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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有君子txt下载     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一章 擒老将

    在阿飞的心中,黄忠虽然是敌人,但对待自己委实是很好的,而且老人家对自己也是颇多欣赏提携,从一定程度上来讲,若不是先投奔了陶商,并见到了赵云,阿飞很有可能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黄忠干。

    但阿飞虽然年轻,性格也相对稚嫩些,还跟家中老父还闹的水火不容,但他却也明白一个道理。

    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事二夫。

    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在陶商的麾下任将军,那自己就不能再转投他人。

    哪怕是黄忠对他再好也不行。

    小伙子还是比较讲究诚信。

    阿飞在马上冲着黄忠遥遥的一拱手,愧疚道:“小将阿飞,现任职于陶丞相麾下,这次的事,是我对不住黄将军,将军愿意骂,就骂到痛快吧!”

    黄忠一听阿飞的真挚言语,不由的一愣。

    老爷子的脑海中,不知为何,闪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的年纪和阿飞差不太多,都是十九二十左右的双十年华,都处在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但和眼下活蹦乱跳的阿飞相比,黄忠脑海中的身影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每日以汤药减缓病情,勉强的维系生命,却不知道哪一天便会突然魂灭身殒,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黄忠对泰山……不,是对阿飞如此的轻信并重用,或多或少也是因为在阿飞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脑海中那个人的影子。

    黄忠使劲的晃了晃脑袋,驱赶走脑海中杂七杂八,他提溜了一下手中的战刀,抬手一指阿飞,道:“旁的也不用说了,你且过来,待老夫指点你几招!”

    阿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飞马而出。

    二人方一交手,黄忠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你小子是使枪的?”

    “老将军勿怪。”阿飞一边使出他的家传枪法,一边对黄忠道:“有些事,实乃是身不由己。”

    黄忠哈哈大笑,道:“好后生,居然跟老夫耍扮猪吃虎这一套?哪个让你这么做的。”

    阿飞手中枪招不停,道:“自然是陶丞相。”

    黄忠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他在心中暗叹陶商确实是名不虚传。

    设下这等圈套来谋自己,普天下能用出这样手段的人,着实是也没几个。

    阿飞面对黄忠,不敢托大,他手中银枪由下而上,斜挑出去,用一种刁钻的角度此刺黄忠侧面的空门。

    黄忠不慌不忙的挡开他的枪,笑道:“小伙子,你这招,赵云曾经与老夫用过,看来你们的枪法,似是一脉相承。”

    阿飞见拿手绝技被黄忠破了,使出全力,手中战枪翻转如飞,瞬间攻出八枪。

    黄忠谨守门户,不敢大意,谨慎的应对阿飞凌厉的攻势。

    就在这个时候,陶商的大部队兵马也到了。

    打破了城门之后,城内的荆州军根本就不是陶军的对手,陶商随即令大将张勋主持全局,扫平城内的各处要点,自己则是领着纪灵和管亥,直奔着南门的战场而来。

    毕竟眼下在他的心中,黄忠的事情是这座城中最优先需要处置的。

    眼看着阿飞与黄忠战成一团,陶商一边吩咐裴氏兄弟带领金陵兵扫清周围的荆州军,并把守住各路要道,无论如何不能让黄忠逃走。

    安排布置完毕,陶商随即吩咐诸将道:“黄忠非一人可胜,更何况我这次是要将他生擒,你们该上去帮忙的就上去帮忙,打的久一点没有关系,但切记,我要抓活的。”

    话音落时,却有纪灵晃身加入战团,与阿飞合战黄忠。

    面对阿飞和纪灵,黄忠多少觉得有些吃力,毕竟阿飞一个人就算是相当厉害的好手,再加上纪灵,黄忠虽然英勇,但在招数上也是守多攻少。

    料定二人短期内拿不下黄忠,许褚纵马而出,亦是来夹击黄忠。

    许褚的加入,让黄忠不在那么轻松,许褚和阿飞任何一个挑出来,都足矣与黄忠有一战之力,现在三个人成轮转式的攻击他,令黄忠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与他们鏖战。

    眼见过了数十个回合,黄忠有些坚持不住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赵云在匹马奔上,黄忠早就被他击败了,可问题是赵云也有他身为武人的傲骨,以多欺少这种事,他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着实是不想干。

    眼下的黄忠,摆明了就是插翅难飞了,所以赵云出不出手,倒也是无所谓了。

    赵云不出手,自然还有别人要出手。

    骤然之间,便见管亥骑着战马再次冲入了战团。

    管亥的加入,压到了黄忠的最后一丝支撑稻草。

    但见管亥的大刀由上往下,直奔着黄忠的头顶招呼。

    若是换成原先,对管亥这种只有力道,却没有丝毫技巧可言的招式,黄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但眼下身边尚有三柄兵刃在侧,黄忠根本就没有余力硬接。

    他无奈之下,黄忠只得用巧劲携带着纪灵的三尖两刃刀,向着旁边一代,去替他拦住管亥的兵刃。

    “咔”的一声,管亥和纪灵的兵刃正好相击,两人皆吃了一惊,各自向后一仰。

    但就是这个空挡也给了许褚机会。

    许褚双臂用力,面容上青筋暴露,虎头斩马刀竖劈而至,在黄忠的战刀柄上重重一击。

    “嘿!”黄忠暗自唏嘘一声,身形如同是散了架一般的生疼,可是没等他回过神来,阿飞的银枪又到了。

    在四个人中,阿飞对于黄忠来说,算得上是最有威胁的一个,他的枪法和赵云的枪法一脉相传,舞动之时如水银泻地一样的绚丽夺目,不过,也正是这种美丽,才是最为致命的存在。

    银枪到来之时,黄忠已经是措不及防,就算他能够预测到如何躲闪或是招架,但他却没有空闲和体力去接这一招了。

    四将的同时进攻,几十招一过,已经让黄忠气喘如牛,备受煎熬。

    没有办法之下,黄忠只能把身子向旁边偏了一偏,避开要害,同时回手一刀反击回去。

    阿飞一枪将黄忠扫落马下,枪尖刺透了他的铠甲,令其身上见血。

    而黄忠的回手一刀,也将他胸前的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亦流。

    许褚舞刀就要砍去,却听见陶商突然喊了一声:“不可杀,要生擒!”

    许褚恍然大悟,记了起来,他改用刀柄,一棒子重重的砸在了黄忠的后脑勺。

    老黄忠就地落马,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陶商急忙命令左右去观察情况,却是因为劳累和体力透支,再加上阿飞和许褚的痛击而昏死过去,伤势到是不足以影响生命。

    陶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吩咐左右赶紧将黄忠带下去治疗。

    就在这个时候,阿飞走过来,单膝跪下,对陶商道:“丞相,末将有一事相求!”

第六百三十二章 君子与老将

    陶商不是没有感情,相对的,他的情商还很高,虽然有时候瞅着挺犯贱,但他在骨子里也是一个有真性情的男儿汉。

    阿飞一跪下来,陶商就知道他要求的是什么事了。

    陶商伸出手将阿飞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飞,你是要为黄忠求情吧?”

    阿飞苦涩的点了点头,道:“黄将军虽然是敌人,但其为人作风和本领,实在是令人心折,丞相若是能够收降黄将军,胜得十个阿飞,若是丞相肯答应末将,末将愿舍弃一切的功绩和官位,仅愿换黄将军一条命。”

    陶商心软了,对这个真挚少年的话,他发自内心的感动。

    “阿飞,你果然是个好汉子,真性情的好男儿,陶某没有看错你……你和陶某一样是性情中人,一样那么优秀……”

    阿飞听了这话倒没说什么,赵云的表情瞬时间变的僵硬了。

    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令他感到无奈却又无法否认的事情。

    阿飞一听陶商的话,顿时精神一振,道:“丞相,莫非您?”

    陶商用力的点头道:“放心吧,陶某从打一开始,就没有想坏了黄忠的性命,你的功绩和军职,该是你的,自然便还是你的,我绝不会克扣属于下属的每一份功绩。”

    阿飞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赵云走了过来,道:“黄忠确实是当世良将,若能收之,无异于龙得角,虎得翅,只是有大能之人,一向便有傲骨,而且我观黄忠乃是忠义之人,怕不是惧死之辈,你想收服他,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陶商点头表示赞同:“所以说,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的校事府出面探听出黄忠的旧事了,这些我早在事情做了安排,咱们现在先专心平定城池,休养生息,然后再做计较不迟。”

    ……

    “水……”

    黄忠睁开眼睛的时候,嘴巴中渴的发紧,一股说不出的烦躁由胸口往外喷,脖子和脑袋,以及腹部则是剧烈的疼痛,毫无疑问,这是许褚和阿飞在那场战斗中给他留下的记号。

    一听黄忠虚弱的喊人,坐在床边的一个年轻人急忙站起身来,奔着外面跑了出去。

    少时,便见那青年端着一个水壶回来了,他挪动到黄忠的身旁,然后把水轻轻的递到了他的唇边。

    黄忠张开嘴,使劲的喝着,因为用力过大,而导致清水淋湿了被褥。

    “黄将军,还请慢些……”喂水的青年说道。

    黄忠听到了这个声音顿时僵住了。

    他转过头去,看见的是阿飞那张稚嫩的脸。

    黄忠面上的肌肉顿时一阵抽动。

    “好小子,原来是你!”

    阿飞苦涩一笑,道:“黄将军,是我。”

    黄忠迷迷糊糊的,勉强用力的支撑起了身体,然后冲着阿飞颤巍巍的伸出手去。

    阿飞急忙伸手去握黄忠的手。

    两人的手在即将握在一起的时候,却见黄忠的手突然改变方向,化掌为拳,罩着阿飞的天灵盖上就是一记响亮的头槌。

    “混账东西,小骗子!离老夫远点!”

    阿飞委屈的摸了摸头,向后退了几步。

    这老头不是已经受伤了吗?如此虚弱的样子,如何还会有这么大的手劲?

    真疼!

    “黄将军也不要怪他,阿飞去您那当卧底,都是陶某在背后指派,所谓将命不可违,黄将军要怪就怪我吧。”

    黄忠寻觅着声音转头看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却是才发觉陶商一直坐在那里泡茶。

    这年头的茶叶出产地少,也不甚普及,但东西可谓金贵之极,就这点茶,还是糜芳前几天从他哥那偷出来专门送来孝敬陶商的。

    在糜芳的眼中,讨好这个妹夫比什么都重要。

    “是你?”黄忠的眉头皱了起来,道:“你在这里作甚?”

    陶商轻轻的泯了一口茶,摇头道:“黄将军真没有良心,若是没有阿飞连日来的照顾,黄将军这条性命虽然说也会保住,但决计不会好的那般快。”

    黄忠闻言哼了哼。

    “胜败乃兵家常事,黄将军受了晚辈一计,该不会就此记仇吧?那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黄忠将头一扭,实在是气不过。

    就算是不用记仇,但你们毕竟都是老夫的敌人,老夫也没必要跟你们多亲近吧。

    半晌之后,突听黄忠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老夫?”

    陶商淡淡一笑道:“黄将军和我也不是什么仇敌,只不过是误坠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城中情况怎么样了?”黄忠没有理会陶商的示好,转口询问道。

    陶商很有耐心的回答他:“城中军民已定,大部分的荆州军见大势已去,都不再继续负隅顽抗,而是选择归顺,只有少量的兵马随你麾下的魏延奔逃出城池,奔着刘表所在的水军那边去了,放心吧,我金陵军从不会妄杀一人。”

    黄忠听到这,随即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老夫也算没有遗憾了,你杀了我吧!”

    “没有遗憾?”陶商微微一笑,道:“不见得吧。”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华佗拿着一个水盆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一见黄忠醒了,随即道:“这么快就醒了?嗯,不错不错……你怎么坐起来了?刚醒身子虚,赶紧躺下。”

    黄忠疑惑的转头看向陶商,却见陶商淡淡道:“这位乃是当世神医华佗,亦是我金陵的医署院的校长,想必黄将军应该是听说过他的大名吧?”

