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云起首发
“钟意就是他对吗?”
沈巍的小臂肌肉收紧,压抑的情绪,将她整个身体的线条都变的凌厉攻击起来。www.uu234.net
“他就是你哥哥,你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一抹烙印对吗?”
“你别乱猜,他只是我需要照顾的一个人。”
易珩淡淡的哼笑了两声,“随便你怎么否认吧,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刚刚梦楚漓祭出问怨铃的时候,释放出来的那股怨气对我来说十分的熟悉,我甚至感觉还很亲切。你说这意味着什么?我的身体里带煞,我能跟这股气息产生共鸣。同样的,你留在钟意魂魄中的那个烙印,也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熟悉。就是之前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觉得见到他的时候不讨厌,甚至还有一些熟悉的亲切。现在想来,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一些联系,也许一辈子都会成为陌生人。可不知什么时候,在遇到的那一刻开始,却变成了某种特别的存在。其实就跟我们在一起也一样。刚开始也许都没有什么交集。不认识没见过,更谈不上说句话可就在某一块开始我们的命运却是连在一起的。如同一种注定的命运,无论什么时候开始?结果终将是纠缠在一起。谁都逃不掉。”
**
到了晚上,一场大雪终于停了下来,满地的雪白在月光下,映出一片亮白色。
走在雪地上,还能听到咯吱的脚步声。沿着自己的脚印往前走,脚尖贴着脚后跟儿,就像在玩一种特别幼稚的游戏,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走出一条笔直的线。
“啪嗒”一声轻响,易珩的眉角微微挑一下,明明听见了身后的声音,却连头也没回。
他一步叠着一步往前走着,而那道身影就像一座雕塑矗立在雪地中。
他们都没有说话,互不干扰。但却有着一股奇怪的气流在她们之间穿过,易珩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的脚尖竟然压住了一个脚印,而那个脚印就是自己之前留下的脚后跟儿的印记。连鞋底的花纹都是一样的,这就是她的脚印。
易珩抬头看了过去,他竟然在雪地里走出了一个圈儿。一个不大不小有两米多直径的圆形?而且整个圆的曲线也是踩的相当规整。
“是你搞的鬼对吧?”
易珩转头朝站在中间的那道人影瞪了过去,慕贤卓身上还背着一柄长剑,一身的长衫穿的也并不是十分的整齐,甚至还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
“这关我什么事?”
清冷的声音响起,甚至比这寒冬雪夜还冷,可是配上他那双无辜的眼神儿。
哼!
卖什么萌?
“不是你画出的领域禁制,我能踩的这么圈?”
“地球是圆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的脑袋也是圆的,你信不信我一拳把它打爆。”
慕贤卓的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我这辛辛苦苦的回来就是等你打爆我脑袋的?你这丫头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你还来惹我?你不是应该先回家解决你们慕家的事吗?”
慕贤卓迈步朝他走了过来,“先让我想一想吧,我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解决这个事。”
“你们家老爷子最后选择抛弃你的时候,难道你都不恨吗?”
“我这条腿当时是一个什么情况你最清楚。如果当时不是你出现,也许我会恨他们,到死也不会原谅他们。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老二老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对他们来说打击太大了。”
“所以说啊,好好的慕家大少爷不当,非要查这件事干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家庭背景,跟你出任务的就应该是我。可我所有的战友死的死伤的伤,只留下我这一个。说实话如果是你,你能这么淡定的活着吗?”
“对不起。”
“找打?”
“这件事,我也只会说这么一句了。”
“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胖妞兴奋了,“牛掰呀姑娘,你问了我心里一直未解的谜题。”
易珩勾了勾手指,“能算吗?不能算就没饭吃。”
诸葛铖突然转头看向越泽,一句话不说,可两个人却已经心照不宣。
诸葛铖:“一个月。”
越泽:“成交。”
聪明人果然有那种物以类聚、臭味相投的默契。
诸葛铖摇了摇头,“有些能算,有些不能算。这是个人**,我要有职业操守。”
胖妞一拳怒怼了过去,“当我是白痴?你明明就是被收买了,你个没下限的小贱人。”
“周文月,周家的教养都让你吃了?”
被越泽那双凉薄的眼睛看了一眼,只一眼,不用多余的表情,胖妞立刻低下了头,“脏话只是我表达情绪的方式,一种语言助词,跟我的教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易珩瞪了一眼诸葛铖,带着几分小女生的倔强和阴狠,以一种嘲讽的口气低声说:“未来的诸葛家主果然够聪明,也够不要脸的。”
诸葛铖厚颜抱拳:“过奖过奖。”
易珩手里的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餐盘,“行,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诸葛铖眼角微眯,“你什么意思?”
手指勾动着额角的发丝,绕上松开,再绕上,再松开,声音轻轻徐徐的飘来:“我这个人呢,很记仇,你得罪了我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百次,说话算话童叟无欺。”
狭长的眼角就像一把小刀一样“嗖嗖”的刮着他的脖子,凉风从后颈不知不觉的钻了进来,诸葛铖总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这感觉……
猛的晃动了一下肩膀好恐怖。
可不得罪她就要得罪另一个他。
哎呀……
果然人太有才才是原罪。
**
“他喜欢女的,取向完全正常。”
声音是从易珩身后传来的,可没等她回头,就听又一阵喧闹声响起。
“快看啊,是楚韩,楚学长也来餐厅吃饭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越神和楚少两大男神终于同框了,喵咪咪,好鸡冻啊……”
“可为什么两个学长都到那桌去了?是去找诸葛铖还是周文月?总不会是那个叫易珩的女生吧?”
