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最窈窕TXT下载最窈窕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最窈窕全文阅读

作者:盈盈笑秋水     最窈窕txt下载     最窈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4章 母女二人行

    话说秦王妃和周琳在宫门外踟蹰了许久,却还是没敢进去。虽然不是冲着平阳公主去的,但是毕竟是将人家给打了若是面对梁惠帝怎么也会心虚不是?再者说,皇后娘娘如今不在宫里也就没人能帮她们说上两句好话。秦王妃想了又想决定回去。

    只是才想回去时,却发现自家马车不知道何时已经走了。她们方才只顾着生气也没有深究现在才察觉出不对来,自己不过是一晃身就来了皇宫其实她们压根就没想去皇宫。还有那个赶车的车夫,细细一想那人分明就不是秦王府的人。

    这是有人要害她们!

    秦王妃虽愤怒不已,只是眼前还有事情要她们烦。当务之急,还得先回王府。

    没了马车,母女二人只好先走着回去。

    “母妃,会不会是萧谣那个贝戋人让人做的?”

    出了事情,周琳第一个想到萧谣。

    “不会,”亲王妃摇了摇头:“她还没那个能耐。”

    不怪秦王妃看不起萧谣,实在是小小一村姑还入不了她的眼。

    “那怎么...啊!是哪个混蛋泼我一身水!呸呸!”

    周琳气得简直要杀人,她们才转了个弯拐入一个巷子就被人被泼了一桶臭泔水!真是倒霉透顶!

    秦王妃也气得直哆嗦,母女二人骂了几遍,对面的房子里头始终没有响动。这定是泼完水就跑了。

    墙头上两人对视一笑,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了一张纸条默念起来:“扔在荒郊野外,小巷子泼脏水..这些帐咱们慢慢算。”

    秦王妃和周琳骂了两句便偃旗息鼓了。她们二人现在浑身恶臭不说,最要紧的是这样若是就这么湿衣服贴着身子走被然看到可就糟糕了。没奈何,秦王妃跟周琳只好骂骂咧咧地蹲在墙根处缩着,母女二人预备焐干了衣裳再回去。

    “母妃,咱们还是找辆马车吧?”周琳后悔了,后悔自己冲动。若是带着仆婢多好?若是带着仆婢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收拾萧谣那个贝戋人,即便打了平阳公主也脱身,而且这会儿能让人去雇辆马车了

    “再等等吧。”秦王妃阴沉着脸,缩着身子捂着鼻子。她心情糟糕透了,这一天简直就是如坠深渊,噩梦一般。秦王妃觉得自己从来都是众人瞩目人见人羡,怎么也没料到还有如今这样落魄的时候。

    “可是,我有些受不住了母妃。”周琳嘟着嘴-巴,颇有些不满地看着秦王妃。母妃怎么也不想办法?她们二人在此也不是个事儿啊,这会儿没了仆婢秦王妃不得亲自出马找找人寻辆车?

    “受不住也得受。”秦王妃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弄得头晕目眩,此时心里头全是火。周琳还在她耳边叨叨,她自然对周琳也就没了耐性没有好话。

    “母妃”周琳目含委屈地唤了一声后就鼓着脸不再说话,只是眼中神情却越发阴鸷起来。若说方才只是略有些恨萧谣,那么现在周琳同萧谣可说是势不两立。

    “别喊了,再等等。”秦王妃总算是耐着性子安慰了暴躁的周琳一句:“要找车也要等会儿,再说这里哪能有?”

    此时,也只有寄望家里人来找她们了。

    “母妃,您当初将周游扔在荒郊野外,您说他是怎么回来的?”

    既然秦王妃惹到她,她就扎扎秦王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琳悠悠地开口,面上神情模辩。说道周游时,脸上有着明明灭灭的怀念和一闪即逝的疯狂。许是周琳的声音太过阴郁,直听得秦王妃身上的鸡皮疙瘩顿起。

    秦王妃环抱双臂顿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终究是心虚害怕,说完她又四处环顾,见先前还有一两个人从巷子口经过且离得很远除此而外再无一人看向这边,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压低声音怒斥:“你这孩子尽胡说,什么郊外什么扔下?是那周游心野自己离家罢了。”

    虽然嘴上如此说,秦王妃心里却对当年的事情后悔不已。当年自己还是心软了,怎么就不弄颗丸药让那小崽子同他短命的母妃一样驾鹤归西?

    其实,待后来见到周游躺在秦王府门口时她就已经后悔了。可是悔之晚矣,机会稍纵即逝再下手就难了。老王妃倒是轻拿轻放地呵斥了几句,但是王爷却从此就对她生了戒心,后头周麒同周游感情深厚越发让她掣肘起来。

    秦王妃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惊骇还不忘吩咐周琳:“往后莫要胡言乱语,怎么还不如萧谣那个从蒲县小地方来的村姑?”

    “谁不如那个萧谣了?”周琳气得都忘了一身酸臭的泔水味跺着脚咒骂:“萧谣,萧谣,怎么哪里都有她,她算什么东西。”

    真是恨死萧谣了。可是这个让她讨厌的人居然还要嫁给周游那个死纨绔的妻子!唉,自己若是早知道这些,必要先去蒲县将这个萧谣绑来京城做了自家的婢女,岂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周琳想起自己院中那些身上没好肉一件她就抖的婢女们,心里升腾起一丝丝畅快,但是很快就被一股带着腥臭味给吓得叫了起来。

    “啊!呸呸呸,哪个兔崽子给我出来!”

    秦王妃早在周琳叫的时候就往边上跑,却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

    母女二人也不敢在待着了,忙忙出了巷子就往外头走。

    “真是便宜这两个人了。”阿右皱着眉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墙头草,一脸的不高兴。

    “没事,萧姑娘说的没错,她们欠世子的我们要让她们慢慢还。”

    右二想起他见到周游的第一面,那时候的周游浑身恶臭跟在一群乞丐后面虽然狼狈不堪,但是那双晶亮的眸子让他一下就觉得这是个不同凡响的人。所以他就跟在了周游的身后,无论周游怎么撵他就是不走。这一跟就是十几年,也许就是一辈子。

    起初也许只是觉得跟在周游后头有肉吃,后来他开始真心佩服起了这个心性贱忍的少年来。

    “看什么看,走远了都。”阿右拍了下右二自墙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若有所思地看着墙角的一朵紫色的小花,想起了当年桃花树下的那个出尘少年。

    一晃,两年过去。她对那个俊逸的少年早就没了执念,却多了敬佩。而她的身侧也有了个全心全意,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右二。

    如今,

    惟愿如玉少年能同自家姑娘相守一世,幸福一生。

    “喜欢?”

    右二见阿右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花儿忙小心翼翼地将墙角的花用手刨土挖了出来。想了想又拿了拍子裹住泥土乐颠儿地奔到阿右跟前,灿烂地冲阿右笑将手里的花也往阿右怀里义赛:“给!”

    “真是个傻子。”阿右嫌弃地拍打着身上的土,总算知道为何自家姑娘总是喜欢叫周世子萧傻傻了。好像这样叫的时候,心里格外的甜。

    虽然被阿右嫌弃,但是眼见她宝贝地捧在手里,右二还是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闪瞎人眼。

    阿右和右二这两个泼水的人正乐哈哈地说着话,那边被泼水的母女险些磨破了脚后跟。她二人走到半路好不容易才遇到了秦王府过来寻人的家丁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谁成想这才到了王府门口就遇到了过来宣旨的武公公。

    原本预备悄默声偷偷进门的,却不成想武公公眼尖看到了她们。

    “那不是秦王妃么?”

    武公公似是没看到秦王妃额上乱七八糟的鬓发还有蜷曲在额角的头发,客气地喊道。武公公觉得好笑,这欺负人就走的母女俩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显然也没落着什么好啊,希望一会儿听他宣旨不会晕倒。

    “母妃,是不是过来问罪的?”

    周琳有些心虚地攥紧了秦王妃的衣袖。

    这就是个色厉内荏窝里横的!秦王妃苦笑一声:“怎么会?”虽然这么说,到底心里打鼓人发慌。

    “母妃,要不要下去?”

    要不要下去,今日这脸都要丢尽了。

    秦王妃哼哼唧唧地隔着车帘:“还望武公公恕罪,这会儿琳儿身子抱恙不能见风,待我将她安置好再同您说话。”

    武公公善解人意地开口:“王妃您忙。”

    说着又嘀咕:“不过是郡主的事情,没什么要紧的。”

    郡主?

    莫非梁惠帝慧眼如炬,知道给秦王府选了个夜叉赐婚这才给琳儿郡主封号?

    秦王妃心里有些狐疑,周琳却欢呼着跳下了马车,完全忘了自己身上有多狼狈、

    “快,圣旨呢,快宣旨吧。”

    武公公扎着手,给周姑娘的就是一句话。

    周琳一愣:“什么话?”

    武公公嘿嘿一笑:“关于秦王妃嫡女郡主封号一事,不许再提。”

    周琳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鼻息间全是恶臭,耳边是秦王妃不可置信的呼喊声:“怎么会,这圣旨是不是传错了。圣上怎么会让麒儿去北地?”

    武公公被这对母女熏得连连往后退去,他拿袖子捂着鼻子,嫌恶地往后又退几步:“秦王妃胆敢质疑圣人。”

    “内子今日染了风寒,人也糊涂了。还请武公公见谅。”得了信的秦王握着武公公的手,将手心里的荷包送给了武公公。

    “既然染了风寒就不要出门了。”武公公面色稍霁,但还是生硬地说道:“看在王爷的面儿上,老奴什么都没听见。但是王爷还是让秦王妃注意些,若是有病就治病,不过没事还是莫要出门了。”

    秦王爷忙感激地说道:“谨遵圣命,往后我会让王妃在府内好生休养,无事不得出府的。”

    武公公:“..”他好似没有说过这话啊!

    不过,眼见秦王不动声色又塞了个荷包给他,武公公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大好,什么都没有听见。

    寒暄过后,武公公就告辞了。他边走边嘀咕,这秦王也不是个糊涂的啊,先前的那位王妃不怎么出门所以性情如何不得而知。但是秦王后来怎么就娶了眼前这位了呢?

    秦王爷也是没想到,不过半日功夫自家的两个嫡子都要去往边疆,只不过周游早早就去了南疆而周麒要去的是北地。且还是从士兵做起。

    “王爷,王爷您想想法子吧。”

    秦王妃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见秦王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大步走了,这才如梦初醒地跟在后头追着喊:“...”

    秦王皱了皱眉头,索性转过头看秦王妃,只见眼前有一泼妇歪了鬓发糊了妆容一身恶臭冲他走来。

    秦王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在秦王妃将要走近他时往后躲了躲,又制止:“不要往前再走,有什么事情你就站在那儿说吧。”

    秦王妃只好委委屈屈哭得梨花带雨哀求:“王爷,救救我们的麒儿吧,他还小怎么能去北地那样的蛮夷之地。”

    秦王眉头微蹙:“周游都去了南疆,周麒怎么就去不得了?”

    秦王妃急了忙上前拉扯秦王,奈何秦王躲得快,她只好捏着衣角擦了擦泪哀哀说道:“麒儿怎么能跟那纨..周游比,周游自幼就喜欢四处游荡,我们麒儿多乖多听话。”

    秦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秦王妃:“不要再说了,这是圣上的旨意。”

    “王爷,周游去了南疆,若是麒儿再去了北地,您可只有两个儿子啊。”

    秦王轻轻一笑:“我的儿子可不止这两个。”

    秦王妃眼皮子一跳,以为秦王知道了什么,忙忙抬头看去,却见秦王脸上淡淡,并不见半点愤怒,这才松了口气,赔笑道:“王爷即便是再生也不是嫡子啊。”

    秦王哼哼:“王妃换了嫡子就来了。”

    秦王妃:...

    如此,她哪里还敢再多说,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秦王远去,耳边全是周琳的哭声。

    直到李嬷嬷关切的声音传来,秦王妃这才懵懵懂懂地站起来狠狠地甩了李嬷嬷一个耳光,跌跌撞撞地去找周麒去了

    秦王哼哼:“王妃换了嫡子就来了。”

    秦王妃:...

    如此,她哪里还敢再多说,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秦王远去,耳边全是周琳的哭声。

    直到李嬷嬷关切的声音传来,秦王妃这才懵懵懂懂地站起来狠狠地甩了李嬷嬷一个耳光,跌跌撞撞地去找周麒去了

第255章 兄弟齐心 佑护大梁

    此时被秦王妃惦记着的周麒正一脸忧愁地念叨着周游。

    “竹子你说,大哥到底怎么了?”

    周琳传话的能力还真不错,短短数日京城中就将周游失踪流传了开来。若不是太子对周游本来就不伤心,梁惠帝这几日身子才好腾不出手来,皇后娘娘也不在宫里,只怕周琳早就被唤进宫里头申饬一番了。

    周游再不好也是为国效力,这样胡乱传话往大了说伤的就是国体。也不知道秦王爷怎么想的,单看方才分明是护着周游的,却又任凭周琳大放厥词。

    周麒听到这个消息时,就一直心神不宁。这几日去国子监念书都少了精神头。他担心周游会出事儿,怕周游如同前年那样出去遭遇伏击!

    不要问周麒怎么知道,他早就深恨自己装聋作哑不作为了。

    虽然秦王妃对周游恨之入骨,周琳也是一句一个纨绔天天挂在嘴上骂。比起这一对母女,周麒对周游却是敬重得很。他自小就觉得周游是个不凡的人,觉得他就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秦王妃虽然不喜欢周游,她的性子也跋扈。但是秦王妃却一直谨守着大家族里教养男丁的规矩,从不将内宅的琐事和那些**手段用到周麒身上,倒是将周麒教得知书达礼时个难得的谦谦君子。在周麒小的时候,秦王妃还不觉得但是周麒渐至大了以后,秦王妃才觉得不对好像她将自家儿子教得太过端方了,同周游二人兄友弟恭居然对周游敬重得很。以至于每每面对周麒帮助周游都有一种无力感。

    “二公子,世子爷会没事的。”被叫做竹子的本名竹元的小厮忙安慰周麒。其实心里却在嘀咕:这话可是大小姐说的,凡是大小姐说的话哪里能信?这话竹子自然不敢说,虽然自家主子同周琳是南辕北辙的性子,但是人家毕竟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姐弟。

    周麒自然知道这些弯弯道道,不觉叹息一声道:“算了,与其在此胡乱猜测不如我去寻父王问一问。”秦王爷自然不会乱说话。

    但是周游一走多日没消息,周麒也是担心不已。

    虽然世人都说周游是个纨绔,但是周麒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他见到的周游从来不是那样,落下那样的名声不过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罢了。

    世人多是人云亦云,听见了也当着笑话说上一二,反正也是人家的事情,谁还负责查证一个没了娘的孩子是否被人冤枉?

    周麒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心神不宁。自从听说了周游失踪的传闻,周麒这心里头就一直不安稳。

    秦王妃急匆匆赶来方才踏进园就听见周麒口口声声关心周游。她才受了秦王爷的冷言冷语见周麒居然蠢得正在关心周游,气得推开扶着她的李嬷嬷愤愤地呵道:“去什么去,不许去!”

    周麒忙抬头看去,却见是秦王妃过来了,眼眸掠过一丝无奈忙忙上前要扶着她,惊诧地问道:“母妃您怎么来了?还有您身上这些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如此模样。”

    秦王妃烦躁地挥了挥手,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心思说这些废话注意这些没用的。

    周麒无法,只好吩咐小厮:“快让厨下烧姜茶。”

    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是秦王妃这样子分明是被水泡过,若不加以注意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因为周麒方才不在秦王爷就接了圣旨秦王妃哪里还顾这许多?如今见周麒知道关心她,秦王妃不觉心下微暖觉得周麒还是强过周琳,她身上湿成那样也不见周琳说一句关切之语。

    因为周麒贴心,秦王妃就顺着周麒的意思,在周麒搀扶下慢慢坐下。声音也柔和了些:“麒儿,方才怎么听说你要去寻你父王问那个纨绔的事情?”

    “母妃,别这么说兄长。”周麒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想了想后还是说道:“其实大哥很好。我们还是莫要针对他吧。”

    “混账!”

    秦王妃伸手就将桌案上的茶盏三两下打落在地,咬牙启齿地冲周麒喊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护着那个贝戋-种!”

    这是造了什么孽,亲生儿子居然跟自己不齐心。

    秦王妃一想到方才秦王居然不等周麒就接了圣旨,更是问都不问听也不听她的意见心里就恨得不行。她瞪着周麒吼道:“别提那个周游,那个孽障死不死、活不活都跟你没干系。”

    见周麒还要反驳,想要说服她。秦王妃气得尖声大喊起来:“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父王也从来不为你考虑,也就是你这个傻子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别人,真是个呆子!麒儿,你要知道你同周游那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死局!”

    周麒恨不能捂住耳朵,听不见秦王妃那些话。

    见周麒油盐不进,真不像是自己的儿子,说好听叫心善,其实太过呆板。这样的儿子如何能同那个没娘的周游争一争?若是周麒一直如此,那么她自己多年来苦心孤诣的谋算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秦王妃怒其不争地狠锤了几下周麒,觉得他在这上头一点儿不似周琳的决断。但是比起周琳的狠厉,秦王妃还是喜欢周麒的宽厚性子。

    狠了狠心,秦王妃在周麒的肩膀上头锤了一下,气道:“知不知道你要去北地了!”

    “北地?”

    周麒不由愣住,心里蓦地记起周游临走前同他说的话:“如今大梁虽然面上看着平静,一派安居乐业繁盛之景。实则波涛暗涌,四周群狼环伺。哥哥现在去往南疆护南疆一方百姓。”

    因为南疆环境特殊,又不是面上同南诏撕破脸皮开始宣战,故而周游等人前去也是私下较量其实凶险异常。周麒当时听得热血沸腾冲着周游就喊:“哥哥,若有机会弟弟定然去往北地。你我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兄弟齐心佑护大梁。”

    如今居然梦想成真了?

    周麒的眼眸蓦地亮了起来。秦王妃他如此,心里顿时觉得不妙起来。周麒却浑然不知,他兴奋地看向秦王妃:“母妃,你说的是真的?”

    秦王妃面色沉痛地点了点头:“麒儿你放心,母妃这就换身衣裳去宫里头。皇上不允,我就去找太后。母妃是不会让你去那苦寒之地的。”

    “别呀母妃,我愿意去的。”周麒一双狭长的双眸里满满都是激动。

    “我要去的,兄长在南诏,我正好去往北边。我们兄弟二人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这是周麒的心里话,真的不能再真的心里话。

    “麒儿!“

    秦王妃一声厉喝,额上青筋暴起。她后悔了,后悔当初将这个儿子教得太过端方,哪里能敌得过周游那个黑心眼子的。

    不过再气周麒也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秦王妃还是忍着气,哄劝着周麒让他打消念头。若是周麒不愿意,即便秦王妃求了圣上也没用。

    “母妃还是不要说了。”周麒极力隐忍,语气中已是有些不耐烦了:“兄长比我先去了南疆,儿子又怎么去不得?”

    “你去了可是从头做起啊!”

    秦王妃脸上冷汗直冒,越说越害怕。她攥紧了周麒:“麒儿你听母妃的话,莫要犯傻。”

    周麒只低着头不做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比周游小了几岁,但是秦王妃对周游的那些手段他都看在眼里。小时候周麒不知道为何母妃总是喜欢给兄长的院子里放些妖妖娆娆让人厌恶的奴婢,待大了还有什么不懂的。母妃不过是想“捧杀”兄长。

    周麒觉得自家母妃对不住兄长,故而面对周游时从来都觉得低他一等。奈何秦王妃是他亲生母亲有些事情他只能装傻充愣,其实也算是助纣为虐了。

    “麒儿!”

    眼看周麒走了,秦王妃忙跟着去追。却被周琳一把攥住。

    “母妃你怎么来周麒这儿了,母妃你快些给我想想法子吧。”

    周琳简直就要疯了,这么大的事情,秦王妃居然不给她想法子求父王,却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在周麒。

    周麒,周麒,从小到大母妃总是这么偏心。

    “母妃,我们去求求父王吧。”

    周琳孤注一掷地抱着秦王妃的手,这会儿她才发觉自己好似也就只有秦王妃这么一个依仗。那萧谣且还有个平阳公主呢!

    一想到萧谣,周琳不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拽至跟前狠狠打一顿来出一出恶气。

    “滚!”

    秦王妃没理会周琳,只是狠狠地瞪了周琳一眼后就往前追周麒了。周琳自然不乐意,奔过去就要拽秦王妃,秦王妃反手就是一巴掌,直大打得周琳天旋地转跌倒在地。

    母妃不会再管她了!自己永远也做不成郡主了!还有那个死纨绔,呵呵,他也永远回不来了!

    一时间,周琳面色阴郁,目光如刀。

    ※.※.※.※.※.※

    “你打我?你个死胖子居然敢打我?”

    左一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猪脯那张猪肉脸,觉得不把猪脯大卸八块不足以平息心头只恨。猪脯其实也很无奈,谁让自己输给了那人只好遵循了赌约过来打左一了?

    “对不住啊,对不住。我只是看到故人心情激动罢了。”猪脯只好打着哈哈劝着左一。

    还故人!

    左一捂着脸,见猪脯频频给他使眼色只好疑惑地嘟囔:“什么故人,不就是比我们迟了三天赶过来?”

    不过猪脯始终是客,左一想了想还是决定原谅他。毕竟往后若是自己不小心或是有难言之隐打了猪脯也算是两消了。

    “就说兄弟是个大男人,不像有些人人不人鬼不鬼的装着。”

    猪脯边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肉,又喝了一口酒,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若要问他为何跟来,那就说来话长了。总之因为他家大人太过情痴,他因为大人就来了这南诏。

    猪脯捏着个蛇胆扔进了口中,又将一个蛇胆递给左一:“来,吃了压压惊。”

    吃了这个蛇胆才需要压惊好不好?

    左一对这个过来给他们捉蛇的猪脯,没有什么好脸色。凭什么总是说他家大人深情款款?难道他们世子就不是?

    还有萧姑奶奶如今是板上钉钉的周家人,这个猪脯看样子还没死心?这说是过来帮着世子爷其实就是想在萧姑奶奶面前显摆。

    左一觉得自己得给周游把把关,这个猪脯捉蛇可以,但是说些废话那是不能够的。

    远处的梦娘看着这二人,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去。

    “梦娘,往后可要少去那个世子爷处。”

    才进了自家屋子,阿爹就过来训斥梦娘。

    梦娘神色一冷,撂脸子道:“不是阿爹让我去引诱那个世子的么?”

    黑皮大长老气得敲着水烟袋:“是让你去,但是没让你自己被小白脸迷住。”

    梦娘辫子一甩,扔下个瓶子:“那阿爹往后不要让我再去。”

    黑皮长老忙接过瓷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闻了闻里头的味道眯着眼睛赞叹:“就是这个味道。”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梦娘脸上露出冷冷的笑。

    “梦娘,还有吗?”

