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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有君子txt下载     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三名猛将

    刘表浑身湿漉漉的,打着哆嗦,在蔡瑁和黄祖的陪伴下,仓惶的在一处岸边登岸,他的身后还有许多从其他战船上或是乘着大船,或是乘着小船,随同他一起登陆的败兵。

    所有的荆州败军一个个犹如落汤鸡一样,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恐惧,促使着他们拼了命的想离开水面往岸上爬。

    这些败兵没有战马,刘表只能在蔡瑁等人的搀扶一下,一点一点的奔着大道缓缓而行。

    丢弃了战船的他们,此刻没有马匹做脚力,只能够徒步慢行,蔡瑁和黄祖都是知兵之人,他们晓得,若是陶商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旱寨的兵马的出行巡岸,凭己方的脚力,一定是跑不掉的。

    但他们都在心中使劲的安慰自己,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

    陶商虽然厉害,但又不是神仙,他当真就能把这些事想的这么周祥,算计的这么稳妥?

    凭陶商一个人,确实算不到这么全面。

    但是他麾下有郭嘉,陈登,以及尚未完全成长的诸葛亮和司马懿。

    他想不到的事情,这些顶尖的智谋之士便会替他想到。

    他不能够尽善尽美的地方,自然有这些顶尖的智谋之士替他想办法补足。

    一众败兵匆忙逃跑之时,官道的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

    却是在附近巡岸的赵云和徐晃等人终于找到了刘表等人的踪迹。

    许褚一马当先,冲着荆州军便杀将而来,赵云和徐荣等人紧随其后,一边追一边高声呐喊:“不要放跑了刘表。”

    刘表一听金陵军诸将都吼他的名字,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他惊慌失措的撒丫子往前跑,一把年纪的人了,速度却快的让人咂舌。

    真是老当益壮的模范人物。

    许褚的斩马刀左右挥动,一路上击飞了不少的荆州军兵将,鲜血将刀身染的通红。

    刘表仓惶步行,能跑出多远?眼看着就要被许褚追上,突然,前方的官道上一阵马蹄声响起,却是一支彪军从正面冲杀过来。

    “我命休矣!”刘表一声哀叹,认命的坐在了地上。

    前狼后虎,插翅也难飞了。

    相比于刘表的无奈,蔡瑁却明显是沉稳的多,他眯起眼睛,仔细的观瞧了来军片刻,脸色由惊慌转为欣喜,道:“姐夫,不要慌张,是益州军还有咱们旱寨的兵马到了!”

    刘表闻言一愣,眯眼仔细看去。

    果然是刘表麾下的旱寨兵马和益州的诸将到了。

    益州方面,有张任、严颜、吴懿、吴兰、雷铜等人,荆州旱寨包括王威、蔡中、蔡和、蔡勋、吕介、苏飞等人。

    同时,荆州军旱寨的一方,还包括了刘表出征前,问刘备借来的三名战将。

    关羽,张飞和陈到。

    刘备这人做事委实义气,刘表当初问他要了关羽和张飞,他索性来了一个买二送一,连亲卫军的主将陈到都一并借调过来了。

    许褚飞马狂奔之间,正遇张飞。

    许褚见状一惊,急忙勒马。

    张飞将丈八蛇矛向着身后一甩,爽朗笑道:“许仲康,多年不见,你的名声是越发大了,今日俺老张特来会你一会!”

    许褚从当年在虎牢关和张飞认识的时候,就知道此人勇武过人,不在吕布之下,当下不敢怠慢,随即谨慎以对。

    张飞精神抖擞,持矛上前与许褚鏖战,两人都是以力量著称的悍将,招招均是势大力沉,招式间没有多少花哨,犹如两道乌云密布的黑影,遮盖住了四周所有的光芒。

    关羽派人送了刘表战马,并驰骋向前,亲自护持在刘表身前,丹凤眼冷厉的扫视着围将上来的金陵兵将,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直面其锋芒。

    而陈到则是早有目标,他直奔着赵云而去!

    赵云与其一交手,讶异非常。

    来将的本领高超,虽然依旧是在自己之下,但只怕是相差不远了……这段时间如何蹦出了这么多的年轻高手?

    连同如今已经是归附在丞相麾下的阿飞都算上,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而徐晃和徐荣则是齐齐出马,双战关羽。

    关羽毫不畏惧,抖擞精神,将青龙偃月刀甩起,同时力敌二将。

    他的青龙偃月刀十分沉重,甩动起来犹如迅风横扫秋叶,徐晃和徐荣虽然都是猛将,但在关羽的压迫下,居然丝毫占不到便宜,而且隐隐的还有要败北之势。

    而金领军的其余兵马和战将,则和益州军和荆州军的联军兵对兵,将对将的开始斗了起来。

    刘表得到喘息之后,不敢旧待,他火速命人取过战马,在蔡瑁等人的保护下,仓惶的离开战场,奔着己方大营的方向逃去。

    眼见到手的食飞了,众人心中着实都是气的不行,但偏偏没有办法,只能任凭刘表脱逃。

    阿飞这个时候也从后方赶来,他在场中看了一圈之后,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与关羽对阵的徐晃和徐荣身上。

    徐晃相对还好,徐荣明显有些坚持不住了。

    徐荣武艺虽佳,但本身就不是最上乘,而且失去了一只眼睛之后,对他的武艺也有影响,平日里也就算了,可一旦碰到了关羽这等非人类,那短处在顷刻间就暴露了出来。

    阿飞打定主意,飞马上前,用长枪荡开了三人交击的兵器。

    “铛啷!”

    被阿飞这股外力一掺和,徐晃和徐荣的身体都向后倾倒,出现了一些窘迫之态,关羽却是气定神闲,一甩青龙刀,定定的看着阿飞,赞声:“好身手!”

    阿飞面对关羽,只感觉对方气势雄浑,且气质极令人心折。

    他奇道:“你是关羽,当年斩杀华雄的关羽?”

    关羽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当年杀华雄,因为陶商的掺和,令好好的一场斗将,变成了一出闹剧,此事至今依旧令关羽记忆犹新,可谓是毕生之耻。

    谁跟关羽提这事都好,但陶商麾下的人提,关羽就感觉这是在羞辱他一样。

    绝对是故意的。

    “好后生!安敢戏耍关某,让关某瞧瞧你的本事!”

    说罢,便见关羽纵马上前与阿飞战在一处。

    阿飞虽然交手过了赵云和许褚等人,但与关羽一交手,却依旧是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关羽不仅仅是力气大,而且刀法精湛非凡,不似许褚一般的野路子,更要命的是他气势非凡,无论是从面相上还是身手上,仿佛都带着一股谜一样的自信,让人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高深莫测的战神。

    想不到刘表帐下居然还有这许多英雄人物,荆州军果然还是有些底子的。

    前线的战事被斥候传递到已经结束扫荡江面,前往岸边的陶商处。

    一听刘表跑了,而荆州军和益州军还有余力反扑,陶商不由皱起了眉。

    刘备,刘表,刘璋……

    单独挑出来任何一个,自己都不放在眼里。

    但眼下三刘联手,人才济济,则确实是有些不太好对付。

第六百四十七章 暂且罢兵

    陶商下了战船,仔细的思考了一会,方才对裴钱吩咐道:“派人到前线去,想办法传令给诸位将军,不要再跟刘表麾下的将领们进行纠缠了,这一仗金陵水军已足可名扬天下,刘表的水军已经是不成气候了,他们短时间内再无暇顾及东方,此战的目地达到了,暂且不要追击了,荆州地大物博,实力不小,如今还有刘璋的兵马在这,跟他们硬拼就是拼赢了,回头也容易让人捡漏,差不多见好就收吧。”

    裴钱听了陶商的话,急忙吩咐人去操办了。

    陶商静静的坐下,开始仔细思量自己眼下的局势。

    即使有张任的几万兵马相助,陶商觉得凭借金陵军的实力,继续深入进攻打赢他们不是不可能,但也绝不容易,即使打赢了,损伤也未免太大。

    刘表连接刘璋,实力几乎横跨了整个长江以上的沿线,地盘人口之大可以称之为最,在没有充足的准备下,将战线纵深到这种程度是极为不智的。

    特别是北面还有一个袁绍……曹操,吕布,孙策等人也皆不可信任。

    既然刘表已经见识到自己水军的厉害,以他保守的心性来讲,绝对不敢轻易犯江东之境,再加上荆州南部的张羡还没有被完全剿除,刘表这次回去一定不敢轻易兵犯江东之地。

    江夏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孙策和吕布一定沉不住气,只怕他们两个人不日就会再次攻打江夏郡,特别是孙策,想杀黄祖只怕都是想疯了。

    经过自己和刘表的一番大战,南方局势的混乱只怕比起当年北方的群雄并起还要更加复杂,可如此一来,自己东南境内的南昌城想必就安全了。

    而裴钱的消息传到前番的军阵中之后,已经转向后方指挥的徐荣便随即下令鸣金收兵。

    两方诸将正斗的难解难分,特别是许褚,张飞,关羽,童飞,赵云,陈到等人,几名战将在这种时刻几乎都已经脱力,只是为了不落下风和自己的尊严,咬紧牙关和对手拼命鏖战。

    此刻有一方率先收手,双方的将领和士兵们在不知不觉间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尽皆收手,也不去追赶对手,但精神上却丝毫不曾松懈。

    关羽会和张飞,一边撤退一边道:“金陵军果然是名不虚传,他们的战将此番还未曾全出,就具有这等战力,除了许褚,徐晃,徐荣等几名宿将之外,还有很多人咱们都不曾认得,陶军若是果有如此实力,咱们回头还真得跟兄长好好说说,这荆州和益州的联合乃是必然,三刘若是分家,早晚必被陶商各个击破。”

    关羽一向高傲,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金陵军的实力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深深的感觉到了恐惧。

    张飞的秉性虽然暴躁,但却也是多智之人,他适才一边与许褚交手,一边观察金陵军的战术,发现对方无论是装备,战法还是战斗经验,都远远的超出荆州军和益州军,若是长时间的鏖战下去,荆州军和益州军加起来,也未必能战的过金陵军。

    但这经验上的差距,却不是轻易能够填平的。

    “二哥,别的暂且不论,单就是士卒上战力的差距只怕非一时半刻可以弥补,此事却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陈到驾马赶了过来,他听见了关羽和张飞的谈话,随道:“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既可增强荆州军的实力,又可以让左将军为朝廷所重用。”

    陈到所说的左将军,乃是被刘表代表新帝刘琼所敕封的刘备。

    一听陈到如此说,关羽和张飞顿时来了兴趣。

    “叔至此言何意?”

    陈到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被刘备破格提拔为亲卫将军。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道:“刘荆州经过此败,一定会对荆州军的战力重新审视,荆州军久不经战阵,战法和战力生疏……照这样的练兵之法,就是再练十年,也必然是会败给陶商,如今在荆州境内,能助刘荆州将兵马练强者,除非主公和咱们三人,旁人绝无可能……”

    关羽闻言恍然大悟。

    想不到陈到居然打了这样的心思,这倒是大大的超乎了关羽和张飞的意料之外。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确实是让刘备这一伙人在荆州朝野扩大影响力和势力的一个最好的办法,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也确实是为了能够大幅度提升荆州士兵战力的好办法。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张任打马过来对道:“关将军,张将军,陶商的兵马尽皆撤走了!”

    三人转眼看去,却见金陵的兵马确实已经撤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的行迹。

    进攻如风,撤退亦如风,金陵军兵卒的执行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张任对刘表的态度不是很满意,但对刘备手下人的态度显然还是很不错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吧。

    “关将军,张将军,久闻二位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当世之真英雄,世人诚不欺我也,张某有意请二位将军随我同往寨中一叙,咱们喝上几盏,也算结交一场?不知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张飞为人很是爽快,哈哈一笑,道:“今日能与益州豪杰们相结实,也是缘分!二哥,今日打的痛快,咱们不妨同往如何?”

    关羽捋着长须,道:“既然是张将军厚意,那关某也不便推辞!也罢,那就随将军通往贵寨一叙!”

    张任点头称赞:“爽快!既然如此,那张某人便先行去准备。”说罢,便当先告辞离去。

    张任一走,陈到随即对关羽说道:“关将军,张将军,您们适才为何要答应张任?如此行事未免太过武断了,咱们私自去益州军的军营与张任相会,让刘荆州知道,如何是好?要知道,刘荆州现在可是刚刚兵败……”

    关羽淡淡道:“张将军厚意相邀,关某自然也不好推辞,况且我们不过是偏师之军,帮刘荆州挡住追兵已是功绩,益州军那边此刻也许好生安抚,去盟友军寨中相会,有何不可?”

