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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有君子txt下载     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六章 曹陶再战

    “曹军来了!”

    “是曹军来了!”

    阎行的兵马出现在战场的时候,首先将他们认出来的不是徐州军,也不是淮南军,而是久在汝南郡,与曹军多打交道的汝南黄巾贼众。

    龚都见了曹军到来,不由感到一阵惊慌,一张大脸憋的通红,差点没下出尿来。

    这也难怪,曹操进入汝南境内之后,对豫州的黄巾施行铁血政策,要么投降,要么血屠,下手毫不留情,如若不然,刘辟和龚都等人,也不会轻易的就投向陶商。

    龚都多少沾点没出息,下意识的转马就想跑,但随即却被刘辟给安抚了下来。

    刘辟打马到龚都和周仓身边,对他们道:“适才在沙场之间,我有意诈败,引赵将军率军冲入淮南军中阵……”

    说到这,却听周仓不客气的打断他道:“刘兄你想多了,不用诈败你也斗不过赵将军。”

    刘辟狠狠的白了周仓一眼。

    这黑塔似的汉子现在对赵云极是服气,瞅赵云就跟瞅到绰约的婆娘一样,两只眼睛都放绿光。

    说句不好听的话,赵云现在就是拉一泡屎,周仓吃着都得说咸淡正合适。

    刘辟不理会周仓对赵云的崇拜之情,继续道:“我欲引赵将军入阵,然赵将军却言辞拒绝,如今看来,当时太傅早就算到曹操会派兵前来,与其争淮南军众,故而不让我们轻举妄动,以免被曹军乘机渔翁得利也!”

    龚都紧张着地道:“那当下,咱们应该如何?”

    刘辟狠狠的一拍大腿,咬牙道:“天幸我等陈兵在此,未曾与刘勋一同驱兵去与赵将军争雄!咱们现在若是不帮着太傅拖住曹军,日后入了徐州,诸将之中,焉能有咱兄弟们的一席之地?”

    周仓将手中的环刀一甩,朗声道:“正是如此!刘兄,某家认识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今日方听你说出几句有骨气的话!今日这场仗,俺老周当先接下了!”

    刘辟抬手拦住周仓道:“你二人且先安排布阵,抵御曹军,待我去取袁耀的军令,召刘勋回来!”

    说罢,打马又冲着后军的袁耀而去。

    曹军突然出现在淮南一众的视野中,只把袁耀惊的面色惨白,浑身抖动的如同筛子,冷汗顺着脸颊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主公!”刘辟飞马而走,跑到袁耀的身边,一张嘴便开始胡说八道:“主公!曹军狡诈艰险,早就算定了咱们会从徐州道往河北走!不走他豫州之道,尚且如此,若是前番依照刘勋之言走豫州,眼下咱们焉将还有命在?”

    直到这个时候,刘辟还不忘在袁耀面前黑刘勋一把。

    不过他想不到是,他这次还真就是歪打正着,刘勋跟曹操在私下里,确实是有图谋的。

    袁耀一把握住刘辟的手,感动的几乎落泪。

    “得亏是听了刘将军的忠心之言啊,若是依照刘勋之言从颍川走三河道,只怕吾命休矣!只是如今曹军杀来,咱们却是该如何是好?”

    刘辟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将必然拼死保护主公,不让曹军伤主公一根汗毛!请主公速速召回刘勋将军,协助末将共同御敌!”

    袁耀急忙点头道:“正是,正应如此!”

    ……

    刘辟那边的黄巾贼一众,替袁耀暂时挡住了曹军的攻势,而袁耀也听从刘辟之言,急忙命人招刘勋速速领兵回来保护他。

    问题是,刘勋早在寿春的时候,就已经跟曹军早就是一伙的了。

    阎行一众的突然出现,不但出乎了袁耀等人意料之外,其实也是出乎刘勋的意料之外。

    想起当日自己与刘辟争辩北上应走哪条路的时候,自己与刘辟据理力争之际,刘晔却是暗中出手拉住了自己,想来他当时或许就是已经对此有了欲见。

    如此看来,刘晔的智慧却是要比自己高。

    曹军来攻后方的袁耀一众,刘勋仿佛跟没事儿人似的,依旧是指挥兵马继续向赵云的营盘进攻。

    而赵云本人在观望到了阎行和张济等人率领的曹军抵达后,亦是龟缩人马,让兵马开始稳守营盘,颇有些静观其变的意味。

    张勋,李丰等战将见赵云已经采取固守之势,而后方主公的后军正遭到曹军的攻打,形势很是不妙,不由的大惊失色,心下慌张。

    张勋当机立断,急忙由前线转移到了后方,询问刘勋。

    “刘公!主公后方眼下正遭曹军进攻!刘辟和龚都的黄巾军衣甲不全,只怕未必是曹军的敌手,咱们还需速速回撤增援,若是晚了,只怕主公有失啊!”

    刘勋心下暗道,我要的就是让他有失!

    但这话,刘勋自然是不能说的。

    他装出了一副深思熟虑过的表情,咬牙道:“眼下后方虽有曹军偷袭,但刘辟乃是能和赵云相提并论的当世神将,有他保护主公,想来亦是无事!眼下赵云阻拦我等的营盘乃是我等脱逃升天的唯一道路,若是不攻破,咱们腹背受敌,早晚是死……不能退!”

    张勋听了这话急道:“可主公那边安危便不顾了吗?”

    刘勋肯定的道:“有刘辟这员当世猛将在,想来无事!”

    张勋听了这话,恨不能一巴掌抽死刘勋。

    这话他是怎么寻思说的?

    “刘将军!主公深陷险境,被曹军围攻,稍有不慎便是身死败亡之局,值此时刻,你、你焉敢弃主公之性命于不顾乎!”

    刘勋并没有理会张勋,只是依旧向手下的传令兵,向各部下达攻打赵云的命令。

    张勋咬牙切齿,怒视着刘勋半晌,见他不为所动,大吼一声:“好!既然你不顾主公安危,那我便率本部兵马自回去救主公便是。”

    刘勋闻言终于动容了。

    他转头怒视着张勋,吼道:“张勋,你敢违抗军命乎?”

    张勋义正言辞的吼道:“你是后将军上表朝廷任命的庐江太守,我乃是后将军亲任的九江太守,你我职务相同,何来抗命之说?”

    刘勋咬牙切齿的瞪视这张勋,他此刻心中甚至有指挥手下杀了他的念头。

    但张勋身后也有着属于他的一众亲信兵卒,此刻若是真的对他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寄期望于曹公的安排布置了。

    ……

    徐州,鲁谷。

    曹操亲自所率领的中军主力兵马,在此已经陈兵近十日了。

    由于北面的袁绍和南面的刘表在侧,曹操亦是不敢多带兵将,此番亦是仅仅只带了许昌城内的中军人马,但仅仅是这数万曹军的战力,放眼天下,亦是厉害非常绝非等闲可敌。

    鹰蛇府的探子早在陶商距离鲁谷百里之地的时候,就将消息带给了曹操。

    鲁谷的大帐内,曹操听完斥候的汇报之后,不由冷笑。

    “陶商竖子,端的是有些本事,居然能算得到曹某的屯兵之处,也罢,这一次曹某便好好的再会你一会,看看在这中原的广博之地,你我之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第四百三十七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上一次劫持天子的战斗,曹操和陶商之间不过是浅尝辄止,并没有进行彻底的交锋比拼,不过虽然仅仅只是小战一场,徐州军和曹军的实力明眼人也都大概看的出来。

    两军皆是能征惯战的强兵,可谓是势均力敌。

    经过了那场鏖战之后,不仅是曹操,包括他麾下的将领们亦是都知晓了,金陵军实乃是天下强军,徐州陶氏只怕是曹军征讨天下最强大的阻碍。

    曹操麾下的将领们,大多是血气逼人,一身煞气的莽汉猛将,这些人跟随着曹操南征北战数年,大多是勇冠三军,以一敌十,几乎没有怕过谁来。

    但偏偏陶商麾下的强军和金陵城的将领们,却令他们各个在心中不敢小视。

    特别是连夏侯渊,荀,荀攸等人相继栽了跟头。

    “陶商不去吾县,反来鲁谷,可谓是胆大至极,但也可以说是精明至极,孟德你打算如何对付陶商?”夏侯问曹操道。

    曹操不答反问:“陶商小贼智计颇广,元让以为应如何对付他?”

    “拿地图来!”夏侯吩咐了一声。

    不同于曹军其他的战将,夏侯饱读诗书,性格也沉稳,胸中极为有谋略,和以性如烈火的夏侯渊完全不一样,他在曹军中有着撑军大纛的称呼,也是曹操除了曹仁之外,最为信任的宗族兵家。

    狮虎军的士卒拿来了皮图,夏侯将地图展开来看。

    “末将之意,在此安排布置,埋伏彼军。”

    鲁谷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狭窄的通道,而是一片丘陵山谷,在徐州这块山岭多平原少的地方,属于极为特殊的存在。

    而夏侯所指出的地方,则是一处地势高耸狭窄,易守难攻的谷道!

    “孟德,咱们陈兵鲁谷之前,末将曾四处探查地形,发现此处极为险要!我军只要在此埋伏,多设滚木滚石,并且紧紧的把守住此地的要冲,则必可大败金陵军,纵然是吃不下陶贼的所有兵马,但想要将其击溃挫败,亦是不难!”

    曹操听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其余诸将,道:“元让意欲设伏,各位将军可还有什么高见?不妨都说说,”

    众人对于夏侯的兵法与能力都非常佩服,闻言自然是没有异议,各个点头赞成。

    见大家无异议,曹操也没说别的,于是便让以夏侯为首的诸将都出去做准备了。

    夏侯走后,曹操命人将贾诩请了过来。

    自打曹操取代了刘岱,总领兖州之后,一直重用的便是以荀,荀攸,戏志才等为首的颍川人士,对于贾诩这个从凉州远来的稀有品种,曹操并不曾重用。

    而贾诩也完全没有自荐之意,直到经过了丢失了天子的重大失误之后,曹操仿佛才好似醍醐灌顶,突然看出了贾诩的重要性,对他委以重任,并收为亲信臂膀,对于其言听计从之意,甚至隐隐有凌驾荀之势。

    不过曹操也知道贾诩不愿意扬名,也不愿意让世人知晓他的韬略,故而曹操只用其计,却不为其彰显功绩,只是在私下中对贾诩进行恩赏。

    现在的贾诩,执掌鹰蛇府,活的就如同曹操的影子一般。

    凭心而论,贾诩很喜欢这种活法。

    曹操让众将出去准备,然后又将贾诩召唤到了自己的帅帐中,对他道:“文和,适才探子来报,陶商的军马,距离鲁谷,此刻已经是不足百里之地了。”

    贾诩听了这话,先是有些愕然,思虑明白之后,随轻轻一笑。

    “这个小子,老夫虽然没有见过,但确实是了不得……当今天下,敢如此下重注豪赌的年轻雄飞之人,除了他之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曹操捋着须子,道:“听你这意思……曹某似乎已经不年轻了?”

    贾诩微微一笑,道:“司空志在千里,年轻老迈,又有何妨哉?”

    曹操哈哈大笑,道:“听你拍马奉承,曹某还真是不甚习惯……适才元让为我献计,指出鲁谷的紧要之地,让曹某将兵马陈列于此,埋伏于陶商……此法虽然妥帖,但却过于中规中矩,只怕未必能收拾的了陶商。”

    贾诩微笑着道:“陶商既然能算到司空屯兵鲁谷,焉能不晓得鲁谷中之险要?此法确实是收拾不得陶商。”

    曹操闻言忙道:“既然如此,文和可有计对付陶商?”

    贾诩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司空,您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老夫亦是不笨……陶商相比于司空,不逞多让,而他手下的郭嘉、陈登等人亦是天下的顶尖智者,可谓棋逢对手……如此阵势,临战之间,两方彼此想要占对方的便宜,却是太难了。”

    曹操低头思虑良久,长叹口气:“文和说得对,是曹某着急了。”

    贾诩呵呵笑道:“况且老夫这一次给陶商设下的局,重点本身便不在袁耀一众,刘勋如今已经答应了归附司空,就算是只能收下刘勋手中的庐江军众,对于司空来说也并不吃亏……咱们跟陶商抢淮南军,也不过是为了吸引陶贼和郭嘉的精力,好让东北面的事情顺利,就算是这一此让陶商尽得淮南之众,司空和陶商也不过是五五开局,有何惜哉?若是再算上刘勋一众的投效,说司空大胜却也并不为过。”

    曹操呵呵笑道:“文和的计谋,曹某还是信得过的,你此番布下的这两步棋,曹某也甚是钦佩……可惜不能全胜于陶贼,曹某着实是有些不甘心的。”

    贾诩不急不缓的道:“司空,做人需得知足,此战过后,中原的形势对于司空来说,便是一片大好,有些事,咱们得放缓,不可过贪啊。”

    曹操向着贾诩拱手,道:“文和的建议,曹某记住了,曹某不做他想,好好的与陶商在此会战一场便是。”

    贾诩捋着须子,满意的点点头。

    突然之间,贾诩似是想起了一件事,他刚想张口问曹操,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没有问出来。

    贾诩想问却没有问的问题很简单,他就是想知道,曹操特意安排张济去给阎行当副将,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

    而在此时,由陶商带领着陶氏军马已经临近了鲁谷之地。

    徐州军如同利箭一般杀奔鲁谷,一路上风尘仆仆,尘土飞扬,气势可谓十足。

    “吁~!”

    陶商一挥马鞭率先停留了下来,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远处鲁谷的地形。

    虎卫军士卒在裴钱的指挥下,手持大盾将陶商和郭嘉等人围了起来,以防突然出现不测。

    郭嘉在陶商的身边,眯着眼也是看了半天,最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谷口道:“那里面的谷道乃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易守难攻,地势险恶,如无意外,曹军必然会在此处埋伏下一军,咱们还需小心谨慎才好。”

    陶商知道郭嘉在当了校事府的主事后,便已经把徐州境内的地形,大致都探查的明白了。

    “奉孝兄可否将那断谷道的地形画出来给我瞅瞅?我看看他到底有多险恶。”

    郭嘉嘿然一笑:“好说!”

    说罢,便见郭嘉蹦下马来,从地上捡起了一段树杈子,在沙地上勾勾画画,少时便将那处谷道的大致形象勾勒了出来。

    郭嘉的本意,是想画出两壁夹峙,缝隙所见上方如一线视野,狭长山高地势险恶的独特地貌。

    陶商盯着郭嘉画的那副画许久,方才疑惑道:“你画的这是……屁股缝?”

    郭嘉闻言,不由有些火大。

    屁你妹啊!

    “太傅,麻烦您睁大您眼珠子好好瞅瞅,我这叫一线天!不是屁股!不是!”郭嘉气的满脸通红。

    这他娘的摆明了是侮辱郭某的画工啊!

    陶商在一旁看着那一线天的地形,也是感到棘手。

    就这么直勾勾的冲进去,那可是不太好弄啊。

    可若是不杀将进去,自己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来与曹操比拼一次,难道就得大眼瞪小眼的彼此互相观望?

