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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齐云久枝     观火txt下载     观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五章 四个人走进禅房 佛龛前端坐一人

    “佛门有规矩,但国法大如天。念慈师太可以不领我们去静幽院,但我们不能不去,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见到慧觉住持。”

    “念慈师太应该算是一个得道的高僧,鸣晨庵连续几年都发生年轻尼姑离奇失踪的事情,人命关天,佛门讲的是普渡慈航,广种福田。”

    “念慈师太吃斋念佛几十年,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说一句冒犯和唐突的话,莫非念慈师太和发生在鸣晨庵一系列尼姑失踪案有瓜葛——牵扯?”

    “阿弥陀佛,赵队长,您这样说,贫尼委实担当不起。”念慈师太迟疑片刻道,“好吧!贫尼跟你走一趟吧!”

    念慈师太走在前面,赵子蒙、令狐云飞和萧路含跟在后面,念慈师太的脚步显得有些犹豫和迟疑。

    三个人在静悟殿的后门和林狄回合。

    念慈师太在自己的禅房里面睡觉,慧觉住持会在自己的禅房里面睡觉吗?

    念慈师太走到圆门前,用门环在门上敲了三下。

    大概是念慈师太敲门的声音比较小,当然也可能是慧觉住持的禅房距离圆门比较远,所以,禅房里面没有一点反应。

    令狐云飞又在圆门上敲了三下,声音非常响亮,在这寂静的寺院之中,非常清晰。

    禅房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念慈师太,难道慧觉住持不在自己的禅房里面吗?”

    “不会的——不会的,这时候,慧觉住持能到哪里去呢?院门是插上的,所以,慧觉住持肯定在禅房里面,稍安勿躁,再敲一次试试看。”

    令狐云飞又用力敲了三下,这次的敲门声比先前又大了许多:“咚——咚——咚!”

    遗憾的是,禅房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回应。令狐云飞敲的好像是墓门,鬼魂是无法应声的。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彼此对视片刻,他的判断是没错的,慧觉住持不在自己的禅房里面。如果慧觉住持确实呆在禅房里面的话,念慈师太第一次敲门的时候,慧觉住持就应该听见。

    “云飞,这时候,慧觉住持不呆在自己的禅房里面,而且反插门闩,我看这个慧觉住持有问题。”赵子蒙道。

    “子蒙,我早就怀疑这个慧觉住持了。”

    令狐云飞和赵子蒙的对话是说给念慈师太听的。

    “云飞,莫非慧觉住持生病了?”赵子蒙道。

    令狐云飞明白赵子蒙的意思,要想强行进入静幽院,得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子蒙,把门闩拨开,我们进去看看。”

    “这——这恐怕不合适吧!”念慈师太反对同志们强行进入静幽院,“慧觉住持有深夜参禅的习惯,她在参禅理佛的时候是不会理会敲门声的。我们已经打扰了慧觉住持的静修,如果再强行进入静幽院,万一慧觉住持怪罪起来,贫尼可担当不起。”

    “念慈师太,您不用担心,如果有什么问题,由我们来承担。”赵子蒙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面掏出钥匙链串,摸到电工刀,打开刀刃,cha j门缝。

    念慈师太嘴里面叽叽咕咕,好像是在念“阿弥陀佛”之类的禅语梵言。

    大家能清晰地听到门闩缓慢移动的声音。

    门闩移动到尽头,一扇门自动开了一条缝。

    四个人走进圆门,念慈师太走在后面。

    一行人穿过小竹林,来到禅房前。

    禅房里面黑灯瞎火。

    令狐云飞一边朝门西边那扇窗户走去,一边道:“念慈师太,您再喊两声试试看。”

    念慈师太缓步走到窗户跟前,轻轻喊了两声。

    “慧觉住持。”

    “慧觉住持。”

    第一次声音比较低,第二次声音提高了很多。但禅房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子蒙走到门跟前,用电工刀拨开门闩。

    五个人依次走进禅房。

    “念慈师太,请您把灯点亮。”

    念慈师太摸索到一个香案跟前,香案上有一个蜡烛台,在蜡烛台的旁边放着一盒火柴。

    念慈师太拿起火柴,推开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

    在念慈师太划火柴的同时,令狐云飞的手电筒也打开了。

    在念慈师太划着火柴和手电筒的光落在禅床上的同时,从禅床相反的方向传来了阴森低沉的声音:“谁啊?”

    赵子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林狄本能地往赵子蒙的身边靠了靠。

    大家都被吓着了。

    蜡烛同时被点亮了。

    在一个佛龛前,坐着一个人,当时,大家只能看到此人的背面。

    念慈师太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慧觉住持,请恕念慈深夜惊扰之罪。”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预感不妙,同志们苦苦寻找的慧觉住持,并没有离开自己的禅房。

    慧觉住持正襟危坐,双手合十,面对着佛龛里面一尊佛像,她纹丝不动,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祷告着什么。但并不出声。

    慧觉住持不愧是得道的高僧,在别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她却纹丝不动地坐在佛龛前面和佛祖沟通交流。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没有说话,他们想看看慧觉住持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念慈师太则毕恭毕敬地站在慧觉住持的身后,静等她的发落。

    赵子蒙前行五六步,站在距离佛龛两米左右的地方,大家都知道赵子蒙想干什么。慧觉住持是一直坐在佛龛前面,还是刚刚坐在佛龛前面的呢?

    在赵子蒙看来,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一定有密室的入口,在进入静幽院之前,赵子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慧觉住持一直坐在佛龛前面的话,那就应该能听到念慈师太的敲门声。也能听到令狐云飞的敲门声。

    赵子蒙还特别留意了一下禅房的格局和家具的摆放,这是同志们第二次到慧觉住持的禅房来,既然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很可能有密室的入口,那就不能不给予足够多的关注了。

    在禅房的南边,放着一张宽大的带四十公分左右高镂空的床拦的紫红色的木床。

    在禅房中间——正对大门的地方放着一张罗汉床,罗汉床的正中位置放着一个茶几,罗汉床前放着一个二十公分左右高的脚蹬。

    在罗汉床的南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香案,念慈师太点亮的蜡烛台就放在这张香案上。

    在禅床和罗汉床之间并排放着两把太师椅,椅子上放着很厚的坐垫。

    在香案的北边——靠近西墙的地方有一个镶嵌在墙体上的佛龛,佛龛里面有一尊叫不上名字的坐像,在佛像的左右手前,各放着一个蜡烛台,但蜡烛台的蜡烛并没有被点亮——如果慧觉住持当真在佛龛前祈祷的话,蜡烛台上的蜡烛是应该点亮的。

    佛龛前面还有一个小香炉,香炉里面也没有点燃的香——如果慧觉住持是在参禅理佛的话,香炉里面是应该点上一炷香的。

    在禅房的北墙和西墙边上,放着两排书橱,书橱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很多经书;禅房的地上铺着栗色地板。

    慧觉住持的禅房有三个非常明显的特点:第一,禅房里面的东西摆放的非常整齐;第二,禅房里面一尘不染,非常干净;第三,家具的档次很高。这至少能说g hui觉住持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出家人看破红尘,并不等于和凡人的生活绝缘,这样也许更有助于参禅理佛、修成正果吧!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尼姑能达到这样一种境界,这本身就说g hui觉住持修行的成效。

    慧觉住持非常平静都坐在佛龛的前面,旁若无人,心无旁骛,就好像慧觉住持正在和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进行一次非常重要的谈话,别人是不能中途打断的。想想也是,慧觉住持一定是在和佛祖交谈——佛祖可不就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吗?他老人家掌管着芸芸众生的乐和悲、荣与辱、生与死。

    慧觉住持确实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这种忘我的境界,说起来容易,但要是真正做起来,恐怕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难怪慧觉住持听不到敲门声呢?一个人把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又怎么能听见敲门声呢?至于门闩移动的声音,就更不可能听见了。大家想一想,什么样的人能达到慧觉住持这种处变不惊的境界呢?

    细思极恐:几个人在更深人静的时候,突然闯进你的房间,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能像慧觉住持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吗?恐怕没有人能做到。但慧觉住持做到了,要不然,人家怎么能算是得道的高僧呢!

    但在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看来,慧觉住持有表演的成分。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互相对视片刻,且看这个老尼姑如何把戏演下去。

    两三分钟以后,慧觉住持放下双手,将抓在左手腕上的佛珠重新挂在手腕上,同时站起身,然后慢声细语道:“念慈,你有何事,非要深夜前来啊!”慧觉住持微闭双眼,目光完全避开了赵子蒙和令狐云飞。

    念慈师太上前一步:“住持,赵队长他们在止水住过的那间禅房里面发现了——公安同志,你们自己跟住持说吧!”念慈师太望着令狐云飞道。

第二十六章 禅房内仔细寻觅 老尼姑非常配合

    “赵队长,请坐下说话。”慧觉住持轻声细语道。

    慧觉住持在念慈师太搀扶下走到罗汉床跟前,示意四个人坐在椅子上。

    慧觉住持捋起僧袍,慢慢坐在罗汉床上:“念慈,把灯拨亮——这屋子里面的光线太暗。赵队长,有什么事——请说吧!”

    念慈师太走到香案跟前,从蜡烛台上拿起一根像针一样,但比针长许多的东西拨了拨灯芯。灯确实亮了一些,但禅房里面仍然异常昏暗。

    “慧觉主持,据我们所知,不知去向的除了静平,还有止水、修竹等年轻的尼姑。”

    “贫尼不是说过吗!佛门慈悲为怀,谁想离开,佛祖是不会横加阻拦的。不是所有人都与佛有缘,能和青灯黄卷相伴终身的人毕竟是少数。”

    “慧觉住持,我们在止水和修竹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里面发现了一个暗道。”

    “贫尼在这鸣晨庵呆了几十年,闻所未闻。你们下去了吗?暗道里面有什么?这和你们调查的案子有关联吗?”

    “暗道被一块大石板封上了,我们估计暗道下面一定有密室,发生在鸣晨庵一系列失踪案,可能和这个密室有关系。”

    “闻所未闻,匪夷所思——阿弥陀佛。”

    “前一天的夜里,有一个工匠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声音是从止水和修竹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里面传出来的,我们怀疑有人乘我们离开鸣晨庵之机,想隐藏暗道的入口。一定是我们夜探藏经堂的举动被对方发现了。”

    “念慈,鸣晨庵有密室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贫尼闻所未闻。”

    “赵队长,这样吧!贫尼随你们前去看看。”

    赵子蒙坐在距离罗汉床最近的一张太师椅上,他看到,在慧觉住持的帽沿下面——鬓角处,有一些细密的汗珠;鼻翼两边也有一些细密的汗珠。

    本来,赵子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汗珠,因为屋子里面的光线确实太暗,倒是慧觉住持经常重复的两个动作引起来了赵子蒙的注意。

    隔一小段时间,慧觉住持就会折腾一下她头上的帽子——就像戴帽子的军人一样,他们喜欢整理一下自己的帽子,他们怕帽子戴歪了影响军容。

    在挪动帽子的同时,慧觉住持还会借机用长长的衣袖在鼻子上蹭几下。

    可是慧觉住持的帽子是没有帽舌的,不管怎么戴,都不会歪斜,所以,慧觉住持折腾帽子的动作有些多余。

    非常明显,慧觉住持是想借整理帽子的机会,顺便将鬓角、额头何鼻子上的汗擦干净。

    十一月下旬,夜里面的气温比白天低了许多,何况是在山里,赵子蒙也感到了阵阵寒气,所以,慧觉住持头上的汗来的蹊跷,大家不要忘了,慧觉住持刚刚和佛祖对过话,她做的可不是什么激烈运动。

    赵子蒙没有接慧觉住持的话茬:“慧觉住持,我们怀疑静平曾经住过的那间禅房也有一个密室的入口。”

    “阿弥陀佛。”骑士征程

    佛祖确实聪明,一句“阿弥陀佛”就像一把能打开所有锁的一样,能够应对所有的问题。只要是慧觉住持不想回答的问题,用一句“阿弥陀佛”就可以应付过去。

    “慧觉住持,我们甚至怀疑您的禅房里面也有一个密室的入口。”

    慧觉住持的脑筋转得很快:“贫尼这里也有密室的入口?那就烦劳赵队长帮助找找看。不管有没有,经您这么一说,贫尼的心里是无法肃静了。”

    “如果这里有暗道的话,那贫尼就不能在这里住了。”慧觉住持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在禅房里面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就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既然慧觉住持如此配合,不领情就不对了。赵子蒙朝令狐云飞、萧路含、林狄望了望,然后走到佛龛跟前。

    佛龛的宽度在一点二米左右,高度在一点九米左右,镶嵌在墙壁上深度应该在三十公分左右,凸出到外面的宽度大概在六十公分左右。

    三个人虽然不知道端坐在佛龛里面的菩萨为何方神圣,但能确定他是一个男性菩萨,该菩萨二目微睁,鼻梁高挺,宽额头,大耳朵,方口,头戴紫金冠,双手相扣,自然落在大腿中间,上身露出右肩和手臂。单看摸样,这应该算是一个非常英俊帅气的菩萨。

    赵子蒙在菩萨左右上下,包括背后都认真地摸了一遍,在菩萨的身上,赵子蒙没有找到一点缝隙——连手指头伸进去的缝隙都没有。

    令狐云飞又仔细检查了佛龛上的镂空雕花,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赵子蒙还拧了拧菩萨的耳朵,拉了拉菩萨的右手和左手,还转了转、摇了摇、按了按、提了提两个蜡烛台——蜡烛台是固定在佛龛上的,仍然没有发现机关。

    “慧觉住持,禅房的外面是什么?”赵子蒙指着北墙道。

    慧觉住持走到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跟前:“外面是山林。”

    赵子蒙站到椅子上仔细检查了一下佛龛的顶部,佛龛的顶上,除了一些灰尘之外,就是两个蜘蛛网。其中一个蜘蛛网的中间,安卧着一个蜘蛛。这只蜘蛛看到赵子蒙以后,迅速朝蜘蛛网的另一头爬去。

    蜘蛛网将佛龛的明佛龛没有移动的可能。所以,佛龛龛体本身不可能是密室入口的暗门。如果有问题,只能是在菩萨的身上。遗憾的是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没能从菩萨的身上发现问题。

    赵子蒙又仔细检查了佛龛底部和左右两边的地板,每一块地板都是用铁钉固定在支撑木上的。

    佛龛的底部和地板之间没有一点缝隙,所以,机关肯定不会在佛龛的底部。

    三个人又仔细检查了两排书架,三个人合力将两排书架挪开,书架后面是墙体。

    三个人又将两张床搬开,床下面是地板,慧觉住持非常配合,在四个人将两张床挪开的时候,慧觉住持和念慈师太还搭了两把手。在此之前,她还和念慈师太仔细检查了每一块地板。

    在禅房的东北角上码放着两个荸荠色的木柜子,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将两个木柜挪开,木柜下面仍然是地板。时间也许给得了答案

    “你们再看看这里——”慧觉住持指着香案道。

    香案长约一点五米左右,宽五十公分左右,香案下面有两扇门,林狄打开香案的门,门内整齐地排放着一些僧服,十几件僧服分两摞摆放,

    令狐云飞想将香案挪开,但香案纹丝不动。

    “慧觉住持,香案难道是固定在地板上的吗?”

