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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全文阅读

作者:miss_苏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txt下载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1、想问

    她想问……九爷的福晋好不好?九爷婚后,跟福晋可相见恨晚?

    她是亲眼见过舒嫔的,舒嫔虽说有些过度端着年少老成的架儿,可却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儿。m.www.uu234.net想来九爷家的兰佩福晋便也是个美人儿。

    况且舒嫔姐妹的叔祖父可是大词人容若,想来她们俩除了家世好、相貌俊美之外,定然在诗词歌赋之上别有造诣。

    若此……那兰佩福晋一定可以与九爷琴瑟和鸣吧?

    她脑海中转着这个念头,一直想寻机会问出来,可是总没得法。

    ——终究,还是担心九爷会难受吧钤。

    后来又睡着了,这话便只能窝在心里,等着下回有机会再问。

    次日婉兮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她赶紧爬起来支开支窗,却见窗外已然空了。

    守着“天地一家春”的宫人已起身洒扫,她便明白九爷是趁着众人起身之前,已然悄然去了。

    心下隐约还是飘过一丝惆怅,可是她转念一想,反正还要在圆明园中盘桓两日呢,这园子里的规矩原没有宫里那么森严,故此说不定还是有机会再遇见九爷。

    她还欠九爷一份儿贺礼呢,总没想好该送什么,想等九爷的心情平复之后再送才好。

    她回头扭扭腰身,觉着虽然还有隐隐一块疼痛,不过大体倒没什么大碍了。

    她知道是自己从小被阿玛和额娘当半个小子养,又身在乡野,于是这身子的根基尚可,故此才没落下什么大碍。

    她忙垂首小心收敛起修好的棒槌花,然后起身更衣洗漱,倒嘉妃处去请安,顺带将棒槌花送上。

    今儿的嘉妃真是盛装,尤其是旗装之外,又格外加了高丽的传统装饰——彩祱之下垂下一串涂抹了红蓝双色的白色小羊皮长鼓,真是灵动可爱。

    婉兮忍不住赞美,嘉妃面上约略一笑,那笑却有些并不由衷。

    婉兮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稍后的宫宴上,嘉妃终究要正面与怡嫔撞上。嘉妃虽说还盛年绮貌,可是终究是生养过的人了,这皮肤和身段上便都留下了痕迹,自然不如怡嫔的轻盈如莲。

    婉兮想了想,还是将昨晚撞见怡嫔的事,滤去要害,禀告给嘉妃听。以免稍后宫宴撞见,怡嫔难免不当面向嘉妃发难。

    嘉妃闻说便是一怔,转过头来望住婉兮,一顿手,竟然是将手里的水银玻璃的执柄妆镜给砸在地下!

    那水银玻璃立时碎了,婉兮连忙请罪:“是奴才行事不周,倒给嘉主子惹了罗烂……”

    嘉妃忙起身,亲手扶起婉兮:“婉兮你说这话便生分了!本宫如何不明白,她哪里是整治你,她分明是将你当成我宫里的人,借此向我耍大旗呢!”

    婉兮当真不想因为自己给嘉妃惹麻烦,便忙躬身道:“嘉主子切莫因为奴才而跟怡主子起了意气。二位皆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万万当不起。”

    嘉妃站起身来,目光瞟出窗棂,愤怒之外却含了一丝冷笑。

    “总归你是本宫借来的人,你在本宫身边挨了欺负,本宫便绝不善罢甘休。你且放心,本宫定替你讨回个公道。”---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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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何许

    婉兮原本极不愿意去宫宴,不想看见皇上,更不想看见皇上跟怡嫔在一起的模样。顶 点 X 23 U S可是眼前嘉妃竟然如此反应,她便放不下心,最终还是跟着一同去了。

    皇帝赐宴之地在圆明园西苑的“山高水长”。此处地势平衍,园囿敞阔;这个时节草长莺飞,情状模拟草原之色。

    嘉妃带着婉兮一路走着,一路絮絮地与婉兮讲说:“山高水长原名‘引见楼’,是先帝和皇上每年接见外藩,赐宴属国的地方。此楼建于雍正初年,这圆明园本来就是康熙爷给雍正爷的赐园;当年皇上十岁时,便是在此园中得见圣祖爷爷,奠定了皇上如今的大宝之位。皇上登基之后扩建此园,正是纪念皇祖、皇考之意。洽”

    “皇上诗中说此处‘远岫堆鬟,近郊错绣’,真真儿是什么言辞都叫皇上给用绝了……”

    婉兮骋目远眺整片草野,忍不住轻轻吟出刘禹锡的诗句:‘龙门不见兮,云雾苍苍;乔木何许兮,山高水长。’”

    嘉妃也听见了,不由微微怔忡,随即笑了:“果有意境。”

    婉兮随着嘉妃一行人朝前去了,背后假山顶上有一形若碧螺的小亭,皇帝正坐在亭中。山壁拢音,便将婉兮的话都送进来。

    皇帝又捏了捏手里的物件儿,忍不住哼了一声:“难得还懂‘乔木何许’。”

    他垂眸望向手里的物件儿,目光绵长:“你的心又何许呢,嗯?钤”

    明明是他煞费了这一片苦心引她来,可是她却更深夜重之时与小九抱在一处……

    宫宴一开始,嘉妃和怡嫔之间的火花便碰撞开来。两位主位皆是盛装而来,怡嫔胜在年轻,细腰袅袅、莲步盈盈;而嘉妃则胜在配饰上点缀的高丽传统物件儿。

    怡嫔纵然不高兴,可碍着位分低,还得上前给嘉妃请安。嘉妃瞧着怡嫔笑:“本宫知道怡嫔妹妹身段袅娜,可是这旗礼却不是这样行的。妹妹既然有心请安,在这宫宴之上,自然应该为使团表率。”

    怡嫔无奈,只得重新再请安。如此三番,嘉妃才勉强接礼:“怡嫔妹妹快起来吧。接了你这么多礼,本宫生受你了。”

    怡嫔起身,狠狠盯着嘉妃。恰好皇帝也已经到了,怡嫔便连忙扭身朝皇帝奔去。

    皇帝一歪头,目光却错过怡嫔,落在嘉妃身后的婉兮面上。

    婉兮想躲,却还是给撞上了。

    怡嫔已是跑到了皇帝近前,正娇声想要报几声委屈,却没想到皇帝都不等她说话,便直接抬起手竖在她面前:“今儿既然嘉妃来了,朕身边这个位子便是她坐。你身在嫔位,理应下座。”

    怡嫔怔住,有些回不过神来:“皇上!”

    皇帝扬了扬眉:“怎么?连坐也不想坐?好,朕便依了你。”

    皇帝转身吩咐李玉:“去,将怡嫔的座位撤了,令她侍立。”

    李玉自是吩咐手下小太监去,当着一众使团的面,怡嫔怔怔呆住。

    “皇上……妾身可是做错了什么,惹皇上生气了?”