    就在陶商举棋不定的时候,尤驴子亲自回报,说是校事府的斥候在前方探明,有一支从豫州流窜到徐州境内的难民,正从鲁谷的方向朝着己方行进过来。

    陶商寻思了一下,道:“速去派人将他们请过来,速去!”

    尤驴子随即领命骑马而去,刚跑出几步,又转头道:“他们有百多号人呢?咱们都要请过来吗?”

    陶商闻言一愣,道:“为何不都请过来?”

    尤驴子很是贴心:“若是都请过来,太傅要安排这么多人的赏赐,会不会未免太浪费?”

    陶商恍然而悟。

    “这话说的……透彻!那就带一个领头的过来便是了。”

    少时,尤驴子带了一名老者过来。

    说是带,其实跟拎着没什么两样,那老者最多也就百十来斤,被尤驴子抓在手里,跟提着小鸡子似的。

    陶商看的有点傻了眼。

    尤驴子这小子,做事未免有点不太客气啊。

    郭嘉似乎是看穿了陶商的想法,嘿然道:“他就这样熊样,他若不是这样的混人,当初哪会天天拿弓弩瞄着郭某的头射?天性如此。”

    “胡闹!不是让你有礼有节的请过来吗?”陶商哭笑不得,尤驴子这厮真的是一个莽汉,再看看那老者都快让这小子给吓死了。

    尤驴子随即向陶商请罪,然后伸手就要把老者往地上扔。

    “不许扔!轻轻放!”陶商喝斥道。

    尤驴子这才以令而行。

    而那老者平稳落地之后,方才用浑浊的老眼看着眼前的陶商。

    但见这年轻人风度翩翩,虽然有铠甲护身,但浑身上下却有一股儒雅之气,与那些杀人嗜血的军兵不太一样,这一点倒是令老者放下了心。

    “老丈人,不要担心,我只是询问一下前方鲁谷的情形,关于里面具体的地势,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看,这个是给你的。”

    说罢,便见陶商拿出一些五铢钱,送给了老者。

    老者颤巍巍的接过了五铢钱,寻思了一下,纠正陶商的语病道:“您刚才是想称呼我为老丈吧?这老丈人可是叫不得的。”

    陶商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恍然笑道:“不好意思,那还真是委屈您姑娘了。”

    老者平复了一下心境,虽然便跟陶商唠起了鲁谷内的地势。

    当说到郭嘉所画的那处一线天之地时,但听老者道:“那一线天的地势险峻山崖陡峭,有着难以逾越的险要地形!我们这种平常百姓走到那里可是心惊胆战的,这一趟下来,差点没把老夫吓死……老夫曾听说,那里在大汉建朝前,死过无数的人,有着不尽的冤,常年都是阴森森的……”

    陶商不愿意听老者瞎扯淡,随即转移话题道:“你们来时,可曾见到谷中有军兵?”

    老者寻思了一下,道:“有!零星的,也不曾难为我们,就是撵我们快走。”

    陶商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既然已经来了,曹操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却是索性不怕走漏了消息,不然就凭这些难民,在曹军面前还焉能有命在?

    陶商现在明白了,若是要直接冲进去,只怕是不可能……但是总得想个办法,给曹操引诱出来吧?

    该怎么办呢?

第四百三十八章 徐盛请缨

    曹军在鲁谷内设下了埋伏,而陶商却并不中其计。

    一线天的地势太过险要,他没有必要进去自取其败,两方就这样彼此之间相互对峙起来。

    夏侯在一线天的地势下布置了妥善的埋伏之后,见陶商不中计,随即派手下兵卒回报于曹操。

    曹操得知之后,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哈哈一笑,道:“陶家小贼,非等闲之辈,元让的计策对于他人或许有效,但对这陶家小儿,却是不管用的,如今的形势,陶商小儿算定鲁谷凶险,不能轻易进兵,而鲁谷的谷道又是连绵徐、豫之境,难以包围堵塞,因而只能相持……当下的情况,我奈何不了他,他亦奈何不了曹某也。”

    曹操身边,李典沉思半晌,对其谏言道:“司空,话虽如此,但长此以往僵持下去,对于陶商与咱们两方,都不甚有好处,刘表和袁绍一南一北,威胁犹在,长期对峙,对陶商不利,但对咱们,亦非上善之策。”

    曹操笑呵呵的安慰李典道:“曼成之言,曹某亦是知晓。曹某其实也无意与陶商在此耗时下去,但眼下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去告诉元让,让他继续在一线天安排埋伏……定期十日,十日之内,徐州军若是进了一线天,那鲁谷便是姓陶的葬身之所,十日之后陶商若还是与我军相持,那曹某便亲自阻止兵马,与陶贼鏖战一场便是。”

    “诺!”

    ……

    而陶商营中,陶商此刻也在顶着众将的压力,请求出兵。

    陶商不急不缓,一口一口的剖着手中的橘子,含笑听着下方诸将的谏言。

    纪灵当初归降陶商,主要是为了袁术的遗孤阎象,眼下曹操兴兵入徐州西境,摆明了就是要对袁耀不利,试问纪灵又如何能坚持的住?

    但见他大步流星的战了出来,对着陶商拱手道:“太傅!曹操屯兵在鲁谷之内,坚守不出,咱们这么跟他干耗下去,却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此吾县那边的赵云等人又如何能坚持的住?末将不才,自打归附到了太傅帐下之后,寸功未立,此番愿为前部先锋,当先入谷,为太傅斩获曹贼首级!”

    陶商将一瓣橘子扔到嘴里,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甘宁也有些着急了。

    “太傅,如此等待下去,等到何时才是个头?纪中郎说的没错,咱们转换进兵之路,驱兵至此,反倒是与姓曹的在这里相持不战,如此僵持下去,却得猴年马月才能等到曹操出来?还是杀将进去为上!”

    陶商轻轻的揉了揉鼻子,继续吃橘子:“还有谁有什么话想说的?”

    眼见陶商对纪灵和甘宁的谏言都不感冒,其余想请战的将官校尉们的话,也不由都憋到肚子里去了。

    诸将之中,位列于最末班的一个年轻的校尉沉思了一下,迈步站了出来。

    “太傅,末将有几句谏言……只是,不知可能讲否?”

    这道声音在帐内略显生疏,众人转头望去,却是当初在吴郡设立招贤馆时,前来投军的莒县人徐盛,如今已是迁升至别部司马。

    徐盛这些年一直和潘璋,凌操等人一样,一直是被陶商暗中列为重点培养对象,两年多来都在前线当值,并历任许褚,徐晃,徐荣,周泰等部,金陵军的各大战役他都参加过。

    历练过两年之后,陶商又借着军功的名义,将他调到徐州中军,任别部司马。

    如今有资格参加陶商议政的将领中,徐盛的年纪最轻,临战资历最浅,因而几乎没有发过言。

    但是今天,这位年轻的别部司马终于少有的开口了。

    陶商虽然比徐盛大不了几岁,但这些年对他的暗中关注,却委实不下于一个亲生父亲。

    太平公子自认为,天生就是给别人当爸爸的命。

    “文向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吧,不用不好意思……在场的大家脸皮都比较厚。”陶商鼓励的对徐盛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最皮厚的是你自己个好不好?

    徐盛听了陶商的话,忐忑的心方才安定了下来,他感激的冲着陶商执了一礼,道:“末将认为,曹操虽然远来,但麾下精兵猛将,且谋臣众多,不乏良谋,眼下若是强攻,恐有埋伏,怕是会得不偿失……不如,且静观其变,曹操必然不能久持,其所占据的中原之地,虽然也是产粮丰腴之地,但自黄巾之乱后,便多有田地无人耕种,且大片荒芜,远远比不上目下太傅数年来在江南开垦的两熟水稻的产量要多。”

    徐荣在旁边听着,皱了皱眉,道:“文向这话不切实际吧,曹操可是用枣祗的屯田之法,得粮百万斛,未必缺粮。”

    徐荣乃是军中大纛,徐盛不敢对他不敬,急忙道:“曹操屯田虽得粮不少,但近些年扩充军备,南征北战,又将治所迁移至豫州之地,多收四方败兵败将,颇有入不敷出之意,因此末将料定他必然不能久持,早晚必得与我军交锋。”

    陶商笑看着徐盛道:“文向的意思,是让我干等?”

    徐盛急忙摇头道:“自然不是,在下之,是请太傅分出两路兵来,一路去往吾县支援赵将军,另一路则是派兵前往豫州,袭扰曹操在后方的开垦,曹操本就缺粮,咱们此举却可间接的逼他出战。”

    陶商闻言点了点头,道:“但是我还要跟曹操本人对峙,分出的兵马不多,所以这两路人,都得是智勇双全之将,特别是绕道豫州境内的那一路,可是分外危险的。”

    徐盛主动请缨道:“办法是末将提出来的,末将愿意前往!”

    陶商深深的看了徐盛一会,方才道:“所谓独木难支,还得给你派个副手,我才放心。”

    徐盛琢磨了一下,道:“末将推荐朱桓,不知可否?”

    朱桓也是近年来刚刚被招募的新人,和徐盛同样都算是后起之秀。

    陶商知道徐盛乃是历史上东吴少有的“万人督”,无论是用兵还是识才,在整个东吴都可谓是首屈一指,这样的人物,如今在自己的麾下又被自己有意无意的历练了两年,是时候该让他发挥才干了。

    “好,那我就非给你三千人马,你和朱桓为正负先锋,绕道去曹操的后方,切记小心行事,只许袭扰曹操的屯田,却不可劫持他的粮道,曹操为人奸诈,最善断人粮道,也最会保护自己的粮道……懂吗?”

    徐盛拱手道:“诺!”

    陶商环顾诸将,道:“至于去吾县接应协助赵云的人……”

    “某愿往!”纪灵突然大嗓门一吼,声音之大差点没把陶商从座位上震下去。

    他揉了揉耳朵,不满的白了纪灵一眼,道:“你性格太刚,只可为副将,不可为主将。”

    说罢,陶商扫视了帐下的诸将一圈,突然抬手指向了一个人。

    “你去!”

    糜芳在众将的队伍中,跟没事人似的,眼见陶商忽然指向了自己,不由愣住了。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都看向了他,露出了惊诧之色。

    大家都知道糜芳虽然是别驾糜竺的亲弟弟,但论及军略才干,还是比在座诸人差上不少。

    陶商派他为主将,是什么意思?

    糜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不过他跟陶商终归是老交情,也可以算得上是陶商回到汉末之后的第一个好朋友。

    有些别人不敢问的话,糜芳敢问。

    当下,便听糜芳开口道:“太傅,您最近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故意整我啊?”

    陶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河北龙金城虎

    自打当年共同讨伐完董卓之后,陶商就挺长时间没跟糜芳一同共过事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这老小子能多少沾点进步,不曾想他还是跟初平元年的时候一个熊样。

    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没羞没臊的傻样……那么的可爱。

    面对糜芳的抱怨,陶商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安排妥当之后,便让诸将先行都出去,只是把糜芳一个人留了下来。

    这老哥俩好多年没单独相处了,但关系还是向刚开始共患难时候那么亲密。

    “太傅……”

    糜芳口中刚蹦出两个字,陶商抬手就罩着他的胸上怼了一拳。

    “打、打我干什么?”糜芳很是诧异的问陶商道。

    “打你?我还杀你呢!”陶商面色不善的瞪视着他:“你瞅瞅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故意整你!我整你还用得着这么婉转的手段吗?”

    糜芳寻思寻思也是。

    陶商整人,一般比较直接。

    糜芳哭丧着脸道:“太傅,那您是什么意思啊?让我当主将去支援赵云,您这不是难为我么?我都好几年没领过兵了!”

    陶商白眼一翻,心下很是无奈。

    “糜兄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地还是那么天真烂漫啊,一点都不长进啊?”

    糜芳恭敬的道:“多谢太傅夸奖,末将愧不敢当。”

    “说你不长进,你还真就是!你瞅瞅你,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真是徒增悲哀。”

    糜芳一脸的哭相:“太傅,您就别糟蹋我了,您到底是想做什么?跟末将照实说不成么?”

    陶商又拿起两个橘子,伸手递给糜芳一个,道:“纪灵对淮南的袁氏感情颇深,当初我也答应他要解救袁耀,因此他才投身到我的麾下,若是让他独自领兵前去,我怕发生一些什么我掌控不了的变故,但若是不派兵,则未免有毁前言,显得我这个人小气……”

    糜芳呆愣楞的看着陶商,道:“所以你就把我推到前线,让我去钳制纪灵?不让他那么顺利的救出袁耀……或者是干脆救不出袁耀?……你不是显得小气,你是真的很小气啊!”

    陶商露出了一个温暖阳光的笑容。

    “糜兄,你想多了,凭你这两下子根本也钳制不了纪灵,我的意思是,你就正常发挥就行!别的你不用管,你只要正常发挥本领领兵打仗,基本上就等于是钳制纪灵了。”

    糜芳:“您这话……算是夸我吗?”

    陶商咬了一口橘子,道:“当然是夸你,而且夸的不要不要的。”

    糜芳呆愣了半晌,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太傅啊……”

    “怎么?”

    “瞎话编的这么明显,您是不是也太蔑视我了?”

    “糜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伤害你的自尊而已。”

    ……

    吾县战场。

    阎行和张济的两支兵马兵分两路,一路由阎行率领本部兵将,横插入刘勋和赵云的战场之中搅和,其意乃是在阻挡赵云。

    而另外一路,则是由张济率领其麾下的本部西凉兵前往进攻由刘辟,龚都,周仓等人率领的黄巾军,力求生擒袁耀。

    刘辟和龚都等人为了在陶商面前邀功,奋力相搏,力挡张济的西凉军,并将袁耀紧紧的保护在后阵。

    不过张济麾下的兵马,当年亦是董卓麾下西凉军的一支,英勇善战自不必多说,且马军极多,黄巾三将麾下的兵马虽然有数万之众,但不过都是流寇残余,无论是在善战亦或是装备上,都远远无法与张济的西凉军众相提并论。

    打了不多一会,张济的西凉军就已经冲开了前阵,直奔着袁耀所在的后阵直刺而去。

    黄巾诸将中,也仅有是周仓一众颇为英雄善战,血战西凉军不退,但面对如狼似虎的西凉军众,其行为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张济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得手的时候,淮南军的张勋,李丰等人,带领少部分的淮南军众,冲回来与黄巾军里应外合,共同抵挡住了张济的攻势,让战局再一次陷入了胶着。

    张勋一边指挥淮南军援助汝南黄巾,一边奔到了袁耀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道:“主公,您安然无恙乎?”

    袁耀的两只眼眸中含着泪花,见了张勋随即嚎道:“张将军,你可是回来了!吓死吾也……刘将军呢?怎地不见他回来保我?”

    张勋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少时,方听他慢悠悠的道:“刘将军,为了替主公打开北上的通路……正在血战,暂未回军。”。

    刘辟是何等的小人,一听是这种情况,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他向着袁耀一拱手,道:“主公!末将想起来了,当初北上选择去往河北的道路之时,刘勋一个劲的劝主公走汝南、过颍川、入三河!非要让主公通过曹操的腹地,当时末将就有些怀疑,不过是没有多寻思……如今如今曹操兵至,刘勋不来护主,反倒是跟赵云在那边牵扯精力,空耗军兵……这分明就是要谋反啊!依照末将看,他跟曹操,怕是早就勾搭上了!”