    “是的。”慧觉住持回答道。

    赵子蒙用电工刀将香案下面及周围的地板一一撬开。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已经意识到今天晚上的行动将会一无所获——这从慧觉住持的神情上就能看出来——慧觉住持是不大可能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的。

    但四个人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大家应该能看出来:赵子蒙已经向慧觉住持摊牌,而慧觉住持也不是吃素的,她化被动为主动,这反而使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禅房里面确实没有暗道的入口,要么就是暗道的机关设计的非常巧妙,以常人的思维和判断是不可能找到这个机关的,否则,慧觉住持不会如此从容和镇定。

    如果没有日记本在前面做铺垫,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极有可能被慧觉住持给唬住。

    难道密室的入口在禅房外面的院子里面?思前想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古怪和蹊跷,赵子蒙不得不绞尽脑汁,做更深入的思考。

    慧觉住持难道是跟在同志们的后面遛进禅房——然后坐在佛龛前面的?当时,禅房内外的光线非常暗,在黑暗的掩护下,慧觉住持想遛进禅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关键是禅房的门是从里面插上的,慧觉住持是如何在门外将门闩反插上呢?慧觉住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最后,赵子蒙确信,如果念慈师太和令狐云飞敲院门的时候,慧觉住持确实不在禅房里面的话,那么,密室的入口一定在禅房之中。

    令狐云飞走到蜡烛台跟前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两点二十五分。

    赵子蒙明白令狐云飞的意思,时间已经不早了:“云飞,我们撤吧!慧觉住持,深夜惊扰,多有冒犯,还请慧觉住持多多包涵。”

    “赵队长客气了,协助同志们办案子,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谈不上什么冒犯。时间确实不早了,同志们很辛苦,也该歇着了。”

    四个人和念慈师太告别慧觉住持,走出禅房。

    慧觉住持将大家送出圆门外,看着五个人走远之后,方才关上圆门,插上门闩。

    四个人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下和念慈师太分手之后迅速返回静悟殿,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关键是四个人现在还没有睡意,监视慧觉住持的工作还不能中断。本来,赵子蒙吩咐林狄回禅房休息,但林狄执意不肯,没有办法,赵子蒙只能让她随行。

    四个人回到了原来的监视点。

    时值深夜,气温比较低,好在殿堂里面的气温要高一些。

第二十七章 陈师傅惊叫一声 馒头中一张纸条

    到天微亮之前,静幽院的圆门始终没有打开过。

    寺院的屋顶闪着些微的白光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尼姑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四个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静幽院的圆门响了。

    很快,圆门打开了,一个黑影从圆门里面走了出来,三个人定睛一看。此人是慧觉住持。

    慧觉住持掩上圆门,然后朝东走去。她步履缓慢,手上的佛珠不停地转动着。

    慧觉住持去的地方应该是鸣晨庵的后门,后门外是塔林,在塔林执行监视任务的是马建平。

    令狐云飞和林狄留在了原处,赵子蒙和萧路含跟了上去。

    穿过一片树林之后,眼前出现两扇小门。

    慧觉住持从腰上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把锁挂在门鼻子上,推开一扇门走了出去。

    慧觉住持走到塔林西边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停住了。

    赵子蒙和萧路含闪出后门,钻进树林之中。

    两个人找了一个比较茂密的灌木丛,趴在这片灌木丛的里面,正好能看到那片空旷地带。

    慧觉住持脱下僧袍,挂在旁边一棵树的树杈上,做几个深呼吸之后,便打起了太极拳,难怪慧觉住持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这么好呢,敢情慧觉住持一直在坚持锻炼身体。

    此时,天色微明。

    “赵队,你听——”萧路含将嘴巴贴在赵子蒙的耳朵旁低声道。

    其实,赵子蒙也听到了,从灌木丛的东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一会,一个脑袋从一片灌木丛里面露了出来,两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马建平。

    马建平猫着腰、半蹲着挪到两个人的跟前,然后低声道:“你们走出小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们了。”

    三个人所在的地方距离那片空旷的地带大概有二十五米左右。

    在发生了昨天夜里的事情以后,慧觉住持还能这么神定气闲地打太极拳,心理素质不可谓不高。

    在赵子蒙看来,慧觉住持的年龄在六十岁左右,但在慧觉住持打太极拳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无论是马步、踢腿,还是转身与弹跳腾挪,一招一式,你根本就寻觅不到六十岁老人的影子。

    “马建平,你继续在这里盯着,我和萧路含回寺院,如果她回寺院,你继续跟踪,切记,千万不要让她发现你。”赵子蒙将嘴巴贴在马建平的耳朵上低声道。

    马建平点了一下头。

    于是,马建平留在原处,赵子蒙和萧路含钻出灌木丛,闪进后门。直接去了藏经堂——几个工匠住的那间禅房,不一会,令狐云飞和萧路含也走了进来。

    陈师傅等几个工匠已经在干活;两个工匠则蹲在第三间屋子的暗道口小声嘀咕着什么——他们还沉浸在昨天晚上的情绪之中。

    禅房的东墙上有两扇窗户正对着静幽院的圆门,人站在窗户里面,既能看到静幽院的圆门,又能看到静悟殿的后门,白天,令狐云飞已经仔细勘查过寺院的环境,慧觉住持如果回寺院的话,她只能去三个地方,一个是静幽院,一个是静悟殿,一个是藏经堂。

    萧路含在禅房里面呆到二十分钟以后,慧觉住持出现了,她推开圆门,走进静幽院,然后掩上院门。

    萧路含刚准备走出屋子的时候,突然看到静悟殿里面走出一个尼姑,她的右手拎着一个小木桶,木桶口上盖着一块白布,木桶里面冒着热气,此人应该是慧觉住持的贴身侍尼,她是来伺候会觉住持洗涮的。

    慧觉住持的待遇还是比较高的,她还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在木桶上盖上纱布,无非是怕灰尘落进水桶里面。

    侍尼应该住在静幽院才对,但事实并非如此。

    慧觉住持在更深人静的时候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既然是重要的事情,肯定不能让侍尼知道。

    尼姑慢慢推开圆门,走进静幽院,然后轻轻掩上圆门。由此可看出,慧觉住持的生活起居还是很有规律的。白天忙于寺院中的事务,夜里面还要参禅理佛,第二天早晨还能按时锻炼身体,慧觉住持真不愧是一个得道的高僧。

    萧路含走出屋子的时候,陆千和马建平也走了藏经堂的大门。

    三个人走进第三间屋子。赵子蒙、令狐云飞和林狄正望着那块大石板发愣。

    “队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萧路含道。

    “我们先到进斎堂去吃早饭,然后回西禅院迷瞪一会,一个小时以后,如果项代沫回来,我们就到这里来,如果项代沫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到练洛丹曾经住过的那间禅房里面去看看。云飞,你看怎么样?”赵子蒙望着令狐云飞道,他和令狐云飞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队长,我们一点都不困,吃过早饭以后,我们就到练洛丹的禅房去看看。”萧路含道。

    “对,我们一点都不困。”马建平随声附和道。

    “行,大家再辛苦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再好好睡一觉。走,我们去吃早饭。”

    大家走到西禅院门口的时候,远远地看到项代沫和陈师傅领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疾步走来。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快步迎了上去。

    “子蒙,这位就是严师傅;严师傅,这位是我们的队长赵子蒙。”

    赵子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老人的手:“老人家,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严师傅的年龄在七十五岁左右,但身子骨非常硬朗,他腰杆笔直,走起路来稳当有力,说话的声音响如洪钟。

    赵子蒙能感觉到,老人的手虽然非常粗糙,但非常有力,那是一双和石头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手。

    “老人家,我们遇到了难题,陈师傅提到了您,真过意不去,深更半夜惊扰您,又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很累吧!”

    “嗨,我这把骨头,没有那么娇贵,手上的锤子扔了好几年,身上的骨头也有点懒了,正好舒活舒活筋骨。”

    老人非常健谈,也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

    “在来的路上,德顺已经跟我说了,再难的问题,只要它是石头,那就不叫问题。”老人非常自信。

    “老人家,我们先去吃早饭。请。”

    大家正准备走,念慈师太突然出现在拐弯处。

    “赵队长,请问同志们是到进斎堂吃放,还是我们把斋饭送到西禅院来?”

    “念慈师太,如果方便的话,那就请送到西禅院来。”

    “行,同志们先回西禅院,请稍等片刻,我们一会就到。”念慈师太说完后转身离去。同志们簇拥着严师傅走进西禅院。

    六七分钟的样子,三个尼姑走进禅房。

    一个尼姑的手上拎着一个小木桶,木桶上盖着一块白纱布——木桶里面是米稀饭;第二个尼姑的手上挎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里面放着碗筷,碗筷上也盖着一块白纱布;第三个人的胳膊上也挎着一个同样大的竹篮子,上面也盖着一块白纱布,篮子里面放着馒头和小菜。

    不一会,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九碗米稀饭,两大盘白面馒头,一碟子萝卜干,一碟子糖醋蒜头,木碗上各放着一双竹筷子。

    一切就绪之后,一个师傅道:“同志们用完斋饭之后,就把碗筷放在这里,过一会我们来收拾。”

    三个尼姑将木桶和竹篮子放在禅床上之后,走出禅房。

    吃饭的过程很简单,无须笔者赘述,倒是在吃饭的过程中发生的一件事情。

    陈师傅在吃馒头的时候,牙齿咬到了一样东西,他突然惊叫道:“这——这是什么东西?”陈师傅停止咀嚼,将异物从馒头里面抠了出来,原来是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

    陈师傅的牙齿咬到了纸条的边。

    陈师傅看了看手中的馒头,馒头上有一个裂口,纸条应该是塞在这个裂口里面的。

    令狐云飞从陈师傅的手上接过纸条。

    赵子蒙站起身走到令狐云飞的身旁。

    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纸条和大家先前在静悟殿捡到的那张纸条是同一种纸——这种黄颜色的纸,只有寺院里面才会有这种纸。

    令狐云飞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这种纸比较薄。

    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幽”。

    “幽?这是什么意思?”陆千道。

    “在鸣晨庵所有建筑的名子里面,只有静幽院三个字中有一个幽字。”令狐云飞道。

    “对,幽应该就是静幽院。”萧路含道。

    “写纸条的人是暗示我们要把调查的重点放在静幽院——我们也可以这么理解,她是要我们把慧觉住持作为调查的重点。”令狐云飞道。

    “她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呢?”萧路含道。

    “是啊!两张纸条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笔迹一时看不出来,但行事的风格差不多,也许她是怕别人发现馒头里面的纸条,所以只写了一个字。她不想暴露自己。”

    “会不会是念慈师太写的呢?是她派人将早饭送到西禅院来的。”林狄道,“队长,我们要不要先把慧觉住持控制起来,然后再对静幽院进行一次认真仔细的搜查呢?”

第二十八章 严师傅果然厉害 大石板四分五裂

    “现在控制慧觉住持时机尚不成熟,我们需要证据,光凭练洛丹的日记是远远不够的。”令狐云飞道。

    “云飞说得对,我们手上没有直接的证据。”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想法是一致的。

    “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林狄道。

    “严师傅不是来了吗?等严师傅把那道石门打开以后再说,当然,晚上,我们还要继续监视静幽院,继续跟踪慧觉住持。我们进寺以后,发生了不少事情,特别是昨天夜里,可慧觉住持就像局外人一样不显山不漏水——这显然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令狐云飞道。

    有第二张纸条在手,赵子蒙的心里已经有底了,赵子蒙甚至想好了第二步棋。

    吃过早饭以后,赵子蒙一行去了藏经堂,工匠门刚吃完早饭。

    项代沫和马建平打开手电筒,陆千打开应急灯,有一盏应急灯和两把手电筒,照明的问题解决了,在暗道里面作业,仅靠手电筒是远远不够的。

    赵子蒙、令狐云飞、陈师傅和严师傅走下石阶,由于暗道的入口空间狭小,所以,其他人留在了上面。

    几个工匠无心做事,站在旁边看热闹。

    严师傅从项代沫的手上接过手电筒,从不同的角度,在石板上照来照去。

    严师傅是在找石板上的纹理。

    要想把石板砸开,必须弄清楚石板的纹理,由于石板长期处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面,石板的表面有氧化层,石板表面的颜色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氧化层和颜色掩盖了石板表面的纹理。

    严师傅用手在石板上摩擦了几下,然后从陈师傅的手上接过一把一头成方形、另一头成锥形的铁锤,在石板的右下角上轻轻敲了几下,接着便向斜下方用力敲了下去。

    严师傅只在石板上敲了三下,石板的左下角上便出现了几道波纹状的裂口——波纹状的裂口就是石板的纹理。

    接下来,严师傅又将敲击点慢慢向右上角移动,严师傅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石板上出现了若干条近于平行的波纹状的裂缝——这些波纹状的裂缝完全贯穿了整块石板。

    铁锤敲到石板对顶角附近的时候,严师傅停止了敲击。

    “德顺,把铁钩拿给我。”

    陈师傅早就将铁钩拿在手中。

    严师傅将铁钩cha jn一道比较宽的裂缝里面,然后向外用力,一块长条状的石板慢慢向外移动,最后,严师傅用力向外一钩,这块长条状的石头从整块石板上分离出来。

    长条石掉在地上,断成三截。

    严师傅将长条状的石头拿在手中看了看。

    石头的厚度在十二公分左右,宽度在七公分左右。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更关心石板的后面,赵子蒙将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了七公分左右宽的空档。

    令狐云飞则趴在地上朝七公分左右宽的空档看去,在石板的后面是一片黑暗,这也就意味着,石板的后面再没有遮挡物了。

    拿出一块长条石以后,其它的长条石就不在话下了。

    严师傅将十几块从石板上分离开的长条石撬了下来,二十分钟以后,一个三角形的黑洞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令狐云飞用手电筒往黑洞里面照了照。

    在黑洞的那一边一眼望不到头。

    在石板的底部——石板背面所在的位置,躺着十几块大石头。这些大石头是用来抵住大石板的。

    严师傅示意大家退后几步,待大家退到坑口以后,严师傅抡起手中的铁锤,在另一半石板上敲了几下,条石应声落下,很快,一块正方形的石板化为乌有。

    陈师傅和几个工匠将条石一一搬出暗道口。

    最后,陈师傅和几个工匠将十几块石头一一挪到暗道的边上,这些石头就是抵在大石板后面的石头——石头很大很重,一个人只能挪动它,两个人才能搬动它。

    项代沫拿着应急灯朝暗道的深处走去,其他人跟在后面。

    暗道的高度只有一米六左右,所以,大家必须低头弯腰,慢慢往前走。

    暗道的走向由南向北。

    向前走三米左右,暗道的高度增加到一点八米左右,每个人都能直立行走了。

    暗道的宽度没有变,和入口一样。

    暗道上下左右,完全用条石砌成,顶部是整块长条石,地面和两边的墙是用长四十五公分左右宽三十公分左右的石块砌成。

    单从暗道的高度和建筑材料来看,就知道密室的规模不小。

    向前走了十几米的样子,暗道右拐向东。

    陈师傅说:暗道的走向是朝静幽院慧觉住持的禅房去的。所以,他能肯定: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肯定有进入密室的入口。

    赵子蒙、令狐云飞也是这么想的。

    每走五六步,就能看到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有一个长方形的石洞,石洞里面放着一个蜡烛台,蜡烛台没有蜡烛,但蜡烛台的底座周围有一些蜡烛的凝固物,蜡烛台的身上也摽着一些滴落状的蜡烛油。

    赵子蒙感觉到脚底下有异物,便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有一些黑色的土,和同志们昨天晚上在第一个暗道入口处挖到的黑土是同一种颜色。

    “停一下。”令狐云飞大声道。

    赵子蒙停止了前进,蹲下身体,在地上仔细地看了看。

    “子蒙,这里有一个鞋印。”令狐云飞用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一个鞋印。

    鞋印的位置在靠近东墙五公分左右的地方,鞋印的下方和周围有一层土,在这个鞋印的旁边有一些零乱重叠的鞋印,惟独这个鞋印比较完整。

    鞋印上没有图案,和同志们昨天晚上进入禅房是发现的大鞋印的尺寸是一样的,尺码也在四十二码左右。只有僧尼的鞋子会在土上留下这种鞋印。

    很显然,用来封堵暗道口的土来自密室,同样,封堵暗道的石块也来自密室。

    赵子蒙、令狐云飞和项代沫又仔细看了看那些零乱重叠的鞋印,鞋头的方向有向东的,也有向西的。事实证明,前天夜里,有人在这条暗道里面忙乎了好一阵子——可能还不是一个人。

    向前走五米左右的样子,出现了弯道,暗道折而向北,四米之后,又折而向南。

    转过弯道之后,不远处出现两个通道,一条通道向南,另一条通道向东。

    大家在三叉路口停下了脚步。

    项代沫用手电筒照了照南边,又照了照东边。

    “云飞,这条暗道朝南,这条通道向东。”赵子蒙道。

    “队长,这条通道好像是向东,这条通道好像是向西。”林狄道,林狄的方向感比较差。

    严师傅纠正了林狄的说法:“队长同志说的对,这一条向南,这一条向东。”

