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周仓比武
想不到周仓要跟自己谈的居然是这个,这倒是超出了陶商的想象。
陶商也是个老人精了,自打第一眼看见周仓,他就能出来,这莽汉虽然跟刘辟和龚都归附了自己,但实则并不是很服气。
不过这样也好,和刘辟龚都这样的小人不同,这样的人一旦真心归附了,那便是死心塌地,绝无反悔。
陶商哈哈一笑,道:“人各有志,他们不归陶某,而向着曹操,那陶某也绝不强求!不过他们不肯归降于我的原因,我也大概知道,当年浮云黄巾首领截天夜叉何曼,曾死在我的手里,听说此人亦是属于汝南黄巾,莫不是因为他?不过何曼劫持许庄,滥杀百姓,陶商收拾了他,乃是因为他罪有应得而已,我对此绝不后悔。”
周仓摇了摇头,道:“何曼之死,乃是其咎由自取,再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黄巾和太傅各为其主,此事有何道哉?”
陶商这倒是感兴趣了:“哦?那依照你之见,却是为何?”
周仓朗声道:“汝南黄巾,除了我三人之外,其余诸人尚不愿意归降太傅的原因,乃是因为他们认为太傅年轻,而曹操老成,且太傅麾下的兵将实力,不及曹操而已。”
陶商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
“陶某的实力不及曹操?曹操当初在我手里吃过瘪,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周仓回复道:“太傅指的是天子移架范都的事吧?您从曹操手中救出了天子,确实了得!但世人皆知太傅乃是乘虚而入,非是正面相敌,若是正面对抗,汝南黄巾各部认为您未必是曹操的对手。”
陶商一皱眉,定定的看着周仓,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周仓沉吟了一下,老实的道:“太傅,说实话,某家现在也很是吃不准此事,曹操南下收服汝南郡之时,其麾下猛将曾四处征剿,某家也曾吃过他们的亏……上一次那个曹军将领,叫阎行的,打的某家在芒砀山遍地没处跑,着实是了得……只是不知太傅麾下,可有这般猛将?”
陶商听出来了,周仓这莽汉是想试试自己麾下将领的水准。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子!
一股子蛮劲,脑瓜子里估计长得都是肌肉吗?刚刚归顺就要跟我手下的将领动手,难不成不怕今后给你小鞋穿?
不过这直来直去的性子,陶某喜欢!
陶商笑呵呵的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赵云。
“二哥,要不?你跟他练练?”
赵云闻弦声而知雅意,他爽朗一笑,迈步走了出来。
“周将军,如蒙不弃,云与你过两招,如何?”
周仓不敢怠慢,拱手道:“阁下是?”
“在下赵云。”
周仓的眼眸中一片茫然:“赵云?没听过,太傅手下不是有个许褚吗?”
赵云笑了笑:“云乃无名之辈,周将军没听过也是正常,许褚现在彭城练兵,此番却是没有过来。”
周仓转头看向陶商,一指赵云,认真道:“太傅,你就让这小白脸子跟某家对阵?听你适才还叫他二哥?那某家可不敢跟他打呀……某家的手忒重!万一揍死了他,你岂不是得让某家偿命?”
陶商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还手忒重?
“周将军放心,我二哥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也是久经沙场之人,特别是陶某前一次平定江南,他还曾和吕布交过手,虽然没有打胜,但好歹也在吕布手下捡了一条性命,估计你三两下之间也弄不死他……况且只是切磋,点到即止,不碍事的。”
周仓一听,惊诧的看向赵云:“赵将军跟吕布交过手?”
赵云很是有涵养的一点头:“碰到过一次,随意过了两招而已,不当事。”
“面对吕布,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有两下子啊!”
赵云轻轻的摇头,含蓄道:“都是温侯手下留情而已。”
“那……赵将军,咱帐外比划比划?”
赵云一伸手,道:“周将军请!”
……
众人走出帐篷,在围绕在场地间,黄巾军的将士们和徐州军的将士们见有比武,也都是兴致勃勃的围上来观看。
周仓捏捏拳头,把手捏的嘎嘣嘎嘣响。
“赵将军,某家的手忒重!你若是受不了,可大声喊出声来啊!前往别害羞,免得为了面子,丢了性命,忒也不值!”
赵云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多谢周将军的提点,云尽量躲着点便是了。”
周仓心中根本就没把赵云看在眼里。
就算他跟吕布交过手又能怎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白脸子,自己三招两式就能把他打的趴下,跪地求饶。
陶商不让许褚出来,却派出这么一号人来敷衍自己,太可气了!得给他亮点绝活,让他知晓我黄巾的能耐!
周仓一步上前,说声“得罪了”,跳起身形,对着赵云的胸口就是一拳捶去。
势大力沉,足可碎木!
在他看来,自己的身形和体重几乎都能是赵云的一倍,这一拳想要揍翻他,足矣!
赵云也不闪躲,等周仓的拳头到他近前时,赵云轻描淡写的手臂轻轻一扫,将周仓这条手臂扫到了一边去,同时说道:“周将军,烦劳你还是使出真本事吧。”
周仓被赵云一拨弄,硕大的身体居然在原地转了几转,差点没摔个跟头。
周仓面色通红,咬牙切齿!
想不到赵云居然有这般大的力气!小子有两下子啊!
看来他是块材料,不行,自己得出绝招!
接着,便见周仓一边暴喝一声,一边飞起一脚,直踢赵云的下阴之处。
陶商在旁边瞅的眉头一皱。
黄巾贼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这招数也太阴损了!得亮红牌!
难怪他适才说自己“手忒重”……是尼玛挺重的啊。
赵云虽然是涵养极好,但也不是泥捏的,他见对方两招之后就开始下死手,而且还是往对手的下三路招呼!心中不由的恼怒非常。
别说是切磋了,生死搏杀一般也没人往这地方打呀?
姓周的这是没被拾掇过!需得好生调教一番。
眼见周仓的一脚袭来,赵云轻轻的向后一跳,躲过了周仓的撂阴腿。
然后,便见他又迅速的向前一蹦,用自己的两条腿狠狠的夹住了周仓的那只悬在半空的独腿。
赵云的两条腿力量极强,犹如两条铁钳子,死死的夹住了周仓的腿,几乎都能将他的腿给折断。
周仓疼的满脑袋冒虚汗,一个劲的大叫:“松开!松开!疼!……疼!”
赵云笑呵呵的撤开了双腿,笑道:“不好意思,周将军,赵某这腿也有些忒重。”
周仓蹲下了身子,一个劲的揉着自己的小腿,恶狠狠的看着赵云。
赵云微微一笑,道:“周将军,怎么刚两招,便不行了?”
周仓气愤的单脚蹦了起来,怒声道:“步战拳脚,犹如市井之徒,有甚了不起的?你敢不敢跟我马上交锋!大战五百回合!”
赵云闻言乐了:“五百回合?周将军,不是我吹嘘,赵某这辈子就没跟人打的超过五十回合……就是吕布也一样。”
“少废话!你敢还是不敢吧?”
陶商这时走了上来,笑道:“既然是马上交锋,我来给你们做裁判……不过这般有意思的比斗交手,若是不压点赌注彩头,未免过于无趣了吧?”
周仓吸了吸鼻子,道:“怎个赌法?”
陶商笑看着他:“这事,还得是你们两个当事人自己定,陶某却不好出口,以免有失偏颇。”
周仓瞪大眼珠子,思虑了好半晌,突然道:“这样吧!赵将军,汝若是输某家,你便拜某家当义父,如何?”
赵云吃惊的瞪大了两个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周仓。
这莽汉说话是不长脑子的吗?
虽然我不会输……但赵某是陶太傅的二哥啊!我认你当义父,难不成你要叫太傅大人管你叫干伯伯?
陶商亦是摇头苦笑。
这样的蛮汉,若是进了官府或是朝堂,估计都活不过两个时辰。
刘辟和龚都也是将脸羞愧的埋在手掌中。
耻与此等人为伍也!
赵云征询式的看了陶商一眼,见他没有意见,随即问道:“那赵某若是赢了呢?”
“你、你赢了?”周仓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种状况,低下头重新苦思。
良久之后,便见他一拍胸脯,道:“赵将军若是赢了!那某家便没有二话,从此以后唯你马首是瞻,某家愿意终生相随,哪怕给你扛一辈子兵器都成!”
“扛一辈子兵器?”赵云闻言摸着下巴,细细的寻思:“这倒是有点意思?”
周仓嘿嘿一笑,道:“怎么样?你不吃亏!某家有的是力气!你便是使百斤的大锤,某家也能给你扛出千里之地,就怕你没这个福气!”
“好!一言为定!”赵云点头道:“周将军擅使什么兵器?”
周仓道:“某件平生惯用刀也!”
赵云转头冲着徐州的兵卒道:“取两柄战刀和两匹烈马,我与周将军马上决战!”
陶商笑着看向周仓,低声道:“周将军,你需知晓,我这位兄长,平日里可是使枪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 扛枪将
周仓现在可不管赵云是不是用刀或是用枪,他脑海中现在想到的,只是在战场上一对一的堂堂正正的将这个无名之辈击败。
赵云自然是不惧周仓的,不过他可看出来了,周仓是一个憨直之人,这样的人轻易可不服人,可是一旦真心服气了谁,那就是死心塌地,生死不渝。
不知不觉间,赵云竟然也升起了爱才之意。
少时,裴钱亲自替两人选了兵器和战马,送了过来。
裴钱也算是尽忠职守,行事公平,他选出的兵器和战马,基本上都相差不多,很是接近。
裴钱走到陶商面前,长作一揖,道:”太傅,您看末将选的如何?”
陶商瞅都没瞅,撇撇嘴道:”又不是我打,你让我瞅个什么劲?”
裴钱随即会意,转头又来到赵云的面前,道:”二爷,您看末将选的如何?”
赵云微笑道:”裴兄弟选的,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你且让周将军选来!”
裴钱又看向了周仓,伸手示意,请他指点。
周仓仔细的看了看两匹马,又看了看两口刀,接着点点头道:“确实相差不多!”
说罢,便见他将一柄刀提了起来,又拉出了另外一匹战马,道:“我便就要这两件了!”
周仓选择之后,剩下的战马和战刀,自然是由赵云拿着。
裴钱将战刀向着赵云一掷:“二爷!接刀!”
赵云伸手稳稳的接住,然后冲着周仓一比划,道:“周将军,请!”
二人随即各自回去披挂,在校场的两侧摆开阵势。
校场旁边,虎卫军士卒将大鼓“咚咚咚”的擂动,响声震天彻地。
两人披挂在马上,脚踏着鼓点纵马向着彼此冲了过去。
“咣当!”
双刀相交,第一回合,两匹战马交叉而过。
赵云掂了掂手中刀,他一向只是用长枪,不习惯用刀,刚才这第一下,乃是先找一找感觉。
他找一找感觉不当事,周仓现在却是觉得胸口气血涌动,浑身难受。
刚才两马相交之下,赵云巨大的力道从刀身上向他传递过来,震的他浑身血气翻腾,双眸直冒金星。
赵云长舒口气,调转马头,扬声笑道:“久不用刀,赵某不甚习惯,适才这一下只打出了七分力道,你我且再来过。”
周仓一听这话,脑瓜仁一瞬间变成了两个大!
七分力道?
这小子该不是在吹牛皮呢吧?
但周仓此人也是要面子的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赵云高声叫道:“来啊!”
两匹战马再次相交,“嘭”一声巨响,再次交叉而过。
周仓胸中憋闷,一口鲜血直冲舌尖。
周仓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鲜血喷射而出。
陶商看着两人交手两个回合之后,转头偷偷的看向裴钱,道:“怎么样?大概还有几个回合能够分出胜负?”
裴钱身为陶商的侍卫长,这些年又是南征北战,并受到许褚多番调教,眼界和本领已非当年。
他笑着回答道:“禀太傅,最多不过是一个回合而已。”
就在这个当口,周仓和赵云已经开始了第三个回合的交锋。
这一招过后,周仓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形一歪,就要在马上栽倒在地上。
周仓从马匹上往下滑的时候,心中却是无奈一叹。
这也忒丢人!三招就让人制服了,此事一旦传到汝南郡,岂不是得让那些豫州的黄巾同道笑掉大牙?
突然,周仓感觉手腕处一股力道传来,却是在两马交错的时候,赵云突然暗施援手,拽了周仓一把,用力将他推直在马上,没让他掉落下去。
而且这一下做的极为迅速,隐秘之极,旁人不错看到。
周仓咬紧牙关,直起身子,转头惊讶的看向赵云。
此人胜券在握,居然暗中帮自己?不让自己落马?
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云冲着周仓微微一笑,道:“周将军本领不俗,三招下来,云却是占不到任何便宜,此一战不妨就算是平手吧。”
“平、平手?”周仓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的看着赵云。
陶商,刘辟,龚都一同走上前来。
“平手好,这样就谁也不欠谁了。”陶商笑道:“二位将军都是当世猛将良才,这一番较量,着实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二位说是不是?”
陶商转头看向身旁的刘辟和龚都。
刘辟陪着笑:”太傅说的太对了,二位将军真乃是天人之姿,日后必然都是我军中的中流!”
龚都亦是道:”此言甚是!走走走,咱们进帐篷内喝酒去。”
赵云笑着点头道:”此言甚是,走!”
说罢,看向周仓道:”周将军,比武乃是平手,这酒赵某却是不会输给你了。”
周仓沉着脸,似乎是在寻思什么,突然,却见他突然单膝跪地,冲着陶商和赵云朗声道:”陶太傅,赵将军,某家适才无理之甚,却得亏太傅和将军不曾怪我老周,诚心相待,这比斗是某家输了,赵将军却还给某就留着脸面……此等胸襟气魄,某家怎能不服!从今往后,某家愿意为太傅尽忠,给赵将军当副手,为将军扛兵器,牵马坠蹬,望将军不弃!”
赵云刚想伸手去扶周仓,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收手站住了脚。
陶商知道赵云是怕抢了自己的风头,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二哥,周将军跟你说话你,你怎么不搭腔?”
周仓此番算是被赵云折服的,陶商身为人主,自认为没有必要去跟属下抢人心。
一个周仓,不论是他服赵云还是服气自己,对于陶商来说都不伤大雅,自己没有必要去跟自己的结义兄弟抢这颗人心,忒小家子气。
赵云感激的看了陶商一眼,然后迈步上前,将周仓扶起,笑道:“周将军不必如此,你我日后也是同僚了,何必如此?”
周仓固执的摇头:“赵将军不答应,某家便不起来!”
陶商上前劝道:“二哥,周将军一片赤诚,你不妨就答应他如何?”
赵云寻思了一下,然后道:“好!周兄,你若是愿意跟着我,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兄弟,日后但有赵某在,便有周兄在,如何?”
周仓闻言大喜过望,站起身来,伸手从赵云手中接过那柄战刀,道:“从今往后,某家便时刻跟在将军身边,寸步不离!”
第四百二十三章 安排布置
周仓这个人很是实诚,他说要今天当赵云的副将跟班,那就绝不拖延到第二天。
帐篷之内,周仓也不在落座,而是背着双手,犹如铁塔一样矗立在赵云的身后。不吃也不喝。
赵云苦劝不动,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他站在自己的身后当门神了。
陶商跟着刘辟和龚都又喝了一会,却见刘辟突然问陶商道:“太傅,我等三人诚心归附,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迁移麾下之众前往徐州?”