    刘辟这话,纯粹就是自己的胡乱诽谤,恶意中伤。

    不过值得玩味的是,他还真就是歪打正着,蒙到了真相。

    张勋的脸色顿时一沉:“刘将军,不可乱说。”

    其实张勋现在心中,多少也有些怀疑刘勋的,但被一个黄巾贼寇头子这么说自己的同僚,张勋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痛快。

    刘辟也没有个眼力见,他一扬头,无奈的长叹道:“张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你怎地还护着他?难道非得等主公被他绑缚着拱手送到曹操的面前,咱们才肯面对真相不成?”

    张勋没有跟刘辟吵,他只冷然道:“当下还是以据敌为要紧大事,刘勋的事,自有退敌之后,再做商议不迟。”

    ……

    张勋那边回援袁耀,而赵云这边,则是有些压力倍增了。

    阎行的兵马加入了战团,三家成混战之势。

    虽然名义上是三家,但在实质上来讲,刘勋和阎行都是曹操的人,属于穿一条裤子的,所以他们对付的人,基本上都是赵云。

    不过赵云麾下的一万金陵军确实是精锐中的精锐,面对两路齐压,依旧是咬牙稳守,不让对方越雷池一步。

    而赵云本人,也是碰上了难缠的敌手。

    北地枪王张绣和军侯胡车儿。

    赵云率领金陵白马军和他们二人交战片刻之后,却有一个发现。

    那个胡车儿虽然力气大的吓人,但手底下的功夫却是野路子,不足为惧。

    反倒是那个张绣,来来往往与自己斗了十几个回合,其手中的精妙枪法,看似竟然是与自己师出同源。

    这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赵云现在也没有心情跟张绣套近乎,去询问他的枪法由来。

    因为另外一名大将,已经率领本部骑兵逼近了自己的所在。

    阎行!

    见阎行来了,张绣和胡车儿便收马站在了他的两侧,而另一方面,凌操和董袭也率兵来到了赵云的身边。

    赵云紧紧的盯着阎行,只是打眼一瞅,他就知道这个凉州汉子不容易对付,定然是自己的对手,其本领比之刚才和自己交手的张绣和胡车儿,只怕是要强上不少。

    赵云不敢怠慢,紧紧的盯着阎行,道:“某乃常山赵云是也,阁下何人?可否报上姓名。”

    阎行的表情很是淡漠,道:“金城阎行,现任职于曹司空帐下,听闻将军在豫章与吕布酣战,在下乃是凉州人,生性好战,今日特来领教一下将军的枪法!”

    赵云来回扫视着阎行,张绣和胡车儿三人,道:“你们三个人是一块上,还是阎将军与我单打独斗?”

    阎行还没等说话,张绣便抢着道:“自然是我家阎将军独自斩杀于汝!”

    阎行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北地枪王真是没长脑袋瓜子,怎地一点心眼都没有,我说想领教他的枪法,就是真想领教一下了?我那是客气客气好不好!

    阎行不满的白了张绣一眼,对赵云道:“在下虽然却想独斗将军,以分个胜负,但身上肩负司空军令,不敢稍有懈怠,与将军独斗,恐不能胜,遗祸三军……咱们便混战一场,如何?”

    赵云爽朗一笑,点头道:“妙哉!我观将军本领不俗,办起事来却也甚古板,真将才也,来!”

    说罢,一夹双腿,直奔着阎行杀去。

    而他身后的凌操和董袭,以及金陵白马军亦是蜂拥而上。

    阎行,张绣,胡车儿一众,亦是齐齐吼叫着出阵接敌。

    阎行和赵云交战在一起,两马交错在了一处。

    噌!

    一枪如同电光火石般的递送到了阎行的面前。

    一股寒芒将阎行罩住,阎行心下顿时一惊。

    他纵横凉州多年,却也从来么有见过这么快的枪法,这一枪平平常常但是就胜在一个快上。

    阎行一转身来了个镫里藏身,躲过赵云这一招,两只战马电光火石间错开,一个往北一个往南。

    “跟吕布战平之人,是不一样。”

    阎行心下想着,手中不停,从马腹下拽出强弓,五根利箭搭在弦上,同时飞射而出,奔着赵云射去。

    阎行的弓箭制作精良,足可射透皮甲,且还是五箭齐发,杀伤面积颇大,且同发五箭,却无一箭射偏。

    赵云心下一惊,却是没有想到,这西凉汉子,居然还有这等诡诈的心思和手段。

    赵云手中的银枪连续挽了五个枪花,将五根力道异常强大的箭打落在地上。

    二人深深的看着彼此,心中同时蹦出一个“好”字。

第四百四十章 金陵连弩

    阎行跟赵云比拼过数招之后,二人都是感觉到对方乃是自己平生少遇到过的强手。

    两军的鏖战虽然激烈,但眼下最吸引三军眼球的,毫无疑问,还是赵云和阎行的这番对峙。

    “匹夫,有本事休用暗箭!”赵云长啸一声,有奔着阎行杀了过去。

    阎行纵马上前,一矛直捅赵云的胸腔,却被赵云用枪挡下。

    “赵云,别以为你战平了吕布,便是天下无敌,大争之世,能治你的人多得很,今日我等只要袁耀,改日曹公亲临,一定将你徐州夷为平地!”

    阎行一边跟赵云鏖战一边出言讥讽他。

    凭心而论,他知晓赵云的本事在自己之上,若是独斗五十回合开外,自己一定不是赵云的对手,而且论及马术,赵云似乎远比自己要强。

    所以阎行打算在言语上让赵云露出破绽。

    “定中原者,必太傅也!”赵云此刻虽也杀红了眼,但心绪还是比较冷静的。

    可以说是除了吕布之外,他还从未见过这么棘手的人物,赵云此刻战意也萌发了出来,说什么也要跟阎行好好的较量一番。

    两人翻来覆去,枪影乱矛纷飞,战马厮鸣,招招式式都凶险无比,而且阎行此人诡诈阴险,一个不小心,还抽冷子拿流星锤暗算赵云,却是得亏赵云反应快,没有中他的圈套。

    三十多个回合一过,果然是依阎行所想,赵云便开始将自己压制住了。

    阎行额头冒汗,心中略微有些发虚,他突然虚晃一枪,打马跳出圈外,直奔着后方飞驰而去。

    赵云毫不迟疑,纵马直追阎行之后。

    “匹夫,胜负未曾分晓,你跑什么?休做小女子态!”赵云一边追杀阎行,一边用话语讥他。

    问题是阎行这厮绝非一般人物,他虽然出身凉州,拥有凉州人的勇猛善战之姿,却天生一副冷静的头脑和诡诈的心肠。

    对于他来说,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乱军中追击,前后只有一马之距。

    眼看着赵云就要追上阎行,张绣突然从旁边冲杀而出:“匹夫休要猖獗……”

    话还没等说完,赵云便是一记横扫千军,将张绣从马背上重重的击飞出去!

    张绣从马背上倒飞出两丈之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胸中一口气没上来,舌尖一甜,差点没昏死过去。

    他身后的亲卫军急忙奔了上来,拼死护住张绣,连抬带拉的,将他往后阵带去。

    但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阎行已经跑出了数丈之远,直奔着己方人数密集的军阵而走,怕是追不上了。

    赵云惋惜的一咧嘴,斜眼扫了一眼被兵卒们拼死护住的张绣。

    “碍事!”

    主将后撤,副将被击伤,赵云连胜两人,大幅度的提升了己方的士气,而他身后紧随而上金陵白马军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白马军们高举弓弩,奋声高呼,并将手中的箭雨倾盆般的射向了敌军的军阵之中。

    主将乃是三军之胆,主将个人的勇武虽然对战事起不到什么直接性的作用,但主将在战场上的表现却可以直接影响三军的士气。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是这个道理了。

    曹军前方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后方的刘勋阵中。

    一听赵云勇猛无敌,带动陶军士气,力挽狂澜,刘勋的心中不免有些发虚了。

    阎行和张绣都是凉州出身的善战猛将,常年盘踞在边塞之地,与好战嗜血的羌人打交道,连他们都打不过赵云,自己接下来该怎么战?

    刘勋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往下低落,他自己连袁耀的命令都没有听,按住兵将在这边赵云僵持。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希望能和阎行等人联合,将赵云的营寨给攻破,可哪曾想赵云居然这么了得,面对己方和阎行,张绣等人的联合,依旧能坚挺到最后,将营寨守护的固若金汤。

    刘勋心中开始变得忐忑不安,他眼下开始寄期望于张济,希望张济能够攻破刘辟和龚都的军阵,将袁耀生擒活捉……哪怕是杀死!对自己都是最好的。

    ……

    赵云那边的局势,因为阎行的溃退和张绣的受伤而出现了巨大的转折。但袁耀的那边的情况,眼下却并没有什么好转。

    汝南黄巾的战力自不用说,张勋和李丰领回来的淮南军将领,在张济的面前,也根本难以久持。

    西凉军战马极多,攻击力极强,横冲直撞,砍杀突刺之间,淮南步兵和黄巾军根本就招架不住,西凉战马强大的冲击力,绝非普通的人力所能及,面对着那些高大的西凉战马,很多淮南军士兵和黄巾军士卒的腿都开始打哆嗦。

    张济麾下的西凉铁骑在敌方的军阵中,一边咆哮着一边呼啸着,在黄巾和淮南军的阵营中张开了血盆大口,如同决堤后冲出的洪流,让人胆颤心惊。

    “咚……咚……”

    张济军后阵的战鼓同时擂响,鼓声惊天动地犹如平地惊雷,轰然炸响天地霎时为之色变。

    张济挥刀砍杀了两名黄巾军士卒,然后扭头看着气势磅礴的西凉铁骑的士卒们,一个个面色狞狰,双眼内尽是凛冽的杀气,心下不由很是兴奋。

    他高举战刀,纵声狂呼:“兄弟们!死战!死战!跟我死战!杀尽南贼,活捉袁耀……”

    西凉骑兵们为鼓声和张济的鼓舞所振奋,一个个无畏无惧,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无穷的战意。

    “死战!”

    “死战!”

    “死战……”

    “嗖嗖嗖!”

    话还没等喊完,突然之间,从张济所率领的西凉铁骑的侧翼,一支手持劲弩的部队向着西凉铁骑快速的行进而来。

    诸葛亮的部队在曹军抵达混战后,终于出城,并乘乱潜伏到了张济的兵马最薄弱的左翼部。

    而他手下的士卒们,手中所持的都是金陵城最近刚刚秘密研发,并配备至三军的诸葛连弩。

    金陵城的将官们,也有些称呼这东西为金陵弩。

    诸葛亮在战车上,用力的一甩手中的令旗。

    紧接着,便见诸葛亮所率领的连弩军手中的千张连弩,齐齐的向着西凉军的左翼狂射而去。

    漫天的箭雨犹如咆哮的雨点,刺破了空气,呼啸着射向了那些骑马的西凉军。

    顿时间,呼啸声和喊叫声几乎撕开了满天的轰鸣,西凉铁骑突遭重击一大片的倒在了战场之上。

    千张箭弩,可以连发十箭,这就等于是一万支锋利的箭在没有间隙的情况下轰击向了敌军,如此大面积的持续射击,犹如冷兵器时代的机关枪,顿时掀起了一大片的腥风血雨。

    只是这一轮狂射,张济军左翼的西凉铁骑就被击溃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诸葛闻名

    诸葛亮的千余名连弩兵一出现,千张神弩连发,万箭齐射,在瞬息之间就击溃了张济麾下西凉骑兵的左翼。

    张济看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己麾下纵横四方,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凉铁骑……居然就在这断断的片刻功夫,就让人轰碎了一支?西凉铁骑连边都没有沾到,就被打了个稀碎?

    那支弩营的士卒,手中的弩机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连发?!

    简直比麴义麾下的先登兵还要可怕!

    最近五六年,闻名天下最强的三大骑兵,毫无疑问就是西凉铁骑、并州狼骑以及白马义从。

    其中,幽州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曾经历过和张济今天一样的情况。

    巨马水一战,袁绍麾下的麴义以千余名先登士卒,并千余张弩机,将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射的支离破碎,溃不成军,可谓是一战就定了输赢。

    麴义也因为这场战斗,而名扬天下,坐稳了河北第一名将的宝座,力压颜良,文丑,审配等众。

    而今日一战,金陵连弩的问世,其威力更胜麴义先登营手中的弩机!

    诸葛亮战败张济与西凉铁骑,无论是他本人还是金陵连弩军,日后也必然是将会名动天下!

    眼见己方的压力骤减,适才纵横己方军阵,所向无敌的西凉铁骑,在一瞬间就被诸葛亮射溃了三分之一,袁耀不由得一阵激动。

    那是一种从天堂掉落到地狱,然后又从地域升回了天堂的感觉。

    “那、那是何人的兵马?”袁耀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有些颤抖了。

    诸葛亮所在的战车上,后方竖着绣有“诸葛”二字的大纛旗,刘辟眯着眼看了一会,随即对袁耀道:“听说陶商膝下有两个徒弟,一唤司马懿,乃是河内司马氏的二公子,其父乃雒阳令司马防,二乃是琅琊郡诸葛氏子弟,前豫章太守诸葛玄之侄儿,唤诸葛亮……想来就是此人了。”

    袁耀闻言方才恍然,然后一拍大腿道:“真虎将也!”

    刘辟在一旁笑道:“主公,叫错了!听说那诸葛亮并非武将,乃是一文士也。”

    袁耀闻言恍然,急忙改口:“真龙士也!真乃是卧龙之才啊……当今天下,能以弩兵阵如此压制强骑的人物,除了河北的麴义之外,好像他还是第一个!了不得!”

    刘辟一个劲的陪笑称是。

    张勋可没有他们那份闲情雅致的给人起外号,他仔细的观看着诸葛亮军的阵势,道:“主公,那支连弩军的攻势虽然犀利,连射数箭可谓是前所未见,但其上箭的时间必然也比一般的弩机时间要长的多,那诸葛亮麾下兵马甚少,张济现在若是调集西凉铁骑转锋冲击其军,只需一轮冲锋,就可尽杀其众也。”

    刘辟一听到这,眼珠子顿时一转,忙道:“主公,末将愿率兵去协助诸葛亮,帮他抵挡张济的攻势!”

    张勋在一旁眉头一皱,道:“诸葛亮乃是陶商的徒弟,我们适才还与赵云交手,咱们和陶家之间,是敌非友,你帮了他,岂不是自缚手脚?”

    刘辟早就已经暗中投靠了陶商,诸葛亮若是对付袁耀,是正中他的下怀。

    他对张勋道:“张将军,且不论诸葛亮帮不帮我等,但眼下张济的矛头,可是直指主公本人的!若是让他攻破了中军,主公与我等的性命,又该如何保全?”

    张勋闻言一愣。

    袁耀听了刘辟的话,面上显得略是有些踌躇。

    张勋沉吟了一下,道:”若是诸葛亮打退了张济军之后,转而对付我们呢?如此又该如何?”