    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可是却着实寻不到症结。

    皇帝却是满面含笑:“怎么会呢?朕这样喜欢你,独独带你来园子,又准你陪朕一同赐宴使团,这便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朕令你侍立执壶,叫你觉着委屈了?”---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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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气度

    柏水薇已是紧张得满面苍白,僵硬蹲身:“皇上这是说得哪里话来?侍立执壶,是妾身的荣幸。www.uu234.net”

    皇帝毫无温度地一笑,目光又若有似无从婉兮面上滑过,然后才转回去含笑慰问使团。

    李朝使臣出班跪倒,称颂皇帝万寿无疆,之后又献上贡品方物。

    贡品计有: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水牛角二百对,豹皮百张,鹿皮百张;茶千包;水獭皮四百张,青黍(鼠)皮三百张,胡椒十斗,腰刀二十六口,顺刀二十口,苏木二百斤;大纸千卷,小纸千五百卷;五爪龙席四领,各样花席四十领;白绵布二百匹,各色绵绸二千匹,各色细麻布四百匹,各色细布万匹,布千四百疋;米万包。

    贡品看起来琳琅满目,可是真正叫婉兮目不暇接的却是皇帝的回赐洽。

    皇帝的回赐有:玉钮金印、诰命;

    御书:御笔福字、寿字、扁额等钤;

    书籍:御制诗、《仿宋板五经》等;

    笔墨纸砚:宋澄泥仿唐石渠砚、端砚、梅花玉版笺、仿澄心堂纸、宣纸、花笺、福字花笺、花绢、徽墨、湖笔等;

    裘皮:黑狐皮裘、黑貂皮、貂皮等;

    锦缎布匹:大蟒缎、小蟒缎、织金缎、八丝缎、红羽缎、石青缎、龙缎、采缎、大缎、妆缎、锦缎、倭缎、闪缎、素缎、帽缎、彭缎、青缎、漳绒、宁绸、宫绸、春绸、江绸、线绸、纺丝、纱等;

    金银玉器珠宝:金元宝、银元宝、金钱、银钱、金铃、银铃、玉如意、玉香炉,玉笔洗,珊瑚珠等;

    装饰器具:玉器、瓷器、玻璃器、洋瓷法琅器、雕漆器等;

    马具军器:一等鞍马、二等鞍马、弓箭撒袋、玲珑案辔等;

    日用:荷包、十锦扇等。

    看到后来,婉兮都已经无法继续看那些晶彩流溢的物件儿,而是忍不住转眸去看皇帝。

    都说是属国进贡,可事实上李朝所进贡的物品,哪里及得上朝廷赏赐的十分之一?朝廷从不缺属国这点子贡品,皇帝在意的只是经由这进贡的方式,能叫天朝皇帝与属国臣子欢聚一堂,以示天子恩重,令天下万民归心才是。

    婉兮忍不住悄悄与顺姬嘀咕:“我听说,李朝其实不甚归心。直到此时,他们仍沿用崇祯年号。皇上却如此大度……”

    顺姬也吐了吐舌:“皇上不是个气量小的人。若换了是我,阳奉阴违的人进了我的家宅,我别说厚礼相待,早端上凉水拌辣椒面儿了!”

    婉兮听得偷笑,一不小心抬头,却又是撞上了皇帝的目光。

    婉兮心上一跳,急忙错开头去。

    正式的进贡、回赐完毕,宫宴便到了轻松的阶段。

    嘉妃起身,以女主人一般的身份,亲自赐酒给使臣们,并用高丽话与众人把酒言欢。

    婉兮反正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怡嫔面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显然也是癞蛤蟆跳井——不懂;

    她便忍不住好奇地去打量皇帝。本想想看他“跳井”,却只见他竟然点头微笑,时而扬眉,所有的神色都与嘉妃一致。可见,他是听得懂的!

    如此说来,他不但会满语、蒙语、汉语,还会高丽语……或者还有别的她尚不知晓的其他语言。

    说来也巧,皇帝恰恰又偏首过来,目光又与她撞在了一处。---题外话---

    还有~

214、瘦马

    婉兮目光小心闪转腾挪,尽力甩开皇帝,便集中精神去瞧着嘉妃。www.uu234.net

    纵然高丽语听不懂,好歹装懂罢了。

    却见嘉妃正含笑与一使臣说着话,忽然转回了汉语:“哦?闵大人原来最爱的词句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嘉妃笑着回头望皇帝:“皇上,妾身要求救了。这是谁的词,又叫什么名儿,妾身一时倒都给忘了。”

    怡嫔便忍不住冷笑了。这哪里是嘉妃不知道,这是嘉妃故意抬凳子给皇上坐呢!嘉妃可真有眼色,真会拍洽~

    皇帝便也一笑点头:“马致远的《秋思》。不过朕最击节的,还是这词牌与词句意境的契合——天净沙,便是这词牌,已令人心许之。”

    婉兮不知怎的,心下微微一动。他说词牌叫人“心许之”,之前她刚刚吟罢“乔木何许兮,山高水长”钤。

    嘉妃含笑拍掌:“若说诗词风雅,这天下又有几人敢望皇上项背?况皇上所做诗词,多为先用满语做就,然后才对译成汉文。”

    嘉妃说着一转身儿,便瞧着了怡嫔。怡嫔面上的轻蔑之色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便叫嘉妃抓了个正着。

    嘉妃便笑了,走到怡嫔身边道:“闵大人最爱的词句里,恰好有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本宫理解‘古道西风’,却怎么也不明白‘瘦马’作何解释了。怡嫔妹妹既然来自江南,不如向闵大人解说一回何谓‘扬州瘦马’?本宫想,这六宫之中,没人比怡嫔妹妹更懂这个意思了。”

    “古道西风瘦马”实在是脍炙人口的诗句,在场之人多数能吟,于是众人都觉有趣,嘉妃何至于忽然就不明白何谓“瘦马”了呢?

    那就是最简单的字面含义罢了。

    可是怡嫔却倏然白透了一张脸。

    “嘉妃娘娘,嫔妾不知娘娘何意!”

    嘉妃倒也不执著,耸肩一笑,伸手拍了拍怡嫔的肩:“妹妹不必如此。我自己也不懂,若妹妹恰好也是不明白,那又何妨?算了,当我没问。”

    婉兮心下只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只得悄然记住,待得回宫,去问陆姐姐。

    酒过三巡,皇帝吩咐百戏助兴。

    首先开始的是“火戏”。只见草原左右腾起的焰火,五彩缤纷与蓝天、碧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焰火围拢起来的空场地,又有善扑营表演撩跤,健锐营表演枪技,同时还演奏蒙古、高丽等部族的乐曲。

    一时之间整个“山高水长”欢腾成一片,众人全都目不暇给,举目四望。

    在这一片热闹中,最见惯不怪的便是皇帝。

    他独在众人中垂下眸来,浅浅啜了一杯酒,便歪了头,去找人丛中的婉兮。

    她个小丫头,也早就看傻了。整个脖子高高向后仰着,眼珠儿都不动了。

    他心下一时说不清是酸还是甜,只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无声说:“小丫头,好看吧?”