    令狐云飞的方向感也比较强:“这条暗道好像通向西禅院,”令狐云飞指着向南的暗道道,之后,又指着向东的暗道道,“这条暗道好像通向静幽院。”

    “我们先看看这条暗道。”赵子蒙走进了向南的暗道,“根据这条暗道的走向和位置,入口极有可能在静平的禅房里面。”

    大家在应急灯和手电筒的指引下向南走了二十几米的样子,暗道开始转向西边,在距离拐弯处三米左右的地方,出现四级石阶,第一个入口的下面也有几级石阶。

    石阶的上面,有一个用长条石砌成的边长为六十公分的方形出口。

    项代沫走上石阶,将手电筒的光对准了方洞,方洞上方是一块木板。

    项代沫用右手托住木板,试图移动它,但木板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纹丝不动。

    “项代沫,萧路含,你们到静平的禅房去,陈师傅,您也去。你们先把禅床上的铺板全部掀起来,然后听声音,确定大概位置以后,设法将暗道的入口打开。我们五分钟以后开始敲木板,”赵子蒙捋起衣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零五分——我们八点十分开始敲木板。”

    项代沫和萧路含领命而去,陈师傅紧随其后。

    八点零十分,令狐云飞从陈师傅的手上接过铁锤,在木板上用力敲了三下。

    大家都静下来听上面的反应,一分钟过去了,上面仍然没有反应。

    令狐云飞又使劲敲了三下。

    不一会,木板的上方传来三下沉闷的响声,赵子蒙用手托住木板,他的手明显感到了震动。

    不一会,上面传来一些杂乱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比较清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杂乱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二十分钟以后,木板的上方响了三下。

    一阵杂乱的声响之后,木板的一边开始向上翘起,在木板翘起的同时,落下一些泥土。

    紧接着,下面的人看到了光亮,先是一条线,之后,光亮的面积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下面的人已经能听到项代沫和萧路含、陈师傅说话的声音了。

    当木板被完全掀起来以后,一个正方形的洞口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令狐云飞走到石阶上,将脑袋伸出方洞,在洞口的周围码放着很多青砖。

    几个工匠手执铁锹站在洞口两边。

    毋庸置疑,在静平曾经住过的这间禅房里面,确实有一个暗道的入口。13

第二十九章 暗道里一道铁门 铁锁上锈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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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静平离开寺院或者说失踪兰思梦报案之后,暗道的入口就被人封上了。封堵暗道入口的人还安排两个尼姑住在禅房里面。

    项代沫的话证实了令狐云飞的判断“洞口上方有一层很厚的土。”

    毋庸置疑,练洛丹并没有离开鸣晨庵。同样,清水等另外几个失踪的年轻的尼姑也不曾离开过鸣晨庵。

    令狐云飞和赵子蒙先后爬出洞口。

    封堵洞口的土和藏经堂杂物间入口的封土的颜色是一样的,洞口所在的位置在禅床的右边,上次,同志们发现日记本的地方在禅床的左边,禅床的中间砌着一道墙,将禅床下面一分为二,一定是静平突然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所以才急中生智、临时起意,将自己的日记本和钢笔藏在了禅床下面。

    禅房里面除了项代沫、萧路含、陈师傅和另外几个工匠之外,还有一个人,她就是宁和师傅。

    宁和师傅呆如木鸡,脸色苍白地站在禅房的门口。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禅房里面会有一个暗道的入口。

    赵子蒙拍拍身上的泥土“项代沫,萧路含,现在是控制慧觉住持的时候了。”

    “子蒙,把慧觉住持控制起来以后,我们把她关在哪里呢”令狐云飞道。

    “就让她呆在自己的禅房里面。”赵子蒙道,“我们很快就会找到静幽院的暗道口。”

    “用不用手铐”

    “铐上,你们小心一点,她好像会武功。陆千,你也去。你们就在静幽院看着她。慧觉的禅房里面肯定有暗道的入口,你们俩注意听声音,我们敲几下,你们就敲几下,确定具体位置之后,再敲几次。”

    项代沫、萧路含、陆千领命而去;赵子蒙、令狐云飞、马建平和林狄返回暗道之中,严师傅和陈师傅也跟在后面。

    六个人回到三叉路口,然后朝东走去,走了二十几步以后,又出现一个丁字形的岔道,一条暗道继续向东,另一条暗道向南。

    一行人朝南走去。

    走了约摸十几步的光景,眼前出现四级石阶这种四级石阶,大家已经见识三次了,前两个暗道的入口下面都是四级石阶。连石阶的长度、宽度和高度都一样。

    陈师傅不愧是和寺院打了几十年交道的工匠,他的方向感非常强“赵队长,这条暗道应该在静悟殿的下面。”

    “子蒙,这里应该在观音菩萨的下方。”令狐云飞道。

    “我上去看看。”严师傅道,“我爷爷和父亲都在寺院里面讨生活。”严师傅的下之意是,一般的暗道机关,他都比较熟悉。

    赵子蒙将手电筒递给了严师傅“严师傅,您小心一点。”

    “没事。”严师傅一边说。一边上了石阶老人的身手非常敏捷。

    马建平则举起了应急灯;林狄将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了石阶。

    在严师傅的头顶上方有一个正方形的石板,边长大概在六十公分的样子。

    严师傅用手指敲了敲石板,然后将手电筒的光在石板的下面转了两圈转的很慢。

    石板下面的方框是用长条石砌成的,长条石的长度在六十五公分左右,宽度在三十公分左右。

    在每一块长条石的中间都有一个方形的孔洞。

    “这四个方形孔洞就是打开这道石门的机关。”严师傅望着赵子蒙道,“民国二十一年,我在栖霞寺做活的时候,也曾见识过这种机关。我的爷爷和父亲一辈子都在琢磨这个。”

    严师傅一边说,一边将铁锤的把柄伸进南边一块长条石的孔洞里面,然后向上推。

    几个人听到了一声“咔嚓”,石板便开始向东移动。

    十几秒钟以后,石板完全隐身到墙体之中了。

    严师傅将手电筒伸进方洞,扫了一圈,然后冲着下面的人大声道“上面是一尊菩萨。暗道的入口在菩萨的肚子里面。”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站到第二级石阶上,往洞口上方看去。

    在洞口上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横七竖八地绑着一些木条,木条是用有铁丝固定起来的,在木架子的周围,是一些暴露在外面的头发,草和麻纤维。

    我们平时所看到的菩萨仪表堂堂、威风八面,其实都是用木架子撑起来的,是用泥巴和头发、草、麻纤维塑造起来的。

    看木架子的直径和高度,该菩萨不会是一个小菩萨。

    “上面应该是观音菩萨。”赵子蒙道。

    大家都很兴奋,前天晚上即同志们进驻鸣晨庵第一天的晚上,赵子蒙一行到藏经堂路过静悟殿的时候,曾经被人跟踪了,此人就是在这个暗道的入口监视和跟踪大家,并从这个暗道的入口溜之大吉的。

    那么,这个暗道的入口是怎么做到天衣无缝的呢

    “赵队长,上面应该还有一个入口。”严师傅道。

    “严师傅,您先到上面去看看。”

    严师傅爬上方洞,在佛像的南面摸索了一会在静悟殿,在中轴线的位置上,放置着两尊重量级的菩萨,面南朝北的菩萨是弥勒佛,他安卧在一个半米高的底座上;面北背南的是观音菩萨,她站立在一个一米左右高莲花宝座上。

    所以,观音菩萨的南边应该是背部。

    不一会,严师傅打开一扇边长为六十公分左右的方形门,严师傅用右手将遮挡物朝外面推了一下,站在方洞下面的人瞬间看到了光亮,方形门的右边是固定在菩萨肚子里面的木架子上的。

    严师傅第一个钻出观音菩萨的后背,赵子蒙等人依次钻出观音菩萨的后背。

    严师傅的判断没有错,暗道的入口确实在观音菩萨的后背上。

    暗道的入口一共有两个,最外面一个入口的设计非常巧妙,在方形门上糊着一层泥巴,泥巴上粘着一些头发、草和麻纤维。当泥门关上的时候,泥门和菩萨的泥身浑然一体,所有的缝隙完全被同一个方向的头发、草和麻纤维所掩盖。

    在菩萨的身上还有很多层衣服,一层一层向上叠加,最外面还有一个很长的、层次繁复的披风,所以,在外面是很难发观音菩萨后背上的入口的。

    弥勒佛和观音菩萨背与背之间的平台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想的观测点,站在这里,大殿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一件落地披风掩藏起了所有的形迹。如果不是同志们发现了披风在无风的情况下飘动,谁也不会想到披风的后面掩藏着一个暗道的入口当时,同志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毋庸置疑,暗道的入口,在前人建造寺院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在内了,建造者在设计密室和暗道的时候,是作何考虑的呢

    严师傅说,一般的寺院在建造的时候,都会把地宫考虑在内,但主要目的大都是收藏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比如说镇寺之宝;还有黄白之物。

    寺院除了靠施主维持香火,也要有一些积蓄,佛祖是不能断炊的;密室还可以收藏历代高僧的舍利子。

    将暗道的入口设计在菩萨的肚子里面,这种情况,严师傅没有见识过,也没有听祖父和父亲说过。

    寺院确实是修身养性,远离凡尘的好地方,但并不是进了佛门之后,就都成了大彻大悟的善人,人有七情六欲,单凭寺院的门是无法禁锢得了的。

    人们只有通过遁入空门才算摆脱凡尘俗世的一切纷扰,由此可见,人的七情六欲有多么强大的生命力,单靠敲敲木鱼,撞撞铜钟,自始至终穿一件灰色的僧袍,吃一生粗茶淡饭,就能革除人流淌在血液里面的**,这只能算是一个笑话。

    一行人由原路返回暗道,有暗道,就一定会有密室,密室在什么地方呢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寻找密室,当然也包括暗道的其它入口主要是静幽院的入口,第二张纸条所暗示的事情应该和静幽院有关。

    一行人回到丁字路口,继续向东。

    大概走了十几米的样子,手电筒的光提前捕捉到了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串铁链,铁链上有一把铁锁。

    铁门上锈迹斑斑,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绿颜色的油漆油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铁门高一点七米左右,宽七十公分左右,铁门边上和铁门框上各焊着一个直径为五公分左右的圆环。铁链子就是穿在这两个铁环上的。

    这里难道就是密室吗

    令狐云飞推了推铁门,铁门只开了一条缝。

    严师傅举起铁锤对着铁锁用力砸了下去。

    “咣当”一声,铁链子被砸断了,但铁锁却完好无损。

    赵子蒙拿起铁锁,铁锁上一点铁锈都没有这把铁锁使用的频率应该很高。

    令狐云飞解开铁链,推开铁门铁链在门上缠了好几道。

    项代沫拎着应急灯走进铁门;林狄和令狐云飞也随之走了进去,两个人的手上分别拿着一把手电筒。

    所有人都惊呆了进入眼帘的是一些家具。木床、衣橱、床头柜、桌子,椅子,圆凳子一应俱全。

    墙角处还放着两个木盆,其中一个是高脚木盆。所有的家具全是非常上档次的红木家具。

尚第三十章 方孔内一条文胸 文胸上尚有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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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所有的家具上都镶嵌着一些银质或者铜质的包边,有些包边还是有镂空图案的,有的家具上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大木床上还有一些精美的镂空图木雕。

    遗憾和奇怪的是,这些图案中的一部分准确地说是图案的主体部分都被刀或者斧头砍削的百孔千疮。而留下的部分除了花卉、植物之外,还有一些人体的某些次要的部分,比如说手、脚、肘部和后背之类的东西。在大木床围栏正中一幅木雕的角落上,有两双脚趾相交的、一大一小的脚。

    严师傅走到家跟前看了一会,然后道“这些木雕是刚刚被砍削过的。”

    “这么精美的雕刻,为什么要砍掉呢”陈师傅很是不解。

    赵子蒙有更深的考虑“这些被砍掉的部分也许会告诉我们一些重要的信息,凶手不想给我们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凶手把砍削下来的残片全带走了。”

    “联系静平等尼姑的相继失踪,这些被砍掉的内容很可能都和男女之事有关。”令狐云飞道。

    “云飞说得对,这里应该是一个淫窟。”

    令狐云飞和赵子蒙想到一起来了。

    戒淫欲,乃佛门戒律之一。当然,这主要是针对男性僧侣而的。所谓淫欲,主要对象是男性。

    可鸣晨庵是一个尼姑庵。

    大家一时还难于接受眼前的事实,在鸣晨庵的密室里面,竟然出现了如此多的反映男女之事的木雕作品。

    床头柜上有一个蜡烛台,蜡烛台上还有半只蜡烛,蜡烛台的底座上有一摊蜡烛油。

    床头柜的旁边还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椭圆形的镜子,梳妆台旁放着一个鼓形镂空木雕圆凳。

    赵子蒙打开衣橱、床头柜、梳妆台的门和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大木床上只铺了一张草席。

    赵子蒙摸了摸梳妆台、床头柜和圆凳面,上面只有些微的灰尘。

    马建平摸了摸草席,草席上也只有少量的浮尘。

    很显然,这里曾经住过人,人刚离开不久。

    密室里面一部分重要的东西刚被拿走,既然这里曾经住过人,应该会留下一些东西至少应该留下几件衣服之类的东西。遗憾的是,几个人找了很长时间,一件衣服都没有。

    同志们又把所有家具挪开,在床肚子底下,衣橱和所有家具的下面仔细寻找,但一无所获。

    大家应该能猜出赵子蒙想找什么。在鸣晨庵,曾经有五个年轻的尼姑离奇失踪,她们失踪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间密室,如果她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话,就应该会留下一点痕迹。

    遗憾的是,所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都被处理过了。

    大家又仔细检查了四面石墙。

    还是严师傅有经验,他在两个墙角处发现了两个边长为五公分左右的方形孔洞。

    令狐云飞将一把椅子架在床上,然后站在椅子上,用手电筒朝两个孔洞里面照了照,孔洞很深,看不到头,但令狐云飞能感觉到一点微风。

    严师傅说,这是通气孔,一般的地宫密室都有这样的通气孔。

    赵子蒙从令狐云飞的手上接过手电筒,在地上仔细寻觅,令狐云飞知道赵子蒙在找什么,他从林狄的手上接过手电筒,也在地上仔细寻觅。

    赵子蒙想在地上找到头发,如果确实有女人在这件密室里面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话,就应该会留下头发。

    也许有人会问,静平等失踪的五个女人都是尼姑,地上怎么会有头发呢

    请注意,五个失踪的女人都是年轻的尼姑,年轻的尼姑如果长时间不修理头发,是会长处青丝来的,凶手把他们藏到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面来,目的恐怕不是要害她们的性命。

    当然,她们最终将难逃一死,但在结果她们的性命之前,肯定要让她们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她们的脑袋上是会长出头发来的,凶手把她们藏到这里来,肯定不是让她们继续参禅理佛,至于到底让他们做什么,诸位应该能想象的到。

    遗憾的是,赵子蒙和令狐云飞认真仔细地检查了每一块地砖,但都一无所获。

    地面很干净,好像是被认真清扫过似的。

    赵子蒙、令狐云飞认真检查了每一道墙缝,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令狐云飞没有在地上找到头发,但却从空气中闻到了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女人长时间住过的地方才会有。

    “队长,这间密室里面肯定住过女人,而且时间不会太长。”林狄道。

    赵子蒙虽然没有闻到令狐云飞和林狄所说的特殊气味,但他相信两个人的嗅觉。

    这种相信是建立在诸多判断的基础之上的

    首先,从密室里面家具的陈设来看,肯定住过人;

    其次,从地面的清洁程度和家具上只有少量灰尘来看,受害者刚刚被转移,凶手还对环境进行过一次清理包括砍削家具上的浮雕其目的是消除所有的痕迹;

    再者,凶手调虎离山,争取到了一天多的时间,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面,凶手既封堵住了暗道的入口,又将受害者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当然,也不能排除受害者已经遇害的可能。这时候,杀人灭口应该是最佳选择。