    这下子轮到刘辟一下子卡壳了。

    张勋这话,说的确实是在点子上。

    周仓在旁边一直听着,没有说话。此刻突然开了口。

    ”诸葛亮军的弩机虽然凶悍,但上的箭数极多,只怕等击退了张济的军兵之后,也无余力与我等再战了。”

    这话说出来,张勋和刘辟顿时都愣住了。

    张勋愣住的是这莽汉竟然是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刘辟愣住的,是没想到这个莽汉,居然也有这样缜密的心思。

    ……

    此时此刻,诸葛亮麾下的连弩营在放完了箭后,正在原地重新上膛。

    诸葛亮站在战车上,轻轻的要摆着羽扇,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远处的那些正在重新组织阵势的西凉铁骑。

    诸葛亮身后,一名士卒极为紧张的问他道:”县尊,稍后西凉铁骑若是冲了过来,我们现在箭支所上不全,恐怕是无法抵挡啊……”

    诸葛亮一点也不慌张。

    他微笑着道:”放心吧,自然有人会替咱们挡着的。”

    那小士兵闻言有点懵,楞楞的看着诸葛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诸葛亮自然也不屑与他解释。

    他心中明白,袁耀年纪还小,军事经验不多,最注重的便是性命。

    诸葛亮适才很是聪明,他特意挑准了时机,在袁耀最危机的时候出现,救下了他的性命。

    诸葛亮此刻虽然没有多说,但他已经确切的揣摩到了袁耀的心理。

    这小子一定会帮自己的。

    因为帮自己就是救他自己的命。

    果然不出诸葛亮所料,就在张济准备重新组织兵马,准备乘着诸葛亮麾下的兵马为连弩上膛之际,刘辟,周仓,龚都,张勋,李丰等人的兵马突然向他发动了进攻。

    淮南军和黄巾军一反适才的龟缩防守之势,开始拼命的向着张济军进攻,令西凉军不得不转变锋向,暂时放弃对诸葛亮的冲锋,转而与淮南军和黄巾军交手。

    张济急忙的满头大汗,他不断的高声怒吼,招呼西凉铁骑赶紧结束战斗。

    可问题是,西凉铁骑再是勇猛,又怎么能短时间就将淮南军和汝南黄巾击退?

    少时,金陵连弩军重新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射击。

    诸葛亮挥动黄旗,卓令麾下兵马向左右散开,兵分两路向着西凉军的军阵包夹而去。

    “嗖嗖!”

    “嗖嗖!”

    “嗖嗖嗖!”

    新一轮的箭弩开始向着西凉铁骑射击而去,数不清的骑兵从马背上落下,甚至还有很多淮南军众遭到了波及,被射翻在地。

    这就是所谓的万箭齐发!

    金陵连弩,首次登场,就大败了纵横西州的西凉铁骑。

    张济满头大汉,亲自冲到阵前高声吼叫,但措不及防间,却是被一箭射中肩窝!

    张济怒目圆睁,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幸亏身边的士卒急忙奔驰上前,拼死护住他,将他向后方拉去。

    不曾怕过谁来的张济和他手下的西凉兵勇,朝夕之间,竟然为诸葛亮所败。

    此一战之后,诸葛亮之名,开始在中原大地上扬起。

第四百四十二章 曹昂登场

    陶商的数万兵马在鲁谷外,已经和鲁谷内曹操军对峙整整三天了。

    这三天的时间,两方人马啥也没干,一支兵马在谷外,一支兵马在谷内,就是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彼此互相干瞅着。

    谁也不愿意当先迈出那魔鬼步伐的第一步。

    这是陶商和曹操一场意志的较量。

    排名数一数二的两大雄主,在这鲁谷的战场间,彼此之间开始了一场意志力的比拼。

    他们要比较谁更沉稳,谁能沉得住气。

    但比沉稳的过程,却是沉闷而枯燥的。

    曹操闲暇无事时,便在自己的帅帐内,翻看随身携带的《陶氏小说》,顺带着再瞅瞅《群芳谱》。

    每次翻看的时候,曹操都不由得的是惊叹不已。

    他虽然与陶商为敌,但对陶商本人的盖世才华,心中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佩与尊重。

    这一日,曹操翻看《群芳谱》的时候,正巧又看到了袁术之妾冯氏的那一篇章。

    对于这位冯夫人,陶商在《群芳谱》中,又对她的故事加以阐述描写,并进行演义式的杜撰。

    《群芳谱》上写到,袁术之妾冯氏乃是司隶冯方的小女儿,天姿国色,乃是绝世的美女,若是与古之美女相较,其容貌足矣媲美周幽王的第二任王后褒姒,可谓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陶商还写道,当年袁术初占九江郡之时,登上城楼俯瞰寿春城貌,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冯夫人的妖娆美丽,当时没有二话,立刻就派人下城去抢了她回来,其行为就犹如山大王抢压寨夫人一样,一点矜持都没有,当晚就猴急的强行洞房了。

    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这一段事迹,曹操可谓是闻所未闻,而且他觉得根本也不可能会有这么一段事,完全是陶商瞎扯淡的。

    可是人都有一种好奇心,特别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虽然明知道的陶商胡扯,曹操现在反而是对冯氏这个女人更加的感兴趣了,他的潜意识当中,更想是看一看这个冯氏,到底是不是如同陶商所杜撰的那样,妖艳绰约到祸国殃民。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便再也无法抑制的住。

    “父亲!”

    帐篷外,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曹操浑身一激灵,“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简牍,赶紧用桌案上的其他公文简牍掩盖了起来。

    但他的动作还是稍稍慢了一点,被走进帐篷内的儿子曹昂看见了。

    曹昂乃是曹操的长子,相貌不似曹操那般黑矮,颇似其生母刘氏,很是俊朗,二十岁便举孝廉,且自幼熟读兵书,颇通韬略,可谓是文武双全的青年英杰。

    在曹操看来,自己的这个长子,论及能力,在当今天下的青年俊杰中,应该是仅次于陶商的。

    这个评价可是很高的。

    曹昂一进帐篷,正好看见曹操在桌案上的公文中藏东西……

    曹昂见状不由的一奇。

    父亲在那里干什么猫腻呢?

    “父亲,您背着我,藏什么呢?”曹昂好奇的道。

    曹操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通红通红的。

    “胡言乱语!为父能背着你藏什么?你小子休要胡说!”

    曹昂自幼便很聪慧,且曹操的平日里与他毫无间隙隔阂,什么事都不瞒着他。

    但今天,曹操的动作和表情都和平时很不一样。

    特别是他黝黑的面颊上显出的两抹潮红,很是清楚的在告诉自己……自己的这个老爹有事瞒着自己!

    曹昂在瞬时之间,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我爹平时不这样啊!他什么都跟我商量的,从不瞒我!

    曹昂迈步走到曹操的桌案前,低头看着曹操使劲用手捂着的那卷简牍。

    然后,便见这小子伸手就去抽。

    “这、这!你干什么?”曹操的脸色瞬时变的通红,双手使劲的往下按:“休动!这是重大军事机密!……你这逆子!”

    曹昂一听更不乐意了。

    我是你儿子,还是你亲自敕封的偏将军,军事机密,我看看怎么了?

    你瞅你紧张的样!连逆子都骂出来了,肯定是有见不得人!

    曹昂也来了倔劲,愣是将那卷简牍从曹操的手掌底下抽了出来。

    曹操气的恨不能废了这小子!

    曹昂展开简牍,低头仔细的看了一会,直接就惊呆了。

    “父亲,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看这样的东西!这也太、太那啥了!”

    曹操一脸的尴尬,叹气道:“这是陶商写的,不是父亲想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父是想在陶商的创作中,找出他的破绽……”

    这慌撒的,着实是有理有据……看小春文找破绽?

    “陶商?”

    曹昂闻言顿时惊讶了:“父亲平日里经常夸赞陶商足智多谋,机谋百变,非等闲可比,他居然会给你送这种东西过来……小春书?”

    曹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写小春书,也是足智多谋的一种提现,我儿可别小瞧了这东西,换你你就写不出来……”

    曹昂闻言,很是不服气的一挺胸脯,道:“不可能!这东西!我也会写!而且我写的肯定比他强!”

    曹操白眼一翻,没有理会他,转移话题道:“说吧,你来此作甚?”

    曹昂闻言,面色一正,急忙对曹操说起了正事:“父亲,吾县那边传来了消息,阎行、张济和刘勋那边,没有成功,没有擒住袁耀。”

    “什么!?”曹操闻言一惊,猛然起身:“你怎么不早报……不对啊,以阎行和张济的本事,和他们本部兵马的精锐,对付黄巾和淮南残军,如何还会败了?”

    曹昂长叹口气,道:“斥候回报,淮南军和黄巾本不足虑,可惧者,陶商在吾县安排的以赵云和吾县县令诸葛亮为首的陶氏兵马,颇为难缠,不易对付……那吾县的县令诸葛亮,乃是陶商的徒弟,听闻他手下有一众精锐,手持可以连发十箭的硬弩,极为难缠,比之河北麴义的先登弩营,不逞多让,张济麾下的西凉本部兵马,便是为诸葛亮的连弩军所败,张济本人还受了重伤……还有一个赵云,据说是有大将之姿,连败阎行和张绣等人,很是了得。”

    “诸葛亮?”曹操皱着眉头,轻轻的敲打着桌案,道:“没听过此人的名声,此乃何人也?”

    曹昂对曹操道:“据说这诸葛亮乃是陶商的弟子,琅琊诸葛氏子弟,前豫章太守诸葛玄之侄。”

    “区区小辈,安敢如此!”曹操的眼中冒出了一缕精光,道:“子修,你现在立刻替为父授密信一封于阎行,告诉他,若是办不成事,他本人也就不用回许昌了!”

    “诺!”

    曹昂说完之后,沉吟片刻,突然道:“父亲,陶商那边,现如今可是沉稳的紧,丝毫没有出兵的迹象,虽然父亲的军令是七日后出战陶商,但如今阎行那边的状况不佳,七日的时间,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数,若是能引诱陶商入谷,还是最佳之策。”

    曹操面色微沉,思虑了半晌,终于摇头叹气道:“陶商的沉稳和机谋,不在为父和袁本初之下,此事甚难。”

    曹昂轻笑道:“父亲,可若是孩儿有办法能引陶商兴兵吗?”

    听了曹昂的话,曹操不但没有兴奋,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知道曹昂很有才华,但曹操知道他对陶商并不了解。

    曹昂在二十多岁中的人中,确实是拔尖的,但跟陶商相比,还是差了一短距离。

    在曹操心中,陶商这个小犊子根本不能列入到二十多岁青年人的范畴,他的思想和胸襟,包括谋略,都成熟老练的犹如四旬许人。

    见曹操一脸不信的神色,曹昂有些不太高兴了。

    那个陶家小子,就当真这般了得?能令父亲刮目相待至厮?

第四百四十三章 古老的激将法

    “父亲,何不听听孩儿的谋略?”曹昂心中不忿,急于表现自己。

    曹操定定的看着他,道:“说吧,把你的办法说来听听。”

    曹昂迈步上前,低声把自己引诱陶商出兵的办法给曹操说了。

    话还没说完了,便见曹操直接笑出了声来。

    “孩子,你这个办法,只怕是成不了的。”

    曹昂颇不服气:“为何?”

    曹操摇头道:“一则,是你此法属于激将,且手段颇是稚嫩,若是换成性格冲动的莽汉,或可中计,但陶商性格沉稳冷静,绝无被激之理,二则,你此法只能对付那些脸皮薄的,但姓陶的脸皮却犹如城墙一般……儿啊,你这办法最多也就是对付对付吕布那样的,对付陶商,真的不行。”

    曹昂听了这话,依旧是很执拗。

    “父亲,您试都不试,就说不行!如何使得?”

    看着一脸急切的曹昂,曹操心下不由的暗叹口气。

    这孩子虽然聪慧,但还是吃亏较少啊。

    看到曹昂现在一副急切证明自己的样子,曹操的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当年跟在孙坚身边的孙策。

    那狮儿也如同现在的曹昂一样,被陶商给刺激到了,什么事都要潜意识的跟陶商比一比!

    结果事实证明,孙策那小子是吃了多少亏才成熟起来的?

    如今却是轮到我儿子了吗?

    天理循环啊!

    姓陶的,你就造孽吧!

    曹操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也罢,既然你执意要试一下……左右也是对我军无害之策,你便权益去试试吧,切记不可做的太过,就是失败了,也勿要羞恼,今后当引以为戒便是。”

    曹昂见曹操同意,大喜过望,一拱手道:“诺!”

    说罢,便见他喜滋滋的转身出帐篷去安排了。

    看着曹昂消失的背影,曹操不由得长叹口气,无奈的感慨道:“真是作孽啊。”

    说罢,又把陶氏小说拿了起来,美滋滋的看了起来。

    ……

    曹操在帅帐内跟他的儿子密谋得时候,陶商在自己的帅帐内,也正在百无聊赖的打发消磨时间玩斗地主。

    甘宁:“一个三。”

    郭嘉笑呵呵的道:“炸!”

    甘宁一下子懵了。

    “三五三六带俩片。”

    “再炸!报一片。”

    陶商在一旁接着道:“四个二,俩王,一个三。”

    郭嘉慢悠悠的把四扔了出去,笑道:“两踢四炸一春天,甘兄,你这手气委实不佳啊……要不郭某先给你记着账?”

    甘宁握牌的手凝滞片刻,面容扭曲的长长一叹:“真是……他娘的!你俩出千!”

    陶商和郭嘉笑呵呵的对望了一眼。

    甘宁将牌直接扔到桌案上,怒道:“不玩了!一个月才多少月俸,一个时辰不到就让你俩赢了个精光,老子下个月吃啥!”

    陶商笑呵呵的捋着手中的牌,笑道:“游戏而已,兴霸生气作甚?再玩两把吧,不过是消磨时间而已,咱就是图一个乐呵!”

    甘宁闻言哼了哼,道:“你们把老子的家底玩的精光,当然乐呵……我去找周泰陪你俩耍。”

    郭嘉长叹口气,摇头道:“不必了,周泰昨天已经输的差不多了,打死他今日也不会再来跟我俩过手。”

    甘宁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自己这是什么命?摊上这么一号主公和军师……变着法的挨个祸祸手底下的将领!?

    就在这个当口,裴钱入帐向陶商禀报。

    “太傅,曹军派来的使者在帐外求见。”

    陶商闻言一愣。

    “曹军的使者?这刚对峙三天就派使者来,倒是有点意思,让他进来。”

    少时,便见曹军的使者进了帅帐,对陶商见礼。

    陶商笑看着使者,道:“你是曹司空派来的使者?”

    使者摇头道:“回太傅话,在下并非司空使者,而是代表偏将军曹昂前来,置书于太傅。”

    “曹昂?”

    陶商闻言不由一奇,自己跟曹操的儿子好像没打过什么交道吧?

    “曹公子派你前来,与陶某有何话要说?”

    使者对随从使了一个颜色,便见那使者便便颤抖着为陶商捧上了一个精致的大木盒。

    “这里面,有曹公子为太傅送上的两件礼物,太傅不妨摸摸看。”

    陶商见状一奇,这个曹昂倒是有点意思,送礼物就送礼物……还摸摸看?