    黄忠一听华佗的名字,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但顾忌陶商和阿飞在场,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华佗走过去,扶黄忠躺下,道:“丞相,突然派人把老夫从金陵城找来,也不说明是什么事,一到这就让我为此人看伤,并说有大事想托付,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商斜眼看了黄忠一眼,道:“天子刚刚登基,御医之人尚未选定,我猜华神医很有可能会前往豫章随王伴驾,估计到那个时候,普通的人想要见神医一面,却是不容易了,还是乘现在让神医出来放放风,以免日后有人后悔。”

    一听这话,黄忠的身躯竟然是有些颤抖了。

    华佗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丞相啊,您还是像原先一样喜欢玩笑,一则老夫不想当什么御医,好好的让我伴什么驾?二则老夫在金陵待的好好的,出来放什么风?”

    “我是怕有人有大事求你。”

    华佗疑惑道:“老夫这也没看到有什么人要求我啊?”

    话音落时,突然便见黄忠努力的挣扎起身,虚弱道:“神医,老夫有事相求!”

第六百三十三章 儿子有疾

    一见黄忠这个样子,华佗急忙上前扶起他,一边摇头一边感慨道:“你这是干什么?老夫受不起,受不起。”

    黄忠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华佗和阿飞扶黄忠躺在床榻上,这个时候,陶商也已经走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已是无法掩饰伤心之色的黄忠,长叹口气,道:“黄将军,您有什么苦衷,尽管和华神医说便是,华神医虽然是我金陵的医署之长,但他平日的给旁人解危治病,陶某却从不干涉,咱们虽然是敌人,但关乎仁义和道义的事,陶某从来都不会阻止。”

    黄忠听了这话,心中很是感动,虽然他也知道陶商如此做有拉拢自己的嫌疑,但大事摆在面前,他也是对陶商的大度充满了感激。

    此人确实是不负君子之名啊。

    阿飞也是在一旁帮腔道:“黄将军,您有什么苦衷和难处,尽管和丞相和华神医说便是了,他们一定会帮您的!”

    黄忠听了这话,不由得长叹口气,方才缓缓开口叙道:“老夫这辈子,只有一妻,不曾纳妾,十九年前的三月,天有彩霞之色,树有喜鹊登枝,全族之人都来向老夫贺喜,祝福老夫得了一个麒麟佳儿,当时啊,算命的先生曾说,这孩子天生异相,日后必然是成就非凡,因此必须要取一个好名字……”

    陶商直接打断了黄忠絮絮叨叨的回忆:“黄老将军有一个孩子叫做黄叙,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就在去年的时候,得了重病,等闲医师难治,据说是在体内长了痈疽……一般人治不明白,等闲医师碰不得,天下传闻,华神医精通麻沸散之道,擅长开膛手术取物,但可惜华神医乃在金陵城,黄老将军想寻您治儿子,却是没有门路。”

    黄忠对陶商打断他凄美的回想很是不满意。

    他转头狠狠的瞪了陶商一眼,气哼哼的道:“为什么老夫的家中的秘辛,你全然知晓?”

    陶商闻言乐了:“黄老将军,你家中的那点事也算秘辛?这事在整个蕲春城人尽皆知,谁不知道您这半年来,将蕲春和昌武附近的医者全都找了个遍,我校事府的校事根本不用仔细探查,随便上街买个菜都能打听到信。”

    黄忠哼了一哼,懒得睬他,随即转头看向华佗,道:“还请华神医救我儿子一救,老夫一脉单传,若是没了这个孩子,那老夫就等于是绝后了。”

    陶商拉过阿飞,郑重道:“我看阿飞对黄老将军您很是尊敬,他武艺不凡,人也长得俊俏不丢面子,要不然老将军收他做个义子充个数如何?”

    黄忠气的差点没在晕过去。

    这他娘的能充吗!

    “陶丞相,老夫怎么感觉你不是诚心想帮忙呢?”黄忠幽幽道,语气中全是幽怨。

    陶商长叹口气,道:“谁说我不是?我这现在正打着主意,只等你的伤势一好,就和华神医一起前往蕲春,替你儿子医治呢。”

    黄忠一听精神顿时一阵。

    “陶丞相,你此言当真?”

    眼下陶军的主力在徐荣,徐晃和郭嘉的率领下,和刘表,黄祖等人隔江对峙,双方都是谨小慎微,不曾主动去撩拨对方,短时间内倒是显得平静。

    黄忠儿子黄叙所在的蕲春离昌武县不远,陶商倒是有意跟乘着这个空当和他走一趟蕲春,把治疗他儿子病症的事情办妥,以免自己不在场出疏漏。

    毕竟黄忠这个人很重要。

    黄忠听到这,精神不由为之一阵!

    他儿子已经病病殃殃的拖延了大半年,如今已经是有一个没一天,在这么迁延下去,即使华佗去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想到这,黄忠骤然掀开被褥,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兴冲冲的对着陶商和华佗喊道:“既然如此,咱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陶商等三人都被黄忠的表现吓了一大跳。

    适才还是病恹恹,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陶商指着黄忠,疑惑的询问华佗道:“华神医,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华佗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边摇头一边惊叹道:“奇迹,真是奇迹呀!”

    ……

    翌日,陶商等人便出发前往蕲春城,一路上,黄忠身体最虚,但却赶路赶的最快,连许褚和赵云这样的猛将武人也有点吃不消。

    陶商没多说什么,因为他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黄忠的心情。

    身为人父,舔犊情深,儿子如今得了重病,朝不保夕,就黄忠目下的表现来说,已经算是坚强的了,若是换了普通人,或许都支撑不了这么久,精神早就崩溃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来到了蕲春城,这里的县令麾下没有多少兵马,问听陶商的兵马前来,不敢反抗,立刻就献上了城池。

    张勋负责安定县城,黄忠则是匆忙的领着陶商等人奔着自己的老宅赶。

    进了府门,黄夫人亲自出来迎接。

    黄夫人是一个不足五旬,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一见黄忠领回来这么多的陌生人,老妇人有些奇怪,随即问道:“汉升,这几位是?”

    黄忠急忙道:“夫人,且不多需多问,叙儿这一段时间怎么样了?”

    黄夫人长叹口气:“还好,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时不时的就喊疼,一疼就疼上一个时辰,疼的什么也不能做……看着就可怜。”

    说到这,黄夫人抬手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珠。

    黄忠也来不及安慰她,转头对华佗道:“请神医速速看看我家叙儿。”

    华佗虽然是以治病救人为天职,但黄忠毕竟属于陶商的敌人,他还是征询似的看了一下陶商。

    陶商很是爽快的点了点头,道:“神医尽管随黄汉升去,我在这里静候便是,还请华神医尽最大努力救治。”

    黄忠感激的领着华佗去了,而留下黄夫人在此照料陶商等人。

    黄夫人请陶商在凉亭就坐,并安排果品款待众人。

    黄夫人很是知礼,他看出陶商乃是为首之人,随即询问:“敢问公高姓大名?家夫的朋友中好像不曾见过像你们这般年轻的。”

    陶商笑着道:“黄夫人,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当朝丞相陶商。”

    黄夫人闻言一愣:“陶商?当朝丞相不是伏完吗?何时变成了陶商。”

第六百三十四章 如此收将

    听了黄夫人的话,陶商认为这个家庭主妇的眼界实在是有待提高,需要好好的教育。

    大汉的丞相凭什么就得是姓伏的?姓陶的差哪了?

    论及能力,实力,品质等方方面面,特别是外貌那一块,自己哪点不比那老畜生强?

    别说是当丞相,全民偶像我也当得。

    其实陶商也怪不得黄夫人,那个时代没有电视,也没有报纸,老百姓所有的信息渠道都来自当地官府县衙的宣传。

    荆州属于刘表的地盘,各州府县衙宣传的新朝丞相自然得是伏完。

    至于伪朝的奸贼陶商,干脆连提都不提。

    陶商轻轻一咳嗽,转头冲着裴钱使了一个眼色。

    裴钱自打跟随陶商以来,专门负责这种事。

    当是时,便见裴钱站了出来,笑呵呵的给黄夫人普及知识。

    “黄夫人,这您就是错了,您刚才说的那个丞相是假的!这大汉的丞相,其实是你眼前的这位陶丞相!”

    黄夫人闻言一奇:“怎么会这样?那官府为何一直说当朝的新任丞相乃是伏公?”

    裴钱扬起头,长叹口气:“那还是先帝在范都治理天下的时候的恩恩怨怨,那个时候陶丞相还是太傅兼太平公子,伏老贼还是国丈……”

    裴钱这几年跟陶商别的没学到,耍花腔练嘴皮子的功夫却是越发的长进了。

    他绘声绘色的讲着刘协当年身死后的故事,所有的事经他之口讲出来,栩栩如生,情节跌宕起伏,别说是黄夫人了,就是院子里的丫鬟们也不有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跑到凉亭外认真倾听。

    许褚和赵云站在陶商的身后,听的直咧嘴。

    许褚自言自语的道:“裴钱这小子,还真看不出来居然还有这个本事,想当年不过是一个站在街头玩杂耍的,如今居然口若悬河,某家都比不了他了。”

    赵云无奈一笑,没有多说话。

    跟陶商混的时间长的人都这样。

    其实不光是许褚和赵云,连陶商对裴钱口才的长进都佩服不以。

    以这小子的本事,放在后世估计都能搞传销了。

    ……

    ”所以说,黄将军在认识到了大义之后,幡然醒悟,如今归附了天子和陶丞相之后,不但可千古流芳,还能为后代积攒福荫,这是何等的眼界与气魄!”

    裴钱说完这段故事之后,便见满院的女眷们都是交头接耳的起窃窃私语。

    ”想不到咱们荆州的皇帝居然是假的!”

    ”伏丞相和刘备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可怎么办啊?如此算来,咱们岂不都是叛逆?”

    ”没事的,你没听他说嘛,黄将军已经带领咱们归于正道,从今往后,咱们就不是叛逆了。”

    众女眷正叽叽喳喳的絮叨着,却见黄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的阴暗神色。

    老头虽然年近半百,但耳不聋,眼不瞎,裴钱的话他大致听到了,虽然没听全,但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黄忠气哼哼的走了过来,冲着那些女眷们喝道:“都在这聚堆干什么?手里没活干吗?还不赶紧散了。”

    一见主家发怒,众人都不敢再继续聚堆了,赶紧四散各自干活去了。

    黄夫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对黄忠道:“你看你,急什么?裴将军这不是对我们家人晓以大义吗?”

    黄忠闻言,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还晓以大义。

    我呸!

    看着黄忠一脸不忿的样子,黄夫人笑眯眯的道:“听说你已经归降到陶丞相麾下了?那今后跟着正牌的汉相,可得小心当值,不可耍你那横脾气。”

    ”我……”黄忠刚想说一句我什么时候归顺他了,但下话还是咽到了肚子里。

    把陶商得罪了,他儿子的病可就不好弄了。

    况且黄忠对自己的这个发妻一向很好,他不忍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驳斥她,让她下不来台。

    陶商却是会顺杆爬,他笑呵呵的道:”黄夫人,看你这话说的,黄将军今后和我同殿为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还何分彼此呢?”

    黄忠倒吸了一口凉气。

    黄夫人却是一个劲的点头:“就是,就是。”

    陶商一转头,对阿飞道:”阿飞,你过来。”

    阿飞走了过来。

    陶商对着黄夫人笑道:“这个孩子,是我金陵军中的猛将,日后前途无量,他对黄将军极为憧憬,想拜将军和夫人为异父异母,只是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

    黄忠:”不愿意……”

    黄夫人:“愿意!”

    黄忠诧异的看向黄夫人:“夫人,这?”

    “你这老头,越大越回去了,这么好的孩子,能当咱们的干儿子,是天大的福分,日后说不定还能跟叙儿当个兄弟,互相扶持呢。”

    黄忠闻言欲哭无泪。

    阿飞见状忙跪倒在地,甜甜的叫了一声:“义母!”

    黄夫人笑着应道:“哎!”

    阿飞一转头:“义父!”

    ”哼!”

    黄忠脸色不善,转头看向陶商道:“你这么就算是把老夫收入帐下了?”

    陶商呵呵笑道:“黄将军,我还给你一个亲儿子,又送给你一个干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对了,华神医怎么说黄叙的?”

