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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全文阅读

作者:miss_苏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txt下载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1、心知

    皇后撑住额角,轻轻摇了摇头:“把那发条扇子关了吧。www.uu234.net这一下一下的悠着冷风,把我寒毛都吹起来了。”

    素春微微一怔,便也赶紧上前去关了发条扇子。这暑气黏腻的夏日夜晚,能有这样自动扇风的发条扇子是多畅快的,可是皇后娘娘却觉着冷……

    素春便自己拿过象牙条丝编经纬的扇子来,自己一下一下替皇后扇着:“奴才方才可是说错话了?”

    皇后轻叹了口气:“怡嫔是暂时冷下来了,可是这后宫里,永远都是此消彼长。原本因了怡嫔,皇上可扛着太后的意思,迟迟不肯接纳舒嫔;可是眼下,怡嫔已经不在宫里了,皇上又能扛住太后的意思多久?所以啊,就算这宫里没有了怡嫔,也一样还有舒嫔啊。”

    素春听得也皱眉,不由得徐徐道:“怡嫔不在了,可是也还有陆答应。皇上既然回宫之后,头一个就翻了陆答应的牌子,由此可见皇上这便是已将陆答应当成了怡嫔的替身,皇上未必就会移情舒嫔的才是。洽”

    皇后轻轻一叹:“我自然也是如是希望……可是,以语琴的性子、家世和出身,她又如何能与舒嫔抗衡多久?况且,舒嫔背后还有太后啊,太后总归不肯等太久的。”

    素春小心吸一口气:“主子恕奴才直言,咱们必定要趁舒嫔起势之前,先诞下嫡子来……钤”

    皇后轻轻阖上眼:“我自然也是想。”

    这一晚婉兮睡得并不安稳,总觉梦中耳畔亦有琴声叮咚。

    天亮时她睁开眼,便也摇摇头。

    定是错觉了,陆姐姐怎么可能那么晚了还在抚琴?

    一早语琴便来向皇后请安。

    婉兮早早就等在宫门外,陪着语琴一起面见皇后。

    她瞧见,语琴一脸的疲惫,便连眼眶下都隐约盈起一团乌黑来。

    婉兮明白,这定然是累着了。

    语琴远远见了婉兮,便也下了肩舆,上前捉住婉兮的手:“……皇上说,今晚上还翻我的牌子,叫我今儿预备着。”

    语琴眼睛有些湿了:“婉兮,这多亏你。”

    婉兮迎着语琴的目光,努力了几回,终于还是成功翘起一边唇角:“那小妹恭喜姐姐了。”

    旁边的念春也嘀咕道:“小主的手指头都肿了。婉兮你可有什么法子?”

    婉兮捉起语琴的手来看,果然指腹处已然肿得溜圆。

    “这怎么弄的?”婉兮忙用口给吹着:“姐姐这些日子来不也是一直都没辍了练琴么?怎地素日不见这样,今儿却成这样子了?”

    “说的就是啊。”念春也急得跺脚:“今晚还要去伺候皇上呢,这样怎么去啊?”

    语琴扭头左右瞧了瞧,不由得攥住婉兮的手向旁迈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昨晚,我为皇上抚了整晚的琴。”

    婉兮傻掉。

    这么说,她昨晚梦里以为听见的琴音,不是睡蒙了,而是真的?

    心头一热,她鼻尖儿反倒酸了。她捧着语琴的手,忍不住嘀咕:“皇上他怎么能这样?”

    语琴倒是坦然笑笑:“我只说与你听,外人却都无从知晓。总归我是宿在养心殿了,在她们眼里,我已得宠。这就够了。”---题外话---

    稍后第二更。

242、绛雪

    婉兮心下一动,便急忙拖着语琴入内:“姐姐今儿来得早,其余嫔妃还都没来。顶 点 X 23 U S趁着这个清静,姐姐务必早些请完安,避开那些人才是。”

    语琴微微皱眉:“你是说……?”

    婉兮轻叹一声:“是。她们看不见姐姐的手,可是她们却会看得见姐姐面上的倦色。那她们就又坐不住了,不定会编排出些什么来为难姐姐。洽”

    语琴轻轻拍拍婉兮的手:“我照你说的就是。”

    婉兮紧赶慢赶着,终究护着语琴在众妃到来之前,离开了长春宫。

    婉兮还特地护着语琴绕了一个弯,没走嫔妃们都走的长街,以免撞上。

    等终于将语琴平安护送回了储秀宫,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帮着念春一起服侍语琴更衣洗漱,守着语琴睡下了,她这才告辞出来钤。

    念春送到门口,小声絮絮地问:“看样子,我们小主这便是好事儿来了吧?皇上今晚还翻牌子,也许明天还翻,后天还翻……只要我们小主身子争气,再生个一男半女下来,我们小主的前程想来也不会逊于同为汉女出身的纯妃娘娘吧?”

    在这宫里当奴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得宠呢?婉兮便拍着念春的手含笑点头:“一定会的。”

    出了储秀宫,婉兮并不想回长春宫去。她在长街里晃荡了两步,便一扭头看见了御花园。

    这季节的后宫里,最凉爽宜人的地儿就是御花园了。这个时辰一众嫔妃们还都在长春宫请安,怕都在议论陆姐姐昨晚之事,她懒得听,索性趁着没人,进御花园里去转转。

    悄悄走进御花园,一片花木绿荫迎面而来,叫婉兮舒服地深深吸了口气。

    她的目光首先瞥向西南角的养性斋去。那里正在楼外扎竹子凉棚。三层楼高的凉棚,面上看上去跟彩楼一样,却不披挂彩帛,只为帮养性斋从外头遮住日头,让养性斋里多一分清凉。

    这凉棚夏日里搭,秋日里便拆掉了。

    婉兮知道,这里之所以遮阳大费周章,是因为夏日里皇帝喜欢到养性斋来念书。

    她凝望着将要完工的凉棚愣了会子神,便转身朝东南方走过去。

    东南角是“绛雪斋”。闻说绛雪斋的得名,是因为楼前种植海棠。每到花期,风来花落,飘然若绛红色的雪花。

    海棠……婉兮不由得又立住。

    永寿宫前亦有海棠啊。

    “谁站在那里?”

    婉兮出神,却冷不丁听见里头有人轻斥。婉兮忙收神望过去,却原来“绛雪斋”里已然有人捷足先登。

    呵斥她的是个官女子,年纪约么20岁左右的样子。婉兮一瞧之下倒也认出来了,忙躬身一礼:“可是成玦姑姑?”