    黑皮大长老先倒出一颗来在鼻息间贪婪地闻着,见里头的丸药太少忙又问道。

    “就这还是小白脸世子开恩给的。”

    梦娘说完头也不回就走,身后还有几个虫子落下。

    “阿爹这个梦娘越来越不像话了,阿爹怎么不好好教训她一番?”萍妹子走了过来,捡拾起一个虫子在手指间看了看,想到梦娘的本事。不由手下用力,想要将手中的虫子碾死。

    “嘶!”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小虫子,咬起人来居然这么疼!

    萍妹子随手扔了手中的虫子,拿脚狠狠地撵踏,顺便同黑皮大长老告状:“阿爹你看梦娘故意扔只虫子害我。”

    梦娘是黑皮大长老的小女儿,对于这个前头婆子生的闺女,黑皮长老是一直喜欢不起来。听见小女儿撒娇告状,随口就骂了一句:“一会儿教训她。”

    但是因为才得了好物,也就只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后就往屋里头走,有了这个瓷瓶子,他就能舒坦好几日。

    “诶,阿爹,哎..”

    萍妹子眼看叫不动黑皮大长老,只好黑着一张脸去找梦娘算账了。

第256章 是我的

    要说萍妹子最讨厌的人是谁,那自然是非梦娘莫属。对于萍妹子来说,梦娘曾经就是压在她头上的大山,时时将自己衬托得灰头土脸的圣女!

    萍妹子这个名字是后来才改的。她原来是叫做萍姑的。先还不没什么,后头她渐渐大了,听着人家梦娘、萍姑的喊着喊着就觉得有些不舒坦了。凭什么阿姐她就叫梦娘而她偏偏起名萍姑?

    因为实在是厌恶这个名字,她特特顶着被阿爹责骂的风险哀求要改了名儿。谁知道她阿爹不仅没骂她还笑着道:“行啊,我们幺妹子也长大了,知道要好了。那我们你幺妹子就叫萍妹子吧。”

    黑皮大当家如此处置简直出乎萍妹子的意料,而梦娘虽然黑着一张脸却是什么都没说。那回萍妹子第一回发现阿姐梦娘并非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她有无可奈何的时候的。也就是从这时候起萍妹子才发觉身为圣女的阿姐并非如她所想那样受人喜欢,受人敬仰。至少,阿爹对阿姐就不似萍妹子所想的那样百依百顺的重视,萍妹子猜测说不得阿爹对阿姐重视也不过是因为只有阿姐她一人学会了蛊毒。

    别以为南疆人人会蛊术,个个擅下毒。其实真能精通能学成也不过那几个。就算是她爹黑皮大长老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懂,他也是通毒不通蛊。

    萍妹子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后才发现阿爹对自己虽然打骂随,但是多数时候其实很疼爱她。但是对阿姐梦娘虽然面上在笑,人前从来温和,但是那笑却是不达眼底的。

    虽然萍妹子不知道为什么阿爹对有本事的梦娘如此,但是只要阿爹不偏心阿姐她就高兴。不过萍妹子虽然嫉妒梦娘但从来跟梦娘这么多来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过来的。毕竟,梦娘的身份就足够让萍妹子忌惮了。

    不过这样的局面已经在近日被慢慢打破,而且萍妹子对梦姑已经开始耿耿于怀甚至有些怀恨在心。

    起因就是因为那日梦娘从秃头山上救下的那个俊俏后生。怎么就能让梦娘给抢了先?明明二人当时都在山上的。怎么会有那样好看的人?他不用说话就只是那么随意瞥你一眼就会让你的心潮彭拜整个人就好像浸润在三月的春风中,格外的熨帖。

    就是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梦娘居然口口声声以恩人自居。这些日子更是一改往日的冰冷矜持的性子见天让人家报恩!梦娘这样对萍妹子心中的明月这让萍妹子如何不生气?所以,萍妹子开始无时无刻对梦娘找茬儿。

    “本来就是么,那日我也在秃头山上,她一个人哪里能弄得动周大哥?这就是防备着我才这样的呢!”

    萍妹子心里嘀咕着,更是第一千次后悔当日为何不走快一些,不然她就是那个俊美威武后生的救命恩人了。那她就能提一提让他入赘或是同自家成一家子红红火火过日子了。反正怎么也不会像这个没用的梦娘,到如今同他还是若即若离生疏得很。

    心里来来去去的想,等不到就愈发着急。萍妹子在门口看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没见着周游的身影。

    无法只好又出去转了一圈子,只见霞光满天遮挡住了半个山头,不远处有鸟在鸣叫,虫子啾啾,可就是独独不见周游的踪影。

    “莫非是被那娘们给偷偷藏进山洞了?”萍妹子见找不着周游,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等了又等还是没人,会不会是那梦娘捣鬼?萍妹子又气又急恨得将手中的鞭子一甩,推了梦娘的门就要去寻她的晦气。只是梦娘的门哪里能是这么好进?

    自小至大,萍妹子还不知道在梦娘这里吃了多少闭门羹。只是这回她没有似从前那样推门不动就走,而是拳打脚踢地吼道:“梦娘你出来,你将人藏哪里去了?”

    自然,不会有人应承她。梦娘从来都是无视萍妹子。

    萍妹子将门擂成鼓却还是没能撼动那张结实的门。其实她也不敢将门踹开也就唯有这样泄泄愤罢了。敲打得累了,萍妹子索性蹲在门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你把周大哥藏哪里去了?梦娘你的心太坏了。”

    屋内的梦娘眼看动静越来越大,捏了个丸药塞进耳朵。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搂住一瓷瓶虫子继续睡觉。这瓶虫子要送给谁梦娘还没想好,她觉得给那个猪脯有些可惜...至于敲门的萍妹子,梦娘还从来不曾放在眼里。不过小姑娘若总是喜欢扰人清梦,那么梦娘也就不介意让她尝一尝瓷瓶里头虫子的厉害。

    “梦娘,你同你那个死鬼娘一样不是好人。”萍妹子仗着胆子,将她阿爹平日偶尔嘀咕的话骂了出来。

    梦娘翻了个身,蒙住了头。

    萍妹子见梦娘没反应,胆子又大了些:

    “梦娘我告诉你,不论你怎么对周大哥,他都是我的!”

    “嗬嗬!”

    周世子还能是她的?萍妹子这是没走正门脑袋被夹住了吧!

    萍妹子见梦娘不理会,站起来使劲踢了一脚后却又觉得没趣只好转身离去。却不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喂,骂了人就想走?等等有话要跟你说。”

    是梦娘!

    不会是找自己算账了吧?

    萍妹子立刻想起了梦娘那个瓷瓶子,身子不觉一抖人就转过身去。因为害怕,倒是没有注意梦娘今日嗓子有些沙哑只顾着愤恨地问道:“梦娘我的周大哥呢?”口中这样说,眼睛还在梦娘打开的门缝往里逡巡。

    梦娘手搭在门上,神情有些阴冷:“我说了,他不是你的周大哥!小妹子可不能乱喊人!喊错了人可是要吃苦头的。”

    萍妹子骇然地往后退了退,她还是有些害怕那些虫子和梦娘屋子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的。不过她输人不输阵还是强忍着害怕挺着胸脯昂首道:“不是我的周大哥,难不成是你的?”

    梦娘想了想,觉得也不算是冒犯周世子也就点了点头应下:“不是你的,自然是我的。”

    “你!”

    萍妹子不由气结,却只敢在心里头骂了一句不要脸。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觉得按着梦娘平日对阿爹的敬重自然是不敢对自己如何,就又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周公子他怎么就成了你的!我告诉你梦娘你别做梦了,阿爹说周大哥是我的。”

    虽然黑皮大当家没说过,但是萍妹子觉得若是求一求自家阿爹,阿爹估计也是同意的。

    “哦?”梦娘似乎被她说得生气了,松开了门边就走了出去。吓得萍妹子忙忙往后退,硬着头皮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是不能随意婚配的?”

    哦?这个还真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无所谓。梦娘摇摇头,看了眼萍妹子觉得这会儿打了这丫头哭只怕会让她更加睡不好,也就只是警告她:“趁着我现在还没生气你给我赶快滚。”

    萍妹子见问不出什么来,自家阿爹也没不在此时没人给她撑腰,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找黑皮撑腰,只好灰溜溜要走。

    “等等!”

    梦娘皱着眉头看着转过身来的萍妹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记着,周公子不是你的!”见凭妹子一脸的不以为意,又狠狠地说道:“还有,往后离他远些。”

    说完转身进屋、关门,嘴里还嘀咕:“长得比我还丑,还想追公子,真是病得不清。”

    “她说什么?”

    萍妹子愣了愣,无法想象心高气傲的阿姐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因为想着要找她的周大哥,也就将心里头的怪异感扔在了后头。

    且不说黑皮大长老这两个女儿为了周游吵嘴,却说大梁京城里头有对母子也在说着周游。

    “麒儿,别走听话。”

    秦王妃看着周麒整理好了行装,一副立刻就要出发的架势,心里虽然气闷得不行,却也是无可奈何。

    秦王不许她掺和,周麒自己还愿意,她再多说也不过是枉做小人。

    秦王妃这几日泪水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险些要流净平生所有泪水。她将手里的银票和一包细软递给周麒:“这个给你,去了也好上下打点一二。”

    周麒这样的端方君子,又怎么会受这些?

    周二公子不仅不受还恼怒地推开:“儿子并非是禄蠹米虫,母妃还是收起这些吧。”

    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儿子,秦王妃吞下一肚子苦水默默地收起了金银细软,只留下了个包袱。见周麒还有拒绝,忙慌张地说道:“麒儿,麒儿,这里头不过是些换洗衣物和一些盘缠,若是你不要我就不让走。”

    周麒让竹元收起了包袱,母子二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

    秦王妃觉得有种无力感,她不知道自家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这样。这些年她好像做什么都没成功。

    原本想将周游变成个纨绔,结果那周游却成了个深不可测之人;自家儿子倒是正直大方,可她现在却情愿周麒做一个周游那样无拘无束的浪荡子!

    回到屋内,秦王妃一连砸了三个茶盏。耳边还是周麒方才的话:“母妃,还请母妃对兄长好些。”

    “我为什么要对那个小畜生好!”秦王妃叫骂着,李嬷嬷先前受了秦王妃的责骂这会儿也不敢出声,只好同王嬷嬷一样低头不语。

    “你们都是死人啊!”

    “一个个都没有用!”

    不远处的琳琅院内,周琳同她母妃如出一辙地扫了一桌子的饭菜,袖子上也沾满了油水而不自知。这几日,周琳一下就从天上落到了地下。

    原本皇后娘娘答应得好好的,说是带从平安寺回来后就在皇上面前吹一吹风。事情就能办妥。谁成想皇后娘娘还没回来,她的郡主封号的路就被人堵死了。

    “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死!”

    周琳手里拿着一根华丽的簪子,簪头上的那颗红宝石硕大且珍贵让人看了就心生赞叹。但是如今琳琅院里的人无一个想看。有人甚至在那儿瑟瑟发抖着。

    只要周琳拿簪子,那就有人要倒霉。

    今日倒霉的人还格外的多,周琳走近一人随手就戳下去,那簪头早就被磨得尖细戳上去生疼。

    一旁的小丫鬟都自觉地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们深知,若不伸出手,那么周琳手中的簪子只怕会随意乱戳。若不捂住嘴哭出了声音,那么就要受更多的罪。

    周琳眼眸已经猩红,将几个丫鬟都当成了萧谣和平阳公主。她狠狠地走近一个刺伤一个,直到地上滴滴答答流了许多血迹,才骂道:“脏死了,清理干净了就给我滚!”

    这就是要结束了!

    几个丫鬟松了口气,不敢看手上的伤,忙忙找了布子来擦,又收拾了碗筷桌子后几个便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这样的情形,在这琳琅院隔了三五日就要上演一回。丫鬟们却不敢习惯,只是战战兢兢算着日子默默承受着。

    周麒推开门时就闻到了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头,将手里的包袱放在了桌上。将周琳背对着他也不理会,就叹息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你是真的要去北地?”周琳明显是才哭过,声音里头都透着沙哑。

    “嗯。”周麒没回头,低低应了一声。

    “那你不想跟他争了?”

    这个他,是兄妹二人之间的禁忌。周麒没想到姐姐此时会提及,心下不觉一动,转过身来盯着周琳的背影:“你又要做什么?”

    这话像是捅破了马蜂窝,周琳立刻站了起来恨声问道:“我做了什么,你说我做了什么!”

    见周麒逼视地看她,毫不退让,眼中满满都是鄙视,周琳不觉身子矮了一下,还是强自镇定说道:“即便我做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

    “都是为了我?”

    周麒冷冷的眼神似乎能照进周琳的心里去:“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是为了我?”

    “你将大哥院子里的猫给毒死,花用开水浇死,这些都是为了我?你把大哥院子里长得略好看的婢女弄得死死伤伤也都是为了我?”

    “别说了!”

    周琳捂住了头,大吼道。

    “姐姐,收手吧!”

第257章 前往

    “姐姐,收手吧!”周麒沉痛的声音似是一柄剑戳中周琳的心。

    周琳面无表情地转头,一脸倔强地梗着脖子强硬说道:“收手?我做了什么让我收手?你怎么不说让母妃收手?”

    他懂什么?现在充好人,难道他不知道其实伤害周游最深的人就是周麒他自己?他有什么资格说她?

    “是呀,都怪我!”

    周麒耷拉着肩膀,点头应是。

    此时,年少的周麒脸上全都是风霜,他深深地看了眼周琳便拖沓着疲惫的脚步转身就走。

    落日余晖拖着周麒长而落寞的影子,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也是,他能管得了谁?这么多年来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和长姐明里暗里陷害兄长,既觉得愤慨却也无能为力。

    所以,这回去北地对于周麒而言算是解脱。

    终于,他不再每天苦恼不敢面对周游,却也无法阻止母妃。也终于不用每日受到良心的谴责。

    “谁让你走了,给我回来!”

    周琳扔了最后一个茶盏,冲着周麒远去的背影嘶喊。她的脸上此时狠厉全无,有的只是满满的挫败。周琳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思早就被周麒看了个通透。

    “你们哪里知道我的心思,走,都走!”

    挫败让周琳缓缓蹲倒在地,一身的戾气让丫鬟们不敢靠近。谁敢惹这个魔头,几个丫鬟心有余悸地看着被周琳扔在身旁的金簪,红宝石赫然在上。总算是红宝石没有掉了,若是红宝石掉落下来,那么她们就会迎来新一轮的责打。

    秦王妃的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王嬷嬷是早就跑了出去,一向得秦王妃看重的李嬷嬷早就跪在地上一头一脸全是茶水。

    暴怒的秦王妃正愁不知怎么出气,先前出谋划策的李嬷嬷正好承受了秦王妃所有的愤怒。

    但是,不管秦王妃有多么舍不得,周麒还是去了北地。

    萧谣可不知道秦王妃的一巴掌竟然带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此时她正同萧安然商量要去南疆一趟。这些日子左眼皮子跳得厉害,让萧谣颇有些心烦意乱。

    “爹爹,我带着阿右和右一。”

    萧谣觉得萧安然的话只怕是不怎么好说。于是极力劝服她:“爹爹,我的功夫还是周游教的,你问哥哥,还是不错的。”

    萧诏自然摇头:“你那些左不过是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也比你厉害。”

    萧谣随意刺了萧诏一下,再接再厉地又说起了自家在蒲县无人能敌的威力。

    萧诏顿了顿,虽然不赞同但是他怕萧谣生气,也就没再开口。左右还有萧安然坐镇,萧诏知道萧安然是舍不得让萧谣去的。

    “你想好了要去?”萧安然倒是没有似往常那样一口拒绝,惹得萧诏坐不住了再顾不得萧谣生气,忙说道:“别想了,不能去。”

    虽然萧谣就不是个在深闺内宅绣花品茶弹琴的性子,但是南疆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自家妹子以身涉险?别说南疆路途遥远,单说南疆闷热潮湿瘴气横生哪里是萧谣这样娇软的姑娘当去的。

    萧诏从来都觉得自家妹子左不过是比寻常闺秀气力大些,自然舍不得她去那样的地方。

    萧谣试图劝服:“哥哥,还有赛大当家带着我。”

    “那也不行。”让亲妹子跟着个女土匪一道去,萧诏是哪哪儿都不放心。还有这赛凤凰夫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据说那江阿丑和小白脸仙木西丁吵架被赛凤凰赶了出去,这么多天不知去向。若不是怕萧谣不喜,萧诏是真不想让萧谣同那女土匪一道的。

    “既然想去,那就把周游走前留下的暗卫都带上吧。”萧安然点了点桌子,蓦地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伸出来的绿枝条淡淡地说道。

    “爹爹,你就让我去吧..什么,爹爹你这是答应我了?”萧谣心头一喜,抱着萧安然的胳膊傻笑。

    “父亲!”萧诏怎么也没料到,自家父亲在这节骨眼是行反戈而行。

    “父亲您怎能如此惯着妹妹?”

    虽然他也乐意父亲惯着自己妹子,但是也不能由着亲妹子任性再伤了自己吧。要他说,周游那个纨绔皮糙肉厚的,怎么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哪里就要自家妹妹千里迢迢去看他?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萧安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黯然,再抬头就又是一派的和煦。

    他甚至打趣萧谣:“有求于我就是爹爹,平日就喊父亲?”

    萧谣也不回答,只继续傻傻的笑。

    萧安然深深地看了萧谣一眼,于心里叹了口气。若不是形势不好,再怎么也不会让萧谣去南疆。即便她要去,萧安然也会跟着。只是时移世易,有时他也无可奈何。

    见萧谣满脸的欢欣,萧安然难掩对爱女的不舍之情摩挲着萧谣的头顶叮嘱她一切小心。萧谣觉察到了,也就越发的内疚了。认真说起来,她对萧安然和萧诏其实多的是客套和疏离。现在想来,其实她是有些对不住萧诏和萧安然的。

    错了就要及时改,也不能总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人心。萧谣深吸了口气,摇着萧安然的胳膊孺慕地看着他地甜甜笑道:“父亲放心,我就只去看看。再说还有他们呢,路上不会有危险的。”

    像是怕萧安然不相信,萧谣随手就折了一只放在桌上的筷子慢慢地将那筷子变成齑粉。拍了拍手后笑道:“父亲您看,您女儿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萧诏显然还没转圜心思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不过是些蛮力。啊...哎呦。谣谣你轻点儿、轻点儿。”

    萧公子话没说完就被自己亲妹用了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剪了手背在身后,看得阿左捂着嘴背转身子憋着笑,他身旁的小厮阿俊忙上前一步冲萧谣鞠躬行礼:“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公子这一回吧。”

    说着就挤了挤眼睛又冲萧谣行礼。

    “滚,哪里都有你。”

    萧诏腾出脚来踢了阿俊一脚,又笑嘻嘻讨饶:“妹子,亲妹子,哥哥说错话了。饶了哥哥一回?”

    说完又道:“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双象牙筷你倒好,随手就给折了哥哥我这不是心里不高兴嘛。”

    萧谣这才松开手,忍着心头的懊恼拿了仅剩的一根横着竖着看了一会儿,她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心下早就心疼得不行。她早就想要这样一双象牙筷了,因为她早就已经有了金银玉,就差了这么一双象牙筷。

    如此一双象牙筷在大梁虽然不说是千金难寻,到底也是少有的珍稀。更难能可贵的是象牙筷子的顶端上还有个小小的玉坠子,就这么拿在手里象牙白映衬着通透的绿,显得尤其好看。

    萧谣想了想,拿起剩下的小小的半截,只见另一只上头是个搭扣。萧谣轻轻地将玉坠子往搭扣上一合,筷子就放到了一处。

    不难看出,做筷子的人用了心思也很有巧思。

    萧谣有些动容。被人这么用心的想着,随口一句就被人记在心里,任谁都会感动。萧谣知道萧诏找了许久,她不觉可惜起来,更是自责不已:

    “哥哥,都怪我太鲁莽。”

    萧诏虽然不知道萧安然为何突然就定了下来,却也知道父亲答应了,只怕妹妹怎么也不会改变心意。就忍着心里的酸,语重心长地说道:

    “谣谣,对哥哥没事。往后见着那个小子只怕他不像哥哥这样。”

    萧谣也不接话,就只是抿着嘴笑。萧安然却听不下去了:“周游若是敢看不惯,我饶不了他。”

    萧诏越发煽风点火:“就是就是,谣谣你听我说,这男人就不能惯着。你且记着有哥哥和爹爹给你撑腰咱不惯着他。”说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谣谣你说是不是?”

    萧谣想了想,觉得她从来也没惯着周游,都是周游惯着她,也就随意点了点头。

    萧诏一下开始蹬鼻子上脸:“那咱们还是不要去南疆了,有什么可去的。听说那边正在谈也没打起来,再说那小子不过是轻伤..咳咳,妹妹,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真是个蠢儿子。萧安然等了萧诏一眼,问萧谣:“谣谣,听说平阳也要跟着你?”

    萧谣倒是还没听说过,不过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她看着萧诏:“哥哥,周游受伤了?”

    她就说周游怎么没有只言片语呢,原来这是受伤了。

    “哥哥,周游伤的重不重?”

    萧谣攥着萧诏的手,眼中难掩的关切让萧诏心头又是一酸。诶,吾家有妹初长成这就便宜了周游那小子。

    “没事,就是皮外伤。”萧诏怕萧谣翻旧账忙澄清自己:“今日见着秦王爷,是他顺嘴提了一句。”

    萧诏这样轻飘飘一句话,萧谣如何能相信。好在萧安然答应了让她去,再不放心等到了南疆也就看见了。

    没想到,萧安然这么痛快答应了下来,萧谣觉得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她同萧安然父子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见萧诏同萧安然好似有话要说,便带着阿左出了书房。

    “父亲怎么就应下来了呢?”

    待萧谣身影走远,萧诏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让她去吧。”

    萧安然握着手里的清茶抿了一口后放下,自顾寻了萧谣平日爱喝的茉莉香片冲泡了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

    萧诏此时也看出了些什么。

    “嗯。”

    萧安然氤氲在茶香中,脸上神色难辨,声音低沉:“要变天了,还是早早准备起来的好。”

    “是太子?”

    萧诏在吏部没少历练,有些事情他也隐隐觉出了不对。

    萧安然不置可否地捧着一杯芳香四溢的花茶,看着窗外出神。等萧诏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就听萧安然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说道:“也许,还能碰到她呢。”

    “父亲?”

    萧诏疑惑地看向萧安然,不懂萧安然在打什么哑谜。他虽然知道萧安然有事,但是萧安然若是不说,他也不敢问。

    *****

    “公主,你真的跟我去?”