    一听陶商提起这茬,黄忠忙道:“华神医有结论了,眼下他还正在观察叙儿的身体情况,让我来找夫人商议……神医的意思是叙儿还有的救。”

    黄夫人露出了喜色。

    阿飞闻言急:“那神医打算怎么救我兄弟?”

    好嘛!这就成兄弟了。

    ”神医说,叙儿腹内有异物,需要开刀切腹取物,但此法的不一定会竟全功,叙儿有可能会痊愈,也有可能会死,也有可能会治不好,让咱们自行选择。”

    黄夫人一听,面色变得煞白:“开膛取物,那岂不是必死无疑?就是不死,疼也疼死了。”

    陶商摇了摇头:”黄夫人放心,华神医敢行此道,必然是有先例,他只是划开皮肉,却不伤脏腹,只是也有极大的凶险性……”

    黄忠长叹口气:“只是若不这么做,叙儿他必死无疑。”

    黄夫人忙道:“汉升,我是妇道人家,不知此事该当如何,以你之见,叙儿这病该不该……”

    ”让他治!”黄忠狠叨叨的道:“不治是死,治了还有一线生机,我黄汉升的儿子,一定可以挺过这一关,况且……”

    说到这,黄老头转头看了阿飞一眼,那眼神异味复杂。

    这一眼在旁人看来没什么,但陶商却看出了名堂黄忠是真的认下这干儿子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手术取灶

    黄忠夫妇的心中现在极为的矛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特别是儿子还在遭这种活罪,进一步是地狱,退一步仿佛亦是地狱,终归是没有一个万全的法子。

    但事到如今,对于黄忠来说,儿子的病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那就是任凭华佗施展手段。

    至于最后会得出一个结果,那就只能靠听天由命了。

    手术之前,还需要为黄叙进补一些药材,让他身体的体力能够撑得住这场手术。

    到了手术的当天,华佗在室内为黄叙取病灶,黄忠夫妇等人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着,陶商考虑了一下,没有留在黄家,他让赵云和许褚替自己留在黄府静候消息,自己则是带着阿飞出门散心。

    古代的医疗条件一般,即使有华佗这样的外科圣手在,但成功保住黄叙性命的几率也是极低的。

    华佗是陶商替黄忠找来的,如果这场手术失败了,陶商不知道在得知消息的那个瞬间,自己该怎样来面对黄氏夫妇。

    因此他决定还是躲出来的好。

    和阿飞走在街上,陶商突然问他道:“随随便便的就给你认了个干爹,你不介意吧?”

    阿飞使劲的摇了摇头:“我跟亲生父亲闹翻了,亲爹不认我,当初当内应的时候,黄将军对我很是器重,我这心里对他着实是内疚……若是黄叙兄弟果真不行了,我愿意替他尽人子之责,给义父义母养老送终。”

    陶商点了点头,暗道这孩子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

    想不到传说中的曲阿小将,居然是个这般的性情中人,可惜后世对他着实知知不详。

    “阿飞,那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小黄飞了?”

    阿飞脸上肌肉顺时间抖了一抖。

    “这个,还是不必了吧。”

    陶商眉毛一挑:“你亲爹不要你了,你也有心认黄氏为父母,改个姓怎么了?”

    阿飞使劲的摇了摇头:“我爹不认我是一码事,但我私自改姓,不认祖归宗却是另一码事,此事决计不行的。”

    陶商笑了笑,没有继续继续劝说,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自己也不方便多掺和。

    “赵云上次说,你的枪法和他同出一脉,可有此事?”

    阿飞早知道这事瞒不过,随即点了点头。

    陶商继续道:“但赵云曾跟我说,他是他师傅门下最小的弟子,可以年纪来看,你比赵云还要小上许多,我起初还觉得你是他师傅的同宗弟子,但现在却又觉得不对,看你爹这幅不认孩子的揍性,想必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你爹应该就是赵云的师……”

    话还没等说完,突听二人前方的不远处,一个娇嫩的叱声传了过来,让二人皆是一愣。

    ”太平公子,你可敢再与小女子单挑一次?”

    这声音,挺熟悉呀!

    陶商疑惑的转过头去,看到的,乃是一个明月皓齿,相貌美艳,双腿极长的红衣少女,一段时间不见,她的个头又增长了不少,显得越发的高窕迷人了。

    几乎都跟陶商差不多高了。

    “这不是吕小姐吗?你不在寿春城和你父亲待着,怎么又跑出来了?”

    吕玲绮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是一阵窃喜。

    ”想不到大名鼎鼎,威震天下的陶公子,居然还认得我?”

    陶商呵呵一阵干笑。

    如此胸大腿长,长相美丽,还没有什么智慧的女子,在这个世道着实是有些不太多见了,想忘都难。

    ”吕姑娘,你这是又离家出走了?”陶商好心好意的问道。

    吕玲绮露出了一副诧异的表情。

    ”好厉害,这你都能猜的到?”

    好吧,陶商收回刚才的话,她不是没什么智慧,而是根本就没有智慧。

    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看就看的出来,还用猜?

    ”你这次偷跑出来是为了什么?不怕温侯打折你的腿?”

    吕玲绮脸色一红,这次跑出来的理由,该怎么跟他说呢?

    难道说是因为不想嫁给他?

    ”那个,你要是能单挑打赢我,我就告诉我你。”

    陶商无奈一笑,道:“吕姑娘,说起单挑,咱们当年好像已经较量过了,你好像是陶某的手下败将……”

    吕玲绮皱起了绣眉,不满的道:“那也能算是单挑?分明是你手下的许褚替你打赢的我,如今他不在,本姑娘这些年本领又长了不少,赢你乃必然之事!”

    看着吕玲绮一副自信的表情,陶商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那就算你赢了吧,吕姑娘,你且随我回去,回头我派人通知温侯来接你。”

    吕玲绮根本就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直奔着陶商而去。

    一边走还听她一边道:“比武较量,哪有算的道理?赢了我,我便随你回去!”

    陶商无奈的叹了口气。

    腿长无脑,胸大漏智,这年头的蠢女人也没谁了。

    阿飞站了出来,挡在吕玲绮和陶商中间。

    吕玲绮脚步不停,呵道:”让开,休伤了你……”

    话音落时,阿飞手起,一记力劈华山打在吕玲绮的脑门上。

    吕玲绮直接倒地捂着头起不来了。

    “你说……伤了谁?”阿飞疑惑的看着她。

    ……

    陶商和阿飞返回黄府,正碰见许褚兴冲冲的往府外跑,看那样子,似是来找他们的。

    “丞相,您跑哪里去了?让某家好找……”许褚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陶商身后,一个噘着嘴,身材高挑的姑娘身上。

    “这丫头是谁?咋瞅着这么眼熟?”

    吕玲绮哼了一声,扭过头不说话。

    一看那神情,许褚一下子恍然大悟。

    ”某家想起来了,这不是吕布的女儿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陶商无奈的一摇头:“又离家出走了。”

    许褚木讷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吕玲绮额头上被阿飞手刀劈出的包,奇道:“数年不见,这孩子怎么还长犄角了?”

    吕玲绮的脸都绿了。

    陶商问许褚道:“黄叙的情况如何?可是……”

    许褚大嘴一咧,笑呵呵的冲着陶商道:“恭喜丞相,华神医适才出来,说是黄叙的病灶已经取出,现在情况稳定,黄叙这病一好,黄忠必然便是丞相的囊中之物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两汉交锋

    听了许褚的话,陶商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黄叙的存活,代表着陶商这一段时间的苦心经营统统没有白费,而黄忠的归顺,也自然而然的成了十拿九稳之事。

    陶商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展颜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走,随我去看看黄叙。”

    ”诺!”许褚拱了拱手,然后当先开路,引领陶商等人进去。

    一边走,许褚一边低声询问陶商:“丞相,您出去遛个弯,怎么把她给捡回来了?”

    陶商随口说道:“她和黄叙一样,也需要开刀治病。”

    许褚一听吃惊的道:“什么病?也得划开肚子?”

    陶商斜着眼扫了一眼身后愤愤的吕玲绮一眼,道:“她得划开脑袋。”

    来到了正院,黄忠夫妇正一个劲的冲华佗表示感谢。

    眼见陶商回来了,黄夫人热泪盈眶的道:“陶丞相,您真是我黄家的大恩人啊,若非丞相帮忙,焉能寻得华神医救我儿性命,我黄家一脉单传,全靠丞相和神医,方不至我黄家绝后啊。”

    陶商听了这话,笑的有点勉强。

    老太太说话沾点语病,什么叫全靠我,你黄家才不至于绝后?我有这么厉害?

    陶商点了点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便见陶商转过头去,看向黄忠道:“黄将军,事到如今,您可有什么想法?”

    黄忠高兴之余,心中多少还是沾有些无奈,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顺势为之。

    ”丞相救了老夫之儿,老夫乃是知恩图报之人,自然会报答丞相的,老夫没有二话,今后当以丞相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陶商一听这话,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黄将军能如此说,陶某便放心了,黄叙兄弟刚刚经历大难,老将军且留在此处,悉心照顾孩儿,待黄叙兄弟痊愈后,我再安排人将你们一家接回金陵城。”

    黄夫人听的眉开眼笑。

    华佗上前对陶商道:“黄叙虽然取完了病灶,但眼下身体虚弱,老夫还得留在这里,随时观察黄叙的情况,直到他恢复元气为止。”

    陶商点了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黄叙兄弟还是遭了这么大的病难,既然如此,陶某来日便先行告辞一步,待江夏的战事结束之后,咱们再来相会便是。”

    众人皆说好,黄忠随即命下人准备酒饭,招待陶商和华佗等人。

    黄夫人走到陶商的身边,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吕玲绮,道:“丞相,这位可是您的夫人?”

    “夫人误会了,她最多只能是……算作一个宠物而已,还是别人寄养在这的。”

    ……

    陶商一面令人写书信给吕布,一面率领本部兵马直奔着己方水军主力所在的地方而去。

    吕布在寿春收到了陶商的讯息,知道自己的女儿无事,这心中的大石头方才放下。

    至少女儿的下落是知道了。

    他找妻子严氏商议,琢磨着怎么问陶商要人,妻子严氏却是点出了吕布没有看到的地方。

    “夫君且不着急问陶商要人,不如就让玲绮在陶商那待一阵便是,夫君眼下算是陶商的附庸,就道义和情面上来讲,以陶商的为人想必是不会难为咱们的绮儿。”

    吕布闻言不由奇道:“咱们的女儿,好端端的留在他那做什么?就算是盟友,难保哪一天不会闹翻,到时候,布岂非受制于彼也?”

    严氏叹息道:“夫君有纵横天下之能,却不懂得这女儿家的心思,你不是想把玲绮许给陶商,亲上加亲,引其为臂助吗?”

    吕布闻言露出一副苦相:“为夫本来是有这个意思,但问题是玲绮自己不愿意,还闹出这么一件偷跑的事,唉,为父这心中着实是担心的紧……索性,便不嫁了。”

    严氏摇了摇头,道:“女孩子面皮薄,更何况玲绮的性格倔强,夫君细想,她若是真不愿意嫁给陶商,这天下之大,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不好,偏偏要跑到南方那兵荒马乱的地界,偏巧还落在了陶商的手中?夫君不觉得,此事未免有些巧的蹊跷吗?”

    吕布的双眸顿时瞪的圆了,他细细的一琢磨,方才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玲绮还是对陶商有意的,那她为何不答应?”

    严氏笑道:“小女儿家的心思,哪容得咱们猜测的那般多?不如且让她留在陶商的身边,咱们静观其变,说不定还会得出超乎夫君意料的结果呢。”

    “行,就这么办!还是夫人聪敏机智,比为夫要强多了!哈哈哈!”

    “夫君,别笑了,你该减肥了,你这一笑都笑出双下壳了。”

    吕布:“……”

    ……

    陶商赶到了江夏的水军战场,金陵水军的主力基本上尽皆在此。

    陶商领着诸将进了帅帐,吕玲绮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众将见状顿时一愣,这丞相在昌武县一战,怎么还领回来个长腿女子?

    真别说,丞相眼光不错,这女子当真艳丽。

    陶商一转头,奇道:“你跟进来干什么?”

