得上瘾呢......
江军妈犹豫了一下，“就咱几个，先尝尝梅子家的鹿肉跟野猪肉。野鸡怪漂亮，让孩子留着玩儿吧，看够了哪天再杀，到时候让妞子喊梅子过来吃！”
江军妈这话说的好，各方面都照顾到了。
如梅摇头，“俺家有，你们留着吃吧。”
等做饭的进屋了，如梅这才有功夫跟江军爸说话，“叔，到底是咋说的？真能用咱家的砖？”
江军爸摇摇头，“你也知道，大伟他就是个中层干部，在厂里说了不算。恁大的事儿都得厂长啥的当家才行，他倒是说了，他去打听打听。”
“过年不是要到厂长家拜年去吗？到时候仔细问问，能成当然好了。买谁的不是买？县南跟咱家的窑差不多远，我想着要是能用，厂子里应该用咱家的。”
如梅暗暗点头，说：“就是不知道大伟面子够大不？要不，我去......”突然想到，自己出面好像不大合适，家里有爹有哥的，哪里轮到自己一个小姑娘出面找那些男人们了？敬烟敬酒的，自己也不方便。
忙又改口了，说：“让我大哥跟着大伟去见见人家？”
江军爸老实，但是人可不傻，也忙点头，说：“对啊，你说的对。等大伟问了差不多了，就让贤良去一趟。有啥了也能说明白，大伟他又不懂砖啊瓦的！”
江军爸也有自己的私心，过年呢，自然不能空着手去厂长家。
要是贤良跟着去了，大伟不就不用破费了？窑厂到底是如家的生意呢！
如梅有些激动，忙说：“等明儿个俺家的亲戚走完了，我带妞子进城一趟。江英家也是亲戚呢，妞子跟江民还没有去呢吧？”
江民说：“初三我去过了。”
如梅一笑，“是啊，你去过了，我跟妞子还没有去过。明儿个妞子没事儿，俺俩进城逛逛去！”说着，掏出红包，给江民家的孩子一个，拍拍另一个，说：“你看看，我给她家孩子的红包都准备好了，能不给他送去？！”
0615 小算盘
都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喊别的人来陪客，一家人团团圆圆，不分男女老少，都围坐在一张桌子上。www.uu234.net
这张桌子还是如梅让村里的木匠大叔给江家做的转桌儿，这一次过年大家，围在一起，那真是别有另一番心思。
江家爸妈自然不太想承如梅的情，认为不过是一张桌子，也不值个啥钱，但是方便之处还是有的。
江民媳妇可不傻，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虽然只是二嫂，但是大哥和大嫂以后不在家住，这个家里早晚还是自己当家。
所以，在吴梅面前，便有一点女主人的意思。
一边抱着孩子喂饭，一边夸如梅给江家做的这张桌子好，说：“梅子，你看这个桌子，可真好。刚拿来的时候，全村儿好多个家户跑来看。”
“还说‘过年要借过去用呢，用来招待新人，多有面子！’，咱妈当然舍不得，说‘这是俺家梅子给我做的，你们咋能随便乱用？不借不借！有本事也说个恁贴心的儿媳妇去！’”
“听听，咱妈多看顾你送来的东西！”江民媳妇喜滋滋地说：“用着真是方便，也不公站起来够菜，想吃那个就吃那个。”
其实，转桌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并不实用，因为家里边儿都穷的饭都吃不上，哪有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摆在桌上、够都够不着？
所以说，也就是江家跟如家这种大户人家用的上，过年的时候摆的盘子七八个，家里一群人围着，真有够不着的。
台上一转，既好看又方便，又显得很时髦、气派，别家都没有！那种心里的骄傲感，那真是遮都遮不住。
如梅一边吃饭一边说：“这个桌子其实也不值啥钱，就是工序复杂点儿。木匠师傅研究了几天，还真做出来了。”
江民也说：“上面放个轴承就行了，也不复杂，价钱也没有多高。”
如梅点头，说：“嗯。我是想着，俺家有了，给咱家这边儿也放一个。逢年过节的、吃个饭也方便。抱着孩子也不用站起来，大大小小的围着多热闹！”
众人说些闲话，热热闹闹的逗着孩子，吃着猪肉和鹿肉，那真是心里边儿都很高兴。
吃完了饭，如梅陪着说了会儿话，看看也有下午三四点光景了，便要走。家里姑姑一家子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儿了。
......
江军爸妈回到堂屋里间，一边收拾如梅的礼物一边说话：“如梅给孩子十块红包。给家里带的东西也都是实在货。”
江军爸也高兴：“一篮子下来可值不少钱呢，还说给咱外孙送压岁钱，红包都包好了！给妞子也发了红包，十块呢！”
江军妈把烟酒啥的收到箱子里，说：“嗯，光野鸡、鹿肉、烟酒，十几块都不止，顶你半个月工资！”
江军爸笑：“还真是大方，都说‘女生外向’，现在就开始知道往江家倒腾东西了。”
江军妈精明的眼神儿一闪，小声说：“既然她掌家，手里应该也有几个私房吧？嫁过来也能带几个钱儿。虽说家里不指望她带多少嫁妆，但是面子还要有的！”
0616 家被土匪抢了
如梅到家的时候，如梅姑姑一家却已经走了......