    走出密室,一行人继续向东走去,行走了十步左右的样子,前面出现一道虚掩着木门,木门没有上没有锁,但门鼻子上挂着一把铁锁。

    令狐云飞拿起铁锁看了看铁锁上一点锈迹都没有。

    陈师傅慢慢推开木门向前走了几步以后,突然大叫道“这里还有一扇铁门”

    大家冲了过去,在距离木门四五米的地方,果然还有一扇铁门。

    铁门上缠着一根铁链,铁链上没有锁。

    陈师傅弯腰低头,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一把打开的铁锁锁是打开的,这把铁锁上一点锈都没有,铁链子上也没有铁锈。

    这把锁应该是在匆忙之中落在地上的。

    铁门是关上的,但赵子蒙轻轻一推就开了。

    铁门的样式、大小和第一个密室的铁门完全一样;密室里面家具也是一应俱全,摆放和第一间密室大同小异。

    家具上的浮雕包括镂空图案的主体部分也被砍削过了。

    “欧阳,你看看那里”令狐云飞将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了南墙上一块三角形的纸上。

    马建平站到木床上,将三角形的纸从石墙上拽了下来。

    马建平的手上是一张宣纸。

    “这张纸应该是一幅画的一角,画被撕下来以后,留下了这个角。”马建平将纸递到赵子蒙的手上。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仔细看了看纸的正面,在距离边沿三公分的地方,有一些图案,准确地说,是某一个图案的一个角,所以,纸上画的到底是什么,很难看出来。

    令狐云飞又用手电筒在南墙上扫了几遍,在另外三个对应的角上,分别粘着一点小片纸。墙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浆糊的影子画是用浆糊粘在石墙上的。

    这间密室也被认真的清理过,大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在南墙的两个角上也有两个方形通气孔。

    当大家准备走出密室的时候,令狐云飞用手电筒照了照两个方形通气孔“等一下,我到上面检查一下两个排气孔。”

    “我来吧”赵子蒙一边说,一边将一把椅子架在木床上。赵子蒙比令狐云飞高出一个头,由他检查两个方形排气孔比较合适因为两个排气孔的位置在距离地面三米左右的地方。

    赵子蒙检查第一个排气孔,没有发现问题,当他站在椅子上将手指伸进第二个方形排气孔的时候,手指头触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云飞,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

    不一会,赵子蒙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一样东西来。

    “云飞,你看”赵子蒙非常兴奋,他跳下椅子,将手上的东西拿到令狐云飞和大家的跟前。

    林狄将应急灯的光对准了赵子蒙手中的东西。

    “是一个文胸。”马建平脱口而出。

    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令狐云飞的手上拿着的确实是一个胸罩。

    文胸的颜色以蓝色为主色调,在胸部还有一些非常精美的提花,上面有两根松紧带,松紧带的宽度在一公分左右,胸部有一层比较厚的海绵,文胸还比较新,一看就知道穿的时间不会很长。

    “云飞,把文胸藏在这么高的排气孔里面,应该是有意为之,她是想告诉我们什么。”赵子蒙道。

    “对,她告诉我们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令狐云飞道,“这条文胸一定是受害者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塞进排气孔里面去的,这和静平把日记本、钢笔藏在禅床下面的动机应该是一样的。”

    林狄从赵子蒙的手上接过文胸看了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道“这条文胸有可能是受害者藏在排气孔里面的。藏的时间不会很长,你们看,这条文胸很干净,只是有点潮湿,你们再闻闻看。”林狄将文胸递到赵子蒙的手上。

第三十一章 石阶上一石道石门 石板后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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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蒙将文胸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望着令狐云飞和马建平道“上面确实有一种比较特别的体味。”赵子蒙一边说,一边将文胸递给了马建平。

    “对,确实有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马建平闻了闻文胸,然后道,“这上面好像还有香皂和香水的味道。”

    “这就对了,你们的判断没有错。如果这条文胸在排气孔里面放了很长时间的话,这种味道早就消散干净了。大胆一点说,这条文胸藏在通气孔的时间顶多两三天。”赵子蒙非常肯定地说。

    “寺院里面的尼姑怎么会有香皂和香水呢”马建平道。

    “寺院中的尼姑戴不戴这玩意呢”陈师傅道。

    笔者不知道寺院中的尼姑戴不戴文胸,赵子蒙他们也不知道,或者说不能确定,但以常识判断,尼姑不大可能戴文胸,更不会戴这种既讲究,又漂亮的文胸。

    女人戴文胸是为了让身材显得更好看,那些遁入空门的尼姑们连七情六欲都舍得抛弃,怎么还会把心思放在文胸上呢

    从遁入空门的那一天起,她们作为女性特征的部分就已经丧失了现实与美学上的意义至少对她们来讲是这样。

    尼姑庵里面都是尼姑,好身材给谁看呢只有那些刚刚出家的女人,一时还不能适应寺院里面的生活,所以,暂时还保留着过去的生活习惯。

    “我们可以去问问寺院中的尼姑。”马建平道。

    “我们可以问问宁和师傅和住在西禅院里面的其他师傅,静平失踪之前,宁和的禅房和静平的禅房门靠门,宁和和其他师傅或许知道这条文胸是谁的。”令狐云飞道。

    “我们也可以找静平的母亲兰思梦了解一下。”马建平道,“我们还可以去问问练乐雅,他应该知道这条文胸是不是练洛丹的。”

    练乐雅确实有可能知道这条文胸是不是练洛丹的。

    林狄还凭借她特有的女性的嗅觉确定“队长,这间密室里面肯定住过女人。”林狄的判断没有把文胸考虑在内。

    单凭一条文胸就说明了这一点。

    离开第二间密室之后,大家继续向东。

    几分钟以后,暗道掉头向南。步行五六米以后,眼前出现六级石阶,石阶的上方,有一扇石门。石门的高度在九十公分左右,宽在六十公分左右。

    “严师傅,您用铁锤在石门上敲三下。”

    严师傅从徒弟的手上接过铁锤,走上石阶,在石门上用力敲了三下“咚咚咚”

    不一会,从石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咚咚咚”唯一不同的是声音有些发闷。

    “严师傅,您再敲三下。”

    严师傅又敲了三下“咚咚咚”

    几秒钟以后,又传来了三声,稍作停顿之后,又响了两下,“咚咚”

    严师傅也回了两下“咚咚”

    毋庸置疑,上面就是慧觉住持的禅房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果然有密室的入口。

    严师傅放下铁锤,从令狐云飞的手上接过手电筒,在石门的四周反复照了好几遍,严建华站在第三级石阶上,手里举着应急灯。

    严师傅用铁锤在四面墙上敲敲听听,四面石墙是用长四十五公分左右,宽三十公分左右的石块砌成的。严师傅一块不落,将所有石块都敲了一遍,最后将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了左边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的周围有一道零点二公分左右的缝隙,严师傅将铁锤的尖头插进缝隙之中,向外轻轻一拨,石块慢慢离开墙体;陈师傅用双手接住了石块,这块石头很特别,它的厚度只有二十公分左右原来是一块石销。

    玄机在石销的后面。

    在石销的背后,有一个五边形的星形石雕,严师傅用右手握住石雕,用力向里一推。

    大家听到“嘎”的一声,石雕向里面位移了两公分左右的样子。

    严师傅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向顺时针方向转动星形石雕。

    石雕在转动,同时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每个人都看到了石门在缓慢移动。当严师傅手中的五角石雕转动到三百六十度的时候,石门被完全打开了。但石门的另一边仍然黑咕隆咚。这说明在石门的上方可能还有一道暗门。

    正在严师傅用手电筒仔细寻觅的时候,上方一道木门突然打开。

    大家眼前一亮,不一会,项代沫和萧路含的脸出现在木门的外面木门是项代沫和萧路含打开的。

    大家依次钻出木门。

    暗道的入口原来就在佛龛前面的地板上,木门所在的位置就在蒲垫的下方。

    木门是长方形的,但木门上面的地板是交错在一起的,在佛龛的下方包括墙体里面,有一个空档,地板向里一推,一个方形洞口便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昨天夜里,慧觉住持应该是在密室里面公干的。

    赵子蒙一眼看到了腕戴手铐、面如土灰、呆若木鸡坐在禅床上的慧觉住持。

    慧觉住持是在用过斋饭之后,回静幽院的路上被抓捕的。

    笔者在这里插叙一段抓捕慧觉住持的过程。

    项代沫、萧路含和陆千走出大雄宝殿的时候,慧觉住持上了大雄宝殿前面的台阶。

    慧觉住持也看到了项代沫和萧路含,当项代沫和萧路含走到距离她三四米的时候,慧觉住持退到一边,弯腰给三个人施礼。

    项代沫的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手上拿着一副手铐。

    佛珠在慧觉住持的右手上转动着。

    项代沫上前两步“慧觉住持,你被捕了。”说时迟,那时快,项代沫的话音还没有落地,手铐的一头已经戴在了慧觉住持的右手腕上了。”

    “阿弥陀佛。”慧觉住持像一尊菩萨一样,没有做任何回避的动作她真不愧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在项代沫的印象中,没有一个犯罪嫌疑人会对手铐无动于衷的慧觉住持是唯一的一个。

    既然慧觉住持如此配合,项代沫就省事多了。紧接着,项代沫将手铐的另一头戴在了慧觉住持的左手腕上。

    “阿弥陀佛。”

    此时此刻,慧觉住持恐怕只有说“阿弥陀佛”的份了。在项代沫、萧路含和陆千看来,这是慧觉住持说的最苍白,最词不达意,最不伦不类的一次。

    项代沫也曾想让慧觉住持自己把暗道入口的门打开,但慧觉住持如同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她始终坚称自己对鸣晨庵的密室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自己的禅房里面也有密室的入口。

    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上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凶手是不会认输的。

    由此可见,慧觉住持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现在,同志们的手上,除了静平的日记本,就只有一条文胸。大家把希望全寄托在了这条文胸上了,如果能确认这条文胸确实是练洛丹的,那么,同志们就有了确凿的证据至少能证明炼洛丹不曾离开过鸣晨庵。

    赵子蒙挥了一下手,大家又对慧觉住持的禅房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搜查,但仍然一无所获。

    在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除了一些谁也看不懂的经书之外,就是十几件不同季节的僧衣,还有三顶帽子,无论是僧衣还是帽子,都是一个颜色灰色。灰色有两种深灰色和浅灰色。

    没有人知道佛祖在创造佛的时候为什么要把徒子徒孙的衣服定为灰色。莫非灰色最能抑制人的七情六欲

    佛祖为什么不能善待自己的弟子呢千百年来,真正伺候佛祖,陪伴佛祖,对佛祖怀抱虔诚之心的人只有这些抛家弃亲的佛门弟子。

    笔者有一点不明,佛祖既然能普度众生、广种福田,为什么对自己的弟子如此刻薄寡恩呢

    常识告诉我们,如果佛祖真能普度众生,广种福田的话,那么,按照近水楼台先得月和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自然法则,佛门弟子应该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们整天和佛祖呆在一起,他们承欢在佛祖的膝下,而那些善男信女只有在心血来潮的时候才会到寺院里面来烧一炷香,磕几个头。

    佛祖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他最虔诚,他心里最清楚。佛祖的情商应该是最高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普度众生、广种福田了,佛祖守着无量的幸福,保佑那些他永远都不认识的芸芸众生,却忽略自己身边的徒子徒孙。所以,笔者认为,佛祖在这一点上有失偏颇,也有失公平公正的原则。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说不通的,佛门中的人远离红尘,恰恰是人世间活的最辛苦、最悲催的一群人,这从那些出家人的背景和原因就能看出来。

    在笔者看来,如果佛祖真能普度众生,帮人超度的话,那么,天下的父母肯定都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佛门中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几乎每一个遁入空门的人都有一段辛酸苦难的心路历程,天底下也不会有一个父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寺院里面去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啊。

第三十二章 练乐雅认出雅文胸 说特点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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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半钟,赵子蒙一行押着慧觉住持走出静幽院,严师傅师徒俩回藏经堂去了。分手的时候,赵子蒙握住老人的手千恩万谢。

    赵子蒙派项代沫、萧路含和陆千将慧觉住持押回市局看守所。

    本来,赵子蒙是想在鸣晨庵对慧觉住持进行审讯的,但慧觉住持自恃同志们手上没有证据,所以,她始终坚称静平确实下山另寻别处去了;自己对鸣晨庵的密室一无所知。

    大家将项代沫、萧路含和陆千送到庵门口。然后返回西禅院,在走进庵门的时候,赵子蒙看到默然师傅正坐在门房里面望着大家;念慈师太和十几个尼姑正站在大雄宝殿前的台阶上。

    赵子蒙一行走到水井边的时候,念慈师太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在赵子蒙的印象中,念慈师太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念慈师太来的正好。

    “赵队长,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慧觉住持,她”

    “念慈师太,我们在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找到了密室的入口,我们怀疑慧觉住持和发生在鸣晨庵几起尼姑失踪案有关联。”

    “阿弥陀佛。”

    “念慈师太,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吗”

    “阿弥陀佛,贫尼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贫尼对慧觉住持的事情一无所知。”

    “念慈师太,请你把宁和等曾经和静平走的比较近的师傅请到西禅院,我们有话要问。”

    “静平平时很少与人接触。”

    “那就请您把和静平住得比较近的师傅请到西禅院去住在西禅院的师傅一个都不能少。”

    同志们在禅房里面坐下不到五分钟,念慈师太和宁和师傅领着七个尼姑走进禅房。

    九个尼姑看到文胸以后,都摇了头。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条文胸,寺院里面的僧尼从来不戴文胸。

    “难道静平从来不洗衣服、不晾晒衣服吗”

    “静平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她洗衣服最勤。”宁和道。

    “既然她经常洗衣服,那她就应该经常晾晒衣服。”

    “是这样的,凡是穿在外面的衣服,静平都晾晒在外面的绳子上。”宁和一边说,一边指着禅房外面道。

    在宁和手指之处,银杏树上确实拉着几根绳子。

    “里面穿的衣服,她都晾在禅房里面。她平时很少开窗户。”

    文胸这种东西确实不适合晾晒在禅房外面更不适合出现在寺院这种地方。

    送走五位师傅之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林狄下山去了练洛丹的家,马建平留在了鸣晨庵。

    三个人非常失望,兰思梦对文胸一点印象都没有,原因是练洛丹阳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洗衣服了,文胸和内衣,练洛丹都是晾在自己房间里面的。”

    离开练洛丹家之后,三个人去了看守所。

    现在,三个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练乐雅身上了。

    练乐雅一下子苍老憔悴了许多,他眼窝深陷,颧骨凸出,眼角上有一些分泌物,胡子也长出来了,鼻孔里面还伸出了几根白毛,法令纹和嘴角纹如刀刻一般。

    人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动物,他既可以风流潇洒,仪表堂堂,道貌岸然,也可以卑微之极,猥琐之极,下贱之极。

    在三个人的眼中,躺在床上的练乐雅和一只被汽车碾压致残的躺在马路上的流浪狗没有什么两样。

    三个人走进拘押室的时候,练乐雅正躺在床上睡觉,肚子上搭着一床被子。他脸朝里,对开门的声音和走进拘押室的四个人毫不在意。

    “练乐雅,起来。”看守大声道。

    练乐雅微微抬起头,然后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三个人。

    林狄从皮包里面拿出塑料袋,从塑料袋里面拿出文胸。

    练乐雅的视线很自然地从四个人的脸上过渡到文胸上。

    “练乐雅,你见过这个文胸吗”

    练乐雅从林狄的手上接过文胸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然后站起身走到窗户跟前窗户跟前的光线比较好。

    “赵队长,你们找到洛丹了”

    只简单的一句话,便使三个人欣喜如狂。

    “快说,你见过这条文胸吗”

    “赵队长,这这是洛丹的胸罩。”

    这就对了,练洛丹长期占有养女练洛丹,练洛丹穿什么样的文胸,练乐雅是应该知道的。

    “你能确认吗练乐雅,你再仔细看看。”

    “没错,这确实是洛丹曾经戴过的胸罩。”