    萧谣看着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去干什么呢?”

    若不是去见周游,萧谣也不想去那么远。

    “跟着你啊!”平阳公主狠狠地瞪了萧谣一眼,没良心的小丫头,还不是怕她一个人在路上受人欺负?虽然萧谣现在有了郡主的名头,但是江湖险恶啊,萧谣又是个性子单纯不会拐弯的,平阳公主可不希望她受了人家的欺负。

    “就是怕我被人欺负?”

    萧谣不觉扼腕叹息,这一个两个得是多不放心自己啊。偏偏还是在她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之后。

    “嗯。”

    平阳公主忸怩又道:“你不在,我怕吃多了没人管。”

    萧谣看着平阳公主已经瘦了一圈的腰身,默默地咽了余下的话。算了,带着平阳公主也好,省得她一个人在家里头想起牛郎和皇后的那些龌龊事儿再胡吃海塞。

    走之前还得去见一见丁婆婆。

    萧谣来到报恩寺前,才惊觉自己已经多日未见丁婆婆了。每回来,丁婆婆都已正在同大师傅谈经论道婉拒。萧谣以为这回丁婆婆能拨冗见她。但是丁婆婆却只是命人送来了几个包袱并一些金银细软。

    若是秦王妃见着就会发现,丁婆婆同她给周麒准备的东西如出一辙。只是丁婆婆给的银票略多,除却金银细软还有许多的头面首饰。

    萧谣却没法子拒绝,因为知客僧送来后人就走了。只徒留萧谣一人在那儿愣怔怔发呆。

    看着绵绵的青山,萧谣对着报恩寺红墙角发呆。她总觉得这一回丁婆婆好似要抛下她一般。丁婆婆显然有心事,但是萧谣深信丁婆婆有自己的苦衷。

    一起生活十五年,虽然丁婆婆有时候很神秘,但是她对萧谣却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若是真的抛下她,倒也没什么。可是丁婆婆对她的养育之恩尚且未报答呢!

    “走吧。”

    转头深深地又看了一眼报恩寺,萧谣迎着落日余晖带着阿左下山。

    “您真的不见见她?”

    不远处的报恩寺,丁婆婆同一人看着萧谣远去。

    “不用了,若日后能见着自然会见。若是...不见也罢。”

    那人也没再劝,只是跟着丁婆婆一道看着萧谣离去。

第258章 凤凰木

    落日余晖下,少女窈窕的声影被越拉越长,丁婆婆的思绪也仿佛被带走了一般。直到背影远去,人走了许久她还静静地看着前方。

    “您若是舍不得,不妨见一见吧。”

    “不用了,起风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丁婆婆拒绝了身边人的好意,转身慢慢往前走去。这条路注定曲折、黑暗,就让她一人承受,至于萧谣,她捧在手心疼爱的姑娘,丁婆婆是舍不得让她看出端倪跟着担惊受怕的。

    若是成功,自然会再见;若是失败那就还是莫要相见以免日后再想念吧。

    萧谣走到山脚,转身看着隐在山间隐隐绰绰的报恩寺,喃喃自语念叨:“婆婆,我走了;”

    “谣谣,快走吧,往后再来看婆婆也是一样的。”

    萧谣点头应是,于心中默默地说道:“婆婆,我会再来的。”

    *********

    虽然没有见到丁婆婆有些遗憾,但是行程已定萧谣还是决定到了时候就走。

    比起进京时的一大群人,此去南疆人也不算少。除却赛红霞有了身孕被萧安从当成眼珠子爱护着不让走,让她留在京城帮着萧谣打理京城的生意。牛大当家和平阳公主也都跟着一道走。

    还有就是周妍,周妍这回萧谣没让跟着。

    周妍拧巴着一张脸,颓然地将下颌放在萧谣的肩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谣谣,你就带着我吧。”

    虽然明知道萧谣不会改变主意,周妍还是决定试一试。没有萧谣在的京城,一点儿都不好玩。虽然萧诏很不错,他们二人也定了亲。可是也不能总在一处不是?

    周妍又习惯了将萧谣当成主心骨,如今见萧谣要走自然心里不痛快。

    她不痛快自然就要磨着萧谣。周妍念念不舍地拽着萧谣的衣袖,好像生怕萧谣说话间就走了似的。认真算起来,她和萧谣自从蒲县开始就一直在一处了,乍然分开怎么适应?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谣柔声细语地哄着小郡主,极力安抚着自家的小嫂嫂。诶,这样娇娇样儿,哥哥往后且得要做小伏低哄着了。萧谣心里叹气,却是越发柔和起来。

    萧诏就那么心情复杂地看着周妍揽着萧谣的肩膀,看着周妍一时难过一时沮丧听着萧谣哄孩子似的哄着周妍。这一对姑嫂,真是少有的黏糊。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就拽-过萧谣和周妍,狠狠-地将她二-人-揽-入怀中。

    蓦地一股青竹冷香夹杂着男儿特有的味道钻入周妍的鼻息,周妍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

    萧谣却绝无所查,她看着眼眶泛红的萧诏,心中有阵-阵-暖流涌动。萧谣知道兄长一直不同意她去,更是担忧了数日。如今见他如此,心里越发的酸涩起来。其实,萧诏真的是一个好哥哥。

    萧谣甚至有些遗憾,若是早前就认下萧诏,那么她的年少时光也不会有被人欺辱没父兄不会那样的晦暗。她深深地看了眼萧诏,吸着鼻子强笑:“帮我看好嫂嫂,莫要让她那些庶姐庶妹们欺负了她。”

    见周妍一脸感动地看着她,萧谣却又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就帮一帮谨姐姐。左右我们姐妹往后都是泼出去的水,你且得打起精神负起责来。”

    哼,这时候还想着替别人说话!

    周妍有些不开心,她转头瞪了萧言谨一眼,在萧谣好笑的神色中眨了眨眼睛,正色道:

    “小丫头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不知道害臊。”

    说着就又刮着萧谣的鼻子,揶揄着笑:“既然要去,就放心去。家里不用你担心。”说着又补了一句:“就算我想不到的地方,不还有赛红霞和萧言谨么?再说,就一个萧安从就能抵上许多人了。”

    萧安从现在只顾盯着赛红霞的肚子,再不复从前当族长时的野心,一门心思就只顾着给萧谣管好庄子、铺子,看着赛红霞莫要跟着赛凤凰做狗-头军师。

    “是呀。”

    萧言谨点头称是却没有上前只是目光灼灼盯着萧谣,不舍之情溢于言表。见萧谣对她笑了笑后转身要走,忙忙拿出一个信笺,叫住萧谣郑重地道:“这里头有些浅见,你就当奇闻异事看个热闹吧。”

    萧谣见并未封口就打开来想看,却被萧言谨阻止:“路上无聊看吧。”

    “萧谣,珍重!”

    萧言谨深深地给萧谣行了一礼,萧谣慌忙避过。萧言谨也不在意,起身冲着萧谣盈盈一笑。

    萧谣,感谢你在我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手;感谢你让我在这异世有了归属。

    “好了,这么黏黏糊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啊!”平阳公主最不喜欢做这样“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这种多愁善感的事情,她甚至说道:“若你实在放不下那就跟着去。”

    萧谣:...

    到底人家周妍小郡主是定了亲的人,哪里就能随意到处走?

    不过周妍倒真是被她给说得有点儿心动:“谣谣,要不我跟着你去?”

    萧谣自然不允,带上周妍,那么她们就真的成了游山玩水了。可是这话却不能同周妍说,不然这个嫂嫂一会儿生气可不好哄。

    “行了,别也道了,话也说了,天也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萧谣拍了拍周妍又看了眼萧言谨,目光掠过萧诏看向了他的身后:虽然萧谣来京城不过是短短两年,但是送别的人真的不少。

    却,

    怎么都没见到她想见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相依为命数十载的丁婆婆;

    一个是才相认不久的父亲。

    山一程水一程,坐马车走水路着循着周游的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是不是别有趣味?

    萧谣觉得一点也不。

    实在是这山路太颠簸,幸好赛凤凰手里有信还有地图这才不至于人在深山不知前路。大约行了十天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南疆。萧谣看着绵延起伏的山麓,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赛凤凰说,越过山丘就能见到周游。赛凤凰还说,因为有南疆圣女鼎力襄助,南诏国这才不敢轻举妄动。萧谣对这些不甚感兴趣,她就想知道周游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这山可真大!”平阳公主伸着懒腰赞叹。这一番折腾她也清减了许多。如今人也越发显出了秀丽模样来。

    “谣谣你看,那是什么。”赛凤凰指着一株红彤彤的树问道。

    萧谣极目远眺,却见一株高大的树上开满了鲜红的花,那花极大,花托成盘开得极其热烈。

    “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这是凤凰木。”萧谣想起了丁婆婆从前给她讲的凤凰木的传说。据说这凤凰木是白鹭为了护卫家园泣血后所化那树干就是白鹭张开的翅膀要护着家园,那火红的花则是白鹭战蛇妖护家园流淌的血液。凤凰木花开热烈,高高大大的树,红红火火的花,护着这一方水土。

    那时,萧谣只觉得有趣,觉得白鹭忠勇,却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真就来到了南疆看到了凤凰木。萧谣觉得凤凰木比她想的还要鲜艳夺目让人见之难忘。

    “凤凰于飞?”

    平阳公主实在是腹中墨水空空,说完这一句也就再没了下文。萧谣胡乱地点了点头,随手就拿出萧言谨的那封信。说是写的信,却颇有些锦囊装妙计的味道。

    萧谣虽惊诧于萧言谨一个常年居于深闺的姑娘怎么对南疆如此了解,却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将里头值得注意的地方细细地琢磨了一番。

    萧言谨这信,若是再长些都能称之为游记了,里头列举了不少的吃食、风土人情、奇闻异事...

    譬如这南疆家家有毒户户养蛊,这里的人嗜辣爱酸,这里的虫子也能入菜,这里有闻名天下的十三怪.....

    萧言谨在心里还用了很长的篇幅特特交代萧谣,若是周游被南疆女子所救,千万不要让周游跟那姑娘靠近,还要查看有无同心蛊或是周游会不会被人下了降头云云。

    萧谣摇摇头掠过将头、同心蛊这些,倒是将家家户户养蛊且擅毒的担忧同赛凤凰商量了一番。孰料话一说完赛凤凰就笑得乐不可支。

    赛凤凰却不以为然地摇头,这若是人人都会,那还有圣女什么事儿。

    萧谣不知不觉松了口气,虽然她自信周游是个好的。但俗话说好男架不住烈女缠哪。萧谣又是个喜欢清静不爱麻烦的性子,如若真有个女人闻着周游转悠,萧谣觉得自己会顺手将她扔了,或是一拳打飞了去。

    可若是那人下蛊毒,那么萧谣倒是有些投鼠忌器。

    想起自己知道这些时,心里的那么多想法,萧谣就觉得好笑。也幸好无论平阳和赛凤凰将周游在一户人家养伤,说不得就是个貌美女子的话同萧谣说了又说,萧谣也只作不知。如若不然,只怕平阳和赛当家能笑一年。

    “谣谣,翻过这山,我们就能到了。”

    赛凤凰有些心虚地看向旁的地方,笑着催促。她其实迷路了。但是说出来怕会笑死人,堂堂一个山大王居然还会迷路,这还是在有人稍信的前提下。这就足以让人取笑了。

    “那我们就快些吧。”也幸好萧谣跟着周游学武,周游走后也是拳不离手,这才脸不红气不喘地翻过了一座山头。

    但下了坡,众人歇息的歇息,喝水的喝水时,萧谣觉出不对来了。这里怎么也不像是大梁的地界儿吧。

    虽然萧谣没来过,但就是觉得哪儿有些同。

    听萧谣这么说,平阳身边的滚滚忙忙站起来严肃地说道:“我们走错了。”

    赛大当家还是一脸懵懂:“哪里错了?不就是翻过山后看到庄子?”

    萧谣指着一个人:“赛姐姐你且看那里。”

    赛大当家顺着萧谣所指看过去,就见一个妇人簪了一头白色的花,让人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这..”

    赛当家神色大变,大梁喜红爱绿却绝不肯在头上带白花。这妇人头上簪白花笑得那般灿烂一看也不是家有白事的样子。

    所以...

    难道她真的带错了?该死的江阿丑不是说顺着山头一直走看到颗不一样的树那么离周世子就不远了。

    她方才不是看到一株开着火红的花朵热烈奔-放的凤凰木?听听,还是凤凰木,跟她赛凤凰多衬?如若不然,江阿丑又怎么会单说一棵树?

    总不能因为人家簪花就说不是大梁人,哪里没有不走寻常路的人?牛大当家的父亲还一年到头背个锅呢,总不能说人家是乌龟吧。

    虽然这样想,到底心里打鼓越发忐忑,人也不再往前走了。

    “公主,前头不是我们大梁的地界儿。”滚滚公公也算是老江湖,打眼就看出了不同。

    “您看那些人,都是用手抓饭吃的。”

    萧谣点头姜还是老的辣一下就看出了这里头的不同来。

    “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牛大当家指着前头晃动的人影,“他们有人往这边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

    平阳公主天生胆子大,误入了别国倒也没什么怕的。萧谣看了眼平阳公主,只见她一身村姑打扮,虽然行动举止难掩贵气,到底能蒙一蒙人。至于旁的几个,都是一副南疆人的打扮。

    萧谣松了口气,同牛大当家低低地说道:“伯爷也看出不对了吧,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山民。”

    这些人中有人手拿长枪,那个用手抓饭的人随身还放着弓箭!萧谣吸了口气,脚下步伐明显加快,只要跑回方才的那个山坳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好。

    众人也觉出不对来,萧谣紧着平阳公主先走,自己殿后。但是平阳公主怎么会允她如此,忙忙拉着要共同进退。

    “公主听话,我即便被人抓着也没事,若是你被抓着就不好了。”萧谣说的是实话,毕竟平阳公主身份尊贵,若是真的落入南诏人的手里,只怕到时候会投鼠忌器。

    “你也一样。”

    平阳公主关键时候很倔强,抓着萧谣的手不放。

    萧谣深深地看了眼平阳公主,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公主,您不是总问我力气有多大么?”

    平阳公主愣怔地点头:“对呀。”不过现在说这些话做什么?

    “公主您看,我的力气还真的很大。”

    萧谣笑眯眯地扯出一对酒窝,平阳公主跟着傻笑:“怎么看?”

第259章 飘飘若仙一老者

    “这样看。”

    萧谣笑眯眯对平阳公主说了一句后,将手轻轻在平阳公主颈子上头一拍,平阳公主身子就软了下来。

    赛凤凰和牛大锅只是看着。

    萧谣低低说了一句:“对不住。”便将平阳公主递给了滚滚公公。滚滚公公忙一把接住,抱起平阳公主就往前跑。他虽然身子有些沉人也滚圆但是跑起来极快。行至数步想起什么,忙又回转身子冲着萧谣遥遥一拜,比着口型恭敬地说道:“多谢郡主。”

    萧谣仍旧是一脸浅笑,说道:“回头她醒了,可别让她再吃肉干了。”统共那么一点肉干,还是她说了法子让丁桂兰做的,平阳公主一天总要摸几根,现在已经没了大半。

    赶过来的赛凤凰随口就问:“为什么不能吃?”

    萧谣言笑晏晏地解答:“吃多了口干该想要喝水了。”

    赛凤凰呵呵一笑:“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茅坑?”

    哼,居然吃独食!让你贪吃,让你肥。让你憋着找不着茅坑!

    滚滚公公:“...”方才的感动之情都是假的,我还是带着公主走吧。

    那几个南诏人也看直了眼,这几人是真没将他们当回事儿,看来这是不见血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啊!

    赛凤凰同萧谣说得正欢快,却见有人冲他们奔了过来。赛凤凰随手就要扔下颗丸药,想起一事忙又住手,只是拿刀去挡。

    “谣谣,不用你出手的。”赛凤凰说着就同个拿着长枪的人战到了一处,她人虽娇小却性子刁钻同人打杀尽拣着那些阴损处下手,不多时拿着长枪的人就落了下风。

    萧谣见状不觉放下心来,她又看了眼已经跑远不见踪影的滚滚公公和平阳公主才又奔到了赛凤凰处同她并肩作战。

    来的几人是真的很弱,赛凤凰就算是以一敌二还很轻松,见萧谣过来赛大当家还颇有些愧疚地说道:“都怪我不小心看错了地儿。”

    牛伯爷更是手都没地儿插手。明显的敌弱我强将人追着打的滋味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萧谣跃跃欲试着想要上前,却恼于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就将人一脚踢飞出去数丈远。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姑娘啊?几人看得目瞪口呆,许是被萧谣的神力吓着,还在打的都住了手只顾着看萧谣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妈呀,这是哪里来的妖女?

    长得标标志志出手却这么粗暴蛮狠?几个见萧谣长得好看生出些怜香惜玉之心没有上前的不觉暗自庆幸,不远处一个络腮胡子甚至还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看错了。

    “敢问这是哪里来的朋友啊?”

    就在几人面面相觑,个个瞠目结舌之时,一个略显苍老却又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此间的僵持。

    方才,因着萧谣的神力让几人忘了打斗,也惊动了主事儿的人。这人是一位眼角长了鱼尾纹一笑成菊花的老者。

    萧谣收了手,淡淡地看着来人只见这人不说话不笑,颇有一种慈眉善目之感。

    人不可貌相,这人看着和蔼说不得就憋着什么坏。萧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们是走错了误入此地,却也不曾伤害过他们也不曾对他们做过什么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还不许走了?

    再说,这里同南疆不过是山头之隔,有人走错了道儿也是寻常,幸好是她们几个,这若是百姓从此过那还能有个好?这会儿南疆和南诏有些摩擦,但是边民其实都是相安无事地过活着的。

    萧谣觉得:怕不是几人做坏事儿心虚怕被人发现,这才恶人先告状想要来个先发制人吧。反正平阳公主已经走了,这会儿剩下的几个也不怕他们。萧谣看了眼牛大锅又看了看赛凤凰,赛凤凰冲她眨了眨眼睛低低地说道:“没事儿,不听话就全弄死。多大的事儿啊。”

    牛大锅言简意赅地附和:“就是。”

    牛大锅这回是听着风就跟着萧谣过来的,他父亲不见了,还是入了宫里不见的。若是他不走,就总想着进宫,还不如跟着萧谣来南疆散散心的好。

    至于背锅老头,牛大锅其实是早就看出不对来的。

    “我们走错了地儿,误闯了贵地,还请多包涵。”

    赛凤凰嘴里说着客气话,还冲站在萧谣跟前的老者拱了拱手,但是一脸的倨傲。萧谣看她那样就想笑,就这哪里是致歉的样儿?

    “既然如此,就请几位到寒舍喝杯粗茶吧。”

    老者一看就是领头的,说话倒是很客气。不过,萧谣总觉得这个鱼尾纹一笑成菊花的老者很奇异。他身材颀长,脸色白皙。一把胡须配着长衫很有种飘飘若仙之感,整个人也很有气势。但是就这是样的一人却有种观之可亲之感,这就很矛盾了。

    就说方才那几句话,他分明就是想要留人,但是经由他口说出来后总让人觉得赤诚还很难拒绝。

    这可真是深山里头有高人了!萧谣兴味地看着老者,觉得这人很有趣。

    不过总有人抵挡不住,赛凤凰率先口吃了起来支吾着就要答应:“这,这样不大好吧..”

    是不好,再让她说下去就要进去喝茶聊天了。

    萧谣翻了个白眼,睁着一双溜圆的大眼说瞎话:

    “这位老伯一看就是个好人。方才你出来,我还以为是山中精怪呢...哦,不对是山神来着,既然您也会说我们大梁的话。看着也是个和蔼之人那么我们也就不跟你说些客套话了,这会儿家中人正在后头找我们,再不回去他们若是找来,您的香茶只怕还不够他们一人一口的呢。”

    这南疆虽然离着京城远,不过南疆的茶叶南疆的丝绸京城人都很喜欢,所以就吸引了许多京城来的人,这些人有的还拖家带口带了家眷,所以在这秃头山下见到几个说着官话的大梁人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要说这秃头山也算是坐奇山,山上有许多珍惜的树木花草。山上更是风光无限惹得不少人前来。

    似萧谣这一行人这样的,其实也不算突兀。

    萧谣话里话外,就是一个骄纵的富家小姐样儿。

    她自说自话,尔后也不等老者说话就又笑道:“你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这些人也不懂得什么风雅,喝茶也不过是为了在路上提神罢了。可不像那些大姐们在冬瓜和柚子上雕花,将一杯茶弄得我们都舍不得喝。”

    萧谣拉拉杂杂开始说起南疆的万花茶来,什么成熟冬瓜未老的柚子皮都切成条、什么颜色鲜艳馨香怡人直把赛大当家说得口齿生津。赛大当家从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性子,她可不知道萧谣故意说上一堆有的没的废话在降低那个老者的戒心,只是腆着脸问萧谣:“万花茶里真的有万花?”

    “不是万花,但是品类很多,待会儿咱们回去我让人弄给你尝尝这可是我们南疆特有之物。”

    赛大当家忙接着话茬儿,跟风就道:“行,快走吧,我想尝尝了。”

    萧谣就旁若无人跟着赛凤凰并牛大锅和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越过老者跨过小坑,然后..

    “哎呦!”

    “姐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是哪个王八蛋用石子扔我。”

    扔石子的王八蛋默默地将手缩了进去,彻底对萧谣几人放心了。他接到消息说是让他杀一个跟在公主身边的姑娘。他方才萧谣和赛凤凰公主都长得嫩生秀气,尤其是赛凤凰那更是少有的骄纵跋扈样儿这才出手试探一下,现在听见萧谣情急之下喊安赛凤凰做姐姐,就知道这不会是那人要找的人。

    至于晕倒被抱走的平阳公主,恕他们眼拙,谁家公主那样粗壮?

    也算是他们倒霉,这消息一层一层传下来就变了味道。

    ”大掌柜,这就让他们走了?“方才同赛凤凰一道打斗的人有些不忿地说道。

    “跟上去看看。”鱼尾纹老者笑得宛如春风般和煦说出来的话却冰冷似刀:“方才被那小姑娘扔了的,就不要让他再回来了,留着也是吃闲饭罢了。”

    底下人脸色微变,忙恭敬地应是,顺便将一盏茶递给了老者。又殷勤地给老者拿了个垫子让他蹲着。

    “怎么样,那对姐弟俩现在如何了?”