看着父母都气鼓鼓的样子，如梅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果然，如梅娘看见如梅回来了，忙说：“你这孩子，终于回来了。刚才我都想找人去喊你呢。”
如梅问：“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三哥不就在庄上呢，去金环家把他喊来就是了。”
如梅爹忙说：“那哪行？让金家看笑话呢。”
如梅娘气的脸都红了，说：“你是不知道，你姑一家子来了都像土匪一样，把家里边的东西弄走恁多！我跟你爸看都看不住！”
“你几个都不在家，他们家整整来了八个人，你姑你姑父、两个表哥、两个表弟，带了一群孩子，一家全都过来了！”
“除了两个儿媳妇没来，全家人一个不剩，哪像是来走亲戚，就是来抢东西。光压岁钱都给了几十块！咱家今天就是遭了土匪了！”
如梅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看你说的啥话！他们讨厌归讨厌，也都是至亲，咋能说他们是土匪呢？”
如梅娘气的不轻，说：“连吃加拿、连抢带夺，不是土匪是啥呀？也就是贤良几个孩子不在家，要是在家，早都把他们拿棍打出去。”
如梅问：“家里到底被他们抢了啥东西？娘，你慢慢说，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行，等哥哥们回来了，去他们家里把咱家的东西再抢回来！”
如梅爹忙说：“也没有抢啥东西，就是拿了几个兔子，也是我给她挑的。都是生过小兔的，不多，就给了四个、两对儿。”
“你妈还说‘一个都不应该给’！看梅子回来生气。其他的就是些野猪肉、鹿肉的，弄过去也就弄过去了，还能吃几顿？”
如梅娘气道：“我炸的丸子、小酥肉呢？你进屋看看，簸箩都空了！真是气死人。一家子吃了十几盘子菜还......”
如梅爹脸色一沉，“看你当着孩子的面儿，说啥呢？我姐、我外甥来了，你当妗子的，不该管顿饭？大过年的，好不好的，也是过来姥姥家走亲戚呢！”
眼看着父母要吵起来，如梅想了想，说：“那些吃的不算啥。至于兔子吗？该给就给，到底是俺姑、爹你的亲姐姐，我们家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要不外面还说咱家心狠、有钱了不顾亲戚。再说了，这些兔子本来是打算给他们两个的，跟俺舅家一样。”
“四个就四个吧，也不差啥。更重要的问题说，他们会不会来咱家窑厂干活？说了这事没有？你们是怎么答复的？”
如梅爹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答应他们来窑厂干活呢？他们家离咱家五六里路，天天来回跑也不现实。”
“咱家窑厂也根本盛不下恁多人，他们倒是说了，我都一概没答应！把他们都狠狠的吵了一顿，我这边到底是他亲舅舅呢！”
“我说不让他来，他能怎么样？他来了，干了也是白干！我们不管他饭、不给他发工资，干三天他就跑了。我就是这样给他几个说的。”
0617 无语得很啊
“等贤良他几个都回来了，我还是这样的交代。www.uu234.net你姑家那几个，也是看着窑厂没啥希望了，这不，看见兔子洞就要下去。”
“我自己下去给他们挑了两对儿。四个都是大兔子，看着也都是生养过的，让他们拿回去慢慢养着。也给他们说了，兔毛都能卖一块钱一斤。”
“要是养好了，一个月光兔毛也能挣几十块，他们这才不说啥了。来窑厂干活那么老远又累，谁不想干个轻巧的？”
如梅娘突然笑了起来，说：“我还照着你上回说的话，也说了几句。砖瓦要是卖不出去，还拖欠他们的工资。”
“哪有养兔子实在？不管兔毛长还是短、多还是少，拿到废品收购站就是一块钱一斤。他们一听就害怕了，立马都不惦记窑厂了，可真是的。”
如梅爹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让你姑父带的，四个儿子带儿媳妇，那一群人......哎，都是不争气的懒蛋！”
如梅倒笑了，“亏得是这样，要是都勤快的不行，天天死缠着来窑上干活，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呢。现在好了，四个兔子、一顿饭把他们打发走算了。”
“以后好了歹了，估计也不会来咱家痴缠了。反正今天中午白搭一顿饭，这亲情呀，估计也都断了。”
如梅娘撇嘴，“但愿吧，我看你姑还有点儿廉耻心。就是她四个儿子，也不知道都是咋教出来的，看见这也好，看见那也好。啥都想要。”