    吕玲绮很是自然的道:“当然是帐前听宣了!”

    陶商皱了皱眉:“帐前听宣?你就是我在半道上捡来的,又不是我坐下将领,听什么宣?”

    吕玲绮平时看着挺笨,此刻倒是有点歪理。

    “我父吕布乃是丞相盟友,我代表父亲来丞相帐下听令,杀敌建功,岂非分内之事?”

    郭嘉闻言道:“阁下是吕布之女?”

    吕玲绮转头道:“正是!”

    郭嘉眼珠子一转,道:“既然是温侯之女,便让她旁听吧,也算是丞相对盟友的尊重。”

    说罢,还冲着陶商使了个眼色。

    陶商也不是笨人,脑筋立刻转过弯来。

    虽然是离家出走,但既然是吕布之女,那若是想跟吕布联系,那一定还是有她的办法的。

    届时,她说不得会把一些她的所见所闻传递给吕布,而吕布对女儿的话,自然也不会抱有什么怀疑的态度。

    换言之,若是陶商想传递给吕布一些什么陶商想让吕布知道的讯息,这位大小姐或是就是最好的媒介。

    “给友军的吕小姐看座。”陶商吩咐裴钱道。

    待就坐之后,陶商随即询问眼下的情况。

    解释情况的事,自然是由陈登负责。

    “眼下的敌军水寨,三部,一部是荆州军的水寨,一部是荆州军的旱寨,另一部则是益州军的旱寨,三所大寨依水而立,互为犄角之势。”

    陶商闻言皱起眉头。

    ”益州军居然也来凑热闹?为首的将领是谁?”

    ”据说是个叫张任的。”

第六百三十七章 劫寨

    听了陈登对现在形势的介绍,陶商虽然没有感到过大的压力,但也着实是没有觉得有多么轻松。

    荆州军一军实力虽然强大,但若是真要硬拼,陶商认为荆州军不是己方的对手,就算是刘表收纳了刘关张等辈,陶商也不惧他。

    但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益州军也决心跟荆州集团穿一条裤子,这事就比较棘手了。

    益州如今刚刚落到刘璋的手里没多久,之此之前,益州曾在他父亲刘焉的治理下,几乎是处于半独立的状态。

    刘焉是个能人,但在一定角度上来讲,他也是个王八蛋。

    黄巾起义没灭掉东汉政府,但刘焉做到了。

    这混账东西向汉灵帝提出了“废史立牧”政策,用以限制刺史和太守的权利,但在限制刺史和郡守权利的同时,却间接的为东汉政府制造出了一个更大的祸患州牧!

    袁绍、曹操、袁术、刘表、吕布等人,大家在政治意义上,都是靠州牧名正言顺起家的。

    而刘焉本人也是成为了益州的州牧,他到任后一直和汉朝政府没有什么联系,益州因为一些客观亦或是非客观的原因,与中央道路不通。

    这些年刘焉没有参加天下纷争,只是一直打压地方豪强,巩固自身的势力,而北面的关中屡经动荡,人口大量南向益州迁移,也使得益州的人口在呈上升趋势。

    益州这些年没有经过战乱,成了桃花源,而且势力不弱,而且益州境内的非汉民族人口较多,但又不似羌族那般难以控制,而且很多可以被借用为兵源。

    特别是川中的越郡的人,彝族人体格高大、高鼻深目、古铜肤色,有西方人的强悍特征。

    有了这么一支颇具实力的后备军相助,想要彻底压垮对手看来并不容易。

    刚刚继承一州之主位置的刘璋来说,能下定这样的决心,也是挺不容易的了。

    “荆州军虽善水战,但是论及水战,陶某自认为这些年来,无人能出我江东军之右,不过他们在上游,又谨慎固守,想要引诱对手的水军出寨,还得是先破了他的陆寨……我意是派人劫营,你们谁敢?”陶商转头来回打量着诸位将领们道。

    一个魁梧的大汉,仰着头,犹如旁边的人都是他孙子似的。

    ”末将愿意前往。”

    陶商仔细的看了看主动请缨的甘宁,道:“兴霸……嗯,也好,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一百人去劫益州军的军营,借以成就你的名声,如何?”

    甘宁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多?多少人?”

    陶商一见甘宁的表情,不由乐了:“一百人啊,这不是你的标配么?”

    甘宁的脸涨的通红,半晌没音,过了好一会,方才听他道:“丞相,末将最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陶商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怎么了?”

    “那您为何要用这么拙劣的方法取我的性命?”

    陶商:“……”

    好吧,让属下误会了,其实自己还是一片好心想助他成就佳话呢,看这事闹的。

    郭嘉站出来,道:“郭某之意,劫彼方之旱寨,需做好周翔准备,且彼方亦是精兵猛将较多,仅派甘将军一人前去,就算是一时得手,但怕也未竟全功,还得是咱们全军上下一心方可,我看这次由丞相亲自出马,乃为上策。”

    陶商也明白郭嘉的意思。

    郭嘉之所以让陶商亲自出马,是因为这次攻打敌方的旱寨不太容易。

    两军相隔于水岸之,除了水路之外,还有左右两条水洼陆路可以绕远分别去进攻两座旱寨,但路程都较远,若是强攻,若是水寨有事,只怕会回援不及。

    非得是精明强干,能随机应变,有有一言九鼎之力之人方可。

    “郭卫尉的意思,陶某明白,若是由我亲自领兵,那便可少军多将,在劫持彼军旱寨的同时,同时也可以保证水寨的守护兵力足够。”

    郭嘉笑道:“郭某正是此理,只是前往彼岸的敌方旱寨有两座,一是益州军的旱寨,二是荆州军的旱寨,不知丞相想要攻打哪座?”

    “自然是益州军。”陶商笑呵呵的道:“我不碰荆州军的营寨,专打这些从川中上游远来的外来兵,回头看看荆州军对益州军,当如何以报?”

    当天夜里,陶商便亲自点齐了一众将领和少部分的精兵,绕远路直奔着益州军的大寨而去。

    吕玲绮吹嘘自己乃是勇将,也要随行,陶商也算是见识过吕玲绮的本事,多少有些斤两,再说不带在身边,害怕容易生事,于是便答应了。

    ……

    益州军的大寨内。

    益州军的帅帐内,主将张任和川中的宿将严颜此刻都没有睡,他们连夜在探讨这次出征前来与陶商对阵的事。

    说实话,张任和严颜都不是很同意和荆州刘表、伏完、刘备等人合作。

    但一则刘璋刚刚继承益州牧的位置,又正逢这等大变,在心性上多少有点激进,而他又怕川中士族不服,因此一直以来比较忐忑。但顺应新帝,被敕封为车骑将军,领益州牧,正好给了刘璋一个在益州挺直腰板的借口。

    而扶持新帝,建立不世功勋,在刘璋的心中也开始萌发了芽,刘璋此刻热情满满,正是这种心态,导致他毅然决然的决定加入三刘集团,和刘表刘备二人打的火热。

    “严将军,依您之见,咱们益州军和荆州军联合,与金陵的陶商为敌,最终的胜算能有多大?”

    严颜年近五旬,经验颇丰富:“依照各方面情况来看,陶商的势力与人口物力,特别是财力,放眼天下,可谓是无人能及,但我益州和荆州也是一样,是风乐之土,民殷国富,比拼陶商,倒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老夫如今担心的是,咱们益州多年不与外界沟通,兵马久疏战阵,而金陵军乃是天下强军,多年来一直南征北战,这战力经验的差距,只怕不是一时可以填平的。”

    张任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作想,所以自打接手出征大任以来,一直不曾松懈,日日苦练兵将,但临阵磨枪,终归还是不济大事,也不知跟金陵军相比,这战力究竟能差出几何……”

    二人正议论间,突听帐外一阵喊杀声响起,接着便见一名侍卫匆匆的来到帐内,对二人拱手道:“二位将军,大事不妙!敌方有人劫营。”

第六百三十八章 西川张任

    “来的好快。”

    听了侍卫的回话,严颜随即站起身来,捋着长须道:“这陶商方一到此,就毫不懈怠,立刻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太平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夫一定要会他一会。”

    张任不曾睡,因而还没有卸甲,他转身直接就拿过兵刃,吩咐他那侍卫道:“集合众人,引我去看!”

    张任和严颜来到帐外,但见前寨之地火光冲天,人声大震,还有人在外面不断的高声叫骂。

    “冲啊!冲啊!丞相有令,取得张任的首级者,不论何等身份,皆封列侯!”

    “杀了张任,杀了张任,杀了张任!”

    严颜笑呵呵的看向张任,道:“想不到张将军你初来荆州,还未曾与金陵军正面交手,他们便已经这么看得起你了,老夫不知是当该恭贺你,还是……”

    张任冷哼一声,道:“他们还真敢来劫营?真是不知死活,众人听令,随本将军一同冲出去,让金陵狗看看我益州军的厉害。”

    益州军今夜措不及防,很多士兵都是睡得昏昏沉沉,听得外面一阵杀戮之声这才惊醒,各个都是精神疲惫,毫无斗志。可是张任命令出击,他们也只能跨上马背跟了上去,步兵也只能跑步跟随。

    来到了前寨,正逢前寨的益州护军吴懿仓惶奔回走,见了张任,急忙道:“张将军,金陵军人数不多,但是作战却极为勇猛,末将斗他们不过。”

    张任冷哼一声,没有回话,亲自率兵纵马向前,不多时,正逢一将率兵四处攻杀,见了张任,又瞅了瞅随同他而来的纛旗,哈哈笑道:“合该我立此功劳,张任小贼,可认的你严爷爷吗?”

    张任没听过严的名字,就是他哥严白虎来了,报上昔日东吴德王的盖世名号,对张任来说也是鸭子听雷一样。

    张将军这方面的文化水平程度,着实低的可怜,除了名将,其余的一概不认识。

    这跟他多年地处西川之地有关,也跟他高傲的性格有关。

    张任冷哼道:“无知小儿也敢来这里撒野,金陵军的许褚,徐荣等辈我尚且不惧,难道还怕你耶?怎么,你金陵军的那些个名将莫不是被吓破胆,今夜都不敢来,只是派了你这个无名鼠辈前来送死么?”

    严道:“丞相说了,尔乃无名下将,不配与我金陵军的上将们交手,只需我来杀你便是足够。”

    张任听了,自是大怒,说道:“无知鼠辈,我先杀了你,再去取下你家丞相的狗头。”

    严将大刀一挺,说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受死!”张任率领一众亲卫兵马,一骑当先杀了上来。

    严持刀来战,就打了不到五六个回合,便已经浑身是汗,被张任的精湛枪招所震慑。

    他不敢久持,急忙仓惶撤走,张任带军追杀,严丝毫不瞅,就是仓惶撤退不怠。

    张任追出没多远,便见又一名战将手持长枪,跨过严,横向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张任见状一愣,道:“你又是何人?”

    来将高声道:“我乃是金陵水军偏将董袭,张任小儿,不老实的在西川待着,反来相助伪帝,自取灭亡,今日合该你死于此地!”

    张任冷哼一声,随即又持枪上去与董袭交手,其身后的将士亦是纷纷涌上,二人交手不足二十余回合,董袭随即败走。

    董袭失败,张任一方士气大振,而与此同时,益州军的刘、吴兰、雷铜等将则是在严颜的招呼下赶来,一同参与到抵御劫营的金陵军的战阵之中。

    张任战败董袭,气势正盛,突听前方一阵混乱,却是益州军的一曲士兵被一将率领的士卒们击败,他杀开通路,冲着张任的所在而来。

    张任眯眼看去,却是一名手持大斧,气势如虹的长髯武将。

    这名将领一看便是与适才的严,董袭之辈完全不同,张任不敢怠慢,谨慎道:“汝乃何人也?”

    “河东徐晃!张将军,某家陪你走上两招如何?”