    陶商打开盒子,听话的伸手一摸。

    摸入手中之物,柔软细滑,触感轻盈。

    低头望去。却见盒子里面,是一件漂亮的女装,包括胭等物,另外还有一卷简牍。

    陶商的眉毛微微一挑。

    却见那使者已经开始自顾自的道:“曹公子说了,太傅虽然年轻,但也是成名数载于天下的人物,乃是此辈人中楷模,您如今驱兵至此,却陈列兵将,禁守营盘,避而不战,着实是有失一方诸侯之尊,亦是有失一军主将之荣,真犹如小女儿姿态一般,太傅若自己承认此话不假,那便穿上这套女装,自去三军面前,承认自己乃是女流之辈,我家公子当可不究,如若不然,便请下定战书,约定时日,曹公子将枕戈待旦,在谷中静候太傅,只等与您一决雌雄。”

    郭嘉听了这番言语,在一旁不由的冷笑。

    果然还是个年轻稚子,居然使出这等激将之计……着实是不甚高明啊。

    还是年轻了一点。

    甘宁瞪大了双眼,上前一把揪住那使者的衣襟,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活剐了你!”

    陶商一抬手,拦住了甘宁,道:“不可无礼。”

    甘宁抓头道:“太傅,这厮如此羞辱于你,你却……”

    陶商轻轻的摆了摆一个食指:“松开。”

    甘宁悻悻的松口了手,怒气冲冲的瞪着那名使者。

    陶商拨弄开那些胭脂水粉,从木盒子中拿出那卷简牍,奇道:“使者,这又是何物?”

    使者皱了皱眉,道:“这个嘛?具体的内容在下亦是不知,只是我家公子说,他已经拜读过太傅的大作,欲与太傅比比文采,因而特意写了篇锦绣文章,请太傅鉴赏鉴赏……不过至于当中是什么内容,我却是不知了。”

    “比比文采?”陶商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简牍,缓缓展开。

    莫不是曹昂这小子读过我剽窃的《嵩里行》等诗词,欲与我争雄?

    若真是如此,那可是不妙,毕竟陶某肚子里没有真才实学,一个借鉴不好,反倒是容易落了下乘,让曹军的人看了笑话。

    陶商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但还是仔细的读着曹昂的文章。

    过了好一会,陶商的两只眼珠子顿时瞪的浑圆。

    这简牍上的内容,哪里是什么锦绣文章?亦不是诗词歌赋!

    这上面,分明就是……小春文啊!跟自己写给曹操的那些,有异曲同工之妙!

    曹家小子……居然是要跟自己比写三俗?

第四百四十四章 反激将

    历史上的曹昂,在年纪很轻的时候,便因为曹操的贪婪和好色,而殁于宛城之役,因而一身才华在历史上并没有得到最大的展现,很是可惜。

    反倒是他的弟弟曹丕,曹彰,曹植等人在华夏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重重的色彩。

    但根据陶商在后世所知晓的,曹操对于曹昂这个长子,可谓是极度看重的,并倾尽心血培养。

    陶商跟曹操也算是老相识了,以曹操的心性,若是曹昂没有才干,曹操断然不会因为他是长子便如此相待。

    而且老曹家的基因都是非常不错的,从曹丕,到曹彰,曹植,曹冲等,各个都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因此陶商认为曹昂身为曹操原本理想中的接班人,本领肯定是不会差了。

    若是历史上的曹昂不死,估计整个曹家也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曹丕和曹植争嫡的事了。

    翻看着曹昂写的小春书,陶商心中对于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心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历史已经出现了重大的改变,如无意外,这孩子是不会再轻易就完蛋了。

    他活着,曹家会变成什么样呢?

    而且这孩子挺要强的,连写小春书都要跟自己比。

    既然这孩子这么有上进心,那自己多少也要点拨点拨他。

    “取笔砚来。”陶商对裴钱吩咐道。

    少时,便见裴钱拿来了笔砚送过来,并亲自为陶商磨墨。

    陶商拿起笔来,开始在曹昂写给自己的那卷简牍上勾勾画画。

    他居然给曹昂写的小春文挑起了毛病,并进行更改。

    最后,陶商还在最末尾写上了一段自己的阅读总结与劝谏改进的方案,浅显易懂,且很是通俗。

    完事之后,陶商放下笔,轻轻的对着简牍吹了一吹,待墨迹晾干之后,方才卷起来,笑着递给了那名曹军的使者。

    “回去告诉你家曹公子,他写的书,在文笔上,勉勉强强的算是过关了,但题材不够新颖,内容不够详实,描写不够生动,特别是爽点极为不足!而且多少沾点毒,需要多多改进啊。”

    曹军使者被陶商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陶商将简牍交给他之后,然后又转过头,对裴钱一阵低头耳语。

    裴钱的脸色顿时一阵尴尬,脸色忽红忽白。

    他深深的望了陶商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任凭他千言万语,面对陶商执拗的眼神,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碰上这么一号太傅,着实是自己的悲哀,也着实是曹昂的悲哀。

    裴钱领命出去准备,却见陶商对使者笑道:“我这边也给曹公子准备了一份礼物,以表达对他这份厚意的感激之情,拿回去之后,你也让他好好的摸上一摸,当可尽知我心意。”

    使者倒是没有疑虑其他,随即点头称是。

    陶商又上下打量了那名曹军使者一会,突然开口问道:“你身上带钱了吗?”

    使者闻言一挑眉。

    陶家小子,问自己带没带钱作甚?

    虽然心中颇感疑惑,但曹军使者还是很诚实的回答道:“多少带了一些,用以应急之用。”

    陶商转头看了一下郭嘉,发现浪子的眼眸中和自己一样,也释放出了一股子极为兴奋的色采。

    郭嘉笑呵呵的问使者道:“会打斗地主吗?”

    使者彻底懵了:“什、什么玩意?

    “斗地主!”

    “不会啊……”

    “不会?太好了!”郭嘉抬手狠狠的一拍大腿,笑道:“不会没事!过来!我俩教你!”

    使者不明所以,没敢随意轻举妄动。

    陶商却是站起身来,慈祥的招呼他道:“裴钱那边给曹公子准备的礼物,可能还得多费上一会功夫,你在这干等作甚?闲着也是闲着,过来,跟我玩两把!不懂的地方我教你便是!”

    使者无奈之下只得称是。

    ……

    大概过了不到小半个时辰,裴钱端着一个打包精致的木盒走进了帅帐。

    此刻,正缝着陶商和郭嘉联手刚刚将曹军使者钱袋子中的五铢钱赢的一个子都不剩。

    “我再炸!”

    郭嘉狠狠的一扔叶子牌,笑呵呵的道:“净手!嘿嘿,曹军的兄弟,承让了啊,输了这么多,太客气了吧!”

    使者满面乌黑神色,颤巍巍的将钱袋子中的最后几枚五铢钱递交了出来,然后转身走到裴钱的身边,拿起陶商托他转交给曹昂的礼盒,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冲着帐外匆匆离去,半道上因为心情激动,还差点没摔个跟头。

    看着使者消失的背影,陶商冲着他喊道:“下次来之前,记得多预备一些,这点不够交学费的。”

    ……

    回了曹军的营寨之后,使者随即去面见曹昂,他先是将陶商的话对着曹昂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又将那卷小春书的简牍和礼盒,呈递给了曹昂。

    曹昂展开了简牍,开始低头审阅陶商对他的文章进行的批改部分。

    刚开始还好,可时间一长,曹昂的一对眼睛就挪不开了,而且这年轻人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潮红,呼气亦是变得粗重。

    姓陶的……真是个不世出的人才啊!

    他说自己的文章内容不够详实,描写不够生动……这话确实是没毛病!

    自己跟他所描写出来的东西相比,确实是天壤之别!

    他是怎么能描写的这么到位的?

    曹昂的眼眸中闪出了点点光彩,摸着那卷简牍自言自语的道:“奇书!真是一部旷世奇书也。”

    说罢,他又转向使者给自己带回来的那个礼盒。

    “这个……莫非也是陶商送给我的?”

    使者恭敬的道:“不错,陶商收下了公子的女装,并让在下给公子带了这份回礼,说是也请公子好好的摸一摸,摸过之后,便会体会到他对公子的感激之情。”

    “果然是如父亲所说,此人的胸襟着实是宽广啊,嘿嘿,确实不可小觑,连收了女装胭脂也不生气,还知道给我回礼……呵呵,陶太傅这是在跟本公子展现宽宏大度么?本公子便也跟他大度一回!”

    说罢,他抽开了盒子的锁栏,伸手就向着里面摸去。

    在碰到陶商给他回礼的一刹那,曹昂的微笑瞬时在面上凝固了。

    曹昂的一众手下们,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们也很想知道,陶商到底给他们的主子,回了什么礼物回来。

    曹昂的脸色越来越黑,他额头上的青筋仿佛在隐隐的暴跳,一口小白牙紧紧的咬着,几乎都要咬碎了。

    众人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奇怪的气味在帐篷内开始蔓延开来。

    曹昂麾下的校尉,军司马等人一个个都是皱起了眉头。

    一名曹军的军司马捏住了鼻子,道:“这是什么味道?好臭啊!”

    另外一名军司马亦是道:“这个味道我闻着倒是挺熟悉的……好像是马粪的味道,咱们这些骑马的可是经常闻。”

    一名校尉笑呵呵的捋着须子:“某家常年在军伍中,与各种战马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深知马儿的秉性,这马粪之味,我不是吹!只要是我随便闻一闻,就知道是干的还是稀的……嗯,帐篷里的这一泡,闻着应该是挺稀。”

    大家彼此交流心得,针对这股子臭味展开各种联想。

    突然之间,有人问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这马粪味是从哪来的啊?

    大家的好奇心纷纷被吊了起来。

    众人四下观瞧,左看右看,最终,却是将目光落在了曹昂伸进盒子里去的那只手上。

    帐篷内的所有人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便立刻都不说话了。

    帐篷内的气氛在一时之间,变的跟外的凝重。

    好尴尬啊。

    少时,却见一名军司马小心翼翼的对曹昂道:“偏将军,陶商给您的那个礼物……?”

    “都给我出去!”曹昂呲眉瞪目,紧紧的咬着嘴唇,仿佛都要将下唇咬出鲜血。

    众人一下子全都紧张了,纷纷拱手撤出了帐篷,连滚带爬,生怕慢了半拍让曹昂抓住把柄拾掇。

    很快的,帐篷内除了曹昂外,便空无一人。

    曹昂从木盒中抽出了满是污秽的手,气愤填膺的嘶哑着道:“陶子度,吾必杀汝也!”

第四百四十五章 诡诈的阎行

    曹昂给陶商送女装,欲激将陶商,结果陶商没被他气到,反倒是他被陶商送还回来的礼物弄的好惨。

    曹昂的肺管子都要爆炸了。

    曹昂当时连手都没洗,直接就举着一只小粑粑手,奔着曹操的中军帅帐跑去了。

    他要请曹操立刻出兵,讨伐陶商,以报此血海屎仇!

    “父亲!请准我领兵出谷!会战陶商!”

    曹操正躲在帐篷里温习陶氏小说,当时就被曹昂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的有点发懵了。

    不对啊,不是你派人去使激将法,要激陶商出战入谷的吗?

    怎么反倒是现在要让曹某出战啊?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你这是来激你爹来了?

    曹操心中不明所以,但看到曹昂小粑粑手的时候,仿佛却是有点明白了。

    又一个让陶商黑了的。

    曹操心中其实也大概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曹昂执意要试试,曹操编也没阻拦。

    吃点亏,也是好的,能快速成长。

    他安慰自己的儿子,让他先不要这么生气,而是反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曹昂在曹操的安慰下,平淡了一下心绪之后,随即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跟曹操叙述了一遍。

    曹昂虽然不是纨绔子弟,且从小勤勉好学,也很努力,但他毕竟是大族的公子。

    他翁翁是花钱买来的太尉三公,他父亲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如今更是一方霸主,他身为曹氏的长子,日后当是继承曹操基业的下一代青年栋梁。

    这样的年轻人,自然是有他不同于普通人的傲骨的。

    有傲骨的人,为人处世都有他的底线。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人抹了一手的屎,这事一般人肯定是忍不了的。

    于是他请求出战,攻打陶商的大营,为这一粪之辱报仇雪恨!

    曹昂打定主意,这手他不擦了!待生擒陶商之后,他要把这只手上的东西,抹在陶商的嘴上。

    所谓的激将不成反被激,说的就是现在的曹昂了。

    听完了曹昂的叙述,曹操只是平静的看着曹昂,面上既无喜又无怒,两只透亮的眼珠子来回打转,似乎是若有所思。

    曹昂一看见父亲的这幅表现,急切道:“父亲,对这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允不允许孩儿出兵?”

    曹操听了曹昂的话,这才回过味来。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陶商给你改的那篇文章,你没事的时候拿过来给为父的观摩观摩,至于出兵的事,唉!还是算了吧,回去把手洗了,给我这帐篷整的全是异味,忒臭!”

    曹昂:“……”

    这可真是亲爹啊!

    ……

    阎行军,阎行帅帐。

    曹操的斥候已经抵达了阎行的帅帐,并向他转述了曹操的要求阎行若是办不妥袁耀这边的事,那他就不用回许昌了。

    说白了,就让办不成事,该死你就去死吧!别死回来就行!

    阎行待送走了斥候之后,脸上露出了闷闷不乐的表情。

    己方如今已经暴露了行迹,赵云和诸葛亮这两个人又如蛟龙和猛虎在侧,凭自己的本事,若是与陶军和淮南兵两方硬抗,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优势。

    而且曹操不但要让自己拿下袁耀,还要让他弄死张济。

    自己跟张济合作,尚且不能稳操胜券,如今还要在对付外敌的同时,算计同僚。

    这岂不是太难为人了?