陶商泯了一口酒,道:“不急、不急,在诸位去徐州之前,陶某还有一件事请龚将军和刘将军帮忙。”
刘辟和龚都随即请示。
陶商笑着道:“二位久居汝南,可知道如今淮南之地的情况如何了?”
龚都闻言仔细的思虑了一会,道:“淮南之事,我等倒是有些耳闻,如今袁术身亡,袁耀在刘勋和张勋等人的扶持下,继承了袁家的大位,然这位置袁耀坐的却不甚安稳,先是吕布和孙策分兵引兵攻打九江郡和庐江郡,最近又闻曹操麾下的大将曹仁率兵打下了六安,并威逼淮南之地,刘表的兵马亦是开始转移其兵势至南阳郡……如今这淮南之地,四面受敌,以袁术儿子的本事,怕是久守不住的。”
陶商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九江郡和庐江郡,早晚必失,而袁耀和刘勋、张勋等人如不出意外,应该是率兵北上归附袁绍,他们必将取汝南郡和沛郡的边境之地而走……我想请刘将军和龚将军暂时先不要来徐州,而是且居在旧址,待袁耀等人抵达了汝南边境之后……”
刘辟听到这,顿时明白了。
他用手狠狠的做了一个切的手势,道:“陶太傅是想让我等替您弄死袁耀?以报当年袁术无故攻打濡须坞之仇?”
陶商则是摇了摇头,道:“不!陶某并不想让二位将军杀了袁耀,我想让你们归降他!”
“啥?”龚都闻言吃惊的长大了嘴:“太傅,你让我等归降于那小儿作甚?难不成您不想要我等了?”
刘辟不满的白了龚都一眼,道:“胡说什么!太傅是想让咱们俩诈降袁耀小儿,你不懂就不要胡言乱语!”
龚都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陶商点了点头,道:“我不想杀袁耀,虽然我跟他父亲袁术有仇,但与他没有,如今袁术已死,一切的仇怨也该风清云散了,我只是想生擒于他,并收服他手下的兵将……但若是不用诈降计,这一切怕都是难以顺利的施行,所以陶某想请二位将军帮忙。”
说到这,陶商顿了顿道:“二位将军的辛苦,陶某一定牢记于心,日后定然会论功行赏,三日后,我先差人送给二位将军各送一千麟趾金,略表心意。”
二人一听大喜过望。
这样的主公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啊,还没等属下给他送钱呢,他先主动给属下送钱!
真是太敞亮了。
什么叫君子?这就是了!
刘辟和龚都同时起身,一起冲着陶商拱手道:“谨遵太傅吩咐,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待刘辟和龚都这样的人,和周仓这样的不一样,跟他们玩感情没有用……直接拿钱砸是最直接的!
他又转头看向周仓道:“周将军也暂时不要留在徐州,回汝南郡去,配合刘将军和龚将军一同演戏,留在徐州,唯恐露出马脚。”
周仓闻言,颇是不舍的望了赵云一眼,道:“某家回汝南郡,谁人给赵将军扛枪啊?”
赵云闻言,脑瓜子上顿时一阵虚汗。
感情这扛枪的事,都这么重要了?
“周兄不必如此,赵某现在身子骨硬朗,这枪还扛的动,你若是真心想跟我扛,日后有的是机会。”
见赵云都这么说了,周仓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眼眸中全是不舍。
陶商将周仓的表情开在了眼里,心下不由唏嘘。
适才要打要杀,要死要活的,这会居然就爱的不要不要的,连离开都舍不得离开。
爱,果然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啊。
……
在汝南郡安排下了三颗钉子之后,陶商便又暗中潜返回了彭城,争取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回到了彭城之后,陶商开始安排第二个事情。
他召见了已经伤势痊愈的臧霸。
臧霸腹部在去年受伤,直养到现在方才勉强痊愈。
而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泰山五贼的各部,基本上已经被昌给收服了。
……
“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陶商静静的注视了臧霸一会,突然认真的开口道。
臧霸见陶商适才一定盯着自己不说话,不知道他再琢磨什么,没想到他居然蹦出这么一句,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惊恐的看着陶商,不明所以道:“为,为什么要杀我?”
陶商长长的叹了口气:“泰山五贼的各部,如今已经基本被昌收服了,就剩下你一个光杆将军,我要你也没什么大用,留着每天还浪费几升粮食,不如杀了,也算开源节流。”
臧霸急忙喊道:“陶公子……”
“叫太傅!”
臧霸:“……”
半晌之后。
“陶太傅……”
陶商这才露出了笑容:“乖,这才像话,说吧,有什么事想跟太傅大人说的?”
臧霸忙将话题拉回正道:“太傅,昌虽然收服了泰山各部,但却不过是因为我不在,孙观,尹礼等人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归依附于他!我素知昌亲近淮南袁术,如今袁术已死,如无意外,他必然是打算再转投袁绍,只是那袁绍麾下世家门阀众多,贼寇出身的人根本挤不进去,便是黑山的张燕也不行,更何况他昌?事急则必然生变,臧某此时若是前往说降孙观等人,依照我等昔日的交情,必然可以成功,届时将泰山一众为太傅争取过来,替您成为阻挡袁氏青州一线的屏障,岂不妙哉?还望太傅三思。”
陶商听到这,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宣高兄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陶某以拥有你这样的小伙伴为荣。”
臧霸闻言,脸色不由的一沉。
也不知道刚才哪个小伙伴嫌弃我浪费粮食,惦记着杀我呢。
陶商笑着道:“事不宜迟,我让我大哥太史慈随你一同前往!你需要多少兵马尽管提出来,陶某绝对满足你。”
臧霸闻言大喜过望。
没想到姓陶的居然这么敞亮,比他那个抠搜的老爹着实是强上不少。
臧霸随即拱手道:“太傅若是能借我一万精兵,则收服泰山诸杰的事,必成!”
“准!”陶商大刺刺的一摆手,道:“许你一千兵马,你和太史慈共同执掌,前往琅琊郡办事去。”
臧霸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一千?
“太傅,您是不是听错了?臧某说的是一万精兵,不是一千……”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陶商突然站起身,一边低头一边看着地上,嘴中嘀咕道:“咦?我那一文钱滚到那里去了……”
一边低头找,陶商一边顺着路线走出了厅堂,半晌之后慢慢的消失在了臧霸的眼帘之中……
臧霸愣愣的看着陶商消失在厅堂的背影,彻底傻了。
“不是说绝对满足吗?怎么一下子就给我砍掉了九成?……再说了,找一文钱至于这么费劲?我送你十文中不中!”
……
豫州,许县,鹰蛇府。
鹰蛇府是曹操成立的情报暗杀机构,其作用与陶商麾下,由郭嘉统领的校事府差不多。
而曹操也如同陶商一样,将鹰蛇府交给了一个令众人大跌眼镜的人执掌。
贾诩。
鹰蛇士最近在徐州刺探频繁,将消息不断的从徐州本土和汝南带到了贾诩的桌案上。
而针对陶商近来一系列的动作,贾诩认真的分析,终于通过一些细节,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汝南黄巾……泰山贼寇……嗯,不错不错,这孩子是个能人,办事居然这般滴水不漏,难怪可与袁绍和曹公比肩,着实了得。”
贾诩仔细的分析了情报之后,已经基本领悟到了陶商要做些什么。
“上一次,让这小子劫走了天子,摆了老夫一道,这一次,老夫却是要画下道道,看看这孩子能不能接的住了。”
贾诩下方,一名鹰蛇士对他谏言道:“主事,陶商的行动要不要去禀告一下曹公?”
贾诩呵呵一笑,道:“曹公那边,自然是要知会一声的,不然岂不是我等僭越行事?不过依照曹公的秉性,必然是不会放任陶家小子在此如此肆意妄为,老夫这次且摆下两阵,看这小子是接还是不能接?”
说到这,便见贾诩站起身来,吩咐那名鹰蛇士道:“老夫这就去见曹公,禀明个中之事,你且替老夫去找阎行将军,请他做好出兵的准备,只等曹公下令,便立刻依令起行,不可耽误时间,另外,派人去许县库府,让他们置办金箔厚礼,准备送往琅琊郡,就说是老夫让准备的,曹公之令转瞬即到,让他们勿要耽搁时辰。”
“诺!”
鹰蛇士领命而去后,贾诩静静的抬头看向窗外的东方,一丝久违的争雄之意,居然不知不觉挂在了他一向平静的面孔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阴狠与恐怖。
第四百二十四章 糜贞的汤
贾诩一点也不怕暴露,也不怕陶商记恨。
他现在所执掌的鹰蛇府,属于曹操麾下最隐秘的部门,平日里替曹操办的,也都是些见不过得光的腌事,曹操对贾诩以及这个部门的保护措施非常严密。
别看是老毒物设计与陶商斗法,但是对外,所有的政令和计谋,基本上都是由曹操的嘴亲口说出。
军令皆有曹操所出,贾诩只是替他做了前置的通知工作而已。
所以贾诩不怕别人知道是他设下的计谋,因为也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内中详情。
他们只会以为与陶商斗法的是曹操本人。
贾诩很喜欢这种躲在别人身后与人较量的感觉……既安全又可以满足自己的争抢好胜之心。
这世界上不存任何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特别是那些能力极高的人。
贾诩也是一样的,他有一个天底下最聪明的脑袋瓜,胸中更是学富五车,如今群雄逐鹿,各方智谋之士比拼斗艳,百花争鸣,贾诩身为天下顶尖的智谋之士,其心中也早已是安耐不住,蠢蠢欲动。
他胸中的百变计谋不是用来藏着掖着的,只是时局逼迫他不得不如此而已。
大部分人都像他这样,但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贾诩能忍。
他强烈的按耐住心中那股与人斗智的**,死死的克制住自己。
其实这样憋着挺伤身的,而且当忍者神龟的感觉并不好受。
直到现在,曹操却在暗中组建了鹰蛇府这样一个隐秘的机构,彻底打消了贾诩的顾虑,供给他一个可以展示自己智谋与毒计的平台。
贾诩在摸清了鹰蛇府的行事脉络之后,差点没乐出屁来。
他终于不用继续当忍者神龟了……只需要当一个正常的神龟,即可!
……
陶商分别在汝南郡和泰山安插了钉子,预备了后手之后,然后便开始细细的捋顺徐州各郡的政要。
陶谦在彭城的近郊修葺了一座道观,他跟着于吉去那里练习丹道了,并严厉的叮嘱陶商,没有要事,千万不要去打扰他养生。
老头这回是彻底的下定了决心,要跟凡尘俗世说“撒油那拉”,当甩手掌柜。
虽然陶商也有了五六年的治政经验,但他这些年发展的根基毕竟都是在金陵城以及江东,如今突然接手了整个徐州,当中的有些细节实在是令他颇为措不及防。
就算是熟悉,也得熟悉一阵时间吧?
连续好几天了,陶商都熬夜到子时之后。
虽然尚还年轻,但他还是感觉有些疲惫了。
往昔在金陵城,陶商一旦是熬夜了,貂蝉都会为他做一些“羹汤”用以宵夜,补气养神。
但是现在的貂蝉正在金陵城安胎,恐怕就不会有人能想的这么周到了,而且陶商也不是一个会主动去麻烦别人的人,让侍女们大半夜的给他做点宵夜倒也不是不行,问题是……他没这个往死里使唤人的习惯。
又抖落开一卷简牍,里面记载的是各地士族的欠收。
陶商刚想仔细的看上面的内容,做一个统计,却突然闻道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怎么有点像是糊巴味?
顺着味道抬头看去,却见糜贞端着一个食盒,怯生生的站在厅堂门口,羞怯的向他这边张望。
陶商见状顿时一愣,道:“糜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糜贞怯生生的一笑,低声道:“太傅……那个,小女子听说家兄说,太傅近日操劳过甚,每日都是熬到子时不睡,故特意准备了一些鸡汤,给太傅送了来。”
陶商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突然又道:“是许褚放你进来的?”
糜贞红着脸,点了点头,道:“许将军检查过小女子的食盒之后,小女子请他代为通禀,但许将军却说小女子和太傅也算是一家人,就无需他来禀过了,让我自行来见太傅便可……”
陶商:“……”
许褚这家伙,学的越来越油腔滑调,什么时候变的和郭嘉一样?楞是没憋一丁点的好屁。
他让糜贞进来的原因,陶商心中跟明镜似的。
许大胖子看自己没有夫人在旁,这是想帮自己解决一下那啥啥的问题。
不过如果抛出这些小心思不谈的话,许褚其实也是一片好心。
在后世,这种人也算是难得的僚机了,挺够意思的。
算了,回头就不拾掇他了。
“有劳糜姑娘了,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爱喝鸡汤?”陶商站起身,对糜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糜贞面色羞红的将食盒放在了陶商的桌案上,低声道:“在金陵城的时候……是貂蝉姐姐对我说的……他说太傅在金陵城,熬夜处置政务之时,最爱喝汤,而其中又以貂蝉姐姐亲手做的鸡汤为最……”
陶商静静的看着糜贞……。
这姑娘越来越成熟了。
“貂蝉连这个都跟你说,看来你们这闺中情发展的很是到位呀……如此,我便先谢谢糜姑娘了。”陶商笑呵呵的伸手,打开食盒,一看里边的东西,不由的一愣。
那被糜贞称之为“鸡汤”的东西……怎么说呢,当中的鸡并没有被切碎,而是整只的被放在大觞中,上面隐隐的还有毛好似没弄干净,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部位显然还没有被炖烂。
汤倒是像汤,不过是有那一大团半生不熟的鸡肉在里面,陶商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嘴去喝。
二人之见一下子就沉默了。
“那个……太傅不妨尝尝?”糜贞低声对陶商道。
陶商的嘴角不为人察觉的暗中抽动了几下。
这小娘们是故意来整蛊自己的么?
“那个,糜姑娘,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太傅不肯动尝,莫不是觉得小女子烹制手艺不及貂蝉姐姐?”
这话倒是说到根上去了。
岂止是不如啊!
简直就是差了八条街!
但这么说的话,会不会伤了人家姑娘的自尊心?
陶商无奈之下,只得拿起汤勺,侩了一小口汤放入嘴中……
果然是跟自己想象的一样。
咸的不要不要的,简直打死卖盐的。
因为淮浦盐矿的关系,徐州虽然不缺盐巴,但要不要这么浪费?
陶商又轻轻的喝了几口之后,才缓缓的放下了汤勺,勉强笑道:“姑娘好手艺,多谢姑娘如此厚谊,陶某不胜感激。”
“真的好喝?”糜贞顿时喜笑开颜,又把陶商给陶商端了起来:“好喝的话,太傅就请多喝一些,勿要跟贞儿客气。”
陶商:“……”
真不是客气啊。
身为一个君子,当着人家一个既热枕又漂亮的姑娘的面批评人家手艺不好,未免落了下乘,而且人家对自己也是一片好心,陶商着实是不好意思落人家姑娘的面子。
不能落人家姑娘的面子,那后果就只有一个。
自己遭罪呗。
陶商一口一口的喝着所谓的‘’鸡汤‘’,而糜贞则是在他的对面,拄着下巴幸福的看着。
眼看着大半盆见底,陶商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太傅,郭主事求见!”
许褚的声音在厅堂外响起,让陶商顿时精神一震。
救星来也!