    张飞多少也是有些犹豫,道:“二哥,其实叔至说的也对,咱们私自和张任接触,传到刘荆州那,确实是不甚好听,万一给大哥惹麻烦,又该如何?”

第六百四十八章 悲观主义者黄叙

    刘备不在,张飞和陈到皆是以关羽为主心骨的,就算是他们心中有任何的疑问,也自当要先问过关羽,由关羽带领他们做出决断。

    关羽这个人,无论是用兵还是作战,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历史上魏曾有人称之曰:“蜀小国耳,名将唯羽。”足见当时的魏人虽然瞧不起蜀国,却唯独重视关羽这个人。

    关羽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唯独有一点不太好,就是他的秉性太过于傲气,天天活在面子里。

    为了面子,为了傲气,为了尊严,关羽什么都能舍的出来。

    眼前他若是因为陈到的话而不去张任的军营,岂不是代表他姓关的怕了刘表?

    那是绝对万万不行的。

    关羽沉思了片刻,道:“罢了,此事自有为兄处之,三弟,你和叔至暂且先回咱们的营盘,我亲自去见张任,少时即归,刘荆州那里有什么问责,关某自顶其罪便是。”

    陈到闻言急了,还想再劝说一下关羽,却被张飞伸手拦住,冲他摇了摇头。

    张飞和关羽当了多年的兄弟,自然是了解自家二哥的脾气,眼下他既然是心意已决,只怕是除了大哥刘备,谁也劝不住他。

    张飞虽然凶狠好战,但出身小豪强,且为人也颇多智,他思虑了一下,随即决定先让关羽自去,他回营寨安顿好兵马后,自去见刘表,一则对刘荆州表示慰问,二则也好时刻观察刘表那边的情形,万一有事,也好随时把事情压下来。

    ……

    几日后,刘表的兵马联合益州军,共同撤返到了江夏郡的治所西陵城。

    刘表这一次是真的让陶商给打怕了,他不敢在轻易出城与陶商决战,而是让麾下的士兵们加固城防,依险设寨,层层阻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陶商很显然没有继续向荆州进兵的意思,一战打怕了刘表,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并确立金陵水军在天下的地位,他的目地已经达到。

    至于吞并荆州的事,眼下还不是时候。

    要吞并也得在拿下中原或是河北之后才行。

    陶商让金陵的十二名水军大将在昌武城前阵的各处要道设立水寨,观察刘表的东向,用以威慑,自己则是轻装简行,先行回返蕲春城。

    黄忠儿子黄叙的情况,还是令他颇为在意的。

    毕竟事关黄忠本人的归宿。

    回到了蕲春城后,陶商和他的亲信们一同过去看望黄忠一家。

    听说陶商来了,黄氏夫妇一同热情的出来迎接。

    陶商见黄忠气色不错,喜笑颜开,对自己也是颇为和蔼,不像是原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随即明悟了黄叙应该是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黄将军近来气色不错,看来令郎的身体应该是恢复的很不错了?”

    面对陶商的调笑,黄忠很显然并不是像原先那么大反应了,他笑呵呵的应道:“托丞相的福,小儿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有时候都已经可以离开床榻,稍许的出来放放风了。”

    陶商惊讶的看向同在黄家的华佗,道:“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黄叙这做了这个大个手术,连五十天还没到,就能恢复到这种地步?”

    华佗捋着胡须笑道:“伤筋动骨,伤的是骨,骨乃人之本,虽不伤命,但痊愈极难,亦常有后灶,需慢慢调理,方可。但脏腑之伤,虽然危机,一不小心就是性命之危,可一旦去了病灶,脱离生命危险,恢复起来,却是要比骨病快上许多的……”

    陶商点了点头,冲着华佗伸出一个大拇指,轻轻的晃了晃。

    华佗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看陶商的表情也知道是在夸他,很是开心的笑了。

    陶商转过头,道:“黄将军,我想去看看令郎,不知可否?”

    “这个?”黄忠顿时犹豫了。

    黄夫人却是笑道:“你这死老头子,恩人要见叙儿,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又不是大姑娘见不得人,老身做主了,让那孩子当面谢谢丞相。”

    黄忠见夫人都答应了,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叹气点头。

    一众人等随即跟随黄忠和黄夫人进了后宅。

    黄叙此刻倒是没有在病床上,他被侍婢搬在院落中躺着晒太阳,样子很是惬意。

    陶商仔细的观察着黄叙,但见他年纪很轻,和阿飞差不多大,面色煞白,身体羸弱,一看就是刚刚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面白无须,看着很干净,也很俊俏,若是在健康状态下的话,一定是一个俊美异常的青年。

    陶商上前低头看了看黄叙,却见黄叙也迷离的看向了他。

    “阁下是?”黄叙开口询问道。

    陶商微微一笑,道:“在下陶商,黄公子,你身体好些了?”

    黄叙闻言一惊,慌张着想要起身,却被胸前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陶商急忙按住他,道:“黄公子无需如此,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黄叙疼的都流出了眼泪,他一边抽噎一边低声道:“如此就多谢丞相体谅了。”

    陶商低着头,看了看黄叙胸前一片一片的白布,显然也是遭了不少罪……

    难怪给孩子都疼哭了。

    黄夫人走上前去,道:“孩子,还不快谢谢陶丞相,若非他把华神医替你请来,儿你这条小命只怕是就没了。”

    黄叙抬手擦了擦眼泪,对着陶商微微一欠身,道:“叙多谢丞相救命之恩,此恩此等,黄叙此生没齿难忘。”

    陶商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黄公子好好养病,像你这样的英才,朝廷将来很是很需要的。”

    黄叙的脸瞬时间就变得落寞了。

    “叙现在等同于残废之人……朝廷要我做些什么?”

    陶商身后的阿飞上前道:“义弟,这你就未免有些悲观了,大丈夫大难不死,此乃上天之恩德,这是老天爷给你的机会,你不可就此放弃。”

    黄忠和黄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黄叙疑惑的望向了阿飞,上下打量着他:“义弟?这位仁兄,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啊?咱们俩何时结拜的?”

    阿飞也没什么眼力见,摇头晃脑的得意道:“你还不知道吗?你父亲黄将军已经收我为义子了,黄将军和黄夫人就是我的义父义母,而你是他们唯一的亲子,所以说你也算是我的结义兄弟……”

    说到这的时候,阿飞有点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见黄忠和黄夫人站在黄叙的身后,拼了命的向他使劲摆手,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别叨叨了。

    可问题是阿飞嘴碎的毛病又开始发作,车轱辘话来回转,一点也不给别人机会。

    阿飞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黄叙的眼泪哗哗一下子就开始往下流,如同崩决的洪堤,怎么收都收不住。

    少时,便见阿飞痛苦的转过头去,看着身后一脸尴尬的黄忠和黄夫人,抽噎道:“你们二老是不是早就蓄谋已久了?看我活不成,收个干儿子续弦?”

    看看这混账话说的,收干儿子和续弦有什么关系。

    黄忠急忙呵呵笑道:“误会,孩子!都是误会啊!”

    “少骗人,呜呜呜~!你们就是嫌弃我了。”

    “非也,非也,孩子,你才是我黄家的独苗,干儿子算个屁啊?屁都不算。”

    “呜呜呜,别安慰我了,我早就把你们俩看的透透的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北方讯息

    陶商看着黄叙斜躺在那里,捂着脸一个劲的伤心哭泣,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个念头。

    这孩子,该不是个心理承受能力极差的悲观主义者吧?

    你看他哭的那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当真是孟姜女转世,林黛玉穿越投胎。

    整个场间的气氛让黄叙这么哇哇一哭,顿时闹的好生尴尬。

    阿飞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义弟性格这么脆弱,说哭就哭,一时间手足无措,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商用手肘轻轻的怼了怼阿飞的胳膊,劝慰道:“还不过去,劝解一下你的好兄弟,傻站着干什么?”

    阿飞听了陶商的话,这才反映过劲来,他急忙上前,冲着黄叙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兄弟,你千万不要多想!义父义母收我为义子,并不是他们的初衷,实乃是我自己敬佩义父武艺高强,人品又是上佳,因而主动要求为螟蛉的,此事与义父义母并无直接的干系,兄弟你千万不要多想才是。”

    黄叙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他抬头看向阿飞:“你说的都是真的?”

    阿飞使劲的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话音落时,突然便听天空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之声,却是青天白日的,乍然间居然打起了响雷。

    黄忠诧然的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这贼老天,怎么说来劲就来劲?”

    黄叙稍稍稳定的情绪瞬时间又爆发了。

    “我就说嘛,你们是在糊弄我!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呜呜呜,真是乱世出豺狼啊!”

    阿飞擦了擦头上的汗,急忙上前扶助黄叙,道:“兄弟,你千万不想瞎想,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你走开!”黄叙抬手使劲的一推他:“不要碰我,你这个抢人父母的奸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阿飞听的脸皮子气的一抽一抽的。

    我怎么就变成奸贼了?

    黄忠脸色一变,怒道:“让他耍!由他去吧,黄某看他能作出什么妖来!”

    面对父亲的不满,黄叙一点也不惯着,他将头一扭,抽噎道:“你不管我是吧?行,那我一会就去死。”

    黄忠冷笑一声,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什么尿性,他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那你就去死,老夫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胆子去死?”

    黄忠脾气倔,虽然疼爱这个独子,但对黄叙的这份矫情的性格也是恨的牙牙痒,所谓恨铁不成钢,指的就是黄忠现在的心情。

    说罢,便见黄忠转头回屋,拿了一柄朴刀回来,扔在黄叙的面前。

    黄夫人气的直跳脚,她狠狠的打着黄忠:“死老头,当着外人你这是做什么?”

    黄忠的脾气也上来了:“别拦我……你且动手,让老夫瞧瞧!拿出你真汉子的劲,死一个给老夫瞧瞧。”

    黄叙一下子不哭了。

    他斜眼看了黄忠一眼,然后拿起朴刀,在脖子上比比划划了一会,看的黄夫人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

    “算了。”黄叙随手将朴刀扔在地上,然后倒头向着软塌上一靠:“今日乃是吉日,不宜见血,等今儿过了,我明天自己把脑袋放水盆里憋死。”

    说罢,黄叙冲着丫鬟们挥了挥手,让她们把自己抬进屋内。

    黄夫人急忙跟着黄叙进去了,也不知道娘俩要说些什么悄悄话。

    黄忠冲着陶商拱了拱手,道:“让丞相见笑了,老夫这儿子……唉,自小就是这幅死德行,一天竟做小女子态,一点都不像是个汉子。”

    陶商努力憋住想乐的感觉,道:“每家都有每家的不容易,黄将军也不要太过焦急,以后慢慢调教便是了。”

    黄忠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只怕是不能再继续慢慢调教了,如此下去,这孩子只怕便是要废了……丞相,老夫想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

    这一句话说出来,陶商顿时咳嗽了几声。

    他闭着眼睛,也知道黄忠想说什么。

    “那个,我来这之前,郭嘉好像是说有什么要事要跟我商议的?是不是?”陶商问阿飞。

    阿飞现在反应倒也不慢,他急忙点头道:“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二人转身就奔着外面走,但黄忠活了一把年纪,也不白给。

    他猛然伸出钳子一般的手掌,死死的抓住陶商的手腕,不让他移动半步。

    “老夫已经答应了丞相,从今往后,当为丞相效力,但我这不肖子也着实是缺少历练,还请丞相也将他招入帐下,和老夫一起历练于他,帮他改了这个娘们唧唧的个性!”

    陶商欲哭无泪的转过头,道:“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黄忠使劲的点了点头:“必须有。”

    ……

    离开了黄府,刚一出门,却见郭嘉在台阶下站着,抬头望天,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陶商奇怪的问郭嘉道:“你在这站着做什么?”

    郭嘉转头看向陶商,笑道:“自然是有一些情报需要通知丞相。”

    “什么消息?”

    郭嘉拱手道:“尤驴子在北方传来讯息,是事关袁绍那边的。”

    一听事关袁绍的,陶商顿时来了精神。

    郭嘉开始为陶商汇报道:“太史慈坐镇彭城,率领徐州军抵挡住了袁绍麾下的战将焦触,张南的进攻,袁绍恐中原曹操乘隙进攻,未敢轻出,因而失去了先机。”

    陶商点了点头,袁绍虽然英明,但在关键时刻还是稍微的差了那么一点果敢,自己与刘表交锋,在一定意义上来讲,是他孤注一掷攻克徐州的最佳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他既然没有抓住,那下一步就是自己反客为主,去拿下河北了。

    陶商思虑清楚之后,又问郭嘉道:“除了这件事,河北那边还有什么动静?”