    正是舒嫔身边伺候的女子成玦。

    因舒嫔年纪小,家里给一并送进来的六个女子中,却有四个是年纪较长的,就是要在宫里辅助舒嫔,不叫舒嫔在人情世故上吃亏的。

    成玦眯眼瞧着,便也轻哼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长春宫的婉姑娘。”

    婉兮便也含笑点头,朝窗内浅浅望望:“不知舒主子是否在斋内。若在的话,奴才打搅了主子,倒向主子请罪。”---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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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进退

    一旁轩窗一开,露出一角明媚面容。www.uu234.net

    舒嫔淡淡抬眸道:“姑娘既来了,便请进来坐坐吧。”

    婉兮虽然不想与舒嫔多作勾连,可是怎奈人家是主子,这样纡尊相邀,她又怎敢辞?

    婉兮便悄然将腕上软镯褪了,藏进袖筒里去。

    此时方觉这桌子做成软的,当真进退自如多了。

    婉兮走进绛雪轩,给舒嫔兰襟请安钤。

    两个女孩儿家,一个十五、一个十四,这般隔着明媚天光打量彼此。

    各自眼中,倒也都发现了彼此难得保留下来的纯真清冽之气。

    兰襟便轻叹一口气:“这个光景,长春宫里应是众主位向皇后主子请安,姑娘既是皇后主子身边伺候的二等女子,怎到御花园来了?”

    婉兮目光朝兰襟面上一转,便也笑了。

    这个时辰,旁的嫔妃都在长春宫请安,可这位舒嫔娘娘不也是溜到御花园来躲清静了么?

    婉兮的含笑不语,倒也叫舒嫔明白了。

    小女孩儿的情态不由得浮上来,“好吧,本宫也是来散散罢了。倒不会卖了你就是。”

    终究是年纪相仿,初次见面那回有些波澜,这回反倒叫婉兮瞧见了舒嫔的另外一面。

    在婉兮自己看来,她此时眼前瞧着的人,不仅仅是兰襟,更是九爷的兰佩福晋。于是心下对这位舒嫔娘娘,纵然有防备,却也先多了几分体谅。

    婉兮这才微微又是一个躬身:“回舒主子的话儿,奴才是听闻这绛雪轩前植有西府海棠。算算时节,海棠应结果了。奴才便想着来采些新鲜的海棠果回去,腌渍成蜜饯。”

    婉兮在长春宫里主要的差事就是做这些饽饽果子的,舒嫔早也知道,便也点头。

    婉兮便又笑一笑:“……自然,也还是来偷一会子懒的。此时各位主子都在长春宫呢,在主子跟前难免规矩大些,还是这里清静。”

    兰襟便不由得扬眉:“难得,你倒肯跟我这个。”

    婉兮只道:“寻常人家做海棠果的蜜饯,多是要等到八月前后,等海棠果长满了;奴才却最喜欢刚生的海棠果,最是酸灵灵的可口。若舒主子不嫌酸,不嫌弃的话,的呢过奴才做得了,也给舒主子送一罐去,可好?”

    成玦在旁边嘀咕:“那些刚生的海棠果最是酸凉,主子吃了恐寒了肠胃。”

    舒嫔听了没说话,只是眼珠儿朝婉兮一转,嘟着嘴道:“听你说得我倒满口生津……海棠果蜜饯不稀奇,不过我倒的确没吃过新生的酸海棠。那便这样说定了:等你做得了,便给我留一罐子来。”

    婉兮心下悄然一定,福身一礼,便想趁机告退。

    兰襟却给拦住:“好容易遇见,你也别忙着走啊。瞧这时辰,长春宫里的客儿可还没散呢,你回去了还得立规矩。”

    婉兮便也只好站下来。

    兰襟抬眸望了望窗外:“……你怎不问问,我这个时候怎么来绛雪轩了呢?”

    婉兮微微扬了扬眉,遂垂首含笑:“舒主子的问,倒叫奴才担当不起。舒主子的心意,又岂是奴才敢任意猜度的?”

    “不是你任意猜度,是我要你猜的。”兰襟稳稳坐着,抬眼望过来:“说说看,错了我不怪你就是。”---题外话---

    还有。

244、念想

    兰襟的话,叫婉兮不由得在心里将怡嫔这个人、眼前这个形势又重新估量了一回。www.uu234.net

    婉兮目光又悄然转到舒嫔身后伺候的两个女子身上去。成玦、如环面上都跟上回一样的揣着防备之色;可是舒嫔兰襟自己却不同了。

    婉兮便不由得回想自己。

    自己刚进宫那会儿,也是十四岁,同样是带着一身的桀骜和防备。总觉这宫里乃是非之地,宫里每个人都怀着鬼胎,于是那时候看人的目光,也难免都是这样含着防备的吧?

    可是若时时刻刻都那样防备着,便觉着这宫里十面埋伏。先没等风声鹤唳呢,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不是?

    婉兮便笑了,“那奴才就斗胆一猜。钤”

    兰襟错开眼珠儿:“你说就是。”

    婉兮顺着方才兰襟望出去的视线,也望向窗外:“不瞒舒主子,奴才方才是从西南角门进来的,于是先到过养性斋前。因那边在搭凉棚,奴才便忍不住好奇瞧了瞧。”

    舒嫔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一见这,婉兮心下便有了数儿。

    她垂首含笑,缓缓道:“以方位而言,‘绛雪轩’与‘养性斋’正是遥遥相对。若养性斋中有人,开了轩窗,正好可见‘绛雪轩’……”

    婉兮说到这儿便停下来,垂首含笑,藏住心下幽幽一声叹息。

    舒嫔从封嫔入宫以来,已是数月。皇上还未翻过她的牌子,身为女子,自然要渴望皇帝的垂怜。

    兰襟果然已经红透了脸,却又强辩:“你说错了!我来的缘故,不过与你一样,都是为了这海棠来的罢了!”

    婉兮只是静静含笑:“那奴才告罪,还求舒主子宽宥。”

    兰襟却抬眼望着那海棠,自顾地解释:“我是说真的,你别以为我是敷衍你。告诉你也无妨:我原本进宫来,是想挑永寿宫的。因为我阿玛的名儿也叫‘永寿’,那永寿宫既然空着,我便当是为我天造地设的。”

    “可惜我没能住进去,便引以为憾。后来听说这宫里唯有两处植着西府海棠,其一是永寿宫,其二便是这绛雪轩。我既看不着永寿宫里的海棠,我便只好来看看这里……”

    婉兮心下一动,“舒主子是……想家了,是么?”