“姑娘稍候,陶某去去便回。”
说罢,也不等糜贞反应,陶商便起身飞快的离开了厅堂。
走出厅堂,路过笑的一脸猥琐的许褚身旁,陶商也来不及骂他,只是说了一句:“给我取一壶水来,要快!明儿个我再拾掇死你!”
郭嘉此刻正在外宅的院落中等候召见,算了算时间,许褚差不多也汇报完了,陶商应该是让自己进去了吧?
这种事一般差不多也就是走个过场,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郭嘉刚想迈步往里面去,却见陶商端着一个水壶,从内宅的院落中走了出来。
郭嘉见状顿时一奇。
“你怎么出来了?”
“在院子里说!”陶商一边端着水壶使劲灌,一边对郭嘉道。
郭嘉抬头看了看已经挂到半空中的月牙,奇道:“大半夜的,你不觉得在院落中接见一个臣子,连门都不让人家进,水都不给人家喝一口……自己端着个水壶在这灌,有点不是那么回事么?你是不是有点太不拿我当外人了?”
陶商喝完水,嘿嘿一笑,拍了拍郭嘉的肩膀:“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挑这个!”
郭嘉:“……”
少时,却见浪子兄一叹,道:“好吧,这事以后我再跟你掰扯……郭某连夜过来找您,是青州那边传来了消息。”
“什么事?”
郭嘉沉着脸道:“一直屯兵在平原县的袁谭,突然出兵,奇袭了北海郡的治所,孔融不能胜袁军,已经是被夺了地盘,连夜奔逃至青州刺史田楷处,如今袁谭的兵峰直指临淄城,田楷派使者向我方请求援军。”
陶商闻言顿时沉默了。
半晌之后,方见陶商长叹口气,道:“奉孝兄,依你之见,此番去救青州,是陶某亲自去,还是派遣麾下的将领们去?”
郭嘉摇了摇头道:“徐州刚刚被太傅接手,眼下还需巩固自身,虽然对他们有些不公,但田楷的势力远不及袁绍,即使去救了,只怕也无甚大用,特别是青州与我们中间,还隔着一众泰山贼众,一旦他们有所动作,我们便得不偿失了。”
“你的意思是……不救?”
“不救!”
“那陶某应该怎么对田楷的使者解释?毕竟当初徐州要被曹操进攻的时候,人家可是添了兵的,虽然不多,但也是恩情。”
郭嘉长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受人恩情的人,是你!不是我。”
陶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庖 厨
君子有时候,就是会被这种小问题给困扰一下。
换成一个世人皆知的卑鄙小人,他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不出兵相救就不救了,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而别人也不会挑他啥。
因为他是世所周知的小人。
但对陶商这种声望在外,被朝野和百姓都誉为是君子的品德高尚的人,自然是要做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
不是因为陶商希望这样,陶商不犯贱,而是为了这个名声有时候不得不如此。
普通老百姓犯错或是有生活作风问题,对于整个天下来说并不算是啥大毛病,也没有人愿意关注他,在历史的长河中也溅不起什么浪花。
但陶商若是犯了作风或是原则性问题,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陶太傅人品有毛病”“陶太傅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陶太傅猪狗不如”“陶太傅原来是这样的人”……
种种的言论和指责,在民间会犹如滔天的巨浪一样,将陶商淹的渣都找不到一块。
所以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声望太高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在盯着你呢。
郭嘉也明白这件事的个中利弊,因此也开始沉思了。
此事可大可小,反正出兵肯定是不能出的,最后就看怎么解决道田楷和孔融满意的程度。
但琢磨了半天,郭嘉也愣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直接就把人家回绝了吧,不是那么回事。
但若是不回绝人家吧,自己并不是不想救,但眼下这种形势,徐州方面新旧交接,东南那边的陶应和吕布,孙策等人,也需要己方供应,在北上出兵,确实是有些困难。
地主家虽然富裕,但也没有余粮供养这么多佃户啊。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彼此对视了许久,终于皆是长叹口气。
“罢了,奉孝兄,你先回去吧。这事咱们来日再商讨,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可解的,实在不行,就跟田楷的使者实话实话。”
“诺。”
……
送走了郭嘉之后,陶商又转回了正厅,却发现适才还是一脸小女人相的糜贞,此刻正坐在那里,偷偷的抹着眼泪。
好端端的,这女子怎么哭了?
陶商奇道:“糜姑娘,你这是作甚?好端端的,擦什么眼泪?……莫不是这屋闹鬼了?”
糜贞红着两只眼睛,抬头望向陶商,幽怨道:“太傅你怎么不跟小女子说?”
“不跟你说?”陶商的面容疑惑:“说什么?”
“这汤这么难喝,您为何还喝了这许多?”
陶商听到这,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丫头是乘着自己适才在外面跟郭嘉说话,偷偷的尝汤了。
不过桌案上只有自己用过的一个勺子,她是用什么喝的?
该不是她偷偷用我使过的……
陶商呵呵一笑,爽朗道:“难喝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是姑娘自己多心了。”
糜贞使劲的摇着头,道:“太傅不用安慰我了,如此难喝的汤,小女子这辈子也未曾尝过,只是我庖厨经验少,临来之时不曾自己先试一下,着实是委屈了太傅……小女子真是对不住貂蝉姐姐。”
看着糜贞哭的稀里哗啦的,陶商不由得在暗中一叹,心中升起了几分柔软。
真是个心事重的傻姑娘,这点小事,还至于哭上一场?
不过这丫头出身徐州巨富糜家,不会做菜,也是在情理之中,却也不是什么值得哭的事情。
你没做过汤,就不会让你家下人做一下,然后你再给我送过来?我还能真的知道不成?
这孩子过于实在了。
适才听了郭嘉的汇报,陶商感觉颇是对不住田楷和孔融,眼下心中也有点憋闷,看着糜贞因为一点庖厨的小事而自责,陶商颇是怜惜。
“糜姑娘,汤的味道不重要,我喝汤,喝的是汤中的人情味,手艺不精可以学,但做人不精,却是练也练不出,学也学不到的。”
糜贞闻言,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陶商一脸温暖的笑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羞愧的底下了脑袋。
“走吧,我今夜多少也有些心焦,不妨给你露两手绝活,咱们都放松放松。”陶商对糜贞招招手。
糜贞闻言顿时一愣?
露两手绝活?什么绝活!
大半夜的,一男一女之间的绝活……还放松放松?
糜贞的心一下子加快了许多!
怎么会这么突然?这……这、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貂蝉姐姐?回头我该怎么向她解释?
到底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心中虽然羞怯,但糜贞还是鬼使神差的站起身来,跟着陶商走出了厅堂。
……
少时,陶商将糜贞领到了府邸的后厨。
糜贞顿时瞅傻了。
跟自己想象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啊。
陶商露胳膊,挽袖子,对着糜贞笑道:“好久没亲自下厨了,今天就教你怎么**汤,姑娘来给陶某打个下手。”
糜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她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在其心中,还是有一点淡淡的落寞之感的。
看着陶商在厨中收拾东西,糜贞奇怪的道:“以太傅这般的身份,何以会通烹汤之道,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陶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所谓君子远庖厨,非指君子应远离厨间,孟子其愿意乃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此乃其对齐宣王不忍心杀生的评价,乃是赞扬宣王的仁慈之心。”
说完之后,陶商直起身,摇头自嘲道:“至于君子远庖厨是则是远离杀屠之所……呵呵,这五六年间,死在陶某手中的人,还少吗?岂还多在乎这几只鸡鸭?”
陶商的话,糜贞基本都没怎么听,她只是痴痴的看着陶商挥舞着菜刀,动作熟练的在案板上展现刀功。
谁又能想得到,威震天下,赫赫有名的太平公子,居然还有这么平凡且又接地气的一面?
“红枣、地骨子、龟甲、芡实、紫姜……可惜却没有香菇。”陶商一样一样的数着,看似是在给自己念,实在是给给糜贞听。
糜贞静静的看着,看陶商将切好的鸡肉和佐料扔进砂锅中烹煮,并暗自记在心中。
下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男人小瞧了。
一边为糜贞解释各种佐料的温性以及原理,陶商一边调整火候。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陶氏鸡汤终于大功告成。
糜贞喝了一口之后,适才哭的有些发肿的双眸顿时一亮。
“太傅……居然还有这般的手艺!”
陶商哈哈一笑,自己也盛了一碗,道:“好喝吧?”
糜贞使劲的点了点头。
一锅鸡汤下肚之后,天色已经开始有些发白。
陶商看了看已经开始冒出东方的日头,对糜贞道:“糜姑娘,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说完之后,陶商自己心中都有点犯嘀咕。
怎么跟聊斋中的书生送走半夜与自己相会的狐狸精一样?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糜贞红着脸,对陶商盈盈一俯身,道:“谢谢太傅的汤,本来是小女子替貂蝉姐姐来看望公子的,反倒是累得公子为小女子操劳。”
陶商摸了摸鼻子,笑道:“不操劳,不操劳,我一会让许褚派人送姑娘回去。”
糜贞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太傅,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太傅的庖厨之艺如此精湛……贞儿不知可否有幸,每夜前来向太傅学习庖厨之道?”
陶商闻言顿时懵了。
学习厨艺,为何要夜里来?
还每夜!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这姑娘莫不是真跟聊斋中写的一样,是个半夜吸阳气狐狸精不成?
不过这年头,d罩杯的狐狸精不好碰啊,被吸就被吸吧。
“姑娘若是愿意,随时来便是了。”陶商温暖的笑道。
糜贞回报他的,则是一个红脸的笑容。
……
几日之后,田楷的使者王修,果然依照郭嘉的探查,来到了徐州彭城。
王修一见了陶商,就向他转述了青州各郡的告急,请陶太傅出兵相助之事。
陶商沉默了。
半晌之后,便见陶商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王功曹,不是陶某胆小怕事,只是眼下我确有苦衷,淮南那边,孙策和吕布攻打庐江甚急,我这边要给他们提供粮秣支持,未免动荡,金陵兵暂时不能轻动,而袁耀若是引兵北上投奔袁绍,徐州这边还得派出兵马劫持,琅琊国那边,昌取代臧霸联合泰山诸部,与我徐州为敌,徐州我这边亦是刚刚接手,怕是分不出兵马去救青州……不是陶某不想,确实是我现在也是四面环敌。”
王修听了这话顿时急了。
“太傅不可见死不救啊!当年田刺史和孔北海也曾派兵支援过徐州,虽然最终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毕竟也是对太傅有恩之人啊。”
陶商一听这话就感觉头疼。
“王功曹,劳烦您回临淄城对田刺史转述一声,眼下进入青州与袁绍正面相抗,陶某确实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也没有这个能力……如果可以的话,陶某愿意派出兵马,打通青州通往徐州的退路,迎接田刺史和孔北海来徐州,他们若是肯来,陶某必以上宾之礼待之,如何?”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丹阳兵本部
陶商并不是不想帮田楷,实在是有些事情,自己目下是有心无力的。
将青州和徐州的通路打开,迎接孔融和田楷过来,这已经是陶商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徐州目下的情况,王修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陶商四周所面对的危机,也并不比青州那边强到哪里去。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徐州的实力强横,不容易被欺负,而青州的田楷和孔融软弱而已。
王修很是遗憾的走了,那落寞的表情甚至是让陶商看着也感觉有点不落忍,但没有办法,争霸天下可不是过家家,这中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筹谋,自己不能因为一时义气就不顾大局,随意与人争雄。
群雄逐鹿,时局紧张,一步走错,很容易就是万劫不复。
现在的陶商,有太多需要顾忌的事。
家人、手下的将领谋士、徐州和江东的士族群体、麾下十余万的兵马、还有整个陶氏治下近六百万的百姓。
这也都是他需要顾虑到的,虽然感到很抱歉,但他现在最多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收留田楷和孔融。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陶商很是惋惜的将田楷送走之后,吴郡那边,杭州的张却突然派人往彭城传递了消息,说是吴郡附近,泾县的山越祖郎,聚众出山,劫掠州县,吴郡本地的兵马不敌,恳请陶商发兵相救。
听了这个消息,陶商并不感到意外,他只能很感到无奈。
历史上,东汉末年的江南之地,山越和百越屡屡反叛,耗费了江东孙氏巨大的精力与物力,每年都要派兵平定,几乎就是无休无止,如今的自己竟然也是走上了这条老路。
好在自己未雨绸缪,让会稽郡和豫章郡的百越在抚夷将军陶应和吕岱,贺齐,全柔,刘繇,严白虎的恩威并施之下,倒是越发的归顺,逐渐归于王化,反倒是往北的这些山越,更是让人不省心一些。
山越反叛的事情虽然不小,但对于眼下的陶商来说,还不足矣让他自己亲自出征,他决定派出一名大将,率领一万精锐步卒,前往杭州,协助张平乱。
不过这名大将应该派谁呢?
思来先去,陶商决定派许褚前往增援。
自己麾下的诸将当中,除去严白虎和严,最擅长山林之战的人,估计就是许褚了,眼下二严皆在东南边境辅助陶应,而且就算他们在这,陶商也不敢轻用二人,毕竟他们当年跟祖郎一样,都是山越大贼,谁知道他们中间会有什么猫腻?
所以最靠谱的人还是许褚。
决定了之后,陶商立刻就派人找来了许褚。
刚一见面,陶商方要吩咐许褚任务,却是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许褚鼻青脸肿,脖子上有五道大大的爪印,右眼还被人用拳头揍的充血,青一块紫一块的,整张脸都找不出一个好地方来。
陶商看着许褚这幅样子,心中再度泛起了疑惑。
许褚这幅样子,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像自己几年前刚刚统领丹阳郡的时候,许褚就时不时的开始顶着一个被人揍的犹如猪头一样的大脑瓜子来见自己,而自己每次问他的时候,他都支支吾吾的推搡过去,总是说自己是跟人比武了,但却不说是跟谁比的武。
当时赵云和太史慈都不曾归顺到陶商的麾下,按道理来说,许褚在陶商军中属于无敌的存在,怎么跟人比武,反倒是会被旁人刷经验成猪头?
这件事委实是有些蹊跷。
但这么多年了,陶商也一直没有太好意思问。
因为即使是他问,许褚也不会说实话,总是支支吾吾的。
但不知为何,陶商今天感觉许褚的脸肿的格外的大。
“又跟人比武了?”陶商平淡的审视着许褚的脸颊。
许褚的面色一红,诺诺的点了点头。
陶商长叹口气,无奈的道:“又跟人比武了?”
许褚哼哼唧唧的随意答应了一声。
陶商仔细的打量着许褚的面颊,突然道:“兄弟,你这次的脸肿的是格外的厉害呀,怎么?那个常年跟你比拼的对手,武功长进了?”
“您别问了!”许褚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似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他使劲的揉了揉生疼的肿眼睛,嘀咕道:“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吧!”
陶商站起身,对着许褚道:“先别在这谈了,我命陶基在徐州的丹阳精营中抽调了两万丹阳兵演武,你随我去校场看看。”
二人出了府邸,乘车前往彭城南郊的校场。
两万徐州本部的丹阳精兵此刻正在校场演武,杀气腾腾,气势磅礴。
陶谦当年命陶基给陶商当副手,并抽调了两千丹阳精兵给陶商,那两千丹阳精兵随着陶商南征北战,数年下来,已经成了百战之师。
而陶谦自己所统帅的丹阳兵正营,一直以来都是由他亲自直管,这也是徐州本土的兵将一直是由曹豹掌管,但陶谦却依旧可以在军事上制衡曹家的原因。
最精锐的部队,一直都是陶谦手把手的管着,曹豹的势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如今将大权交付给了陶商,徐州本部的丹阳精兵营自然也得交给陶商管理。
看着校场上的一万名精锐丹阳兵,陶商对许褚道:“这一次前往吴郡讨伐山越祖郎,平定匪患安定杭州边境,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需要你把这支丹阳精兵训练成型!金陵的两千丹阳兵,因为多年的鏖战,在战力和战术上,已经超过了本部的丹阳精兵,彭城本土的丹阳精兵约有三万之众,我抽调出两万来,让你带去练兵,你好生谨慎,勿负我心,借着讨伐山越的机会,好好的磨炼一下这支军队,知否?”