    郭嘉对陶商道:“尤驴子让他在河北的校事不仅是查探河北的军政变化,还有袁氏家族的动向亦是要查,如今的袁家极为动荡,据悉,袁绍目下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另外,其长子袁谭已经和高干到了并州。”

第六百五十章 天子的监护人

    “袁绍的身体不好?”陶商自言自语的琢磨了一会:“是了,官渡一战的打击实在太大,一般人受到了这种打击,早就已经意志消沉,憋气都憋死了,袁绍只是影响到了身体健康,已经说明他意志比较坚强了。”

    官渡之战,就好比一个普通人突然把家里攒了好几十年的存款突然全都丢了一样,一朝打回解放前,且一股火上头很容易就死过去,并非危言耸听。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被打回解放前的袁绍,还是相当的坚强,不但不服输,且还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这要是换成黄叙,早就要死要活的上吊寻短见了。

    “看来,是时候向河北进军了。”陶商思虑了片刻,转头对郭嘉道。

    郭嘉亦是赞同:“如今刘表受到重创,再加上荆州四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正是北伐的大好时机,天下之患莫大于河北,这要是给了袁绍喘息的机会,日后他一旦缓过劲来,徐州之地可就是后患无穷。”

    陶商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道:“只是眼下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如何解决,还请干哥哥给我拿个主意。”

    郭嘉一挑眉:“你又要干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陶商气的恨不能一脚踹飞他。

    谁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别胡说,还是这次我跟刘表交战的事情!”

    郭嘉疑惑道:“你不是已经打赢了吗?刘表被你拾掇的龟缩在西陵城不敢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陶商摇了摇头,道:“打赢是打赢了……若是换做我当丹阳郡守的时候,咱们揍完这龟儿子,然后消消停停的去喝点小酒,把兵马一撤,就当是过来揍他出了一口恶气,却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眼下你我的立场不一样了,我是新朝的丞相,你是卫尉,咱们的行为不可不慎重。”

    郭嘉顿时扬起了眉毛。

    “行为……慎重?你?”

    陶商的脸皮子抽了抽。

    “好吧,我承认我做不到,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履行的,此次征讨刘表,我是在立帝之后,领天子之命征伐三刘叛逆,平定伪朝,如今虽然打赢了,但伪朝未灭,却是要无故撤兵,这事回头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吧,毕竟是新朝建立后的第一仗,若是没有好的理由,岂不是降低了新朝的威信?”

    郭嘉诧异的看着陶商,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

    “你都能想到这一层了?当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陶商长叹口气,道:“身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郭嘉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事也简单,如今你是大汉丞相,代天子行诏,可以发诏书公布天下,就说伪朝新帝乃是当今天子亲弟,年纪幼小,为奸徒伏完所控,才致有此事,念刘琼乃是天家血脉,不忍汉室手足相残,故权且撤兵,并昭告天下,言此番出兵乃是警告,卓令刘表和刘璋即刻拿下伏完,撤销刘琼帝号往南昌城负荆请罪,”

    陶商明白了郭嘉话中的涵义。

    虽然他知道刘表一定不会按照自己的话做,但这样行事,既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同时又能体现自己的仁慈和君子之风,也算是一举两得。

    “至于袁绍那边。”郭嘉继续道:“咱们和姓袁的之间的仇恨已然不可调节,咱们也不用怕得罪他,现在就下诏书,公布当年他谋害先帝的罪状,就算是没有证据,但嘴长在我们身上,要目击之人,十个八个咱们都能给他变出来,如此就为接下来准备讨伐袁绍的事做足了铺垫。”

    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言甚善,就按照你的办法去做。”

    ……

    诸多事宜交办之后,陶商等一众人马随即返回了南昌城。

    南昌城的宫殿在陶应的督办下已经初建规模,天子和太后都安居于此,天子年幼,太后因为中毒的关系,则是精神恍惚,恍若不认识任何人一样。

    对于这对可怜的母子,陶商打心底感到怜惜,他不惜花费重金,给天子和太后最好的环境,同时也是这个时代他所能给出最舒适的条件。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陶花的事情陶商一直很内疚,打心眼里感动内疚,若是当初不是他将她献给刘协,陶花也不会有这样悲凉的遭遇。

    伏完……陶商打定了主意,总有一天一定要凌迟了他,替妹妹报仇雪恨。

    小刘曦已经能够牙牙学语了,一看见陶商的时候,这孩子不但没有任何的怕生,反倒是咯咯笑着伸出胖乎乎的双手,向陶商抱了过去。

    “抱抱、抱。”

    宫女赶紧将天子递给了陶商,陶商小心翼翼的接过外甥,将他搂在怀里。

    小刘曦进了陶商的怀中,还不自觉地将脸向着陶商的面颊贴了过去。

    诸葛亮站在陶商的身后,看着这对舅甥的亲密状态,不由的感慨非常。

    沉吟了一会之后,却听诸葛亮对陶商道:“老师,您真的要把小天子留在南昌城?”

    陶商转头看向他:“天子就天子,加什么小字?”

    诸葛亮急忙拱手道:“学生知错……只是,这孩子毕竟年幼,将他留在南昌宫中,老师不在此处亲自监管,稚子成长之路,若是没有老师在旁,这宫中鱼龙混杂,朝中又无人监管,日后把天子养成什么样,却无人能够计算的到。”

    陶商道:“不妨事,还有我二弟陶应替我在此监看……”

    说到这的时候,陶商自己都不自信了。

    陶应真的值得托付吗?虽然在处理百越的事情上,陶应误打误撞的确实做得不错,可是看护天子这么大的事情,陶应真的能够做好吗?

    他连自己他都没活明白!

    “孔明,那你的意思是?”

    诸葛亮拱手道:“学生知道,金陵城、杭州城,彭城等地都是老师的根据,是老师多年苦心经营之地,老师不想把都城设在那里,情有可原,但南昌城虽可为都,却不一定非要天子长居于此,政事可让陈令军和骠骑将军等人在此操持,天子就由老师亲自抚养,如此当还好些。”

    陶商挥了挥手,让身边的那些宫女都先行退下。

    刘曦在陶商的怀中,使劲的黏糊着他。

    陶商抱着孩子,转过身,定定的看着诸葛亮,突然开口道:“孔明,你跟我说实话,你劝慰亲自抚养天子……是不是怕我久后有不臣之心,会犹如董卓一样,废了我的外甥?”

    孔明一听这话,脸色煞白,额头上汗如雨下。

第六百五十一章 视如己出

    诸葛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聪慧,智慧,博学,这些都是形容他的能力,而不是形容他的人品。

    至于诸葛亮的人品如何,不用在后世时所了解的那些读本教材,陶商只是现在通过观察眼前的这个弟子来看……他认为用来形容眼下这个诸葛亮人品最贴切的两个词就是:忠贞,正直。

    但眼下这两个人品特质,在诸葛亮的心中,似乎是有些相互抵触。

    自己是他的恩师,同时也是他的主公,更是他事业的领路人。

    因此毫无疑问,诸葛亮对自己是忠贞的。

    但眼下新任天子刘曦的事,却让诸葛亮感觉自己的正直和忠贞在相互碰撞。

    刘曦是个婴儿,虽然他是先帝遗留下来的血脉,同时也是陶商的外甥,但诸葛亮多少觉得这个孩子日后会被利用的居多。

    毕竟,换成哪个也不会拼死拼活的将自己一手掌握在手中的事业,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就算是陶商也一样……太平公子,当世君子?都是称呼,没有人能真正做到所谓的大公无私。

    诸葛亮也知道自己控制不了陶氏日后的崛起,而且从他的角度来讲,他跟陶商站在一条船上,他自然也希望陶氏能够崛起……甚至可以代替刘氏。

    但这个可怜的孩子,却未免太过无辜了。

    因此诸葛亮在思虑了好久之后,旁敲策的让陶商把这个便宜外甥收在身边。

    诸葛亮希望陶商日后能够顾念着看护之情……日后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不会害的这个孩子没命。

    毕竟虎毒不食子,而且在诸葛亮看来,自己的老师他并不是一个毒人。

    最多也就是贱人而已。

    陶商也知道诸葛亮的良苦用心,特别是当他一语戳破了孔明的用意时,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诸葛的紧张情绪。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实话来回答陶商。

    陶商也不需要他回答。

    转头看了看怀中的刘曦,小外甥的脸依旧是和陶商紧贴着,显得那么的亲近。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陶商慈祥的将孩子往怀中更紧的搂了搂:“毕竟是陶花的孩子,总得有人看护他成长起来,这个皇帝外甥……我带了!”

    诸葛亮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实在想不出陶商既然已经看破了他此番谏言的真实目的,却有为何要这么做?

    ……

    南方的战事暂时平定,陶商跟陶应将这里的情况交待清楚之后,随即起兵回返彭城。

    回到了彭城之后,陶商随即将家中的女眷召集过来,并把小刘曦的事情向她们做了简单的陈述。

    貂蝉和糜贞听完都傻眼了,而桥意和桥筠两姐妹也是偷偷的嘀咕个不停。

    “养皇帝……在咱们家?”貂蝉苦涩的看着陶商。

    陶商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从今以后,皇帝外甥就是我们的家人,他将在这个家庭中长大,成为我们陶氏家族的一员,除了姓不一样以外,其余的都一样……我希望你们和我一样,都对他视如己出。”

    貂蝉苦笑道:“当自己的孩子养并没有问题……但他毕竟是皇帝,又不是猫狗,若是有了毛病,我们焉能向对待自己儿女一般的训斥于他?”

    陶商一扬眉:“怎么不能?说了视如己出,那就要做到父母的责任,宠爱自然是没得说的,但若是他犯了错误,别说训斥他,踢死他也是应该。”

    糜贞轻轻的捂住嘴:“那可是皇帝!你居然敢让我们揍他?”

    陶商淡淡的道:“为人父母者,就是这样……另外,还有一点小事。”

    说罢,他冲着门外喊道:“你们三位都进来吧。”

    少时,便见冯氏,袁婉还有吕玲绮一起走了进来。

    迎着貂蝉疑惑的目光,陶商脸色一红,轻咳一声道:“小曦刚刚被马逊带回来的时候,就是袁姑娘和冯夫人帮忙看着的,孩子和他们感情也颇深,既然从今以后孩子就要住在咱们府里了,我寻思让她们也住进来,一块帮着看孩子,毕竟是当今天子,没两个得心的姨母帮忙照应着,多少显得咱陶家办事不周到,再说毕竟你和贞儿还有照看咱们家寂儿的重责……”

    糜贞恍然的点了点头,道:“还是夫君想的周到。”

    貂蝉则是一副玩味表情的看着陶商。

    桥意和桥筠胆怯的看着袁婉和冯夫人。

    少时,便听桥筠低声道:“那这两位,是不是也算是主母了?”

    袁婉笑着上前道:“我们哪有那个好命,咱们都是一样,我和冯姨母也不过是给丞相府当值而已。”

    桥意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吕玲绮,道:“丞相,那这位是?”

    陶商摆了摆手,道:“她属于蹭吃蹭喝的,以后负责给咱们看家护院。”

    吕玲绮的脸一阵红:“我,我怎么就成看家护院的了?”

    陶商一摆手:“我供你吃,供你睡,还免费教你用兵之道,而你只是反交我武艺而已,怎么算,都是我吃亏吧?让你在府中帮帮忙,也是情理中事。”

    吕玲绮嘟着嘴道:“那也不是当护院啊,听着多难听……护院是做什么的?那是看宅门的,跟狗有什么区别?”

    陶商斟酌了一下,道:“那要不……你就给我相府当个枪棒教头?”

    吕玲绮疑惑的眨了眨眼:“枪棒教头是什么?”

    “就是府内护卫们的头头,关键时刻出马替丞相摆平各种麻烦事。”

    吕玲绮琢磨了一下,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个职位好,听着比护院强!”

    陶商白眼一翻,真是个傻妞。

    换个说法而已,实质工作有区别吗?