    练乐雅避开了赵子蒙的视线,眼神漂移片刻,同时,微微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头,“不用再看了,这确实是洛丹的胸罩,她从小就喜欢蓝颜色,你们看在这条胸罩上,有一些佩斯利图案,洛丹的胸罩上都有这种图案她平时最喜欢这种图案。赵队长,你们是不是找到了洛丹”

    赵子蒙没有回答炼洛丹的问题,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炼洛丹确实在那间密室里面呆过,这就是证据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这条文胸是她妈妈买给练洛丹的。”练乐雅补充道。

    练洛丹确实喜欢蓝颜色,在静平的日记本中就有一本蓝色日记本。

    “你们不妨看一看在胸罩的后面有三个金属扣,中间一个金属扣掉线了。”

    林狄接过文胸,仔细检查了一下金属扣,在文胸的后面,果然有三个金属扣,中间一个金属扣果然有一边掉线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令狐云飞厉声道。

    “这”炼乐雅一时语塞。

    中间这个金属扣应该是练乐雅在发泄的时候,用力过猛拽坏了的。所以,他记忆犹新。

    事实证明,练洛丹并没有离开鸣晨庵,在同志们发现暗道前,她还活的好好的。

    现在,赵子蒙和同志们就不敢再往下想了,练洛丹极有可能遇害了。凶手能把练洛丹藏到哪里去呢唯一能藏的地方可能就只有阴曹地府了。

    只有慧觉住持知道练洛丹到哪里去了。

    现在,大家的任务就是撬开慧觉住持的嘴巴。

    项代沫、萧路含和陆千将慧觉住持关在了17号拘押室。三个人站在拘押室的外面,寸步不离。分手时,赵子蒙特别叮嘱,一定要盯紧了,在这时候,千万不要出现任何纰漏。

    将慧觉住持关进拘押室之后,项代沫还提高了慧觉住持的待遇在她的腿上加了一副脚镣,还在手铐和脚镣之间加上一根铁链,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慧觉住持自戕。

    在这个非常时期,还是谨慎一点好。

    离开3号拘押室之后,三个人直接去了17号拘押室。

    项代沫、萧路含、陆千守在拘押室的门口,还有两个看守站在旁边。

    “赵队,结果怎么样”项代沫迎上前去,低声问。

    “文胸是练洛丹的。”

    “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证据了。”

    “下午提审慧觉。”赵子蒙看着手表道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五分。

    下午一点钟,慧觉住持被萧路含和陆千带进了审讯室。

    尽管身上带着两副刑具,但慧觉住持仍然保持着淡定从容的神态,她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上的佛珠,佛珠在她的右手上仍然保持着同志们最初见到时的运动速度。

    到底是得道的高僧,大家没有从慧觉住持的脸上看到精神上的任何改变。

    慧觉住持的脸和脖子仍然很白净,僧袍和鞋子上一尘不染,僧袍里面白色内衣的衣领上也很干净。

    仔细端详,如果把慧觉住持这一身僧尼的行头脱去,换上一身稍微鲜艳时尚一点的衣服,再戴上一头假发,说慧觉住持风韵犹存。

    慧觉住持坐在一张椅子上。

    负责审讯的是赵子蒙,负责记录的是林狄。令狐云飞、项代沫、萧路含和陆千坐在赵子蒙的旁边。在赵子蒙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颜色的公文包。

    审讯室里面非常安静,同志们甚至能听见慧觉住持手中佛珠互相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在从容淡定和镇静上,同志们是无法和慧觉住持相比的,人家毕竟是经菩萨点化,整天沐浴在佛光下的得道高僧。如果不是手上的佛珠在不停转动的话,你会以为慧觉住持就是一尊佛。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低语了几句之后,对慧觉住持的审讯正式开始。

    “慧觉住持,你难道就不想跟我们说点什么吗”

    “赵队长,您希望我们说什么呢”慧觉住持反问道。

    “你把静平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贫尼把她弄到哪里去了请恕贫尼愚钝贫尼听不懂赵队长的话。静平的日记本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

    “静平并不曾离开过鸣晨庵。自从她失踪以来,一直呆在鸣晨庵的密室里面。”

    “莫不是你们找到了静平”慧觉住持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虽然同志们已经找到鸣晨庵的密室,但并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

    “我们没有在密室里面找到静平,但静平在离开密室的时候,为我们留下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慧觉住持的眼睛突然大了许多,之前,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眯虚着的。慧觉住持手中的佛珠也随之放慢了运动的速度。

第三十三章 老尼姑百般狡辩 赵子蒙亮出底牌

    赵子蒙打开皮包,从皮包里面拿出塑料袋,从塑料袋里面拿出文胸“我们在一间密室的通风孔里面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文胸。”

    “文胸?”

    “对,文胸,你恐怕没有想到吧!这就是静平的文胸。”

    “静平的文胸?何以见得。”

    “我们已经找静平的养父核实过了,他一眼就认出这是静平曾经穿戴过的文胸。”

    “这就奇怪了,静平明明是离开鸣晨庵了,她怎么会出现在密室里面呢?”

    “这就要问你了。不但静平没有离开鸣晨庵,清水、止水、修竹等另外几个年轻的尼姑也没有离开鸣晨庵。我们知道的是五个人,可能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

    赵子蒙已经意识到,想撬开慧觉住持的嘴巴,并非易事。

    “骇人听闻——骇人听闻,我在鸣晨庵当了几十年的住持,竟然会在贫尼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阿弥陀佛。”

    “密室一共有两间,每间密室里面,床、床头柜、梳妆台一应俱全,在木床的围栏上,还有一些反应男女之事的木雕,虽然木雕的主体部分被砍削过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足有让人遐想的东西。”

    慧觉住持突然选择了沉默。

    赵子蒙穷追不舍“在藏经堂第三间屋子和西禅房静平曾经住过的禅房的床铺下面各有一个暗道的入口,无独有偶,你的禅房里面也有一个入口。”

    “据我们所知,在静平和止水住过的屋子里面,先后住过五个年轻的尼姑,五个尼姑都是单独住在这两间屋子里面的。”

    “这几个年轻的尼姑离开鸣晨庵的方式出奇地一致。你作为住持,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才是。”

    “贫尼百口莫辩。”

    “昨天晚上,我们敲了两次门,你的禅房里面没有一点反应,念慈师太又在禅房的窗户外面喊了一次,禅房里面仍然没有反应,可是当我们拨开门闩,走进禅房,点亮蜡烛的时候,你却坐在佛龛前面参禅理佛。”

    “赵队长,贫尼很抱歉,贫尼夜里面有参禅理佛的习惯,在贫尼参禅理佛的时候,是不会理会任何人的。这——你们可以去问念慈和寺中的僧尼,他们都知道,在我参禅理佛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搅,几十年来,她们也都是这么做的。”

    “我不这么认为,我倒是觉得,即使有人想在夜里面打搅你,你也听不见。”

    “贫尼不知赵队长何意?”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当时根本不在禅房里面——你一定是在密室里面‘参禅理佛’。”

    “出家人不打诳语,昨天夜里,你们不是明明看见我坐在禅房里面参禅理佛的吗?”

    “这只能是一种巧合,我们敲门的时候,你不在禅房里面,念慈师太在窗户外面喊你的时候,你也不在禅房里面。”

    赵子蒙接着道“在我们拨门闩的时候,你正从暗道的入口钻出来,等念慈师太点亮蜡烛的时候,你已经坐在了佛龛的前面了。”

    “阿弥陀佛。”

    在关键的时候,慧觉住持又搬出了挡箭牌——“阿弥陀佛”就是挡箭牌,不管什么样的问题,一时无法回答的,可用这句话来抵挡一下。这是僧侣们的专用语,我们的先人在创造佛的时候,就已经向上帝申请了专利。

    “慧觉住持,我们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清楚的回答。”

    “赵队长,贫尼也希望您把话说清楚。你们明明看见贫尼坐在佛龛前祈祷,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你们却偏偏臆想出这么多莫名奇妙的问题来。贫尼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们的问题。”

    “不错,我们走进禅房,确实看见你坐在佛龛前,但我们还看见了你额头和鼻翼上的汗珠,慧觉住持在向菩萨祈祷的时候,应该是心静如水,时令又是在冬天,你的额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汗珠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慧觉住持刚刚结束一次激烈的运动。”

    “阿弥陀佛。”

    “慧觉住持,我们都是世俗中人,‘阿弥陀佛’之类的梵语,我们听不懂,所以,还是请你说一些能让我们听懂的话。”赵子蒙调侃道。

    “既然赵队长不相信贫尼的话,贫尼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讲了。你们可以不相信贫尼的话,你们总该相信静平的日记吧!”

    赵子蒙料到慧觉住持会拿静平的日记说事。

    “贫尼一直以为,静平确实离开鸣晨庵另寻别处去了,只是有一点,贫尼一时还没有弄明白,静平的文胸怎么会出现在密室里面的呢?”慧觉住持果然老道,她把赵子蒙的问题当成了自己的问题,“难道鸣晨庵一直有问题,而贫尼竟然毫无察觉?这可骇人听闻,让贫尼不寒而栗了。”

    既然慧觉住持自己提到了静平的日记,那就来谈谈日记吧!

    赵子蒙从包里面拿出蓝颜色的日记本“这本日记本应该是静平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偷偷藏在禅床下面的,至于这条文胸,也应该是静平在非常紧急的情况藏到排气孔里面去的。”

    “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是想告诉我们她失踪于自己的禅房,最后又失踪于密室。当我们把注意力投放到藏经堂以后,凶手便将藏在密室中的静平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同时将密室的入口封堵起来。”

    “当然,也不能排除静平已经遇害的可能。静平可能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最终做对了两件事情,她藏在禅床下面的日记和通气孔里面的文胸为我们侦破案件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静平失踪于鸣晨庵,这已经是铁板上焊铆钉——实实在在的事情了。”

    “可是——这本日记上,白纸黑字,静平写的明明白白。”慧觉住持自以为抓住了重要证据。她自以为聪明,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智商。

    “问题就出在这本日记本上,如果你不把这本日记交给我们,我们恐怕很难找到头绪——很难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贫尼不知道赵队长此话何意。”慧觉住持故作镇静,其实,她应该能从赵子蒙的话里听出一些潜台词来。

    “这确实是静平的日记,我们已经找静平的父母辨认过了。”

    “既然这是静平的日记,那你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这是静平的日记不假,但里面——有些内容并非出自静平之手。”赵子蒙直视着慧觉住持的眼睛。

    “这——贫尼就越发听不懂了。”慧觉住持明知故问——她的眼神闪烁的很厉害。

    “俗话说的好,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我们已经请有关专家对日记后面的内容——也就是后面几页时断时续的日记鉴定过了。”

    赵子蒙接着道“这些内容虽然笔迹和字体和静平无异,但运笔的流畅度和力道有问题。你可以看看这个——”

    赵子蒙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就是那份笔迹鉴定报告,离开座位,走到慧觉住持的面前,“这是一份笔迹鉴定报告,你自己看看吧!”

    慧觉住持并没有去接赵子蒙手中的鉴定报告,她也没有看赵子蒙手中的鉴定报告,她用左手,动了动自己的帽子。

    ——其实,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慧觉住持的头上,由此可见,这个动作是多余的。我们都知道,慧觉住持动帽子是有目的的,因为,在她的额头上——帽檐下面出现了一些细密的小汗珠——她想用帽檐的移动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慧觉住持该说“阿弥陀佛”了,但她没有说,她恐怕连说“阿弥陀佛”的心气都没有了。可见,“阿弥陀佛”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拿来糊弄人的。

    “静平的日记在你的手上,所以,我们可以确定,是你模仿静平的笔迹捏造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内容,你的目的非常明确,你想让我们结束对静平失踪案的调查。”

    “在鸣晨庵,除了静平,之前,还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尼姑离奇失踪。所以,案子并非我们看到的那样。在鸣晨庵的密室里面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罪恶。”

    “赵队长,有人看见静平离开鸣晨庵,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你不要转移话题,是你把静平的日记本交给我们的,既然静平的日记本一直在你的手上,到底是谁在静平的日记本上做手脚,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贫尼不得而知,静平在离开鸣晨庵之前,把日记本交给了我,至于是谁在她的日记本上做的手脚,这恐怕只有静平自己知道了。”

    “这本日记如果真是静平交给你保管的话,她就应该将所有的日记本都交给你,据我们所知,静平至少有三本日记。”

    “静平为什么要将这本蓝颜色的日记本藏在禅床下面的呢?由此可见,静平并不曾把日记本交给你保管,按照常理判断,从小到大,日记本和静平形影不离,静平是不会将日记本交给任何人保管的。”

第三十四章 赵子蒙步步紧逼 老尼姑心存侥幸

    “只有一种可能,静平才会将日记本交给别人‘保管’,那就是她已经出事、并且已经失去了对日记本的掌控权。这是你做的最失败的一件事情。”

    “你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会请笔迹鉴定专家对静平的日记本进行鉴定。你的狐狸尾巴就是在这时候露出来的。”

    “赵队长莫不是诈贫尼。这种事情可不能舌头上跑火车啊!贫尼可不是三岁小孩。贫尼也看过静平的日记,也许是贫尼眼拙,并看不出日记本上的字有何不同。”慧觉住持心存侥幸。

    “不错,乍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字体、笔迹确实没有什么差别,你忽略了静平写字时最重要的特点。”

    “贫尼听不懂赵队长的话。”

    “静平写字落笔很轻,力量达不到纸背,你写字,只注意到了字体和笔迹的特点,忽略了运笔时的力道,静平的字很轻,你的字比较重,所以,能从纸背看到运笔时留下来的痕迹。”

    赵子蒙站起身,拿起两个日记本,翻到纸背,走到慧觉住持的跟前“你仔细看看就明白了。”

    慧觉住持斜着眼睛盯着赵子蒙手指之处看了不短的时间。

    慧觉住持额头和鼻翼上又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但她的嘴巴仍不愿意承认看到的事实“有人亲眼看见静平下山去了。”

    “你说有人看见静平离开鸣晨庵,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找冷月了解过了。”

    “冷月所看到的只是静平的背面和侧面,当然,她还看到了静平上山时背的黄书包。”

    “看到黄书包,并不等于看到了静平,现在想一想,一定是有人冒充静平,背着作为静平标志的书包,造成静平离开寺院的假象。”

    “无独有偶,这一幕在清水的身上也曾上演过。”

    “地点也是在大雄宝殿前面的水井旁,时间也惊人的相近——也是在天要亮未亮的时候。”

    “这时候,只能看到一个大概。在天要亮未亮的时候,水井旁肯定有人在打水,所以,如果有谁想表演什么的话,一定会有观众。”

    慧觉住持不再说话,右手上的佛珠移动的速度似乎快多了,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慧觉住持曾经尝试举起左手,挪动帽子,但由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眼睛直视着她的脸,所以,她选择了放弃,结果是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太阳穴上方有一颗汗珠越来越大,最后终于不堪重负,滚落而下;慧觉住持的鼻翼两侧的汗珠也开始连城一片。

    慧觉住持的坐姿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慧觉住持笔直的腰板开始弯曲,之前,在同志们的印象中,慧觉住持的腰板一直是笔直挺拔的。

    可见,慧觉住持所参之禅和所理之佛,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玩意。

    在笔者看来,任何真理,它只存在于人类的活动之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推动社会进步和人类发展是人类自己,人类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才能得到幸福。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直视下,慧觉住持的眼神也没有先前那么淡定和从容了。为了掩藏起自己内心的恐慌,慧觉住持的眼睛只看着一个地方,那就是她手中的佛珠。佛珠还在运动着,但运动的速度和状态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志们从佛珠的移动中,看不到一点从容和淡定的影子。

    赵子蒙又从包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笔记本,从里面拿出两张纸条——就是那两张黄颜色的纸条。

    赵子蒙站起身,走到慧觉住持的面前,将两张纸条一一展开。

    “慧觉,这是我们收到的两张纸条,一张纸条上提到了清水,一张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幽’字。”赵子蒙将两张纸条放到慧觉住持的眼前。

    “你应该能读懂纸条上的字。我们还没有完全读懂它们的意思,所以,我们想请教一下慧觉住持。”赵子蒙用略带嘲讽的口吻道。

    “贫尼不知,贫尼惭愧,贫尼愚钝,贫尼确实不知——阿弥陀佛。”慧觉住持开始用排比句了。

    这说**觉住持的思维有点紊乱——排比句是一种固定的句式,不需要费太多的脑筋,在大脑出现阻塞,思维一时跟不上节奏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抵挡一阵子。

    但慧觉住持排比句用的不是很成功,排到最后,思维跟不上,最后不得不用‘阿弥陀佛’来应付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说道说道。你看清楚了——”赵子蒙将一张纸条拉直,在慧觉住持的眼前停顿了一会,“这个‘幽’字,指的就是静幽院,你住在静幽院,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幽’指的就是你——慧觉住持。”

    “至于清水,我们已经和清水的父亲见过面,自从清水的父亲出事以后,所有亲友都和她家断了关系。鸣晨庵是清水唯一的唯一的、最后的归宿,所以,她不可能离开鸣晨庵。”

    “你以为自己道行很深,做得天衣无缝,寺院中的人可不全是傻子。”

    “静平、清水等年轻尼姑的相继失踪,寺院中一定有知情者,如果静平的母亲不报案,如果我们不介入此案,如果我们不进驻鸣晨庵,失踪案可能会成为永久的秘密。我相信随着你的被捕,知情者肯定会站出来说话。”

    “赵队长,贫尼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发生在鸣晨庵,贫尼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此话一出,赵子蒙就知道慧觉住持是不会轻易就范的。

    慧觉住持竟然还有说辞“赵队长,贫尼说的都是实话,同志们不妨想一想,鸣晨庵是一个尼姑庵,不是和尚庙,贫尼是一个女儿之身,把几个尼姑藏在密室里面,能做什么呢?”