    推己及人,她自己当初刚进宫那头几个月,可不就是想家想得最甚的?眼前这位舒嫔主子,虽说身份贵重,又有太后支持,可是她终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在这宫墙之内,也会想家,也会孤单的啊。

    兰襟被婉兮再度说中了心事,不由得鼻尖一酸:“不瞒你说,我原本以为在这宫中有我姐妹两个互相陪伴着,倒也容易熬得过去。可是哪里想到,妹妹只陪着我几天,便被指出宫去了……”

    婉兮心下也是跟着难过,便点点头:“舒主子的心事,奴才也明白。奴才虽比舒主子早进宫几个月,可是这份心境却还是相同的。”

    兰襟捉住窗棂,轻轻阖上眼帘:“我身边没了妹妹陪伴,虽然难过,却还过得去;可是我小妹性子柔软,若是没了我,倒不知道该如何……”

    她霍地回眸,向婉兮盯过来:“我自己受点委屈,我忍得住;我却受不了我小妹遭了委屈去!”---题外话---

    还有。

245、劈开

    “婉姑娘,听闻你早就与傅九爷相识;去年你进宫时,傅九爷还为你顶撞了娴妃娘娘啊!怎地,难道你就不觉得还欠本宫一个解释么?!”

    舒嫔的问,如一座小山一般,忽然就朝婉兮迎头砸来。

    婉兮觉得喘不过气来。

    虽说自从九爷大婚,她心下便有觉悟,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只是她却还是没想到这样快洽。

    婉兮小心按按袖筒里藏的软镯,深吸一口气道:“怡主子总要先示下,九福晋究竟怎了?”

    与九爷在宫里、园子里的两回见面,九爷都对福晋之事避而不答。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了,她无从细细知晓。

    兰襟含恨一拍窗台:“……自婚成以来,傅九爷始终与我小妹分房而居!”

    钤.

    婉兮心下便也一个晃悠。

    九爷是隐约说过“冷淡”二字,她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冷淡若此。

    也怪不得此时舒嫔大怒。她自己在宫中尚未侍寝,她小妹在九爷府中也是独守空闺……这口气,任何人都是难以忍下。

    婉兮悄然吸一口气,柔声道:“奴才听闻九福晋的年岁,比怡主子您还要小着一岁。这样算来,今年方十三。”

    怡嫔便一眯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因为我小妹尚且年幼,所以九爷才没有行夫妻之实。”

    婉兮轻叹一声:“奴才也是妄测,不过怡主子明鉴,从怡主子就可见九福晋的相貌;况怡主子也说了,九福晋性子柔软……想来九爷怎会不珍惜?”

    “若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怡嫔眯起眼来:“我就怕其实不是,是外头有人还勾着九爷的心,叫他三心二意!”

    婉兮小心应对:“回怡主子的话,奴才窃以为夫妻之间最忌猜疑。不管是否同寝,九福晋名分已定,又是圣上的指婚,那就谁都改变不了。九福晋若有心事,大可与九爷当面捋清。”

    “九爷若说是,才是;九爷若说没有,那便绝不是旁人捕风捉影来的。端的,要视乎九福晋自己心下的判断才是。怡主子终究在宫里,限在这高墙之内,又如何尽知九爷与九福晋之间的事?”

    怡嫔被婉兮说得眯起眼来:“你说得倒巧。可我问你,那个叫傅九爷心有旁骛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怡嫔的话,宛如一柄利刃,径直劈开空气,直接斩到婉兮眼前来!

    婉兮小心吸一口气:“怡主子何出此言?”

    怡嫔扭头看成玦一眼,成玦立时冷笑:“那姑娘倒给我们瞧瞧你腕上的玉镯!”

    成玦和如环二人说着便上前来,一个人抓住婉兮一只衣袖,便掀开了袖头子去寻!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个清越嗓音。

    “谁在这里?吵闹什么呢?”

    一听那声音,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袭常服的皇帝已然悠闲走了进来。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玉白的象牙六方鸟笼子,笼子里架着一对儿五彩斑斓的虎皮鹦鹉。这一身看过去,不见天子的天威,倒如富家子弟般悠闲,和蔼了许多。

    那凭窗痴待天子的舒嫔,绝没想到自己竟然当真在绛雪轩里等来了皇帝,她一时喜不自胜,急忙跪倒:“妾身恭请圣安。”---题外话---

    还有。

246、缘分

    娴妃从长春宫请安出来,一双细眼里皆是暮霭之色。www.uu234.net

    皇上去园子去了这么些日子,好容易回来了,没说去瞧瞧她,反倒先翻了陆语琴那汉蹄子的牌子,叫她心下便好生着恼。

    不过好在皇上也没去陪皇后,同样没搭理贵妃、纯妃,这才叫她心下好歹熨平了些。

    今早上去长春宫请安,本也是想好好看看皇后的笑话——终归她是皇后,皇上从外头回来,怎么都该头一晚翻皇后的牌子才是。若论不甘,皇后本应比她更不甘才对。

    可是出乎她意料,皇后倒是一脸的微笑,提起陆语琴来,也是各种的称赞,倒看不出有半点不快来。

    当她实在忍不住了,问为什么陆语琴今早上没来请安的时候儿,皇后倒是宽厚一笑:“谁说没来?语琴最是守礼。她早已来过了,本宫见她累得眼圈儿都乌了,心下疼惜得不行,便赶紧叫她回去歇着了。钤”

    接下来的光景里,她便怎么都想着陆语琴那眼圈儿都黑了的话,心下便如千百根针扎着似的。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凭什么就那么宠爱那些汉姓的蹄子?她们个个妖妖娆娆,口蜜腹剑,有什么好?!

    不过塔娜倒是带来个好消息,“主子也留意了,长春宫里那傻丫头也没在。”

    娴妃便眯了眯眼:“想来是去陪着陆语琴去了。”

    塔娜又是一笑:“奴才从储秀宫那过,瞧见那傻丫头已是出来了,鬼鬼祟祟朝着御花园去了。而奴才今早又恰好看见舒嫔去了御花园……想来她们两个的缘分深,这一回总该相见了。”

    娴妃这才笑了,心下觉着痛快了些。

    这些日子趁着皇上和那傻丫头都不在宫里,她们将该散播的已是散播了出去。她就等着那傻丫头回宫,然后舒嫔彻底跟她撒开了闹呢。

    这一来,是能借舒嫔的手,好好整治那丫头一回。也算解了当初那傻丫头顶撞她的气;

    二来么,舒嫔本来就是劲敌,对她亦有“那拉不同族”之羞。倘若舒嫔闹开,不管是皇上和皇后都难免垂问,到时候杀杀舒嫔的威风,自然也是好事;

    第三,舒嫔如今借着傅恒的婚姻,倒是跟皇后成了姻亲了。而那傻丫头好歹是皇后宫里的人,舒嫔若这样责罚了,叫皇后颜面也是无存。这里外里地也叫舒嫔和皇后之间存了心结……又怎会不好呢!