    “你与朕说,想念折了榆钱树杈便可坐在墙头咬着吃的时光。朕自然知晓,你不喜欢被宫墙拘着。可是朕不能放你走,朕舍不得。所以朕曾许给你过:说带你离开宫墙,逃开那些规矩,带你去看宫墙之外也有自由自在的时光。”

    “你,可瞧见了?”---题外话---

    还有~~

215、活割

    皇帝凝视着婉兮,婉兮却瞧见了场中的傅恒。

    他今儿穿了一身骑装,英姿勃发,骑在一匹浅金色细腰长颈的骏马上,正表演骑射之技。

    只见马匹狂奔,钻过一道彩门,傅恒在马背上倏然回头望月,紧接着双臂撑弓,嗖嗖嗖连发三箭,箭箭射中彩门上高悬的铜锣正中!

    当当当三声洪亮锣声,登时全场一片欢呼雷鸣!

    婉兮惊得嘴巴都张圆了却不自知。

    她认识的九爷,从前就是个面容如玉的、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少爷;后来又是风雅卓然的年轻官员……她倒从不知他有这样俊的弓马功夫钤!

    她惊喜之下,难免看得喜不自禁、目不转睛。哪里知道她的情形尽数落在了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皇帝眼中,已是叫他如坐针毡。

    唯有皇帝身旁的李玉明白。

    皇帝不由得扭头吩咐:“取朕的御弓来!”

    李玉登时惊了,忙压低了声音劝阻:“皇上,使不得呀!九爷身为侍卫,在宫宴之上演练弓马,没有任何失当;可是皇上是天子!”

    “天子如何可以在属国赐宴上,亲自演练给臣子?那岂不成了主子给奴才助兴?”

    皇帝只能攥紧酒杯,按捺下来。

    李玉深知这样不行,忽地想起一件事儿来:“皇上……奴才有件事儿本想等宫宴忙完了再回皇上,也免皇上分心;可是现在奴才忍不住了,求皇上恩典。”

    皇帝深吸口气:“你说。”

    李玉跪倒启奏:“御医归和正昨夜求见。只是时辰太晚,他又说不出什么要紧的事来,奴才便自作主张给挡驾了。今早皇上又要预备宫宴大礼,奴才便也没回。”

    皇帝长眉微拧,便丢开酒杯起身:“宣!”

    侧殿里,皇帝听归和正奏昨晚为婉兮诊脉一事。

    皇帝不由得眯起眼来:“……依你看,她究竟经受了何事?”

    婉兮和傅恒都是谨慎的人,便是昨晚请归和正诊治,他们也都没告知归和正发生何事。婉兮更是直接以泻肚为借口,只说肚子里有些隐痛罢了。

    张德全的手段了得;归和正又不方便直接检看婉兮腰腹,看不见具体情形,只能循着脉搏猜测:“……微臣只是担心,姑娘是受了外伤。”

    “怎么回事?!”皇帝一拍桌案陡然站起:“叫人去查!昨晚但凡到过‘天地一家春’的人,统统跟朕查问!”

    饮宴正酣,众人倒也不在意皇帝离席了。

    那是天子,总有要事繁忙,席间反正有礼部大臣招待,又有嘉妃、怡嫔两位坐镇,礼数上丝毫无损。

    却无人知道,皇帝已然一脸凝肃走进一间偏室。

    满地尘土,张德全被五花大绑,嘴被塞住,如待宰的生猪一般被丢在地上。

    御前侍卫武灵阿给皇帝请安,低声奏道:“……奴才招呼了他两下子,他便都撂了。是他用宫里阴人的法子伤了魏姑娘。”

    张德全被堵着嘴,手脚受缚,情状正如婉兮一样。他瞧见竟然是皇上亲自进来,便知祸事大了。

    他被嘟着嘴,拼命扭动,想要争取说一句话:那是怡嫔主子吩咐他干的,不是他自己想的啊!

    可惜皇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皇帝只看着他,无声地笑,半晌才徐徐说:“叫张德全?怪了,一个阉人,叫什么‘长得全’?难道是没割干净?也罢,便送去刀子处,再割一遍。”

    “割完了,朕赐银子叫养着,养好了再割;如此反复,直到割零碎了为止;零碎之前,叫他连死都不能!”---题外话---

    还有。

216、夫妻

    直到宫宴完毕,皇帝也没回来。www.uu234.net

    婉兮瞅准了个空当,从膳桌上抓起个大苹果来,就冲到了傅恒面前,将大苹果高高举到傅恒面前,含笑道:“九爷神武!”

    傅恒按捺不住惊喜,便接过来,当场咬了一大口。

    两人四目相投,都是满面的笑意。

    傅恒咽下苹果,方仔细打量婉兮:“你……身子可还有恙?”

    婉兮左扭扭,右扭扭:“九爷放心,已无碍了。你没见我从楼上飞奔下来么?有恙还跑得动?我早说过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受伤的。钤”

    傅恒这才放些心:“不过你也不能大意,日后饮食总要小心调养些日子。待得确定当真没有事了,才能稳妥。”

    傅恒说着皱皱眉:“等我回宫,定会向皇后主子求个恩典,叫她免了你日常的活计,饮食上也多给些好的。”

    “可不要了!”婉兮急忙冲出口。

    傅恒心细如发,便不由得微微眯眼:“怎了?”

    婉兮暗叹一口气,面上却是甜笑:“我是说,皇后主子和宫里人,平素已经十分优待我了。我总不能时时劳烦皇后主子,这点子事体,我总归自己应付得来,就不要九爷费心了。”

    宴会楼上的使团渐渐退去,草地上只余下傅恒手下表演骑射功夫的侍卫。他们都是傅恒的手下,见傅恒与婉兮说话,便都知趣地牵了马匹到一旁喂料、刷洗,倒将原地都留给了傅恒和婉兮,叫他们更自在些。

    傅恒牵着马,两人席地而坐。

    青天白云,地面碧草如毯,婉兮体会到了自秀女选看以来的最畅快的自由。

    婉兮便眯眼含笑道:“九爷跟九福晋,好么?”

    傅恒原本满面的温柔,这一刻忽地都僵在了面上。他松开缰绳,放马匹自行去吃草。

    他抬头望高天流云:“九儿,你是想听我说好,还是不好呢?你又让我如何定义,何谓好,何谓不好呢?”

    婉兮倒也被难住,便咬了咬嘴唇道:“夫妻之间的好……便如同书里说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傅恒幽幽点头:“如果如此定义,那我跟她,就是好的。”

    婉兮心内惆怅轻生。

    如果真的是好的,那他此时又为何如此?

    婉兮便垂下头,又仔细想了一回。若说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其实皇上和皇后之间便也是吧。可是她一日一日里亲眼看着,那次第,那又如何是真的好?