    老者轻啜了口茶水,“别弄死了。”

    “是。”

    二人轻轻交谈了一番后,老者就端起了茶碗,将一脸的鱼尾纹皱了又皱。

    *******

    “姐姐,我方才好像听到大当家的声音了。”

    如玉少年的脸上此时青一道红一道,若是赛凤凰见着定会心疼地骂一句暴餮天物。

    这个有着仙人之姿,虽热狼狈却不掩其芳华的正是坊间传言负气而走的仙木西丁。此时他和仙木西琳正被人困了手脚扔在了屋子里的暗道里。

    这个跟京城一进院子大的狭窄院子其实根本藏不住人也藏不住什么贵重之物,所以即便是在这荒山上也无人问津。去不知这里头其实内有乾坤,就说这能藏人的地道就不止一处。

    要不怎么说这些人都有些邪乎呢,这南疆本就不是什么适合挖地道藏东西的湿热地儿。可是人家也不用翻看易经八卦,就这么生生掏出了几条地道儿。

    “姐姐,你不要睡着,我真的听见大当家来了。”

    仙木西琳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你定是饿得狠了,晕了头了,这才听见谁说话都觉得是赛凤凰。要说照你这么说,那我方才还听见谣谣说话呢。”

    仙木西琳是压根儿都不会相信自家弟弟说的话。她早就已经悲观绝望,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这一对姐弟也没发觉,在他们忍饥挨饿就快要不行之时,心里能想到的人居然是萧谣和赛凤凰!

    仙木西琳继续说着萧谣:“但是我就不信是谣谣,若是谣谣在此,必定会来救我的。”

    她的气息微弱,若不是仙木西丁一直扶着她离着她近,恐怕根本就听不到。

    “我们凤凰也会来救我的。”

    仙木西丁一脸的神往,也许赛凤凰说话很不讲理,行事很粗鲁,对他也从来只是夫人夫人的叫着,却从来不跟自己亲近还转脸就找了个麻点子脸。可是仙木西琳关键时刻能想到的还就只是她。

    “姐姐,给。”

    仙木西琳将藏在袖子里的拇指大小的饴糖塞进仙木西琳口中,愧疚地说道:“若不是因为我任性,姐姐你也不必受这许多的委屈。”

    要说起来,自家姐姐还真是被自己所累。当初若不是萧谣救下,只怕仙木西琳能恨死自己。虽然他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挺混账的。

    “没事。”

    因为仙木西丁的那一小块饴糖,仙木西琳苦涩的嘴-巴顿时有了丝丝甜意。她抿着嘴,让自己莫咽口水,生怕这最后的一抹甜消失殆尽。

    总是苦涩过后回甘,怕只怕这一回躲不过去了。仙木西琳苦笑地想。

    要说,来大梁这一趟她悔不悔,仙木西琳其实有些迷惘。

    到了暗无天日的金美楼自然是恨不能立时死了的好,但是没多久就被萧谣所救,然后就一直过得很安逸。这回若不是仙木西丁嚷着要回去,其实仙木西琳更想待在大梁同丁嫂子一道研习一些好吃好看的点心,安稳淡然地过日子。

    不过,总是有银子也难买早知道。自家弟弟就是这样一副冲动的性子。母亲都拿他没法子更何况自己?

    算了,万般皆是命。当初若不是见到萧谣,只怕早就一张草席裹身,乱坟岗上寻人了。

    “阿弟,若是你活着回去,别忘了同母亲道歉。母亲她其实也不容易。”虽然这个母亲很少笑,总是忧郁地看着北方,虽然对他们总是淡淡的。但是,无论如何,她是个好母亲。

    “姐姐,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的是真的,方才真的是凤凰。”

    见西琳不相信他,仙木西丁急得开始喘。

    “好好好,凤凰来了,谣谣也来了!”

    仙木西琳慢慢地闭上眼睛,鼻息微弱,嘴里的声音轻得她自己都听不见:“母亲,我回来了。”

    说着,仙木西琳的眼皮子开始慢慢发沉。慢慢地听不见仙木西丁的呼喊。

第260章 救

    “姐,姐?”

    眼看仙木西琳一点儿反应也无,仙木西丁不由慌了。在这这个闷热潮湿的地洞里头,只有姐姐一直陪着她。若是姐姐不妥当了,那他还怎么苟活于世?

    “来人啊,有人吗?我姐姐要不行了!”

    仙木西丁喊得声嘶力竭,却没有一个人来。他只好换了南诏话继续喊叫,可是屋子里却仍旧只是他一个人的回音。

    其实,说是嘶吼,却不过是比方才仙木西琳的低吼声略大一些罢了。仙木西丁被绑着动弹不得,他努力挣扎却收效甚微。

    渐渐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人也越来越没精神,仙木西丁绝望地颓然着看向仙木西琳的方向。因为在地洞,看得有些不真切,隐隐只能看到仙木西琳一点起伏都没的身影。

    仙木西琳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许久了。

    此时,仙木西丁的心里涌起阵阵绝望,他喃喃地唤着姐姐,心里却在想:

    “莫非我们姐弟就要死在此处了?”

    仙木西丁仰头看着被烟熏的黑漆漆的洞穴,心情也如这黑压压的洞顶一般沉沉地直往下坠。

    都怪他,若不是他怂恿着姐姐走,又蠢得上了贼人的当,姐姐又怎么会遭此惨祸?

    “赛大当家若是你能来就好了!赛凤凰,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救我们姐弟吧。还有萧谣,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过来啊.....”

    人到绝望的时候,心里总是会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仙木西琳也是如此。此时,他是多么希望赛大当家能一如当初那样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

    当时要不是赛凤凰相救,哪里还有现在的他。

    仙木西丁想起当时自己被人骗走了银钱,还惨遭毒打时的情景。当初跟现在一样绝望,可是那会儿有赛凤凰。

    赛凤凰从天而降,三两下就打走了泼皮无赖救下了自己。

    诶,都怪自己私心重,想的多。所以萧谣总说自己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时读书人。”

    萧谣其实看人真的很准,自己可不就是如此?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不懂得感恩,这才让自己又陷入了绝境?大梁人都讲究个因-果-报-应,说什么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自己那样不知足地推拒嫌弃赛大当家,不就是负心?这莫非就是报应?

    仙木西丁抱着头,一脸的痛苦:

    只若这些都是报应,那么就来报应他便好。姐姐够苦的了,何必扯上姐姐?

    唉,若是能让他再见到赛大当家,他定会应下赛大当家的话,老老实实做她的压寨夫人。

    仙木西丁咽下往上翻涌的口水,脑中浮现当年在磁山到处溜,一天出走许多次的情景。只觉得那时的日子过得是真舒服。其实,若不是要帮着母亲寻人,说不得他就能在磁山一直待下去。

    后来,他其实也有些后悔了。还由着赛大当家为所欲为过,但是晚了,谁能想到这半路还杀出个茶叶脸?

    还是那种炒制得不熟练翻炒得不均匀的茶叶脸?

    一想起江阿丑,仙木西丁虽然仍旧很饿,到底憋着气,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

    “菊花姐,你家仙木都快昏过去了,你还不进去?”

    “不急,没事。”

    仙木西丁揉了揉眼睛觉得不对又忙掏了掏耳朵,觉得耳边有个很熟悉的声音。

    他以为是自己又做梦了,摇摇头苦笑地盯着仙木西琳。

    萧谣眼看着屋内二人出气多进气少,忙推了推赛凤凰:“咱们还是看看去吧。若是迟了,只怕救人改成收尸了。”

    赛凤凰却老神在在地环抱着双臂,不紧不慢地说道:“急什么,不用急。”

    不过她-口-里虽然如此说,到底跟在萧谣的身后加快了脚步一脚踢开了吱呀响的柴门。

    对,

    没错,就是一脚踢开。

    外头的那几个看守的喽,赛凤凰和萧谣压根就没看在眼里,甚至不屑动手。赛大当家随便挥了挥手,几个吸了蒙汗药的喽不多时就倒地酣睡起来。所以,方才赛凤凰没进来,真就是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谁让仙木西丁这小子自从来了京城就各种闹别扭还同江阿丑找不自在呢?

    萧谣对仙木西丁无感,但是里头还有个仙木西琳呢。自从出了金美楼,仙木西琳可是一直住在萧家。萧谣这些日子因为才认亲也没怎么回她同丁婆婆的宅院就同她少见面,但是有了好东西也从来不忘送她一份,日积月累的倒是将仙木西琳也放在心上当成朋友了。仙木西琳自然是更加看重萧谣,经常提及她。

    后来,仙木西琳修书一封给萧谣只说要跟着弟弟一道要回家乡。萧谣彼时正忙根本抽不开身,就让人送了银子还千叮万嘱她路上小心莫要随意相信陌生人。

    想不到,一别多日,居然在南疆见到了仙木西琳姐弟。还是在这儿!

    萧谣不由扶额:这怎么吃一堑就没长点儿心呢?

    “仙木,好小子!不是回去当王子的么?我看这是当地洞王吧?”赛凤凰摸了腰上的囊水随意给仙木西丁灌下去。

    仙木西丁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怔怔地看着赛凤凰,由着她给自己灌了一肚子水。那甘冽鲜甜,一点儿不似他们这几日喝的苦涩难当。

    有了水的滋润,仙木西丁渐渐有了生气。他忍着咳嗽大口地吞咽着,待赛凤凰收了水囊,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别看了,留些给你姐姐。”赛凤凰随手拍了下仙木西丁的肩膀“好小子,混得真不错。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地儿。”

    仙木西琳如梦初醒,忙激动地喊道:“大当家,快,快救我阿姐。”

    赛凤凰看了眼萧谣,仍旧是一副慢条斯理状。她慢慢地解开仙木西丁身上的绳子,随意扔了。

    “阿姐,阿姐!哎呦。”

    仙木西丁没站稳,踉跄着身子就往赛凤凰身上倒。

    “别介啊,可不要你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再说谣谣不是在救人了么?”

    仙木西丁却顾不得这些,腿麻了不能走就爬着往仙木西琳处去。

    赛凤凰眉头一挑,慢慢地他后头遛-猫儿似地跟着他。

    萧谣却没赛凤凰这么从容,此时她正用帕子蘸水慢慢地给仙木西琳擦拭着干涸的嘴-唇。

    “西琳,西琳?”萧谣轻轻地唤着仙木西琳,又拿手在仙木西琳的口鼻处试探了一下,见还有气息这才松了口气。忙拿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盒子,又接过了赛凤凰的水囊,掰了一小块团成团的菜干。

    这菜干肉糜全都是萧言谨的主意,萧言谨说这样路上还能吃到些有滋味的,萧言谨如今也算是摸透了萧谣爱吃、会吃的性子了。这种才敢只需要将菜晒干切碎炒制成团里头有油盐滋味,待吃用的时候,只需拿水泡发一下就可以当成一道汤来用。

    萧谣其实在悠游杂俎上看过这个法子,也预备做的。不过萧言谨说了,她自然也就装作不知道。但她还是建议:“要不要再里头放些肉蛋,再按着这样的法子弄些肉干也好路上用?”

    肉干在北地早就有人做,只不过用的都是驴肉。有时候是老死、病死的马肉,北地人还不讲究就这么放上盐再暴晒几日就成。这样的肉干吃起来既费力粗柴又有些腥味。

    萧谣弄得肉干是牛羊肉和猪肉干,她只负责出点子,自然有好厨艺的人亲自上阵,就说丁桂兰一人就试了许多遍。以至于平阳公主再不吃牛腿现在改成牛肉干了。

    收起心里的杂乱思绪,萧谣觉得这肉干、菜干真的是太方便了。因为方才还奄奄一息没点子生气的仙木西琳,现在居然蠕-动着嘴-唇,就着她手中的汤匙慢慢地吮吸起了菜汤。

    萧谣干脆将一根手指粗的肉干放入仙木西琳嘴边由着她随时咬上一口来。

    仙木西琳果然也没辜负萧谣的厚望,一口就咬住了肉干。虽然她依旧是闭着眼睛,但是肉香味弥漫在她嘴-巴里时也深深地唤醒了她饥-渴难耐的胃。

    萧谣先听见时,还愣了一下。

    待见着仙木西琳眼皮子动了动,脸上有些酡红后又听见一声才确定是仙木西琳饿了。

    “西琳,你醒了没?醒了咱们就把汤喝了。”

    萧谣慢慢地将仙木西琳扶起来,这回仙木西琳没装睡,虽然虚弱却还是欣喜地问道:“是不是萧谣?”

    “是我!”

    萧谣边答边将西琳揽在胸前,要喂她些被水抛开的肉糜。

    “我不是在做梦吧。”吃了些肉糜,总算是有了力气。仙木西琳一错不错地看着萧谣,不敢置信地使劲捏着萧谣的手,问了一遍又一遍:“谣谣,你怎么来了?”

    萧谣:“..”

    萧谣甩着被她捏算捏红的手,心下哀叹:

    总不能说她不放心周游的身体,不放心周游会再落到一颗桃花树下惹些桃花吧?萧谣字斟句酌地说道:“自然是想你了呗?”

    不想听仙木西琳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再此处,你怎么找到我们的...萧谣一叠声诘问道:

    “你回家就回了这里啊?你说说你,若不是赛侯爷和我找到了你们,你们还能有命?”

    自然是没有!

    仙木西丁低下头,觉得自己有些任性。当时怎么就不劝一劝西丁?为何非要当时就走,这若是跟在萧谣身后,是不是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坎坷?

    仙木西琳却听不出了不一样来。

    不一样了,赛大当家现在已经是御赐的侯爷了。自己还怎么做她的压寨夫人?现在情况是,那个丑得不能看的江阿丑后来者踢开了他,成了赛大当家的身边人!

    无耻啊,无耻!

    这个江阿丑自己那么丑,就不能放过赛大当家?

    “发什么愣啊!”

    赛凤凰将手里的肉干一缩,“好了就出去吧。”

    这个地道虽然有光,但是房顶矮的很。仙木西丁还老犯蠢,赛凤凰决定自己有些憋屈。

    眼看赛凤凰走了门,仙木西丁不觉落寞起来。

    自己离着凤凰越来越远了!

    叫你矫情!

    仙木西丁早就恨不能给自一下子,他的确也是这么做了。

    只见他一双纤长秀气的手丝毫没有放水,狠狠地打上去后如玉的脸上立刻露出指印,让人看了不由生出一种好好的美玉蒙尘之感。

    看看,这人好看,就连打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忍心。这若是她家江阿丑,必定会握着她的手问她打人累不累。

    所以说,这人跟人还真是不能比、

    “谣谣,”

    眼看着姐弟俩出了门,赛凤凰不觉有些急躁地说道:“我们还是得早些出这山,找个人来给我们带路吧。”

    见萧谣疑惑地看着她,知道这时候是不能立刻赶路的。忙伏在萧谣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想江阿丑了。”

    萧谣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莫非这位大姐觉得捡到了侧室一会儿还能将她家那个满脸芝麻粒哪哪儿都不好看的江阿丑给找到?

    自己来南疆可不是方便赛凤凰寻找离家出走的男人们的!

    不过见赛凤凰那样猴急,萧谣心里那个早就想问已经酝酿许久都要酿成酒的问题拿出来找正主了:

    “西丁是不是同你有关系?”

    总归自家是大姑娘,说话也不能太过直白。不然岂不是让那个女土匪有了谈资玩笑于自己?

    “啊?”

    赛凤凰显然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直不楞登地接话:“是呀,从前是我的压寨夫人,你不是知道吗谣谣?不过那是从前...”

    萧谣看了眼泫然欲泣的仙木西丁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看看,这位说得可是丝毫不留恋半点不可惜啊,

    萧谣忍着笑:“敢问这位仙木西丁同你可有什么手续?”

    “那个自然没有。”

    萧谣真觉得赛凤凰能当大当家实在是误打误撞的好运道了。

    不过这些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儿,自己可不能瞎掺和。

    “姐姐,问你个话。你可不能支支吾吾给我搪塞过去。“

    萧谣一脸的神秘就让赛凤凰觉得这里头定是有诈,忙道:“你可不能什么都问。”

    赛大当家还给萧谣出主意设范围:“你可别像方才那样压寨夫人压寨夫人的说仙木西丁,”

    萧谣点头:“嗯,就想问江阿丑跟这个西丁谁是正房夫人。”

    “噗!”

    正仰头喝水的赛凤凰被萧谣一句话问的咳嗽不止。

    萧谣得意地笑了又笑:小样儿,总是在我面前不是仙木西丁就是江阿丑的,我到现在一个没整明白呢。”

第261章 夫人还是原配的好

    谁能想到萧谣会毫不手软给自己来一刀?赛凤凰哀怨地看着笑得灿烂的萧谣,张了张-嘴-巴,想想还是算了吧。

    在萧谣含笑的注视下赛土匪偃旗息鼓投降:

    “好了谣谣,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将他们带走吧。”

    算了,不跟这个丫头一般见识了。赛凤凰觉得自己明智些好。毕竟若是萧谣认起真来讲道理,两个赛凤凰也是说不过她的。

    萧谣也不穷追猛打,见赛凤凰举白旗也就转了话头,不再打趣她。却不知这话是说着有意,听着更有意,仙木西丁早就听得入了迷。

    “走啊?”

    见仙木西丁还是一脸愣地看着她,又因为方才萧谣那一番话赛凤凰不觉有些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吼道:“琢磨啥呢?还不快些走?”

    萧谣就抿着嘴冲着她笑。想不到堂堂一个女土匪头子,居然也有脸红羞臊的时候。真应该让江阿丑看看。

    “诶,诶!”许是从前在磁山上被赛凤凰摔打惯了,仙木西丁倒是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因为听见这亲切的责骂声而高兴了起来。

    他兴奋地应答者,人也忙忙站起来了。许是因为被那几个糙-汉子捆缚的时候有些长又起得猛了,一个没站稳他就踉跄着跌了一跤。

    萧谣自然不管他,毕竟再好看也是个汉子怎么也摔不坏。再说这不还有个赛凤凰么,说得她见了仙木西丁会怜香惜玉一番?

    萧谣摸着已经没有肉的下颌,眯着眼睛看好戏。

    会不会旧情复燃?

    能不能再山盟海誓?

    哎呀,还有个醋罐子怎么办?

    赛凤凰真是风华绝代,引得无数儿郎竞折腰啊!

    唉,谁能像自己,就只一个未婚夫,还这么见不着一面?

    萧谣长吁短叹着玩笑似的说着这些惹得赛凤凰也跟着笑了起来。还顺脚提了仙木西丁一脚:

    “还不快些起来,想什么呢?真想等我去扶着你呢?”

    仙木西丁当然不敢等赛凤凰亲自来扶着,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赛凤凰俊逸的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的踟蹰样儿。

    萧谣:嗬嗬,这模样还真让人稀罕呢,可是我还是喜欢我家傻傻呢。

    赛凤凰:....

    “有话你就快点说,有屁你就快点放。”赛大当家有些不耐烦,更加莫名有些心虚。

    赛凤凰觉得仙木西丁好看是好看,可就是这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性子让人喜欢不起来。算起来,还是江阿丑麻利的性子让人喜欢。

    所以说,她家江阿丑真是哪哪儿都好。

    赛凤凰心里既甜蜜又忧伤,看了那么多的俊俏小郎君怎么还是觉得江阿丑好?唉,就连他一脸的点子,赛凤凰都觉得与众不同。

    也该收收心,给丑丑生个小丑了!

    赛凤凰有些羞赧地想。

    这样的赛凤凰落在仙木的眼里,那就是不一样的味道了。仙木西丁似乎找到了勇气,支吾着问赛凤凰:

    “凤..大当家,那我是说了?”

    仙木西丁瞟了眼萧谣,犹犹豫豫地又道:“能说么?”

    “说。”

    赛凤凰给了仙木西丁一脚,“利索地!”

    萧谣笑弯了腰,觉得方才找错地儿的烦恼都可以抵消了。这一对可真是有趣儿,就是不知道江阿丑若是见着能不能笑得出来。

    仙木西丁捂着屁股,一脸的委屈:“那,我能不能是正房?”

    正房?

    仙木西丁这是想通了要跟着山大王了?

    萧谣瞠目结舌地看着仙木西丁和赛凤凰,目光在这两人之间飘来瞥去,只差没开口说问了。

    仙木西琳捂着头不想看:真没眼看这个傻弟弟。

    眼见赛大当家脸都黑了,仙木西丁琢磨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想了又想委委屈屈又说道:“没事,没事,偏房也行。”

    “噗哈哈哈...”

    萧谣再也忍耐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仙木西琳只好躲在萧谣的身后,心里默念这不是我的兄弟。

    赛大当家更是眉头都能夹死苍蝇却毫无办法她只好狠狠地踢了仙木西丁一脚,啐了他一口后就径自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赛凤凰一个掌不住不由仰天长笑,笑出了一百只鸭子的聒噪。

    “还别说,娶个小仙木这样的做偏房没事逗弄逗弄也挺有趣儿。”

    笑完后,赛凤凰一咂摸,觉得这仙木有点儿意思。

    “是吧,那你就娶呗。不过,就不知道你怎么跟你家丑丑交代了。”

    萧谣走近赛凤凰,凉凉地说道。

    提起江阿丑,萧谣陡然想起既然江阿丑是跟仙木西丁一道离家出走,仙木西丁被人关押在地洞那么江阿丑呢?他现在在哪儿,会不会也似仙木西丁这样被人囚禁了?

    萧谣摇摇头,江阿丑可不似仙木这样纯的让人不忍直视。

    “也是哈,丑丑还是挺能醋的。”

    赛凤凰觉得这可这是甜蜜的负担,她有些烦恼地想:能不能想想法子让这两个男人好好相处呢?不过,不管怎么想,江阿丑这个大醋坛子那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唉,算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咱还是就远远地看看就好了。”赛大当家想了想,觉得夫人还是原配的好,也就将心头的那点子绮思收起,专心致志帮着仙木姐弟出了地洞。

    萧谣就只叉着手看热闹,这可真是比那些折子戏还要精彩得多。

    “想不到赛大当家金盆洗手之后还是这么风流倜傥啊。”

    萧谣眼看着牛大锅将仙木姐弟二人接上了马车,这才挤眉弄眼地挤兑起了赛凤凰。不是她说,赛凤凰这见着美少年就走不动的毛病且得改一改了,不然江阿丑岂不是要伤心?

    江阿丑总归还是自己人,所以萧谣还是希望他俩能够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那是,那是。”

    赛凤凰一脸的得色看得萧谣当头就给她泼一盆冷水:“虽然你家阿丑没有仙木这样耐看,但是人家有能耐啊,你若是还这么三心二意的,小心江阿丑走了就不回来。”

    “他敢!”

    赛凤凰眉头一挑,“若是他真起了这个心思,我就阉了他。”

    萧谣听得直皱眉头:“那江阿丑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

    “那还不是你家世子...咳咳,”赛凤凰险些就说秃噜了嘴,她忙忙刹住了话头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萧谣才道:“那就是个锤子,还能真的离家出走?”

    见萧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忙推了推她:“怎么了?想丑丑作甚,一会儿就能见到你家世子了。”

    萧谣收回目光,浅浅地笑:“没是,就是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瞒着你的事情可多了,可是你家世子不让说啊!