许褚谨慎的一拱手,道:“诺!必不辜负太傅一片苦心。”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见一名虎卫军士卒急匆匆的跑到了二人的面前。
这名虎卫军乃是许褚的心腹,出身许庄,与许褚也算是颇为熟稔的老乡,他先是向陶商恭敬的施礼,然后趴在许褚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
还没等说完呢,便见许褚的面色顿时大变。
“太傅!咱们赶紧走!”许褚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邪风,急忙催促着陶商跟他离开。
陶商则是满头雾水。
“仲康何必如此着急?这还没到晌午的饭口呢,咱们再多看一会丹阳兵……”
许褚焦急的跺着脚道:“再不赶紧走,可就来不及了……”
话还没等说完,却听见远处一阵怒声由远即近。
“姓许的混蛋!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变着法的想躲着老娘,老娘今天一点面也不给你,说什么也得剁了你那一对猪蹄!”
许褚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白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许氏憨娘
陶商顺着怒吼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修长,个头至少在一米八以上的女子,怒目圆睁,手提斩马刀,如同一尊上古魔神一样,正踏着大步子,向自己这面大步流星的走来。
那女子身材高挑,相貌也很是清秀,英姿飒爽,颇有些巾帼英雄的美貌与英气。
但许褚的脸却是被惊骇的面无人色,那只被揍的充血的眼睛,隐隐跳动。
陶商何等聪明,只是打眼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许褚这些年根本就是在撒谎!
他每次受的伤,根本就不是与什么人比武,而是被这个长腿的英气女人揍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许褚屡次跟自己提起的那个神秘的老婆了。
陶商当年刚刚和貂蝉认识的时候,许褚就曾跟自己吹嘘,自己的夫人要比貂蝉还要美丽温婉,当时陶商便很是好奇,能比貂蝉美丽温柔的女子,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今日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诚如许褚所言,他的夫人美丽倒是美丽,且身材高挑,又有一双大长腿,算得上是风姿绰约。
但这温婉?……就多少沾点吹牛逼了。
许褚一见自己的夫人提刀冲进校场,粗狂大脸上的胡子,甚至都开始隐隐的出现了颤抖。
“噫!吾命休矣!”
虽然不知道许褚和他的老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陶商觉得自己身为人主,在这种场合多少应该起到一些柔顺剂的作用。
领导不在这个时候不出面解决员工的家庭内部纠纷,他就不是一个好领导了。
陶商迈步上前,迎着许夫人走了过去,他露出了往常那副君子式的阳光笑容,冲着许夫人拱了拱手,道:“许夫人,久仰久仰,在下陶商……”
“起开!”许夫人一声震天的狮子吼,犹如天雷一般,直轰陶商的面门,吼声带动的风,扑打在陶商的面颊上,只把他的面皮带动的忽煽忽煽的。
陶商很是识趣的立刻往旁边一站,冲着许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许夫人不再看陶商一眼,直接奔着许褚迈步而去。
那名虎卫军士卒站在陶商的身后,目光颇是幽怨的看着陶商,替许褚鸣不平道:“太傅,您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陶商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你仗义?你上!”
那虎卫军士卒闻言浑身一哆嗦,沉默了半晌方才幽幽道:“属下还是愿意誓死追随太傅的步伐……太傅干啥我干啥。”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许夫人已经大马金刀的站到了许褚的面前。
兵临城下,杀气冲天之感。
“夫、夫、夫夫人!”许褚哆哆嗦嗦的道。
许夫人提着斩马刀,恶狠狠的看着许褚,双眸中隐隐的似是冒出了火光。
“你昨晚饮酒惹的事,还没解释清楚,大早上的,怎地人就没了?”许夫人一字一顿的对许褚说道。
许褚额头上的汗如雨般的滴落。
“夫人,我这是有军务要事,不得不来,再说昨晚那是少喝了一点,我就是喝完后挺高兴的,跟隔壁刘都尉家的几个门客随意动手切磋切磋,也算是得什么大事,我不是跟你认错了吗?”
“啪!”
话还没等说完,许夫人一脚揣在许褚的肚子上,直接给他踢了个大马趴。
“打断人家三根肋骨,还说是小事!有你这么切磋的吗?老娘为了你在外面惹的那些破事,隔三差五的就得给人点头哈腰的认错,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陶商倒吸了一口凉气,瞅傻了。
这天底下,能一脚撂倒许褚的人……委实是不多了。
陶商诧异的转头看向许褚的那名虎卫军同乡,却见他一脸木然,仿佛是司空见惯一样。
“你老大被人揍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陶商一指许褚,问那士卒道。
虎卫军士卒哆嗦着道:“没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挨揍了,我们族长抗揍。”
仿佛是为了应和那名虎卫军士卒的话一样,许褚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陶商转头问那名虎卫军士卒道:“许夫人本领不俗啊,她什么来头?”
那名虎卫军士卒乃是许褚的同乡,自然知道许夫人的底细,道:“嫂子的闺名,我等不知,我们庄子的人通常都称呼她的乳名憨娘!憨娘这个人平时很是贤淑,但咱们族长不争气,又好饮酒,喝完酒还老跟人打架!族长手重,一打就容易打出事,他俩刚成亲的时候,一回两回的还好,时间长了,就总是有人来找憨娘寻公理,憨娘是个要脸的体面人,终究还是忍不了,于是便开始跟族长打,还管教他……”
陶商摸着下巴,一边看着远处的许氏憨娘对许褚拳打脚踢,一边道:“许褚的性格我倒是也了解,就这么受窝囊气,不是他的性格。”
那虎卫军士卒无奈一笑,道:“谁说不是呢,族长刚开始也不服气,俩人总是吵吵,一吵到激烈处,俩人就动手,刚开始邻里乡亲的还总是拦着族长,都知道族长力气大,怕他把憨娘打坏了,可时间一场才发现……族长根本就打不过人家,每回都挨揍。”
陶商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娘们这么逆天的吗?”
虎卫军士卒道:“憨娘不是我们谯县许庄的本地人,他阿翁是当年从凉州迁到我们许庄的一户外戚,听说憨娘的阿翁是什么……什么张度辽帐下的都尉,兵法武艺了得,后来由也传子,子传孙,到了憨娘这一辈,就这么一个独女,身子骨还好,就学了祖上的一身本领,族长的刀法,好像还是憨娘教的呢。”
“张度辽?”陶商摸着下巴仔细的寻思了一会,方才恍然道:“莫不是张奂的亲将?”
看着虎卫军士卒拿一脸懵逼,陶商知道跟他说了也是白说,他也不晓得张奂是什么人。
身为凉州三明之一麾下的亲将都尉,许夫人的爷爷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兵法姑且不论,武艺一定不是跟许褚这样的小豪强一样的野路子,必然是经过正轨的训练,说不定还是大家出身。
不过张奂虽然是东汉名将,但晚年因为得罪了宦官被迫罢官,被逐出了中枢,身为张奂的嫡系,自然肯定也是受到了牵连,因而才举族迁往许庄安居避祸,而后代嫁给许褚这样的地方小豪强,也肯定是有一些家族因素在里面。
许褚外号虎痴,这娘们比他还猛,不知绰号是什么?……虎妞吗?
许褚现在可并不知晓陶商脑中在想的是什么,他被许氏憨娘摁在地上一顿胖揍,而不远处的陶商则跟没事人似的在那站在想事儿,不由得悲从中来,高声道:“太傅救我!救我啊!”
许氏憨娘恶狠狠的道:“太父?你叫太爷也没用!今天非得让你长长记性不可!让你酗酒,让你欺负人!”
许褚蹲在地上,捂着硕大的脑袋,一指不远处的陶商,哭嚎道:“不是太爷!是当朝太傅!太平公子!咱们的主子!夫人,不可无礼啊!”
许憨娘的拳脚一下子停顿住了。
她诧然的转头看向陶商,然后又疑惑看了看许褚,道:“太平公子?咱许家主公?”
许褚流着泪,使劲的点头道:“然也!”
“你怎么不早说!”许憨娘又是一记老拳打在许褚的后脑勺上。
许褚委屈的眨巴着眼睛:“早说了,问题是你不听啊!”
“把嘴闭上,回头再跟你算账!”
许憨娘恶狠狠的叱了他一句,随即转身,换上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来到陶商身边,盈盈一礼,道:“妾身许氏,见过太傅。”
“许夫人不必多礼,快起快起。”陶商伸手虚扶了许氏一下,待其起身之后,方才感慨叹道:“夫人好严的家教,仲康有福气呀……真羡煞死个人。”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夫妻同阵
许氏憨娘的祖上也算是汉朝的将门,虽然比不得士族亦或是大家,但也算是豪门。
别看她现在一把子力气,揍许褚的时候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但本人一旦恢复了平静之后,其身上雍容不俗的气质自然而然的就显露出来了。
跟陶商说话的时候,这女汉子简直比糜贞还要显的贤良淑德。
“夫人自打从许庄搬来我们陶氏的境内之后,咱俩好像还一直不曾见过面吧?总是听仲康说起你,今日得见夫人,果然是英姿飒爽,器宇不凡,绝非等闲女子,果然是女中豪杰。仲康当真是好福气。”陶商笑呵呵的夸赞憨娘。
虽然许氏憨娘现在表现的很温婉,但陶商也不敢随意招惹她,跟她说话很礼貌。
毕竟她的另一面已经被陶商看到了,万一惹火了她来个大变身,陶商可不认为自己能比许褚扛揍。
许氏憨娘此刻的表现有些略显羞涩,且很不好意思。
适才自己胖揍自家夫君的一面居然让从未谋面的主公看到了,要知道整个许氏现在全都仰仗着陶商才能改换门庭,在徐州的诸族中有了一席之地。
而且日后陶商若是成了大事,许氏一门的飞黄腾达则指日可待。
至于这个所谓的大事,大家心里明白就行,可是不能随便说出来。
因此在许氏憨娘的眼中,陶商就是他们全家的小金主。
今天第一次见小金主,自己居然表现的这么暴力,许氏憨娘的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都赖自家那个天杀的夫君!天天喝酒在外面惹事,害自己变得这么暴戾,在主公的面前丢了大人!想自己原先刚过门的时候,是多么的贤良淑德。
许憨娘感觉这口气有点咽不下……他娘的,回家还得削他!
“太傅勿要见怪,妾身平日里绝非鲁莽之辈,只是家夫平日里好酒惹事,弄的族人邻里不得安宁,隔三岔五的便惹些乱子出来,倒不是妾身有意如此待他,只是他天天如此酗酒……唉!他本就力大,万一在外面惹出什么泼天的大事,却是该叫这个家如何是好……我这还不是恐有事端么?”
说到这,许憨娘情到伤心处,还不由得流出了几滴眼泪,梨花带雨很是伤心。
陶商也知晓许憨娘的难处。
许褚虽然是自己的心腹猛将,但也不能仗着自己的支撑胡作非为,万一哪天惹了哪个世家大族,或是酒后失手打死了什么重要人物,怕是也不能善了。
陶商脸色微沉,冲着许褚一招手,喝道:“还不过来给你夫人道歉!”
许褚哼哼唧唧的,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苦涩的一指自己流血的面颊,道:“某家都被打成这样了,怎地还要我道歉?……弄反了吧?”
陶商笑道:“让你道歉你就道歉……乖啊。”
许褚长叹口气,走到许憨娘的身边,冲着她拱手欠身道:“夫人,某家这厢给您……”
还没等说完,便见许憨娘回手一拳。
“滚!”
许褚捂着鼻子坐在地上。
陶商见状咧了咧嘴。
真是看着都疼。
陶商蹲下身子,打量了一下许褚的伤势,突然道:“仲康,这次讨伐吴郡的山越祖郎,我已经任命你为督军大将,统领两万丹阳兵前往,我本来对你是颇为放心的,但仔细想想,你这酗酒的毛病,委实还真是得要改一改,平日里喝也就算了,现在你这身为一军统帅,却决不可再滥饮了。”
许褚听着这话,大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啥意思?以后不、不能喝了?”
陶商重重的点头,道:“对,不能喝了。”
许褚是跟随陶商最久的战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他最亲近的战将,即使现在陶商已经和太史慈、赵云两人结拜成了菊花兄弟,但在陶商的潜意识里,跟他最贴心的人,还是许褚。
许褚现在跟他待久了,虽然嘴巴也有点屁,但论及对陶商的忠心程度,整个陶氏的将领当中,许褚当属第一或是第二。
对于这样的亲信将领,陶商不想让许褚只能做一个冲锋陷阵的战将,亦不想让他仅仅做自己的一个侍卫将领,他想将许褚也培养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
所以,这次讨伐祖郎,陶商才特意委任于许褚。
不过通过适才许憨娘痛揍不争气丈夫的事件,陶商多少还是看出了一些许褚潜在的问题。
一则是许褚做事还是没有规划和顾忌,很多事都是凭借着一头热血,没有缜密的心思。
二则便是他酗酒的毛病,这个毛病可是非常的不好,身为三军主将,酗酒一向就是大忌,将领酗酒,耽误战机尚还是在其次,可若是被对方抓住了醉酒的战机,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春秋时的楚将子反、唐时的诗仙李白皆是因为贪酒而导致人生遭受到了巨大的挫折。
因此对于许褚的这个毛病,陶商决心要严加杜绝。
“写军令状!”陶商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磨砺许褚,随即下了铁令。
许褚一听这话就有点蔫吧:“还、还要写军令状啊?”
“对!”陶商肯定的道:“我会派遣孙乾作为监军,与你一同出征,拿着我的军令状,对你进行监督。”
许憨娘听了这话,心中也打起了主意。
别看她打许褚的时候挺生猛,其实也……勉强算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听了陶商的话,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陶商的用意。
太傅这是有意想提携我家夫君呀!
可是她转头一看许褚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中便来气。
这莽汉是当真不识人家太傅一片好意。
许憨娘沉思了片刻,忽然姗姗施礼,对陶商道:“太傅,妾身有一事相求,只是有违规矩,不知太傅能否破例?”
陶商看向她:“许夫人有话但讲无妨。”
许憨娘瞟了许褚一眼,道:这呆子生性憨直,不懂变通,有些时候脑袋一根筋,怕是不知太傅的好意……”
听了憨娘的话,陶商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几下。
看看人家对老公用的词……这呆子?
“妾最了解他,就算是太傅派遣了监军,怕也未必能看住此獠!”
这词对老公用的……此獠?
“所以,民女请求一同随军,与他同征祖郎,帮太傅在军中好好管教管教他,不知太傅以为如何?”
“什么!”
一听这话,还不等陶商反应,许褚顿时就急了。
他慌忙的站起身,对许憨娘道:“夫人不可胡闹!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甚是危险……且哪有女人随军的道理?这有违常理?”