    她便轻叹一声:“那我重问。我只有一个兄长,又在江南当差,我不知兄嫂之间情状如何;便说我阿玛和额娘吧。我阿玛和额娘呢,算不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们俩还总拌嘴,我额娘一向温柔,却跟我阿玛拌起嘴来,凶得每回都从下厨里拎起葫芦瓢来去敲我阿玛的脑壳……”

    傅恒也听愣了:“啊?”

    婉兮红了脸:“我阿玛是个死犟的脾气,平素对我总是板着面孔,跟我额娘拌嘴的时候也是犟得像头驴……可是我额娘用葫芦瓢敲他脑壳,他却从来没动手反抗过。”

    婉兮含笑轻轻闭上眼:“小时候我还不懂,曾真的害怕,还哇哇大哭过。后来我慢慢倒是不担心了,甚至觉着,夫妻之间还是那样打打闹闹着才真实又热闹。”---题外话---

    还有。

217、楼空

    婉兮自己说着说着,都忍不住抬眼看那湛蓝的天。

    十五岁了,她已明白她喜欢的这种,不过是人间烟火。

    最平常的夫妻,最平常的相处,却也时时处处都不用藏着掖着,便是嬉笑怒骂都揣着十足十的诚意。

    绝对不像宫里,绝对不像皇上与内廷主位们之间的那种“温情”。

    傅恒转眸静静凝望婉兮,便也轻叹口气:“若你这样定义,那我跟她之间便不算好。”

    傅恒强忍了忍,却还是直冲出口:“九儿,我跟你之间才一直都是那样的!钤”

    婉兮心下微微一跳,转头对上傅恒的目光,却是静静地笑。

    “……九爷别急,许是九爷和福晋相处的时光还短,两人都拘着礼,放不开吧;再者福晋出身名门,从小受妇礼所教,于是言行举止便也难免不自如些。”

    “哪儿像我啊,我自小被当成半个小子养,又出身乡野,从小自在惯了。我对着九爷不害怕,才会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大过脑子,随便就溜达出来了。”

    婉兮吞住一口气,回眸又是凝视傅恒:“福晋也许就是太过在意九爷,所以反倒才会处处谨慎。”

    傅恒霍地转回头去,半晌不语。

    婉兮心下也是惆怅,却总是觉着不知该把话如何才能说得圆满。她垂首,悄悄折了根草棍儿,用草棍苗尖儿去捅傅恒的指头缝。

    “我又说错话了是不是?九哥哥又生小妹的气啦~小心哟,气性大了会变成大肚子蝈蝈的。”

    傅恒已是什么气都撑不住了,回眸来,还是忍不住一把攥住了婉兮的手。

    “若她但凡能如你这般说一句话,我……也不至于对她那样冷淡。”

    远远楼上,皇帝已然归来。

    人去楼空,他捉了一柄赤金抽筒的“千里眼”(望远镜),骋目向草地之间,寻找那个失踪了的人影。

    镜头伸缩,视野之间草茎缤纷,终于框住了两人!

    却又是……两人执手相望!

    皇帝被烫着一般,扯下“千里眼”,丢给李玉,转身便走!

    且说嘉妃和怡嫔都要回“天地一家春”,两人的车驾有意无意便又撞上。

    怡嫔按例要下舆,向嘉妃请安。

    她便由官女子柳寐扶着,袅娜走到嘉妃肩舆旁,如弱柳扶风一般一礼。

    “方才在宫宴上,嫔妾无缘向嘉妃娘娘请教。既然此时周遭别无外人,嫔妾倒有一事向嘉妃娘娘求教。”

    嘉妃“咯咯”一声笑:“要问本宫什么?瘦马么?哦,说起来本宫先祖是来自鸭绿江边,离扬州可隔着千山万水;倒是怡嫔妹妹就是江南人,知道得更详尽才是。”

    “怡嫔妹妹说不懂,那是装不懂罢了。本宫也不追究。终究,彼处是宫宴,妹妹乃是我大清的嫔位,若说多了,也叫李朝使臣笑话不是?”

    怡嫔实在再哑忍不住,便冷笑道:“可是嫔妾倒听说,娘娘的母家掌管内务府上驷院,养着皇室天家所有的马匹……想来娘娘家中,自然是什么肥马、瘦马全都应有尽有。”

    “娘娘出自这样的母家,想来定是从小便也被‘挑肥拣瘦’过,才能送进宫来的吧。娘娘这家世,嫔妾进宫晚,是才知晓的;可是想来宫里其他人早就知道了。所以娘娘方才对嫔妾说的那番话,焉知在后宫里没有被人早就嚼过娘娘一百回的舌头了?”

    “难为娘娘还自以为博闻,拿出来取笑嫔妾,嫔妾都替娘娘脊梁沟发凉啊。”---题外话---

    还有。

218、丢人

    “你!”

    嘉妃绝没想到怡嫔应变竟这样快。m.www.uu234.net之前在宫宴上的略占上风,这一下子全被怡嫔给扇了回来!

    怡嫔得意一笑:“是马都要被人骑,谁又比谁高贵呢?嘉妃娘娘,您说呢?”

    怡嫔说完了便又婉约一礼:“嫔妾这些日子伺候皇上,颇为疲乏。若嘉妃娘娘别无指教,嫔妾这便先行告退了。”

    嘉妃深深吸口气:“别急着走,本宫刚好还有句话想说。钤”

    怡嫔淡淡含笑抬眸:“嘉妃娘娘请赐教。”

    嘉妃朝怡嫔勾了勾手指:“怡妹妹,你昨晚儿责打了官女子。你以为那是本宫手下的人,所以打给本宫看……可是本宫却不得不告诉你实情:那位女子啊,实则是本宫从长春宫借来的人。洽”

    怡嫔面色便也一变:“什么?”

    嘉妃愉快起来,“没错,怡嫔妹妹昨晚责打的,是皇后跟前的二等女子……怡嫔妹妹扯大旗可就不是本宫看的了,而是给皇后看的。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妹妹也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皇后留啊~~”

    嘉妃说着拍拍掌:“本宫都不得不佩服妹妹真是好胆色,这刚进宫几天,就叫皇上为了妹妹而顶撞皇太后;如今,又是将皇后也得罪了……妹妹日后在这后宫里,又当如何自处呢?”

    怡嫔果然一脸苍白,站在原地一个踉跄,幸有柳寐扶住。

    嘉妃愉快地坐回去:“怡嫔妹妹定然是头脑发热了,也好,这儿水汽风凉,就叫怡嫔妹妹独个儿留在这儿清醒清醒吧。咱们走。”

    怡嫔恼恨的回到自己住的寝殿,扯下龙华领巾,便恼得捶炕:“怎么会是皇后身边的女子?!本宫进宫日子短,认不出来倒也罢了,你们呢,你们在宫里的日子都比本宫长,怎么就都没认出来?!”

    “张德全呢?他当时离得最近,看得本应该最清楚。他这会儿不在本宫跟前伺候,他死哪儿去了?!”