    娴妃越想越舒坦,忍不住咯咯轻笑:“只是苦了那位傻姑娘了……不过谁叫她原本就傻呢,傻了就也不知道愁、不计较疼了。”

    绛雪轩内,皇帝笑眯眯坐下。

    “原来是兰襟。快起克。朕去园子这些日子,本打算回来之后,寻个时辰去瞧你。倒没想到今儿便撞见了,倒是好缘分。”

    兰襟面上一热,被皇上那一句“好缘分”给说的。

    “兰襟这些日子来,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嗯?”皇帝温煦地问,仿佛只能看得见眼前的舒嫔,全然没瞧见跪在地下的婉兮。

    舒嫔红了一张脸,正想作答,皇帝却已然自问自答:“瞧说话这么响亮,中气十足,看来倒是错不了。那朕就放心了。”

    舒嫔心下便是一个翻涌,连忙跪倒:“妾身不小心惊扰了圣驾,真是该死。”---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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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细寻

    皇帝扬扬眉,还没忘了垂首逗弄逗弄笼子里的鸟儿,轻轻吹了声口哨。www.uu234.net

    “言重了,哪儿有呢!你没惊扰了朕,只是惊着了朕的鸟儿。”

    皇帝笑眯眯将鸟笼凑到怡嫔跟前:“鸟儿最是胆子小,受不得惊吓。说话儿轻言细语的它们才喜欢,若都是粗声大气,便连鸟儿都会生厌。兰襟你说,是不是?”

    兰襟心下又是狠狠一个晃悠,忙压低声音:“妾身求圣上责罚。”

    皇帝便又笑:“这是怎么了?兰襟,你好像很怕朕的样子。怎地,朕在你眼里,相貌很凶么?洽”

    兰襟一张小脸已是苍白,连忙垂下头去都不敢看向皇帝:“没有!妾身觉得皇上和蔼可亲。”

    皇帝扬扬眉:“方才究竟发生何事,叫你如此动气?钤”

    皇帝说着,微微收起笑意:“朕若没瞧错,地上跪着的应当是皇后宫里的人。若她有错,兰襟你只管将她发落到皇后面前即可。皇后是最娴于宫规之人,自然给你一个交待。”

    皇帝有意无意道:“从前在园子时,也曾有过内廷主位擅作主张,曾想越俎代庖,责罚别的宫里的官女子。朕皆处罚之!”

    舒嫔一时不敢说话,成玦便向前叩首:“回圣上的话,前儿我们四姑娘进宫给主子请安,主子瞧着四姑娘腕上一对玉镯好看,便借来戴着玩儿两天。今儿也赶巧,在这轩子里写字,将玉镯摘下来撂在一边,后来又跟婉姑娘说话,那玉镯便不见了!”

    “主子原说,镯子没了倒不打紧;若是婉姑娘看着喜欢,主子自然便送了。只是这对镯子说来有来历,是四姑娘的聘礼,闻说还是皇后主子额娘的遗物,故此主子不能不找出来。因这轩内别无外人,奴才两个便斗胆请婉姑娘帮着寻一寻。”

    婉兮悄然抬眸望一眼皇帝,已是俏脸苍白。

    这软镯含着九爷和四爷两份儿的心意,若这么被搜出去,担了罗烂不说,更可能牵连到四爷和九爷两人的清誉。

    皇帝只淡淡挑了挑眉:“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玉镯是应当好好找一找的。这轩内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想来好找。”

    他甚至朝舒嫔眨了眨眼:“兰佩的聘礼,可绝对不可含糊了。朕准了你找,你们继续找,而且必定非得找出来不可!”

    婉兮已是傻了。

    四爷他缘何说这样的话?

    得了皇帝的口谕,那成玦和如环就更是长了志气,上来便更坚决攥住婉兮的手臂,继续向袖子里寻!

    婉兮将那软镯藏得再深,也早已扛不住这样的寻。

    倒是皇帝忽然喝止,转头问舒嫔:“朕倒想先问一嘴:那玉镯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唯有如此,一旦寻出来,朕也才好替你们断一断此案。”

    舒嫔便小心将那玉镯的色泽、形制、花纹都描述一番。

    皇帝指了指她桌上的纸和笔:“画下来,叫朕瞧个清楚。”

    舒嫔只得动笔,具体的色泽和纹理以笔墨不易表现,但是形状却还是能描摹出来的,总归是那么一个圈儿。

    皇帝看罢点头笑笑:“朕看清了。来,搜给朕看!”---题外话---

    还有。

248、震怒

    既有了皇帝的口谕,那成玦和如环自然再无顾忌。m.www.uu234.net

    婉兮两条衣袖子都被掀到膀子上去,那柔腻的藕节在阳光里明晃晃滑过,皇帝便不由得一眯眼。

    “回皇上、主子,奴才两个给找见了!”

    成玦得意洋洋将婉兮都快藏到胳肢窝里去的软镯给拎了出来,献宝似的跪呈在皇帝面前。

    只是那镯子的模样,叫舒嫔也是意外地一怔!

    钤.

    婉兮实在无法护住这一对镯子,又不解皇帝缘何在此却半点都不回护?

    难道是皇上之前听见了舒嫔呵斥的她的话,这便又生气她曾与九爷有私,这便故意将她撂给舒嫔,不管她了,是不是?

    她护不住手镯本就难过,又加上皇上给她的委屈,叫她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重重向地上叩头:“求皇上开恩!求怡主子开恩!”

    皇帝听见动静,终是皱眉,腾地起身:“谁要你磕头?!”

    婉兮哀哀落泪:“皇上……求皇上……”

    皇帝深吸口气,转眸望舒嫔,尽力一笑:“你找的,就是这个?”

    舒嫔心下已觉莫名地不妙,正想着该如何回话,皇帝已忽地将她画好的那图样,重重拍在了桌面上。

    “砰”地一声,震得周遭窗棂都跟着簌簌的响。

    “你自己瞧,你要找的,跟着眼前的,是同一回事么?!怡嫔,你该知道朕面前绝无戏言,你倒是跟朕好好解释一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舒嫔,这一刻便连成玦和如环也猛然回过味来。

    是啊,她们当初只是看见婉兮袖口中玉镯一角,却没能仔细看看原貌。如此便因了猜疑,而将这镯子越想越真。可是今儿当真摆在眼前了,却看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舒嫔已是惊得浑身轻颤,僵僵朝上行礼:“是妾身错了,妾身知罪。求皇上宽宥,妾身绝无欺君之意……”

    那成玦也寻思过来,猛然抬起两手,左右开弓扇向她自己嘴巴子:“是奴才错了,是奴才蛊惑主子,委屈了婉姑娘!奴才该死,求皇上万万不要怪罪怡主子……”