“常理?”许憨娘哼了一哼,道:“就你那点墨水还敢跟老娘显摆?老娘今日便教你个乖!自古军中亦有将领的亲眷女子随军,不准许随军的,乃是普通士卒的家眷亦是平妇,此乃我大汉飞将军执军时所立之军令!却不束上将,你乃三军主将,我亦非平常女子,如何随不得?况且论及上阵杀敌,我虽是女流,却也未必输你。”
许褚听的满头冒汗。
想引经据典的驳斥她一下,可许褚胸中的墨水实在有限,着实跟憨娘计较不起,于是只能转头求救式的看向陶商。
陶商沉思了半晌之后,觉得许憨娘所言确实有理。
或许除去她之外,真的没有人能够制得住许褚。
“好,夫人若是觉得可行,陶某便破例让你随军为将,也并非不可,不过届时还请夫人拿出能够让三军信服的本事,以免将士们多嚼唇舌。”
许憨娘爽朗一下,道:“太傅大可放心,妾身必不负太傅厚意。”
陶商笑了笑,转头看着许褚道:“仲康,那就这么定了,让憨娘随军,且挂个虚职的校尉,孙乾为监军,陶某敕封你为讨逆中郎将,主掌两万丹阳兵,讨伐祖郎!”
许褚哭丧着大脸,斜眼看了许憨娘一眼,道:“敕封某家为中郎将?……太傅你用错词了,我看您还是追谥我为讨逆中郎将比较贴切……”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二刘投曹
许褚领了军令,和许憨娘率领两万丹阳精兵,前往吴郡,平定山越大豪祖郎的叛乱。
许褚的兵马走了之后,由陶商统治的徐州和扬州境内,便开始陷入了一片暂时的宁静。
但陶氏领土的内部虽然看似宁静,但外部却是风起云涌。
其中,最过明显的,就是在陶氏领土西面的淮南之地,此刻已经是面临了易主的危机。
孙策和吕布联合起来之后,连战连捷,连克池县、铜铃等地,就连城防坚固,易守难攻的上饶都被他们打破了。
刘勋和张勋的兵马难以抵挡两人的锋芒,只能龟缩往寿春城暂避锋芒。
按道理来说,袁氏在淮南也算是势力雄厚,本不至于如此不济。
怎奈袁术新亡,三军士气低落,且袁术在豫章郡与陶商一战,折损了数万兵马,令淮南军整体的实力大打折扣,更兼失去了数名优秀的战将,后继不足。
反观孙策和吕布,争城夺地,士气高涨,且二人麾下猛将如云,粮草亦是由金陵城的韩浩为他们源源不断的送去,几无后顾之忧。
而刘表和曹操此刻亦开始落井下石。
曹操举兵南下,乘隙夺去了六安,而刘表则是由固始向东,侵吞了不少淮西的富饶领土,令本就是已经风雨飘摇的淮南袁氏,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大将刘勋向袁术的儿子袁耀进言,尽起兵马辎重,北上投靠袁绍,以求东山再起,光复门庭。
刘勋的建议,得到了张勋的极力反对,他认为北上的不稳定因素太多,中间还夹在着层层势力,贸然弃城着实是过于弄险,因而还是稳守寿春城为上。
二人争执不下,令年纪本就不大的袁耀感到左右为难,难以做出正确的决断。
张勋和刘勋争执了大半天,也没有得出结果,最终只能是各自悻悻而归。
刘勋回到府邸之后,立刻找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乃是他最为得意的亲信,亦是其左膀右臂,名叫刘晔。
刘晔乃是阜陵王刘延的后代,曾设计诛杀拥兵自重的扬州豪强郑宝,后收服其部曲,本可以称雄一方。
但刘晔是个很稳重的人,他虽然得到了郑宝的部曲,却也知道自己不是个能够带兵打仗、割据城池的材料,于是便将这些部曲全部交给了负责镇守庐江的刘勋,并委身于其麾下。
“子扬公,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刘勋看着刘晔,非常认真的说道。
刘晔也是心事重重,他略微有些犹豫,道:“将军,实不相瞒,在下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刘勋长叹口气,道:“你先别说,本将的这件事比较重要……还是我先说吧!子扬公,你是我最信任的嫡系,实不相瞒,前几日,许县的曹操派人送来了密信,招我归附于他,你也知晓,我年轻的时候当沛国建平县令之时,与曹操有旧……我观庐江和九江等地已是累卵之危,留之无益,再待下去,只怕会被孙策和吕布伤了性命,因此便、便答应了曹操。”
刘晔闻言直接呆住了。
刘勋似是没太注意刘晔的表情,随即道:“你一定觉得本将很没有出息吧?但良禽择木而栖,本将与曹操又有交情,何乐而不为,我不怕你笑话我……子扬公,你又有何事与我说?”
刘晔的脸色一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将军如此赤诚,那晔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当年诛杀郑宝之时,晔曾借用曹公的使者盘桓扬州数日以成事,从那之后,便与曹公有了一些联系……近日,赶巧我也答应归顺曹公了。”
刘勋一听这话顿时呆住了:“你也归顺曹公了?”
刘晔点了点头,道:“和将军一样。”
二人沉默了半晌,皆是露出了笑容,彼此握住了对方的手,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二人的心中却同时狠狠的“呸”了一声,各自骂了对方一句:
“不要脸的叛徒!”
请曹操派人联络在淮南与曹操有旧的刘勋和刘晔,自然便是贾诩早就设定好的谋略之一了。
刘勋似是松了一口气,他乐呵呵的向着刘晔道:“既然你我皆已是亲近了曹公,那有些事,咱们之间也不妨可以直说了。”
刘晔轻轻的一伸手:“将军请讲。”
刘勋长叹口气,无奈道:“如今淮南之地四下皆危急,我有意携淮南之众北上,直接投入到曹公的帐下,故而今日便以北上投靠袁绍之名义,让公子下令迁移,怎奈却被张勋所阻,我二人是争执了大半天,楞是谁也没说动谁,真个晦气!”
刘晔捋顺了须子,道:“原来如此……将军切勿焦躁,不妨稍作等候,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刘勋知晓刘晔素有智谋,闻言不由一奇,道:“子扬有何高见?”
刘晔摇头道:“其实非是我有什么智谋,实乃是曹公派人写书信来,言近日之内,便会有妙人前来,相助我们脱离此困境,让我等稍安勿躁,静候佳音便可。”
一听这话,刘勋的眼睛顿时直了。
这叫什么话?妙人?
曹操那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打哑谜了?
刘晔看出了刘勋脸色的神色,苦笑道:“个中理由,晔亦是不知,听闻曹公帐下的人才与日俱多,麾下精兵,部曲,构置亦是增多,其中有一个鹰蛇府,传言其主事颇为厉害,也不晓得此事是不是为其所算……”
……
刘勋对于所谓的妙人解围什么的根本就不信。
可他不曾想到,数日之后,所谓的妙人居然真的来了。
汝南郡的黄巾大贼刘辟和龚都发来信函,表示愿意背弃曹操,重归袁氏麾下,奉迎袁耀和淮南的军众,暂时前往汝南暂避,日后再图光复。
刘辟和龚都当年在袁术和孙坚统治汝南的时候就是袁氏的附庸,如今曹操对待黄巾的政略较为严苛,且屡夺黄巾贼首的兵权,二人叛曹归袁,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主要是这次事件,给了刘勋一个可以劝袁耀北上的借口!
想不到果然是应了曹操的话,真的来妙人替他解决困难来了。
确实甚妙也。
刘勋再次劝谏袁耀,所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次正好可以借助黄巾贼在汝南的据典为踏板,让他们打开通路,火速通过汝南和颍川直奔三河之地,冲进并州境内,届时就可以进入袁绍的地盘,以图恢复。
刘勋的话说的很直接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有了汝南黄巾的投效,袁耀仔细的思考了一遍,终于下定决心,放弃寿春,北上投靠伯父袁绍!
第四百三十章 曹操的小心思
打定了主意之后,袁耀随即派人向刘辟和龚都那边送去了信函,言明自己不日之内,便会率兵起行,前往汝南之地投奔他们,让刘辟和龚都做好迎接的准备。
刘辟在得到了袁耀的回复之后,大喜过望,立刻派遣黄巾小卒,飞马前往彭城,向陶商禀明袁耀的动向。
……
彭城,议事厅。
“太好了!”陶商重重的一拍桌案,欢喜的道:“袁术之子在淮南果然是挺不下去了,他此番去汝南郡会和刘辟与龚都,必然是想借助他们的兵马和渠道,奔三河之地进入河北境内,投奔袁绍,如此一来,则大事成矣。”
诸葛亮在下方摇摆着羽扇,道:“可是袁耀等人,却是万万想不到,刘辟和龚都早就投靠了老师,此番他将要去的地方恐怕不是河北,而是徐州!”
司马懿亦是把玩着手中的蒲葵扇,感慨道:“听说袁术有一个很漂亮的妾室,唤为冯氏,乃是不世出的大美人……真想观摩观摩啊。”
陶商闻言,不由的白眼一翻。
小小年纪,居然就开始好这一口了?
什么臭毛病!真是欠拾掇。
陶、诸葛、司马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三个人喜气洋洋的,但唯有郭嘉却是一反常态,皱着眉头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看见郭嘉一副低沉的样子,陶商知道他心中一定是有所思。
他对诸葛亮和司马懿吩咐道:“亮亮,小懿,我已经下了命令,分别任命你们两人为吾县和巢丘县的县令,你二人即日起便去此两地上任,这两处县城皆乃是咱们徐州在西境边陲之县,你二人到任之后,全权负责县内军政,并要时刻注意和刘辟等人的接洽,随时准备接应他们,一定要配合他们引袁耀一众进入徐州,后续方面,陶某会调遣大军去支援你们。”
二人分别起身,一同拱手道:“诺!”
待两个小子出了正厅之后,郭嘉这才抬头看向陶商,疑惑的道:“这两个孩子的资质不差,又有谋略,若是留在身边仔细的调教,久后必然会有大出息,为何要把他们突然外放?”
陶商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原因很简单,一则是为了应对这次骗袁耀一众入徐州的事,需要在西境边陲安排妥当,以免出差错;二则是这两个孩子都是大好的苗子,外放历练一下对他们肯定是有益处的,只是一味的留在我身边听训,今后怕是不能独当一面,那就有些糟蹋了。”
郭嘉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跟在你身边是被糟蹋的命啊?那郭某已经被你糟蹋了四五年了啊太傅!什么时候也把我外放一下呗?”
陶商笑呵呵的看着他,道:“干哥哥乃是人中龙凤,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角儿……你还是继续被我糟蹋着吧。”
郭嘉很是扫兴的低下了头。
“奉孝兄,适才我和亮亮、小懿谈起袁耀一众北上之事,你却在那里低头沉思,不答一言,这委实不是你的性格……不知你可是有什么想法?还是想到什么大事了?”
郭嘉的脸色由晴转***:“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但郭某总是感觉不太对劲。”
陶商闻言一挑眉,道:“哪里不对劲?淮南那边?”
郭嘉细细的思量了一会,方才道:“不是淮南!是中原……寿春那边出来这么大的事情,身在豫州的曹操居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除了派曹仁占据了六安一地,以求在南边谋取一个战略性的优势地缘之外,再无其他的举措!这不像是曹操的作风,就算是曹操想不到……荀,荀攸,程昱,戏忠那几个混球也断然会直谏!郭某总是觉得这里面多少有些不对头。”
陶商摸着下巴,仔细的思量了一会,道:“你可能是多虑了,这事倒也不是不可能,校事府的校事前一段时间不是来报,曹操自打招降了张济之后,一直都在借由他的这条路子,在招降董卓当年的旧将吗?眼下性曹的筹备此事,估计是无暇南顾了。”
关中争圣驾之战,马腾和韩遂被曹操打成了狗,还失了庞德和阎行,退守金城,与凉州其他的诸侯并列,目下关西各路小诸侯被雒阳的钟繇以政治手腕慑服,很是乖巧,而董卓昔日的旧将中,牛辅已死,掌管并州军的吕布目下则是与孙策合力,攻克了淮南之地。
其余的西凉军旧将中,张济率领一部分西凉兵归顺了曹操,而剩下的李,郭汜,樊稠等人,还在率领着昔日的西凉兵和少部分雒阳南北军中原的大地上流浪。
前一段时间,校事府传回话来,曹操目下正打算借由张济的关系,招降那些凉州诸将。
现在李与郭汜等人和历史上的情况不同,他们虽然给董卓为虎作伥了好多年,但却没有杀害王允,囚禁天子的大罪,只是属于董卓的从犯,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是属于在可以被关东诸侯接纳的范畴。
而对他们手中兵将感觉最为饥渴的人,而地缘也最方便的人,便是占据中原的曹操。
而据陶商的了解,曹操目下就是在做这件事。
“不对!”郭嘉摇了摇头,道:“此事有问题,曹操此人,郭某暗中派人观察他许久,此人无论是胸襟、能耐、胆识皆不在袁绍之下,此等雄飞人物,焉能分不出主次?董卓麾下的西凉众将的兵将是强,但毕竟已是如同丧家犬一般,苟延残喘的浑浑当道,若真是可以通过张济招降他们,并不需要曹操花费那般大的精力亲自盯此事……依照郭某的判断,对于曹操来说,淮南袁氏的后人相比于董卓遗军更为重要……因此郭某怀疑此事不似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曹操身后,或许是有高人指点亦说不定。”
陶商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方才慢悠悠的道:“奉孝兄的意思,是怀疑曹操也盯上了袁耀一众?现在毫无动作,不过是在掩人耳目?”
郭嘉肯定的道:“若是豫州那边有调兵动静,或许郭某还不会这般介意,但针对淮南之地,曹操一方未免表现的太过平静了,这反倒是令人担忧……郭某有预感,曹操这次会有大动作,所以这一次,还得是由太傅亲自出马才是。”
……
豫州,许昌。
上个月,曹操将自己目下所居住的治所许县更名为许昌,各部兵马指挥的权力从今年开始,由兖州整个向许昌倾斜。
“张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曹操此时和荀独处,二人正在密谋见不得人的计划。
荀对曹操道:“张济派人送回了消息,樊稠已经答应归顺,眼下正在和他一同归往许昌,至于李和郭汜,对于张济的劝降,亦是有所意动意,不妨派遣满宠再携金箔厚礼前往,动之以利,晓之以理,让他们归顺当可不难。”
“西凉兵……飞雄军……南北余部。”
曹操的眼中放出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异彩,道:“李和郭汜等辈不足道哉,但是董卓遗留下来的残部兵马,却都是当年在雒阳城中精锐中的精锐,即使目下落魄了,但其战力亦是极强,若能招降他们归附,远胜在中原招募新军!此事若成,曹某便有了可以和袁绍一争的资本,此事绝对不可怠慢……就让满宠前去!速去!”
“诺。”荀回应:“即刻便去安排。”
“阎行在汝南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曹操忽然又问荀道:“刘辟和龚都那几个叛逆,可是已经招惹了袁耀等人过来?”
荀笑道:“已经有消息说,袁耀弃了寿春,奔着汝南的地界去了,阎行只等司空军令,便会依计截杀淮南之众,届时还有刘勋里应外合。”
曹操寻思了一会,突然道:“且不着急,这次鏖战,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让阎行替我了解,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荀疑惑的看着曹操。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呀,还有什么特殊的事要交待给阎行去办?