    阎行心中觉得曹操多少有点不把自己当人看。

    不过为了能进入曹军的中枢,阎行此刻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在自己的帅帐内筹谋了好久,阎行终于下定了决心。

    仔细筹谋妥当之后,阎行随即去看望受了伤的张济和张绣叔侄儿。

    张济本人被诸葛连弩一箭射中肩窝,但所幸是箭头射入的不深,且位置不是要害,敷过药包扎之后,便没有是什么大事了。

    反倒是他的侄子北地枪王张绣被赵云一记横扫千军打落下马,大口的喷血,肋骨还被打断了两根,受伤极重。

    回了营寨之后,张绣就因为疼痛过剧,直接昏死了过去。

    张济此刻正在帐篷内看护他的侄儿。

    张济一生无子,因此这个侄儿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他的至亲,日后也是接手他麾下兵马的人。

    如今侄儿被赵云打伤了,张济拖着被箭射的肩膀,也坚持亲自来亲自看着张绣。

    就算是张济本人帮不上什么忙,他也要亲自坐在张绣的身边,等待他苏醒过来才能安心。

    阎行进入帐篷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叔父守护侄儿的画面。

    真是可怜可叹啊。

    阎行看着这景象,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张济并没有什么错,但错就错在你有一支善战的西凉军,错就错在你有一个漂亮的媳妇被司空惦记上了。

    所以说,没本事就别娶漂亮媳妇。

    “张将军,令侄儿的伤势怎么样了?”阎行关切的问道。

    听了阎行说话,张济这才反应过神来,他急忙站起身,对着阎行道:“阎将军,恕末将身负箭伤不能全军礼。”

    “哎!”阎行豪气的摆了摆手,道:“张将军乃是不世出的英雄,亦是我的前辈,咱们私下里,就不要弄那些虚礼了,都是凉州人!做事豪气一些便是。”

    张济见阎行这般豪爽,心中又添加了几分亲近之意。

    “张绣的伤势如何了?”阎行关切的看着昏迷的张绣,又问了一次。

    张济的脸色沉了几分,显得颇是忧虑:“肋骨已经被医官用木板固定接上了,接下来只需静养……但这孩子到现在还未曾转醒,我这心中着实是放不下,便来这守夜,倒是让阎将军见笑了。”

    阎行摇头称赞道:“瞧张将军这话说的,你和绣将军叔侄儿情深,令行心中很是震撼,亦是甚为感动,不过张将军毕竟也是有箭伤在身的人,且不可过于劳累啊……我还有大事需要仰仗将军您帮忙。”

    “哦?”张济听出了阎行话中有话,随即道:“还请阎将军明言。”

    阎行对张济道:“前番一败,不曾功成,曹公对你我甚是不满,此番下令追责,并限定时日,令你我捉拿或是杀死袁耀,如若不然,便不需回许昌了。”

    张济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局,哪曾想蹦出一个诸葛小儿娃,用的那连弩阵甚是厉害,我麾下骑兵不及准备,竟然被他杀的大败……白白的助竖子赚取了名声。”

    阎行笑了笑,道:“将军也不用着急,我有一计,或可破此僵局,并为将军在曹司空面前,挣下军功,用为日后的近身之资也。”

    张济听了这话顿时一奇,忙道:“阎将军有何妙策?”

    阎行笑着道:“上一次,你我小瞧了赵云等一众,确实是未免托大了,其实仔细想来,如今的袁耀军中,却是有我等的一众内应,那便是刘勋一众人等,刘勋乃是司空旧友,统领庐江的兵马多年,在淮南军中威望甚高,当年袁术的十余万军兵,皆为其所训练,咱们若是能暗中联络上刘勋,与他约定里应外合,生擒袁耀,则一定可以达成曹公所愿。”

    张济闻言先是一喜,但随后却是忧虑。

    “那赵云那边,又该如何?我们若是对袁耀动手,赵云必然不会坐视不顾。”

    阎行笑呵呵的道:“这点我早想好了,由张将军你领本部人马,率兵和刘勋里应外合,拿下袁耀!而阎某则是率兵去阻挡赵云,并由您麾下的猛士胡车儿去挡住诸葛亮,我和胡车儿便是赢不得赵云和诸葛亮,但阻挡他们一时三刻,想来却应是没有问题的,将军这面才是重中之重。”

    张济闻言道:“阎将军这是打算将军功让与张济乎?”

    阎行使劲的点了点头,道:“张将军乃是我的前辈,合该有将军立下首功才和情理,而且将军也确实有这个才干!只等张将军日后得了司空的信任,得居高位之后,不要忘了阎某今日的情谊便是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刘晔的设计

    就在阎行和张济谋算夜袭袁耀的时候,刘勋正在大帐内和张勋,刘辟等人正面对质。

    刘勋一回来,黄巾首领刘辟便直接向袁耀谏言,说是刘勋有意叛逆,不顾袁耀的安危,不但不回兵救援主公,反倒是一个劲的跟赵云较量,诚可谓是居心不良,有大逆不道之嫌。

    刘勋也不客气,直接张嘴将刘辟一顿臭骂!

    他强词夺理,说自己若是回兵,也不过是坐守受困之局,到时候己方还是会被曹军和陶军吃下,只有在赵云那边打开一条通路,才能让袁耀等人有逃出升天的希望。

    至于刘辟,刘勋还针对他本人一顿恶意人身攻击。

    言辞大意是:刘辟不过是一介黄巾贼寇,撞大运似的与赵云打成了平手,就翘了尾巴,过来当着主公的面污蔑淮南大将,实乃是得意过甚,挑拨离间,乃卑鄙无耻的贼子小人云云。

    刘辟的口条太差,说不过他,只是气的满面通红,张口结舌。

    最终,还是袁耀亲自出面,当起了和事佬,安抚各方,才算把这件事平了。

    虽然袁耀对刘勋的行为也是多少有些不满,但眼下是非常时节,己方的处境可谓是危机四伏,而刘勋在军中的声望极高,不可得罪。

    眼下袁耀若是想跑到河北,还得是靠刘勋的帮忙才行。

    刘勋回到了自己的帅帐后,气哼哼的坐在了那里,心中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多少有些忐忑。

    就在这个时候,刘晔走进了帐篷之内。

    “怎么样?”

    刘勋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险些就让刘辟那小子给我阴了,得亏我据理力争,主公亦是没有过多怀疑,才勉强将事情压了下去,不过只怕早晚都是问题。”

    刘晔转身走到帐篷门口,四下观望了一下,又道:“阎行派人暗中与我联系了,想和将军里应外合,在明晚子时拿下袁耀!”

    刘勋闻言浑身不由一震。

    他低头琢磨了好久,突然道:“也罢!若是再拖延之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乘乱接应阎行等一众入营,里应外合,诛杀袁耀,张勋,刘辟等人!尽收淮南军和黄巾贼众,在曹司空那边,以为近身之资!”

    刘晔长叹口气,摇头道:“只怕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刘勋的目光疑惑,刘晔随即对他解释道:“阎行来信,让我们在诛杀袁耀的同时,再想办法帮他弄死张济……”

    “什么?!”

    刘勋大吃一惊,差点没从软塌上原地跳起来。

    他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刘晔身前,定定的看着他,见他不似扯谎,方才讶异道:“张济不是曹司空帐下的将领吗?阎行如何敢密谋害他?”

    刘晔苦笑一下,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在下亦是不甚知晓,但阎行的意思,说是杀张济乃是曹公的铁令,卓我等不可违背。”

    刘勋气冲冲的道:“此事如何做得?若这不是曹司空之意呢?”

    刘晔寻思了一下,道:“我料定阎行应是没有这个胆子扯谎暗害大将的,而且他与张济都是凉州人,断无深仇大恨!值此非常时刻,阎行干冒奇险与我等陈述此事,一则是想将累赘之事推给我们,二则也是想考验一下我等归顺之诚……不过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行。”

    “不是不可行?”刘勋被刘晔的话气笑了,道:“张济麾下有一众西凉铁骑,其本人当年是董卓的几大旧部之一,想要谋算于他,谈何容易?而且还是在乱军之中,简直就是胡闹!”

    刘晔低头沉思了一下,方道:“倒也不是可能,我们可以将此事设计成一个意外。”

    “意外?”刘勋闻言奇道:“怎么个意外法?”

    刘晔淡淡的道:“还记得我上次给将军您提供的那副‘霹雳车’的设计图纸吗?”

    刘勋点头道:“自然记得,此物甚是了得,而且我还让麾下的兵卒多做了几架,如今就在营中。”

    刘晔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说了。”

    说罢,便见他走到刘勋的身边,低下头在刘勋的耳边详细陈述了一番。

    ……

    就在刘勋和阎行等人密谋里应外合偷营杀袁耀的时候,刘辟那边,也见到了一位偷偷来到自己面前的陶军校事。

    此人乃是诸葛亮派来的。

    刘辟悄悄的将他带到自己的行营,问他有什么事暗中潜伏过来。

    校事说的话言简意赅。

    他告诉刘辟,诸葛亮向刘辟转达消息:今明夜晚时分,如无意外,阎行当会偷袭淮南军的大营。

    刘辟闻言大吃一惊。

    “诸葛先生,莫不是在什么地方得到了秘报?”

    校事摇了摇头,道:“诸葛县尊并无得到任何消息。”

    刘辟诧然的看着那名校事,道:“那他焉能算得阎行欲夜袭我军寨?”

    校事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刘辟的疑问,随即道:“诸葛县尊说,前番交手的时候,淮南军一分为二,一半兵马见主势危而不回救,此有内乱之嫌,只怕是淮南军中,已经是有人已经暗中投靠了曹操……”

    “刘勋!”

    刘辟猛然的一拍脑瓜们,恍然道:“老子就觉得奇怪!那老小子前番为何执意与赵云交手,却不回兵救主公,原来是真的当了曹操的狗了!真是气煞人也!无耻小人!”

    龚都在后面听的直咧嘴。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刘勋若是曹操的狗……那咱们算是谁家的狗?

    校事面容平静,没有理会刘辟的分析,继续道:“诸葛先生言,彼军之将颇有勇略,非等闲之辈,见事不可为,必铤而走险,里应外合,夜袭之事,怕是就在这一两日内,还请黄巾军的兄弟们多多小心。”

    刘辟感激的冲着那校事一拱手,道:“多谢诸葛先生的提点,您回去告诉于他,某家这便去告知袁耀,让他小心严防便是。”

    校事摇头道:“诸葛县尊还说,请刘将军不要通知袁耀,只需让自己麾下的黄巾兄弟们谨慎防范,不要被他人所乘便可。”

    刘辟闻言一奇,道:“这是为何?”

    校事道:“诸葛先生言,事情总需做个了结,袁耀此人注定乃是此战的牺牲之品,无需多救,我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是。”

    刘辟思虑了一下,方才恍然了。

    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对袁耀很感到惋惜。

    但乱世,便是如此。

    ……

    当夜子时,阎行和张济分兵而行动。

    阎行自去阻挡赵云,并派遣胡车儿去吾县埋伏拦诸葛亮的连弩军。

    这一次胡车儿学乖了,他没有率领西凉铁骑的骑兵,而且率领清一色的重甲步兵和弓弩手!

    若是诸葛亮的连弩军敢出城,胡车儿打定了主意,必让其军士卒各个死无葬身之地。

    张济则是率领自己的本部兵马去攻打袁耀的营盘,与刘勋里应外合。

    遥遥的看着远处的淮南军营盘,张济的心中略有些紧张,他紧握着枪杆的手,都有些往外冒黏汗。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远处的袁军营盘内的马厩内,突然冒出了火光,后营之中,呈现出一片骚乱之色。

    张济见状大喜过望!

    刘勋果然是依照约定动手了!

    他一转身,冲着身后的西凉铁骑发出了号令,便见一众西凉军在张济本人的率领下,发动了山呼海啸的攻势,直奔着淮南军的大营冲杀过去。

    袁耀此刻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犹如地震办的马蹄声,几乎将他从床榻上震下来。吓得屁股尿路,哭嚎着赤脚从帐篷中奔了出来。

    但见自己大营后方的四周,到处都是一片火海。

    袁耀正哭嚎之际,张勋狼狈的骑马跑到他的身边,焦急的冲着他道:“主公速速随末将撤离此地!快!”

    袁耀看到张勋,害怕到要死的心方才沉静了一些,他抽噎着问张勋道:“张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勋咬紧牙关,狠狠的将刀柄插在沙地上,怒声道:“主公!是刘勋那厮反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传国玉玺

    淮南营盘中一片慌乱!

    刘勋按照事先约定好的,突然叛变,并和张济里应外合,打了袁耀和张勋等人一个措不及防。

    张勋在情急之下,急匆匆的来找袁耀,要保护他先行撤离险地。

    若仅仅只是面对曹军的夜袭,张勋尚有自信能够抵挡的住。

    但眼下比较难弄的,却是刘勋所聚集庐江之众!

    这些随同刘勋反叛的兵马,在大营内四处放火,并占据险要,与曹军里应外合,共同图谋淮南军。

    在这种内外皆敌的情况之下,别说是张勋,李丰等一众淮南军的旧将,便是霸王在世,高祖重生,在这种情形下也是难以抵敌的,只有亡命奔逃的份。

    而刘辟、龚都、周仓等黄巾军头领却是早就得到了诸葛亮的提醒,做出了防御布置。

    他们聚拢了各自本部的黄巾兵马,屯扎在营盘的一处,谨慎的对曹军形成防守之势,并只求自保而不求胜敌。

    当然,他们也不会再出兵过来解救袁耀,任凭其自生自灭。

    事已至此,大家也就不需要在装了。

    “主公!速随我走!末将保你杀出重围!”张勋怒喝一声,挥刀杀死一名杀将过来的曹军士卒,招呼袁耀。

    袁耀浑身哆哆嗦嗦的,他咽了一口吐沫,刚想随同刘辟一起逃走,却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转身跌跌撞撞的,又奔着帐篷内跑了过去。

    “主公!”张勋急忙的满头都冒大汗:“你不快随末将去,这是要干什么?”

    在四处喊杀以及火光之中,袁耀跌跌撞撞的跑将出来,手中还捧着一块宝玉似的大印。

    是传国玉玺!

    这是当初孙策刚刚从吴县回到了袁术的麾下时,为了能够顺利接手拿回孙贲手中的本部孙氏兵马,而特意献给袁术的。

    其目地,就是不让袁术在暗中阻拦他接收孙坚的旧部,算是堵上了袁术的嘴。

    而这天子的专用大公章自袁术死后,自然而然的又落到了袁耀的手中。

    “这东西可不能丢,这是我用来去往河北的近身之资……”袁耀连甲胄都没穿,只是拼命的抱着传国玉玺往张勋那跑。

    “嗖!”

    袁耀的话还没等念叨完,一支流矢突然从斜刺里飞射出来,正正好好的扎在了袁耀裸露在空气中光滑脖颈上的大动脉上。

    一箭切中了要害!

    袁耀痛苦的悲鸣了一声,双眸圆睁,剧烈的疼痛由脖颈迅速传到了全身上下,他痛苦的跌倒在了地上。

    “主公!”

    张勋大吼一声,翻身下马,匆忙的跑到了袁耀的身边。

    袁耀的脖颈上,大动脉的血液汹涌的往外溅射流出,在其浑身上下几乎都要汇成了河流。

    袁耀白色的亵衣裤在这一个瞬间就整个被鲜血染变了颜色,他的双腿来回抽动,扔下了适才还视如生命的传国玉玺,用两只手掌拼命的去捂自己脖颈上那个要命的血窟窿。

    但袁耀越是拼命的动弹,鲜血便流的越快。

    从脖颈动脉中不断喷射出的不只有鲜血,还有他快速流逝的生命。

    袁耀的脸变的越来越白。

    他既恐惧又哀求的看向张勋,用全是鲜血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张将军!张将军!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这个年轻的孩子在弥留之际的惊慌神色,张勋的双眸不由的有些湿润了。

    不过半载的光阴,自己已经先后送走了两位主公了!

    “主公,没事,您不会死的!医官一会就到,一会就到!”

    明知道袁耀此刻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但张勋依旧是出言安慰他。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量让孩子死的时候安心一些。

    袁耀的瞳孔已经开始渐渐的发散,浑身也不再像是刚才那么剧烈的抖动,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鼻息中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弱。

    “我要去河北、我要去河北……”

    在这个最后的期望中,袁耀离开了这个并不适合他的大争之世。

    张勋看着就这么不甘心离世的袁耀,伸手替他将圆睁的双眸合上。

    想起临终前对自己殷殷嘱托袁术的音容相貌,张勋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滚流出。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传国玉玺,冲着黑夜怒声嘶嚎:“刘勋匹夫!我此生若不杀汝!枉自为人!”