    金陵军中战将如云,可谓是众星云集,但即使如此,徐晃在其中已经是出类拔萃,名头响彻四海。

    特别是他如今已经受封为后将军,在职责上可谓是卫戍京师,绝非普通人可以比及,声望更是响彻天下。

    张任早就听说过徐晃的大名,也知道他属于金陵军中的重镇,此番见着,心中着实是有些激动。

    在张任看来,自己虽然年轻,但能力在天下诸将中可谓是出类拔萃,只可惜西川一直清平,对外少有战事,可惜了他张任这一身本领没有用武之地。

    这一次,张任虽然不甚赞同和刘表狗扯连环,但在其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还是希望能和金陵军的名将们一较高低,看看自己在这大汉朝的天下,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水平。

    而徐晃毫无疑问的,是一个真正的好对手。

    张任抖擞精神,随与徐晃鏖战,枪斧交加,二人大战五十多个回合,居然不分胜败。

    张任杀的兴起,突然却见徐晃突然虚晃一斧,双腿一夹,飞纵坐下战马,直奔着后方匆忙而去。

    张任和徐晃较量在兴头上,一见徐晃和自己未分高低就跑了,眉头一皱,高声喝道:“徐晃休走!不分胜负,如何便轻易逃走!”

    说罢,便纵马在乱军中直追徐晃而去。

    严颜此刻正在与金陵军的周泰大战,难以分身援助张任,但他那边的情形,他多少还是能够看见的。

    一见张任去追徐晃了,严颜老成持重,心下一寻思有些不妙,随即一转马,就要去援助他。

    可问题是周泰何等人?焉能让他轻易走脱!

    “好家伙,胜负未分,却是要去哪!”周泰使出浑身解数,一个劲的缠住严颜,不让他轻易脱逃,只把严颜急的不行,心中记挂张任安危,自己偏偏又没有什么办法。

    张任追着徐晃,冲出了大寨,刚刚驻马,却见一名年轻的小将越过徐晃,直奔着张任而来。

    “张任匹夫,休要猖獗,可认得我阿飞否?”

    张任见状不由的眉头一皱,心中老大不爽。

    找小子一看还想还不足二十的年纪,且相貌不甚粗狂,身材不甚高大,一股子稚气未去,居然也来斗将?

    这年头,阿猫阿狗阿飞什么的,都敢来向他挑战了?

    张任适才连败严,董袭,徐晃三人,士气正处于巅峰,但同时心气亦是处于巅峰状态。

    在他的眼中,杀阿飞这样的少年郎,就跟杀土狗一样的容易?

    “哪里来的小鬼,安敢如此无礼?还阿飞……我让你飞……”

    张任一边说,一边用长枪随即的去挡阿飞的枪。

    却见阿飞的枪突然转换了一个角度,从侧面刁钻的直奔张任面门而来,瞬时间还舞出了三朵枪花。

    张任措不及防,惊叫一声,身体向后仰,险些就要跌下马去。

    阿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张任,丞相设下这慢敌之计,就是要让我杀你,你今天是死定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 同出一脉

    阿飞的枪法之高,着实是超乎了张任的想象,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商居然会拿这样的计策来谋算自己,而且谋划的居然如此顺风顺水。

    一个接着一个的将领来与自己斗将,这是经过设计的。

    从一开始最弱的严,逐渐到强将董袭,最后到名震东南的徐晃,这些将领的武艺虽然是高低不齐,但最终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败在了张任的手下。

    如此一来,张任在不知不觉间的信心骤然暴涨,特别是连徐晃在与他进行了一场大战之后都逃离了战场,这在张任看来是一种无限光荣的事情,而且他心中有一种错觉。

    我挺无敌呀!

    他在川中为将,虽然每日不曾懈怠自身的磨砺,但能够与他交手比拼的也就是川中诸人,川中将领论及兵法,能与其比肩者唯有黄权;论及智谋,能与其相敌者唯有法正;论及武艺,能与之抗衡者唯有严颜。

    但综合起来,张任自认为自己却是比这三个人都要强。

    所以年轻的张任早就在暗中敕封自己为西川第一神将了。

    如今出了西川,张任也想借机试验一下,自己在天下诸将圈的食物链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看看自己到底是食草还是食肉的。

    结果这不试还好,一试之下,情况之妙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我尼玛竟然是个食肉动物!

    张任非常的得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他,自然瞧不起相貌稚嫩、年纪轻轻的阿飞,所以在出手之间很是随意,极为托大。

    他这么一托大,阿飞的机会可就来了。

    阿飞的枪法和武艺本身就在张任之上,如今一朝抓住机会,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只是拼命的对其展开势同龙虎一般的进攻,让张任无暇展开反击。

    张任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心中苦不堪言,按道理他虽然不如阿飞,可也断然不会败的这么惨,只是事先太过得意,没想到阿飞居然这么厉害。

    如今阿飞招招抢攻,自己应接不暇,若是再不赶紧想办法脱身,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仓惶之间,只听张任喊出了一句让阿飞意想不到的词。

    “这、这是百鸟朝凤枪?”

    阿飞闻言心中顿起波澜,但手中的招数却丝毫不曾减弱。

    “你是怎么识得的吾之枪法?”

    张任一边咬牙硬撑,一边嘶吼道:“废话!我师父的枪招,我又如何能够认错?”

    “铛啷!”阿飞用自己的铁枪重重的压住张任的枪杆,他双臂逐渐用力,将那枪杆死死的压在张任的胸口,令其动弹不得。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是你师父?”阿飞皱起眉头问道。

    张任死死的撑着,浑身犹如散了架一般,他一边用力向上抗衡,一边吼道:“废话!除了童枪神,当世又有谁能耍出百鸟朝凤的手段?”

    阿飞皱了皱眉头道:“你虽然能说出百鸟朝凤的名字,却也未必见得你真是童枪神的徒弟。”

    张任急忙道:“你刚才依次使出的枪招分别是有凤来仪,鸾鸣凤奏,龙肝凤髓,龙眉凤目……”

    阿飞一听张任犹如报菜名一样,说出了自己的枪招,顿时惊呆了。

    “你、你真是童枪神的徒弟?”

    张任气喘如牛,汗珠子顺着脖颈子往下淌,道:“当然了,师傅的生辰之日乃是五月初八,他最喜欢的酒是常山的清榈贡!”

    阿飞听到这再无疑虑,确认了张任就是童枪神的徒弟。

    阿飞将铁枪一抽,不再抢攻张任。

    他对着张任道:“你走吧。”

    张任手上的压力骤然减轻,先是抬头疑惑的看了看阿飞,然后又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确认一下自己的头颅的确还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为何要放我走?”

    阿飞沉默了一下,道:“童枪神一生怪癖,每个时节收徒,只收一人,从不在同一时期教两个徒弟,所以他虽然有过几个传人,但彼此之间却都不认识……但既然有缘相见,那大家就是同出一脉,彼此残杀,与杀手足何异?”

    张任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惊道:“难道说,你也是童枪神的徒弟?那你就是我师弟了?”

    “少废话!你滚不滚,不滚我宰你了!”

    张任惊的一缩脖,不敢久留,急忙驰马往内寨而去。

    ……

    一夜如豆。

    金陵军偷袭张任的军寨,虽然一时得手,但终归是因为偷袭的人数不多,不能得竟全功,益州军在逐渐反应过来之后,亦是采取了有效的反击。

    金陵军久经沙场,在经验上远胜益州军,他们见便宜已经占尽,便随即撤退,丝毫不拖泥带水,让憋了一肚子气欲要反击的益州军扑了个空。

    陶商回到军寨之后,开始清点诸军诸部以及各将的功劳。

    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谋划的张任这一次受诛了没有。

    张任的能力陶商还是很认可的,从军寨的设立,以及组织兵马的反击速度来看,陶商认为他是一个劲敌,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传说中弄死凤雏的牛人,陶商觉得若是能乘其不备,一战解决他,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当他问起张任的情况时候,在场的诸将皆是低着头,没有人好意思开口回答。

    陶商正疑惑之间,却见营帐的帘子一撂,阿飞光着膀子,背着荆棘,双手被绳子倒绑在背后,一脸忏悔的走了进来。

    陶商见状一愣。

    “阿飞,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却见阿飞‘噗通’一声给陶商跪下了。

    “末将辜负丞相的信任,放跑了张任,使公明将军,严将军,董将军的努力东流,阿飞罪莫大焉,百死莫属,特来向丞相请罪!丞相,请您杀了我吧!”

    说罢,便见阿飞的后腰一软,将头噗通一声磕在沙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响声,语气亦是抽噎。

    陶商被阿飞的举动整楞了,目瞪口呆的半晌没反应过来。

    少时,陶商回过神来,一指阿飞,问左右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负荆请罪吗?”

    徐晃苦笑着道:“回丞相,想来就是了。”

    陶商露出释然的表情,问徐晃:“古时的廉颇和蔺相如玩的就是这一套?”

    徐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什么叫玩?

    他只能是点了点头。

    陶商转头看向裴钱,道:“传令左右,把阿飞拖出去斩了。”

    阿飞还脑瓜子磕在地上抽噎哭泣,闻言浑身一颤,急忙抬起头来,惊道:“什么?丞相,您真的要杀我?”

    陶商疑惑的看着阿飞,道:“不是你小子自己要求的吗?”

    阿飞闻言懵了。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按道理,陶商不应该是亲自给自己松绑,并好言安慰,并告诉他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再追究了吗?

    徐晃看了焦急的阿飞一眼,道:“丞相,阿飞已经负荆请罪了,以末将看,丞相还是饶恕他吧,毕竟猛将难得,如此杀之,未免太过可惜。”

    陶商道:“可正因为他负荆请罪了,我才不能放过他,我这是仿效古之蔺相如也。”

    徐晃抬手擦了擦汗,道:“不对啊……丞相!人家蔺相如好像是原谅廉颇了……”

    陶商皱起眉:“是吗?我怎么记得廉颇好像是让蔺相如给弄死了呢!……咱俩谁记错了?你是从哪看的这个故事?”

    徐晃虚弱的道:“末将是从《史记》上读到的……司马迁写的。”

    陶商恍然的点了点头,道:“那咱俩看的《史记》可能不是一部,我看的那版,应该是司马懿改写的……第二季。”

第六百四十章 阿飞的过去

    陶商当然没有读过什么《史记》第二季,这东西也更不可能是司马懿改写的。

    陶商当然也知道廉颇和蔺相如故事的原版,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治一治阿飞。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一点道理陶商懂。

    阿飞没有杀死张任,陶商也不怪他,毕竟战场之上的突发情况太多,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

    但让陶商反感的是阿飞不跟自己实话实说,而是自顾自的玩苦肉计,耍小聪明。

    论及社会经验和在朝堂上的摸爬滚打,阿飞跟陶商都不在一个档次上,阿飞的那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住陶商。

    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竟学这些小聪明,一点都不踏实,陶商自然觉得需要教育他一下。

    耍嘴皮子玩小聪明的人,只要自己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都是多余。

    “把阿飞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陶商再一次吩咐裴钱。

    阿飞这下子真的慌了,他武艺再高,但年纪终归还是不大,被陶商这么一糊弄,顿时就露出了原型。

    “丞相手下留情!末将知错了!”阿飞这一次的恐慌发自真心的,他将头重重的向地上一磕,吓的浑身哆嗦。

    陶商转头看着徐晃,董袭等将,道:“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知道陶商是和阿飞有单独的话要说,随即退了出去。

    陶商走了下去,亲自替阿飞解开手上的荆棘,道:“接着哭啊,刚才不挺横么,视死如归的……怎么到真章面前,反倒是怂了?”

    阿飞这一次没有装,真是哭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真要杀我呢……我还没成亲呢!”

    阿飞正抽噎间,却见帘子一掀,一身红色劲装的吕玲绮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

    陶商眉头一皱:“吕姑娘,怎么也不在外面让人通报一声?太没规矩了。”

    吕玲绮焦急道:“听说你要斩杀大将?我是专门来以客卿的身份劝你的,两军阵前,斩杀大将,于军不利,还请丞相三思。”

    陶商闻言一愣:“你还知道两军阵前,不杀大将?谁教你的?”

    “高顺。”

    陶商轻轻的点头,转头看了看还在抹眼泪的阿飞,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没杀他……不过,你凭什么认为他就是大将?你跟他很熟?很了解他?”

    吕玲绮很实在的摇了摇头,道:“不熟,不过他能打赢我,就足矣称之为大将了。”

    陶商无奈的咧咧嘴。

    能打赢你的就都算是大将了?你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成了大将标杆?