    赛凤凰下意思地抿了抿唇,觉得有些词穷她就笑:“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萧谣撇嘴:“一般这样说就是真的瞒着了。”

    “想什么呢?”

    赛凤凰大咧咧地锤了下萧谣:“走吧,咱们去找你家世子。”

    萧谣同周游已经定亲了,这亲事还是梁惠帝亲赐,所以面对这样的打趣一般选择无视。她跟着赛凤凰上了马车,不多时就拐到了山后。

    因为上一回走错了路,这次索性就不用赛凤凰带路。牛大锅拿着赛凤凰手里的地图,很轻易地就来到了一个炊烟袅袅、温馨静谧的小村落。

    这里一看就是南疆的部落,男人们扎着蓝色头巾,女人们都盘着辫子。有些爱俏的大姑娘脖颈上还不嫌麻烦地带了一圈子大大的银项圈。

    萧谣觉得那项圈虽做工粗糙,却也古朴有意境不觉也就多看了两眼,顺便也就将那姑娘看了一眼。

    真就是一眼,实在是这姑娘长得太过普通。

    脸不算黑,脸盘子也不算大,眼睛也是中规中矩的不大不小这样放在一处,除了略显平凡而外就是有些土气。

    “这姑娘长得可真丑。”

    平阳公主悠悠醒转第一句话,不是责怪萧谣下手狠而是觉得见了不好看的人得洗洗眼睛。她嫌弃了人家姑娘就开始找萧谣,顺便摸着脖颈揉搓。

    疼,真的是疼,这辈子还真没人敢在对她动手。不过人就是有些劣根性,平阳公主早在滚滚公公忐忑地同她说了一大堆那些人不是个好人,萧谣怕伤害了她时,就在心里甜丝丝地想:萧谣可真是与众不同,你看她就不怕到时候自己对她治罪。

    滚滚公公听了自家公主如此清新脱俗之言,只好无言以对转身默默翻白眼。

    不说旁的,就问公主她自己,她舍得打萧谣么?恐怕旁人说萧谣一句不好,自家这位公主就得同她拼命吧?

    真想不到,自己服侍了公主几十年却不敌才认识两年的萧谣!

    因为滚滚公公只顾着叹气伤感嫉妒吃醋,也就没看到那个姑娘在听到平阳公主说她丑时愤怒的目光。

    萧谣和赛凤凰看到了,但是她们二人都没有说话、

    怎么说?

    说姑娘你并不丑,不过是公主眼睛瘸?

    还是说姑娘,你虽然长得不好但也不是你的错?

    萧谣慢吞吞地说完这两句,惹得平阳公主噗嗤一笑。也不预备管了。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姑,她们现在既累且乏,还真没心思照顾到她的心情。

    萧谣倒是没多想,只是觉得若是再多攀扯,只怕平阳公主闹起来弄得人家姑娘脸上不好看。至于方才公主那样戳人肺管子的那些话,萧谣预备私下同这姑娘致个歉。

    萍妹子真的是气疯了。她才从周游那儿碰壁而来,迎面就碰到萧谣一行人。还不等她问话,就听见里头的那个肥婆子在说她丑。

    萍妹子自诩自己的相貌在这村寨里头也算是很不错了,谁知道来了几个外乡人居然敢如此说。气得她当即就掏出了才从梦娘那儿顺来的小瓷瓶。

    她打开了瓶塞,快步走近那些人,却不料那几个人说完自己后也不道歉也没说法就这么扬长而去。

    “诶!等等你们这群蝗虫!”

    萍妹子口中骂着人,手忙脚乱地将瓶塞子盖起来没在意有一只虫子慢慢爬了出来。她想了想,忙奔过去找黑皮大长老。

    “你是说来了些外乡人?”

    黑皮大长老此时正躺在床上,舒坦得-要-死。心里正在想着怎么才能从周游那里再弄些,就听见萍妹子说来了不少京城模样的人。

    不要问为什么萧谣已经穿得很普通,萍妹子还能一眼认出。实在是她关注周游已哪里能听不出这声音同周游是一模一样的官话?

    “阿爹,这些人是不是找周大哥的?”

    萍妹子随手拿过黑皮长老的粗瓷碗就要喝,不料对她一向不错的黑皮大长老一把就夺了过去,扔在了门口,厉声道:“不是说了不许动我的东西么?”

    萍妹子委屈地低着头,却没敢再说什么。

    黑皮却不打算放过她,厉声呵斥道:“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阿爹。”萍妹子忙点着头,又问起了她过来的目的:“阿爹,要不要告诉周公子?”

    这就是萍妹子的打算,她虽然讨厌萧谣几个。但是知道跟周游有关系,自然也就只敢放放虫子吓唬吓唬。

    “不用告诉他。”

    黑皮大长老磕了下手里的烟筒子,眼神闪烁了一会儿后下了决心:“让人看着,暂且莫让他们见到周游。”

    手里的好物就要没了,他还等着多要些提神醒脑呢。因为那个周游滑不溜丢,他还正愁着没法子再要一回呢?

    萍妹子还想趁此机会见周游,就劝:“阿爹,咱们要不告诉周公子吧,反正横竖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不说横竖周公子那也是要知道的啊?”

    就是想要让他知道见不到。

    黑皮大长老轻哼一声,就撵萍妹子“快点走,快点走。”

    “阿爹,阿爹!”

    萍妹子不死心,还想再劝劝。但是黑皮大长老哪里想听她说话?

    萍妹子眼看着自己这就被撵出来了,却也没法子,只好摸着胸前的银项圈嘟囔:“反正要知道,还不如去告诉周公子也好让他承情多好?”

    “萍妹子,你见到谁了?跟周公子有关系?”

    萍妹子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讨人厌的梦娘居然来到了她跟前。她轻哼出声,也不理会梦娘,嘟囔了几句就走了。

    梦娘看着萍妹子走远的背影,想了想后就跟在她后头故意问道:“萍妹子,我的瓷瓶子呢?”

第262章 找

    被发现了?不能让她知道是自己拿的!

    萍妹子装作没听到,越发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往前走。梦娘却不放过她,追上去就问:“问你话呢,我的那些小宝贝呢?”

    还小宝贝?

    萍妹子觉得身上有些痒,她抓着脖子随口说道:“什么瓷瓶子?我不懂,我不知道。你那些破玩意儿自己收着问我干什么。”

    梦娘就笑得意味深长:“哦?你不知道啊?既然你不知澳那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得这是什么胡话!

    听梦娘这么说,萍妹子反倒是不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又有什么鬼主意?”

    梦娘却笑了:

    “这个不用你管,反正你只要没见过就好。”

    萍妹子被她笑得有些毛骨悚然,就知道这女人恶毒。萍妹子狠狠地瞪了梦娘一眼,暗自在心里想着,她这是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人。

    梦娘却不管那么多。自己说完后拍了下萍妹子后就扬长而去。

    “等等...诶,我说...”

    该死的毒-女!

    萍妹子觉得今日碰到的人没有一个不让人讨厌,讨厌得她身上都开始痒痒了。她开始胡抓乱挠起来,心里还兀自发狠:

    别嚣张,往后会要你好看!

    虽然说着狠话,但是萍妹子还是不敢去惹梦娘的,起码现在是不敢惹的。她挠着腮帮子,那里痒得她有些受不了。

    其实她很想去找周游,但是黑皮大长老的话,她却是不敢不听的。虽然比起梦娘,黑皮长老分明更关心她一些,但是萍妹子直觉不能忤逆黑皮大长老。

    不过,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还有个说道那就是无巧不成书。看看,虽然萍妹子不敢找周游,但是就这么巧让她碰到了周游。

    萍妹子嘟着**,心里却很高兴.不是自己去找的周游这半途遇到的,可就不关她的事了吧?所以说,自己同周公子还是挺有缘分的呐。萍妹子理了理**的项圈,不多时脸上飘来一朵红云,就这么红艳艳地飘来荡去,让她不敢抬头,面红耳赤。

    眼见着周游由远及近走近了她,萍妹子终于抛却娇羞,兴奋地奔了过去,喊道:“周公子,你来了。”

    萍妹子更是咬着唇在心里加了一句:这是特特为我而来吧!

    这一瞬,什么梦娘、什么路遇美女、什么这痒那痛的全都被少女抛之脑后,她面目憧憬地冲着俊秀公子奔去。

    “我找梦娘的。“

    嘿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左一难得在心里掉起了书袋子,看好戏地瞧着萍妹子靠近周游,又被周游嫌恶地躲开去。他嘿嘿地笑着,决定把这一幕作为往后见到小阿左作为谈资来说。

    周游却只是淡淡地瞥了眼萍妹子,随意丢下这句后长腿一抬就往前走。

    “别走啊,周公子,等等我啊。”萍妹子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是没想到周游竟能说出这种花,她是哪里不如梦娘?那梦娘十三岁之前都差点不能见人,见天蒙面,现在说是长得好点了,也不过就是涂脂抹粉才能见个人。

    萍妹子气喘吁吁追上,趁着周游不注意一把就拽住周游的衣袖,恨恨地问道:“你找那个贝戈人做什么?”

    “我不认识贝戈人。”周游冷冷地看向萍妹子:“松开。”

    “我说的就是梦娘,你跟她有什么好见的。”

    萍妹子磕磕巴巴地说着,眼神诚恳地盯着周游,希望籍此能够打动周游。

    “我说了我不认识贝戈,所以请你放开。”

    “啊?”

    萍妹子下意识地抓了抓脸颊,松开了周游。心里的挫败直如排山倒海呼啸而来。

    “往后不要跟着我,我不认识你。”

    周游补了一句后,带着左一扬长而去。

    “周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我是哪里不如梦娘?”萍妹子被周游骂得没了面子,眼眶里头全是泪。

    周游也不理会她,只是看着左一:“还不快走。”都是这小子瞎指挥,带着他走了这条路碰到这个疯-女人。周游决定将左一和阿左的亲事往后再推几个月。

    “梦娘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周公子你知道吗?有人来看你了。”

    萍妹子被周游这么一冷落,弄得不上不下的心里不得劲儿,故而她一激动,有些话就脱口而出了。

    天哪!阿爹早就交代不能说的!萍妹子捂住了嘴-巴,心里开始后悔。这若是让阿爹知晓了,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哼,到时就说之所以说出来都是因为那个梦娘。

    萍妹子攥了攥拳头,决定若是被黑皮大长老瞧出了她就这么干。

    “你说什么?”周游长手长腿地走不过几步就一把攥住了要逃跑的萍妹子。他这会儿也没了耐性,冲着萍妹子就是厉声喝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都有谁来找我了?说,快点儿说。”

    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现在听见有人找他,不知道为何周游总觉得会是萧谣。

    “是一个长得很丑的姑娘。”萍妹子眼珠子一转,报复的话就说出来了。谁让那姑娘长得那么好看不在家里好好呆着非要来南疆?

    虽然心有不愤,但是小命还在人家手里。萍妹子略动了动被人掐在手心的脖子,觉得脖子被人掌握随时都有被人一把拧断的危险。

    萍妹子是真的怕了。此时的周游在她眼中再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简直就宛如恶魔一般让人害怕。她开始挣扎开始反抗开始大吼:“你放开我,放开我。不是都说了么,是个丑的顶-丑的。”

    周游心下一松,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虽然明知道萧谣来此不好,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私心也隐隐盼望着萧谣能来。

    “里头没有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左一最懂主子的心思,不放心地又追问道。

    “反正没我好看。”

    萍妹子揉着脖子,恨恨地说道。“问完没我什么事儿了吧,我能走了么?”

    “等等,”

    周游冷冷地看向她:“里头可有一个很胖的,还有一个身材玲珑的?”

    左一狐疑地瞥了眼自家主子,不明白为何主子以为平阳公主会跟着萧姑娘一道过来。转念一想,平阳公主对萧姑娘可说是比亲妹子还要亲,说不得就真的能跟过来。

    会不会,小阿左也跟着来了?

    左一的心瞬时沸腾了起来。他显得比周游还要焦躁,见萍妹子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气得上前拿起一把刀抵着萍妹子:“我们公子问你话呢?怎么还不说?”

    “啊!别杀我,”

    这大梁的人真是凶残,自己还是躲着吧。至于这位周公子,这样的男人自己可是无福消受,还是让梦娘那个贝戈人同他歪缠吧。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只是隐隐看到了。放开我,放开我。”萍妹子开始装可怜,她怕啊,怕这个一脸冰处处看她不顺眼的人随手就能把自己弄死。到时候即便阿爹给她报仇,但是总归人死不能复生不是?

    “左一,放了她。”

    周游说完快步往前就走,左一知道世子这会儿自然是要去看看来的到底何人,心头一热也忙忙跟了过去。

    此时萧谣正被几人引着去往村落的一个偏僻地儿。

    赛凤凰先就觉出不对来,她也不嗦只是随手拿出一颗丸药快速地塞进了头上缠着蓝布带子的向导口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向导惊惶地用手去抠,极力让自己呕吐出来。

    “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既然让你吃了又怎会让你吐出来。若不是太累了,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仙木西丁在一旁就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赛凤凰,大约是觉得他家山大王是怎么瞅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能干。

    “看什么看。”

    也不知道为何,赛大当家自从来了这个山寨正经了许多。对于仙木西丁这样黏着不放的举止,若是从前顶多会笑着拍拍仙木西丁的小手,捏一捏他的嫩腮帮子再戏谑一句:“真俊。”

    这会儿却是端出这么一副样子,实在是有些让人好笑又费解。

    就连牛大锅都觉出不对,一个劲儿地问道:“怎么了?这里莫不是有陷阱?周游不会有事儿吧。”

    若不是因为周游在这山寨,他们也不会深入。

    萧谣没说话,只顾着盯那个被人塞药的药性发作。

    那个向导到底是没让萧谣等太久,不多时就捂着肚子凸着眼珠子指着赛凤凰“啊”个不停。

    赛凤凰慢吞吞在他身上捶了两下子,那人这才略好受些,忙忙抱着肚子给赛凤凰磕头:“求您给小的解蛊吧。”

    蛊毒?

    这倒是能唬一唬人。

    萧谣不动声色地看着赛凤凰,单等着看她吓唬人。

    赛大当家果然不负众望,不多时就将那个向导吓唬得让他王东不敢往西去。

    一行人被向导带着走到周游的住处,却没能见到人。

    赛凤凰先就不干了:“怎么还没见着周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方才那样不疼?”

    “是在这儿的呀。”

    向导此时已经两股战战就要昏倒了,眼前的几个大梁人不仅狡猾还心狠手辣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往他嘴-巴里头塞东西,他可是见过圣女给人塞蛊虫的。

    那人不多时就肠穿肚烂而亡,向导可不希望自己也变成那样。

    “真的是在这儿的呀。”天神啊,这是哪里来的女土匪啊,她看人的眼珠子就像是铜铃铛那嘴.巴就是血口倾盆,这是能吃人会喝血吧。

    “那怎么没见到人?”

    赛凤凰懒得拷问,一鞭子下去,“快点给我们找去。”平阳公主摸了摸,没摸到趁手的砚台也就作罢,只看着赛大当家表演。

    向导真的要哭了,对呀,这就是周公子的住所啊。这里还是他们圣女给亲自布置的。

    “我去找,我去找。”

    向导很想藉由此时逃跑,奈何体内有蛊,他能跑哪儿去。

    “走吧。”

    萧谣不知道何时已经下了马,走到向导跟前。

    向导是早就见到这个美丽非凡的姑娘的,但是肚子疼得他根本就没能细看。如今见萧谣过来,忙讪笑着殷勤备至地说道:“可能是去梦娘那儿了。”

    说着又看了萧谣,见她虽长得天仙似的,但是一看年岁就不大。也就往周游妹子上头想了,带着萧谣往前走,还给萧谣讲周游在这寨子上的一些趣事儿。

    譬如:他们圣女手段了得将周公子给救了回来后不多时周公子就生龙活虎了;

    譬如:周公子前几日还同圣女一道去山上赏-花儿看景,端得是一段佳话。

    这话倒不是向导故意要说的,而是他们寨子里的人一致的愿望。毕竟若是圣女嫁给打梁郡王的嫡长子,那么往后他们寨子也就算是有贵人庇护了。在大梁人的眼中,苗疆神秘而又野蛮,总是跟蛇虫鼠蚁打交道。其实南疆多数人并不擅毒他们还很胆小就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萧谣哪里知道这些,就这么默默地听着向导几句话就坐实了周游真的又落难被美人所救,整日跟美人儿赏花赏月赏夏风......

    若是照着向导的话说,恐怕此时的周世子已经是此间乐不思大梁了。

    萧谣嗬嗬了两声,觉得若周游果真如此,那么她同他一拍两散好了。

    本来嘛,这南疆一行说服了圣女和大长老一道对抗南诏,让大梁再无后顾之忧,能有多费劲儿?可是人家周世子愣是慢悠悠地享受着美人的陪伴,乐呵呵养着伤口。

    不过,仅凭一人之言就将周游定罪,这既侮辱了萧谣也侮辱了周游。

    虽然脸上在笑,心里也知道这话水分多得能做一个支流,但是萧谣还是随手就将一小段手腕粗的木头捏碎了扔掉,嘴上笑嘻嘻眼中喷着火。她压着火又问向导:“你们圣女必然是秀外慧中的奇女子吧。”

    若是个平凡女子,那么周世子也就太饥不择食了;

    可若是世外仙子,少有能及,那么就说明这个周世子是个见异思迁的纨绔子..

    唉,

    萧谣不觉叹息,人家本来就是纨绔么,现在如此不过是遵从本心而已。

    萧谣低着头想心事,一河之隔的周游此时正好碰到了梦娘。顺便就问她有没有人找自己。

第263章 两情相悦 心生喜悦

    “谁来了?”

    梦娘一副吃惊的模样让左一想掉头就走,但是主子还没走,他自然不能动。不过这不妨碍他说话刺一刺她:“有这么吃惊,吃惊得脸上的粉都掉下来了?”

    梦娘也不窘只继续追问:“谁来了?”

    周游看了眼梦娘,也不打哑谜:“来找我的。”

    “真的呀,不怪方才萍妹子那样说。”

    左一沉不住气:“那你是不是知道?”

    周游既没说话也没动,但是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梦娘等她回答就知道他也想知道。也是因为他每每面对个扑上来的狂蜂浪蝶都由着左一,才让左一现在说话比之京城时要狂妄了许多。

    左一先头还有些忐忑,但是每每完事过后,世子爷总会扔一锭银子给他就足够让他揣摩出主子的意思了。

    面对这一对主仆红脸白脸的唱,梦娘却岿然不动。她就只是眨眨眼抖落眼角的白粉扑簌簌,还一脸无辜地说道:“谁呀?没啊!”

    她不知道是谁,也没见过谁谁谁。

    这样的回答自然让人很失望。

    周游点点头,也不再多做纠缠抬脚便走。他决定再去前头村落的偏僻处寻一寻。虽然估摸着黑皮大当家是不敢伤害他们,但是难为他们一二倒是能做出来的。

    若真是萧谣来了,若真是难为了萧谣..

    呵呵,

    周游在心里冷笑一声,到时候换一个人做这里的大长老其实也是不错的。

    周世子是没了同梦娘说话的兴致,梦娘倒是不肯放人走了。她开始掏荷包,又当着他们两个不让走,还说道:“我的东西没有了,你们别走。”

    “你在这儿做什么?我们走不走的,你能拦得住?”左一挡住要往周游身边靠的梦娘,冷冷地嘲讽道。

    左一觉得若真的是萧谣同小阿左来了,这个梦娘就是个麻烦精,所以先冷着再呵斥了也省得到时候总往世子面前。

    一想到千里迢迢来寻夫...咳咳,来寻他的小阿左,左一浑身就充满了力气,许多许多、无处发泄的力气。

    所以,挡在他面前的梦娘自然就沾光挨怼了。

    “您好歹也被人称一声圣女,怎么总是往我们世子爷跟前儿晃呢?我们世子爷不是早说过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大姑娘无事不要找他。”

    周游皱眉:分明他说的是,母的不要找他。

    虽然不满左一说话力度不行,但是周游也没作声只是不耐烦地看着前路一副随时要走的模样。

    “我来找我的瓷瓶子。”梦娘也是要脸的人,被人这样说,她又怎么不生气。抛下这句话,她窝都没挪,就看左一还能再怎么怼她。

    左一没吭声,倒是往边上让了让。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人家要找找就是了。周游是压根儿看都没看她,也不搭话。

    见周游主仆不理会她,就又说道:“我瓷瓶子里头的虫子不见了,是不是被你们家那什么猪脯、猪肉的拿走了?”

    左一虽然不喜欢猪脯,但是到底猪脯还是自己人又岂能容这个梦娘胡咧咧?

    “不是,怎么可能是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这么不要脸呢。”

    左一觉得对付脸皮厚的非要那些看家的本领来,他不怎么会骂人,不要脸已经是他骂过最重的话,记忆中,他好像只骂过江阿丑一人而已。

    不过此时,他倒是有些想念江阿丑了,若他在此哪里需要废话多这么些口舌,只要轻轻松松撒一撒,蚊虫苍蝇全都傻。

    诶,可惜了!

    “左一!”

    周游觉得左一的话有点重了,皱着眉头叱责:“胡说什么呢,要不要脸关你什么事儿。”

    左一:此时他只想拍手以表达他滔滔不绝的笑意。

    梦娘:“..”

    “没事,没事儿,”梦娘倒是没有一般女孩子的脸薄爱生气,但是也不惯着左一:“你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没媳妇戾气重的!”

    左一:“..”他怎么觉得这个梦娘有点不像个人尽不说人话呢?他怎么就没有媳妇儿?他的媳妇比梦娘这个天天抹粉,时时掉粉的丑圣女不知道强了多少?不说出来,不过是怕她无地自容,哼!

    左一觉得这个梦娘说话就不像是个女人。哪个姑娘家会这样说话?还想不想嫁人了?尤其是心仪之人就在眼前还敢这么胡说,这是真怕世子发觉她的好啊!

    虽然世子根本就不想发觉她的好!

    不过,她越是行止无状越好。

    这样的人能跟萧姑奶奶比?

    “真是个蠢货!”梦娘见左一笑成一个痴汉状,不觉扔一句话后就转头看向周游:“好吧,我知道有人来找你了,你呢,你知不知道有人找你?”

    “谁不知道?”左一见自家主子一脸不耐烦根本不想搭理她,索性再多刺几句反正这位圣女粉多肉厚。

    “你见着了?”周游也拧着眉头看梦娘。

    “没有。”梦娘一脸的五味杂陈。她看了眼周游,有些急切地说道:“要不要我同你一道找?”

    周游也不理她只是无可不可地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后却又忙忙住了脚步。

    他总觉得自己方才忽略了什么,方才一晃神时在那波光潋滟的水面上那个娇俏可人的姑娘也许并非是他胡乱臆想出来的?

    说不定,谣谣就在不远处?