    按照吕玲绮的说法,还不一样是丞相府的狗。

    不过也无所谓,吕玲绮的这个职位就是个虚名而已,在彭城的地界,还不存在有哪个真活腻歪了的傻子领人跑到相府寻衅滋事。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陶商便正式将天子刘曦接到了丞相府中。

    即使天子是个小孩子,但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整个丞相府所有的家眷自然都要在院中迎接,以表示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当陶商亲自抱着小刘曦进入了丞相府之后,所有女眷们都围上了这个小皇帝,开始逗他,大家都是眉开眼笑的逗他玩。

    或许他脑袋上有着一个皇帝的光环,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幼子而已。

    小刘曦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些生人,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貂蝉怀中的小陶寂身上。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小刘曦向着小陶寂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第六百五十二章 黑山求援

    幼子和幼子之间,似乎有些超乎成人难以理解的感应,那种联系似乎只存在于孩子之间,既淳朴无质,又天真无邪。

    看着两个孩子咿呀咿呀的抱在一起,好似在说什么大人不懂的言语,貂蝉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了。

    这或许就是亲情了吧。

    陶商看着这两个第一次见面,就显得极亲近的孩子,亦是不由感慨万千。

    有些事情,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将来都会长成什么样子。

    天子刘曦就这样在相府住了下来,相府成了他有了记忆以后的第一个家。

    而陶商的家庭成员也是因为此事骤然间增加了好多……而且基本都是女眷。

    两个保姆,在加上一个看大门的护院……不,是枪棒教头,三个外来女眷个顶个的漂亮。

    貂蝉和糜贞倒是无所谓,可不知道为何,大小桥两个侍女既然开始有危机感了。

    或许是怕失业?总之两个小女孩变得开始格外勤快,有事没事还主动去找陶商,显摆自己的成果,言下之意好像是让陶商自己做比较。

    两个保姆每天的主要职责,是配合两位主母和连个侍女,照顾好两个幼子。

    六个女人摆弄两个小孩,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也都是足够了。

    剩下的一个女人,也就是所谓的枪棒教头吕玲绮,陶商尽量不让她过多的和自家的孩子多接触。

    这女孩没深没钱,而且极为尚武,孩子总跟她混,陶商觉得不利于将来的发展。

    没智慧也是会传染的。

    一想自己家的儿子天天跑出去,一见面就要跟人家单挑,陶商的心就不停的抽动。

    不过,自己该跟吕玲绮学武艺还是得学的,毕竟这是当初商量好的事情,大家彼此交换,互惠互利。

    “拳脚之间的搏斗,最重要的是掌握对手的关节之处。”吕玲绮认真的教陶商拳脚功夫:“以你的力气,不用兵刃,想要一招置敌于死地,怕却不是那么容易,只有充分了解人身骨关节的弱点,再用以技巧,方可有所成就。”

    陶商有些疑惑的道:“战场之上,都是用兵刃的,你不让我用兵刃,反倒是用以拳脚?我日后遇险,遇到应该也不会是一群不用兵械的市井莽夫?”

    吕玲绮摇了摇头,道:“用兵械和不用兵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眼下底子过于薄弱,先赤手学通学精了,兵械弓弩之事以后再说。”

    陶商无所谓,反正老师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吕玲绮说罢,便伸出了手,对陶商比划道:“来,按我刚才的教给你的各处脆弱要害关节,你比划几下给我瞧瞧……我不还手,你过来摔我便是。”

    陶商闻言一愣:“咱们两个……摔?!”

    吕玲绮点点头,很自然的道:“那是当然的了,光听我口头传授,却没有实际比划,终归还是不行……不妨事,你尽管放马过来,伤我不得的!”

    陶商闻言翻了翻白眼,道:“既然如此,吕姑娘,那就得罪了。”

    说罢,便见他一伸腿,一下手,直接去掀吕玲绮的下盘。

    吕玲绮的脸色顿时一变,她虽然告诉了陶商一些关于人体的技巧,但着实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能举一反三,一瞬间就出其不意的去攻人最脆弱的下盘。

    陶商是从后世来的,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吗?

    人体最脆弱易倒的地方他大概也知道,要么是攻击腿关节,要么是控制住对手核心肌肉群的腰部,只要把这两个地方其中一个制住了,想要摔倒对方是很容易的。

    当然了,前提是对手和自己的差距不要太高。

    许褚那样的祸害,陶商长十

    吕玲绮一惊之下急忙后撤,躲开了陶商对她腿关节的袭击。

    问题是陶商早就预料到她的这一手。

    陶商一转身,闪到了她的背后,一伸手抓住了她劲装的腰带,控制住了她的腰肢,使劲一提卸掉了她腰部的核心力量,吕玲绮身子一歪,就要栽倒在地。

    这一下子,可是把吕玲绮惹急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不让自己失去平衡,站稳脚跟,然后转头一拳就冲着陶商的脸部抽击过去。

    陶商急忙一伸手,道:“停!说好了不还手的。”

    吕玲绮猛然一惊,急忙收手,但陶商已然做出了反应,他匆忙之下双手急忙向前一推。

    这一推之下,到手的全是松软之感。

    吕玲绮气的满脸通红。

    “是你违约动手在先的,不赖我。”陶商一惊,转身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

    八月初的时候,河北黑山军白绕麾下的战将眭固,单枪匹马的来到了徐州,直言要见陶商。

    眭固也算是陶商的老熟人,当年在河北收郭嘉,陶商和他建立了小小的友谊。

    当是时,陶商在正厅接见了眭固。

    眭固浑身的甲胄都是凝固的鲜血,满面的风尘,一脸苦楚的神色。

    ”眭将军,好久不见,你不在河北辅佐白帅,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一见眭固的样子,陶商心中就大致猜想到了黑山军那边一定有事发生,而且看眭固的状态,肯定还是不小的事。

    当是时,便见眭固噗通一下子就给陶商跪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斥着委屈的泪水。

    “请丞相想办法,救我家飞燕公和白渠帅一救。”

    陶商闻言一挑眉。

    张燕和白绕?

    “他们怎么了?莫非是袁绍?”

    眭固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袁绍,而已因为咱们黑山军自己。”

    “黑山军自己?”陶商闻言好奇了。

    眭固随即一五一十的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向陶商叙述了一遍。

    原来黑山军前番与袁绍再度交战,不曾想这一次己方的内部居然出现了叛逆。

    张燕麾下的渠帅陶升,偷偷的联合了曹操,在黑山军和袁绍交战正酣的时候,狠狠的在背后捅了张燕一刀,将张燕生擒活捉,并向曹操表示归降。

    而陶升之所以这么快就能够顺利的将张燕控制在手中,除了有曹操的帮助外,还有关中的大黄巾张白骑在他身后对他进行支持。

    但陶升的名望和威信毕竟远远不如张燕。所以他只是控制住了他。

    张燕被陶升控制,他以其名义收拢了黑山军的各部,但纸包不住火,还是有很多的黑山军渠帅分裂了出来,与陶升分庭抗礼。

    其中,就包括眭固的渠帅,同时也是陶商的酒肉朋友,白绕。

    但陶升利用张燕的名望掌握了大部分黑山军的力量,而且他背后还有曹操和张白骑等人的支持,实力依旧最强。

    白绕有几把刷子,别人不知道,陶商最清楚。

    连袁绍干儿子是谁都弄不清楚的夯货,你能指望他和曹操打的有来有往?

    能坚持到现在没把命丢进去,就算是很不错了。

    不过听了眭固对黑山军的这次事件进行了叙述之后,陶商心中不由的有些犯嘀咕。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当年李,郭汜,马腾,韩遂在长安被曹操一锅端,如今之事的手法,和当初那次事件,简直如出一撤。

第六百五十三章 出兵河北

    眭固被陶商暂且安置于驿馆。

    随后,陶商立刻汇集齐手下的主要谋士和武将们,大家一同商量此事。

    如今的陈登身为尚书令,而天子又被陶商带回了彭城的相府,因此陈登本人需要留在南昌,替陶商处理朝廷内的诸事。

    即使是陶商自立的朝廷,但运转机制却不可废,需要有得心应手的人帮忙照看着。

    陈登无论是从能力上还是身份上来讲,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此一来,彭城这边的文臣之中,自然就是以郭嘉、鲁肃、糜竺、曹豹,赵昱五人为首。

    王朗依旧是在会稽郡为郡守,不曾回来,张昭,张,陈群等人在杭州,都不参加此次廷议。

    糜竺对军政涉猎不深,赵昱见风使舵很少表示自己的见解,所以向陶商发表言论的主要是剩下的三个人。

    听了陶商的叙述之后,曹豹首先表达他的意思。

    “丞相,凭心而论,袁绍当年对丞相着实是不错,虽然后来咱们两方彼此交恶,期间又发生了官渡之战,但河北袁氏毕竟是士族之冠,咱们若是兴兵河北,这天下士族却是又该如何看待我们徐州人,此举甚是冒险……”

    “没关系,袁绍当年谋害先帝,早已经是天下人所不容,我讨伐他,名正言顺。”

    陶商不想跟类似于曹豹这样的旧体系士族在这个问题上多掰扯,直接出言否定了他。

    陶商要的结论是怎么讨伐袁绍。

    陶商望向了郭嘉,可是郭嘉却直接看向了鲁肃。

    鲁肃倒也是没有推辞,他沉思了一会,方道:“黑山军被曹操所算,因而分裂,此举虽然使得袁绍有了喘息之机,但对我们来讲,却也是一个机遇,曹操敢如此行事,则必然代表了他已经是有了出兵河北图谋袁氏基业的意图和决心,咱们若是迁延犹豫,日后被曹操得了天大的便宜,怕是悔之不及,眼下咱们不但要面对袁绍,也要面对曹操,更要跟曹操抢时间,河北之战,是改变天下格局最重要的一步,谁走的好,谁就会在日后的诸侯之争中取得主动权。”

    听了鲁肃的言论,陶商点头表示赞成。

    “看来我们这一次的对手还蛮多的,不光是袁绍,还有曹操,另外北地还有鲜卑各部和匈奴,保不齐他们也会来掺和,再加上黑山军,看来河北这盘棋会下的很大啊。”

    郭嘉笑着道:“北地之争,事关袁氏存亡,事关曹操和我军日后在天下间的地位,此战自然是热闹些,而且咱们也未必会竞全功。”

    陶商站起身了,在厅堂中来回度着步子,道:“就算是未必会竞全功,但我也绝不能后退半步,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就也没必要和曹操和袁绍客气,就看谁先能弄垮谁。”

    郭嘉忙道:“北伐之事日久,且难以抽身,南方那边,刘表虽然新败,但也不可不慎防之,还需妥善安排。”

    郭嘉说的确实是个重点,就算是刘表前一段时间被陶商打败,但三刘集团的势力依旧庞大,对于这样的敌人,即使有陶应和陈登等人坐镇南昌,也是不保底的。

    所以徐州和金陵城,南昌城等地一定要留够充足的兵马。

    “那依奉孝之见,这趟出兵河北,陶某应该怎样部署才合适?”

    郭嘉拱手道:“集中精锐兵马十万,北上青州,先拿下南皮为根基,然后再西向徐图冀州。”

    ……

    当天夜里,陶商在府内,和貂蝉、糜贞两位夫人一起哄睡了陶寂和刘曦,然后乘着夜色来到相府院中一起商量今后的事情。

    “河北大战在即,天下数年内必有巨变,咱们金陵军一定要乘着这个良机取得最大的利益……河北地大物博,且各方势力混杂,我此番前去,说不定要待很久,你们要好好照顾小寂和曦儿,这个家就靠你们了。”

    貂蝉和糜贞彼此忧虑的互相对视了一下。

    少时,便听貂蝉道:“照顾两个孩子,乃是妾身的份内之责,我自当为之,只是河北袁绍乃是四世三公名之门,天下门阀之首,就算你在官渡打败了他,可要将其连根斩除,却是谈何容易呢?”

    糜贞亦是非常的忧虑:“夫君,这件事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陶商亦是知道此事不易。

    据他在后世所知道的,官渡之战后,曹操平定四州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史近七年,而且中间他甚至有好几次想要放弃,若不是袁绍早死,能不能顺利平定此事还在两说之间。

    而且这还是在袁氏兄弟自相攻杀的内乱情况下。

    究其根本原因,实力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袁氏乃是天下士族之首,其影响力实在太过深厚,有了这份影响力,整个大汉的政治资源对袁氏来说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如今河北虽乱,但陶商和曹操眼下并不是盟友,各方混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但即使如此,该去做的事情还得去做,若是不随着大势而行,空自观望,回头受损失的早晚是己方。

    陶商笑呵呵的用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位夫人的手,道:“算了,先不说这些扫兴的,眼看着我就要去河北了,今夜不妨乘着这个良辰美景,请二位夫人帮忙再给我添一个或两个小陶商如何?要不这府内就寂儿一个孩子,未免太过孤单了。”

    陶商和糜贞二人同时羞红了脸。

    貂蝉轻轻的啐了一口道:“呸,也是当了丞相的人了,怎么就这样没正行?”

    陶商微微一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丞相也是人啊,也是有各种小需求的,再说了,咱们仨都是陶家人,自然也有为陶家传递香火的重责,要什么正行!”

    貂蝉咯咯一笑,道:“是吗?依妾身看,能为陶家传递香火的不光是只有我很贞儿妹妹吧?你借着接天子入府的机会,弄进来三个女子,一个比一个妩媚,难道是带回来当摆设的?”

    陶商闻言顿时一愣。

    接着他猛然反应过来,貂蝉说的是袁婉,冯夫人,吕玲绮这三个女子。

    自己对这三个女子究竟有没有意思呢?