    怡嫔身边两个女子柳寐、花眠都吓得赶紧跪倒:“回主子的话,张爷宫宴之前还在伺候来着……只是宫宴时就不知忙什么去了。”

    怡嫔怒叫:“来啊,给本宫去找!”

    柳寐和花眠两个也知自身难保,便一起磕头。

    “奴才两个虽说进宫早些,可一直都在内务府里学规矩,没什么机会进内廷来。幸亏主子进宫,身边需要人使唤,奴才两个才从内务府里被调来伺候。故此,奴才两个也不知道那女子是皇后身边的二等女子啊。若是知道,定然提醒主子!”

    花眠有些欲言又止。

    怡嫔便瞧见了,伸手指着她额头:“你有话?说!”

    花眠赶紧俯身:“回主子,奴才和柳寐也都是去年七月进宫的,倒是觉着昨晚那女子有些眼熟,仿佛是选看的时候见过的。只是昨晚天色暗,她又被人捂着嘴,奴才一时看不清楚罢了。今儿在宫宴上,奴才瞧着嘉妃身后站着的,隐约就是记忆里那个人。”

    怡嫔一眯眼:“哦?谁?”

    柳寐也有些迷惑,花眠小心翼翼对柳寐说:“姐姐难道忘了那个摔傻了的?彼时可是闹了一大气,连傅九爷都为了她跟娴妃娘娘顶撞起来了……”

    柳寐这才恍然大悟:“回主子,奴才也想起来了!只是当时跟她没甚么交往,只是一面之缘,奴才便没想起来。如今叫花眠这一说,奴才也想起来了!”

    怡嫔不由得挑眉:“哦?傅九爷原来就曾为了她出过头?怨不得,她早就是个擅惹事儿的!那本宫打了她就打了,倒没什么可后悔的了!”---题外话---

    还有。

219、慌神

    等到日暮西斜,张德全还没回来。www.uu234.net怡嫔手下的人都撒开了去找,却连个影儿都没摸着,怡嫔这才有些麻爪儿了。

    她强自安慰自己:“这园子大,几个园子加在一起比宫里大的多!况且这又是山,又是水;还有山高水长那么大片的草地,甚或还有那些西洋水法……找人定然不易。”

    “他定是趁着本宫赴宫宴便偷懒了,躲起来偷吃酒去,或者与旁人耍钱去了。赢大发了,或者输急了,不知宫宴早散了,这才忘了回来的时辰了……”

    柳寐和花眠却听得满脸惊色洽。

    怡嫔紧紧攥着湘妃竹的扇子柄,“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是出事了!”

    “本宫不过叫他责打一个官女子,就算是皇后身边的人又怎样,此时皇后又没在园子里!他怎至于就出事了呢?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谁敢?!”

    直到夜晚各院落下钥,怡嫔才不得不按着宫规,将张德全失踪一事报给敬事房太监去钤。

    值守圆明园的敬事房太监叫高玉,是敬事房的副总管。若论职衔,比李玉这养心殿的首领还高着半级。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儒生气,看上去绝不像太监,倒更像个儒生。

    高玉听了来报,却是笑眯眯地:“别悬心,回去报给怡主子,就说敬事房已然知道了张德全的去处。这个人从此就不必叫怡主子悬心了,明儿敬事房自然会回了皇上,再从内务府里给怡主子调个人使。”

    柳寐听着这话茬儿有点不对劲,便躬身一礼:“听您老的意思,是上头将张爷给调走了?可是这事儿按理来说,得先回了我们主子,经由我们主子点头了,才能调人走啊。”

    高玉笑眯眯地:“哟,姑娘这是对咱们不满了,替主子问咱们差事办得不明白!”

    柳寐吓得赶紧又是深蹲行礼:“我可不敢,高爷爷万勿见怪!只是这话不好回给主子,若主子这般问了,我可擎不起。求高爷爷给个明白话儿,不然我着实为难。”

    柳寐这样的官女子,也都有父兄在内务府里当差。敬事房好歹还是归属内务府管辖的,高玉也不能不卖一个人情。

    高玉便笑:“不如这样儿,姑娘回去只管说,是皇上那边看中张爷,给调去用了。就算怡主子想问,可是皇上那边要用的人,还用提前给怡主子打招呼么?”

    柳寐这便呼一口气:“这样说我便明白了。谢过高爷爷。”

    柳寐回去回给怡嫔,怡嫔倒还有些不托底:“张德全虽说是宫里的老人儿,可是为人做事连本宫都并不满意,何至于就叫皇上看中了,到御前去了?”

    柳寐忙答:“敬事房的高爷爷都这样说,那定然不会错了。”

    怡嫔叹一口气:“只要不是为了那个丫头出事就好。”

    接下来连续数天,皇帝从未传过怡嫔,只叫嘉妃作伴。怡嫔虽然恼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嘉妃虽说跟怡嫔吵了一回,窝了一肚子的气,可是好在皇上接连召她相陪好几天。

    园子里养着大批的骏马,都是嘉妃母家负责的,皇上极爱马,便这几日都叫嘉妃陪着一起选马。

    嘉妃不由得问:“皇上连着这多日子选马,可有用项?”

    皇帝接过嘉妃手剥的香柑,却是目光悠然一转,落在嘉妃身后深深垂首的婉兮那。

    皇帝柔声道:“朕带你去哨鹿,可好?”---题外话---

    还有~~~敬事房其实不是只管皇上召幸嫔妃那事儿的,它其实是宫殿监的办事机构,也就是管束所有太监的部门。敬事房归内务府管辖,内务府总管都是亲贵大臣,可不是太监;也就是由大臣来规束太监,所以清代没机会发生明代那种宦官之乱。

220、千结

    嘉妃只以为皇帝是对她讲,便欢喜得连忙起身谢恩。www.uu234.net

    “前年妾身诞育永珹,无缘伴驾木兰。若皇上今年肯带妾身去,妾身当真拜谢不禁。”

    皇帝垂首细品香柑,只淡淡应:“哦。那就去吧。”

    嘉妃喜不自胜,皇帝却端详着桌上盘子里的香柑、香橼:“会打香橼络子么?”

    嘉妃怔了下:“妾身倒是会,只是打得没有内务府进的那样精巧。”

    “香橼络子”是将数个香橼用丝线络子给拢在一起,连成一串儿,悬在房中闻香用的。因香橼个个大小和形状都不相同,打香橼络子比打普通的线络子更难钤。

    打寻常的线络子,嘉妃是有把握的;只是对这些南方的香果不是很好把握,唯恐若接了这个差事,打不好反倒叫皇上失望。

    皇帝径直垂眸盯着那香果:“你手下不是有个心灵手巧的么?赐给使团女眷的棒槌花就极好。既然会做花儿,打个络子应该不难。”

    婉兮两耳便如金钟大吕轰然而鸣,木然抬头望向那一直垂着首,仿佛不知道他存在似的家伙。

    又设计她!