    ……

    张济率领西凉兵,与刘勋里应外合,在淮南军营中大杀四方,很是威风。

    张济身为董卓的宿将,除了麾下所统领的一部西凉铁骑匹马纵横,所向无敌之外,一身的精悍武技艺业也绝非常人所能相比。

    他一马当先,在淮南军阵中往来冲突,手中战枪挥洒如龙,手下几乎三合之敌。

    一名淮南军的都尉迎上张济,却被他骤然发力,让战枪横切过那淮南兵都尉的脖子,将对手的脖颈与头颅分成两截。

    以枪替刀,其本领之强乃至于斯。

    头颅飞抛到天空中,很快又坠落下来,跌滚到一旁。

    “还有谁!”

    张济凉州人的血性此刻被彻底的激发,当年随董卓征讨四方的杀戮之性此刻也油然而起。

    在此等威吓之下,围绕上来的淮南军连忙仓促退闪,根本无人胆敢上前直面其锋芒。

    而此时此刻,刘勋的一众兵马亦是从后方杀到,击散了这一路淮南军众,两路兵马会和,共同继续御敌。

    张济虽然原先不曾与刘勋见过,但刘勋所部特意多立大纛,在火光之下显得格外显眼,张济的兵马亦是早就被在事前被吩咐到了,因此两方倒是还真没有过大的误会和冲突……即使有一些零星的,在两位诸将眼里,也根本就不算个事了。

    “刘勋见过张将军!将军勇烈,果然是名不虚传也!在下佩服,佩服!”

    张济哈哈大笑,摇头道:“刘将军过赞了,久闻刘将军乃是淮南第一名将,与司空又是旧识,今番得刘将军归顺司空,真乃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矣!”

    二人说罢,皆是哈哈大笑。

    张济乐完之后,随即道:“刘将军,你我接下来又该如何行事?”

    刘勋四下看了看,随道:“淮南军大部虽败,但九江一众的兵马仍然由张勋、李丰等宿将掌管,别人姑且罢了,张勋此人在我淮南军中亦算了得,声名仅弱于我,乃是劲敌!此人不除,九江郡的旧军便无法彻底的为曹公收服!末将熟悉淮南军势,便领本部兵马,一边讨伐张勋,一边替司空收拢淮南军一众!”

    张济闻言寻思了片刻,点头道:“刘将军此言……甚是!本将亦当助你一臂之力。”

    刘勋忙道:“张将军且勿着急,还有两件大事需要将军相助。”

    张济道:“刘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刘勋义正言辞的道:“刘辟和龚都的黄巾军一众,此刻自守营盘,不曾来救,其兵马战力虽然不强,但毕竟亦是有数万之众,不可消失,对付张勋,末将一人足矣!但黄巾军那边还需将军麾下的西凉军相助攻克。”

    张济闻言哈哈大笑:“此事易尔,上一次我已经与那些黄巾军交过了手,他们人数不少,但不过都是乌合之众,凭我本部的西凉铁骑,若是要灭他们,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你且说第二件事!”

    刘勋四下看了一眼,道:“另有一件事,颇为敏感,还寻将军亲自前往,不可告知于他人。”

    一见刘勋如此神秘,张济顿时也来了兴趣。

    “刘将军此言何意?究竟是什么大事,还需这般慎重?”

    刘勋低声道:“张将军有所不知,我大汉的至宝传国玉玺,当年被孙坚从雒阳拿走之后,后又由孙策献给勋之故主后将军袁公!后将军薨后,此国宝便被袁耀收入囊中……在下四下辗转打听,此物目下被袁耀寄存在已故袁公的家眷之处,据说乃是由后将军之妾冯氏保管。”

    张勋这话纯属就是扯犊子,传国玉玺明明就是在袁耀自己的手里。

    可张济一听顿却是来了精神。

    “袁术的家眷现在何处?”

    刘勋一指后方的营盘,道:“后将军遗孀家眷,皆在后营的一个小营盘处,末将已经派人将其等看管,但还没有时间去调查索要,且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器,末将不敢过于声张,以免消息传将出去,于曹司空不利,且此等功劳,自当由张将军亲自去取了并交于曹司空,这也算是在下初投曹营,与张将军结下同袍之谊的一份小小薄礼,还请将军笑纳。”

    张济一听到这,差点没乐出屁来。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阎行让功劳给自己,刘勋也要让功劳给自己,自己这是踩了狗屎运么?

    看来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啊。

    张勋轻轻的吞咽了一口吐沫,拱手道:“多谢刘将军如此厚意,济日后定然像报!以后你有事托付我办,张某断然没有二话!”

    刘勋忙道:“不敢,不敢!只求张将军日后在曹司空面前对在下多多美言几句便是,此事机密,将军前往后营去取传国玉玺,切记谨慎,不可多带兵将,以免人多嘴杂。”

    张济闻言使劲的点头道:“刘将军放心,此事我自然省的。”

    张济打定了主意之后,随即招呼自己麾下西凉军的副将,让他替自己总领本部兵马,去攻打汝南黄巾的营盘,对付刘辟等人,而张济自己,则是率领一支约有三十骑的亲信精锐,直奔着刘勋替他所指出的地方匆匆而去。

    去夺刘勋口中,那子虚乌有,根本就不在袁术家眷手中的传国玉玺。

第四百四十八章 袁术之妾与袁术之女

    刘勋骗张济前往淮南军的后方,去袁氏家眷所在的营盘。

    张济被夺取传国玉玺的大功蒙蔽了双眼,只率领很少的人直奔着其地而走。

    而且他还听从了刘勋的谏言,并没有对旁人说去那边是做什么。

    他的手下也根本就不知道他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就连跟他一同前往的那三十骑也不知道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便为张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淮南军营中的兵众,此刻几乎已经被击的四散而逃,除了少部分的几营士卒还在负隅顽抗之外,剩下的基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意志了。

    如此一来,张济等三十骑进入淮南军的后营,可谓是毫不费吹灰之力。

    袁术家眷所在的屯营,此刻正被刘勋派遣的一曲兵马镇守着。

    为首的百人将见张济过来,立刻就做好了防御准备。

    张济匹马纵横,来到营门口,高声喝道:“某乃曹司空坐下的亲将张济,奉命前来有要事督办!尔等主将刘勋,已是归顺曹司空,尔等降军之众若不想死,便速速让开通路,休要惹老子气恼!”

    那百人将似乎是早就得到了刘勋的吩咐,闻言不敢怠慢,急忙给他让开了一条通路。

    张济纵兵奔驰入了营地之内。

    张济横枪立马,四下看了一圈,突然冲着那些竖立在营中的帐篷内高声喝道:“帐篷里的人!都给本将滚出来说话!本将有事要问,哪个敢磨蹭的,就地格杀!”

    一声怒喝之下,便见那些营寨中,颤颤巍巍的走出了诸多的男男女女,看打扮和身形应都不是军旅中人。

    这些,便都是袁术的家眷与家奴了。

    张济来回打量着这些在场中颤颤巍巍的袁氏家眷,冷然道:“哪一位是冯氏?冯夫人?站出来,本将有话要问你!”

    袁氏的家眷中,毫无动静,没有任何一个人答话。

    张济来回看了看这些人,心中更加确定了传国玉玺就在那个所谓的冯夫人手中。

    他冲着身后的一名西凉亲骑一使眼色,然后指了指人群中的一名男性家奴。

    那名西凉骑兵随即会意,拍马来到那名男性家奴的面前,抬手一枪便将他刺了个透心凉。

    一众袁氏的家眷不由得各个大惊失色。

    他们断断没有想到,这些西凉兵说杀人就杀人,一点情面都不讲,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可问题是,西凉军确实就是一只毫无人性的部队。

    他们当年在雒阳的时候,每每随着董卓出征,董卓老贼为了彰显自己在雒阳周边剿贼的功绩,便命西凉兵四处烧杀抢掠,用普通百姓的人头充做贼寇的人头,用以回雒阳后以为震慑。

    试想那个时候,张济和他手下的这些西凉军的手中沾染了多少无辜的鲜血?

    如今杀个把袁氏家眷,对他们来说,简直就跟睡觉时在被窝里放个屁没什么区别。

    张济阴笑着看向众人,道:“我每问一次,若是没人站出来承认,那我便杀一个人,直到那个冯夫人站出来为止,懂了吗?”

    说罢,张济又问了一遍:“哪一个是冯夫人?”

    下面的人还是各个紧张莫名,但没人承认。

    张济冲着那西凉骑兵又摆了摆手:“杀一个男的!”

    西凉骑兵于是便又杀了一名袁氏的男丁。

    “哪一个是冯夫人?”

    还是没有人说话。

    “杀一个男的。”

    西凉骑兵又杀了一个袁氏的男丁。

    “哪一个是冯夫人?再不出来!我继续杀男的啦!”

    这下子,那些袁氏的家眷们是彻底的崩溃了。

    特别是那些男性家眷们。

    这张济简直就是个畜生啊!

    你要找的冯夫人是个女的,可找不到人却偏偏要杀我们这些男的!

    凭什么啊!我们这些男的招你惹你了!

    你大爷的!

    心中骂归骂,但面上,他们还是做出了张济想要让他们去做的事。

    在一阵呼呼啦啦的推搡与叫骂声中,一个年纪不足三旬的妇人,被那些袁氏的男丁们七手八脚的从人群中给推了出来。

    “将军!别杀了!别杀男的了!她是冯夫人,她就是!”

    张济见自己略施小计,就把冯夫人给找了出来,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

    老子果然是绝顶聪明啊!

    他翻身下马,迈步走到冯夫人身边,仔细的端详着她。

    这冯夫人此刻蓬头垢面,整张脸都被乱蓬蓬的头发遮挡着,却是看不清什么样子。

    换成中原之人,或许会执些男女之礼,不做过分的事。

    但张济出身凉州,平日里烧杀掳掠犹如家常便饭,根本就不会管礼节那一套。

    他伸手就撩开了冯氏的头发,一把捏住了她光滑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抬了起来。

    “嚯!这长相!简直就是个祸水啊!”

    一看到冯氏的相貌,饶是张济之妻邹氏也是花容月貌,他此刻也不由得是惊艳非常,啧啧赞叹。

    “袁术这厮好福气啊!居然可以每晚抱着这样的美娇娘睡觉,哈哈哈!老小子死的不冤枉!活的真滋润!”

    冯氏被张济的铁爪揪住下巴,整张脸别掐的生疼,娇嫩的下巴仿佛要被捏碎一样,一双细长的大眼睛中,泪眼婆娑雾蒙蒙的,怎奈她一个弱质女流,面对张济这样的莽汉,怎么努力就是挣扎不开。

    “将军请住手。”

    突听袁氏的家眷中,一道娇嫩的声音响起。

    却是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女子站了出来,对张济义正言辞的道:“将军不要如此无礼,您好歹也是一军宿将,军功在身,殊不知男女有别!怎可这般轻薄孟浪?我姨娘并非普通妇人,可以任凭将军欺凌,她毕竟也是汝南袁氏中人,将军多少也得看些袁氏的面子不是。”

    张济闻言不由的一愣,手掌居然真的下意识的松开了。

    那女子的声音不是很大,语气也不是很可怕。

    但胜在语调刚正,言辞有理有据,且身为一个弱冠女流,面对张济这样的西北虎狼,却无惧色,只是平静的述理,胆略不小,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而且这女子的年纪不是很大。

    张济上下打量了这个女子几眼,道:“你这小女子又是何人啊?居然敢教训本将?”

    那女子倒是颇为知礼,盈盈的冲着张济做一福身。

    “不敢,小女子只是据实而言,小女乃是已故后将军之女。”

    张济闻言恍然道:“原来是袁术的女儿,难怪要替冯氏出头,嘿嘿,有些胆量……这娘们算是你姨娘吧?”

    袁术之女不卑不亢:“纵然冯氏不是小女子的姨娘,以将军之声名,西凉军之雄壮,曹司空之贤明,欺辱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流,都是不对的,传出去于将军之名无益,于曹司空的大业更是无益,将军乃是人中豪杰,做事之前还请三思而后行。”

    “哈哈哈哈!”

    张济爽朗一笑,道:“袁术那老小子,倒是生了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有点意思。”

    说罢,他将头转向冯夫人,道:“冯夫人,某家无意欺辱于你,适才是有些得罪了!某家今日寻来,不为其他,只要夫人将袁耀交给你保管的传国玉玺交出来,张某不但不会伤害夫人的性命,还会向夫人赔罪,并亲自向司空求情,保你袁氏一门亲眷的安全!不知这个交换条件,夫人以为如何啊?”

    冯夫人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哆嗦着道:“妾并不知道什么传国玉玺,也从来没有见过。”

    张济眉头一皱,道:“冯夫人,张某跟你好说好商量,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冯夫人往旁边挪动了两步,用手跨住了袁氏之女的胳膊,低声道:“将军恕罪,妾确实不知晓什么传国玉玺。”

    张济的脸色逐渐转寒。

    “冯夫人,既然你如此执拗!那就不要怪张某对你使些小手段了……嘿嘿,夫人国色天香,实乃是当世少有的尤物,我身后这三十余名精骑,各个都是百战之士,身体健硕勇猛,他们跟随我多年,经历过诸多厮杀,对我是忠心耿耿,张某对于他们的付出,一直不知道该以何物报答……今日得见夫人,吾愿尝矣!”

    冯夫人闻言,花容月貌的脸顿时变的煞白。

    张济笑呵呵的拍着手,道:“这三十名西州大汉,多长时间都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冯夫人乃是袁术之妾,听闻袁术对你是百般宠爱,想必你是深明取悦男子之道的,不如这样吧,夫人帮我个忙!你今夜在此替我好好安慰一下我这三十名手下,就当是张某欠夫人一个人情,如何?”

    “无礼!”袁术之女闻言道:“将军怎可出此污秽之言?”

    “污秽?”

    张济的面色一变,露出一副凶相,道:“这也算是污秽?哈!张某适才说的已经很是含蓄了!我告诉你们,乘早把传国玉玺给我交出来,如若不然,别说是这三十名亲卫,我西凉军中的勇健男儿,足有上万!我让你们挨个干你们一下,你们受得了吗?”

    “无耻之徒!”

    袁术之女怒道:“将军何其如此浅薄!也不知你是受何人蛊惑,且不说那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宝,是不是在我父亦或是我兄长手中,纵然是在他们手中,又焉能将此等重宝交给我们这些女流之辈掌管……你是不是傻!”

    张济听了这话不由的一愣,暗道:

    有道理啊!

    但随后,却见他露出了一脸的凶狠之相,几欲吃人。

    “臭娘们!你敢骂我,我要弄了你……”

    张济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天空之中,一个硕大的火球突然从天而降,轰隆隆的砸在了张济身后的那三十名骑兵的队伍中,顿时溅射起了一大片火花,三十名骑兵,被火石的碎片溅射崩伤,瞬时间便倒了一大片,战马厮鸣,瞬时间乱成一团。

    张济,冯夫人,袁氏之女,还有诸多的袁氏亲眷们瞬时就呆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济木然的看着那颗不知道从何方向袭击而来的天外流星,诧然道:“怎么会这样?”