    这一天天的逗这么两个傻子玩,也真是醉了。

    陶商转身坐下,看向阿飞道:“阿飞,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要放跑张任?”

    吕玲绮亦是转头看向他,道:“我适才也听将士们说起这件事了,凭你那比我略高一些的武艺,在如此精密的设计之下焉能轻易放走旁人?当中定有缘故。”

    陶商诧异的转头看向吕玲绮,但见她脸不红,心不跳。

    人家一记力劈华山就能打的你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你管这叫略高一点?

    这丫头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比他爹还不要脸。

    阿飞左右来回看了看陶商和吕玲绮,嘟囔着道:“你们这是在一起审问我么?”

    陶商和吕玲绮一起点头:“是!”

    阿飞浑身抖了抖,寻思半晌后终于说了实话:“张任是我师兄?”

    “你师兄!”吕玲绮惊讶的蹦了起来:“想不到你还有个师兄?天下猛士居然如此之多,你师兄的武艺该不会比你还高吧?本姑娘得找机会跟他单挑!”

    陶商皱眉冲着她挥挥手:“你消停儿点,明明谁你都挑不过……”

    吕玲绮猛然转头,眼光既怒且怨,看的陶商浑身不自在。

    他假装没有看到吕玲绮的眼神,转头看阿飞道:“让我猜猜,你是和张任交手的时候,猜测出你和张任的枪法乃是同出一脉,因而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吧。”

    阿飞慢慢的点头,然后对陶商道:“毕竟也算是同门,我着实是不忍下手。”

    陶商扬了扬眉,道:“我要是没记错,赵云曾经跟我说过,他的师父乃是枪神童渊,而经过咱们俩上一次的谈话,我亦是知晓你不是童渊的弟子,而且看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睦,又不肯自露本姓……难不成,你就是童枪神的儿子?”

    吕玲绮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枪神童渊,我听说过此人,他可是天下少有的奇士,武艺仅次于我父亲的俊秀人物。”

    阿飞闻言大怒:“你爹算个屁?我爹才是当世一等一的好手!”

    “你才放屁,我爹最强!”

    “我爹才强!”

    吕玲绮突然转头,看向陶商:“丞相你评评理,我俩的爹爹,哪个武艺更厉害些?”

    陶商长叹口气,幽幽的道:“反正肯定都比我爹能打就是了。”

    说罢,便见陶商转头看向阿飞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便是童枪神之子了……童飞?”

    阿飞急忙摆手,道:“家父已经不再认我,并写书契逐我出童氏门墙,我、我现在已经不能以童飞自居了,还请丞相日后依旧是叫我阿飞。”

    陶商摇头道:“父子之间哪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只是我不懂,你究竟是犯了多大的事情,才能惹的童枪神连儿子都不认了?”

    阿飞沉默半晌,道:“丞相,实不相瞒,我三年前在家乡杀死了当地的士族贵胄,惹恼了当地的士族首领,累计整个童氏家族遭人报复,家父身为家主,行事自然不能偏颇,于是便写下书契,逐我出族,并派人将我扭送到那士族首领家去,幸亏半路上有高人相救,因而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吕玲绮气的跺脚道:“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不讲理的父亲?居然把亲生儿子送给旁人去杀!如此的不近人情,简直……简直……这么一比,我爹真是比你爹要强百倍。”

    陶商长叹口气,对吕玲绮道:“你爹对你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吧……要不你为什么离家出走,跑到我这来混吃混喝?”

    吕玲绮一转头看向陶商,又是那种幽怨的眼神,

    陶商脸上的肌肉抽了一抽。

    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玩这套的。

    阿飞则是长叹口气,道:“不论如何,还是我惹出祸患在先,不论父亲如何对待我,终归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陶商安稳他:“家家都有解不开的结,你和你家族之间的这份恩怨,早晚能够捋顺的清楚……只是救你的那位高人,却是谁?”

    阿飞摇了摇头,道:“当时他蒙着面,救下我后便引我离乡,路上也不怎么与我说话,因此不知是何人搭救,我认识的人中,好像也不曾有这么一位。”

    说到这,却见阿飞站起身,对陶商道:“丞相,阿飞放走张任,违背将领,还请丞相根据军法处罚。”

    陶商笑了笑:“这才是一个好男儿该说的话,阿飞,去领二十军棍,你这次放了张任一次,算是替你父亲还了这师门之情,日后相见却是不可留手了……你的私事,陶某替你保密,直到有一天你跟你父亲的恩怨解开为止。”

第六百四十一章 水军科技

    张任被陶商乘夜偷袭了一次之后,虽然没有特别巨大的损失,但他自己差点命陨在阿飞的手下,这一点令他心中极为憋气。

    这股子气也不是冲着阿飞去的,更不是冲那个素未谋面的陶商去的,而是对自己的盟友刘表去的。

    打了整整一夜,刘表的兵马居然连影子都没让张任看到,一个过来支援的兵卒都没有。

    换成谁,谁心中没有气?

    打扫好了战场之后,张任请严颜代替他镇守大寨,自己则是率领吴懿,吴兰,雷铜等几名大将,前往刘表所在的旱寨,与其相见。

    听说张任来了,刘表便派人将张任传唤了进来。

    在刘表看来,自刘焉和刘虞死后,在天下的汉室宗亲当中,自己是老大哥一级的人物,别说是张任,就是他的主子刘璋来了,也应该是以自己为尊,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更何况张任这个名字,刘表听都没有听过,而且其年纪也不大,刘表自然是不会太把他当一回事。

    问题是张任这次来,却是一点也没有给刘表面子,直接给这位骠骑将军一个下马威。

    “前夜末将与陶军的偷袭之兵奋勇鏖战之际,敢问刘骠骑所做何事?为何张某没有看见荆州军的一兵一卒?”

    刘表听见张任问的这么直接,很是不高兴!

    我何等身份?当朝的骠骑大将军,荆州之主,拥立天子的从龙之臣,你算是什么狗东西,居然也敢来问我?

    要不是看在刘璋的面子上,老夫第一个就弄死你。

    “张将军稍安勿躁,前夜之事,并不是老夫故意不相救于你,而是老夫当夜实乃是另有打算。”刘表终归还是城府极深的,心中虽然有火,但却也没有表现在表面上,他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跟张任解释这件事。

    可惜张任的脾气秉性极倔,况且这一次本来就是带着兴师问罪之意来的,因此毫不退让。

    “那敢问骠骑将军,前夜所算者究竟是何事?”

    这一下子,别说是刘表,就是他身边的蔡瑁,文聘等众将都惊讶的不行,且惊讶中隐隐的带着愤怒。

    好一个张任,居然敢如此对刘骠骑说话?你是什么身份,刘骠骑所做的决定,难道是你能问的?

    刘表恨不能把张任摁在地上摩擦。

    不过毕竟是盟军,且是从西川远道而来的,刘表也不好意思动手拾掇他,随即解释道:“当夜陶商派兵劫营,老夫寻思他既然是出兵劫营,那其本寨之内必然空虚,正如古之先贤围魏国而解赵国之危一样,老夫于是便派蔡瑁指挥水军,前往偷袭陶商的水寨去了。”

    张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那敢问刘荆州,这一次偷袭陶商的营寨结果如何?”

    刘表的脸刷的一下子就变红了。

    他这一次确实是小瞧了陶商,陶商偷袭张任的旱寨,根本就没带多少兵马,其中军主力和麾下的悍将们基本都是守再水寨中枕戈待旦,就等着刘表上钩。

    刘表让蔡瑁去打陶商的水寨,当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表是个政客老流氓,单论及临阵的经验,他确实不如陶商这个后辈多。

    “骠骑将军,陶商久经战阵,实力不俗,又多研兵法,依末将度之,咱们在他的面前,最好还是少耍些心眼,以免被其反攻尚不自知,空自惹天下笑柄。”

    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这不是摆明了说刘表不及陶商么?

    黄祖当先站将出来,对着张任吼道:“张任,你是何等身份,也敢对刘骠骑不敬?骠骑将军敬你远来是客,才再三容忍,何得你在此卖弄?你当真以为我荆州军没有你们,便赢不得陶商?”

    张任脸色一沉:“置盟友生死与不顾,如此作态的接待,还敢言客?嘿嘿,荆州地大物博,人口稠密,又有精兵悍将,没有我张任,自然也是打的赢陶商……骠骑将军,张任告辞了。”

    说罢,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黄祖转头对刘表道:“骠骑将军,他这也太气人了!”

    刘表长叹了口气,道:“老夫适才也生气,但想一想张任发火却也是不无道理,他营寨遭劫,咱们属于邀请其支援之人,反倒是没有任何的行动,怎么说却是都说不过去的。”

    黄祖闻言嘿嘿笑道:“不过,咱们马上就不用这些川军做支援了,咱们战船上的器具都已经齐备,只要在隐忍一段时间,便可全舰齐出,攻破陶商水军,撵他回金陵老家去。”

    刘表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蔡瑁,道:“东西准备的如何了?”

    蔡瑁笑道:“骠骑将军放心,基本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各大战船的配备均已齐至,只等安装完毕,定可破陶。”

    刘表闻言笑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

    刘表在自己的水寨中忙活着,陶商那边也不闲着,这段时间,他的水军也一直在往战船上修建一种新型的水战器械。

    吕玲绮从来也没见过水战,特别是前年他父亲吕布和孙策还来攻打过江夏郡一次,但却有没成功,而输就是输在水战不利上。

    所以她对于水战之道,还真就是特别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好壮观,是抛石机吗?”吕玲绮张口结舌的看着金陵水军,将一架架巨大的器械安装钉在甲板上。

    陶商笑道:“根据校事府来报,刘表的水军这段时间,正在大规模的修建抛石机,将这些巨型器械安装在他们的主要大战船上。”

    吕玲绮恍然道:“如此说来,你也是仿照刘表他们一样,修建投石机,安装在你自己的战船上吗?以免对阵落了下风?”

    陶商摇了摇头,道:“不是,虽然是同样安置武器,但陶某所打造的武器,与他不太一样,我这个东西,叫做拍杆。”

    “拍杆?”吕玲绮对武义颇有研究,但对武器却不甚了然,在她看来,抛石机和拍杆根本就是一种东西。

    陶商为她解释道:“刘表将抛石机装备上船,抛出的巨石,对于战船具有很大的破坏力,确实是一种水战的利器,但抛石机用于水战中,缺点也是极多的,陆战当中,抛石机主要用来攻城守城。攻城时,抛石机的目标是静止不动的城墙,但是水战中,战船是灵活的,而且大江之上,一望无际,相对来说目标较小,抛石机很难击中,因此威力就发挥不出来。”

    吕玲绮看着陶商的双眸中,出现了别样的欣赏。

    “你懂的真多……那你的这个拍杆,就比抛石机好用吗?”