    此念一起,周游哪里还有功夫同梦娘在这儿拉拉杂杂胡扯一通,转头就往河对面奔过去。他使劲儿地跑着,奔跑时将路上蓝蓝紫紫的野花儿都带了起来,更带起无数的鬼针草密密麻麻地扎向周游裤腿儿。

    鬼针草不仅在蒲县长得好,在南疆也是落地生根长得一片片。这种草活血化瘀是味好药,但却扎人,所以南疆人一般看到鬼针草都要离远些,因为若是被那上头的小刺刺中不说起码要同样难当好几日。

    但是周游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满心满眼都是他家的小姑娘。

    一定是萧谣;

    必定是萧谣!

    周游的心里不停的叫嚣着这两句话,突如其来的喜悦直冲击得他有些眩晕。他只能不断地飞奔才能让自己的心不飞出胸膛才能阻止自己不放声大喊萧谣。

    周游一双长腿很快就来到了河对面儿的树林,树林并不茂密,里头的树和草木错落有致地生长着,林间夕阳浅浅落下就被树叶纸条分割成一道道的。有光就这么斑斑驳驳地落在周游的脸上衬得周游的脸明明暗暗。

    周游失望地垂着头脚步也慢了下来:没有萧谣,一个人也没有。

    是不是找错了地儿?亦或是方才那惊鸿一瞥,其实不过是他日思夜想着自家的小姑娘这才出现的幻觉?

    不?

    不可能!

    周游觉得自己什么都会弄错,却唯独不会看错萧谣。

    周游喘着粗气,心头的炽热让气息在这夏日越发的厚重热-烈。南疆的夏日可真是既闷且热。

    周游停下来后才觉得被刮破的腿肚子上痛痒难当起来,心里突然又觉得其实看错也好,毕竟这南疆可不止有鬼针草,山间更多的是毒虫野兽瘴气横行。

    如此一想,周游虽往前走着找着,到底是将一颗热切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

    此时萧谣正走到了林间小路的尽头,她心里有事儿就踢踢踏踏着路边的野草野花听着身边的阿左对她说这是粉白的是一年蓬,蓝蓝紫紫的是婆婆纳。

    “姑娘,您小心些,这个可不能沾上。”

    阿左说话间突然一把攥住萧谣,将她拉开:“这是鬼针草,一会儿扎着可不好弄下来。”

    “哦。”

    萧谣点了点头,显然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头。

    阿左叹了口气,觉得也真是好事多磨。她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原本还以为一来就见到世子等在路上,再不然这里的大长老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依着阿左的拙见,都觉得这个南疆的大长老是滑不溜手的蛇。

    萧谣并不知道阿左这么点子时候就想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前世的缘故,萧谣习惯性地将事情往坏处想,越想越觉得若是今晚见不着周游,她就潜入大长老的屋子周围一把火先烧了他们的屋子再逮着人好好逼问一番。

    因为心里有这么个念头,萧谣此时反而不疾不徐起来。这会儿夕阳还未落尽,余晖照进林子里,将一林子的花花草草还有前头一丛竹都染上了红,显得温和又美丽。

    萧谣觉得这样看着美景静静心待会儿再多用些饭后,才好大展拳脚。

    别问萧谣为何来了人家地盘不怕生,实在是要人有人、要药有药、要逃也有后路。

    “总觉得咱么身后有人追过来!”赛凤凰转头看了看,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子皱了皱眉头。

    “你脑袋后头难不成长了眼?”平阳公主终于同赛凤凰怼上了。

    她开始看着这个小巧玲珑却一肚子狐狸心眼子的女土匪不顺眼了。想她堂堂公主身边也没有个美少年,蠢驸马还早早就丢了小命儿。这个赛凤凰居然偎竹倚翠,忙成这样。上哪儿说理去?

    没地儿说理,自然就找人发泄。这一路寻人,人是没寻着,但是她二人抬杠却抬得挺不错。

    “我脑袋后头是没长眼,但是我人长眼了,谁像有人既没长脑袋也没长眼哪。”

    赛凤凰是丁点儿的亏都不能吃。不是从来都不能吃亏而是现在不是京城,这个平阳公主其实也是跟着来逃难的,赛凤凰自然有底气。

    “赛大当家的。”牛大锅不赞成地阻止赛凤凰继续往下说。他还是一如既往唤赛凤凰大当家,仿佛只要如此,那些在山中称王称霸的岁月就没有消逝。

    若不是这京城有根,他老子在此,牛大锅其实还是喜欢在牛柑山的地盘上举一举锅再呼呼喝喝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牛大锅劝完赛凤凰心里直叹气:还是这些树林子河水山道看着舒心又舒坦。都说他烧了高香成了伯爷,可是这肌-八-伯爷谁想当谁当去,他才不在乎!

    许是自小就被亲娘养成了山林中自由自在的习性,如今让他按时点卯上朝,还要带着炽翎官帽,他还真是觉得又累又没意思。

    咳咳,

    扯远了!

    牛大锅难得感慨一番,回过神来时就见方才还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揭着短处的两个人早没了影子。

    牛大锅虽然力气没有萧谣那样骇人,但是目力却也不输给萧谣。他略一眺望就见到前头一矮一胖的两人居然回头跑了,再细看看却是在追萧谣。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牛大锅再也顾不得慨叹,忙撒丫子狂跑起来。跑着跑着他笑了,就说萧谣那样一个喜静不喜动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狠命跑却原来前头是周世子啊!

    那头的周游似乎也看出来了,此时正冲着萧谣她们狂奔而来。

    牛大锅咧着嘴继续撒丫子,他要追上那两个没眼色的。一会儿萧谣同周游相见自然有一番别后离别情要诉一诉,他这个人到中年打光棍的人都知道,不信这一对妇人能不知道?

    想到此处,牛大锅越发奔跑起来,他一边跑一边笑一面笑一面想,还是这样跑起来舒坦啊!从前在京城里头拿腔拿调绷着脸装出一副严肃模样忒难受了,这样多好?

    牛大锅跑得恣意,也很快就拦住了呼哧带喘的两个人。

    “你干什么拦着我们!”

    赛凤凰毕竟有两把刷子,只是脸通红额上汗珠排着队趴着。平阳公主就不行了,她两手落在膝盖上,弯着腰呼呼哈哈喘粗气。

    牛大锅总觉得,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点儿像蒲县那个父母官家的大黑狗。

    “好狗不挡路。”

    平阳公主半天终于能挤出一句话来,说完就又继续喘。好在她气力不够眼力来凑。牛大锅就这么被平阳公主左一个白眼右一个斜眼弄得忘了赛凤凰。待他发觉时,赛大当家早就跑得了前头那两个几步之遥却都停下来的两人跟前儿。

    好在赛凤凰还算是上道,倒也没上前,只是促狭地看着那两人,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让人看不懂。

    萧谣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身后有人,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对面那个正用狭长而明亮的丹凤眼深情盯着她的人身上。

第264章 拥抱

    他的目光热-烈又专注,他直直地盯着萧谣看时有种孩子般的赤诚和执着。也许是因为此时并非身处时时事事都要行规矩步的京城,也地也并非是那个处处需要注意怕被人盯梢的蒲县,周游突然就不想再将自己那些小心翼翼深怕溢出来的炙热深情再掩藏起来。

    他要告诉他的小姑娘,自己喜欢他!

    从前他要顾及他的小姑娘被吓着;但是现在,他觉得面前这个俏生生笑盈盈明眸皓齿,秀色夺目的小姑娘,她能看懂自己的心事儿。她也同自己是一样的心意。看,他的谣谣眼中那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想念和担忧似乎是在说,她心同己心。

    他心悦她!

    她亦然!

    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加让人心生喜悦更加让人心驰神往的?

    “谣谣!”

    心里早就想了百遍,一把将人抱住抚摸她的秀发耳鬓厮磨温柔缱绻.只是事到临头,纨绔世子周游却踟蹰不前起来。

    因为珍惜所以犹豫,因为犹豫更加煎熬。

    “谣谣,你.来啦!”满腔深情都化作这么平凡得每个人都会说的一句问候,平淡得仿佛他们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寻常交情。

    周游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矫情,他有些懊恼自己要说的和心里想的实在是相去甚远。

    唉,总是爱在心头口难开,那些滚烫的撩人心魄的情话周世子早在心里盘桓默念了许久,甚至在午夜梦回、酒至半酣、伤心落魄时,还会喃喃念上几句。

    但是真正见到人,却又开始近乡情怯,支支吾吾起来。左一也跟着发愁,自己世子这样子怎么对得起跋山涉水的萧姑奶奶。世子爬南山寻梦花树时让人羡慕的深情模样怎么就没了呢?

    诶!左一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为了世子爷和萧姑奶奶当真是操碎了心事还差点儿就少白头。

    这厢周世子惊喜后就在犯蠢的边缘徘徊。好在萧谣性子利落也洒脱,愣怔了一会儿后就在周世子嘿嘿的笑声中先声夺人着率先奔向了周游。

    此行数步,说难也难。萧谣昂首挺胸愣是走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山不就我我就山的飒爽来。左一更是默默地给萧谣配了句“谁说女子不如男,不破楼兰终不还”这样雄壮打油诗。

    周游还在发愣呢,萧谣已经呼出一个巴掌拍过去,神采飞扬地喊道:“诶,萧傻傻。”

    周游心头一颤,不觉开始心疼起自家谣谣来。他的小姑娘该有多傻,就不能学一学那些闺秀们拿腔捏调道一道辛苦装一装柔弱?

    可是她都没有,就这么直愣愣带着喜色笑眯眯地同他说了一句:“诶,萧傻傻。”

    周游的心跳得无以复加,有些无措,有些甜蜜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疼爱这个傻姑娘才好。眼看着面前的少女因为跑得飞快气-息不匀-微-喘着更起伏着,一双翦水秋瞳更是于澄澈中带着潋滟的秋波,嘴角含笑也带俏,红润的嘴-唇微动念着他的名字,整个人都透着热切和高兴。

    周游觉得若是能够随身将萧谣带在身边揣进心里才不会觉得空虚寂寞。

    萧谣,

    萧谣!

    年轻的纨绔,秦王家的浪荡子就似一个初初知晓-情-事的愣头青那样恨不能将心上人当成心尖尖捧着。

    周游在打量萧谣的时候,萧谣也在细细看着他。她能从周游狭长幽深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兴奋的脸,也看到了周游掩藏不住就要迸-发的热-烈。

    “诶,萧谣。”

    许多话在唇-齿间游-走,最终还是这么轻轻的一句应答。

    诶,萧谣。诶,萧谣你怎么来了?

    诶,萧谣知道我很想念你么?

    诶,萧谣我家小姑娘更好看了!

    诶,萧谣.....

    蠢世子忍着蠢蠢欲动的心,动作快过脑子只见他长臂一伸,双臂用了一揽就将人拥入怀中。

    嗯,这下子终于踏实也圆满了!周游低着萧谣馨香的头顶眼睛微敛,神色间全都是满足。他喟叹一声,觉得太过不真实于是将怀中心-爱的小姑娘,搂得紧些、再紧些...

    待萧谣回过味儿来时,人已经被熟悉的苦艾香味给包围了。

    左一用宽得露出一双眼睛的指缝捂住了眼睛,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这里是南疆,南疆人行事开放,这样的一个拥抱并不惊世骇俗。

    虽然,这么一个拥抱在旁人看来不过是纨绔世子的一时孟浪;亦或是未婚男女虽然逾矩却在情理之中的举止,但是对于周游和萧谣二人而言却是跨越了两生两世的想抱!

    周游的鼻息间有荷香氤氲,那样馥郁而又清雅的香味让周游沉醉,也只想沉醉。

    周游觉得:就这么抱到天荒地老多好。

    萧谣有一瞬的惊愕后又有些羞赧,挣扎了几下却被周游越发用力的手臂给勒得生疼。

    “没轻没重的家伙!”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萧谣心里却越发的欢喜。

    因为疼痛,才会让萧谣觉得见到周游的感受愈发的真实。

    是的,

    没错,

    这就是周游!

    没错,

    是的,

    怀里揽住的就是萧谣!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发出满-足的叹-息,以至于萧谣因为鼻息被掩住有些喘不过气时抬头看向周游时,正好撞进周游持续不断傻笑的目光里。

    “嗬嗬,”

    “嘿嘿。”

    “哈哈。”

    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这两个人是如此的出乖卖丑,真的好么?能不能来个人管一管这个世子,他不是过来瓦解南疆对南诏的黏糊劲儿,让南疆同京城一条心,共同对付南诏的么?这样的一副傻样儿让人窥见,真的好么?

    赛凤凰叹了口气,却没有管那对你侬我侬、你傻笑我就大笑的两个人,目光也只是在周游的身后逡巡。

    “带你去个好地方。”周游可不管赛凤凰真凤凰的女土匪和嫡公主,他只是含笑冲几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尔后,在赛凤凰想摆一摆女方的矜持时就拉了萧谣的手走了。

    赛凤凰:“..”还我的谣谣!

    平阳公主姗姗来迟,有些讪讪然。好像每回萧谣有事自己都会迟一步,唉,谁让自己肉多挪不动呢!平阳公主捏了捏荷包里的肉干,默默地将肉干塞给了滚滚。

    平阳只顾嫌弃自己胖时,赛凤凰却同后头的梦娘又对上了。

    左一也不敢问萧谣,小阿左来了,自己笑眯眯往后头去找了。见到了萧谣小阿左还会远么?他是一点儿都没想过阿右会跟着。毕竟右一在京城,萧姑奶奶又是那样的善解人意不是?

    “你是梦娘?”

    赛凤凰虽然是在问,语气却是笃定得很。

    “你是?”

    梦娘没回答,反问赛凤凰。

    “阿左,你终于来了。”

    左一乐颠儿地跟在阿左身侧嘘寒问暖,恨不能将藏着的东西这会子都送给阿左瞧一瞧。

    阿左却没理会他,只是拿手指在殷红的唇上竖了竖:“嘘,咱们去看看那两人,我估摸着能打起来。”

    平阳公主也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走,看看去。”

    方才跟那个女土匪吵架可是一点儿上风都没占着,心里正不痛快呢。再说萧谣,也是女大不中留,风-尘仆仆过来,见到周游被人就这么一看一抱就从了,真是没看头。

    不过眼下有个女土匪能跟这南疆的圣女冲突一番,一定很好看。

    平阳公主不是瞎胡闹的性子,也知道这回来南疆多少有些旁的意思。

    “我是谁,你不知道?”

    赛凤凰对着南疆的圣女丝毫没有一丝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胆怯,话锋一转却格外的锐利。

    平阳公主却嗤笑出声:“你当你这么有名气,谁都认识你呢。”

    别说她一个女土匪,就算平阳公主这样一个身份尊崇的嫡长公主,人家若说不认识那也是情有可原。

    平阳公主好笑地看向赛凤凰,这位莫不是还真的以为富在深山也有人知道吧?

    嗬嗬..

    不过,很快平阳公主就笑不出来了。‘

    “闭嘴!”

    “你住口!”

    那两个你瞪我我瞪你的居然冲着她就是一通吼。

    不错,不错,真的是胆子不小啊!

    赛凤凰许也许觉出了自己的孟浪冒犯了平阳公主,忙补救:“你这人可真是眼中没人,说我可以这位你虽然不认识,却也不能吼人家。”

    梦娘似乎有点懵,明明自己方才是为了她说话呀?

    “她有错,你没错?”

    平阳公主觉得赛凤凰其实应该改名叫做赛狐狸,她莫不是真的以为将话都引在梦娘身上,自己就会忘了她方才的冒犯?

    虽然这个赛凤凰一直对她也没多尊重。

    “我跟她不一样。”

    赛凤凰洋洋得意地瞥了眼平阳公主,觉得单从这点上说,就能看得出为什么平阳公主身边一个人都保不住,自己身边那是美少年多多。

    咳咳,

    言归正传,赛凤凰继续说道:“我那是明知故犯,人家梦娘是不知者不怪。”

    这个赛凤凰是什么意思?

    平阳公主方才虽然离着远没听见周游同梦娘说了什么,但是梦娘对周游那样的暧-昧,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这才会对着个小人物揪着不放。

    若不是周游见到萧谣双眼放光,平阳公主是预备着打那纨绔一顿再带着萧谣回京城的。

    什么京城现在形势复杂,不若跟着萧谣来南疆?她就不信了,有父皇在,那些蛇蝎小人莫不是还能发翻天不成?

    一旁的滚滚公公看得直叹气,就连仙木西丁也皱起了眉头,看出了端倪也就知有他家公主傻乎乎没看出来。

    “凤凰,你怎么就为她说话了?”

    虽然针对一个姑娘有些失面子,但是仙木西丁莫名就对这个梦娘不喜欢。一旁的仙木西琳也皱起了眉头,直觉这个赛凤凰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她想得就更加远些。

    “西丁,这个大当家她是不是喜欢女人?”西琳边说边偷偷看那个赛凤凰。

    仙木西丁因为赛凤凰不理他正烦着,听见自家姐姐如此问,越发心烦起来。

    “姐姐你别在这儿裹乱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呢。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浑话。”

    “西丁你!”

    仙木西琳的眼睛都红,哪里听来的,还能是从哪里听来的?想不到才跟她同甘共苦的弟弟一遇到女人就变成这副样子。

    “姐姐,我糊涂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仙木西丁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忙又道:“姐姐莫怪,我的意思是赛大当家她平生最好的就是俊美无俦的少年郎。”

    像是怕仙木西琳多想,仙木西丁忙忙又道:“姐姐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掳上山的。”

    仙木西琳点点头,到底对他有了些隔阂。虽然仙木西丁如此说,还将自己被掳入了磁山的话拿来安慰仙木西琳,但是仙木西琳就是浑身不自在。

    姑娘跟儿郎能比么?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唯二知道她经历的人。一个人小心翼翼甚少提及,但是偶尔说出来时总是让仙木西琳有种受伤和自惭形秽之感。

    但是萧谣从来都不避讳她的心思,说出来时也只是平铺直叙,仙木西琳反而能同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

    “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仙木西丁懊恼地掸着袖子上的灰尘,却不知道当如何说才能挽回。

    “没事儿,你先顾着你家当家吧。”

    前头的那两个人居然没有再吵起来,就这么低着头勾肩搭背悄默声说话是几个意思?虽然方才仙木西琳的话刺得有些不得劲儿,但是面对此情此景,仙木西琳也不得不多想了起来。

    “啧啧!”平阳公主觉得有些辣眼睛,却还是盯着她们二人看。一来是怕这个梦娘使什么花招用什么蛊,二来就是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猫腻,她得替萧谣把把关。

    若这个赛凤凰当真这么恶心,那么赛凤凰这个人往后还是莫要让她这个人就不能再往萧谣身边靠近了。

    赛凤凰此时可不知道平阳公主正一心想要找错,更琢磨着她是不是个嗜好磨-镜的人,此时正激动地同那个梦娘说些什么。

    滚滚公公从她的唇形上可以辩出几个一二。

    不过这都是什么话:“死鬼?”“冤家?”

第265章 不信

    滚滚公公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么,这都是些什么话?他这是许久不出门出门就撞鬼?

    这个赛大当家到底是什么鬼?还有这个叫做梦娘的人,不是说她是圣女么,这样不矜持真的不怕有悖圣女的形象?

    平阳公主同滚滚公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困惑,只是平阳公主明显要兴奋一些。这些日子在京城,先是牛郎给她戴了一顶-绿-帽子,然后就是梁惠帝抱恙在床她要侍疾,这会儿来到这无人管束的南疆,自然要甩开了玩耍,好好看热闹。

    不过平阳公主算盘打的再响也没用,赛凤凰可不是那种任由人家打探窥视的大方人。她一把就拉过了梦娘,涨红着脸对梦娘说:

    “我们去那边说。”

    这情景落在平阳公主的眼中那就是女土匪也害羞了就越发想要一探究竟了。

    赛凤凰却不知自己激动的样子被人误解了,她避开了众人的视线,将梦娘往僻静处拉。一边同梦娘激动地说着什么,一边不忘看后头那些观望的人们。

    “别着急啊!”

    梦娘终于开口,只是这位南疆圣女一开口就有些不正经,笑得也有些猥琐。落在平阳公主的眼中,就有些轻佻之感。

    平阳公主皱了皱眉头,失了看热闹的兴致。她不喜欢这样的狐媚子,若是在京城一鞭子抽过去也是可以的,但这是南疆,她虽然贵为公主却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的,当低头时且要低头。

    赛凤凰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居然还敢装出这样一副欠揍的模样。当时是,她真有种叔叔和婶子都想把熊孩子吊起来打一顿的气愤。

    女土匪一把拽住梦娘的手,吼道:“去那边说。”

    平阳公主:这是打算找个茂密的小树林钻进去擦、擦、擦?

    滚滚公公:什么是擦擦擦?

    仙木西丁姐弟始终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的嘴-巴此时张得简直就能吞蛋黄。平阳公主的擦擦擦一说出来,他们没顾得上咽口水,差点儿就被噎死。

    姐弟二人齐齐睁大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个赛大当家到底是见一个爱一个,还是见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啊!

    糟了糟了,自己好像都不知道怎么思考了!

    牛大锅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充满疑惑:自己是土匪,赛凤凰也是土匪,可是自己下山后爵位比赛凤凰低了一等,莫非是自己当行不够,不似人家赛大当家这样的“艺高人胆大?”自己要不要也有男有女的寻几个夫人?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牛大锅不觉在这个暖得流汗的南疆打了哆嗦。

    诶,还是算了吧。自己就这么擦擦锅子也挺好。等找到了喜欢背锅的父亲,父子二人一个擦一个背,一个炒菜一个吃..

    啊呜呜,那该是何等的痛快。

    牛大锅不觉咽了下口水,他有些想念背锅父亲....的那些美味佳肴了....

    一时间这边的人全都在风中凌乱了,有人咋舌有人流口水,个个都被女土匪勾起了心头痒.

    唯有萧谣同周游二人并不管那边男男女女的风风雨雨,此时男俊女靓一对璧人正徜徉在夕阳下、野花旁,他们脚踩着青青草地,晃悠悠牵着小手,迈着小碎步,慢悠悠地你看着我、我瞧着你,将甜蜜进行到底....

    只盼这日头晚些落,只怕这路没尽头..

    “低点儿,你头低点儿!小阿左你低点儿,我看不到了。”

    左一没将阿左骗去单独相处,随了她的愿过来找周游和萧谣。谁知道一来就见着那两人正甜蜜相拥,又勾着手指,现在又是这么甜地慢慢走,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不觉羡慕之心顿起,也生了学一招的念头。

    萧姑奶奶那样绝世无双又厉害的姑娘世子都能让她成了绕指柔,想必自家世子有高招。谁知高招没使出来,阿左先训他了:

    “嘘,你小声些,若是被我们姑娘发现那可就糟糕了。”

    左一忙讪讪笑:

    “也是哦,萧姑奶奶生起起来那也是够吓人的。咱们还是别看了。”

    不过,

    左一眼珠子一转,拉着阿左:“走吧,咱们去那边的小树林子去。”

    阿左羞答答(大雾):“去干哈呀?”