    还当着嘉妃的面设计她!

    嘉妃便笑了,忙起身一把拉过婉兮来:“皇上说的是。就是这位婉姑娘。”

    皇帝随便抓了几个香橼,闲闲掷给她:“你就在这儿给朕打个络子来,朕现下就要。”

    皇帝说罢抬眸望嘉妃一眼,轻轻打了个呵欠:“朕乏了,想要歇个午觉。你也回去歇着吧。”

    嘉妃只得跪安,却不能带婉兮走了。

    婉兮跪倒在地,不想抬头。

    皇帝看她一眼,藏住一声叹息,便就那么躺在罗汉榻上眯着了。

    “九洲清晏”在小岛之上,周遭环湖。此时窗都敞开,水风只隔着竹帘,隐约而来。风里的凉意都被竹帘滤去了,只传进来些清润之意。那清润之意与案上的香果混合起来,便清凉里亦有果香;果香更有冰清玉洁之气。

    婉兮捧着手里的一堆香橼和丝线,便有些为了难。

    不会打。

    她堵着气尝试了几种绳结,却怎么都兜不住那圆滚滚的香橼。最后真是被那些乱绪给惹恼了,她忍不住自己低声嘀咕:“这是什么月份,京师里凭什么就有香橼了?!”

    罗汉榻上,有人轻哼一笑:“原来不止是朕得罪你了,连香橼也得罪你了。”

    他讽刺她乱发脾气!

    婉兮闭了闭眼:“奴才求皇上开恩,放了奴才去吧。奴才手笨,打不出皇上要的络子。”

    皇帝翻了个身,侧过来看着她,却不起来。

    “手笨?朕看是被人攥多了,沾了旁人的汗,这才滞重了。”

    婉兮心下咯噔一声,不得不抬眸望过去。

    皇上这又是要作怪,不过朝着她来才行,别又迁怒九爷呀。

    “皇上瞧见什么了?”

    皇帝毫不斯文地缓缓翻了个白眼儿,将眼白全给她看:“你又怕朕瞧见什么?”

    婉兮知道他既然这么说,就已是瞒不过了。只得小心吸一口气,尽力转圜:“皇上切勿误会。九爷他,是在帮奴才。奴才身为官女子,自然知道会有瓜田李下之嫌。只是,奴才终归在这园子里,唯有九爷才能帮得上奴才。”

    那一刻的孤立无援,眼前的这位爷又在何处?---题外话---

    2016年行将远去,谢谢大家这一年来的“一路陪伴”;明天,2017,期待咱们还能“一齐嗨皮”~~明天见,新年见,一起见。

221、转晴

    她说的是赌气的话,可是她这一刻面上掩饰不住的孤单,却叫皇帝不由得眯起了眼。

    “谁说唯有他?朕只是迟到一步!朕……就在你几步之外。隔着树丛看着你和小九抱在一起!”

    “你受了委屈,之后为何不立即来找朕?就算九洲清晏你进不来,你好歹还可以交待给归和正!他是朕身边的人,他进得来,他回得上话!”

    婉兮被问得结舌,难以想象那个晚上,他竟然看见了她伏在九爷怀里!怨不得他这两天这样阴沉沉板着脸。

    婉兮半晌还是垂首,轻轻摇了摇头:“就算告诉皇上,又能如何呢?奴才不过是一介二等女子,不可时时刻刻都依赖皇上。在这宫里该受的,奴才得学着忍。洽”

    “可是你本来不必!”皇帝腾地坐起身来,伸手一把抓起她手腕:“只要你点头,朕立时就进封了你!你不再是奴才,没人敢再轻看你!”

    婉兮妙目一转,权衡心事,却最终还是摇头:“皇上的心意,奴才领了。可是奴才不贪恋那个位分。这点委屈,奴才自己忍的下。钤”

    皇帝恼得抓过她手里的香橼都给撇了。

    圆溜溜的香橼,本是清供、摆果闻香的雅物,这会儿却跌落尘埃,骨碌碌狼狈地散落四处。

    惹他如此,累及鲜果,又是何必?

    是怡嫔和张德全那个***才欺负了他,又不是他的错。她只记着那两个东西的账就是,早晚她必会算得清清楚楚!

    可是如果这点子小事,她都非要依赖着皇帝才能办成,那她以后还怎么口口声声说要出宫?

    婉兮心下悄然一叹,缓下声息道:“皇上方才还说奴才不该跟香橼置气;那皇上眼前儿,不是在欺负香橼么?”

    “皇上本是大度的天子,赐宴李朝使团时奴才便都看明白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奴才从前还以为朝廷要李朝年年入贡,是在乎那点子高丽纸;直到看见那何止十倍的回赐,奴才方首次明白我天朝上国的大度之量。这些,非在宫中,民间从无人知晓。”

    婉兮歪首一笑:“皇上原本大度,又怎会与奴才当真这般计较呢。皇上说,是不是?”

    皇帝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凑近了盯住她。

    小丫头不生气了?

    “谁说朕欺负香橼了?还不是替你解围!眼瞧你笨的,那络子是打不出来了,朕若不给撇了,难道还要治你的罪么?”

    他可更会强词夺理,婉兮一个没防备住,已是不由得气乐了。

    皇帝清眸里便止不住一荡,却已是舒了一口气。

    “不过朕看,若真想出气,朕就去找小九!”

    婉兮果然惊得满面苍白:“皇上!……皇上是明君,皇上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皇帝又是气,又是止不住地笑:“你还好意思说朕不分青红皂白!你呢,你又何尝分了?”

    婉兮没听明白,摇摇头:“奴才愚钝,还请皇上示下。”

    皇帝忍不住去掏那藏了太久的物件儿……忍不住想马上给她,可是,却又不想这么快就饶了她了。

    他便哼了一声:“那你便要想法子向朕证明,你与小九执手相望,无关乎儿女私情。”

    婉兮脸登时憋得通红。

    这如何来证明才好呢?她满身都是嘴,可是说了他也不信啊!

    皇帝只能无奈地又哼一声,朝她伸出自己的手来:“过来。便如同握着小九的手一般,也握住朕的。”---题外话---

    好吧,既然乃们的新年愿望竟然是加更……咳咳,那我今天争取哈。稍后第二更。

222、中意

    婉兮结舌:“皇上这……”

    眼前明知有诈,她心道:他又要如何设计于她?