    实话实说,没有意思当然是不可能的。

    袁婉聪慧漂亮。

    吕玲绮身材高挑,要胸要胸,要屁股有屁股。

    冯夫人更是天生的妖娆尤物。

    哪个男人看见这三个,会不起点小心思?

    除非是眼瞎了。

    陶商也是男人,当然也在此列之中。

    但有想法归有想法,能不能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一丁点想法都没有。”陶商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为夫我敢用我高尚的人品保证!”

    陶商和他两位夫人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园中石山后面,碰巧路过的袁婉听到了这话之后,用手狠狠的锤了锤假山上的石头,几乎都要把手拍出血来。

第六百五十四章 一张暗牌

    第二天一早,陶商就开始安排布置,写下命令派往江南各处,妥善的安排出征之后的事宜。

    袁氏树大根深,此番出征河北,陶商估计将会是他人生中最长的一次战役,因此他一定要把后方的事情都安排好。

    十万精锐王师,由丞相陶商奉天子命,北伐逆贼袁绍,其余兵马徐州留军七万,扬州留军八万分散在各处险要镇守。

    陶应,陈登领吕岱,贺齐,全柔,鲜于丹,宋谦,贾华,花等人镇守南昌,保护大汉京师。

    韩浩,张昭,张,司马朗依旧是替陶商管理金陵,杭州,苏州等要地,而甘宁,周泰,蒋钦,徐盛,凌操,潘璋,董袭,徐忠等人以及金陵水军众,全部留在扬州,防备西面的三刘集团。

    彭城陶商交给鲁肃负责,另有陶基,徐荣,张勋等将留下辅佐于他。

    而昔日以曹豹为首的一干徐州宿将,一向只是负责镇守彭城,但这一次全部出征。

    其余的事情倒是好说,但彭城这面,换徐州将领出征,而留下陶商近些年招降的一干降将镇守,倒是在徐州的士族圈里掀起了一阵风波。

    得知了消息之后的徐州军旧将吕由当时便跑去找曹豹,向他询问此事。

    徐州军的旧将历年来一直都是负责镇守彭城和境内的城防工作,如今陶商把他们和鲁肃,徐荣等人突然调换了,大家都不明白陶商打的是什么主意,因此派吕由做代表,来向曹豹讨个主意,请他向陶商说个情,不要让徐州军的将领们出征,毕竟多年不曾出阵了,手生的很。

    曹豹只是苦笑,并没有说什么,敷衍了吕由两句便罢休了。

    但是第二日,曹豹便传令,将吕由连降两级军职,留在军中听用。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徐州军的将领们,再也不敢瞎捉摸了,只是乖乖的听话,静候调遣。

    得知了曹豹的举动之后,陶商心中暗赞曹豹倒还是懂事。

    他想要分割徐州士族在军方的影响力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找到良机。

    如今朝廷新立,陈登被敕封为尚书令,因为这个官职的缘故,陈登必须留在南昌城打理朝政要是,不能分身在顾忌徐州之地。

    而身为徐州士族首领的陈登不在,徐州士族便是一盘散沙,任凭陶商施为。

    即使是曹豹,哪怕是糜竺,面对陶商的做法也不敢多说什么。

    连天下第一的士族首领袁绍,陶商现在也不放在眼里,这个节骨眼跟他耍猫腻没什么好处。

    特别是讨伐士族首领袁绍不是小事,很多徐州士族其实也曾与袁绍有所款曲,陶商心中知道,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情况不同了,北伐袁绍不容有失,所有的不稳定因素,陶商一定要彻底清除,留下一个干净的大后方。

    ……

    这件事情在彭城发生了不几天,袁婉便来拜见陶商。

    “袁小姐有事?”陶商此刻正在阅县呈递上来的粮草运调文书,用以计算筹备北伐所需的粮草。

    虽然现在的陶商非常忙碌,但听说袁婉来了,他还是亲自接见了她。

    袁婉坐下之后,对陶商道:“丞相让我和冯姨娘入相府,只怕不仅仅只是让我们看孩子这么简单吧?”

    这女孩子,一点都不矜持,问的这么直接。

    陶商信誓旦旦的举起了手:“陶某用我的人格发誓,绝对没有对你和冯夫人有非分之想!”

    袁婉闻言,气的一噘嘴。

    “谁跟你说这件事了……一肚子坏水,什么事都往这上面想,我说的是别的事。”

    陶商一挑眉,心中暗赞这姑娘果然聪慧。

    “那袁小姐说说看,陶某此番找你们到底是对你们有什么图谋?”

    袁婉细声细语的道:“若小女子所料不错,丞相所谋之人非我姨娘,而是小女子。”

    陶商差点没笑岔气了。

    “你虽然长得漂亮,但就成熟度来讲,我个人认为你姨娘的风韵应在小姐之上。”

    袁婉气的想打他。

    “谁说这事了……你又往那些歪地方琢磨……”

    袁婉顿了顿,又道:“若是丞相允许,这次北伐,小女子愿意随丞相同往河北。”

    陶商皱起了眉头。

    “三军征战,你又没有吕玲绮和许憨娘那类的手段,跟着三军作甚?岂非累赘?”

    袁婉淡淡一笑:“丞相嘴上这么说……难道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

    陶商闻言沉默许久,道:“你猜的没错,我是这么想过,但我后来放弃了,太不人道,没有意义。”

    袁婉冲着陶商微微欠身,道:“多谢丞相如此体恤小女子,只是这件事乃是小女子自愿的,非丞相所使,丞相无需自责。”

    陶商深深的看了袁婉一眼。

    袁婉去河北,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有一定作用和意义的。

    什么意义?抨击袁绍势力,在他天下第一门阀这块巨大的背景中,找到一丝裂缝的意义。

    四世三公的这块金子招牌,几乎可以招揽天下大半的士族支撑,资源不断,陶商在政治角度上,凭借扶持新帝,以丞相之职扶政的名望,可以和袁绍相庭抗理,但还不足矣正面击垮袁氏集团。

    唯有在袁绍杀害刘协这件事上做文章。

    但事情虽然撒播出去了,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而陶商按照郭嘉的话,找的杂七杂八的证人,还不足矣促成此事,因为他们的分量不够。

    可袁婉身为四世三公袁绍的同门人,同时又是袁术死后唯一的血脉继承人……

    需知,这个时代的袁术并没有称帝,他的后人在道义上,是有资格抨击袁绍的。

    袁术和袁绍同出一门,他的后人对袁绍进行指正,定然会给袁绍背后插上狠狠的一刀,令袁绍防不胜防。

    虽然陶商也曾想过此事,但袁绍毕竟是袁婉的亲叔叔,逼迫人家干这样的事,还是太过于下作了,这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因而陶商最终决定放弃。

    但没有想到袁婉居然也会想到这一层,而且还会主动过来帮助陶商。

    河北之征,若是带着她,却是会对袁氏有一定的针对性作用,但陶商不想强迫她。

    “袁小姐,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报答陶某,那完全大可不必,陶某素有君子之命,绝不会强迫旁人做这种折磨自身之事。”

    袁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丞相误会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旁人,也不是为了报答丞相,而是为了公义,也是为了我的父亲……”

    说到这,袁婉抬头看向陶商,双眸如水,个中情义脉脉,看的陶商心头一动。

    “丞相,先帝之死,却与我伯父有干系,是吗?”

    陶商点了点头,道:“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有动机同时也有能力指挥乌桓王的人,确实只有你伯父袁绍。”

    袁婉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没有冤枉他,那小女子就僭越代家父与伯父斗上一次。”

    说到这,袁婉露出一个凄苦的表情:“家父十多年来一直被伯父压在头上,到临终都没有跨过伯父这道坎……虽然也是他个人的心结,但为人子女者,替亡父了去未完成的愿望,也在情理之中。”

    陶商长叹口气,道:“女孩子,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活的太累。”

    袁婉凄苦一笑:“累倒也没什么,问题是,没有人愿意跟小女子一同分担……”

    陶商闻言呵呵一笑。

    这姑娘,倒是挺会旁敲侧击的。

    ……

    几日之后,由祢衡执笔,又一份指责袁绍谋害先帝的诏书再一次的公布向天下各处州郡。

    而除了新朝天子玉玺的大印和陶商等人的供证外,袁婉亦是联名指责。

    袁术唯一的后人出面指责伯父背反朝廷,在天下士族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事情和前几次有些不一样了!

    袁绍知道这件事之后,更是气的浑身发颤,当夜便站在月光下,扬天大骂陶商和袁婉这对狗男女……连带袁婉死去的爹袁术,也没落下,直将他们祖宗十八代挨个轰击了一遍。

    但袁绍盛怒之下,却忘记了一件事。

    他骂袁婉和袁术的祖宗骂的倒是挺出气的,可按照事实来讲,袁绍跟他们父女的祖宗,都是同一套配置。

    而与此同时,河北的探子向袁绍传回了消息。

    曹操和陶商都已经整军备战,开始向河北进兵!

第六百五十五章 海运绕路

    建康元年底,即至于建康二年初,丞相陶商在彭城发布声讨檄文之后,亲自点齐精兵十万,准备北上青州,进行北伐收复河北。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眼下已经距离年终岁尾没有多长的时间了,在年底出兵,这个时机并不合适。

    但战争虽有一定的规律性,但每场战争却没有完全一样的形势,诸侯们彼此间的竞争,形势每每都是随着人的变动瞬息万变的。

    这当中的风险也好似赌博一样,赢可腰缠万贯,输了就只能穿着三角裤衩到大街上裸奔。

    就像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下,出兵乃是势在必行的……其实陶商不出兵也可以,但数年之后,形势变为被动的人,便是他自己。

    陶商这一次北伐的十万精兵,都是他在这八年的时间,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最精锐精兵强将。

    陶商相信,放眼天下,他的金陵军是最优秀,最强悍的军队。

    有他们作为扶持,自己在这次北伐的战役中,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陶商麾下的士卒以南方人较多。

    如今时近年底,北方寒冷,到时候若是还没有打下青州作为根据,很有可能会被袁绍或是曹操的士兵乘机反扑,这一点不可不防。

    所以这趟出兵远征,陶商也给自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拿下一片在河北的根据让三军在那边过年。

    陶商把随军的郭嘉,诸葛亮,司马懿等人叫来,把地图展开在他们面前。

    “说说吧,这趟出征河北,都各自有什么想法!这仗应该怎么打?畅所欲言,完全不用顾忌。”

    郭嘉用手揉了揉鼻子,没吱声。

    诸葛亮和司马懿则是互相对视了一下,也没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还是得由陶商出言打破这个僵局。

    “那个……我们这次十万雄师过大江,你们就没有什么意见想要发表一下的吗?哪怕唱首歌抒发一下热血情怀也是可以的,不用这么憋着。”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知声不行了。

    郭嘉率先道:“袁绍对徐州防范极深,青州那边被袁绍安插了重兵防守,无论是平原、北海、亦或是南皮,皆深沟高栏,严阵以待,各郡各城皆成犄角之势,眼下这个情况,想要短期内攻克青州,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陶商挑了挑眉:“那你为何当初谏言让我快速出兵?”

    郭嘉叹息道:“谏言出兵乃是因为时势,至于这兵怎么出,仗怎么打,我说了不算,您是主将……您得定!”

    陶商真想把这浪子一巴掌抽死在墙上。

    一点都不负责任的货。

    他转头看向了诸葛亮和司马懿。

    论及兵法,这两个目下还比不上郭嘉呢……但他们万一有办法呢?

    司马懿一看陶商瞧他,急忙摆手道:“老师,别看我,这么大的事我定不了……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陶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现在知道装嫩了?上个月打着我的名号,跑到彭城士族程家私会人家闺女的时候,你可是表现的挺成熟啊。”

    司马懿闻言脸色顿时一红。

    老师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诸葛亮握着白羽扇,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皮图半天,那上面有郭嘉标注的袁军在青州的布局。

    袁绍对陶商确实是极为重视的,他在青州的几乎安排了诸多守军,而且还把持住了各路要道,并设下诸多营寨。

    却也难怪,曹操和陶商若是两路进攻河北,袁绍本事再大,也只能顾忌一面,如今曹操分裂了黑山军,士气正盛,锋芒直指黎阳,他的目标是袁绍的大本营,袁绍不能不亲自对付曹操,如此情况下,就只能用重兵来防御陶商了。

    诸葛亮仔细的看了半晌,道:“老师,袁绍如此安排布置,咱们一城一城的攻,一郡一郡的克,就算是情况顺利,没有个半年的时间只怕是不能拿下青州要地……”

    陶商知道诸葛亮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眼下这种局面必须要打开,可是他寻思了好久,都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本指望着郭嘉等人能给自己打开另外一扇窗,可惜他们也不行。

    “半年肯定是不行的,再有三个月就要大寒了,若是没有一块稳健的根据地,到时候三军必受严寒之苦,袁绍若是乘隙做出反击,我这十万兵马只怕就要被他彻底吞了。”

    郭嘉也是少有的一筹莫展。

    平日里了解他的人,断然想不到这天底下居然有事情可以难得倒他。

    “唉,不出兵不是,出兵呢……恐一时半刻还攻陷不克,空废其力……袁绍在青州前线布置了这么多的守军,但如此布防后方必然空虚……唉,要是咱们能飞过袁军的屏障就好了。”郭嘉盯着皮图,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飞过去?飞过去……”陶商被郭嘉的话点亮了脑中的一盏明灯,他摸着下巴仔细的思虑良久,突然一拍手道:“这是个好主意,咱们就飞过去!”