迎着荀疑惑的目光,曹操不由脸色一红,轻轻的咳了两声,道:“文若,你且先回去,回头有事咱们再议便是。”
荀知晓曹操这是有机密要事要自己做,不让自己看见,便知趣的退出了曹操的书房。
荀退出了放箭之后,曹操站起身,急不可耐的来到了一个木箱子旁边,打开了木箱子。
那个木箱子中,是一卷一卷的简牍,为首的一卷上面赫赫然的写着《陶氏小说》四个大字。
曹操颇是感慨的挨卷简牍抚摸了一下,感慨道:“好书,好书啊……可惜是个小杂种写的。”
感慨完毕,曹操又从箱子中取出了那卷陶商亲笔书写的《群芳谱》,那上面记载的都是这个时代既艳丽又风韵的绰约妇人。
曹操将群芳谱翻开,挨个名字打量,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张济之妻‘邹氏’的名字上。
沉吟良久,曹操便返回到了桌岸边,打开一卷简牍,开始给阎行写密信。
信中的内容不足为外人道,但给阎行的信笺,开篇的几个大字却是赫赫在目。
“任张济为辅军中郎将,就任副先锋,听令于阎行帐下……”
第四百三十一章 张济的挽歌
兴平二年六月末,袁耀在刘勋的谏言下,率众突破重围,放弃寿春,北上直奔汝南郡而走。
但在孙策和吕布的攻势下,即使是弃城而走,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策与吕布,再加上程普,黄盖,陈武,韩当,周瑜,张辽,高顺,魏续各自统领一军,从十个方向尾随追击,猛攻袁耀的兵马后方。
袁耀麾下的近六万军众在刘勋和张勋的统领下拼死抵抗,但依旧是大败,淮南兵散的散降的降,最终跟在袁耀身边的兵卒,仅不到三万,几乎丢失了一半。
金箔财帛,粮草辎重,战马军械丢失的更是数不胜数。
可怜袁氏当年何等威风,今日却沦落至此。
在如此巨大的损失与牺牲之下,袁耀最终脱离的了孙,吕二人的魔掌,奔出了淮南境内。
可惜的是付出的代价却着实是太大了些,损失也着实太大了些。
而淮南的九江、庐江等地,经此一战后,被吕布和孙策二人彻底的掌控。
二人分工明确,划地而治,吕布守北屯兵寿春,孙策守南占住庐江,二人互为唇齿,各自休养生息,并将目光挪向了西面的江夏军和长沙郡以及南面的桂阳郡和南海郡。
而袁耀则是在刘勋的指引下,仓皇北窜,一路上磕磕碰碰,仓不忍赌,但最终还是抵达了汝南郡。
来到了汝南郡边境的地界,早有刘辟,龚都,周仓三人引领着三支黄巾军在等候着他们。
袁耀毕竟年轻,经过此等巨大变故本就是心力交瘁,如今乍然一见到三名黄巾将领,知晓生还有望,就不由的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三名黄巾军头子急忙安慰袁耀,嘴上在好言相劝的同时,心中却是又在暗自感慨袁耀的命运不济。
傻孩子,哭什么哭!多大点事?有什么可哭的?……你哭的日子,只怕是还在后面呢。
当夜,三名黄巾将领便在汝南边境的大帐内摆下宴席,给袁耀等人设宴压惊。
年轻的袁耀屡遭跌难,在宴席上不自主的多喝了几爵,不多时便已经醉了。
“啪!”
乘着酒性,袁耀狠狠的将酒爵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的怒道:“可恨的吕布,孙策!当年不过都是我父亲手下的附庸之人,唯唯诺诺之辈,他们是什么?是我袁家的狗而已!活命的吃食尚需仰仗吾父供应,如今一朝背反便如此相逼!简直……简直比狗还不如!贼子害我袁家失了家业根基,此事我绝不与他们干休!绝不!”
看着袁耀一脸痛恨的表情,善良的刘辟便劝解他。
“主公勿要忧虑,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主公留下了有用之身,待日后卧薪尝胆,整备军马之后,当可再提大兵回淮南报仇,以血今日之大恨。”
袁耀醉醺醺的,红着脸点头:“刘将军所言……甚是有理!你有远见!我乃是袁家子孙,岂容旁人欺凌?且待日后我独尊一方之时,必拜刘将军为大将,依为栋梁!”
说到这,袁耀乘着酒性转手指了指龚都和周仓,道:“你们俩,也一样!都拜大将!”
刘辟和龚都闻言,皆是露出满面喜色,一个劲的起身冲袁耀拜谢虽然是装的。
周仓的鼻子中发出了一声轻哼,虽然不屑,但陶商的计划在那边摆在,自己却不可不从,于是亦是起身对袁耀表示感谢。
刘勋见袁耀喝到了兴头上,有点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急忙出言提醒道:“主公,咱们眼下危机还未曾过去,且得商量一下来日该当如何北上才是!”
袁耀哈哈一笑,指了指刘辟道:“有刘将军和龚将军在此,咱们想要去河北,想来应非难事矣。”
“去河北?”刘辟心中明白,面上却装出一副恍然而悟的样子,道:“主公是想去河北投奔袁绍?”
“不!”袁耀冲着刘辟醉醺醺的摆了摆手,道:“不是投奔……是暂居!暂居于彼,懂乎?”
刘辟很显然不是特别懂。
还不都是去要饭!
但眼下对于他来说,袁耀怎么吹牛逼并无所谓,他眼下的主要目地,是把袁耀忽悠到徐州去就行。
“主公,您要去河北暂居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主公本意是打算走哪条路线?”
袁耀嘿嘿一笑,指了指刘勋,道:“刘公的意思,是让我从汝南郡直去颍川,然后奔河内入河北……刘将军以为如何?”
刘辟皱了皱眉,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
“刘将军的谏言,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若横穿汝南境内和颍川境内,则必然经过曹操的属地,须知眼下曹操已经将重兵转移至了许县,若是他横插一手,咱们的这些人马,只怕都不够姓曹的塞牙缝的,全都得交代了……需知曹操目下兵多将广,仅次于河北袁公。”
袁耀闻言皱起了眉头。
曹操这厮,势力居然这般大么?
细细的寻思了一会,方见他道:“那依刘将军之见,咱们应该从哪条路去河北?”
刘辟急忙谏言道:“依照某家来看,当下主公不妨走徐州西境的吾县以及巢丘县一道,经此两县北上直入泰山军地,并入青州,这条道应是比较保险。”
袁耀闻言打着酒嗝,恍然的点头道:“哦!这条道……挺好,挺好。”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刘勋急了,忙起身道:“主公,此路不可走!那吾县和巢丘地处徐州,主公怕碰上曹操的兵马,难不成就不惧陶商拦路不成?需知姓陶的和咱们淮南袁氏,可是有着深仇大恨啊!”
刘辟闻言笑道:“将军这话就未免小家子气了,去年陶商与后将军争夺豫章,虽有交手,但后将军亡故却非陶商所至,乃属病亡……姓陶的实力虽不在曹操之下,但他毕竟有君子之名,行事颇多掣肘。”
袁耀似懂非懂:“说下去。”
刘辟继续道:“而且如今陶商刚刚从陶谦手中接过徐州不久,怕是未必有余力对我军施压,反倒是中原的曹操,他先取兖州,后取豫州,前番又占据六安,西面还在不断的蚕食关中之境,正是一心穷图发展之势头,依照我看来,与其选择曹操的辖境,反不如选陶商要来的稳当些,况且吾县与巢丘之境,不过是徐州西面的边境,若是走颍川,那可是在曹操辖境的腹地啊!”
说罢,刘辟又对袁耀深施一礼,道:“两相比较,哪个较为危险,主公应该是能看明白吧。”
袁耀不通军事,但“边境”“腹地”这两个词多少还是能听的明白的。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刘将军之言甚善……你久居汝南之境,对于陶、曹的实力和兵力部署,想必是比我们淮南人要弄的明白。”
刘勋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
若真是按照刘辟的话去做了,回头曹操在颍川境内等不到人,自己的一切计划岂不成空?
自己还等着哪袁耀做见面礼给曹操呢。
刘勋刚想再劝袁耀几句,突然却感到身旁有人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转头看去,却是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刘晔。
虽然不明白是他是什么意思,但刘勋知晓,论及智谋韬略,刘晔远在自己之上。
于是乎,刘勋就把下话给咽下去了。
袁耀见刘勋不再提反对的意见,随即拍板定下大计。
“好!那就依照刘辟将军之言,咱们走徐州西线边境去河北!”
……
梁国,萧县。
阎行的两万精锐兵马已经在此地驻扎了好久了。
不为别的,他就是奉命屯扎在此,并时刻等候着曹操的军令,直待军令一到,便即出兵,在徐州西线劫持淮南一众。
其实阎行很是不明白,如果换成自己,要是北上奔河北之地而去的话,自己一定会选择走三河之境……可曹操却执意将自己安排在离徐州西线较劲的萧县,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阎行在离开许昌的时候,曾听有司空府的内部人说,这次用兵,乃是那名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的鹰蛇府主事贾诩暗中为曹操定下的战略。
阎行跟这个贾诩不是很熟……或者应该是说,整个曹营的所有将领,跟这位不起眼的主事都不熟。
司空为什么就这么听他的?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阎行还是按照曹操的军令去做了。
他是一个军人,遵照军令就是他的天职,更何况曹操对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
当初在金城,韩遂倒是也颇为看重自己,还曾扬言日后要把女儿嫁给他,但却一直都没有施行。
且韩遂军是贼军出身,讲究个论资排辈,以阎行那前在韩遂军中的年纪,想要在韩遂军熬出头,至少还得要十年的光景。
但曹操在受降阎行之后,量才而用,破格提拔,直接将阎行委任成了校尉,且其任司空之后,更是将阎行提拔成了偏将。
身为一个降将,这升迁速度跟坐火箭没什么两样了。
此恩此德,年轻的阎行自然是没齿难忘。
不管淮南军这次从哪条路走,阎行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都得替曹操分忧。
但是淮南军的消息还没到,许昌那边,曹操的书信却到了。
信中的内容,让阎行简直不敢相信。
他怀疑曹操是不是写错了……
虽然不知道曹操为何要如此,但阎行还是决定谨遵将令。
况且曹操能将这么私密的事情交给自己处置阎行自认为,曹操已经将他当成了心腹一样。
阎行的心中,多少有些小激动。
不日之后,张济奉命领兵前来阎行的帐下听令。
张济乃是凉州武威郡的名将,成名甚早,而阎行虽然也是出身凉州金城,但跟张济的名气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些。
饶是如此,将领不可违,张济的名气在凉州就是比阎行大五个来回,现在也得听阎行的调遣。
“张将军!”阎行笑呵呵的对着张济拱手,道:“行在金城之时,就久闻将军虎威,只恨无缘一见,今日得拜将军尊容,实乃是行生平之大幸也!”
张济闻言,赶忙摆了摆手,道:“不敢,不敢,阎将军乃是主将,济乃副将,阎将军如此说,岂不是折煞济也?济已老迈,哪比的上阎将军这样的青年英雄!”
“张将军不必过谦!”阎行一把抓住了张济的手,一边向帐篷里面走,一边道:“这次劫淮南军,司空派将军过来相助,表面上说是给行当副将,实则却是看某经验不足,不够老成,特让张将军来指点于我,将军与行皆是凉州人,谦虚的话就不必说了!”
张济闻言哈哈大笑:“难得阎将军年纪轻轻,行事却这般持重,曹司空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阎行面上笑的阳光灿烂,心中却是已经泛起了寒霜。
曹司空当然没有看错人……他若是看错了,我还怎么能借机弄死你?
第四百三十二章 命中注定的搭档
徐州西线,吾县县衙内。
“袁耀一众已经向着咱们吾县过来了吗?”诸葛亮摇摆着羽扇,神情淡漠的看着向他汇报的手下,丝毫不显急躁。
“正是!袁耀并汝南的黄巾大豪刘辟、龚都、周仓等一众,连兵马带家眷人丁,不下七八万口子,正向着咱吾县境内而来……县尊,咱们现下应该如何行事?”
诸葛亮站起身,正色道:“无需担心,老师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你火速派人往彭城的方面送报急文书,告知老师袁耀的东向,然后组织县内所有的兵马,扼守住北上的通路要道,不能放袁耀等一众过去,一定要拖住他们,等待老师的大军到来……另外,派人到巢丘通知我师兄,让他也做好准备,谨慎应对,以免有失。”
那汇报的县吏脑袋有点迟顿,闻言颇是疑虑的问诸葛亮道:“县尊,您师兄是谁啊?”
诸葛亮很是无语的看着那名县吏。
这小子没啥发展了。
“司马懿!我师兄是现任的巢丘县令司马懿!知道了吧?知道了就快去办!”
那县吏恍然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颇是疑虑的道:“县尊,还有一件事……不是在下泼您冷水,只是现如今咱县内的兵卒,连衙役和狱卒全都加起来,也不过是五百之数,袁耀再是仓惶,麾下也还有将近三万的兵马呢,再加上黄巾贼的数万人马……咱们拿什么拦他们?”
诸葛亮笑道:“这一点你自然无需担心,我老师乃是心思缜密,多谋善断之人,你能想到的事他一定能想得到,你无需操心闲事,做好该做的事便可,天塌下来的话……”
县吏接口道:“由您顶着?”
诸葛亮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继续摇摆着羽扇:“有老师顶着。”
……
果然如同诸葛亮所言,数日之后,陶商派遣赵云与副将董袭、曹宏等人率领一万精锐兵马,作为前部的先锋,直抵吾县境内。
赵云和诸葛亮不是很熟,但却彼此知晓,他们一个是陶商的结义二哥,一个是陶商的二徒弟……
按照这个辈分推算的话,诸葛亮还得叫赵云一声二师伯。
这天下全都让姓陶的给搞乱了。
“弟子见过师伯。”诸葛亮谦谨的向赵云拱手施礼问安。
赵云没有仗着自己是陶商的兄弟就跟诸葛亮摆架子,他微笑着向诸葛亮还了一礼,道:“师伯这个称谓,某却是当不得,云乃一勇之夫,不及诸葛公子博学,能被太傅认为兄弟,已是莫大殊荣,公子乃是士族名门,深得太傅宠爱,云焉敢以长辈自居矣?公子无需顾忌,咱们各论各的便是。”
诸葛亮见了赵云,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他天资聪颖,对于善武嗜杀之人虽不至于非常厌恶,却也谈不上有多喜欢,但赵云给他的感觉却是很是不一样。
其虽然勇武善战,勇冠三军,但却没有普通武夫的粗暴粗犷,反倒是文质彬彬,既有礼又谦和,颇有一代儒将的风采。
但跟赵云在战场上交过手的人,肯定不会是这样么想。
“赵将军,探子回报,袁耀一众已经过了豫州东界,直奔着咱吾县的地界而来,眼下周仓,刘辟,龚都等军众皆在其军中,此事亮在吾县的官员中做的很是隐秘,除了我之外绝无旁人知晓,如今有了赵将军这一万人马,只要届时和刘辟等人里应外合,想要拿下袁耀和刘勋、张勋等辈,想来应是不难的。”
赵云听了这话,却是长叹口气,脸上闪出了一丝凝重。
诸葛亮见状一奇,道:“怎么?将军有为难?”