    皇上骄矜地剜她一眼。www.uu234.net他在她眼前说话的腔调、做事的手段,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回想一遍……想他堂堂大清天子,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却要哄着、唬着这小丫头行事,真是难为情死了。

    偏她还要事事都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又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还不过来!钤”

    婉兮只得硬着头皮起身,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那清凉如玉的小手,怯怯主动伸进他掌心,他忍不住满足地轻叹一声洽。

    水殿风来,静静无人。殿中唯有两人执手相望,便连整个天地都宁谧了下来。

    此时没有皇帝,没有至高无上、九五之尊;也没有卑微奴才,不必担心行差踏错。

    只需这样看着彼此的眼睛,看那黑与白之间的流转、轮换。

    他就这样近,目光化作静潭,几乎已要吞没了她。

    婉兮渐渐有些不支,脸热心跳起来,鼻尖上也微微濡出了细碎的汗珠。

    她慌忙想向后抽回手去,却又被他更快地紧紧按住。

    看她这模样,他反倒笑了,甚是开心。

    “嗯哼,爷便饶了你了。”

    婉兮不由得问:“皇上这是……?”

    他拍她手背一记:“你被爷握着手,又惊又羞,就像个慌神的小兔子。可是你跟小九握着手时,爷都亲眼看得真真儿的,你全都泰然自若,哪有这样儿!”

    他说得兴起,反倒将她小手掐得更紧:“于是爷如何还能不明白,就算同样是被人攥了手,你的心却不是相同对待的!”

    婉兮讶住。

    在他眼前,她永远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但凭人家拨弄了。

    看她傻着,他忍不住顺势揽住她小腰,将她抱上膝头来。凑近了,鼻尖几乎相撞地问:“……你稀罕爷,认不认?”

    婉兮觉着自己是被网子罩住的活鱼,在他膝上活蹦乱跳地挣扎了几下也不济事,被他修长的手臂和身子从容圈紧。

    婉兮累得直呼哧,只得堪堪扶住他手臂,深深垂下头去:“……奴才年幼,还是不懂。”

    皇帝咬牙切齿,却是忍不住笑,倏然伸手打她腰眼儿下一记:“倚小卖小的把戏,爷看你还能玩儿多久!如今已十五了,还有半年就到十六,爷就容得你到十六!爷倒要看你十六之后,还怎好意思说自己‘年幼’!”

    婉兮悄然呲了呲牙。

    皇帝无声叹口气,伸手过去按在她腹上。

    那处,对于婉兮这样年纪的女孩儿来说,已属私密之地。婉兮登时慌了,急忙向后蹭。

    皇帝看见她脸红,更觉她娇憨可爱,心头又是燥然火起,忍不住粗哑了嗓子警告:“再动,爷便管不住要对你做何事!你若当真不想,便乖乖坐好,爷只碰你伤处便罢。”

    他此前将她抱上膝头来,已然顺势搭上她手腕脉搏。

    他自幼涉猎宽广,亦钻研医理,即便未必术业有御医那般专攻,可是对于脉象亦有自己的心得。此时他便更要触一触她伤处,总要比归和正更进一步。

    婉兮明白他不是故意唐突,这才悄然吸一口气坐直。

    他修长指尖,沿着她腹缓缓摩挲。可是他满上并无半点笑谑,黑瞳里反倒一点一点漾起雾霭。---题外话---

    稍后第三更。

223、要谁

    婉兮也小心提一口气:“爷……怎了?”

    皇帝微微眯眼:“你……饮食贪凉?”

    婉兮眨眨眼:“倒是的。m.www.uu234.net我小时在家最喜啃些冻梨、冻柿子;口渴时,偶尔等不及水烧开,爱喝凉水。”

    皇帝收回手来,拍她一记:“以后不准了!皇后宫里有自己的茶房、膳房,你用什么都有现成的,必须用温热的!”

    婉兮悄然吐了吐舌:“爷别吓我,我没什么要紧的。自己的身子应该骗不得自己,我现下肚腹已不疼了。钤”

    她说着,悄然躲开些。

    皇帝却长眸眯紧:“就算你不疼了,爷也不会就这么完了!洽”

    婉兮悄然一转眸:“张德全倒也罢了,不过是个***才。那皇上肯责罚怡嫔么?皇上可舍得?”

    皇帝眯起眼,垂眸盯住她的小脸儿:“你想听爷给你什么答复?”

    婉兮手掌一撑皇帝膝头,已是跳下来。向后退一步,努力一笑:“爷不必说了,当我没问。”

    皇帝将手搭在膝盖上。那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为什么不问了?”

    婉兮尽量笑笑:“若按宫规,怡嫔娘娘不算做错。奴才是官女子,大半夜的在外头晃荡,自是违反宫规。怡嫔娘娘身在嫔位,奉册宝佐内治,在这院子里并无奴才本主儿在的情形下,她自然可以代为管教。”

    她抬眸望住皇帝:“况且皇上现下如此宠爱怡嫔娘娘,怎么可以责罚‘原本无错’的怡嫔娘娘呢?”

    皇帝扬扬眉,目光错开,悠然道:“嗯,你倒明白规矩。宫中则例是朕钦定的,朕叫宫里人都遵照执行,那么朕便不能自己违反了自己定的规矩。”

    婉兮笑起来:“奴才明白了。若皇上再无旁的吩咐,那奴才先行告退。”

    小妮子的喜怒明明白白写在面上,纵然再明事理,终究也还是委屈、失望了。

    皇帝便忽然一伸手,将她又扯回来:“既然难受,就别再爷眼前端着!你要是委屈,就哭出来,叫爷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婉兮终是落下泪来:“我不恨别的,如果她当真只是因为我犯了宫规,按例责罚我的话,我半个字怨言都没有,我也不会恨她。我就恨她给我使阴招!”

    “四爷,我倒要斗胆问问您,您钦定的宫中则例里,可有用这样的阴招来责罚官女子的?”

    皇帝摇头:“自然没有。”

    “可是她表面上却只是执行宫规,并无行差踏错,倒叫人没办法追究于她!”

    “没错,从宫中则例的明面上,我是无法罚她。”皇帝的意态反倒更放松下来。

    婉兮泪眼轻转,愤然跪倒:“奴才方才失言了,怎可在皇上跟前妄议主位?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轻轻勾起唇角:“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此时在你眼前的人,不仅是皇上,还是你的四爷呢?”

    “天子虽大,可是有些事却是连天子都做不得的;可是说来有趣,有些天子做不得的事,四爷却可做得。”

    他起身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颌:“告诉我,在你面前的,是你想逃开的天子,还是你稀罕的四爷?”---题外话---

    还有。

224、未断

    好女也不能吃眼前亏……尽管,好像眼前是左右都要吃亏。顶 点 X 23 U S

    婉兮终是深吸口气,轻垂眼睫:“……四爷。”

    皇帝登时面上霞光万道。

    他不由得再凑近些,几乎已经将小小的她都团进了怀里去,柔声哄着问:“那你说,稀不稀罕四爷?”

    婉兮被他缠磨死了,如何撑得住这样的逗弄……只得脸热气喘地认了:“……稀罕。”

    他霍地一把掀起她下颌,狠狠盯着她樱桃一般的小口钤。

    “……你个小妮子,爷快被你逗疯了!”

    婉兮有些傻眼。

    啥?咋变成了她逗他,分明是他在故意逗弄她不是?