    慧觉住持终于抛出了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自从发现密室和抓捕慧觉住持以后,同志们也在想这个问题。

    难道慧觉住持是一个同性恋?是一个变态狂?

    在没有任何事实和证据的情况下,任何猜想,也只能是主观臆断。

    到目前为止,大家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凶手为什么要将密室里面的痕迹全部处理掉呢?凶手为什么要用刀斧将家具上的浮雕砍削干净呢?

    静平将文胸藏在排气孔里面,除了说明她曾经在密室里面呆过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暗示呢?

    赵子蒙、令狐云飞想的更多的是,仅凭慧觉住持一人之力,想完成封堵案道入口的工作是绝无可能的,封堵暗道的大石板,用来抵住大石板的石头,是要一把子力气的。慧觉住持虽然会武功,但不是她一人之力能够完成的。还有,凶手会把静平转移到哪里去了呢?或者说凶手会把静平的尸体藏在哪里去了呢?

    为什么不对鸣晨庵做一次认真细致的搜查呢?不错,赵子蒙和令狐云飞想到了这一步,不仅如此,他们还决定对慧觉住持的禅房再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除此以外,还要对其它地方进行搜查,比如说静幽院和静幽院周围的环境——包括塔林附近,还有静悟殿。凶手将静平转移到其它地方,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慧觉住持的禅房,一个是静悟殿。

    下午三点钟左右,赵子蒙一行回到鸣晨庵,当然,赵子蒙还希望写纸条的人能新的线索——在慧觉住持被捕的情况下,写纸条的人应该会有新的动作。

    同志们首先搜查了慧觉住持的禅房,陪同大家搜查的是念慈师太。

    大家又仔细检查了每一块地板——先前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但没有结果;大家还检查了几块挂在墙上的木雕作品,也没有发现问题。

    最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将目光聚焦到了几幅字画上。

    也许是第一次搜查比较马虎,同志们竟然没有特别在意挂在禅房里面的六幅字画三幅书法作品,四幅山水画。

    三幅书法作品分别是王维的《山居秋暝》和张继的《枫桥夜泊》,另外一幅是一个大大的“佛”字。“佛”字挂在慧觉住持禅床后面的墙上。另外两幅字挂在“佛”字的两边。

    两幅山水画挂在北窗的两边,另外两幅画挂在南窗的两边。

    六幅字画装帧的非常讲究。

    无论是字,还是画,上面都没有落款。常识告诉我们,不管他是谁,一般情况下,都会在字画上留下自己的大名,这么多年的潜心研究,勤奋努力,不就是要一展才能,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吗?

    如果是小孩子的随手涂鸦,确实没有落款的必要,可从字画的造诣和装帧的档次、质量上来看,应该是入流的高手,可作者为什么不在上面落款呢?

    当令狐云飞掀开“佛”字的时候,发现“佛”字后面的木墙上有些异样。

    笔者在这里要补充说明一下,慧觉住持的禅房的墙是用木板装饰的,在木框子上镶嵌着一块又一块长六十公分左右,宽三十公分左右的木板,无论是木框子,还是木板,都漆成了暗棕色。木框子上有精美的浮雕,木板的四条边上有古朴的回形图案,回形图案呈荸荠色。

第三十五章 副队长发现问题 方洞里三个铜匣

    在“佛”字的后面有三个完整的长方形的格子。令狐云飞用手指敲了敲三个格子,发现中间一个格子的声音有些空洞。

    “子蒙,项代沫,你们来看看这块木板。”令狐云飞道。

    项代沫敲了敲三块木格子“第一块木板和第三块木板的声音很实在,只有第二块木板的声音有些发虚。”

    于是,三个人在格子周围的木框子上仔细寻觅,但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项代沫,你到藏经堂去一下,看看严师傅在不在。”赵子蒙道。

    “如果严师傅已经走了呢?”

    “如果严师傅不在的话,你就把陈师傅请过来,顺便把木匠的家伙带过来。”

    项代沫冲出禅房。

    三分钟左右的样子,项代沫领着两个人走进禅房,这两个人,一个是严师傅,一个是陈师傅。陈师傅的右肩上还背着一个用帆布做成的工具包。

    严师傅和令狐云飞、项代沫一样,也敲了敲三块木板,然后在木板的四周和木框子上寻找机关,但没有找着。

    “师傅,怎么办?”陈师傅道。

    “莫急,容我再看看。”严师傅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第一块、第三块木板上按了按。

    两块木板纹丝不动。

    当严师傅将手掌用力按第二块木板的时候,大家听到了“咔——咔”两声。

    紧接着,木板向里退了两公分的样子,随之向右移动。

    木板的后面有一个暗洞,随着木板的移动,暗洞越来越大。

    三十秒左右的样子,木板完全隐藏在右边一块木板的后面。

    大家的判断没有错,这块木板的后面果然有名堂。

    每个人都很激动和兴奋,包括严师傅师徒俩。

    应急灯和两把手电筒的光柱对准了暗洞。

    念慈师太木然地站在一边。

    在木板的后面隐藏这样一个所在,显然是用来存放非常重要的东西的。

    同时进入大家视线的是三个摞在一起的铜匣子,最下面的匣子长二十八公分左右,高十五公分左右;最上面的匣子长十五公分左右,高十公分左右;中间一个匣子长二十五公分左右,高十二公分左右。

    从外观上看,三个铜匣子的做工非常讲究,上面的图案也非常精美。

    陈师傅将三个铜匣子一一拿出方洞,放到禅床之上。

    铜匣子上有锁鼻子,但没有锁。将铜匣子放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确实用不着上锁了。

    赵子蒙用手在三个铜匣子上摸了摸,手指上竟然没有一点灰尘,赵子蒙还看了看暗洞,暗洞内既没有灰尘,也没有蜘蛛网,方洞的下面还铺着一块红布。

    令狐云飞首先打开最大的铜匣子,在铜匣子打开刹那间,大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所有看到铜匣子里面东西的人都感到莫名惊诧铜匣子里面装的是一些化妆用品,令狐云飞从铜匣子里面拿出六样东西

    一,一大一小两瓶雪花膏之类的东西。林狄将瓶盖拧开,大家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香味。两个瓶子一个是方形,一个是球形。方形瓶子上贴着一个商标,上面写着“玉兰油”三个字,球形瓶子上也贴着一个商标,上面写着“兰贵人”三个字。

    二,三瓶香水,在三瓶香水中,居然有两瓶上写着英文字母。这两瓶香水的形状一个成八角形,一个成圆形,另一瓶成椭圆形,瓶子上贴着一张商标,上面写着着“香黛尔”三个字,三个瓶子里面还有小半瓶香水。

    三,一个扁圆的青花粉盒,直径在五公分左右,令狐云飞打开粉盒的盖子,粉盒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海绵粉扑,拿起粉扑,下面是一块粉红色的圆形粉饼。粉饼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四,一把深棕色的檀木梳,木梳的抓手上雕刻这镂空图案。出家人和梳子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可在慧觉住持的化妆盒里面却出现了一把木梳。

    五,三个唇膏。林狄打开唇膏,一个唇膏是浅红色,一个唇膏是深红色,另一个唇膏是肉色。

    六,一面直径为十公分左右的镜子,镜子的边框是银质包边,包边上还有一些花卉的浮雕。

    “念慈师太,您见过这三个铜匣子吗?”

    “贫尼不曾见过。贫尼也不知道这‘佛’字的后面有一个暗洞。”

    “慧觉住持经常化妆吗?”

    “慧觉住持从不化妆,佛门中的人是从不化妆的。”

    令狐云飞打开了最小的匣子,大家更加惊异,匣子里面装的是两副假发——是女人的假发。

    林狄从令狐云飞的手上接过假发,一个假发的长度在五十公分左右,另一个假发的长度在八十公分左右。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依次接过假发仔细地看了看。

    “慧觉住持为什么要收藏假发呢?”萧路含很是不解。

    大家都很疑惑。

    林狄将假发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队长,假发上面有味道。”

    项代沫从林狄的手上接过假发闻了闻,假发上确实有味道,是某一种香水的味道,同时混合着女人特有的体味。这种味道只有经常戴才会有——只有女人的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

    项代沫将假发递给了令狐云飞。

    令狐云飞闻了闻“林狄和代沫说的对,慧觉住持在最近肯定戴过这个假发。”

    “她为什么要戴假发呢?难道是她经常在更深人静的时候重温出家前的女儿生活吗?”陆千道。

    “难道慧觉住持一直在怀念过去的生活吗?”萧路含道。

    “慧觉住持在出家前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林狄道,“我们现在就能从慧觉住持的身上看到她年轻时候的影子。”

    赵子蒙颇有同感“如果让慧觉住持戴上这副假发,再脱去僧袍,换上漂亮的衣服,看上去只有四十几岁。”赵子蒙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中等铜匣子。

    慧觉住持给大家的惊奇太多了

    第三个铜匣子里面有三套内衣——三角裤衩和文胸,每一套一个颜色,分别是深红、粉红、菠菜绿三种颜色。,文胸和裤头上都有提花图案,而且还有蕾丝花边。

    铜匣子里面还有三件睡衣,一件是红色睡衣,一件是蓝色睡衣,另一件是紫色睡衣;睡衣上面绣着各种各样的花。

    林狄闻了闻文胸和睡衣,然后抬起头望着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道“文胸和睡衣上有香皂和香水的味道。这说明文胸和睡衣刚洗过没有多久,洗过之后还喷了一点香水在上面。”林狄没有把话说透。

    项代沫听出了林狄的言外之意“刚洗过没有多久?那就说明刚穿过没有多久。慧觉住持为什么要穿这些内衣和睡衣呢?恐怕不是孤芳自赏,自我陶醉吧!女为悦己者容。”项代沫的话也只说了一半。

    “这个悦己者会是谁呢?该不会是穿给静平、清水等年轻尼姑看的吧!”马建平接过话茬道。

    “难道慧觉住持有同性恋倾向?”陆千道。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慧觉住持把这些东西藏在如此隐蔽的地方,就是怕别人发现,在这些东西的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马建平道。

    我们可以做这样的想象,如果让慧觉住持戴上披肩假发,穿上文胸、裤头和睡衣,那该是一副什么摸样呢?你除了觉得和慧觉住持的身份不匹配以外,不得不承认慧觉住持可以算是美的化身。

    “我们不妨大胆推测,慧觉住持在更深人静的时候,一定做过这样的游戏,当然,可能不仅仅是在做游戏;在这个游戏中,恐怕不是慧觉住持一个人吧!”赵子蒙道。

    在赵子蒙的内心深处——在看到三个铜匣子和铜匣子里面的东西之后,已经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当然,这只能算是一种想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慧觉住持之所以不让弟子们在深夜打搅,可能不单单是参禅理佛,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种种迹象表明,慧觉住持和静平等五个年轻尼姑的离奇失踪有脱不了的干系。

    在铜匣子里面还有两双绣花鞋,一双蓝色,一双菠菜绿。

    在铜匣子里面,还有六件首饰,其中有两件是一对。这两件首饰分别是一对金耳环和一对玉手镯。另外四件分别是两根簪子,其中一根是金簪,一根是玉簪,另外两件首饰是一串玉珠,一个翡翠挂件。

    所有首饰,无一不是光亮如新。大家都知道,首饰只有经常戴,才能保持光亮如新。从表面上看,两根簪子好像和慧觉住持没有一点关系——因为慧觉住持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但我们要是把假发放在一起来考虑的话,情形就不一样了。

    这也就是说,慧觉住持一人扮演着两个角色,白天,在众僧尼的眼睛里面,她是住持,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晚上,她是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丽的贵妇。赵子蒙暂时还没有想明白,慧觉住持把自己捯饬得珠光宝气,风情万种,究竟是给谁看的呢?

    在离开静幽院的时候,赵子蒙想到了一个问题“念慈师太,慧觉住持禅房里面六幅字画是谁的杰作?”

第三十六章 绣花鞋重要证据 一根毛克敌制胜

    “贫尼不知。”

    “六幅字画是一直挂在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的吗?”

    “是慧觉住持住进静幽院以后才有的。除了那张‘佛’字。另外五幅字画是慧觉住持住进静幽院以后才有的。”

    “您能确定吗?”

    “贫尼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还好。觉心住持活着的时候,我一直在静幽院伺候,觉心住持的禅房里面只挂了一个‘佛’字。”

    猜测毕竟是猜测,它代替不了证据,在暂无头绪的情况下,只能再会一会慧觉住持,看看她有什么说辞,尽管赵子蒙已经知道结果,但他不得不试一试。

    六点钟,大家回到刑侦队,在食堂吃过晚饭之后,开始了对慧觉住持第二次审讯。

    在走出鸣晨庵庵门之前,同志们没有看到第三张纸条,难道是同志们在鸣晨庵呆的时间太短,对方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把纸条送到同志们的手上吗?

    在看到三个铜匣子和铜匣子里面的东西之后,再来看慧觉住持,大家有了很先前不一样的感觉。

    大家从慧觉住持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妖艳之气,这种评价用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尼姑慧觉住持的身上,似乎有些不恰当,但这是同志们真实的感觉,当然,这种妖艳之气更多的源自慧觉住持的眼神和举手投足之中。

    几分钟之后,审讯开始。

    “慧觉,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禅房里面挂着的六幅字画出自谁人之手?”

    “对不起,贫尼不知。”

    “字画挂在你的禅房里面,你竟然不知道是谁的作品。这好像说不通。”

    “贫尼住进静幽院的时候,那些字画就在静幽院了。”

    真可谓百密一疏,慧觉住持在这里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赵子蒙心细如发的行事作风帮助了大家。

    是蛛必有其丝,是马必有其迹,慧觉住持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在这里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慧觉住持,你曾说过‘出家人不打诳语’,可在这个问题上,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啊!”