    “啊?”郭嘉等人顿时全都愣了。

    司马懿诧异的看着陶商,心中暗想老师该不是被袁绍的防守阵容给愁疯了吧?

    郭嘉被陶商这么一说,脑海中也似乎是有了点想法,但却模模糊糊的抓不住重点。

    “咱们……怎么飞过去?”郭嘉想不通透,索性向陶商垂询。

    “就这么飞过去!飞呀飞呀飞呀~”陶商笑着在皮图上用手向东北指,向东北不停的指……

    “别飞了。”郭嘉擦了擦汗,道:“你这都要飞到海上去了,到时候一个飞不好,三军将士全都得掉到海里淹死喂鱼……”

    话说到这,郭嘉猛然一惊,突然回过神来。

    “丞相的意思,是要走海路过去?”

    陶商点了点头,道:“论及水军和战船多寡,当今天下我江南之地说是第二,谁敢称第一?往日里我们都是在江上行驶,这一次我们分一部分精锐兵马,从徐州沿海的口岸走海路,运送一部分精锐兵马前往东莱郡!”

    司马懿恍然大悟:“东莱郡乃是沿海之地,在内陆又不与我方接壤,袁绍只要在北海郡和胶东郡安排重兵,便将我徐州去往东莱郡的旱路堵死,但我军若是分兵走水路,绕道东莱郡奇袭北海,两面夹击,则定可破此僵局!”

    陶商用手指轻轻的点着皮图,道:“就是这个道理,此法虽然有些风险,但却也是在我军的承受范围之内,而且走水路毕竟也是我军之所长,不过这跨海对我水军来说,终归还是一个挑战……需要谨慎度之。”

    说到这,陶商看向了郭嘉,道:“我将领兵跨海的重任交给奉孝兄,咱们约定时日和地点,届时两面夹击北海郡的袁军,打开一条通路。”

    郭嘉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丞相,您忘了吗?我当年在长江上第一次乘船差点没吐死!你让我进海里去,郭某岂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

    把肠子从嘴里吐出来?

    陶商想象了一下,接着浑身一阵恶寒。

    好恶心的说。

    “除了你,别人领这任务我着实是不放心……放心吧,陶某不亏待你,等这次跨海之战结束,我便上奏天子,请天子为你郭嘉封侯,如何?”

    郭嘉闻言一撇嘴,

    天子就在你家待着,你还装模作样的上奏个屁啊!

    不过封侯这事还是挺对郭嘉脾气的。

    他笑呵呵的道:“丞相打算请天子敕封郭某一个什么侯?”

    陶商琢磨了一下,道:“咱大汉当年有故昌邑王,废帝刘贺被封海昏侯,你既然一到海上就晕,那陶某就封你个海晕侯吧。”

    郭嘉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郭嘉和司马懿则是在一旁偷笑,差点憋过气去。

    “丞相,不带你这么糟践人的啊,人家海昏乃是县名!你这海晕是个什么地界?是算亭侯,乡侯,还是县侯?”

    陶商认真的思考了半晌,道:“咱大汉十里一亭,五里一邮,可如今战乱太多,立功者也甚多,若是都要封侯,纵有万里江山也不够分啊……我看回头还得重拟个法度,将亭继续往下细化,分割成街道办,社区什么的……你就当个表率,做我大汉第一个社区侯吧。”

    郭嘉听的眼睛都直了。

    什么是……社区侯?

第六百五十六章 南方动静

    陶商考虑的问题还是比较实际的。

    抛除县侯不谈,所谓的亭侯所食禄的地界也不过是方圆十里之地,差不多也就是两个小村庄那么大。

    如此,被封侯的人的食邑虽然分摊不出去国家多少资源,但在这个时代却不一样因为架不住人多。

    特别是到了东汉末和三国时代,被封侯的人更是成群结队,侯之爵位犹如双十一搞批发一样,大批量的被三国君主搞促销,严重的扰乱了诸侯圈爵位的市场价值。

    虽然有的侯爷只是名义上的,没有固定的封邑,但是对于人口锐减的三国时代来说,是个侯就得占食邑,这对于长年战乱的国家来说,也是一份不小的负担。

    把亭侯往下再分更小的地域,以便于应付未来因为战功如蚂蚁般增长的各种侯爷,确实是当务之急。

    但说实话,以亭为单位的方圆十里之地本来就没多少户人家,要是真把他们再继续细分,他们的食邑还真就是一个社区的户口数量。

    所以说,从今往后,管这些新增的侯爷,叫社区侯或是街道办事处侯,其实没什么不妥当。

    ……

    商议定了之后,陶商便随即分出一万精锐,交给郭嘉统帅,而东莱郡乃是太史慈的故乡,因此陶商亦是让太史慈与他随行,前往跨海偷袭。

    东莱郡地域所处的位置,大概于后世的胶东半岛,也就是烟台和威海之地。其地从中原单独向东独立的支了出来,因此敌方只要额守住中原咽喉,陶商从徐州地界是打不过去的。

    但乘船过去,袁军也无人能够阻挡。

    至于负责在大海上往来运送兵将的人,自然是甘宁了。

    在港口临别之际,郭嘉居然还真的是哭了出来。

    他抽噎道:“听说大海之上,经常会有风浪,如今乃是乱世,苍天无眼,少不得郭某这次就得翻船葬身鱼腹之中……回头郭某若是死了,记得让人好好照顾我的遗孀和孩子,让他们饿有饭吃,寒有衣穿。”

    甘宁在一旁气的脸红脖子粗,但碍于郭嘉的身份不好意思发作。

    “郭卫尉,这也就是老子现在从军了,若是换成当年还当水贼的时候,就冲你在出航前说的这丧气话,老子把你剁成一千块喂狗都情有可原……别说废话了!赶紧上船!”

    郭嘉无可奈何的转身往甲板上走。

    陶商在他身后冲他招手:“奉孝兄珍重,此次出征,记得要抛头颅洒热血,常思报国舍此身,东莱郡那边就全靠你了,回头我们一起在青州过年。”

    郭嘉闻言浑身一栽歪,差点没跌下船板。

    什么叫报国舍此身?

    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陶商又对太史慈拱手道:“兄长保重,劳烦你好好照看郭卫尉,记住要时刻不离他左右。”

    太史慈见陶商对郭嘉如此关心,很是感动。

    三弟对待自己的亲信,真是好的没话说!

    太史慈郑重的道:“三弟放心,我一定好好的保护郭卫尉,时刻不离,不让他有丝毫的损伤。”

    陶商摇了摇头,道:“兄长你误会了,我让你看着点他,意思是这次远航征讨东莱郡乃是以他为主帅!别的将领没人敢拦着他,也就你有资历可以拾掇他,他办事要是太无法无天,你记得替我大耳刮子抽他。”

    太史慈:“……”

    郭嘉猛然转过头,气哼哼的道:“回去!赶紧都给郭某回去!你们这是来送人的吗?诚心是给郭某添堵来的……都给我走!”

    陶商冲着太史慈笑着一眨眼,随后便率众人离开了码头。

    如此一来,徐州军的进兵路线就定下来了。

    陶商正面攻打青州,郭嘉和太史慈暗中偷渡到东莱郡,袭击青州之后。

    ……

    荆州,江陵。

    “咳、咳、咳!”

    自打与金陵水军一战失利之后,刘表没有着急赶回襄阳,而是率众现在江夏主城西陵观察金陵军的动向。

    他见陶商没有乘胜进军,攻略江夏郡,他才放下了心,暂时先回江陵面君。

    说是面君,但刘琼不过是一个娃娃而已,有什么可见可说的?说白了不过是刘表回江陵休养身体的一个借口而已。

    他这一仗败的太惨了,惨到让刘表一时气闷,身体健康指数呈直线般的急速下降。

    他甚至还沾染了风寒,每日不停的咳嗽,且时不时的还发高烧。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刘表得病的这段期间,刘备居然亲自来照顾他,每日给他送药,并到处求医,请了江陵附近的诸多名医过来一同给刘表会诊,并制定了最好的休养方案,让刘表的病很快便好转了起来。

    刘备所做的一切,旁人不屑一顾,认为他是献媚之徒,但刘备的真诚却统统都落在刘表的眼里。

    他心中对刘备的所作所为十分感动。

    ……

    这一日,刘备又到了刘表的居所看望他,并亲自帮刘表煮药喂药。

    堂堂一个左将军,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着实是太委屈他了。

    刘表斜靠在床榻上,慢悠悠的将药吃完。

    他擦了擦嘴,突然问刘备道:“玄德,今日朝堂之上,众臣所议之事为何?”

    刘备顿时语塞了。

    当年被诸侯分赃的朝臣,还有后来在流落到范县的公卿,如今根据个人关系,很多都来到了荆州重新当起了老干部,而这些人在政治思想和人际关系上,基本都倾向于伏完。

    刘表最近生病,因而没有按时上朝,但却不代表他在朝堂没有眼线,朝堂上议论的重要事情他自然是知晓的。

    见刘备犹犹豫豫的,刘表笑了:“你我兄弟之间,还需要这般生分吗?有什么就说什么。”

    刘备点了点头,道:“南方有奏报,说是张羡休养了半年之后,又图谋反,且这一次还勾结了江夏的张武和陈孙,国舅董承提议,言兄长前番江夏之战,败于陶商,身体不适,但战事却不宜耽误,因此主动请缨领兵南下去战张羡……众臣,大多都表示赞成。”

    刘表靠在软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老匹夫想的倒是挺美,重臣赞成又有什么用?兵权在谁的手中,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刘备闻言没有搭腔。

    事实就是如此。

    下朝之后,董承领了伏完的相令,去找蔡瑁要兵将,但蔡瑁丢给他的,只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和一声重重的“哼!”

    然后就扭头走了,将董承扔在原地好生尴尬。

    伏完知道这件事雷霆震怒,想来他生气也是应该,自己相府的军令,到了蔡瑁那边连个屁都不算,压根就不尿他,可惜却没奈何。

    伏完气愤之下,大骂刘表拥兵自重。

    “伏完要是派个知兵的,让他去征讨张羡也无不可,毕竟是为朝廷办事,老夫也不会紧捏着这点兵权不放,可问题那董承虽然出身西凉军,可哪里却是个统兵的料?”刘表自言自语的嘲讽道。

    说罢,他转过头,看向刘备:“玄德,你说征讨张羡,谁人合适?”

    刘备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道:“自然还得是蔡将军亲自前往。”

    刘表摇了摇头,叹道:“恐怕不行了,如今江夏的水军大败,蔡瑁需要留在此处,重新招募水军,只怕是没有什么空闲……玄德,要不然,老夫给你兵将,你替朝廷去平定荆南,如何?”

第六百五十七章 断指人

    一听刘表让自己率兵去平定荆州南部,刘备心中顿时一喜。

    刘表这言下之意,岂不是要付于自己兵权了?

    刘备对刘表虽然也算是一片赤诚,但只要是人,就都想往高处走,刘备眼下虽然名为左将军,但所统帅的也不过是自己当初从北方带来的少部分的兵马而已,除了白马义从和陈到替他训练的那支亲卫军战力极强外,其余的兵将实力并不怎么强劲。

    因此,他非常迫切的能有一支能够听从自己指挥的强大军队。

    可惜的是,他的这个愿望一支没能够如愿。

    如今刘表愿意实现他的愿望,自然是大大的超乎了刘备的意料之外。

    当下,便见刘备站起身来,要向刘表称谢。

    但是,随着刘备站起身的这一个刹那,他心中冷静了,同时也犹豫了。

    刘表此举会不会是在试探自己的野心?

    毕竟眼下外有江南强敌,内有伏完和董承与他对立,刘表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是更加的多疑,如何会轻信自己,并交付给自己兵权?

    这事着实是有古怪的。

    但是,自己若是拒绝了刘表的邀请,万一他不是在试探自己,这凭空而降的机会岂不是白白的流失?