    皇帝深深吸气,强自压抑下来心头的澎湃,手略有些粗莽地抓出那藏了太久的物件儿,猛然扣在她腕上。

    沁凉。

    沁凉之后,缓缓生温。渐与肤表相和,遂起相通之感。

    婉兮心下一跳,急忙垂首去看。

    可是他却故意用手盖着,叫她看不见。

    她知道他又是故意的,只得顺着他的劲儿柔声恳求:“爷……叫奴才瞧瞧。”

    他却轻哼:“四爷面前,没有奴才。”

    他又故意磋磨……

    婉兮只得认命,柔声问:“那依着爷,我该如何自称,才能叫爷如意?”

    皇帝黑曜石般的瞳仁,悠然一转,已是笑开。

    单凭那笑,婉兮就直觉准没好事儿。

    他深吸一口气,故意凑过来贴在她耳际:“小奴儿……与爷耳鬓厮磨之际,你要当爷的小奴儿。”

    婉兮不甘,可是耐不住那半边膀子都禁不住地酥了……

    小奴儿——奴才,倒也没什么大错。原本包衣旗籍的家生子,幼时便有这样叫的。

    婉兮急着瞧手腕上那物件,便只得含羞紧紧闭住了眼,低声认:“爷……叫小奴儿瞧瞧罢~”

    皇帝忍不住了,去啜她耳珠,这才缓缓松开那只盖住的手,叫她瞧见了手腕上的物件儿。

    耳珠被啮,婉兮却顾不得,只盯着腕上的物件儿,一时惊得挪不开眼。

    她相信她不会认错,晚上这一截一截的玉,便是九爷那对玉镯上的原物!只不过那天被这爷给用砚台敲碎了,断成一截一截的。

    可是昔日断玉,今日却又成镯。只见那断了的岔口上,被用精巧手工施以金镶玉的本事,用镂空赤金将断玉连成了一体!

    更为精巧的是,这手镯不再是原先僵硬一体的尺寸,而是做成了软的——每段断玉之间,借助赤金的柔韧,便可自由舒展,再不用向从前那般,戴上了就撸不下来了。

    “爷!”

    她说不出的惊喜,却又不敢认定了他的心思,便急忙转开头,去瞧他的眼。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氤氲,却终究还是轻哼笑起来:“……软镯。爷费了几个月心思的设计,亲自画的图样,交内造办处玉作,叫最好的玉匠制出来的。”

    “因颇费工,中间爷不满意,又叫他们返工过两回,务求尽善尽美才行。于是才耽搁了这么些日子才做得。”

    婉兮原本想笑,可是眸光一转,竟还是掉下泪来。

    欢喜的涟漪。

    泪光朦胧里,尤其见着那咬合了断玉的赤金,分明是被镂刻成了串串精巧的葫芦状。瓜瓞连绵,永不到头。---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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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认错

    她惊喜太过,又一时不敢猜他心意,只得明知故问:“爷这又是作甚?”

    他托起她的腕,状甚认真地观赏:“或者叫‘剪不断,理还乱’,或者是‘藕断丝连’。顶 点 X 23 U S”

    婉兮险些呛着:“爷在说谁?”

    难道又说她和九爷?

    他抬眼,哼了一声:“说爷自己!你生气了,大喊恨爷,扭头就跑了。可怜爷还得自己给你画图样、还要亲为监工……洽”

    婉兮心下无可抑止地涌起温暖。

    这些日子来,她看在眼里、听进耳朵里的,都是他如何如何独宠怡嫔,都是他为了怡嫔不惜与皇太后顶撞,不理整个后宫……可是外人看不见、听不到之处,却还藏着这样一双软镯钤。

    她心下涌撞,伸手仔细摩挲镯上纹样。

    那葫芦,她懂,是他曾经与她最初的缘定。

    那一眼的缘分既定,便连绵无尽,永不到头。

    看她垂眸出神的模样,他便也无声微笑,拍拍她的手腕,将两只软镯合并在她左边手腕上。

    “这手镯已然这样,你自不必还给他了。你既喜欢,便日日戴着吧,爷不再为此与你闹意气就是。只是你好歹也给爷再空出一边手腕来,否则将来爷给你的,你又往哪儿套?”

    他那话说得,快赶上诸葛孔明的空城计了,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婉兮不由得莞尔,“小奴儿记着,御花园里有一块奇石,仿佛名曰‘诸葛孔明拜斗”,四爷可喜欢那石头?”

    皇帝扬扬眉:“你又想跟爷动什么心眼儿,嗯?”

    婉兮垂首扑哧儿一笑,忙摇头:“没有啊。”

    他盯着她:“便再没什么想跟爷说的了?”

    婉兮悄然吐一口气,垂下头来:“爷既然原本如此宽宏大量,又为何将原本好端端的手镯给砸了?”

    “哼!”他矜持起来,高高扬起下颌:“爷做事不需向任何人解释,爷想砸就砸!”

    瞧,才还说的好好的,这又变脸了。

    婉兮垂首小声道:“我原本是生爷的气,可是现今忖着,反倒松了口气。从前这手镯套在腕上撸不下来,我心下总不安稳。叫爷一下子给砸了,我虽说想不通,可也倒解了那个套儿。”

    她瞟一眼他:“从这一层上说起来,我倒要向爷致歉。那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生了爷的气,还说了不应当说的话,爷千万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再记恨小奴儿了。可好?”

    他微笑,却忍不住咬牙:“嗯哼,你不用跟爷强调‘大人不计小人过’,爷知道你‘年幼’,爷不欺负小孩儿就是。”

    因这断镯再续,婉兮心下敞亮了许多,便暂时抛开对怡嫔的恼恨。

    “只是可惜,这镯子经爷这样一改造,倒不能用了。我原本想将原本那玉镯送给兰佩福晋……”

    皇帝哼了一声:“爷再给你另外预备一对就是!这对,你得留着!”

    婉兮垂首轻抚玉镯:“……爷,时辰不短了,我真得回去了。”

    这么多时辰了,就是几十条络子都打得了。她可不想再多惹一个嘉妃起疑心。

    皇帝只得点头,却还是握了握她的手,沉声道:“实则,你方才又错了一事:你道怡嫔身在嫔位,便是奉册宝佐内治;可其实你说早了。朕只赐封她为嫔,却尚未行册封礼,所以她没有册,也没有宝,便没有佐内治之权。她责罚你,便是有罪。”

    婉兮愣了下:“昂?”

    他却神秘一笑:“你安心去吧~”---题外话---

    还有。谢谢hrr282018057、素痕、18361277279的鲜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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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了,她的愿望很简单:安安静静当个小宫女,等25岁放出去。可是!那位万岁爷又是什么意思?初见就为她吮伤口;再见立马留牌子。接下来借着看皇后,却只盯着她看……她说不要皇宠,他却非把她每天都叫到养心殿;她说不要位分,他却由嫔、到妃、皇贵妃,一路将她送上后宫之巅,还让她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她后宫独宠,只能求饶:皇上,你要雨露均沾啊~--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