    “贫尼说的都是实话。”

    “我们已经问过念慈师太了,在那六幅字画中,只有一幅‘佛’字是一直挂在禅房里面的,另外五幅字画是你住进静幽院以后才挂上去的。念慈师太曾经伺候过觉心住持,她记得非常清楚。”

    “赵队长,贫尼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住进静幽院的时候,那些字画就在禅房里面了,那些字画放在一个箱子里面,我在整理禅房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了那些字画,我很喜欢那些字画,就把它们挂在墙上了。”

    慧觉住持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说话滴水不漏,随机应变和诡辩的功夫也很了得。

    赵子蒙费劲心机打出来的一张牌,被慧觉住持轻而易举地应付过去了。“那些字画就在静幽院”,这句话,慧觉住持回答得非常巧妙那些字画无论是“挂在静幽院的墙上”,还是“放在一个箱子里面。”确实都在静幽院。慧觉住持在这里玩了一个偷换概念的把戏。

    “慧觉,你的禅房里面除了密室的入口之外,还有没有其它隐蔽之处呢?”赵子蒙本来是想直接把三个铜匣子拿出来的,现在,他不得不留一点心眼,“比如说暗洞之类的隐秘之处。”

    “贫尼不知,贫尼也不想知道。”慧觉住持望了望赵子蒙,又望了望令狐云飞,她很谨慎,她在察言观色。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从慧觉住持的眼神中看到了紧张和慌乱。

    赵子蒙朝项代沫点了一下头,项代沫站起身,走进另一间屋子,不一会,项代沫走出屋子,他的手上抱着三个铜匣子。

    当项代沫抱着三个铜匣子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慧觉住持的下颌骨突然蠕动起来,手中的佛珠也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停顿的时间只有十几秒钟,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佛珠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但速度比先前快了一些——流畅程度也大打折扣——慧觉住持在心理上确实有了一些变化——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掩饰得了的。

    “慧觉住持,看到这三个铜匣子,你想不想跟我们说些什么呢?”赵子蒙直视着慧觉住持的眼睛和下颌骨。

    “赵队长,您想说什么,不妨明示。”慧觉住持不想处于被动的地位。

    “我们在‘佛’字后面的墙上发现了一个暗洞,这三个铜匣子就是藏在暗洞里面的。”

    “贫尼在静幽院呆了十几年,在那张禅床上睡了十几年,竟然不知道‘佛’字后面有一个暗洞。”慧觉住持突然眨起了眼睛,在此之前,慧觉住持不曾眨过眼睛。

    人在撒谎的时候大都会眨眼睛。

    显而易见,既然慧觉住持不知道暗洞的事情,那么,三个铜匣子里面的东西自然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了。

    “慧觉住持,按照你的说法,这三个铜匣子和铜匣子里面的东西和你毫无瓜葛了?”

    “贫尼确实不知道‘佛’字后面有一个暗洞。”

    赵子蒙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慧觉住持,我们不能确定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们也不能确定这三个铜匣子和铜匣子里面的东西和你究竟有没有瓜葛,但我们有办法弄清楚你和它们有没有关系。”

    “这三个铜匣子和我确实毫无关系。”慧觉住持自从开始眨眼睛以后,一刻都没有停止的迹象,就像人突然打嗝一样,想停下来,很难。

    “有没有关系,很快就会见分晓。有一句话叫做百密一疏,成语有‘天衣无缝’之说,但在现实生活中,想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的境界,这很难。”

    慧觉住持可能听不懂赵子蒙的话,她不停地眨着眼睛,木然地、呆滞地望着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脸。

    “慧觉住持,您看清楚了,在这个铜匣子里面,有三条裤衩,”赵子蒙一边说,一边将中号铜匣子的盖子打开,然后放倒铜匣子,将口对准慧觉住持。

    慧觉住持微微抬起头,她看到了铜匣子里面的裤衩。

    “慧觉住持,你听清楚,也看仔细了,在这三条裤衩中,有一条裤衩出卖了你。”

    “贫尼听不懂赵队长的话。”慧觉住持紧咬牙齿,下颌骨上两块肌肉格外分明,与此同时,她的眼睛眨的更频繁了。

    笔者在这里要补充交代一件事情,细心的林狄在其中一条裤头上发现了一根三寸长的毛,现在,诸位应该能听懂赵子蒙的话了吧!

    “你能听懂我的话,在这条裤衩上——”赵子蒙用电工刀的刀刃挑起一条粉红色带蕾丝花边的裤衩,“在这条裤衩上,我们发现了一根毛。你听清楚了吗?只要我们鉴定一下这根毛,我们就能知道她和你有没有关系了。”

    “当然,我们需要你配合一下,现在,我们要从你的身上提取一根毛发。”赵子蒙所说的“毛发”应该是指“毛”,因为慧觉住持只有毛没有发。

    “阿弥陀佛。”慧觉住持又拿出了挡箭牌,这时候,她也只能说“阿弥陀佛”了。

    “其实,我们用不着这么费劲,在这个铜匣子里面还有两双非常漂亮的绣花鞋。”

    慧觉住持在生活中扮演着两种角色,僧尼有僧尼的行头,从头到脚,缺一不可,在另一种角色中,漂亮的鞋子是不能少的,头上戴着假发,身上穿着文胸、裤头和睡衣,脚上穿着一双尼姑的布鞋,岂不引人喷饭。

    赵子蒙从匣子里面拿出两双绣花鞋,继续道“只要你试一下,我们就能知道你和这些东西也没有关系了。林狄,拿给慧觉住持试一试。你如果愿意的话,这些文胸和睡衣,你也可以一并试一试。”赵子蒙微笑道。

    赵子蒙除了笑慧觉住持自作聪明,自不量力,不得不放下得道高僧的架子,撕去了从容镇静的伪装。原本喜乐无迹、悠然淡定的脸上开始扭曲变形。

    “试过鞋子以后,我们还要借你身上一根毛发。”

    林狄站起身,从赵子蒙的手上接过那双绣花鞋。

    慧觉住持突然道“不用试了,这些东西是我藏在暗洞里面的。”

    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事实就是事实,事实是任何人无法回避的。

    “我再问你一遍,这三个铜匣子和铜匣子里面的东西是你的吗?”

    “是的。”慧觉住持低声道。这是慧觉住持说的声音最低的一句话。

    “请你大点声。”

    “这三个铜匣子是贫尼的,里面的东西也是我的。”慧觉住持终于用“我”取代了“贫尼”。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项代沫对视片刻,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找到了松弛的理由。只要慧觉住持承认三个铜匣子和铜匣子里面的东西是自己的,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慧觉住持,虽然你承认这些东西是你藏在暗洞里面的,但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要从你的身上提取一根毛发,勿枉勿纵,用事实说话,这是我们一贯的原则。”

    “赵队长,你们不就是想证明我和这些东西有关系吗?既然我已经承认这些东西是贫尼的,我看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吧!”

第三十七章 林小姐心细如发 三物件试金之石

    “你毕竟是鸣晨庵的住持,也算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我们也要对你负责,林狄,你把慧觉住持带到里屋去。  ”

    林狄站起身,走到慧觉住持的跟前。

    慧觉住持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跟在林狄的后面走进了里屋。

    三分钟以后,两个人走出里屋,林狄的手上拿着一个塑料袋。

    幸亏佛祖在创造佛的时候,只让弟子剃光头发,如果把身上所有的毛发都剃光的话,林狄还真提取不到同志们想要的东西。笔者是在说笑,其实,只要有身体组织在,哪怕是只剩下一副骸骨,就不用担心提取不到检材。

    审讯继续,接下来的审讯一定很精彩。

    “慧觉住持,交代吧!”

    “交代什么?”慧觉住持冷冷地望着赵子蒙的脸,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已经不眨了。下颌骨也停止了蠕动——她大概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赵子蒙把事情想简单了,同志们对慧觉住持估计不足。

    “交代什么?交代静平是怎么失踪的。交代静平到底在什么地方?”

    “赵队长,贫尼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的,可并没有承认自己和静平失踪的案子有瓜葛啊!”慧觉住持果然狡猾,她采取以退为守的策略,不管怎么交代,只要不和静平失踪案扯上关系,警方就拿她毫无办法。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藏在暗洞里面呢?”

    “贫尼是一个出家人,又是鸣晨庵的住持,贫尼怕别人产生误会,所以,才将这些东西藏在‘佛’字后面的暗室里面。这是贫尼的,贫尼不想示人,这些东西是贫尼出家之前曾经用过的东西,这恐怕是贫尼对过往唯一的念想了。”

    慧觉住持思路清晰,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

    慧觉住持是一个很难对付的犯罪嫌疑人,赵子蒙从事刑侦工作十几年,这样的对手以前不曾遇到过。

    “你保留收藏这些东西,意欲何为呢?”

    “贫尼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贫尼唯一的念想,贫尼只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才拿出来看看、穿穿。”

    “实不相瞒,贫尼不让其他人深夜打搅,并非全是参禅理佛。贫尼也知道这有违佛祖的教诲,但贫尼毕竟是一个人,寺院里面的生活枯燥单调,平淡无奇。”

    “遁入空门,贫尼并不后悔,贫尼也只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才拿出来看一看,穿一穿,这不算什么罪过吧!”

    “在我们看来,恐怕不是看一看,穿一穿那么简单吧,我们在这些东西上闻到了香皂和香水的味道,如果只是看一看,穿一穿,用不着洗,更用不着用香皂,洒香水。”

    “贫尼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喜欢香皂和香水的味道,贫尼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时间长了,自然要洗一洗,既然洗,肯定要用香皂了。这些香皂和香水是我出家前用过的东西,不用也怪可惜的。”

    “那么,这两个假发和首饰,你又该怎么解释呢?”

    “贫尼在出家前,曾有一头披肩长发,当年,贫尼一念之差,遁入空门,去了一头滋养了将近二十年的秀发,一心想斩断和人世间的一切情缘。”

    “之后,贫尼后悔莫及,自从贫尼担任住持之后,就将上山来剃度的僧尼的头发积攒起来,用线连缀成假发,你们再仔细看看,就不难发现这个假发是由不同人的长发编织连缀起来的。”

    “我经常在夜里面看一看、穿一穿这些衣服,自然少不了一头假发。”慧觉住持越说越带劲,越说越得意,“下面穿着睡衣和绣花鞋,上面光着脑袋,岂不大煞风景。”

    赵子蒙则不以为然“慧觉住持,你说了这么多,但始终不能使我们信服,我们在调查中所遇到的种种怪现象,无一不指向你——慧觉住持。”

    “你在深更半夜穿衣服,戴假发和首饰,恐怕不是自我欣赏,女为悦己者容,在我们看来,你把自己捯饬得这般妖艳,一定是展示给什么人看的。”

    “你把这些东西藏在暗洞里面,就是怕我们找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定和某种罪恶联系在一些,否则,你不会把它们藏在暗洞里面。”

    “你说你不知道静幽院有密室的入口——你甚至也不知道鸣晨庵下面有一个密室,可密室的入口就在你的禅房里面——而且是在佛龛下面,所以,我们无法认同你的说辞。”

    “昨天晚上,我们之所以敲静幽院的门,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静幽院——我们怀疑你不在禅房里面,事实证明,你确实不在禅房里面,因为念慈师太和我们敲了两次门,念慈师太还在窗户外面喊了两声。”

    “你说你在参禅理佛的时候是不理会任何人的打扰的,这显然也说不通,我们进驻鸣晨庵,这你是知道的,没有比案子更重要的事情了,你用参禅理佛来搪塞我们,以掩盖你不在禅房里面的事实。”

    “不错,念慈师太点亮蜡烛的时候,你确实是坐在佛龛前——你说你在参禅理佛,奇怪的是,佛龛里面有两个蜡烛台和一个香炉,香案上也有一个蜡烛台,你既不点蜡烛,也不点香,参的哪门子禅,理的哪门子佛。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要在黑暗中进行吗?”

    “更大的破绽是,你交给我们的日记本,有一部分内容根本就不是静平写的。种种迹象表明,你和静平失踪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阿弥陀佛。赵队长,你们说我和静平的失踪案有脱不了的干系,可你们又拿不出让贫尼信服的证据来。赵队长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说话做事要注重证据。”慧觉住持反唇相讥。

    同志们的手上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

    审讯陷入僵局,大家虽然已经确定慧觉住持和静平的失踪有关系,但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慧觉住持先同志们一步,将隐藏在密室里面的重要证据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单凭理论上的分析和推理是远远不够的。

    令狐云飞和项代沫低语了几句之后,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再回鸣晨庵。”

    赵子蒙明白令狐云飞和项代沫的意思,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但还需要一些有力的证据,不让慧觉住持心服口服、低头认罪,案子就不能算完。

    押走慧觉住持以后,林狄走到赵子蒙的跟前“队长,刚才,慧觉说这些化妆品是她出家前曾用用过的,是不是?”

    “不错。她是这么说的。林狄,你想说什么?”

    “有三样东西,我们可以拿到商场去问一问,看看这三样东西是什么时候生产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赵子蒙的眼睛里面放出光来,“如果这三样东西是在慧觉住持出家以后生产的,那么,她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令狐云飞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女同志有女同志的好处,她们想问题比较细,尤其是她们熟悉的东西,她们的嗅觉比男同志要灵敏许多。

    “林狄,你快说,是哪三样东西?”马建平道。

    “就是这三样东西。”林狄走到桌子跟前,打开大号铜匣子,从里面拿出三样东西来,一样是商标为“香黛尔”的香水,另两样是商标为“玉兰油”和“兰贵人”的护肤用品。

    “只要我们到几个大商场的化妆品柜台去打听一下,就不难知道这三样商品的详细情况。”林狄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萧路含迫不及待。

    “行,这个任务交给林狄、马建平去完成。你们了解到情况以后直接去鸣晨庵和我们会合。”

    林狄将三样东西放进皮包之中,和马建平冲出审讯室。

    审讯室里面只剩下五个人。

    赵子蒙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四点二十五分“走,我们现在就到鸣晨庵去。

    五点钟左右,两辆警车停在鸣晨庵的山脚下。

    大家在水井旁遇到了念慈师太,她和另外一个尼姑在井上打水。

    看到赵子蒙一行之后,念慈师太走了过来。

    “念慈师太,今天晚上,我们在寺院吃晚饭。”

    “赵队长,是在禅房吃,还是到进斋堂吃呢?”

    “念慈师太,不用太麻烦,我们到进斋堂去吃。”

    “行,贫尼这就去安排。”

    “念慈师太,我们几点钟过去?”

    “六点钟左右。”

    “有劳师太了。”

    “不客气。”

    大家应该能猜出来,赵子蒙之所以要到进斋堂去吃晚饭,就是要告诉写纸条的人,同志们已经回到鸣晨庵——同志们在等第三张纸条的出现。

    赵子蒙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五点十分。

    于是,同志们先去了西禅院。

    西禅院空无一人,在结束一天的佛事之前,是寺院里面最繁忙的时候。

    按照赵子蒙的要求,宁和师傅和另外一位师傅被念慈师排的到其它禅房去住了,在案子结束之前,密室的入口暂时还不能回复原状。

    打开锁,走进禅房之前,令狐云飞特别留意了一下地上、桌子上和床上,他们希望看到第”,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三十七章 林小姐心细如发 三物件试金之石

    “你毕竟是鸣晨庵的住持,也算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我们也要对你负责,林狄,你把慧觉住持带到里屋去。”

    林狄站起身,走到慧觉住持的跟前。

    慧觉住持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跟在林狄的后面走进了里屋。

    三分钟以后,两个人走出里屋,林狄的手上拿着一个塑料袋。

    幸亏佛祖在创造佛的时候,只让弟子剃光头发,如果把身上所有的毛发都剃光的话,林狄还真提取不到同志们想要的东西。笔者是在说笑,其实,只要有身体组织在,哪怕是只剩下一副骸骨,就不用担心提取不到检材。

    审讯继续,接下来的审讯一定很精彩。

    “慧觉住持,交代吧!”

    “交代什么?”慧觉住持冷冷地望着赵子蒙的脸,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已经不眨了。下颌骨也停止了蠕动——她大概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赵子蒙把事情想简单了,同志们对慧觉住持估计不足。

    “交代什么?交代静平是怎么失踪的。交代静平到底在什么地方?”

    “赵队长,贫尼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的,可并没有承认自己和静平失踪的案子有瓜葛啊!”慧觉住持果然狡猾,她采取以退为守的策略,不管怎么交代,只要不和静平失踪案扯上关系,警方就拿她毫无办法。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藏在暗洞里面呢?”

    “贫尼是一个出家人,又是鸣晨庵的住持,贫尼怕别人产生误会,所以,才将这些东西藏在‘佛’字后面的暗室里面。这是贫尼的**,贫尼不想示人,这些东西是贫尼出家之前曾经用过的东西,这恐怕是贫尼对过往唯一的念想了。”

    慧觉住持思路清晰,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

    慧觉住持是一个很难对付的犯罪嫌疑人,赵子蒙从事刑侦工作十几年,这样的对手以前不曾遇到过。

    “你保留收藏这些东西,意欲何为呢?”