    这一下如环便也哇地哭出来,同样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子。

    舒嫔打熬不过,上前一左一右抱住两个女子。

    皇帝只瞧着婉兮。

    婉兮看那抱在一起痛哭的主仆三人,也忍不住落泪,静静朝皇帝叩头。

    皇帝这才轻哼一声:“算了,都起来吧。”

    他自己先悠然坐下,伸手逗起鸟儿来:“既然是误会一桩,便是小事,朕也没的非要跟你们几个小丫头计较。总归没失了东西,也没冤枉了人去,那就结了。”

    方才那事,若往严重里说,那是欺君大罪啊……舒嫔三人都不敢相信,方才还那么震怒的皇上,竟然这样快就转成和颜悦色。三人互相望着,便忍不住一起朝上叩头。

    皇帝努努嘴:“今儿这事儿也没甚光彩,朕不想再提。”

    舒嫔主仆三人也都赶紧叩头,赌咒发誓说绝不敢说出去。

    皇帝依旧悠闲逗着鸟儿,也不说叫她们三个起来。

    成玦和如环也有眼色,便对望一眼,然后都瞧向婉兮去。---题外话---

    还有。

249、为卿

    两人一同朝婉兮叩头:“今天委屈姑娘了;又多亏姑娘替咱们求情,咱们从此欠姑娘一份大情,咱们一定不敢忘了。m.www.uu234.net”

    怡嫔也亲自走过来,伸手扶起婉兮,含泪帮婉兮掸掉膝上的尘埃。

    事已至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婉兮便也连忙扶起三人:“怡主子、两位姑姑,万勿如此,当真是折杀奴才了。”

    “嗯,这样的话才真是说的明白。”专心逗鸟儿、难辨喜怒的皇帝,这一刻才终于露出了笑模样儿。

    舒嫔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再度跪倒谢恩洽。

    皇帝满意地拍拍兰襟的肩头:“兰襟,听你的名儿多好听。兰,王者之香也;以此为名者,应有空谷幽兰之气度,身在空谷依然可彻骨幽香。有这样名字的女孩儿,定然不是粗陋之人,兰襟说是不是?”

    皇帝字字温软,句句含笑,可是这却反倒叫舒嫔又惊又愧得骨头都要颤抖起来钤。

    皇帝又瞧了瞧成玦和如环,便也温煦点头:“你们的名儿……哦,朕记得,一个是成玦,一个是如环。便跟你们主子一样,名儿都是来自你们家的性德性大爷的词句。”

    皇帝微微眯眼,清声吟诵:“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他目光这才滑下婉兮去:“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成玦和如环全都涕泪叩下头去,哪里想到,不过是卑微的家下女子,皇帝竟然记得她们的名字,更深知这名字的来历。

    皇帝轻叹一声,扶起舒嫔:“你的名儿也是一样。兰襟二字采自性德大爷的‘明月多情应笑我’一阙。瞧你们主仆,名儿都这样的来历,便知你们家最在乎的这风雅传家、诗词骨气。”

    皇帝坐正,面上敛起清光:“朕也甚爱重性德文采,诸多名句,朕亦可成诵。”

    舒嫔已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妾身有负家声,妾身……”

    那样风雅传家的女儿,方才竟然在皇帝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来……如今想来,句句后怕。

    皇帝倒是宽仁一笑:“不必自责了,你年纪还小,朕自不会放在心上。”

    皇帝这才目光悠然转到婉兮身上去:“朕只是觉着,你们两个小丫头,原本两个年纪相仿,能在这宫里遇见,本也有缘。”

    舒嫔觉着耳热,很担心是皇帝的讽刺。

    皇帝便笑:“朕说真的!兰襟,你祖母可是耿格格,耿聚忠的女儿?”

    兰襟便忙答:“妾身本生祖母乃为康亲王家的八郡主;后阿玛被过继到伯祖父家,于是伯祖母便也是妾身祖母。妾身乃为耿祖母抚育成人。”

    “那便对了!”皇帝一拍掌:“你们两个焉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婉兮微微一怔,旋即想起了家族旧事,忙噗通又给怡嫔跪倒:“奴才认本主儿。”

    怡嫔讶住:“这是怎么话说的?”

    皇帝轻轻一叹:“她家原本是耿家手下,她先祖乃为副总兵之职。又因三藩之祸,籍没入了内务府包衣旗籍。故此,她认你个本主儿,也不算错。”

    皇帝黑瞳幽深,凝视着舒嫔:“虽然隔着主仆的身份,可是若肯放下那些外物,倒应该能玩儿到一起去。”---题外话---

    还有~~~“性德”就是纳兰容若。只是清代皇帝下过旨,不准旗人按照汉俗前姓后名地叫,所以其实当时是不可以“纳兰容若”这么叫的,只能叫本名“性德”。

250、双鸟

    婉兮心思灵动,忙抢先道:“……回圣上的话,奴才方才还说着,要采这轩前新结的海棠果,回去渍成蜜饯,回头请舒主子赏脸尝尝。”

    舒嫔心下一安,扭头盯了婉兮一眼,便也连忙道:“婉姑娘说的对!妾身也是深爱这轩前的西府海棠,难得婉姑娘也喜欢海棠,妾身深以为有缘。洽”

    皇帝便笑了:“是么?那好,等蜜饯渍好了,你们告诉朕,朕同你们一块儿尝!”

    一场泼天价的灾祸,终于消弭于无形。

    皇帝冲舒嫔道:“你们跪安吧。”

    舒嫔三人连忙退去,这绛雪轩里,或者说连同这整个御花园里,便都静了下来。

    远处仿佛起了蝉鸣,一片呜啊呜啊潋滟成海。

    婉兮悄然抬眸看一眼皇帝:“奴才也……”

    皇帝指了指身边:“过来。钤”

    轩内就那么一张红酸枝木的官帽椅。虽说那椅子也够大,可是她若也坐上去,那便跟他挤成一团了。

    况且……她得有多大胆子,才敢跟当朝天子同挤在一张椅子里啊?

    他却嘟着嘴,轻轻打了个呵欠:“我也没给你赐座,是派你差事呢。叫你过来,你就快过来!”

    婉兮轻轻咬住嘴唇:“请皇上示下……”

    他半眯了眼,带了满身的慵懒:“爷困了。”

    “嗯?”

    婉兮还没反应过来,便叫他一把抓住手腕,给拖了过去。按坐在他身边,挤在一张椅子里,然后——他头一歪,便靠在了她肩上。

    他随即闭上了眼,轻哼一声:“别动,让爷睡会儿。”

    婉兮变身人形大靠枕,静静坐着。

    他就在她肩上,他的心脏就近在她右臂边。

    他的心跳那么清晰、那么稳定,叫她觉得心安。

    只是他却怎么会这样困倦,又为何要提了个鸟笼子到御花园来睡觉啊?