    陶商点了点头,道:“这拍杆的外形虽然类似抛石机,即在战船的两舷或头尾架起一根长木棍,木棍的一端拴着一块大石头,另一端有数根绳索。使用时,拉动绳索,使拴有巨石的一端高高翘起,然后战船驶近敌船,再放松绳索。巨石在重力作用下狠狠砸向敌舰,完全可以破坏木制战船的船体。拍杆可以说是把用于远距离作战的抛石机改装成了近战武器。”

第六百四十二章 交换条件

    陶商所制作的拍杆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古代水战武器的标杆了。

    在历史上,拍杆的出现时间大概在中古时期,换言之也就是出现在南北朝时期,这种大型水战工具,是一种利用重物从高处落下时得到的动能,击碎靠近己方战舰的敌船,在火器普及在战船之前,拍杆就是战船上最强的武器。

    刘表想用远程武器战胜自己,陶商偏偏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

    我就用近战武器来摧毁你的水军。

    看着吕玲绮已经是有了崇拜光芒的眼神,陶商只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被一个身材高挑,腿长胸大,犹如模特一样的傻妞崇拜……

    怎么说呢,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真奇怪……”吕玲绮疑惑的看着他,道:“你不但鬼点子多,居然还懂得发明之道,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当真不是你这样的士族公子应该干的……如何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陶商呵呵笑道:“这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士族当中,也有吃苦耐劳,勤劳勇敢的好青年,难道你没见过。”

    问完这话,陶商就有点后悔了,看吕玲绮那副表情,她应该是真没见过。

    “那个,要不你把你这些本事教教我吧?”吕玲绮踌躇了一会,突然说道:“我拜你为师。”

    “你拜我为师?”陶商闻言笑了:“你拜我为师做什么?再说你学这些有什么用。”

    吕玲绮咬着嘴唇,道:“至少学了你的这些本事,父亲就不会再小瞧于我了,免的他天天总说生女儿没有用。”

    看着吕玲绮有些愁苦幽怨的神色,陶商感觉自己有些略微同情她了。

    出身九原的吕布,常年与匈奴为伍,生性好战尚武,想来再他的眼中,这唯一的女儿确实是没多大的用处。

    难怪这丫头天天嚷嚷着要跟旁人单挑比武,估计也是被从小的生活环境逼迫的。

    陶商寻思了一下,道:“教你点本事倒是没问题,但我的老师可是名将皇甫义真大人,他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我收了你这么一个笨蛋……”

    吕玲绮气的一跺脚,便见她脚下的一块石头居然被直接踏碎。

    陶商的眼睛顿时圆了。

    这丫头不光是腿长,脚丫子也有劲啊!

    按道理来说,她刚才的动作,不是应该会崴脚的吗?

    “我师父知道我收了你这么一个天纵奇才,非得高兴的托梦跟我喝二两不可……”陶商一转话锋,慢悠悠的把话说完。

    吕玲绮的脑子里的智慧确实不多,她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呀?”

    陶商低头看了看她脚下的碎石,道:“其实你的兵器用的不怎么样,但这脚底下的功夫却蛮厉害的,是个练散打的好苗子。”

    吕玲绮不知道什么是散打,她只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你这是答应我了是吗?”

    陶商皱眉寻思了一下:“还是不行……耽误着时间教育你,我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

    吕玲绮急忙道:“我有一个办法,咱们彼此交换,我看你人聪明,又懂兵法,多谋善断,人长得也俊俏……”

    陶商听的不由使劲点头。

    你别说,这丫头的智慧不高,眼光却还真是不错。

    “可你唯独武艺是个短腿,你教我行军布阵之道,我教你临阵对敌之法,作为交换,你看怎么样?”

    陶商闻言乐了:“我有赵云,许褚,太史慈,阿飞,黄忠这五名顶尖高手,我还要你教什么?”

    吕玲绮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你的底子太薄了,六艺之技,我看你小时候一定没怎么用功,你如今身体已经长成,跟那些真正的猛将差距太大,他们的方法你适应不了,我虽通武技,但却是个女子,跟你正好互有长短,由我教你,正合其理。”

    什么叫互有长短?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要练双修?

    陶商琢磨了一下,凭心而论,自己的前身把这幅身体耽误的确实不像样子,自己虽然每日勤于锻炼,但都是养生长寿之道,却没有将练武放在日程表上。

    但事到如今,随着天下局势越来越明朗,陶商也清楚自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虽然身边时刻都有护卫保护,但陶商认为自己多少还是得有些防身技能,毕竟求人不如求己,什么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吕玲绮教自己武艺……

    “你都会什么能耐,可以教我的?”陶商问吕玲绮道。

    吕玲绮很是自信:“你想学什么本事,我自然就能教你什么本事。”

    “你会降龙十八掌吗?”

    吕玲绮顿时懵了:“不会。”

    “如来神掌呢?”

    “不会。”

    “黯然**掌呢?”

    “也不会……”

    陶商白眼一翻:“这掌也不会,那掌也不会,那你能教我什么功夫?”

    正踌躇之间,却见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了一阵呼喊声。

    却见几名光着膀子运东西的士卒仓皇的从旁边的草丛里蹦出来,惊恐的四下闪躲,而他们的身后,却是跳出了一只呲眉瞪目的野狼,从嗓子中发出沉沉的低声嘶吼。

    很显然,这是一只寻找食物,误打误撞,闯入到水寨旁边的饿狼。

    吕玲绮迷茫的眼光再看到饿狼之后顿时一亮。

    接着,便见她化拳为掌,叫了一声,冲着那饿狼跳将过去,一掌重重的打在那饿狼的天灵盖上。

    吕玲绮的手虽然白嫩,但力道十足,便见那饿狼的天灵顿时凹陷了下去,两眼一泛白,躺在地上来回抽搐,稍后就不动弹了。

    陶商的眼睛都有点看直了。

    吕玲绮站起身,吹了吹自己的手掌,冲着陶商轻轻的比划了一下手掌:“这掌如何?”

    陶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一招打爆了狗头的掌法,我学……成交!”

    ……

    建康元年六月,刘表水军的大船在安装完了抛石器,以及准备充足了其他的水战器械之后,终于开始向陶商发动攻击。

    而陶商早已严阵以待,他令麾下的十二名水军战将整个水军分为十二股,从各个方向纵横往长江上去,直奔着荆州军的水军冲杀过去。

    陶商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一次打败了荆州水军,那他的水军就成了天下第一的水军,从今以后,再无任何水师可以与金陵水军相抗衡。

第六百四十三章 刘陶水战

    金陵军的十二名水军战将指挥着分成十二股的金陵水军,从各个方向开始向着刘表水军的所在逆江缓缓而去。

    陶商在主舰船上,裹着披风迎着江风仔细的看了看大江上的形式,随即摇了摇头。

    ”这么打不行,用旗帜传令三军,暂时撤退,现在先不要和刘表正面交锋,想办法把他的水军引入侧面的水道。”

    裴钱随即道:“诺!”

    吕玲绮站在陶商的身后,她疑惑的看着远处庞大的刘表船队,奇道:“眼看着就要正面交锋了,为什么突然诈败把刘表的水军引到别处去?难道那里有埋伏?”

    陶商指点吕玲绮道:“大江之上,哪有什么埋伏?水战讲究的不是兵卒悍勇,而是讲究战略兵械,同时将领们的能力也很重要,当然兵卒最好也是熟悉水性,这大江之上,能左右胜败的因素有很多,其中这风向和水势流动就很重要。”

    陶商指着远处刘表的战船道:“荆州水军配置了诸多的抛石机,利于远程,我军的战舰则是配备以拍杆,是用以近战的水战兵器,我军对阵刘表,若是想将损失减低到最少,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装载拍杆的战船向着他们迅速靠近取得近战先机,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取得最好的效果。”

    吕玲绮若有所思的琢磨着,突然一阵江风吹过,冷风有些透衣,让她禁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吕玲绮的表现落在了陶商的眼里。

    陶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上的披风拿了下来,伸手递给了她。

    吕玲绮接过披风罩在肩上,白皙的脸庞微微有些发红,头也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陶商主战舰的军令已经按着顺序,依稀向着下方传递了过去。

    最先收到陶商旗令的人乃是甘宁,甘宁这厮早就做好了进兵的准备,正准备好好的厮杀一场,却得到了一个撤退的军令,一张狮子大脸当时就沉了下来。

    他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道:“丞相这是起什么邪?好端端的连打都不打就要跑,空煞老子的力气。”

    但抱怨归抱怨,对于陶商的直接军令,甘宁可是不敢违背,他随即下令,着麾下所执掌的所有战船开始调转船头。

    而其他的水军将领亦是学着甘宁,闻风而动。

    眼见陶商的大队舰队开始转移方向,敌军水军前部都将张允火速开始向主舰传递信息。

    黄祖得到了消息之后,随即报告给了同船的刘表。

    刘表虽然老成持重,但对于水战的事情不是很了解,随即询问黄祖和水军都督蔡瑁,征求他们的意见。

    蔡瑁精于水战,他随即对刘表谏言道:“此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陶商见我水军皆配置了抛石机,认为不是咱们的对手,因而退却。”

    刘表思虑了一下,摇头道:“老夫虽然少有征战,却也平日里多知道陶商所能,此人虽然年轻,但数年来连败董卓,吕布,孙策,袁绍,袁术等人,跟曹操亦是打的有来有往,还是皇甫义真在世时的亲传弟子,此等人物,焉能不战而收兵?况且校事府的能力,天下皆知,我军战舰配备抛石机这么大的事,陶商不可能事前不知道,因而老夫断定他撤兵恐非此事。”

    蔡瑁赞同道:“末将也是如此寻思,那如今也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姓陶的在故意引诱我等。”

    ”此话怎讲?”

    蔡瑁忙道:“明公,可还记得初平三年陶商与袁术大战,那时是金陵兵首次扬名天下……那一仗袁术是怎么败的?”

    刘表捋着胡须,寻思道:“老夫记得,那时候的袁术是在水战中,被陶商引诱往低洼之地,又被刚刚投奔陶商的甘宁等众两面夹击而败……”

    说到这的时候,刘表猛然一醒。

    “难道陶商想故技重施?”

    蔡瑁点了点头:”此事大有可能。”

    刘表沉吟了一会,道:“既然如此,那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蔡瑁闻言笑了。

    “故技重施,有甚惧哉?我们只要谨慎防备船队后方,并小心追他,咱们不进低洼之处,便不用惧他!”

    刘表听了蔡瑁的话,这心才放下来。

    他满意的冲着蔡瑁点点头:“既然如此,便着你替老夫全权指挥。”

    ”诺!”

    ……

    蔡瑁的想法是没错,陶商确实是在使计谋引诱他们,但陶商眼下却不是要正反面包抄,也不是要将他们引诱到低洼水路,他是要把荆州的水军引诱到一处逆流中,让自己的水军顺流直扑荆州军,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刘表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用拍杆将荆州的船队击溃。

    想要改变彼此的顺逆流方向,就要找到一处河道的交汇处,然后在逆流行驶一段距离后,命船队转向进攻。

    陶商的大军在前面奔驰着,刘表的大军在后面追击着,一路上,抛石机在金陵水军隐隐的进入射程之后,便开始发动猛烈的进攻。

    只是由于对方的船队都在移动,因而抛石机威力虽然大,但却没有什么准头,空在江面上溅射巨大的水花。

    眼见投一个石头投一个不中,刘表和蔡瑁心急如焚。

    他们现在倒是渴望陶商把他们引诱到浅水之洼了。

    至少可以等金陵军先进去聚堆后,己方还可以用抛石机猛烈的对他们进行轰炸,用以提高命中率。

    终于,金陵的水军拐入了一个逆到岔口支流,整个舰队在陶商的统一指挥下,丝毫不拖泥带水,火速逆流而上。

    蔡瑁在观察了一次水势地形之后,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便指挥荆州军水师继续追击。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陶商见距离已经拉开的差不多了,随即下令,后军改成前军,转头向荆州水军进行冲击。

    金陵水军的动向,自然瞒不过蔡瑁的眼睛。

    一见金陵水军后队改成前队,开始向己方进攻,蔡瑁急忙观察四周的地形。

    依旧是大江之上,没有低洼路段,离岸边亦是尚有距离,后方也无战舰夹击的征兆。

    蔡瑁大喜过望,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敌军的水军战船改变阵型,需要一个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自己占便宜的大好时机。

    陶商,你死定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拍杆之威

    蔡瑁估算的没有错,金陵军的战船在整体调头向己方重新进攻而来的时候,因为周转船身而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在水上摆弄巨大的战船可不是骑马,说转个弯就转个弯,非得是整船操纵航向和风帆的诸多士兵们齐心协力,才能将船头调转过来。

    更别说还得需要这么多的战船重新摆开阵势了。

    荆州的水军在蔡瑁等人的安排下,找准距离,开始对金陵水师进行大规模的投石抛物。

    ”轰隆隆……”

    “轰隆隆……”

    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声响,那些巨大的石头在荆州水军抛石机的推动下,一块一块的飞上了天空,凶狠的砸落在金陵水军的阵营里。

    抛石机在大江之上是不容易找准动态的船只所在的,因而命中率较低,但命中率低不代表打不中,特别是眼下的金陵水军战船正在调转船头,除了原地打转,基本上没有动地方。

    当是时,便有很多金陵军的船只遭到了飞石的轰击,承受了巨大的破坏,首当其冲的几搜金陵军船只甚至直接就宣告报废,船上的士兵们纷纷跳水以求逃生。

    吕玲绮在中军看到这种情况焦急的不行。

    ”这,这种战法,这损失未免太大了吧!”