    “贫尼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贫尼唯一的念想,贫尼只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才拿出来看看、穿穿。”

    “实不相瞒,贫尼不让其他人深夜打搅,并非全是参禅理佛。贫尼也知道这有违佛祖的教诲,但贫尼毕竟是一个人,寺院里面的生活枯燥单调,平淡无奇。”

    “遁入空门,贫尼并不后悔,贫尼也只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才拿出来看一看,穿一穿,这不算什么罪过吧!”

    “在我们看来,恐怕不是看一看,穿一穿那么简单吧,我们在这些东西上闻到了香皂和香水的味道,如果只是看一看,穿一穿,用不着洗,更用不着用香皂,洒香水。”

    “贫尼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喜欢香皂和香水的味道,贫尼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时间长了,自然要洗一洗,既然洗,肯定要用香皂了。这些香皂和香水是我出家前用过的东西,不用也怪可惜的。”

    “那么,这两个假发和首饰,你又该怎么解释呢?”

    “贫尼在出家前,曾有一头披肩长发,当年,贫尼一念之差,遁入空门,去了一头滋养了将近二十年的秀发,一心想斩断和人世间的一切情缘。”

    “之后,贫尼后悔莫及,自从贫尼担任住持之后,就将上山来剃度的僧尼的头发积攒起来,用线连缀成假发,你们再仔细看看,就不难发现这个假发是由不同人的长发编织连缀起来的。”

    “我经常在夜里面看一看、穿一穿这些衣服,自然少不了一头假发。”慧觉住持越说越带劲,越说越得意,“下面穿着睡衣和绣花鞋,上面光着脑袋,岂不大煞风景。”

    赵子蒙则不以为然“慧觉住持,你说了这么多,但始终不能使我们信服,我们在调查中所遇到的种种怪现象,无一不指向你——慧觉住持。”

    “你在深更半夜穿衣服,戴假发和首饰,恐怕不是自我欣赏,女为悦己者容,在我们看来,你把自己捯饬得这般妖艳,一定是展示给什么人看的。”

    “你把这些东西藏在暗洞里面,就是怕我们找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定和某种罪恶联系在一些,否则,你不会把它们藏在暗洞里面。”

    “你说你不知道静幽院有密室的入口——你甚至也不知道鸣晨庵下面有一个密室,可密室的入口就在你的禅房里面——而且是在佛龛下面,所以,我们无法认同你的说辞。”

    “昨天晚上,我们之所以敲静幽院的门,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静幽院——我们怀疑你不在禅房里面,事实证明,你确实不在禅房里面,因为念慈师太和我们敲了两次门,念慈师太还在窗户外面喊了两声。”

    “你说你在参禅理佛的时候是不理会任何人的打扰的,这显然也说不通,我们进驻鸣晨庵,这你是知道的,没有比案子更重要的事情了,你用参禅理佛来搪塞我们,以掩盖你不在禅房里面的事实。”

    “不错,念慈师太点亮蜡烛的时候,你确实是坐在佛龛前——你说你在参禅理佛,奇怪的是,佛龛里面有两个蜡烛台和一个香炉,香案上也有一个蜡烛台,你既不点蜡烛,也不点香,参的哪门子禅,理的哪门子佛。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丑事要在黑暗中进行吗?”

    “更大的破绽是,你交给我们的日记本,有一部分内容根本就不是静平写的。种种迹象表明,你和静平失踪案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阿弥陀佛。赵队长,你们说我和静平的失踪案有脱不了的干系,可你们又拿不出让贫尼信服的证据来。赵队长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说话做事要注重证据。”慧觉住持反唇相讥。

    同志们的手上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

    审讯陷入僵局,大家虽然已经确定慧觉住持和静平的失踪有关系,但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慧觉住持先同志们一步,将隐藏在密室里面的重要证据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单凭理论上的分析和推理是远远不够的。

    令狐云飞和项代沫低语了几句之后,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再回鸣晨庵。”

    赵子蒙明白令狐云飞和项代沫的意思,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但还需要一些有力的证据,不让慧觉住持心服口服、低头认罪,案子就不能算完。

    押走慧觉住持以后,林狄走到赵子蒙的跟前“队长,刚才,慧觉说这些化妆品是她出家前曾用用过的,是不是?”

    “不错。她是这么说的。林狄,你想说什么?”

    “有三样东西,我们可以拿到商场去问一问,看看这三样东西是什么时候生产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赵子蒙的眼睛里面放出光来,“如果这三样东西是在慧觉住持出家以后生产的,那么,她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令狐云飞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女同志有女同志的好处,她们想问题比较细,尤其是她们熟悉的东西,她们的嗅觉比男同志要灵敏许多。

    “林狄,你快说,是哪三样东西?”马建平道。

    “就是这三样东西。”林狄走到桌子跟前,打开大号铜匣子,从里面拿出三样东西来,一样是商标为“香黛尔”的香水,另两样是商标为“玉兰油”和“兰贵人”的护肤用品。

    “只要我们到几个大商场的化妆品柜台去打听一下,就不难知道这三样商品的详细情况。”林狄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萧路含迫不及待。

    “行,这个任务交给林狄、马建平去完成。你们了解到情况以后直接去鸣晨庵和我们会合。”

    林狄将三样东西放进皮包之中,和马建平冲出审讯室。

    审讯室里面只剩下五个人。

    赵子蒙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四点二十五分“走,我们现在就到鸣晨庵去。

    五点钟左右,两辆警车停在鸣晨庵的山脚下。

    大家在水井旁遇到了念慈师太,她和另外一个尼姑在井上打水。

    看到赵子蒙一行之后,念慈师太走了过来。

    “念慈师太,今天晚上,我们在寺院吃晚饭。”

    “赵队长,是在禅房吃,还是到进斋堂吃呢?”

    “念慈师太,不用太麻烦,我们到进斋堂去吃。”

    “行,贫尼这就去安排。”

    “念慈师太,我们几点钟过去?”

    “六点钟左右。”

    “有劳师太了。”

    “不客气。”

    大家应该能猜出来,赵子蒙之所以要到进斋堂去吃晚饭,就是要告诉写纸条的人,同志们已经回到鸣晨庵——同志们在等第三张纸条的出现。

    赵子蒙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五点十分。

    于是,同志们先去了西禅院。

    西禅院空无一人,在结束一天的佛事之前,是寺院里面最繁忙的时候。

    按照赵子蒙的要求,宁和师傅和另外一位师傅被念慈师排的到其它禅房去住了,在案子结束之前,密室的入口暂时还不能回复原状。

    打开锁,走进禅房之前,令狐云飞特别留意了一下地上、桌子上和床上,他们希望看到第三张纸条。

第三十八章 萧路含说者无心,赵子蒙听着有意

    其实,在同志们离开鸣晨庵的情况下,纸条是不大可能出现在禅房里面的。尽管如此,赵子蒙和令狐云飞还是仔细寻觅了一遍——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赵子蒙决定到暗道里面去看看,密室里面除了同志们发现的四个入口之外,还有没有其它入口呢,封堵第一个入口的大石块和黑土来自何处呢?

    一行五人带着两盏应急灯和三把手电筒,从西禅院静平的禅房的入口进入暗道。

    五个人在暗道和密室里面寻觅了半个小时左右,没有发现其它入口。

    这也就是说,密室只有四个入口第一个入口在静平曾经住过的禅房里,第二个是藏经堂止水和修竹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里,第三个入口在静悟殿观音菩萨的后背上,第四个入口在静幽院慧觉住持的禅房里面。

    密室和暗道都是用石块砌成的,大家没有找到一块缺失的石块,也没有找到能取土的地方。难道抵住大石板的石块和封堵第一个入口的黑土是事先准备好的吗?

    如果土是从其它地方运来的,就一定会有泼洒滴漏,可是,大家在两个两条暗道——即通向静悟殿的暗道和通向静幽院的暗道的地上,看不到一星半点的黑土。

    五个人只在通往藏经堂入口的暗道上发现了少量的黑土,这里就是同志们发现四十二码鞋印的地方。

    二进密室,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拍照取证,林狄还对家具上刀斧砍削掉的部分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拍照,在林狄拍照的过程中,赵子蒙、令狐云飞和项代沫还对那些被刀斧砍削掉的部分进行了认真仔细的琢磨。

    三个人在其中一个点上发现了问题,在这个点上——准确地说是在一个面上——在被砍削掉的部分的右下角,有一男一女两个不完整的头像。

    女人的头像在下面,脸朝上,男人的头像在上面,脸朝前下方。男人的头像在女人身体中心线的垂线上方,按照头像所在的位置和两个人的体位来判断,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判断被砍削的部分应该是男女合欢的情景。

    这也就是说,所有家具上被刀斧砍削掉的部分都和男女之事有关。

    大家终于明白静平等年轻尼姑的离奇失踪极可能和淫邪之事有关,大家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这和慧觉住持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慧觉住持是一个和尚——或者道士,那就比较好解释了。”萧路含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子蒙突然望着令狐云飞道“云飞,你曾经说过,在鸣晨庵附近有一个道观。”

    “不错,在鸣晨庵的东边有一个道观。”

    大家还记得吗?令狐云飞曾经去过这个道观,这个道观的名字叫紫云观,在去道观的路上,曾经有人在法门塔上监视过令狐云飞。

    “走,我们先去吃饭,吃过晚饭以后,我们到紫云观去看看。”赵子蒙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五点五十三分。

    “天这么晚了,紫云观的山门也该关了,我们这时候去是不是有些唐突呢?”项代沫道,“七点钟左右天就黑了,我们现在去,什么都看不见。”

    大家都望着赵子蒙。

    “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吃过晚饭以后再说。”

    五点五十八分,赵子蒙一行走进了进斋堂,所有的尼姑都到齐了,有几个尼姑正在做吃饭前的准备工作,分碗、发筷子、发馒头和小菜,还有两个尼姑在盛米稀饭。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盘小菜,还有一个咸鸭蛋。

    念慈师太将赵子蒙一行领到一个长桌子跟前坐下。

    念慈师太大手一挥,所有尼姑都拿起了筷子,将木碗挪到自己的面前。每一个人都目不斜视,她们似乎没有感觉到同志们的到来。同志们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人对一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饭食如此认真和专注。

    赵子蒙刚咬了一口馒头,抬头便看到马建平和林狄朝大家走来,两个人一脸的兴奋,马建平敞着怀,额头上有很多汗珠。

    三个尼姑递过来两碗稀饭,两碟子小菜、两个咸鸭蛋和一盘馒头。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将林狄和马建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队长,我们在京西商场了解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林狄等三个尼姑离开之后,将嘴巴贴到赵子蒙的耳旁道。

    “快说。”

    “香水‘香黛尔’是一个新品,一九九零年才面世,是上海佳能化妆品有限公司生产的;护肤品‘玉兰油’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就面世的产品,‘兰贵人’是一九八五年生产的。”

    “慧觉住持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是在二十岁左右出家的,她现在的年龄在六十岁左右,四十几年前,‘香黛尔’和‘兰贵人’还不存在。”令狐云飞道,他说话的声音也很低。

    尼姑们只管低头吃饭,她们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碗和筷子。

    “队长,你看——”项代沫突然碰了碰赵子蒙的胳膊。

    赵子蒙朝项代沫手指之处看去。

    在项代沫的椅子上——在项代沫的背后,有一张折叠起来的黄颜色的小纸条。

    “快打开看看。”赵子蒙道。

    项代沫小心翼翼,将纸条慢慢展开,几个字赫然在目“紫云观至真。”

    同志们正准备到紫云观走一遭,在赵子蒙还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一张纸条坚定了赵子蒙最初的想法。

    这张纸条上虽然只有五个字,但它所隐含的信息却非常重要,它除了为同志们指明了刑侦的方向,还回答了赵子蒙心中的疑虑,如果慧觉住持和至真长老之间有瓜葛的话,那么,就比较容易解释静平等尼姑的失踪案了。

    赵子蒙突然有一种拨云见山的感觉。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仔细看了看字条上的五个字,字的大小,字体和前两张纸条一样,应该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

    此人会是谁呢?招呼和照应大家吃饭的只有四个尼姑,一个是念慈师太,另外三个是分发碗筷、上小菜、盛稀饭的三位师傅。当然,在念慈师太招呼大家坐下的时候,有几个僧尼曾经在同志们周围出现过,而大家都没有在意。

    赵子蒙回头看了看正在另一张长桌子上吃饭的尼姑,和项代沫背对背的是默然师傅。此时,默然师傅正在低头喝稀饭。其他师傅正在吃馒头。

    吃完饭以后,赵子蒙找来了念慈师太“念慈师太,我们想到紫云观去看看,走那条路比较合适?”

    “赵队长,请等一下。”

    念慈师太走出进斋堂外,紧走几步,追上一个弓腰驼背的老尼姑“默然,你把后门的钥匙给赵队长用一下。”

    默然师傅停住脚步,掀起僧袍,从腰带上拽出一串钥匙,又从钥匙串上解下一把钥匙,交给了念慈师太。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念慈师太走到赵子蒙的跟前,将钥匙交给了赵子蒙。

    赵子蒙接过钥匙,交给林狄“念慈师太,后门的钥匙一共有几把?”

    “一共有三把。”

    “另外两把在谁的手上?”

    “一把放在库房备用,另一把在慧觉住持的手上。”

    赵子蒙若有所思“另一把在慧觉住持的手上?”

    “慧觉住持每天早上都要到塔林去练功。”

    慧觉住持手持一把钥匙恐怕不仅仅是每天早上到塔林去练功那么简单吧!

    在分手的时候,念慈师太又特别问了一句“赵队长,今天晚上,你们回寺院吗?”

    “我们回寺院睡觉。”

    赵子蒙一行告别念慈师太,走出东禅院,直奔大雄宝殿而去。

    “队长,三张纸条会不会是默然师傅写的呢?”萧路含走到赵子蒙和令狐云飞的跟前。

    “为什么?”

    “默然每天负责开关前后门,她是最有可能知道慧觉住持秘密的人,她在鸣晨庵生活的时间最长,开门,尤其是锁门的时间又是在一个非常特殊的时间段里面,寺院中的尼姑,活动的空间仅限于大雄宝殿、静悟殿,进斋堂、藏经堂和东西禅院。”

    “默然师傅则不然,他既看前门,又看后门;刚才吃饭的时候,默然师傅距离项代沫最近。”

    “也可能是念慈师太写的,她刚才特意问我们回不回寺院睡觉。”林狄道。

    “不管是谁,此人肯定还会出现。”令狐云飞道,“此人也一定知道很多内情。”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再审慧觉住持?”萧路含道。

    “我们先到紫云观去看看,之后再说。慧觉住持现在是瓮中之鳖,跑不了她。”

    几分钟以后,一行人走到后门口。

    门是从里面锁起来的,门扣子比较长,门和门框之间有一个拳头的空挡。人站在门外,也能从里面将门锁上。

    令狐云飞从林狄手中接过锁,将门关上,然后从外面将门扣挂在门鼻子上,最后落锁。

    门鼻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设计呢?

    大家带着疑问穿过塔林,上了去紫云观的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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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子山脚下的静谧老宅的地基下竟有一具无头男尸!尸体的身旁还有残破锈蚀的铜镜,青花瓷片和马灯?这是什么惊悚诡异的画面,什么鬼?放轻松,这难不倒我们的硬汉赵子蒙“帅蜀黎”,作为公安刑侦系统新晋的扛把子,颜值和智商并驾齐驱的他和他的精干团队有着绝对实力解开这一谜团。 你以为赵蜀黎的“神鹰大队”只有这一点实力吗?千万别小看了他们的神力。我们的赵队长和他的神队友们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和案件不破誓不罢休的超级气概,艰苦卓绝、坚持不懈、勇猛迅速、缜密分析、大胆思考、由表及里,由此及彼、抽丝剥茧,侦破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疑案,伸张了正义,打击了邪恶。用公安干警的智慧、勇气和胆识弘扬了人间的正气,维护了法律的尊严。观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观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观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