    她压不住好奇,身子受心事牵连,便忍不住微微动了动。

    他哼一声:“说——”

    婉兮反倒不敢动了,僵直地瞧着他。

    他又哼了声:“昨晚……听了一晚的琴,实在熬不住了。”

    婉兮心下便是轻轻一跳。

    有隐隐悄悄的甜,却还是忍不住轻咬嘴唇,呢哝道:“爷也忒欺负陆姐姐……她身子骨本就柔弱,那么劳乏了一个晚上,爷忒狠心。”

    他没说话,只抬手拍了她一记。

    婉兮垂首微笑,却也懂了。

    她忍不住小心揪着他的辫梢,悄声地嘟哝:“爷既然累了,怎不留在养心殿好好睡一觉?学人家纨绔子弟,跑这御花园里遛什么鸟儿啊?”

    皇帝闭着眼,却是“扑哧儿”笑出声来。

    “……养心殿是朕的寝宫,却也是朕办公之地。”他收了笑,缓缓道,“前殿还挂着皇考手书‘勤政亲贤’,整个养心殿处处都留有皇考辛劳旧影,我便从不敢白日里放下国务,偷闲半日。”

    婉兮说不出话来。

    她懂,在先帝那般勤政的影子之下,他该有如何不敢懈怠。

    “那爷就安心谁一忽儿吧。我守着爷就是。”

    他又笑了,轻声问:“嗯,也替我看着那两只鸟儿。可瞧仔细了,别叫它们不好了。”

    婉兮不由得悄然做了个鬼脸。心说,这个麻烦的爷,睡觉就睡觉吧,还惦那两个不相干的鸟儿~

    他睡了,那两只鸟却公然在婉兮面前,亲起嘴儿来。---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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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咬嘴

    这一对关在象牙六方鸟笼子里的虎皮鹦鹉,却不是婉兮常见的那种虎皮鹦鹉。顶 点 X 23 U S它们翅膀上并没有典型的虎皮花纹,颜色也不是常见的绿的、蓝的,而是从头顶儿就是痛红儿的,沿着脑门向下,到了脖子,那红色点点转淡洽。

    等到了肩膀,颜色就倏然变成了绿色。那绿由肩膀头到翅膀尖儿,层层递进,到翅膀那就变成浓翠欲滴了。

    这样一对鲜艳的鸟儿,衬在玉白的象牙鸟笼子里,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婉兮先前瞧它们俩个对了个嘴儿,还只觉得偶然,好玩罢了。待得继续看下去……却发现这两个是正正经经地、旁若无人缠缅起来了!

    只见它们俩个站在一根架枝上,先是左边那个歪头过去,啄了右边的嘴儿一下;接下来右边那个就伸了脖子过来,绕着左边这个,也对了个嘴儿。

    婉兮不认得鸟儿,分不清公母,不过从那动作的主动程度上来判断,怕是左边那个是公的,右边那个是母的。

    两个你来我往亲了好几下儿,不知怎地,右边那个母的好像害羞了,抑或是不高兴了,两只小爪子抓着横杆儿便向右避开去,不想要了;可是左边那个却耐心又跟脚,肩膀挨着肩膀,跟着人家右边那个一起往右挪……

    一直把那个小母鸟给挤到笼子上去,再无处可躲。那公的才又将脖子缠过去,悠然自得地长长地亲了那母的。

    婉兮已是看傻了。

    实则她本不信这是鸟儿在亲嘴儿,只觉得兴许是鸟儿之间其它情感的表达罢了。可是瞧那两个的模样……她心下只能冒出两个字儿来:“天啊!”纵然是人,也做不到它们两个那个缠棉劲儿了吧。

    这样若说它们两个不是有爱,那又还能用什么来解释呢钤?

    时光如静静的沙,在她眼前的光雾里,簌簌坠下。

    她的脸忍不住越来越红,心越跳越急。

    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一天,被两只鸟给逗得脸热心跳、慌张若贼。

    倚在她右肩上的皇帝也动了动,轻哼一声:“看着爷的鸟儿呢么?”

    她小心地屏住呼吸:“嗯,看着呢。爷放心睡吧。”

    他没睁眼,只轻声咕哝:“它们两个干嘛呢?给爷说说~”

    婉兮心内一麻,轻轻闭了闭眼:“……总归没掐架,爷放心就是。”

    他轻笑:“答非所问!爷没问你,它们掐架没掐架。爷是问你,它们干嘛呢?”

    婉兮轻咬贝齿:“爷……自己瞧。”

    他哼了一声:“眼皮沉,睁不开。你说给爷听。”

    婉兮忍不住认真四望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物件儿,能抄起来砸他一下的!

    他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慵懒伸手将她双手捉住:“还不快说?”

    婉兮只能无奈地忍住叹息:“它们,呃,在咬嘴。”

    “噗嗤,”皇帝也忍不住笑出来:“真是难为你,生生找出了个最生硬的词儿。”

    婉兮红着脸歪头,见肩上他已睁开了眼,正促狭地盯着她笑。

    婉兮便心跳更乱,急忙别开头去:“爷既睡醒了,就放了奴才去吧。奴才出来的时辰不短了,真该回去了。”---题外话---

    稍后第二更~~~先给大家致歉哈,昨儿好几个地方把舒嫔给写成怡嫔了~某苏这是现写现发,所以每次写完急着更新,一着急就没检查出来,大家没看迷糊吧~

252、懂的

    皇帝哼了一声:“你且安心,爷叫毛团儿瞄着呢。m.www.uu234.net他既没来,长春宫里就还没散。”

    婉兮心下一跳。

    他已捉着她的小手,绕着她的指头玩儿。

    “爷问你,可记恨舒嫔?”

    婉兮轻轻垂首:“有,但没有‘那人’希望的那么深。洽”

    “那人?”皇帝转眸来瞧她,悠闲地问:“……谁呀?”

    婉兮咬咬嘴唇:“在后头传扬消息、等着渔翁得利的人。钤”

    皇帝便无声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怎瞧出来的?”

    婉兮深吸口气:“终究,舒主子进宫的光景尚短,当初九爷救我的那些事,她本不该知道。定是有人故意散播了叫她知晓,那人就是希望我跟舒主子两败俱伤,她好坐收渔利。”

    皇帝轻轻眯起眼来:“那你方才,不觉着委屈么?”