    一个看似难以抉择的事情,刘备却在一瞬间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见他依旧是平日里那副轻描淡写,无欲无求的恳请模样。

    刘备对着刘表拱了拱手,道:“兄长如此看重兄弟,备甚是感激,怎奈备乃是才疏学浅,粗鄙不通武事之人,统兵之事着实是不甚精通,还请景升兄见谅,如此重任备实不能当之。”

    刘表闻言笑了:“贤弟如何这般过谦?”

    “非是过谦,实乃是备对自己甚有自知之名,此番只怕是要辜负景升兄的一片厚意了。”

    刘表闻言,心中去了对刘备的几分防备。

    紧接着,突然见他捋着胡须笑呵呵的道:“玄德啊,有一件事憋在我心中许久,为兄不知对你当讲还是不当讲,但时至今日,老夫觉得不说也不行了……你我之间纯属闲谈,若是惹的贤弟不痛快,你可千万不要介意才是。”

    刘备见刘表话锋一转,就把事往别处谈,心中更加确定了刘表今日是在试探自己。

    如此,他就更加不敢对自己的言行放松了。

    他对刘表道:“兄长何必如此,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兄长有什么想说的,或是小弟有什么做的不是之处,尽管道来便是。”

    刘表摇了摇头,道:“此事还真与贤弟本人无关……其实此事乃是事关你麾下的关云长。”

    刘备心中顿时一醒,脑中想起张飞前番给自己写的一封密信,信中道明了关羽在刘表败于陶商之手后,关羽前往张任之营的事。

    刘备心中翻江倒海,刘表却是自顾自的说道:“不瞒贤弟,前番为兄与陶贼交手,兵败失利,幸得云长,翼德等人联合益州军出兵相助,方才保得这一条性命……其实以此事论之,云长实乃是有旷世之功的,可是及待为兄欲封赏云长之时,他却跑到益州军那边去了……让老夫派人往他的军营中一顿好找,却是连个人影都找不,呵呵,玄德你说这事闹的……”

    刘表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刘备站起身来,冲着刘表长长作了一揖。

    刘表见状一奇:“玄德,你这是作甚?”

    刘备正容道:“兄长的话中之意,备明白!但云长乃是何许人也?备也晓得的,云长为人清高,一向最爱颜面,他应张任之遥前往益州军营,也不过是为了些许面皮之事!云长乃是忠义之人,绝不会做出叛勾连之事,这一点备愿意以性命担保!”

    刘表本以为自己说了此事,刘备一定会把自己摘干净,没先到他居然先替关羽说话,对他的人品更是高看了几分。

    刘表轻声安慰道:“玄德不必如此,为兄也没说云长的什么不是啊?云长忠勇,为兄甚是喜欢,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于他!”

    刘备再一次长长的作揖,道:“兄长心胸开阔,实乃是旷世明主,但云长不曾得了军令,便私去益州军营,确实是犯了大忌,理应处罚,但备乃是云长兄长,兄弟犯错,我这做长兄的也有责任……”

    说罢,便见刘备一转身,走到房间内的架子旁边,拿起刘表的佩剑,“踉”一声拔了出来。

    刘表见状顿时一惊,他吓的急忙从床榻上跳起,喝斥道:“玄德,你想做甚?”

    而刘表的房门猛然也被推开了,几名护卫急忙奔驰而入,将刘备团团围住。

    却见刘备毫不犹豫,抬剑直接砍掉了自己的一根小手指,顿时血流如注。

    刘表和满屋的侍卫顿时都惊呆了。

    刘备将佩剑扔在地上,用右手拿起了地上的那根小指头,脸色煞白,颤抖着对刘表道:“愿以此指,以恕云长之罪,还请兄长恩允!”

    “你……”刘表气的说话都结巴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治云长的罪了?你、你这个糊涂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先祖先父吗?”

    刘备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道:“先父泉下有知,知晓我此举乃是为了兄弟恕罪,想必也不会怪罪小弟的。”

    刘表定定的看着刘备,道:“兄弟对于你来说,当真那么重要!”

    刘备重重的点头道:“自然。”

    “好吧。”便见刘表长叹口气,从着左右挥了挥手,道:“快送玄德去找医师,好生包扎伤口……玄德,今日之事乃是老夫之过,你且回去好生养伤,待养好伤之后,老夫自会有重事相托。”

    那些侍卫扶着刘备出去了之后,刘表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看这事闹的,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出来吧。”

    少时,从刘表床榻后方的内室,走出了一个十**岁的少年,那少年虽然年轻,但相貌却很是丑陋,蒜头鼻子,厚嘴唇子,眯眯眼,脸蛋上还有很多痘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春期的缘故。

    刘表转头看向他道:“你觉得刘备这个人可用吗?”

    少年谦谨的一拱手,道:“无论是心智还是义理,皆可用……骠骑将军可用此人为帅,令其征讨荆南,想无差错。”

第六百五十八章 老招新谈

    刘表站起身,丝毫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年轻人,道:“此人有能力,老夫亦是亦是知晓,只是怕与他兵权之后,日后再想收回可就难了。”

    年轻人微笑道:“荆州本有蔡,蒯,庞,黄,扬,马,习七大望族,骠骑将军当年能在这种望族林立的局面下,单骑入荆州而得今日之成果,着实不易,但如今荆州立帝,又有以伏完,董承为首的外来朝堂士族流入,刘骠骑若想日后稳如泰山,非得重新扶持几个可心的帮衬不可,我看这刘备就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刘表哼了一哼道:“说什么稳如泰山,你自己不也是这望族中人马?”

    年轻人摇头道:“虽是望族,但终归还是不及蔡,蒯等人势大。”

    刘表长叹口气,蔡、蒯的势力确实强大,强大到几乎可以左右支配自己的行动。

    “你如何便断定那刘备可信?”

    年轻人反问道:“骠骑将军认为那刘备对关羽如何?”

    刘表低头看了看适才刘备断指之时,留在地上那一滩已经逐渐干涸的鲜血,叹气道:“别的不说,单在对待兄弟这件事上,当真是够义气没的说。”

    “那刘骠骑又是不是刘备的兄弟呢?”年轻人反问道。

    刘表思虑了一会,顿时恍然而悟。

    年轻人继续说道:“关羽对于刘备而言,不过一将尔,但却被刘备以生死相待,刘骠骑乃是刘备的同宗兄弟,只要您真心实意的待刘备,又何愁他日后不以生死相待于您呢?”

    说到这,那年轻人顿了顿,道:“就好比您对待我们家族一样。”

    刘表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好,说的好!你叔父将你推荐过来,果然是眼光独到,起初见你年轻,再加上……”

    刘表说到这,忽然一顿,寻思了一下,那句“相貌丑陋”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继续道:“本以为你不过是一稚子而已,想不到居然有这等见识,当真是了不起了!也罢,那就按照你说的,老夫就赋予刘备兵马,让他征讨荆南张羡,又能如何?”

    年轻人拱手道:“骠骑将军英明。”

    刘表继续道:“至于你叔父想要的,刘某慢慢的会赋予你们庞家,但老夫要求的,你们亦是要做到才是。”

    年轻人长作一揖,道:“庞氏自然无有不从。”

    ……

    陶商让郭嘉率兵渡海,偷袭东莱郡,他则是立刻点齐其余的主力军,兵出琅琊国,直奔着北方的青州而去。

    青州目下镇守在北海郡和胶东国的两员河北上将,乃是袁绍麾下的上将吕旷和吕翔。

    他们此番依照袁绍的安排布置,不但是在两郡之地安排了重兵,还在前线的壮武,夷安,昌安,高密等要地,安排布置了二十余座大营,且这些大营都是依照险要建造,并派以重兵把守,其中的工势准备也充足,犹如王八铁盖一样,极为坚固。

    特别是吕旷和吕翔非常听话,他们依照袁绍的军令,就是龟缩不出战,而且还下了严令,令前线各地的那些坚固大寨也不许出战,只许防守,谁若是敢出战,不论有功与否,全部依军法斩首。

    而且就算是别的大寨遭到攻击了,也不许支援……只许固守自己的营寨,而若是失了营寨,也定斩不饶。

    至于那些守护前线营寨青州将领的家眷,吕旷和吕翔在事前将他们全部安置在吕旷所在的胶东国,用以作为人质。

    如此一来,这些在前线的青州兵将,失去了所有选择的机会,他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拼命的阻挡住陶商的进攻,死战到底。

    陶商的兵马极为精锐,且麾下的战将放眼天下,也是少有的强……但就是这样的配置,面对这群疯了一样固守营寨、不出战也不放弃的青州铁桶王八军,也是进展极为缓慢。

    光是夷安的第一座阻拦住粮道的大寨,陶商的金陵军拼尽全力,就几乎是打了整整十天之久。

    第十日的时候,当一脸兴奋的阿飞将镇守大寨的袁将首级扔在陶商面前的时候,他却一点都没有兴奋之色。

    陶商愁容不展的看着地上的人头,道:“这一仗打了多久?”

    阿飞向着陶商一拱手,道:“不多不少,正好十日!”

    陶商转头看向众将,询问道:“像是这样的大寨,袁军还有多少座?”

    黄忠站了出来,道:“少说还有十七八座吧。”

    陶商长叹口气,道:“这么一座一座的打下去,就要打一百七八十天……这不都得打到明年去了?”

    黄忠呵呵笑道:“虽然时间长点,但敌军只是立下这种营寨固守,又不派兵支援,咱们此举可是能大大消耗敌军的兵力,十七八座打下来,至少磨掉袁军十万战力,就算是时间长些,却也值得了。”

    陶商摇了摇头,道:“黄将军,这你就错了,袁绍又不是傻子,岂会平白无故的让你干磨掉十万人?”

    黄忠闻言道:“咱们的粮草丰腴,也不是跟他耗不起,袁绍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陶商长叹口气,道:“黄将军,您是南阳人,不晓得北方的冬天有多厉害,再过两个月,北方就得下大雪了,我南军不耐寒冷,冬日不可在野外扎营,必须要在那之前,抢出一片根据用以屯兵,如此才有能力和袁绍耗到明年开春,这期间若是不能,我们要么退兵,要么就是被袁绍的北地兵马反击,全线溃败……袁绍毕竟也是诸侯盟主,足智多谋,他早就算到了这点,故而宁可牺牲手下兵将,也要拖延我们的进兵时间,理由便在于此。”

    黄忠闻言恍然大悟。

    赵云道:“如今郭嘉和子义兄长的兵马不是已经前往东莱郡了吗?若是他们能攻克东莱郡,并与咱们前后夹击,却也可为咱们打开一条去往东莱郡的通路。”

    陶商摇了摇头,道:“那是理想的状态,但这当中也会有很多变数,万一郭嘉和子义大哥不能攻克东莱郡怎么办?或是迁延了时日怎么办?咱们还需未雨绸缪,做好准备。”

    赵云犹豫了一下,道:“那你想怎么办?”

    陶商仔细的寻思了一下,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别的办法了,老招数派人诈降,这招屡试不爽。”

    赵云皱眉道:“诈降,可是谁又有这个资格和理由?只怕便是麴义麴将军也不行吧?”

    麴义此番也随军征讨,自打上次败给了黄忠之后,他的嚣张性格收敛了许多。

    一听赵云的话,麴义苦笑道:“我和袁绍早已经是闹到势如水火之地,我去诈降,恐怕还不如丞相自己去诈降更能让他们相信。”

    陶商抚掌笑道:“麴将军有进步,都知道开玩笑了……放心吧,有别的人选,不用将军亲自出马。”

    赵云闻言疑惑道:“那让谁去?”

    “于耳鼻。”

第六百五十九章 耳鼻的志向

    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于耳鼻这个名字,但对于他的身份,徐州众人中,除了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之外,其余人对于耳鼻的真实身份都不晓得,这当中甚至包括郭嘉在内。

    唯一知情的高层将领徐荣,此事还和鲁肃一起镇守彭城,不在此处。

    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从匈奴远来逃入中原的难民,在陶商麾下专职负责养马的。

    自打陶商从李和郭汜那边劫持来了四千余匹战马,并交付于金陵马场饲养调教,经过这一段时间,金陵军的马军数量与质量,跟当年相比,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当中,李和郭汜的战马固然重要,但于耳鼻也是功不可没。

    今日北伐,陶商麾下的骑兵数量虽然依旧不及袁绍,但却够有了能和他比拼的资本。

    只是于耳鼻虽然在陶商的麾下也是有了些名气,但那养得一手好马的名气毕竟不比军功,在所有人的心中,他一直属于是后勤保障人员。

    如今陶商居然要让他去诈降……这打的是什么算筹?

    而且这次北伐,陶商领着一个养马的随军是要闹哪样?