“诸葛公子,按照你说的,此事原本确实是十拿九稳之局,怎奈云来此之前,太傅曾对我说,拦袁耀一众入徐州之事,怕是未必会有咱们想的那般顺利,你我还需谨慎为之……如无意外,太傅的大军当会随后支援。”
诸葛亮听了这话先是一奇,颇有些不明所以。
却见赵云抬手,向着西面指了一指。
诸葛亮一下子就恍然而悟了。
“老师莫不是担心……中原的曹操?”
赵云点了点头,道:“正是,前番曹操在豫州表现的过于安静,却是将咱们都骗过了,幸得郭主事颇有筹谋,算定事极必反!曹操对淮南之变毫无动作,想必一定是在筹谋兵将,施计布谋,以他的心性,断然不会放过这次收并袁耀一众的机会!咱们此番不可鲁莽,只需拦住袁耀一众即刻,剩下的便是静等太傅大军前来,方有计较。”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仔细的思量了半晌,方道:“若是如此,咱们的压力可就大了!原本的计划眼下不可施行……刘辟、龚都、周仓等人亦是不能过早反水,但仅凭将军的一万人马,若是在官道上安营扎寨阻拦袁耀数万之众,恐未必能行吧?”
赵云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诸葛公子放心,云这一万人在当道扎寨,足矣!公子在城内,与我成鼎足之势,且看云与淮南军如何较量!”
诸葛亮见赵云这般豪气,不由的心折。
若是日后能与此等人物同上战场,一武一智,互为臂助,当是何等快意之事?
……
三日之后,袁耀的大军便抵达了吾县。
淮南军的探子回报,说是吾县县令诸葛亮紧守城门,闭门不出,而另有一万军马,在一名姓赵的将领率领下,坐镇北上的官道,在官道上安营扎寨,并多设鹿角,壁垒森严,阻拦住了袁耀等人的去路。
袁耀知道后有些慌了,急忙找众人商议对策。
吾县县令诸葛亮名不见经传,众人倒是不以为意,但一听在官道的人是赵云,大家就有点慌张了。
别人或许不认识赵云,但淮南军的将士们却认的!
豫章之战,赵云大战吕布,不分胜负,其名声在整个淮南军、并州军、孙家军中皆已传开!
赵云的名字,已经是深深的烙印在淮南军每个兵将的心中。
“想不到行军至此,居然会碰到赵云拦路!”袁耀哆哆嗦嗦的,很是紧张的对众人道:“听说此獠甚至勇猛,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刘勋站出来道:“主公,赵云之勇不下于吕布,我观其乃是陶商麾下的第一大将,有他坐镇,咱们只怕是过不得徐州……不如、不如改道,从豫州去河北,应该是还来得及。”
一听刘勋又要求袁耀改道,刘辟急忙战起身道:“刘公,您好歹也是淮南的名将,镇守庐江郡多年,怎么还会害怕一个赵云?赵云再勇猛,那也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已,咱们一个人打过不他,十个人上便是!十个人打不过,一百人上总能打赢了吧?咱们军中有好几万人呢,如何还会怕他?听闻赵云麾下不过一万之众,想要冲破他的防线,想必不难!”
刘勋闻言冷冷的看着刘辟一眼,道:“刘将军如此自信,那就不妨由你去鏖战赵云,为主公打开一条通路,如何?”
刘辟闻言不惊反喜!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自己只要和赵云在前线交锋的时候突然反水,引徐州军突入淮南军阵,届时周仓和龚都在军阵中里应外合,生擒袁耀和袁氏家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为陶商立下大功?
“我去就我去!”刘辟一挺胸脯,高傲的言道:“区区一介莽夫而已,有甚了不起的!为了主公的安危,某家愿豁出这条性命来!”
刘勋闻言登时有点发懵。
他没寻思刘辟居然会真的答应去战赵云。
这家伙的脑子该不是有病吧?
“刘将军,您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们适才唠的话啊?”刘勋转了态度,善意的提醒刘辟道:“那赵云可是能和吕布比肩的猛将啊,你还要跟他打?……你该不会不知道吕布是谁吧?”
刘辟闻言,顿时造了个大红脸。
自己再没文化,再没见识,还能不认识吕布是谁?刘勋这厮未免太看清自己了!
“刘公放心,辟自然知晓吕布乃是何人,也知晓吕布和赵云的厉害!但为了主公,刘辟绝不贪生惧死,明日就由我去当先锋,为主公杀开一条通路,大不了舍了这条性命便是!”
刘勋一听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两个脸颊变的通红。
一个黄巾贼寇都能如此忠义……自己却在暗中抛弃了袁耀,投降了曹操,这事是不是做的有点太不仗义了?
刘勋身后,刘晔也是有点尴尬,颇为惭愧的低下了头。
想不到,我等居然连黄巾贼都不如啊。
袁耀年轻,被刘辟一番忠肝义胆的肺腑之言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站起身,走到刘辟的跟前,攥住了他的手,道:“如此,明日就有劳刘将军了!赵云凶猛,刘将军切要小心,只要我能得脱这一关,从今往后,袁某麾下的三军将士,便皆交给刘将军调遣,你今后就是我的第一臂助……刘将军真是个大大的忠良啊!”
刘辟嘿嘿一笑,舔着个大脸道:“主公放心,辟必然不辱使命……嗨!说起来我这个人也没有别的什么优点,就是生来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对待主人鞠躬尽瘁,对待兄弟义无反顾,万死不辞……”
话还没等说完,便听旁边一阵奇怪的干呕声音响起。
“呕哦~~!”
众人疑惑的看将过去,却见龚都一边使劲拍着周仓的背脊,一边摆手道:
“不碍事,不碍事!周兄昨晚吃的不太舒服,吐了……不碍事,甭管他,你们唠你们的便是……甭搭理他!”
第四百三十三章 神将刘辟
次日,刘辟果然当起了前部先锋,前往赵云挡在官道的军寨前,点名道姓的邀赵云出战!
赵云在官道上摆上了一片整整齐齐的锯鹿,并高搭射台,并强弓硬弩射住阵脚,整个大营安扎的固若金汤,不让一人一骑越雷池一步。
刘辟邀战赵云之后,便听其营寨之内“咚咚咚”三通鼓声响起。
接着,便见官道上正面营寨中,奔出一众步兵,他们匆匆的挪动开了大营门前的锯鹿角。
稍后不多时,便见赵云白马锦袍,银枪亮甲,率领着白马义从军从大营内奔驰而出,望之极有神威之感。
白马义从原先随赵云留在徐州的,仅有五百余骑,这些骑兵理应都是公孙瓒的部署,赵云和陶商结义之后,他们按道理是应该返回幽州的。
但陶商却用钱粮和田地、耕牛,并许诺包揽娶妻的条件,留住了他们。
白马义从的兵勇常年跟北地外族的鲜卑或是乌桓作战,大部分都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因此倒是不存在思念家乡的亲人之感,反倒是陶商对他们出手极为大方,远胜在幽州穷搜的公孙瓒。
且徐州和扬州地处江南,风景秀丽,近些年来被陶商开发的极为富庶,被誉为丰乐之土,很多百姓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都暗中潜逃至此。
且此地远没有幽州之地酷寒,生活起来极为舒服,这世上没有人真的傻,五百白马义从的大部分人都选择留在了这里。
陶商对于这支擅长奔袭骑射的轻骑兵很是喜欢,并有心扩建,只是徐州的南马并不适合组建白马义从。
幸好这些年来,于耳鼻和刘虎俾通过他们手中的路子,一点一点的为陶商在暗中购置并在马场配种良马,虽然远远比不上北方诸州的战马基数雄厚,但也是为陶商攒下了尽千匹豪雄战马的家底。
陶商便用这些战马,扩充了白马义从的兵营,将人数扩增到千骑,并全权交给赵云统辖。
如今赵云领出来与淮南军对阵的这支千余的轻骑兵,便是金陵白马军的雏形。
金陵白马军各个坐下战马神骏,马上的士兵们则是身躯挺的笔直,马鞍旁边弓弩齐备,装备精良,天下以善射著称的骑兵,论及气势风姿,只怕是莫过于此了。
徐州军的三通鼓声完毕之后,便见赵云将手中的战枪抬起,依稀的指着刘辟,冲着他高声喝道:“哪里来的贼人!安敢在此狂吠……邀战本将之人,便是汝乎?”
刘辟哈哈大笑,扬起手中战刀,怒道:“赵云贼子!驱兵扎营,拦我等北上去路,居心何在?”
赵云冷冷一哼,道:“徐州之地,乃是我家陶君奉天子敕命镇守的要地,尔等是什么身份?连陛下的路引都没有便驱兵至此?还反问我来?尔等可知这大汉的法度!你们这般行事,与造反何异?”
刘辟嘿笑一声,道:“尔主陶贼拥兵自重,割据徐州城池还不知足,连江东之地也霸占了去,到底是何人不知晓这大汉的法度乎?”
赵云的面容丝毫没有波澜:“我主乃是天子亲诏敕封的扬州牧,又如何坐领不得江东之地?”
袁耀在后面急了,冲着刘辟大声道:“刘将军!休要与那贼子饶舌!速速驱兵冲杀过去吧!”
“诺!”
刘辟高喝一声,道:“三军且不着急进兵!看我生擒此獠以为震慑!”
说罢,拍马舞刀,便向着赵云杀将了而去。
赵云亦是驱马迎上。
两骑战马绝尘!
袁耀的眼睛瞪的浑圆,张口结舌,一时间都不会说话了。
这刘辟是真傻还是装呆?他这是玩什么呢!
刘勋在袁耀身边轻蔑的冷笑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不驱兵掩杀过去,反倒是自己去跟赵云单挑了……嘿!可惜白白的丢失了性命……简直愚蠢至极。”
说话之间,刘辟已经冲到了赵云的面前,他高举手中的战刀,高喝一声,来了一记力劈华山,当头便冲着赵云的头颅劈下。
赵云双手持枪,将枪身横起,引枪接上。
“铛啷!”一声脆响,二人的兵器便交织在了一块,来回摩擦。
刘辟一边用力向下压战刀,一边小声说道:“赵将军,稍后我诈败,引你的兵马冲阵,届时我和周仓和刘辟三人里应外合,助你生擒袁耀小儿!做为觐见太傅之礼!”
赵云双臂支撑着银枪,亦是低声道:“太傅有令,让尔等暂时不得轻举妄动,眼下时局诡异莫测,中原的曹操或有异动,你我不可莽撞行事,万一被曹军渔翁得利,却是不妙了!一切且等待时机……待太傅至此后再说。”
刘辟闻言不由一惊:“曹操?曹操还会过来?……而且太傅还要亲自来?”
赵云咬着牙关对他道:“休要多问,让你怎么做便怎么做……好好打,别让人看出了破绽。”
刘辟见赵云这么说了,心下也不敢怠慢,随即和他战在一处。
刘辟手中的战刀大开大阖,上下翻劈,很是威风。
赵云一脸淡漠,挥舞着由金陵城铁匠特制的龙胆枪,一招一式的接着刘辟的砍刀,并点到为止的对刘辟做出一些反击。
就是在赵云这种有意相让的前提下,刘辟竟然愣生生的硬撑了五十个回合。
自打出道以来,和赵云打到五十个回合的人,刘辟居然成了第一个!
这贼寇头子若是知晓赵云的真实本领与战绩,一定会感动的痛苦涕零。
今日一斗,足够他未来跟孙子吹牛皮了。
淮南那边,以袁耀为首的一众人等都看傻了。
“这,真的假的?”刘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道:“那赵云不是可以与吕布比肩的吗?怎么,怎么刘辟居然能和他打成了平手?……这不可能啊!”
袁耀则是一脸兴奋的道:“刘辟真猛将也!想不到,吾竟然能得此神将!光复先父基业有望矣。”
谋士杨弘则是捋着须子,慢悠悠的道:“未必……或许,那赵云是个水货,并不似传中说的那般勇武,跟吕布战成平手之事,也不过是以讹传讹。”
众将一听这话,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很显然,相比于刘辟是一名可以和吕布相抗的一流猛将,赵云是水货的这个解释大家都更加能够接受。
刘辟此刻在战场上打的有点兴奋,一柄大刀上下翻飞,横劈右砍,不时的还来几个高难度动作,犹如武术表演似的,什么花招和狠厉的招式都敢随意使出来。
因为刘辟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凶狠的打,胡乱的打,或是潇洒的打,赵云都能给他圆过来,让外人看着天衣无缝。
这得是多么出神入化的枪法,才能达到这种玩人于股掌之间的程度啊?
不过就因为如此,刘辟打的更嗨皮了,他舞刀舞的浑身大汗淋漓,嘴中不知不觉间还喊出词来配合自己舞刀的动作。
“哇哈~!”
“我打、我打、我打!”
“呔!吃我一刀!”
“呀哈~!你纳命来!”
赵云见刘辟有点走火入魔,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子龙将军不太高兴了。
他一招压住刘辟的大刀,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差不多行了!你有完没完?”
刘辟的刀被赵云的枪用力压住,他使了使劲,发现刀纹丝不动,随即轻笑了一下,低声道:“多谢赵将军相让,今天真是我有生以来打的最痛快的一次……要不,咱俩凑个一百回合行吗?”
赵云的脸色如罩寒霜……这小子是想气死自己么?
“刘辟,你要是在跟赵某瑟,我保证你活不过下一个回合。”赵云的语气很凉,凉的让人入坠冰窖。
刘辟闻言,顿时满头虚汗。
“那、那不打了……赵将军,那麻烦您最后给我个面,让我回去吹嘘吹嘘,如何?这样袁耀说不定也会对我多增几分好感,有助于太傅的大业。”
赵云白眼一翻,无奈的叹了口气。
接着,便见赵云猛然将战枪往上一撂,刀枪顿时分开。在外人看来,犹如彼此较力互相被荡开一样。
赵云一拉马缰,跳出圈外,装模作样的对着刘辟道:“刘辟,你可真行啊!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英武善战,本将出道虽不过两三载,但在我的眼中,除了吕布,你是我碰见过最厉害的!”
刘辟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而袁军阵中的一众人等则是目瞪口呆。
赵云一收枪,对刘辟道:“今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我战马皆已疲惫,且回营换马,然后再战,如何?”
刘辟哈哈大笑,道:“随便你!不过我告诉你小子,我适才不过只使出七分本领,我若是使出全力,至少能单手打你三个来回……”
刘辟的话还没说完,浑身不由得一哆嗦。
乃是因为赵云一双星眸如同闪电似的在瞪视着他,其中的冷意,唯有刘辟自知。
刘辟咽下了一口吐沫,不敢再瑟了,随即驾马返回了军阵。
袁耀笑呵呵的亲自迎接刘辟。
“将军如此神勇!真是令人惊讶……刘将军真神将也!”
刘辟一听袁耀夸他,顿时又瑟上了。
“主公,不是刘某人吹嘘,我这两天是没太吃饱饭,若是吃饱了,三十个回合的时候,早就斩那赵云于马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袁军当中,一名叫做曲青的校尉冷哼一声,道:“赵云浪得虚名之辈,刘将军不过和他打了个平手,有甚得意的?”
刘辟闻言一愣,诧然的看了看那名曲校尉,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他刚想反唇相讥,突然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但见刘辟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曲校尉若是觉得赵云乃是浪得虚名,那一会你上,你去跟他打,如何?”