    婉兮深吸口气:“委屈,也不算委屈——那镯子本来就是九爷的,九爷也的确为了我而委屈了兰佩福晋……这样说来,我也不算全然无辜。我能明白舒主子的心情,即便是被她责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也能叫我心下好过些。”

    “况且我若连那一点子委屈都受不得,那岂不是更称背后那人的心?我又不是她家的戏子,我凭什么要按着她设计的戏码去演戏?舒主子也是年纪小,做事直接而不多想,我总归比舒主子还大一岁,我便不能叫人这么设计了去!”

    “说得好!”皇帝坐直,眯眼凝视她:“所以朕并未重责于她。”

    婉兮轻吸口气,垂首也是轻轻点头:“爷做得对,实则爷来之前,我也在尽力与舒主子和缓,并不想与她说僵了。若爷大责于她,那她心下必定从此恨死奴才了。”

    婉兮轻轻扬起头,闭上眼,感受阳光的暖意:“在这宫里,奴才也渐渐懂得一个道理:虽不怕被算计,可是也不能轻易树敌。这宫里的人,纵然不能都成为如陆姐姐那般的姐妹,可也不一定都当成敌人。只要她不是敌人,能在中间守着中立,那就够了。”

    婉兮说着妙眸一转,瞟向皇帝:“还是爷高明,时时刻刻提醒她诗词传家、幽兰风骨。舒主子也是个自珍自重的人,爷那些话她都听进去了,便是日后再看我不顺眼,却也不会暗中下绊儿了。”

    皇帝这才点头,拍拍婉兮的手:“爷没说笑,正格的,你渍好了海棠的果子,你告诉爷,爷跟你们一处尝。”

    婉兮歪头瞧着皇帝笑:“奴才之前想与舒主子缓和关系,却没找到什么法子,却叫爷一句‘耿藩旧主’给牵连上了。奴才还是极年幼时偶然听得长辈说起过这件旧事,却没成想爷却是知道的……那奴才便忍不住问一句:关于奴才家的事,爷还知道多少?”

    皇帝日理万机,这天下多少的事都堆在他案头、心上。可他竟然还能腾出工夫来去查她家的这些旧事……她心下觉得暖。

    皇帝扬眉一笑:“哼~,总归比你多就是。”

    他站起身来,轻轻拍她的肩:“你知道的,爷都知道;你不知道的,爷也知道。”

    婉兮登时好奇:“那爷说给我听!”

    他却扬眉:“那么多,一时哪里说得完。不如你答应留下来,爷用一辈子,慢慢讲给你听~”---题外话---

    还有。

253、想啄

    毛团儿已在门口探头探脑,婉兮明白,不可再久留了。顶 点 X 23 U S

    “爷又要说这个故事了……”婉兮忙一垂首给避了开去。

    皇帝虽难掩小小失落,却还傲然扬眉:“爷心里有底,你就快答应了!瞧你已在悄然学着这宫里的生存之道,虽光景尚短,可你已然适应得很好!”

    “爷明白,等你确认自己学会了的那天,你就会答应爷了!”

    婉兮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做了个鬼脸:“爷自说自话!洽”

    皇帝一时忍不住情动,追上前去,一把扯住她小手,便想朝她小嘴儿啄下去。

    婉兮之前被迫看着那小鸟儿,心下已是隐约有了动静,于是他啄下来,她并不觉意外钤。

    既然不慌乱,便还来得及伸手挡住。她捂着自己的嘴儿,扬眸含羞瞧着他:“爷……奴才,尚自委决难下~”

    虽则,并不讨厌他这样对她;可是总归……还没彻底断了出宫的念想啊。

    皇帝闷哼了一声,却也不撤退,只是啄住她手背——隔着她柔荑,也算亲了一下儿。

    外头的毛团儿一时看傻了,转头便脑门子撞在门框上,“当”的一声。

    婉兮便更羞涩难忍,跺脚就又要跑。

    皇帝只能叹息一声,上前又扯住她手臂:“还跑!你前面就有三四条门槛!”

    他们两个这一欢腾,不成想笼子里那一对鸟儿也跟着扑腾了起来,各种唧唧咕咕。

    婉兮心下一动,不由红着脸对皇帝说:“爷,奴才曾去过陈主子的永和宫。彼时只觉浓荫匝地,有些过于冷清了。笼子里这对鸟儿,羽色喜庆,性子又活泼,爷您看不如……?”

    皇帝便佯怒扬眉:“你少来打爷玩意儿的主意!爷有别的用处,你想送礼,换个旁的去。”

    他又翻脸……婉兮直瞪他:“爷小气。那一对总归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皇帝都被她气乐了,上前又把她给拎回来:“你说什么呢?你先别急着走,你把话跟爷说明白了。”

    婉兮小心吸着气,妙目轻转:“我的意思是,我反正觉着这鸟的品种算不得纯正。爷身份高贵,玩儿这么一对杂的鸟儿总归不好。不如赏了奴才,叫奴才送到更好的去处呗?”

    皇帝翻了个白眼儿:“不给。爷自己在园子里的山林自里抓的,就算未必好种,爷也稀罕!”

    婉兮没辙,又见毛团儿那么副快要晕了的模样,只得福了福身,作罢。

    走到门口,抬手开门,腕上的软镯又是叮当相撞。

    婉兮不由得站住,又抚了抚软镯,忍不住转头回望。

    皇帝立在海棠树前,悠然扬眉:“怎地,舍不得走了?”

    他说着已然又欺上来,捉住婉兮的手儿,又想啄她的小嘴儿。

    婉兮红了脸退开:“奴才还有一事问爷!——就是,奴才这镯子,当日也是爷故意给砸了的吧?”

    皇帝没说话,只长眉轻扬。

    婉兮心下便又是一跳:“爷是早担心这镯子早晚给奴才惹祸,故此爷才一直张罗着要给砸了。爷那么说,实则不全是跟九爷小心眼儿,而是早做好了主张,应对如今天这样的局面,对么?”---题外话---

    还有。

254、期待

    如此才去了再停,流连忘返,她天真模样、娇羞而不自知。www.uu234.net早已勾的皇帝心猿意马。他着实忍不住,便伸臂直将她困在怀里去,哑着声音抵在她耳畔:“……爷不告诉你。除非,你叫爷亲。”

    婉兮被那股子陌生的情绪击中,只觉又是羞,又是怕,身子控制不住,如小兔般在他怀中轻颤洽。

    皇帝按捺不住,便又去要她娇耳。

    “……爷的万寿在八月十三,你的生辰在九月初九,都在眼前儿了。总归,爷要你一样儿心意。你自己琢磨。”

    婉兮心下咕咚一声,不敢再停留,连忙转头就跑。

    这日娴妃到钟粹宫去串门。

    两个宫原本近,就隔着一条夹道,但是从前因着娴妃对纯妃的不待见,两宫便也甚少往来。

    更别说是今儿娴妃主动先遣人来报,说要过来坐坐。

    纯妃苏婉柔、愉嫔海氏哈斯其其格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钤。

    愉嫔小心问纯妃:“……是不是嘉妃在院子里再度得宠,她又看不过眼,这才又找咱们来撒气?”