    于耳鼻的作用,自然不是旁人所能知道的,而且陶商也不想对众人说。

    此番北伐,不仅仅是要对付袁绍而已,河北如此大规模的征战,势必会引起鲜卑,匈奴,乌桓等部的注意,他们也必然会有所动作,而于耳鼻对于陶商来说,乃是针对异族布局的一步暗棋。

    众人带着疑惑暂且走了,而陶商则是命裴钱将于耳鼻带了过来。

    这位匈奴小王子,陶商养了他好多年,这一次却是终于可以把他派上用场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狼狗,放你回草原吃屎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陶商这些年委实没有亏待于耳鼻,一直是好吃好喝的对待着他。

    而于耳鼻也不负众望,经过七年的徐州养马生活,已经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胖子。

    当年健硕的草原型标配身材已经荡然无存,厚厚的双下巴,由六块变成一块的腹肌,再加上两撇小胡子,犹如一个胖墩墩的酒肆掌柜一样。

    谁敢称这样的人为草原勇士,南匈奴之王?

    就看这体型,这位草原勇士现在估计连马都快骑上不去了。

    静静的打量了于耳鼻一会,陶商突然长叹口气:“王子殿下,比起上一次你跟我汇报金陵战马增加数量情况的时候,你好像又胖了那么一丢丢。”

    “是吗?”于耳鼻抬手捏了捏自己胖乎乎的脸庞,道:“属下怎么不觉得?我反倒是觉得我最近瘦了一点,身体很是难受。”

    陶商一翻白眼,道:“时隔多年,想不到你居然变成了这幅鸟样……这都是我的罪过……罢了,此事暂且不提,于耳鼻,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去做。”

    于耳鼻连忙道:“丞相有事尽管吩咐,莫不是从什么地方又淘弄到了什么好马来?”

    陶商闻言不由乐了。

    这小子,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倒是非常的上心。

    “于耳鼻,你给我养了七年的马,如今也是该还你一个你应有的身份时刻了,如今朝廷新建于南昌,陶某打算让你建功立业,为本族争光,你可愿意?”

    “本族?”于耳鼻疑惑的眨了眨眼,奇道:“属下难道不是汉人吗?”

    陶商的脑袋上顿时一头黑线。

    这老小子被教育的可以啊,如今竟然是以汉人自居了?

    中华文明海南百川的同化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咱们民族的收纳能力当真是深不可测……才七年时间就洗脑了?

    你是汉族,那是我什么?神族吗?

    陶商重重的一拍桌案,喝斥道:“什么汉人,你忘了,你可是个伟大的匈奴人!”

    于耳鼻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恐之色:“我?是匈奴人?”

    “对,而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匈奴小王子。”

    于耳鼻闻言,咬着嘴唇半晌不吭声。

    “栾提于夫罗!难道你忘了你在南匈奴时的身份了?难道你忘了当年被逐部落之耻了?难道你忘了你的民众和属于你的基业了?”

    于耳鼻沉默了半晌,终于长叹口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本来都已经将这些忘却,丞相为何又要让我记起来。”

    陶商干巴巴的道:“我替你回想一下你八辈祖宗,有毛病吗?”

    于耳鼻:“……”

    “该想的事都想起来了,那这事就可谈了,陶某出征河北,领你来的用意,就是也想给你一个重新返回南匈奴王庭重掌大权的机会,你打不打算要?”

    于耳鼻使劲的摇着头:“不要。”

    一句话顿时给陶商回答懵了。

    “不对啊……耳鼻,你不按套路来啊,我现在可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回南匈奴王庭,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吗?”

    于耳鼻点头道:“属下听清楚了……但回南匈奴王庭着实也没什么好,说实话,草原上的生活并不怎么样,每日风吹日晒的,而且缺衣少粮,气候也寒冷,便是王子又能怎样?平日里率领民众往来迁移,也不少受苦,哪里比的金陵城的锦绣之乡,富裕之城生活的舒坦自在?”

    陶商的眼神盯在了于耳鼻的大肚腩上。

    “嗯,看的出来,你这几年确实是舒坦的过分。”陶商皱眉言道。

    “丞相,属下如今的愿望,就是想在金陵城安心的养马,吃吃喝喝,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至于当年须卜骨都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早就淡忘了,就让那些恩怨都随风飘去吧,南匈奴的大单于之位,对我来说已是可有可无……”

    陶商闻言笑了:“南匈奴王庭大单于的位置对你可有可无,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你休想推诿过去,这大单于的位置,这一次陶某一定要替你全家夺回来,你要是不坐,我就让你儿子刘虎俾做,而且我还会断了你在金陵的俸禄!我让你喝西北风去。”

    于耳鼻闻言大惊失色:“丞相,您这不是强迫人吗?太过分了。”

    陶商微笑道:“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于耳鼻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道:“丞相打算让我怎么做?”

    “……”

    少时,于耳鼻按照陶商的要求出营寨准备去了。

    守在帐外的裴钱听到了全过程,走进来对陶商道:“丞相,想不到这个于夫罗养马养了七八年,胸中的雄心壮志全都磨灭没了,落到了这个没出息的境地。”

    陶商哼了一哼:“是吗?不见得吧,通过刚才的谈话,我反倒是认为他在卧薪尝胆,而且城府比起当年增长了不知多少,他适才说的话完全都是在装相,依我看,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怎么恢复当年地位,重新成为漠北之王。”

第六百六十章 雄父衰儿

    裴钱对陶商的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人家于耳鼻的态度不是挺好的吗?

    听他话里话外,他现在对金陵城的生活极是推崇,根本就不在乎草原上的生活,丝毫不予留恋。

    裴钱听不懂于耳鼻话里话外的个中之意,但陶商在心中已经把于耳鼻的事情分析的明明白白。

    于耳鼻表现的太过于佛系了,若是他谈起北方草原还会表现出一丝的留恋,那陶商觉得这还是正常的。

    毕竟人谁无情,特别是对于自己的故乡,每一个人都会在心中有着那么一种向往,那种感情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于耳鼻当年还在南匈奴当王子,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那种生活虽然艰苦,但却可以满足人类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和权力**,别说是风餐露宿,就是让于耳鼻吃屎他也是绝对乐意的。

    因为当王子的感觉爽。

    至于金陵城再好,他在那也终归不过是一个养马的胖子而已。

    王子和胖子,熟去熟从?傻子都知道。

    ……

    于耳鼻回了军营,当晚便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儿子刘虎俾见状好奇,道:“父亲,您这是要往哪里去?丞相今日召您进帅帐,到底和您说了些什么?”

    于耳鼻走出帐篷,四下看看见无人之后,随即搂着刘虎俾道:“儿啊,这一次可是有天大的好事了!咱们的苦日子,可能是要熬到头了。”

    一听这话,刘虎俾很是疑惑。

    他眨了眨眼,道:“父亲,什么叫苦日子熬到头,儿子觉得现在的日子,一点都不苦啊。”

    于耳鼻闻言差点没昏过去。

    自己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装成喜欢金陵城生活的样子来麻痹陶商,可谓是煞费苦心。

    但自己的这个儿子,看样子是真的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哪还有一点男子气概了?

    刘虎俾年轻,在南匈奴没经历过什么人生的鼎盛时期,他很年轻的时候,就随着于耳鼻被一同逐出了南匈奴,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

    如今在金陵城,于耳鼻负责养马,刘虎俾负责买马采种,在于耳鼻看来金陵城的日子生不如死,但在刘虎俾看来,这种日子实乃是人间极乐,爽的不要不要的。

    不愁吃,不愁穿,江南水乡又富庶,陶商虽然把他们当成了仆人,但在待遇方面却是不低,日常吃喝玩乐让他们父子一应俱全。

    刘虎俾除了买马配种,平日里就是花天酒地,时不常的还去金陵城的画舫转悠转悠,很是自在逍遥。

    如今看于耳鼻的意思,似乎是有些要毁了自己目下的生活。

    这是一个当爹的应该干的事吗?

    “父亲,您这又是何必,咱们在金陵城待了这么多年,漠北王庭之事早就跟咱们没有关系了,你又何苦再去招惹呢?”

    于耳鼻恶狠狠的看着他,胖胖的脸上,眯眯眼发出了凶光。

    “没出息的东西,闭嘴!你是我南匈奴王庭的正式继承人,是我栾提于夫罗的儿子!怎么会这般甘于平淡?”

    刘虎俾张了张嘴,没法反驳。

    于耳鼻继续道:“而且这一次,是陶商自己有意要扶持于我,非为父自己任意为之,儿啊,这是咱们重新回到漠北为王的最后机会,咱们一定要抓住这个良机,不可错过啊。”

    刘虎俾犹犹豫豫的没吭声。

    于耳鼻劝道:“你不就是舍不得金陵城那几个与你相好的画舫姑娘吗?不必担心,此事交给为父,待日后回了漠北,你便是南匈奴大单于之子,也就是王庭的王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还在乎那几个江南女子?”

    刘虎俾咧了咧嘴,没吭声。

    漠北的匈奴女子,整日风吹日晒,脸蛋比屁股都红,一点都不水嫩,如何能和婉约可人的江南女子相比?

    ……

    陶商整顿了一下兵马之后,让手下的将领们继续攻打青州前线的坚固营寨,花了大概一个月,最终只是强行攻下三个。

    而若是在这么拖延下去,只怕是就要到冬天了。

    到时候,陶商军江南的将士们该如何在这生存?

    就在这个节骨眼当口,一个单枪匹马的匈奴人来到了北海郡前的营寨,说是南匈奴的贵胄,有要事禀报,要面见青州袁军的主将。

    青州营寨的固守虽然严密,但还不至于连一个人都害怕,主将校尉将那匈奴人接进来之后,询问他话。

    一听对方自称是南匈奴昔日的王子栾提于夫罗,驻守校尉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派人飞马向镇守在北海的袁军上将吕旷汇报。

    吕旷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急忙命前线之人将那匈奴人秘密的送了过来。

    栾提于夫罗在一定意义上来讲,乃是袁绍昔日的敌人,他挟持了上党太守张杨,还劝袁绍加入他的队伍叛汉,最后被袁绍派出麴义和陶商联合,斩杀于河东郡。

    过了多年,这个早就死去的敌人突然出现……且不论是真是假,但意义极其重大!

    如今的袁绍被陶商“栽赃”了一个害死天子的罪名,在士族当中声望大跌,极大的影响了其声威,使得很多昔日的附庸士族都收手不再相助,静观其变。

    特别是天子乃是死于乌桓骑兵之手,这联合外族内侵的罪名,可是泼天的大。

    袁绍正愁没有办法反击陶商,气的天天半夜抽自己的大耳刮子,如今诈然蹦出一个南匈奴的栾提于夫罗,这岂不是给了袁绍一个绝地反击的大好机会!

    暗藏匈奴叛逆……

    就陶商这样的人,还敢说袁绍勾结外族?还敢拥立天子建立朝廷!呸!

    等到于夫罗来到吕旷的面前之时,他却发现这个人跟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匈奴人中……有这么富态的吗?

    迎着吕旷疑惑的眼神,于夫罗的脸色顿时一红。

    他强硬的抬着头,道:“把你想问的统统问一遍吧,本王自会证明我就是王庭真正的继承人。”

    吕旷也是久居边塞之地,常年和鲜卑和匈奴打交道,于是随即问了他一些有关鲜卑和匈奴的民生问题,又问了关于一些南匈奴高层之事,最后又用匈奴语和于夫罗交谈。

    见于夫罗对答如流,吕旷心中的疑惑去了几分。

    他随即问于夫罗道:“当年麴义回报袁公,说于夫罗已经死了,如今你又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却是为何?”

    于夫罗毫不隐瞒,将这些事原原本本的跟吕旷叙述了一遍,最后,只见他咬牙切齿的道:“陶贼害我数年如同奴隶一般,这次我乘着他北伐不调兵之空隙,侥幸脱逃,就是要借你们袁氏的手报仇!”

    吕旷哼了哼,没好意思搭腔。

    你一个光杆小王子,在这里摆什么谱?你连一兵一卒都没有,还敢妄言报仇?

    于夫罗见状道:“尔等尚且不知吧?陶商这些年通过本王的路子,早已经是和南匈奴诸部有所接洽,如今他许诺封地,引南匈奴几部兵马入境,共同夹你青州,你如坠梦中有杀身之祸,难道尚且不知?”

    吕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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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介绍:
回到汉末,成了徐州刺史陶谦的长子,陶商。
我爹是讨董诸侯之一,董卓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手下一不小心杀了曹操的爹,曹操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拥有徐州,刘备看上了,刘备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地盘距江东和南阳很近,孙家人和袁术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和我被吕布盯上了,他也想弄死我和我爹。
总之,很多人都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教导我要当君子,那我就当个“君子”,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弄死我吧。
三国有君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有君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