    左一一双豆豆眼眼冒精光话蹦得格外溜:“萧姑娘同世子做了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呀!嘿嘿.”说完先是捂着脸装羞涩,又趁机偷偷瞥了眼阿左。

    正希冀能从她的眼中看到点子羞涩,他也好再从旁说些面红耳赤的情-话让阿左低着头红着脸攒起小拳头打他。自己再就手揽入怀...

    所以说梦想都是美好了,可以随便想。但是美梦一般终究难成真。左一没想到的是人家阿左半点不忸怩一点儿不羞涩,不仅没有伸出粉-拳捶胸口,还落落大方地咯咯笑了一声。

    左一有点儿懵.....

    却见阿左冲左一瞪了一眼后继续说道:“你傻不傻竟说些胡话。往后可莫要再说这些,若是我们姑娘听见倒也没什么,可是你家世子爷若是知道你傻往后不用你了可怎么办?你说说看:我们姑娘同你家世子爷那是已经定亲了的他们说些悄悄话并不为过,但是咱俩跟他们一样作甚?”

    咱么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啊?我是预备娶你的呀!

    这些话盘亘了许久,左一还是一口气都咽了回去,只是垂头丧气地叹息:“哦,是这理!”

    想不到小阿左还真不好骗,不愧是他看好的姑娘!

    左一现在真是既甜蜜又忧伤,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能爽快地答应自己呢?她一日不应,自己的心就整日悬在半空不安稳啊!

    此刻左一格外沮丧,他耷拉着肩膀叹气:唉,,他同阿左连名分都没定下来呢!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一想身边的人,赛凤凰同江阿丑那不用说那两个早就是干柴遇烈火烧得正旺,赛凤凰这里还有个仙木头在等待;右二和阿右那两个厚脸皮的现在也算是过了明路;更不要说自家这一对神仙似的主子,他们自然不必说,那真是拍马不及的速度。仅仅半年啊,他们就定了亲事。不仅定亲了,这亲事还是御赐的。

    呜呜呜..

    黄天啊厚土,为何要厚此薄吾?

    这么多人,也就唯独他,孤家寡人孤苦伶仃一个人,小阿左还不爱...

    至于那个在院子里给萧姑奶奶做杀猪菜的猪脯,左一是没将他放里头数的,毕竟左一觉得猪脯的长相就是那种孤独终老娶媳妇会吓人的长相。

    对了!

    左一一拍脑袋,脑中灵光一闪:“小阿左,若是咱们有了名分是不是就可以那样这样了?”

    阿左歪着头疑惑地眨眼:“哪样啊?”

    左一挠头:“哪样不重要。要不,我们先有了名分后再说?”

    左一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左,他的目光就好似南疆的风一般一年四季温暖如初。

    “这个啊..”阿左明显迟疑了起来。左一心里倒是痛快了:迟疑好啊,能够迟疑至少说明阿左的心里也许,

    嗯,是必须就有个他啊!

    “嗯!”左一点点头,目光中全是期待。

    “这个要问我们姑娘的。”阿左的目光郑重起来,她看向左一认真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起了心思的?”

    左一:“...”

    姑娘家面对这样的情景不是应该跺脚说一句:“讨厌”再不然也会说一句:“我不知道”么?还有的就是他想得那样粉-拳捶人娇羞满面。

    怎么他的小阿左就能如此的清新脱俗呢?

    也是啊,能够被萧姑奶奶视为心腹最最器重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就是自己,不也喜欢她这样的不做作不刻意么?跟这样不矫情的姑娘一道过活那才快活呢!

    左一忆及世子方才满脸的幸福,心里真是羡慕得紧,不过他的好日子也许快来到了吧。前提是小阿左点头。

    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阿左动了心思的呢?左一想不起来索性不想:“见到你就对你动了心思?”

    “禽兽!”阿左表示这个人太孟浪

    左一:唉,追妻之路既漫且长啊!

    “好了,我们去给姑娘的住处安排一下吧。”阿左眨了眨眼睛,含笑看着神色变幻的左一说道。

    见他不走不吭声,只是对着芭蕉画圈圈。阿左觉得好笑只好说道:“等会儿我问问姑娘,若是姑娘觉得你好,那我就请姑娘做主。”

    还可以这样?

    左一捂住心口,这样忽上忽下很容易让人犯心疾啊!

    但是,好开心啊!

    “阿左,要不咱们去问问姑娘有什么要求?”左一在心里暗戳戳地想,见到萧姑娘就将这层窗户纸给捅了把事情说破了。若是从前,左一是不能肯定萧谣能不能看上他。可是现在不同,左一可是勤勤恳恳地替萧谣把着关的,不见那个梦娘连世子的毛都没摸着么?

    咳咳..

    左一被自己越想越龌龊的心思弄得有些羞涩,以至于阿左都有些奇怪地又看了他一眼。

    左一忙殷勤地同她对上眼睛:“去吧?去吧!”

    去问问吧,简直就要望穿秋水了!

    “去干什么?我都知道的!”

    阿左踢了左一一脚,“平日的机灵劲儿哪去了,你们世子这会儿见着你去不得恨死你?”

    也是哦!

    左一狂点头,就他家世子那个劲头,若是他们这会儿去扰了好事儿只怕这几日都没好脸色,到时候随便说一句就够他受的。

    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来到了周游他们的院子。阿左打量了一番后说道:“这里方才我们还来过。”

    看来这里也不似她想得那样太平,至少这里的长老对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敬重。

    阿左和左一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都没有注意后头有个鬼祟的身影掠过。也许左一见到了,但是他也懒得管。世子说:南诏人蠢蠢欲动想动手估计就在这几日要行动,他们是早就张好了网等着人来就是。至于一直同他们虚与委蛇观望中的黑皮大长老,若是这会儿还不醒悟,那就连锅端了。

    黑影见两人进去后不见旁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进院子而是继续躲在树上等着,一直到仙木西丁和西琳两姐弟过来,才有些失态地险些将树枝踩断。

    “是....是他们!”

    好不容易挨到仙木西丁和仙木西琳进去,黑影就急急跳下树自去了。

    西木西丁哪里知道后头树上有人,此时正同仙木西琳说着争辩着。仙木西琳是觉得方才那两人很是匪夷所思,她想让仙木西丁离赛凤凰远些。不仅如此,她还想让萧谣同那个女土匪远些,毕竟萧谣那么美!

    “你说凤凰为何对那个梦娘那样好?”仙木西丁却还沉醉在自己的疑惑里。

    “往后莫要再管人家赛大当家的了,也不要凤凰凤凰凤凰的叫了。”仙木西琳有些烦。

    “为什么?”

    “莫非你还想当人家的男宠不成?”

    仙木西琳有些气愤地看向西木西丁。

    “怎么会是男宠,我说过了是偏房,偏房!”

    仙木西丁支支吾吾着,说得也是理不直气不壮。

    “你...”

    仙木西琳一言难尽地看向仙木西丁:“莫非你不知道阿娘从前的那些苦楚?”

    仙木西丁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阿娘那是想着大梁,这才郁郁寡欢,我同她不一样。”

    “西丁!”

    仙木西琳狠狠地打了仙木西琳一巴掌,掌心落到仙木西丁的肩膀上时,没将仙木西丁怎么样自己倒是震得虎口疼。

    这个弟弟是真的大了,但却是越大越不知好歹了!

    姐弟二人都想说服对方,却都说服不了一时间皆都默然。

    仙木西琳沉默了半晌,还想扳回仙木西丁的胡思乱想想让他回心转意:“你是为什么来大梁,你自己忘了?还有,即便你自己愿意,人家赛大当家也不愿意。”

    仙木西丁将胸一挺,俊脸微扬,日暮夕阳下一张脸被夕阳余晖照耀得格外俊逸。赛凤凰会看不上他?那当日就不会口口声声唤他仙夫人了。

    所亦他也格外的自信:“怎么会?”

    姐姐是不知道赛大当家当日在磁山时对他是怎样的好,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自己不同意当压寨夫人赛大当家也绝不强逼,每日还让他溜溜山头出去玩耍。

    现在告诉他赛凤凰会不愿意,呵呵,打死他都不信!

第266章 傻

    “你不信就算了!”仙木西琳也累了,她要先好好缓缓再决定什么时候同萧谣坦白她和仙木西丁的身世。

    仙木西丁说不通姐姐,自己的心里也喀什忐忑不安,但是赛凤凰这一年多来的的确确不似从前那样对他百般调笑还尽说些荤-话。从前他是有些恼的,甚至还拿了萧谣同赛凤凰想比,越比他就越觉得萧谣就是天上皎洁的明月而赛凤凰则是地上尘埃。

    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觉得明月虽好却高不可攀,尘埃虽渺却早就已经漫入他心..

    要是,要是从前好好珍惜她多好!

    仙木西丁从这一刻开始,后悔了。这一后悔就是很多年。

    仙木西琳并不想管自家弟弟心里的那点儿事,在她看来那都不叫事儿。但是方才同仙木西丁说着说着居然有了龃龉,索性也就随他了。

    不过,眼看南诏就在眼前,仙木西琳觉得有些事情还得同萧谣说清楚,也不枉费萧谣对她这一番相交。仙木西琳在心里下了大决心地想对萧谣坦白,却不知周游和萧谣这边是早就将她们姐弟二人的老底给揭了个底朝天。

    不过他们二人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如此良辰美景,都不忍先洗尘洒扫,二人都想互诉衷肠也好荡涤一下相-思的心灵。

    周游不过是略将南疆事情略说了一遍后又问了萧谣在京城的事情后就低头看着他同萧谣十指相扣的手,萧谣没在意,却不知道周世子正心思荡漾想反手握住,却又生怕萧谣松手。他想同萧谣歪缠却又生怕他家小姑娘着恼。

    “周游,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么?”

    萧谣率先问候。

    “能不能不要叫我周游?”

    周游答非所问,开始犯蠢。

    “那叫你什么?”萧谣歪着头看周游,心里觉得好笑,却是一脸的郑重。

    “游哥哥?”周游拿眼看了下萧谣在萧谣会否生气的边缘疯狂地试探着。萧谣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说道:“你不是早就有了名字,我给你取的?往后,我还是叫你傻傻哥吧!”

    萧谣站起来将脆生生的笑洒满林间,整个林子里都是她甜美的笑声。周游细细听着,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笑意,整个人越发显得意气风发。

    “不如就叫傻哥哥吧。”

    周游忍着心头骚-动继续试探。

    “真是个傻子。”萧谣越发笑个不停。

    看见萧谣如此,周游不觉跟着一道傻笑哪里还是那个抚着梦花树忧郁的周公子?

    有情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夜幕降临,夜风习习。萧谣早就催了周游好几回。周游无法,只好磨磨蹭蹭踱着步子往前行。

    一路上,有风吹过萧谣的裙角,树丛中还有一闪一闪的流萤飞过。周游眼角余光看向萧谣,只觉得一个侧脸都美得动人心魄。不多时,萧谣也微微侧头瞟了眼周游,心里越发甜。这一趟南之行,再累也值。

    露水早就打湿了嫩草,周游只顾着替萧谣看路,不让她往露重草深处去。二人俱都没有说话,萧谣是累了,周游...

    走过了小路,周游的心思全在手上。

    他将一双手放出去,收回来,又放出去..

    勾了勾,手都到人家纤手边儿上了,却还是不敢再进一步。就好像忘了方才还同人家十指交握过一般。

    萧谣端着不伸手,就只看着周游矫情的抬手收手,觉得周世子这磨蹭劲儿会让京城中的秦王妃失望的。毕竟秦王妃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给周游营造了这个名头的。

    眼见周游一路上就这么伸伸收收,萧谣看热闹也忍得辛苦,所以她故意佯作不知地双手环扣,指着前头正等着的阿左和左笑道:“我到了。”

    “哦!”

    周游一副如梦初醒后的懊恼样儿让萧谣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就笑出了声儿来。

    “傻瓜!”

    萧谣嗔怪地点了点周游的额头,越看越觉得傻夫夫周游深得她心,方才是萧谣无意中握住了周游的手,后来她就让这无意一直延续下去。但是也不能总是让她无意吧。所以她这也不算是难为人,但是眼看周世子这么蠢,萧谣觉得自己还是不折磨他的好。

    慢慢地贴身靠近他,眼中带笑,脸上带俏,萧谣斜睨了眼周游,就见周游果然如她所料那样愣怔不动。

    眼看萧谣就要碰到自己的脸颊,周游的心开始“扑通”跳个不停。

    要不要闭上眼睛?

    还是屏住呼吸?

    虽然已经翘起了唇角,但是可不能笑出声,不然谣谣会害羞的。

    就在周公子浮想联翩之时,手先快过脑子伸了出去。这种事情,他虽然不敢主动,但还是要将谣谣稳住吧,他怕一会儿自己再停不下来..

    咳咳..

    萧谣轻咳一声,握住了周游的手,不过是要拉拉小手用得着闭眼睛羞涩成这样么?算了,还是莫要吓着傻傻吧,不然他一会儿该害羞不好意思了。

    萧谣善解人意地捏了捏周游的手,周游蓦地睁开眼睛。

    好吧,作为一个京城纨绔这样没见识也实在是丢人可是丢人不打紧,若是谣谣知道他内心的龌龊会不会就此不理他了呢?

    就在这时手里的凝脂小手又动了动,然后周游的手心就被人轻轻瘙了一下。

    痒,

    周游只觉得手心痒,心里痒,浑身无处不在痒。

    若不是地方不对,周游真想...

    算了,也只能是想想。周游老老实实地将跟萧谣道别看着她一双妙目完成好看的弧度,也跟着笑了。

    他又不是傻子,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委屈萧谣一丁点儿。守着她尊重她对她好,是比自己得了甜头更好的事儿。

    萧谣眼看着周游对她又露出了慈父般的笑,不觉摇头轻叹:

    唉,这个二傻子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傻。

    萧谣看了眼前头那几人。他们仍旧在等着,并不曾上前。也许是她和周游站在暗处除却隐隐绰绰的流萤一闪而过,其实是看不清楚容颜的缘故他们只是站着。

    “周游。”

    萧谣唤了一声周游,心里微软。

    “嗯。”

    周游觉得就在的机会来了,但他还是岿然不动。(其实是被这突如而至的惊喜冲昏了头。)他觉得萧谣,会对他做些什么。

    事实是,萧谣的确对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一息之间,萧谣就转身而去。

    周游摸着唇畔,笑得不能再看。

    “世子,世子?”左一眼见萧姑娘神清气爽而来自家世子站着傻笑就觉得这里头必定有什么事情,谁知道跟过来等了又等,见到的还是自家世子傻傻笑傻傻看。

    “嗯。”

    周游又摸了下唇,回味着那转瞬即逝却被他留在心间的温-热柔软。他的小姑娘从来都是这样的恰如其分。

    “世子,您回去歇会儿吧。”

    左一贴心地要扶周游,这些日子一来,周游在人前一直都是这么一副受伤羸弱的样子,左一装着装着就习惯了。

    “不用。”

    只是这一回,他家世子爷没再让他扶着。

    “世子?”

    世子是想要让人知道他已经好了,也是,这儿的大长老虽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但是他家世子手里有绝招啊,谁能知道这堂堂南疆大长老居然喜欢嘿嘿...

    左一捂住嘴巴,看了眼周游。

    周游倒也没责怪,只是淡淡地说道:“走吧。”

    左一忙问:“世子,去哪儿?”

    世子为了避嫌,特地将自己的住所搬了出来,却是离着萧谣也不甚远,如今王前头走却是去哪里?

    “哪那么多话,走就是了。”

    周游的脚步轻盈,走过林间小道时还会看一眼流萤再笑一会儿。

    左一猜不透也就只好跟着,哪知道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不对了。

    “世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左一心里有个猜测,不知当将不当讲。他怕一说出来,世子明明不是再改了心意。

    唉,男人啊,你可真是海底针不可测啊!

    左一下意识就想起了阿左从前说的话,并深以为然。他觉得,整个大梁也就只有他是老实憨厚还不乱动心思。

    看看自家世子,这么好的萧姑娘都来了,前些日子也守住了,这会儿居然要去那个圣女处。可真是。

    “想什么呢!”

    不可测的周世子随手拍了下左一的头,又冲着他递了个眼色。

    左一忙顺着周世子的目光看向屋内,就见油灯下有对鸳鸯正抱在一处。

    左一咋舌,人这一对可比世子有看头。

    不过,

    等等,

    那两个人是!

    左一觉得自己这是窥探到了他一辈子也难以想象的真相,又结合方才赛凤凰的举动。左一觉得,此时此刻,他有些心疼江阿丑了。

    他决定了,往后再也不找江阿丑的茬儿了。毕竟大热天头上再捂出热痱来就不好了。还有就是送他帽子的人居然还是一个美娇娘,这就让人越发不知该说什么了。

    魔-镜,呵呵,都么痛的真相若是江阿丑知道他吃醋找错了对象,这个人不是仙木西丁,不是京城里头的俏郎君,不是侯府中的那些个清秀小厮,而是以为美娇娘。

    额滴个娘啊!

    左一扶额,只怕江阿会拿刀剁了...好似也没什么好剁的。

    就在左一浮想联翩之时,他身边的世子动了。

    左一忙跟过去,就见世子爷看都不看地踢开了门,尔后冷声说道:“你俩一会儿再叙旧情,先做要紧事儿。”

    左一:“...”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儿。

    听世子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二人的不对劲儿处。不过总算那个圣女不会缠着世子爷了、

    左一松了口气,却又疑惑起来,这个圣女是从什么时候起跟赛凤凰搞到一处的?这二人一个是江南的女土匪一个是南疆的圣女魔女头子,若说起来,还真是相似。可这二人分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啊!

    左一心里有疑惑,在场几人却没工夫给他解惑。赛土匪被人打断了好事,心里不快,话里带刺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非要现在就做?”

    自己来一趟容易么?就不能让她歇会儿么?

    “抱歉。”

    周游倒也不以为意,甚至还冲赛凤凰致歉。但是话里话外自然没有半点诚意。赛凤凰皱了皱眉头,因为欲-求不满心里不免有火在烧。她还想再呛声说几句,身边系着带子的梦娘却是一把将她揽在了身后,话里有难掩的急切:“好了,计较这些作甚,还是快些将衣裳穿好吧。”

    说完就将帐子放下,又理了理丝绦后趿拉着鞋子下了床。

    左一忙忙睁大了眼睛,盯着不放。

    女干-夫,

    呸,

    是女干-妇啊!

    他一会儿要好好骂一骂这个梦娘和里头那个不知检点的赛凤凰。

    “见过世子。”

    梦娘不再拿腔捏调冲着周游就拜。

    左一撇了撇嘴,现在倒是有点样子了。

    “扰了你的好事是我的不是,只是我不想等了,咱们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周游也不说废话,并不同她寒暄,一上来就直接说了来意。

    “难道一晚上也不能等?就知道坏人家好事。”里头赛凤凰穿衣裳,一边不满地念叨。

    “梦娘你先去找大长老。”

    周游并不同赛凤凰纠缠,只看着梦娘。

    什么时候世子对梦娘这般信赖,梦娘又是什么时候被世子收买?

    左一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有些失职,这些事情不该是他出来进去做成的?

    “是,”

    梦娘爽快的让左一觉得她会有阴谋也不一定。左一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世子,女人心海底针,更何况这个女人可是给江阿丑都戴-帽子的人!

    周游听见梦娘应下也不再多少,转身就要走。

    “世子,”

    梦娘迟疑了一瞬还是叫住周游。

    周游转身看她,梦娘一张惨白的脸上掉粉掉得严重,于黑暗处就有些让人觉得阴森恐怖。她缓缓地冲周游做了一揖后,有些羞赧地说道:“菊花就是个直性子的人,还望世子不要怪责。”

    周游摆了摆手,说了一句无事带着阿左消失在黑幕里头。梦娘这才抹了把脸上汗,挽起帐幔,柔声地冲赛凤凰说道:“你等着我,我去收拾了老不死的。”

第267章 那就自己上

    第141章那就自己上

    赛凤凰气性大,被人坏了好事如何能忍,即便这人是周游她还是照骂不误。

    赛大当家掐着小蛮腰,指着周游气势十足就开骂:“不管什么事,除却天塌地陷的,旁的凭他怎样就不能等到天明?怎么也得让我们先亲-热一二吧。”

    周游懒得理会赛凤凰,更加不看梦娘了,总之话交代完他走就是。倒是丝毫没对赛凤凰方才的话震惊过。

    “什么,你,你...”败坏门风的老娘们儿,江阿丑娶的好媳妇儿!

    左一的嘴巴简直能塞下一个鸡蛋黄,此时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他张口结舌他瞠目不已他觉得世风日下还觉得自己不断被赛土匪刷新了人脸可以这么一直厚下去。不过当说的话还是得说,憨厚的左一沉痛地盯着赛凤凰:“你,你这样做对得起江阿丑么?”

    赛凤凰趿拉着鞋子却只是坐在床边,虽然不是拔步床,但是床很高,赛凤凰身子娇小这么一坐自然脚没法子着地,她就一前一后荡起双脚,好不惬意。

    火气褪得这么快?左一只觉得眼都看得生疼。

    周游却没有说话,也不管左一同赛凤凰和梦娘之间的暗潮汹涌。显然对赛凤凰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过问左一。

    月华已高,他看了眼屋里人,微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

    “世子,烦请您等一下,”

    左一抱歉地冲着周游,勉强笑了笑。他知道此时应当走了,更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虽然平日对江阿丑百般不顺眼,却觉得怎么也要维护自家弟兄。

    “快些。”

    周游长腿快走几步到了门口双臂环抱,依靠着门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左一其实是觉得自家世子今日之举有些奇怪的。外人都道世子生性凉薄,其实世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身边的人也是护短得紧。

    那今日为何如此?莫非只是因为这个赛凤凰同萧姑娘有牵扯,世子没法子说话?也是,事涉萧姑奶奶的,世子哪回不是很小心?

    左一觉得自己真相了。

    好吧,世子有难言之隐可以理解,萧姑娘的心情也得兼顾。左一觉得他很懂世子的心,想了想:嗯,那就自己上吧。

    “赛大当家你且说说,我们江兄对你如何?”

    不等赛凤凰说话,左一斜睨了眼梦娘后继续说道:“你可不能贪图新鲜什么东西都往床上拽。”

    那梦娘也不知道是脸皮子厚还是个蠢的,听见左一就差没指着鼻子地骂她,居然不怒反笑了起来。

    这特么都是什么人啊!

    左一看得心头火蹭蹭起,若非因着他不打女人的规矩,是真的会过去将那梦娘的脸揍出青红两种色的。

    “左一,想不到你同江阿丑兄弟情深得很呐。要是江阿丑知道定会很感动啊!”