    只听他身后的袁术之女发出了一声轻哼,道:“说你傻你还不信!什么传国玉玺,摆明了就是有人要弄死你,你自己身处险境,尚不自知,还在这欺负我们这两个女流,可笑……”

    袁术之女的话还没等说完,突听身旁有人指着天空惊恐的高声呼喊。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天空上,迎头砸来的,是和刚才那个蹦碎的火球一样巨大的硫磺火石,且数目足有十无六个,且在其后,仿佛还有很多继续跟着,铺天盖地的犹如流星雨一般,向着营地内轰击而来!

    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喊声与呼救声……

    而营地的远处,正指挥着士兵引燃火球,发动霹雳车向袁术家眷所在进行攻击的刘晔,正捋着须子,发出了无奈的一声叹息。

    “袁术的家眷……张济的性命……这便算是我等觐见曹公的近身之礼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 纪灵来援

    袁氏兵马的后方营寨中,杀气冲天,刘晔暗箱操作所指示的霹雳车所发射的火石铺天盖地的向着袁术家眷所在的营盘轰击而来。

    不仅仅是张济以及他麾下的兵马,袁氏的家眷,就连刘勋安插在这处营盘,负责看管袁氏家眷的那些淮南兵也遭到了波及。

    火石如同流星雨一样,砸到的死,磕着的伤。

    张济的脸惊的煞白,他此刻方才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刘勋和阎行等人给坑了。

    可是……阎行和刘勋都是曹司空的手下,自己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坑害自己呢?

    想到这,张济的脑袋上的冷汗顿时滚滚而下。

    想不到自己对曹司空一腔热血,居然会遭到这种下场?

    张济悲愤莫名,连马匹也顾不上骑了,转身就奔着营寨的栅栏处跑去。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奔跑出去,迎面却有一记火石轰击下来,将他震得向后直接倒飞了出去。

    那颗巨大火石落地之后,被撞击的四分五裂,无数的火石碎片溅射四方,其力道强劲的犹如子弹一样,喷射在张济的身上,将他的胸肺撞的千疮百孔,很是可怜。

    张济和另外几名西凉兵卒,甚至包括战马几乎都是一同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张济浑身抽搐,眼瞅着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不能活了。

    冯夫人吓得花容失色,俏脸上都是深深的惶恐。

    “婉儿、这、这该如何是好?”

    袁术之女袁婉虽然也很慌张,但相比与哭喊呼叫的其他人,相对来说还算是很冷静的。

    “藏到尸体堆里去!”袁婉果断的做出了决断,如此行事,至少能躲过碎石的蹦击。

    “这能、能成吗?”冯夫人的语气中已是有了哭腔。

    袁婉不顾他,自己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去拨弄张济等人和马匹的尸体,然后屈膝钻到了那些尸体的下面,用他们来遮挡天上的轰击。

    “只要不是被火石直接砸中,应该是没有问题……至于活与不活,就要看天命了!姨娘快来!”

    冯夫人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袁婉让她怎么做,她便怎么做。

    两个人就在这种情况下,躲藏在被轰击而死的尸体底下,

    两个人刚藏好身子,却听压在他们正上方的尸体中,一具尸体突然张开了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她们嘀咕着。

    “怎、怎么回事?”冯夫人紧紧的抓着袁婉的手,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颤抖着道。

    袁婉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会,方才道:“姨娘,是张济……”

    张济的尸体压在她们的身上,头颅向下,浑身向下滴淌着鲜血,一双眼睛瞪视的犹如铜铃一般,很是骇人。

    张济的大眼睛血红血红的,紧紧的盯着她们,犹如恶鬼转世投胎的分外恐怖,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好似在念叨着什么。

    冯夫人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袁婉则是鼓足了勇气,轻轻的将耳朵贴近张济的嘴唇,尽量去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找、找我侄儿张绣……为我报仇、报仇……三个痣。”

    张济勉强说完之后,将头一低,彻底的没了气。

    西凉猛将,董卓爪牙,居然就这么死了……被自己人暗算身亡。

    而一切的起因,也不过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而已。

    ……

    刘晔用霹雳车虽然是谋算了张济,但此时此刻,前方战场的发展却没有朝着他们预想中的发展。

    阎行拦住了赵云,胡车儿去阻挡诸葛亮,张济麾下的西凉军在副将和刘勋一众的配合下,一边招降淮南军众,一边攻打张勋和黄巾军,一时间情况变得岌岌可危。

    眼见大势已去,张勋不由得扬天悲呼。

    “真天亡我也!”

    似乎是为了响应张勋的喊叫声,一支兵马由远及近的向着这边支援了过来。

    为首的将领,挥舞着三尖两刃刀,正咆哮着向着曹军和刘勋一众飞驰的杀将而去。

    其实按照日子来算算的话,纪灵早就应该抵达了。

    但问题是,这一路上,糜芳左拖右拖,一会这事一会那事的,弄的兵马迁延日久,足足完了好几日才到。

    纪灵一看糜芳的那个磨蹭的熊样子,就恨不能拿鞋底子抽他。

    最终天可犹怜,糜芳和纪灵的兵马最终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赶到了场间。

    纪灵一马当先,立杀了十余名西凉军众,率兵直接冲入了大营。

    西凉军众骤然被腹背夹击,顿时慌张,一时间乱了方寸。

    张勋本已经是抱了必死之志,如今骤然之间却被纪灵等一众兵马解救,本已经是死去的心,在这一刻又再度复燃了起来。

    纪灵冲开了敌军的阵势,纵马杀到了张勋一军的旁边,眼见张勋浑身浴血,满身都是伤痕,心中很不是滋味。

    “纪将军,你怎么来了?听说你和阎象都投了陶军……”

    纪灵听了这话,脸色不由的登时一红。

    他急于转移话题,忙道:“张将军,且不要说这件事了……少主何在?”

    一听纪灵提起了袁耀,张勋顿时就是老泪纵横。

    “刘勋贼厮叛变,与曹军里应外合破我营寨,少主为了传国玉玺,却是、却是被流矢所杀!我张勋对不起少主,对不起后将军啊!”

    话音落时,却见纪灵的脸顿时僵住了。

    不多时,却见这位虬须大汉也开始嚎啕痛哭。

    “纪某来迟,却是让少主身死……后将军无后,吾之罪也!”

    就在他们二人感慨莫名的当口,糜芳与黄巾军的刘辟,龚都,周仓等人各领本部兵马赶到。

    大家互通姓名之后,糜芳随即道:“如今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刘勋未灭,张济未服,咱们还需火速平之,以免淮南军众尽为彼军所掳也。”

    话音落时,却见纪灵一擦虬须大脸上的眼珠子,挥舞着三尖两刃刀,高声喝道:“儿郎们!跟我上!杀尽西凉狗,活捉张济刘勋二贼!”

    “杀!”

    ……

    淮南军的营盘内,因为糜芳和纪灵的突然到来,张勋和黄巾军随即崛起,转守为攻,将被动变成了主动。

    而刘勋毕竟是淮南最擅长兵法的大将,他见纪灵和糜芳兵至,彼军士气大涨,知晓一时之间拿不下敌军,随即一边率兵撤退,一边派人去通知阎行和刘晔。

    刘晔那边,此刻正在已经被轰碎烧焦的军营中,暗中派人清点张济等一众的尸体。

    未免有所遗漏,刘晔暗中让一部分兵马守护在屯营外。

    霹雳车轰击过之后,但见有漏网之鱼从中跑出,刘晔便派人将他们全部射杀,以免留下口实。

    直到确定没有活口再有人往屯营外跑之后,刘晔方才准备领人进去清点尸体,并寻找还有气的补刀。

    本来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还没等做完,却是得到了刘旭的知会。

    对方有援军前来,战事吃紧,需速速撤退。

    在刘晔心中,最后清理一遍尸体,对活着的人进行补刀,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刘勋现在并不给他这个时间。

    权衡片刻之后,刘晔最终还是火速撤走了。

    因为就目前这个形式来看,袁术家眷屯扎的营盘内,不可能还会存在一个活着的人。

    刘晔一众离开了不就,场间的一处尸体堆里,却有袁婉和冯夫人,浑身又脏又臭的爬了出来。

    冯夫人满面泪痕,一个劲的在那里哭泣。

    袁婉则是使劲的一拉她,道:“姨娘,眼下可不是哭的时候……这地上还有甲胄,咱们快换上他们的衣服,跑!”

    冯夫人一听,吃惊道:“你、你让我换死人的衣服?”

    袁婉无奈一叹,道:“不穿死人的衣服,咱们两个怎么活命?别说废话了,快换!”

第四百五十章 少了两个人

    刘勋等一众见彼方有了支援,便不再逗留,反正经过此一战,袁耀身死,九江一众的许多兵卒也被他召到了麾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是大胜了,完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继续跟对方死磕。

    刘晔得到了刘勋的通知之后,随即与他一同撤退。

    而阎行那边,此刻正调遣兵马,与赵云进行鏖战,阻挡其前去支援。

    双方正交战的如火如荼,突然间,阎行突然得到了刘勋传来的消息,说是目的已经达成,己方现下没有意义与对方继续交战,请阎行与刘勋他们火速会和。

    阎行虽然阻挡住了赵云,但却也十分吃力,得到了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也算是送了一口气。

    他一面派人去通知胡车儿,一面指挥兵马缓缓撤退。

    纪灵等一众,和张勋,黄巾军皆不同心,见刘勋的兵马撤走,却并不慌乱,也不敢过于追赶,却是只能作罢此事。

    一场夜战,就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到了尾声。

    ……

    “少主!”

    三军大帐内,众人为袁耀搭建起了令堂,张勋,李丰,纪灵等人纷纷身穿孝服,跪拜在袁耀的灵位前,放声痛哭。

    赵云,诸葛亮和黄巾诸将站在一旁,看着几名淮南旧将痛哭,心中也不由得不太好受。

    这几个人,也是失去了根的浮萍,却是可怜人呢。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迈步走到张勋的身后,轻声道:“张将军,还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将军难道不想留下有用之身,为袁氏一族报仇吗?”

    刘勋带走了庐江郡和一部分被招降的九江军,但当年的袁术麾下的寿春本部兵马,尚还在张勋和李丰的手中掌握,而且张勋在淮南,是可以和刘勋平起平坐的大将之才,若是能够招降他,诸葛亮认为倒也可以算是不虚此行。

    张勋听了诸葛亮的言语,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

    “不错!刘勋狗贼!张济狗贼!害了吾主,不得好死!勋誓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方泻此心头之恨!”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道:“可惜的是,如今的刘勋和张济皆在曹操帐下,曹操之势目下如日中天,将军只怕是未必能够如愿。”

    张勋一抬手,道:“阁下不必拿话激我,有些事我自然省得……”

    说罢,转头看了看纪灵,道:“当今天下能与曹操争雄者,唯河北袁绍与徐州陶商,后将军临终前虽劝我归降袁绍,但我深知他心中最芥蒂的人还是袁绍……没有了少主,我不能投他,如此,也唯有和纪将军一样,归附于陶太傅,以报此深仇!”

    纪灵闻言大喜过望。

    如此一来,除了阎象之外,便又有张勋这个昔日旧友成了自己的同僚了。

    李丰见张勋都归顺陶商了,自然也是一同归附。

    诸葛亮摇摆着白羽扇,感慨道:“张将军肯归顺家师,共图大事,如此甚好,可惜的是庐江和九江之众,大部却被刘勋带往了曹操处……刘勋身为淮南第一名将,果然是名不虚传。可惜,可叹也。”

    张勋闻言淡然道:“阁下不必拿话语激我,刘勋收拢庐江郡归顺曹操,张某欲投太傅,自然也不会空手而去。”

    诸葛亮的双眸微微一亮。

    但他面上却还是显得风轻云淡,笑道:“哦?张将军打算如何行事?”

    张勋慢慢的道:“当年在淮南的时候,后将军麾下曾有几名将领,与某相厚,可惜却与后将军有所间隙,最终疏离,如今皆自立于两江之地,他们麾下有数万之众,如今后将军已死,我愿前往,替太傅招降他们,以为臂助。”

    张勋的话令诸葛亮心中暗喜。

    赵云看着诸葛亮的背影,心中不由暗自叹息,

    这个小子的本领和智谋,委实超出自家想象,太傅当真是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

    就在诸葛亮跟张勋商量收降淮南雷薄,陈兰等人的事时,一名斥候急匆匆的跑进了帐篷内,对着赵云拱手道:“将军!出大事了!我等在后营,发现了后将军袁术所有家眷的尸体!”

    一听这话,张勋和纪灵差点没昏死过去。

    “刘勋匹夫!如何敢这般凶狠!却是连故主的家眷都杀害,还是不是人!”纪灵咆哮着呼喊道。

    那名斥候却是低声道:“不过根据目下所查,后将军的家眷,并不似刘勋所害……因为张济的尸体,也在那营盘之中。”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激起了千层浪花。

    赵云皱了皱眉,对那斥候道:“引我们去看!”

    ……

    众人来到被霹雳车炮轰过的营盘,跟随着斥候仔细检查着地上的尸体。

    不但有袁术家眷的,还有西凉军的,甚至还有淮南兵的。

    众人心下都有些不解,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脸上似有明悟,但那丝明悟中,还隐隐隐藏着一丝不敢相信。

    少时,众人来到了张济的尸体前。

    刘辟等黄巾一众与张济交过手,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居然真的是张济!咱们还要找这厮算账?他怎地却死到这里来了?”

    纪灵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起一脚就踢向了张济的脑瓜子。

    “匹夫,你也有今日!”

    赵云伸手拦住了纪灵,不论如何,人已经死了,鞭尸之举,终归不妥。

    赵云低头查看张济的伤势,但见他身上被碎石溅射的全是重伤,胸前的肋骨碎了许多,不由得暗暗咂舌。

    好强的威力!

    李丰在那些袁氏家眷的尸体中来回溜达着,突然之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匆匆跑回到张勋的身边。

    “将军……后将军的家眷中,好像少了两个很重要的人。”

    “谁?”

    李丰迈步上前,在张勋的耳边低声道:“冯夫人与袁小姐……”

    张勋闻言浑身一颤,急忙随着李丰去瞧。

    两人在营地中仔细的找了一大圈之后,发现这两个人还真就没有了。

    赵云等人得知此消息之后,亦是感觉不可思议。

    这么多人都没逃脱的厄运……两个弱质女流,居然能够逃脱?

    突然,却见诸葛亮一挥羽扇,对众人道:“火速派遣斥候四下查探,这两个人想必应是没有走远,且她们应是知道个中内情,务必要找到她们!务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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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介绍:
回到汉末,成了徐州刺史陶谦的长子,陶商。
我爹是讨董诸侯之一,董卓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手下一不小心杀了曹操的爹,曹操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拥有徐州,刘备看上了,刘备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地盘距江东和南阳很近,孙家人和袁术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和我被吕布盯上了,他也想弄死我和我爹。
总之,很多人都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教导我要当君子,那我就当个“君子”,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弄死我吧。
三国有君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有君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