如梅突然心中一凛，“他们几个就拿了家里的肉啊菜的，没拿别的？”
如梅娘也是脸色一白，说：“他们家来了一屋子人，我在厨房做饭呢，跟你姑俩人忙得不像样，谁能顾上看他们？”
“你爹就是个两只眼的熊猫，又是长辈，能老盯着他七八口子？满屋乱窜了去了，要不，能把肉菜都弄走两篮子？气死人！”
“谁知道东西少了没有？这不，我气得胸口疼，还没顾上去看呢。你给我看看，也不知道丢啥东西了。”
“贤良他几个回来才能知道，我看真要是拿东西，也是拿他几个的东西。他们穿的戴的用的，他们家四个儿子刚好都用得上！”
偷钱自然是不敢的，也一时间找不到藏钱的地方，就是桌面上床上，屋里摆着的这些，吃的用的，穿的这些东西，所以说儒门一听也有些不高兴，说，娘说的没错，姑家的这几个还真是土匪，比你也真是的，以后呀，我看跟他们断绝关系算了，就这一个锅，该亲了她给咱不亲，咱有啥办法？想拉也拉不成，竟事呢赖皮狗托不到墙头上去。
如没别张了张嘴，低估了一句，俩都娶她嫁出去几十年了，你说说我也真是没办法，
如梅首先跑到自己屋里，往桌上一看就恼了，“娘，我桌上抹脸的一盒香脂不见了！早上走的时候，明明是有的，人家回来就不见了。一定让他们给我偷走了！”
真是无语得很，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眼热别人家的东西，脸都不要了。
ps:我舅家大表哥，只要来我家就偷东西，记忆犹新！
0618 权当扶贫了
如梅扑到桌前，把几个抽屉都翻了一遍，没找到香脂不说，自己扎头发的几个头花也不见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www.uu234.net
“去靠山村之前，我专门打扮了一番，抹完脸，就把香脂在桌上放着呢。娘，你看看，哪都没有！我的头花也都丢完了！”
如梅娘跟过来，气得脸都红了，“早知道把这屋门锁上！这一家子可真是的，一年比一年过分。去年来，就拿了点儿肉啥的走了。”
“今年可好，咱家刚有点儿好东西，他家就啥都偷了。明年过年跟她家断路！再是亲姑也不行！不要管你爹高兴不高兴。”
“梅子别急，等你哥哥们回来了，我让贤良上他家要去！对了，你这都是小东西，我还得去你哥屋里看看去。”
“还有韩擒豹跟崔珏的东西，人家屋里可都是值钱货，丢一个咱也赔不起。这要是让你姑家的几个混蛋给弄去了，真是把咱家的脸都丢光了！”
说着话，如梅娘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怒气冲冲地就去西屋。
如梅爹在外面黑着脸，吧嗒吧嗒抽旱烟袋，如梅娘过来，气得乱挥手，“抽抽抽！别抽了，难闻死了！”
如梅爹自知理亏，忙把烟袋给灭了，小心翼翼地问：“梅子的啥丢了？”
如梅娘不理他，大踏步地推门就进了西屋。
其实也是一片茫然，韩擒豹跟崔珏俩有啥东西，她根本不知道......
忙又到几个儿子屋里，一眼就看见贤良的新军装不见了。这是前几天洗好就放在柜子上，这几天走亲戚穿的。可好了，没了！
刚才跟韩擒豹去打猎，贤良穿的是以前的旧棉袄。
富贵跟如全的当然都穿走了，今天不是新女婿嘛。亏得穿走了，要不，估计也都被洗劫一空了！
如梅娘气得一边乱翻贤良的衣服一边掉眼泪，骂骂咧咧地嘀咕：“真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摊上这样的亲戚，连脸都不要了！”
“连吃加拿不说，这可好了，还当起贼偷来了！偷咱自己家的也就算了，这要是偷了俩知青的，这可咋整？”
如梅爹在外面站着，听着如梅娘在这边嘀咕、如梅在那边嘀咕，冲着天长叹一声，脸色颓丧得很。
见如梅娘跟如梅都黑着脸出来，如梅爹忙说：“人穷志短，能有什么好说的？到底是我亲姐姐家，是小时候对我恁看顾的亲姐姐呢！”
“不管拿了咱家的啥，说啥也不能跑去再要来，就当帮他们了。大不了听你们埋怨几天......我这几天不吃饭好了，一年也别给我扯新衣裳，我不要！”
如梅娘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梅娘瞪了如梅爹一眼，“德行！”
如梅过来，扯着爹的胳膊，说：“爹，看你说的这话，就是跟俺俩赌气呢。他们犯的错，你咋跟着受罚了？跟你没关系。东西没了就没了，权当扶贫了。”
“只要不拿俩知青的东西，咱家的就不要了。不过，下回见了他家不管谁，得好好敲打他家一顿。别以为咱家不知道、干吃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