    梦娘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含沙射影戳人肺管子。这话,她说得那叫一个深情,但是落在左一的耳中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虽然,也许,可能,他和右二一见江阿丑就各种看不惯。但是打狗看主,即便是为了世子,他也不能输人输阵。

    “那是自然,江先生可是个最睿智最英俊的人。”

    你跟江阿出比丑,那可比不了。

    左一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后又摸了摸耳朵,说话间就又挺直了脊背。本来么,江阿丑除了人挫麻子多,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至于哪里不错,请恕左一现在忙一时想不起。

    “嗯,我也觉得江先生人不错。”

    梦娘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左一觉得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好了,不要逗弄左一了,大事要紧。”

    周游许是觉得他们这样小来小去地太幼稚,看了眼梦娘又道:“你要小心些,先看看状况再说。”

    梦娘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嘴脸,冲着周游就是一揖:“世子放心。”

    “你,你这声音!”

    左一险些跳起来,他指着梦娘低吼:“你的声音怎么同江阿丑一样。”像是终于找到了答案,左一指着梦娘又指着赛凤凰:“你可真是,就是因为江兄不在,一个假扮的也值当你这样。”

    这个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还看不出来,周游觉得还是别让阿左冒险嫁给他的好。

    周游不想再看傻子,抬脚就走。

    “哈哈哈!”

    赛凤凰再也憋不住了,笑软了身子倒在了梦娘的身上,还矫揉造作地让梦娘给她揉一揉。梦娘露出慈祥的姨母笑,揽着赛土匪还将她凌乱的鬓发理了理,又将她无意间开了的衣襟扣起来。

    我的天哪!

    这不是梦吧!

    左一长大嘴-巴含着手,他觉得他可能会被鸡蛋黄给噎死。

    所以,

    也就是说,

    这个,这个....

    嗯,

    左一指着梦娘:

    “你,你是江阿丑?”

    他就说这个梦儿娘一直很违和,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还一直觉得她是那么讨厌那么丑。每次一见总是想给一拳头才舒坦,原来自己的直觉没出错。

    梦娘看着这个二傻子,有些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赛大当家哼了一声后就抢了梦娘的手不让她靠近左一的肩膀。

    左一:此时的我只想静一静,再吐一口。

    我呸,这对狗-男-女!

    梦娘之江阿丑念着他方才维护自己的傻样儿倒也不忍心再刺激他,只是含笑看着左一后叹气又沉重地说道:“兄,往后还是长点脑子吧。”

    这个消息左一吞进去了但是呛着了,他呛得难受哪里还有功夫接话,只是瞪大了眼睛指着梦娘的胸不说话。

    “这个?”

    梦娘戳了戳自家的两只馒-头,粗手一伸戳向左一:“死鬼,怎么老是看人家那里呢。”说话间还往赛凤凰身上一扑,撒娇道:“他,他调-戏你家夫人呢,你管不管。”

    “啪!”赛凤凰狠狠地拍了梦娘的手,瞪了他一眼后还是说道:“一会儿我剜了他的招子。他这样,还不如做个睁眼瞎。”

    可不就是个睁眼瞎,人家这里好好的呢。自己就这么傻不愣登往人家网子里头钻,这一钻就是半个月之久。

    嗬嗬,怪不得世子肯让梦娘靠近呢。他就说世子从前从来不同个雌的废话呢!

    其实,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偏偏自己眼盲心拙什么都没看出来。

    好气哦!

    可是没办法!

    打是将将能打过,但是人家还有个女土匪帮忙,还有那个江阿丑可是个最爱下毒的小人。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对贱-人真是相配得很呐,自己就多余替人着想。

    左一坚定地转身,跟在周游身后就走。

    “算了,别说人家了,他还是不错的。”

    赛大当家别看平时凶关键时刻还是很明理。左一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心里点了点头!

    “你居然帮他说话,我不依我不依啊!”

    梦娘装得时候久了娇滴滴的话随口就来,也不知道是陶醉其中还是缓不过劲儿来,拿腔捏调得实在让人皱眉头。

    “好好说话。”赛凤凰没有惯着他,说完又指着左一的背影教训:“你好好的,看看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光棍一个,你若是不想像他就给我好好的。”

    左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苍天啊大树,这都是些什么人,这对夫妇是专门出来危害人间的吧,这是不往人家心窝子上捅刀子不舒坦吧!

    不过,谁说自己没有媳妇儿?他家小阿左可比这女土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想起阿左,左一心里就美滋滋,他觉得自己瞬间治愈了。

    别看江阿丑宝贝赛大当家宝贝得紧,他那身边可还有个仙木西丁在虎视眈眈着呢。

    眼见不速之客身影远走,梦娘之江阿丑一脚踢开趿拉着的鞋子摁倒了赛凤凰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给她这样那样一番后,这才抹着嘴巴足地说道:“你好好歇着,我去去就来。”

    帐里的赛凤凰是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的,她今日本就风尘仆仆,一来就见到了个假凤虚凰的梦娘,好不容易认出来想亲香亲香又被那家讨人厌的主仆给打乱了。这真是糟心事儿一出一出。

    不过,

    赛大当家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只觉得被江阿丑抹了舒筋丸的身子舒坦了不少。她又抬了抬腿,只觉得被摁过后的小腿有种既酸楚又愉悦的快-感。

    啧啧,

    还是丑丑好啊!

    赛凤凰咋了咂嘴巴,觉得再美的容颜也敌不过温馨平淡和相看两相悦来的好。

    ******

    夜黑风高夜,最是行动时。一个黑影敏捷地躲过了巡夜人,一个翻身跳跃再翻身又躲过了起夜的婆子来到了黑皮的床前。

    呷了仙瘴丹的黑皮大长老正神清气爽地将一个绘了五毒图的红木漆盒子盖上,才要拿锁却见灯芯晃动起来。

    他忙忙将盒子抱住,蹲下来收进暗格子里,却见一人已经来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拿者剑指着他,冷冷地说道:“您这是干什么呢?”

    来人蒙着面,说话的声音虽然刻意压着嗓子,但还是能听出一二来。黑皮大长老心头咯噔一下,忙忙说道:“你,你是谁?胆敢闯入屋子可知这里头都是毒虫鼠蚁,无知无觉中就能让你中毒。”

    回答他的是“桀桀”的笑声和不屑的冷哼。

    来人先笑后哼,摆完了谱后,随手往黑皮大长老肩膀上一拍就接过了黑皮大长老手里的盒子

    “你,你,”

    黑皮大长老心头一骇,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不会下蛊却知道方才那么一拍一按自己已经被人下了蛊毒。

    会下蛊毒的人他们寨子上不过就是那么一个人!

    莫非是她!

    黑皮大长老如坠冰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是中了自己人的招儿。他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黑衣人打开了红木盒子看了看后又收起来放进了身上,想阻止,却无法动弹,只好在心里将这个不孝女骂了千万遍。

    所以他哪里错了,分明这个不孝女就是长了反骨的。也怪自己没有决断,萍姐儿不会下蛊又怎样,只要将这个不孝女囚禁起来为自己所用就好。

    可是现在是悔之晚矣啊!

    黑皮大长老眼看着黑衣人-他的不孝女开始在他床上、桌上、暗格里头翻来找去,不仅找了许多的玉石珠宝还将那盒他同南诏王的密信也给搜罗了去,心里着急却没有半点法子。

    此时夜已深沉,红烛摇曳,那个不孝女将他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后开始低低吟唱起来:“红烛儿红,红烛儿动...”

    伴着这沙哑难听的歌谣儿,黑皮大长老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前头婆娘那张不甘愤恨的脸,她就是这么无可奈何地被自己绑缚在黑屋子里,生下了孽女后趁着他不备咬舌自-尽的。

    天神啊!

    莫非这是报应不成?

    一向多疑的黑皮大长老再也掌不住,翻着白眼靠着墙就晕倒了。

    梦娘之江阿丑踢了踢黑皮,口中喃喃道:“就这么点胆子怎么当这么大寨子的长老的?作恶的人还会被人吓着?”

    她伸出手掰开了黑皮大长老的嘴-巴,叹了口气:“你倒是个有眼色的,知道我要给你喂毒药干脆晕倒让我省力气。”

    “呜呜呜,唔唔唔”黑皮大长老口不能言,就狠命地摇着头恳切地看黑衣人,一副有话要说,好汉饶命的神色。

    好汉之黑衣人之梦娘想了想,决定还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说完再死的机会,也就和颜悦色拍了拍黑皮的肩膀。黑皮只觉得肩上一轻,心头一松,嘴-巴张了张又动了动喉头,嗯嗯啊啊了几下后才高兴地发觉自己能说话了。

    终于骗过了恶人,还是快搬救兵吧,黑皮大长老也算是处变不惊了。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震慑下寨子里的人他有些手段,但要是在黑衣人面前耍花招那自然是不行的。这不他刚想开口喊人,就听对面那个罗刹凉凉地道:“要想死得快,那就使劲儿喊。”

    黑皮马上闭嘴,又指着墙道:“我说,我说,我有罪,还请饶命,绕我不死。”

    黑皮一愣,忙忙看过去,不过是一堵扑通的墙,那里面能有什么?|

    黑皮一愣,忙忙看过去,不过是一堵扑通的墙,那里面能有什么?|

第268章 茅香鱼来一盘儿

    黑皮大长瑟瑟发抖,病急乱投医慌乱中指着墙道:“我说,我说,我有罪,还请饶命,饶我不死。”

    莫非这里头有情况?

    江阿丑之黑衣人身形一顿,忙看了过去。只见黑皮所指的不过是一堵再寻常不过的灰突突的墙,这墙里头有古怪?那里面又能有什么玄机?

    不等他问出口,黑皮大长老却闭口不言了。他总觉得这个梦娘有些不对劲儿。

    许是黑皮大长老也觉出自己太怂,险些将心里那个天大的秘密宣之于口。他庆幸自己最后终于刹住了,于是转着眼珠子,抖抖索索地企图蒙混过关:“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今晚的事情,若我说出去,就让我日-后撞墙而亡。”

    这个答案真是太过牵强了,至于撞墙而亡的毒誓江阿丑跟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江湖中人发个誓言就跟喝水吃饭这么便宜。

    黑衣人点了点头,笑了。性命都被人捏在手里还敢如此放肆这是真当他性子好不成?

    “你说我信还是不信?”江阿丑笑得有些邪性。

    任谁从香喷喷的被窝里头被差遣来收拾这个黑瘦干瘪的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故而江阿丑说话中口气难免带着点儿火气。

    “我,我...”黑皮大长老死咬着不松口。从前他每日盯着那墙壁整日不敢睡白日里头没精神,后头好不容易寻了洗瘴丹才能打起了精神。

    “既然你方才说了,那我可得看看。”江阿丑不再扮梦娘,说话间一掌打向墙壁。

    墙壁,纹丝不动。

    嗯...

    嗬嗬,

    其实他本来就没预备一拳打出个窟窿来。

    江阿丑盯着黑皮大长老,只见大长老的额上豆大的汗珠聚成了团。他心里了然,正要说话却听外头有人在问:“大长老,您怎么了?要不要属下进来帮忙?”

    江阿丑不疾不徐走过去,随手奉上一把刀。

    黑皮大长老害怕地看着脖子上横过来的冰冷的刀,颤着嗓子阻止道:“我没事,退下吧。”

    下头人也不过是听见动静就过来看看,听见黑皮大长老说没事儿,就又打着呵欠找个僻静处继续打盹儿。

    黑皮大长老先前晚上总是睡不着,白天一直无精打采的。自从寻了什么灵丹妙药之后却是就好多了但是更加添了疑神疑鬼的毛病,他的屋子一般是不让人靠近的。故而底下人有这样的举动也不算是失职。

    黑皮大长老耳听着底下人恭敬地退下,脚步也越来越远,心里就越发绝望了起来。

    现下的清醒时即便没有被人拿刀指着,他手下的人也是打不过这个黑衣人的。起先他还以为这是他那个孽女扮作黑衣人的,如今也是渐渐回过了味儿来了。这么凶残手段有多,哪里能是梦娘?

    且后头这人开始不加掩饰口音了,那声音听着分明就是个男人!、

    黑皮大长老细思极恐,这人到底是谁,为何装扮成那个孽女?他所图为何?

    还有就是到底这人装了多久?难道他私底下同南诏人接触的事情都落入他的眼底了?

    这个黑衣人他到底是谁,难道他是...

    黑皮大长老心头突地跳出一个人,不觉骇然起来更是一下瘫软在地。若黑衣人果真是周世子的人,那么他在人家面前抖的那些机灵岂不是就是出乖卖丑?说不定人家就这么笑眯眯喝着茶看戏一样地看着自己上蹿下跳呢!

    还有他的那些自以为是的算计,说不得其实被人算计了。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黑皮大长老眼皮子一耷拉,肩膀也随之垂了下来。他是太过大意了呀!

    京城来的消息不是这样的啊!

    都说这个周世子是京城里头的纨绔,更有人花银子买他就地弄死这个世子。堂堂秦王世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儿,银子再多也不稳妥。他就随口应下,预备着见机行事。

    因为听说周游是个好-色之徒后头更是设了个套儿让周世子受伤又让梦娘假作不知救了他。本以为梦娘轻轻松松拿下周世子,他再左右逢源看看哪家给的筹码大就转向谁。

    可是现在!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自己的老底被人赫然揭开,大梁这边是没有丁点儿好处了,至于南诏...如今落入人手,南诏那边自然是想也不必想的。

    早知道当初不如就应下了周世子,将南疆的通往南诏地宫的地图给了周游在应下他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毕竟周游可是代表大梁而来的。

    事到临头懊悔迟,现在想这些,总是悔之晚矣!

    黑衣人之江阿丑可不管黑皮大长老惊涛骇浪想那么多。他从来奉行丸药能解决的,就不用动手。怪累人的!所以这会儿他便随手扔了个丸药放入黑皮长老的口中,不等他惊呼出声,药效就出来了。

    黑皮老实了,他也该出手了。方才不过是试试硬度,现在才是真的冲墙下手。所以,江阿丑开始在黑皮大长老这面黑黢黢还有些脏的墙壁上左敲敲右打打起来,最后更是拿了个镐子开始擂墙。

    “轰!轰!”

    没有赛凤凰在身边,江阿丑戾气难免有些重。

    夜晚有点儿动静会传很远,但是有黑皮大长老在身边给他坐镇,江阿丑自然是无所畏惧想捶就捶想擂就擂。

    南疆的墙壁不像是海边的渔民捡了石头垒墙也不似蒲县人用砖垒墙。大长老这屋子也不过是用这边特有的红泥所垒,至多不过是比寻常百姓人家多抹了几遍也坚固些。

    所以,江阿丑若是认起真来其实也是有成效的。这不三敲两敲的不就将墙锤了个窟窿出来?

    黑皮大长老双目圆睁却毫无办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墙变薄也知道要不了多时他的秘密就会被人发现。黑皮大长老知道自己如今大势已去,能不能善了就得看周游会否发下善心了。

    周游自然不是个喜欢乱发善心的人,要发也不会对着个黑皮发。尤其是墙壁里头居然被江阿丑擂出个人来,这么好的把柄自然是要握在手里且要大作特作一下锦绣文章才能对得起黑皮这些日子对他花费的心思。

    黑皮早已是面如死灰,他看着墙壁里头的那个人觉得自己苦心孤诣瞒下来的事情终于要败露了。也不用怎么上刑,黑皮大长老就竹筒倒豆子一点儿没留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黑皮大长老其实是南诏一个无父无母的无赖,偶然间来到了南疆见到了当时的圣女也就是梦娘的母亲就惊为天人,但是圣女当时已经有了夫婿二人还很恩爱,黑皮就想尽了法子接触圣女的夫婿,终于在一次醉酒后将人杀害自己冒充了圣女的夫婿。

    至于怎么冒充,那就要说这个黑皮同圣女的夫婿还是有些缘分的,他们二人的身形一样,黑皮再乔装一下将脸弄黑,轻轻松松就登堂入室。

    圣女自然认了出来,但是彼时圣女已经怀有身孕就要临盆,待生下孩子后才要揭穿黑皮就被黑皮毒杀。

    黑皮慌乱之下就将她砌入墙中更是抱着襁褓中的梦娘说这是天之女,将来必定被其母更有作为。

    就这么一年两年的瞒了下来,若不是说漏了嘴,只怕圣女之死不会见天日的。

    下头的事情都不用周游多动嘴,江阿丑煽风点火带着南疆人群起而攻之,不多时就有人建议将黑皮烧死。

    萧谣自然是不想凑这样的热闹的,平阳公主也是兴致缺缺。唯独赛凤凰要捧江阿丑的场。没过多久,寨子里的人就都知道那个身形娇小的大梁人同他们的圣女形影不离,也就顺带对周游等人愈发尊敬了起来。

    周游忙着清算,萧谣也在忙。

    她要好好祭祭五脏庙。

    这南疆虽说被人说成是蛮夷之地,但是有些辛香料却是不错的。这不萧谣跟平阳对着一道颇为寻常的茅香鱼上了心。

    自从不用天天往肚子里头塞牛腿,平阳公主越发地馋肉,馋各种肉。就连从前觉得腥气的鱼,现在也开始兴致勃勃。

    萧谣想起道菜吩咐人做自己吃好喝好的主儿。可是如今条件不允许,牛大锅家的背锅老爹不知所踪,可是这些南疆人做的鱼却丝毫差强人意。萧谣无法,只好亲自上阵盯着人弄。

    “抖着鱼尾挣扎着的河鱼注定要成为俎上肉,虽然竭力挣扎仍旧没能逃脱阿左的手,萧谣不厌其烦地让阿左清理干净鱼肉,又让刀工不错的牛大锅给鱼切了个整齐好看的鱼块儿,这里的人不喜欢葱,寻常人家的厨下根本就不见香葱,萧谣就让滚滚去山上寻了不少的野葱野蒜来,对,最要紧的就是香茅。

    葱蒜切成了段儿胡椒碾碎麻椒碾碎后,阿左就拿了给萧谣看,萧谣点头一副大厨风范:“好了,可以了!”

    一切就绪,只欠大厨。

    萧谣才想伸手,平阳公主就推开她撸起袖子自己要上。

    “你会?”

    萧谣惊奇地看向平阳公主,这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她拿着锅铲奋力炒菜的模样,那画面太美,萧谣不敢想。

    摇摇头,萧谣决定让牛大锅试试,毕竟是背锅老爹的亲生儿子怎么也能学到些吧。

    “怎么做?”

    牛大锅一双大抱大锅没问题,让他炒菜那真是难煞人也。

    “好了,让我来吧。”

    平阳公主垂头走过去,接过了牛大锅手里的铲子开始将腌制好的鱼块放进了锅里。

    “公主小心!”

    萧谣不由紧张起来,生怕她被油溅了受伤。

    “天哪”

    不等萧谣担心,阿左捂着嘴巴惊呼:“姑娘您看,公主将鱼煎得金黄酥脆呢。”

    可不是!

    萧谣猛咽口水眼巴巴盯着才出锅的鱼块看,炸酥的鱼块味道太过霸道,不打招呼地往萧谣的鼻息钻,萧谣不自觉地抿了抿红唇,一副馋极了的样子却不自知。

    “尝尝?”

    平阳公主笑眯眯捏了个鱼块给萧谣,那香味迅速渗入口中,又热又香。萧谣只顾着嗯嗯呀呀边吃边赞,直让一旁的牛大锅偷偷咽了下口水。

    平阳公主也不说话,在剩下的油里倒入了些许当地的花生油,又放入香茅叶野葱蒜,最后放入辣椒又加入煎好的鱼块爆香,再出锅装盘时,不用人说,他们也知道平阳公主深不可测,功力非凡、

    原来她的身边还有个这么会吃会做的公主!

    萧谣挑了挑眉头,觉得可以在南疆多待一会儿了。

    不过,公主既然这么厉害,为何她从前不知道?

    转念一想,萧谣就又释怀。人家毕竟是一国公主怎么能时时下厨?

    周游和江阿丑一行人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也不忘交代手下人给萧谣按着她喜欢的口味做一个酸汤鱼,却不知萧谣一行人,将鱼煎炸烹煮弄出了许多的花样儿来。

    待萧谣心满意足吃下最后一口茅香鱼肉,平阳公主这才挤眉弄眼地说道:“都忘了给周游那厮留点儿了。”

    阿左就接口,“姑娘早就让人送过去了!”

    平阳公主筷子一扔,不想说话了。

    给萧谣做她乐意,让牛大锅蹭个饭她也勉强同意,可是给那个纨绔吃,平阳却是不乐意的。

    萧谣就安慰她:“明日你再做,做完我保准不给他。”

    平阳勉强点了点头,吃饱喝足也能说些正事儿了。

    “既然梦娘是江阿丑扮的,那么真正的梦娘哪里去了呢?”

    是呀,真正的梦娘哪里去了呢?

    萧谣笑得像是一只狐狸,她摸着掌心已经装不下它的松子,笑眯眯地说道:“梦娘一片好心想要美人救英雄,哪里知道没救成人自己倒成了落难的美人。”

    是呀,真正的梦娘哪里去了呢?

    平阳勉强点了点头,吃饱喝足也能说些正事儿了。

    “既然梦娘是江阿丑扮的,那么真正的梦娘哪里去了呢?”

    是呀,真正的梦娘哪里去了呢?

    萧谣笑得像是一只狐狸,她摸着掌心已经装不下它的松子,笑眯眯地说道:“梦娘一片好心想要美人救英雄,哪里知道没救成人自己倒成了落难的美人。”

    是呀,真正的梦娘哪里去了呢?她是不是还尚在人世?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817/ 第一时间欣赏最窈窕最新章节! 作者:盈盈笑秋水所写的《最窈窕》为转载作品,最窈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最窈窕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最窈窕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最窈窕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最窈窕介绍:
出师表版:先替族姐出嫁中道遇害而身心疲敝。今重生归来,诚苍天眷顾也自此后必当恢弘志气自重自为,方不负这锦绣人生优享版人都说秦王世子人靓盘顺,乃大梁第一纨绔江湖中更流传着:“大梁纨绔哪家强,京城之中问秦王。”的美誉可就是这么个浪荡(耍帅)乾坤(卖萌)的纨绔,某年某日却遇上了一生的羁绊(克星)对此纨绔真是喜闻乐见(疯狂贴上)自此她算是被贴上了块狗皮膏药他拈花一笑:“谁有我阿谣长得美?”左手一只鸡的她“我食量大!”他清风朗月摇:“谁似我阿瑶心地好?”右手一只鸭的她“我贪吃不胖!”他长身玉立自风流:“我阿瑶是这世间少有的才貌双‘拳’俏佳人!”她目光冷凝:“嗯,我拳头硬!”最窈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窈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窈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