    纯妃也拍拍愉嫔的手:“管她想怎么也好,总归咱们是没办法关上宫门不叫她进来。如今你我好歹都是有皇子的主位,咱们两个难道还怕她一个么?不管怎样,终究等她来了再说。”

    一盏茶的工夫,娴妃还是来了。却一进钟粹门,便上前攥住纯妃的手,爽朗地笑:“哎哟,怎敢劳烦苏姐姐还亲自到宫门前来接我?苏姐姐这礼数是迎接皇上和主子娘娘的,而你我皆在妃位,我如何敢接苏姐姐这个礼?”

    纯妃都不由得跟愉嫔对视一眼。

    这还是娴妃么?

    这么多年来,娴妃何曾叫过她一声“苏姐姐”?一向都是娴妃仗着她侧福晋的身份,瞧不起她这个汉女出身的格格才是。

    娴妃倒也不外道,伸手又拉起愉嫔来:“愉嫔也别多礼了!如今已是有皇子的嫔位,身份贵重,不比往日了!”

    纯妃和愉嫔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引着娴妃往里去。

    进了正殿,坐下喝茶,这才约略舒展了些。

    娴妃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吩咐塔娜送上两幅金锁项圈,说是送给三阿哥和五阿哥的。纯妃和愉嫔便各自为自己的孩子道谢。

    话题自然转到两位阿哥身上,娴妃瞄着愉嫔笑:“三阿哥也算本宫眼见着长大的,偏五阿哥我还没见过呢。愉嫔倒是何时叫我看看。”

    愉嫔一时被勾动心事,不由得黯然垂首:“五阿哥刚小满月,便被送到温慧贵太妃处养育。不逢年节,嫔妾也看不见的。”

    自皇帝登基以来,几个皇子和公主都不是送阿哥所,而是送到太妃、母妃身边养育。虽说比单搁在阿哥所里更有天伦些,可是总归母子不易相见,说来都断人肠。

    “温慧贵太妃?”娴妃仔细想了想:“怎么会呢?温惠贵太妃跟前已经养育和敬公主,怎又会养育五阿哥?按理来说,端慧太子薨逝之后,太后身边倒是空落落的。以皇上的孝心,本应该送五阿哥给太后亲为养育才是啊。”

    愉嫔便是面色微微一变,却没说话。---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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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软话

    既说到孩子,纯妃和愉嫔对娴妃的戒备倒放下了些。

    总归,娴妃是没有孩子的。

    纵然宫里前朝也有高位嫔妃为养母的旧例,娴妃将来说不定也会成为某位皇子的养母。可是本朝尚未有,所有现有这些皇子和公主都是由太妃和母妃养育。况且,这世上有皇子继位尊生母为皇太后的,却没有封养母是皇太后的。

    想到孩子的份儿上,纯妃便也对娴妃和蔼了许多。她轻叹口气:“娴妹妹是有所不知:如今和敬公主被挪到太后宫里,故此温惠贵太妃便得以养育五阿哥了。”

    娴妃惊讶地张了张嘴:“哟,原来是和敬公主将这个位置给占上了啊!怨不得,人家是皇后所出的固伦公主嘛,地位倒是比庶出的阿哥们还高些。只是可惜啊,将来能承继大统的只能是庶出的阿哥们,就算是皇后嫡女,也没什么用项~”

    这话何尝不是许久以来一直藏在纯妃和愉嫔心底下的话?如今叫娴妃这么心直口快地给说出来了,她们两个也跟着觉着痛快钤。

    娴妃垂首喝茶,放下茶杯缓缓道:“说来咱们皇上也都登基六年了,你猜端慧太子薨逝了之后,皇上他把哪位阿哥的名字藏在‘正大光明’匾后头了呢?”

    纯妃和愉嫔面上都一红,对视了一眼。纯妃忙笑:“瞧你这个快嘴的。这话,又岂是咱们该坐在一起闲磕打牙的?”

    娴妃耸耸肩:“那又怎么了?当年先帝爷可是在刚登基的雍正元年就已经立了咱们皇上的储位……咱们皇上虽说春秋正盛,不过也保不齐早就学着先帝爷的模样,早早就立了储位呢。”

    纯妃与愉嫔又对了个眼神儿,不由得淡淡一笑:“那也轮不到我们三阿哥和五阿哥。古往今来总归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我们三阿哥和五阿哥都非嫡非长,便也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儿。”

    “也是。”娴妃微微扬起下巴:“咱们大清,除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之外,还有个‘子以母贵’的老规矩。一大帮子非嫡非长的皇子里头,总要挑那个生母的。”

    娴妃目光幽幽滑过眼前二人:“若按皇子们生母身份,大阿哥的额娘哲妃已不在人世,自然是以苏姐姐为首;不过眼前这情势却又变了。如今这妃位上已不仅是我跟苏姐姐二人,还多了个嘉妃啊。”

    “嘉妃刚在园子里夺了怡嫔的宠,如今无论在皇上眼里,还是在六宫人心里,嘉妃的身份和地位都已是妃位中的第一了吧?如此说来嘉妃的四阿哥,那身份自然就又不同了。”

    整个殿中一片肃静,纯妃和愉嫔都没心思说话。

    娴妃看够了两人的神情,这才缓缓说:“说起来呢,我的脾气最是要不得,从来说话做事不懂得委曲,总是直里来去,倒也因这个无数回得罪过苏姐姐和海妹妹。可我实则就是个有口无心的,我今儿来,就是主动跟你们陪个不是。咱们这两宫挨着住着,咱们便该常来常往,互相多个照应。”

    娴妃说着拍了拍两个人的手:“我总归没有自己的孩子,贪心些,就从姐姐和妹妹这儿讨一份天伦去。我会将三阿哥和五阿哥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护着。”

    “姐姐和妹妹都是和软的性子,人前并不爱说话,也因这个吃了不少暗亏。从今以后,我便替姐姐和妹妹出头说话去!我必定护着你们,再不吃那哑巴亏就是!”---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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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了,她的愿望很简单:安安静静当个小宫女,等25岁放出去。可是!那位万岁爷又是什么意思?初见就为她吮伤口;再见立马留牌子。接下来借着看皇后,却只盯着她看……她说不要皇宠,他却非把她每天都叫到养心殿;她说不要位分,他却由嫔、到妃、皇贵妃,一路将她送上后宫之巅,还让她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她后宫独宠,只能求饶:皇上,你要雨露均沾啊~--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上,请您雨露均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