    陶商的脸色阴沉着,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对吕玲绮道:“没办法,这天下之间没有什么作战方法是不需要任何牺牲的,特别是水战更加不能取巧,我用这种方式只是希望把损失降到最低。”

    随着又有数艘战船被刘表军击沉,金陵的水军终于调整完了反击阵势。

    接着,便见庞大的金陵水军顺流之下,那些战船犹如一条条的海中飞鱼,直奔着刘表军的战舰冲击而去,而金陵水军的士兵们一个个呲眉瞪木,只等着离近刘表军就给他们蓄势一击。

    而蔡瑁在看见金陵军离近之后,却一点都不慌张,想反的,他的嘴角反倒是挂起了得意的微笑。

    陶商以为我们荆州水师只有抛石机厉害?嘿嘿,那他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荆州水军,每一艘战船上都有诸多的近战兵器,弓弩,投镖,钩枪,可谓是样样俱全,就算是钓船锁链也丝毫不缺。

    一会等你们离近了,就让你们好看!

    但实际情况,却是远远的超出了蔡瑁的预计之外。

    只见第一艘冲进荆州水军阵营的金陵水军船只已经和一艘荆州军的战船的船沿相接。

    还没等荆州水军有所行动,紧挨着荆州战船那侧的四个拍杆便带着奇高的重力势能,狠狠的向着荆州军的船只砸了下来。

    荆州水军一开始看见金陵水军大朦侧面两侧的八个大旗杆子,还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因为是好看的摆设,哪曾想这破玩意居然有如此威力。

    只见那巨大的拍杆猛然砸下来,重重的击打在荆州军的船身上。

    有的船身骤然断裂,有的船头骤然断裂,小一点的战船甚至直接被击碎了龙骨,当场报废。

    大量的金陵水军的战船冲突敌阵,每船八个拍杆纷纷落下,由于距离极近,几乎无有不中。

    可叹荆州军这回是作茧自缚,想躲都躲不开。

    荆州军的战船上,每一艘都配置了大量的石弹,用以让抛石机能够发挥用武之地,可由于承载的石头太多,吃水太深,运转起来相当的不方便。

    如此一来,金陵军的拍杆几乎是逢打必中。

    顷刻之间,荆州军前阵的战船阵地几乎就成了一片残渣废墟。

    而那些落入水中的荆州军士兵,纵然是会水,也成了金陵军的活靶子,金陵军手中的刀枪几乎是闭着眼睛往水里扎,只把白色是河水扎的犹如染色过一样的血红,无数的惨叫声向着后方的刘表处传去。

    刘表惊的面色惨白,他猛然站起身,哆哆嗦嗦的指着前方对蔡瑁道:“这,这是为何?”

    蔡瑁也有点看傻了。

    他研究了半辈子的水战,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将战船破坏的如此彻底的兵器。

    这陶商到底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小子居然真的如同传说中的一样难缠!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以甘宁,周涛,蒋钦,徐盛,宋谦,贾华等金陵军的水战猛将们冲过前阵的战船残骸,呼啸着向刘表所在的中军冲杀而来。

    甘宁穿着锦缎华服,头上插着羽毛,腰间配着铃铛,一纵身跳到一艘荆州军的战船之上,兴奋的高声呼喝道:”丞相有令,斩杀刘表者可为荆州之主也!”

    他身后的那些战船上,发出齐齐的响应之声,那声音之大,几乎都是响天彻地。

    而反观荆州军一方的将士们此刻都脸色煞白,两方士气在骤然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甘宁振臂高呼的时候,一名荆州军的大将亦是跳上了他所在的战船,冲着他嚷道:“锦帆贼,休要猖獗,想取骠骑将军的命,需得先过我这一关。”

    甘宁转头望去,却见来将相貌威武,器宇不凡,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

    甘宁舔了舔自己的刀口:“能叫出锦帆大侠四个字,你倒是挺有见识,汝何人也?”

    来将白眼一翻,差点没被甘宁给气死。

    谁特娘叫你大侠了?

    来将狠狠的啐了一口:“我乃荆州上将文聘!甘宁,汝敢要点脸否?哪个适才称呼你是大侠了?”

    甘宁晃了晃腰肢,让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道:“原先没叫不妨事,现在不是已经认得了?”

    文聘受不了他这股不要脸的劲,持刀上前与甘宁恶战,两人往来交锋,直打的天昏地暗,激烈异常。

    而另外一边,一支乘坐小船的水军在大船中来回穿梭,少时接近了大船,便见那当头的一名少年战将双脚一用力,纵身跳上战船。

    蔡瑁,黄祖等人纷纷闪到了刘表身前保护他,谨慎的盯着那名少年。

    那少年大刺刺的来回看着众人,环顾了众人一圈,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我乃是丞相的三徒弟丁奉,你们哪一个是刘表老儿?赶紧站出来受死!”

    黄祖一听,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现在这世道真是变了,连陶商坐下十几岁的小崽子也敢来杀南方霸主?

    黄祖怒吼一声,嚎叫声向丁奉冲了过去。

第六百四十五章 第一水军

    丁奉十三岁了,虽然身体强健,比一般的青少年要粗壮许多,但一脸的稚嫩却把他的年龄给彻底的暴露了。

    这样的小儿娃也敢行万船丛中取上将首级的牛事,就个人情感而言,黄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这要是让这小崽子在自己眼前真把刘表给弄死了,这不是犹如打自己的耳光一样么?

    虽然船上有其他的护卫,但黄祖根本就不用他们。

    他亲自上阵,冲着丁奉凶狠的杀将而去,说什么也得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小子。

    黄祖身材高大,勇猛异常,多年行军身手也非平常,面对丁奉这样在他眼中乳臭未干的少年,他自认为想要杀他应该是平常之事。

    普通人看到黄祖犹如野猪一样的身躯,早就胆怯了,但丁奉明显和普通人不一样。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眼见黄祖杀来,丁奉不慌不忙的用随身的朴刀,开始和黄祖交起手来,他也不取巧,就是正面和黄祖对抗。

    本以为拼力气的黄祖失算了。

    丁奉看着人小,但劲却是出奇的大,从刀上传来的力道,震的黄祖手发麻。

    交手没几招,黄祖就感到压力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区区的一个少年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丁奉的个字没有黄祖高,身材没有黄祖壮,但一身的蛮力和武技却明显在黄祖之上,二人相斗不过十来个回合,黄祖便明显的招架不住,他感觉浑身酸疼,犹如要散架子一样。

    势衰之下,黄祖被丁奉逼的左挪右支,狼狈之极。

    反观丁奉,跟没事人似的。

    丁奉一边用手中的战刀把黄祖逼的左右挪闪,一边自顾自的慢悠念道:“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

    黄祖一听丁奉在那碎碎念,不由得感觉头昏脑涨,他恶狠狠的冲着丁奉吼道:“臭小子!你在那边瞎嘀咕什么?”

    丁奉一脸不在意,一边随意的跟黄祖过招,一边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师父许诺过,我每立下一道功劳,就会额外给我准备一道名菜……刘表的首级,想必最少能在我师父那换一道蒸熊掌吧?我看你的身份也不低,如无意外,你的人头至少也得值两只烧花鸭……”

    黄祖闻言差点没气昏过去。

    谁是烧花鸭?

    黄祖心中虽然憋气,但手上却真真实实的敌不过丁奉。

    眼看他就要坚持不住了,无奈之下,黄祖只得冲着身后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帮忙?”

    那些适才被他喝止,不敢上前来帮他,却时时刻刻担心他安危的士兵们,听了这话方才醒悟过来!

    看来黄府君这是坚持不住了。侍卫们一个个急忙冲着黄祖身前的丁奉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在正中,这才侥幸把黄祖从战团当中救了出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表中军的水军战舰也开始受到了金陵水军主力军的进攻,以甘宁,周泰,蒋钦,徐盛,宋谦等金陵诸多水军战将当先,如入虎入群羊之境,在刘表的各个战船上进行大规模的屠杀。

    而陶商战船上的拍杆更是如同神兵利器一样,所落之处,几乎必破敌舰。

    水战之上,杀伤敌方的有生力量并不是最主要的,如果有能力的话,将地方的战舰进行损毁,才是最有效的水战方式。

    而金陵水军在这场战斗中,则是凭借着新型武器,一举掌握了水战的真谛。

    蔡瑁眼见势不可为,急忙冲着身后哆哆嗦嗦的刘表道:“将军,快快随末将坐小船逃走吧!”

    刘表惊讶的转头看向他,道:“逃走?怎么逃走?胡闹!我乃是堂堂的汉室帝胄,辅佐新帝的骠骑将军,你怎么可以让我逃走……”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丁奉突然纵身一跃,一朴刀砍翻了一名荆州军侍卫,他呲眉瞪目的冲着刘表吼道:“蒸熊掌!休走!”

    其余的侍卫急忙奔上来将他堵住,不让他再向着刘表所在的方向前进一步。

    刘表一见丁奉的样子这般恐怖,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口中重重一吞唾液,喉结不自觉的大幅度滚动了一下。

    “骠骑将军也不是铁打的,该走还是走吧,德,护我先行。”

    蔡瑁见刘表想通了,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他急忙令人将小船丛后方放下大舟,并扶持着刘表登陆上去,直奔着岸边的地界划去。

    这一场仗,金陵水军彻底的战败了荆州水军,荆州水军的战船散的散,逃的逃,兵卒虽刘表丢弃战船的丢弃战船,投降的投降,可谓一败涂地。

    大局得定之后,便见陶商站在船头,对着他身后的诸将们喊道:“兄弟们,这一仗我们赢了,从今往后,我金陵水军便是天下第一的水军,汉境之内,这长江今后是我们的江,黄河亦是我们的河,不久之后,咱们中土旁边的大海,亦是我们的海!我金陵水军将驰骋天下水域,再无阻手!”

    “威武!”

    “威武!”

    “威武!”

    随着陶商说完,四周的将领和士兵们一个个高声呼应,整个场间的士气达到了最**。

    吕玲绮看向陶商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有些迷离。

    在她的心中,像是父亲一样勇武过人,攻无不胜战无不可的威猛男子,才可能会达到这种登高一呼,一呼百应的效果,可是这个男子,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武艺和力气又稀松平常的可怜。

    可是此刻的他,看起来却那么的英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可谓是男子气概十足……

    想到这,吕玲绮的脸不由得红了,他急忙转过头去,迎着江面看着前方水军战场,依旧没有停歇的杀伐之境。

    若非是她不懂水战,她此刻倒也是真想奔往前方,上阵杀几个敌人,用敌人的鲜血平复一下自己此刻乱撞的心。

    “丞相,徐将军回报,刘表和蔡瑁等人,已经率领着一部分水军丢弃中军而走,此刻应该已经是登岸,咱们是不是要火速派人追击?”裴钱在听到了消息之后,急忙来向陶商禀报。

    吕玲绮一听这个消息,急忙道:“刘表跑了,丞相快追吧!岸上追击,小女子愿意替丞相分忧。”

    陶商笑道:“不劳吕小姐担心,岸上那边,我早就已经做下了安排和布置,凭刘表的那点脚力,他跑不了,我这一回一定能生擒他。”

    吕玲绮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自信。

    难不成他在岸上已经做了布置?

    她猜测的没有错,陶商还真就是在岸上做了布置。

    赵云,许褚,徐晃,徐荣,童飞四名猛将,此刻正率领着虎卫军、泰山军、白马义从、铁浮屠等劲旅,陈列于岸边游走,只等着将刘表生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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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介绍:
回到汉末,成了徐州刺史陶谦的长子,陶商。
我爹是讨董诸侯之一,董卓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手下一不小心杀了曹操的爹,曹操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拥有徐州,刘备看上了,刘备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的地盘距江东和南阳很近,孙家人和袁术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和我被吕布盯上了,他也想弄死我和我爹。
总之,很多人都想弄死我和我爹……
我爹教导我要当君子,那我就当个“君子”,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弄死我吧。
三国有君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有君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有君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