第四百三十四章 张绣与胡车儿
这个叫做曲青的校尉出身于舒城豪强大族,平日里也算是眼高于顶,因此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刘辟,龚都这样的黄巾贼寇。
刘辟虽然曾经也是小豪强,但入了黄巾之后,在一些豪族眼中,他可能还不如个屎。
虽然适才刘辟和赵云往来交手五十多个回合,也把曲青震慑的够呛,但刘勋的话,却让曲青有了一个误区他认为赵云不过是个浪得虚名之辈,与吕布之战纯属子虚乌有。
一个能和刘辟这种不入流的黄巾贼首打成平手的人,能有多大能耐?想来不过尔尔。
反倒是这个刘辟,运气也忒好了!碰上了赵云这么个空有名头却没有真本事的人交手,不经意间反倒是一战扬名。
曲青心中既不服气,又很是嫉妒,因此出言讥讽刘辟。
刘辟倒也是有点鬼心眼,此刻居然撺掇曲青出战。
曲青心中着实是不甚瞧得起赵云和刘辟,听刘辟激他,哪里还忍受的住。
只见他高声一喝,扬声道:“我去便又怎地?且看我斩赵云头来!”
说罢,打马持矛,纵马直奔着场间奔走。
此刻的赵云已经换了战马,重新来到场间,正琢磨着怎么和刘辟了解这场胡闹的比试,却见对面拍马冲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
赵云眉头一皱,走马进入场间,迎着曲青过去,道:“汝是何人?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速速回去,换刘辟来阵前与我较量?”
曲青一听顿时就火了。
刘辟那个小破贼寇敢跟我叫嚣就挺惹人气恼的了,你这浪得虚名之辈竟然也敢瞧不起某?
“赵云,某乃袁公帐下曲青,今日特来取你首级!你若是识相,赶紧下马归顺让路,如若不然,吾便将你这万余贼兵皆杀为齑粉矣。”
赵云一翻白眼,很是无奈。
“行,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你放马过来吧。”
曲青双腿一夹,持矛直冲着赵云杀将而去。
眼见曲青的矛到了,赵云很是自然的轻轻一拨弄,便将曲青刺向自己面门的长矛挡在了一边。
接着便见他一伸手,恶狠狠的将曲青从马上揪了下来,接着轻描淡写的向着身后一扔。
立刻便有徐州军奔了上来将曲青生擒活绑归阵。
“这、这……”
淮南的一众兵将顿时都傻眼了。
刘辟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住的摇头嗟叹。
“可惜,可惜。”
淮南军中,有杨弘的弟弟杨任中郎将,见曲青被生擒活捉,看不过眼,拍刀舞马直奔着赵云而去。
两马相交,刀枪并举之间,不过三个回合,杨亦是被赵云刺于马下,一命呜呼。
淮南军连续折损了两名将官,众人这才幡然醒悟!
原来这赵云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他手底下确实有着真材实料!
在豫章郡与吕布的一战,看来确实是真的。
想通了这点之后,众人看向刘辟的目光,则明显变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想不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底下居然有真材实料!
袁耀虽然折损了两名将官,但此刻心中的欢喜却远比悲伤要大。
曲青和杨不过是无名下将,死故当然,但刘辟却有神将之姿!
拿一句漂亮点的话讲:真天人也!
得此上将,自己日后则就有了重新在天下争取一块地盘的本钱了。
刘辟此刻的胸脯挺的高高的,一脸的得意之色。
那一脸的傲气仿佛是在跟众人高声大呼还有谁?
刘勋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对袁耀拱手道:“主公,赵云只有一万人马,我淮南军众数倍于彼,何须与他斗将?当速攻之!”
袁耀不通军事,自当以刘勋和张勋等人为主,他点了点头,道:“请刘将军指挥三军便是。”
刘勋转头望向刘辟,道:“刘辟听令,令尔等率本部兵马,为先锋强攻彼寨,我等随后接应。”
话音落时,却见刘辟冷笑着纹丝不动。
刘勋眉头一皱,道:“刘辟,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辟冲着刘勋一拱手,道:“末将适才与赵云比拼,打了个平手,将其精力耗去大半,再出马时本可生擒之,却被将军麾下的两名校尉打断了,如今野战强攻,又让我等为先,敢问将军,您此举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我等服气的乃是袁公,却并不是你!”
“你说什么?”刘勋闻言勃然大怒,伸手就有要拔剑的意思。
周仓驾马上来,如同巨大的黑铁塔一般,竖立在刘勋的面前!
刘勋一见周仓满面横肉,虬须倒竖如铁针,双眸瞪视的如同牛眼一样,心中不由有些胆怯。
袁耀也出来当老好人道:“刘辟将军适才鏖战赵云,劳苦功高,眼下还需歇息歇息。”
刘勋瞪了刘辟一眼,然后转头吩咐袁术昔日的旧将桥蕤道:“桥蕤,由你当前部先锋,帅本部兵马先攻,本将压后!”
“诺!”
“咚咚咚咚~~!”
战鼓声在场间响起,以桥蕤为首的淮南军,开始向赵云军行动了。
“军侯,我们该怎么办?”副将董袭问赵云道。
赵云深吸口气,转头吩咐董袭和凌操道:“看对方的阵势,黄巾军应是在刘辟等人的周旋下,暂时不会对我等动手,淮南军众前番与吕布和孙策鏖战,如今欲北上投靠袁绍,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了!我等借助骑兵和强弩之利,死命坚守,必可一鼓而胜!”
“战!”
“战!”
“战!”
徐州军接连三呼,声动四野。
“擂鼓,出阵!”刘勋高声喝令传令兵。
淮南军在桥蕤的带领下,向着赵云一方出动了。
看着被赵云生擒的校尉曲青和杀死的战将杨,李勋咬了咬牙,道:
“曲青,杨……咱们也算是有了数年的交情,今天你们不幸身亡于此,刘某说什么也得替你们报仇!我要用赵云的头骨当酒盏,为你们祭奠!”
只见淮南军的步卒方阵,开始向着徐州军冲杀而去,他们的嗓子眼里发出齐齐的怒吼声,犹如一大片飓风卷境,呼啸着向着赵云铺天盖地而来。
赵云身后的骑兵没有动,反倒是他在营寨旁边设立的高台上的弓弩劲卒,开始用大黄弩向着淮南军进行猛烈的攻击。
呈现密集网状式的箭雨呼啸的射向了淮南军,数不清箭支划着抛物线,向着当头的淮南军铺盖而去。
淮南军的前阵出现了一些混乱,许多人大呼小叫,跌跌撞撞,人影在箭雨下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许久也分不出头绪。
但那仅仅只是一时。
在桥蕤的指挥下,淮南军迅速的又将队伍整备齐,并迅速的继续向着前方推进。
赵云早有预料,他一拽缰绳,顿见其白马前蹄离地,他大声叫道:“弟兄们!随我冲阵!”
金陵白马军的众骑呼应,他们齐齐的先向敌方所在方向射了一轮箭,然后背起马弓,提起长兵器,跟着赵云就好像是决堤洪流一般向着淮南的军阵迎战而上。
双方的拼杀居然是一触即发
……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一座山谷内,阎行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半空中传来喊杀之声,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笑容。
“张将军,眼下却是你我出兵的大好时机了。”阎行转头笑看着张济道。
张济嘿笑一声,道:“这莫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乎?”
阎行哈哈大笑,道:“张将军这话说的……透彻!”
张济转身招呼一声,却见两名身披战将的精壮将领骑马来到他的身侧。
迎着阎行疑惑的眼神,张济笑着为他介绍道:“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亲侄儿张绣,在我凉州之地颇有些名望,另一个叫胡车儿,是我帐下最勇猛善战的军侯。”
说罢,转头对二人道:“还不过来见过阎将军。”
张绣和胡车儿一同在马上向阎行见礼。
阎行来回扫了两人一下,心下微微有些忐忑。
阎行自幼在凉州长大,久经变乱,武艺精熟,只是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两个人绝非等闲之辈,至少都在张济之上。
特别是那个张绣,虽然年不过三旬,但在凉州也颇有名望,阎行在金城的时候也听说过他的名声,据说其人号为北地枪王,颇是了得。
阎行沉默良久,突然笑道:“阎某有幸识得二位,今番鏖战徐州军,怕是还得有赖二位多多出力了。”
张绣和胡车儿闻言行礼。
阎行转过头,对张济道:“张公乃是前辈,阎某有意这次将大功想让,稍后待赵云和淮南兵打的不可开交之时,由阎某前往对付赵云等人,张将军前往生擒后阵的袁耀,以成大功……届时还有刘勋相助,想必无事。”
张济一听这话,心下顿时感动了。
他对着阎行一拱手,道:“阎将军如此厚待,济不胜感激。”
阎行哈哈大笑,道:“小事而已,张公何必如此?只是听鹰蛇府的探子回报说那赵云本领高强,颇难应付……阎某对付他,怕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说罢,眼睛不经意的扫了张绣和胡车儿一下。
张济也是混迹军中多年的老油条,一见阎象的表现,随即主动道:“阎将军对付赵云,难处颇多,不如就让小侄儿和胡车儿引本部兵马相助于你,如何?”
阎行闻言为难道:“那张公您那边?”
张济哈哈大笑:“无事!某不过是生擒袁耀而已,又有刘勋相助,想来无事,阎将军不必替我担忧!”
第四百三十五章 陶商之赌
陶商的主力兵马此刻已经快要行驶至了吾县之境。
由于对曹操的举动反应慢了半拍,徐州军事前的准备较为匆忙,这一趟陶商并没有尽起三军,因为没有那么多时间筹措准备,他只点齐了麾下的最精锐部队徐州军和金领军,共计七万兵将,并携徐晃,徐荣,甘宁,周泰等宿将为辅,直奔徐州西线。
距离吾县大概还有三百里的路程时,陶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要不要这么早的就率领兵马突然出现在吾县的战场呢?
自己现在只是算定了曹操会派兵过来跟自己抢夺袁耀一众,但以曹操的奸诈和凶狠,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中军主力这么快就出现。
以曹操的尿性,他一定和自己派出了赵云一样,应是会派遣一位大将作为先锋官,而他自己所率领的曹军主力则是枕戈待旦,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陶商就不着急火速进兵了,他找来郭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他帮自己参详。
听了陶商的话之后,郭嘉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却见郭嘉站起身来,对陶商道:“郭某有一个算计,但是只有五成把握,郭某的猜想若是对的,则曹军此番无功而返,若是不对,咱们的形势或许就被动了,就看太傅您敢不敢冒一个险。”
陶商的眼睛眨了眨,道:“是什么算计?”
郭嘉起身引着陶商来到帐篷内的地图前,对他道:“吾县和巢丘县当中,有一处山谷,名为鲁谷,不通官道,不抵县郊,所以并不怎么为人重视,郭某也是在当了校事府的主事之后,让手下的校事往来探查徐州地形时方才知晓的这处山道,此处可以说是兖州东境至徐州西境,或抵豫州东南境的最佳藏兵之所……”
陶商似乎有所恍然:“你的意思是?”
郭嘉深沉的看着陶商,道:“曹操若是引大军来徐州西线抢人丁,如郭某是他的话,则一定会在此处屯兵……但咱们现在若是改道,直奔鲁谷而去,万一曹操不在那里,吾县那边的赵云和诸葛亮,咱们可便是接应不上了,届时恐怕便是全盘皆输。”
陶商轻轻的拍着手掌,淡淡道:“可陶某若是成功的阻挡住了曹操的中军,那以赵云和诸葛亮的本事,面对曹军的偏师,一定会有办法周旋!而且我此次还给诸葛亮配备了一营的利器,以他的智慧,配合赵云的善战……无论是哪个曹将去了,应该都可以战胜!到时候一无所得的,便是曹操了。”
郭嘉闻言不由一奇:“一营利器……是何物?”
陶商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道:“告诉徐晃,全军转变方向,去鲁谷!”
郭嘉闻言一惊:“你真的打定主意了?这事郭某也仅仅只是猜度,万一曹操不在……”
陶商的嘴角带着笑意:“万一曹操不在,大不了我把袁耀一众北迁之人输给他便是了!赌么,总是要有一点风险的……险中求胜的人,哪个的人生不全都是眼泪?”
郭嘉闻言苦笑了一下,道:“真是服了你了,有时候郭某怎么感觉你的人生就好似在玩一样?”
陶商轻轻的打了个响指,道:“因为我玩得转啊。”
郭嘉闻言,脸色骤然变了。
真是没见过这么会顺杆爬的,臭不要脸。
……
陶商打定主意赌一次,彻底的将吾县那边的战线交给赵云和诸葛亮,自己则是率领中军主力改道向北,去迎战他认定的曹操主力。
赵云此刻正勇斗淮南军。
刘辟、龚都和周仓的兵马此刻正在固守住袁耀的本阵,任凭刘勋指挥淮南兵将与赵云拼杀,丝毫不予插手。
淮南的兵马虽然是赵云的两倍有余,但任凭淮南兵将如何猛攻,也打不下赵云的大寨。
只因为赵云麾下的这一万兵马,都是金陵城的精锐,而且他们早就在官道上布置好了防御工势,以守带攻,不让淮南兵将越雷池一步。
当然最让淮南军头疼的还是赵云本人和他身后的金陵白马军。
吾县的城头上,一直在观察远处形势的士卒将消息传递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急忙登上了城头,仔细的观望远处官道上的形势。
由于赵云的大寨设立的离吾县有些距离,诸葛亮一时间看不清战场上的情况,隐隐的只能听见远处震天彻地的喊杀之声,以及往来奔袭的马蹄声。
虽然具体的情况看的不甚真切,但通过一些细微的个中细节,众人还是能够看得出,赵云此刻是占据了上风的。
看到这些,吾县内的官吏们不由得都有些小激动。
一万人打两倍以上之敌,尚且如此,这赵云真乃名将之姿也。
“县尊,咱们也出城去接应一下赵将军吧!”
面对那些跃跃欲试的县吏,诸葛亮却没有失去理智,他轻轻的摇摆着羽扇,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且先不急,淮南兵将,赵将军及其麾下之众,足矣应付……我们要等的,是尚未抵达此处的敌人。”
尚未抵达此处的敌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莫名其妙。
诸葛亮指的,会是谁呢?
此刻的淮南军军阵之内,由赵云率领的千余金陵白马军,正在他的带领之下,横冲直撞,往来奔走。
金陵白马军在赵云的率领下,凭借着强大的冲击之势,一鼓作气之下直冲到对军的中军大阵内。
淮南兵大部分都是步兵,还没等来得及做出反应和抵抗,就被这股风卷残云的骑兵压倒。
“杀啊,杀啊,冲锋!”
“金陵骑兵着实可恨!竟敢如此藐视我军!大家从侧面包围过去,别让他们逃了!”
“纳命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喊杀声震天动地。
虽然围剿金陵白马军的士卒们一波接着一波的,但赵云等一众的战术实在是太多太繁杂,这支轻骑兵既善用枪,又擅长用弓弩,远交近攻,几乎是无往而不利,淮南军的多少攻势都被他们击垮,不得已之下节节败退。
金陵白马军在淮南军中的阵内攻杀,而其他的金陵军亦是没有闲着,他们从正面外围猛攻淮南军,骑兵和步兵里应外合,几乎打溃了刘勋所有的布局。
面对这般难缠的敌众,刘勋气的浑身瑟瑟发抖,却又偏偏没有什么办法。
后阵的袁耀此刻见己方失利,不由得也有些胆怯。
他正打算跟刘辟等人商议,要不要暂且撤军的时候,西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与呐喊之声。
阎行和张济的兵马在这个时候突击而至!
混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