“当然是周文月呗,诸葛铖和那个女生都是社会福利层,怎么配跟学长们说话呢?”
站在她们身后楼梯口处的一个女生,默默的看着站在窗户旁的一群人。
男的俊美帅气,如日月星辉耀眼夺目,可唯独坐在其中的两个女生:一个家世显赫却胖的像头猪,一个长的清秀美丽但却和她一样家境贫寒……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和他们并肩而立?
这种人到底需要什么资格呢?
“你们才来餐厅吧?刚刚越学长就是先去找的那个叫易珩的女生说话。”
“不会吧?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眼珠子差点没甩出来,可有什么办法呢?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贴的可近了呢,还一起说悄悄话呢。”
“说悄悄话?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个女生一回头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女生不由的冷嘲道:“呦呵,秦美女也来了?你要不要也过去找越学长和楚学长去卖卖可怜啊?”
秦臻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样,转身去取餐盘。
“哼,得意什么?还当自己是刚入学的那时候了?楚学长天天跟你吃饭?越学长陪你在林荫路散步?”
“哎呀,你别说了。”
“我说怎么了?她都要退学了,你还怕她?没了楚少的靠山,她什么都不是。”
旁边的人拉了拉女生的手臂,“你知道什么?楚少的新作品是她当女主角,如果楚少不管她怎么会用她?”
“可……可楚少也确实要把她赶走啊?”
“我昨天听人说,越神已经出面找学校,不让学校开除她。可楚少那边学校也不敢得罪,所以因为这件事越神和楚少还做了赌注。”
“赌注?”
“就是铁人五项,今年的铁人五项谁得了第一,就听谁的。”
女生不甘心的咬着唇角,委屈的说:“她到底算什么?凭什么他们都护着她?”
**
又是楚韩?
易珩抬头看了一眼越泽,“你们是约好的?一起来恶心我?”
越泽眉头皱了一下,连带着眸子都沉了下去。
越韬看见楚韩就觉得不顺眼,“楚韩?怎么哪都有你?我们在这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烨上前一步垂着眼睛瞟了过去,“楚韩只是回答她的问题,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易珩拄着下巴看着两个当事人,烦躁的翘着眉角,“你说他们两个都没掐呢,你们两个就掐上了,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要不你们找个大一点的地方,打一架?”
越韬蹙眉瞪了她一眼,“真是不识好人心。”
易珩一扬手,不再看他。
“楚韩是吧?他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楚韩转头看向她,女生皮肤晒的有一点点的黑,不过那双眼睛却水润幽亮,仿若有一层淡淡雾气没有化开,慵懒又柔软。
“是,有问题吗?”
“有。这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吗?”
楚韩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他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这么肯定?你……试过?”
胖妞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诸葛铖的眼睛转的飞快,也是掩面说了一句:“腐女。”
易珩义正言辞的纠正道:“是一代腐女。”
胖妞直接笑抽了。
楚韩看向越泽,此刻他心里的弹幕已经刷了满屏的问好加尴尬,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调戏过呢。
片刻后。
楚韩有些僵硬的对越泽问:“我给你打了电话,可一直没有人接。”
越泽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过却回答了两个字:“有事?”
易珩坚定的认为这是一句废话,可能让越泽说废话的,就表明这个电话没有接的必要。
所以她贱贱的说道:“电话打一次没有接,就不要再打了。做男人一定要有节操,宁可做到发霉,也不要死缠烂打到发疯,他若真的爱你,一定会给你回的。可他没回,显然你不是他的真爱。”
胖妞直接笑疯,同时顺利起飞。
诸葛铖佩服的五体投地,笑到脑门都撞到了桌子上。
易珩转而看向越泽,很认真的说:“行了,这回我相信,你是喜欢女生的。”
越泽:“……”
就因为他没有接楚韩电话?
“我承认,成澄的事我利用了你。可你跟那个刑警队长认识,我确实不知道,那是巧合。”
易珩直接笑了,“所以说,我应该感激这唯一一次的巧合?”
诸葛铖将戴在自己小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那是一个古朴的戒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不仔细看,更像是一块生了锈的铁戒指,感觉不值什么钱。
“你若能把她的事情了了,这枚戒指就暂且手下。什么时候我还了你的因果,你再还我。”
易珩的手指一勾,那铁戒指就套在了她的食指上,只是她的手指纤细,戒指有点大,直接一通到底,手指摇一摇,戒指跟着晃了晃。
而她却若有所思的斟酌说:“原来这就是铁指彼岸花?”
让自己的注意力致力于吃上,“你说的没错,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乌金,乌金太过珍贵,要是做成这么一个戒指,那是价值连城。这个戒指的心是乌木的,外面包裹着一层黑色金属,不过这金属仅仅是一种玄铁,就是陨石。而上面的红光,那是时间久了,又因血沁入,形成的一种血泌。”
“血泌?戒指上怎么会出现血泌?这不像是墓葬品。”
揪掉小龙虾的头,把虾肉放进嘴里,香香的嚼了几口,开始剥下一个,“谁说这是墓葬品了?这戒指是诸葛家的传承,这是家主候选人才拥有的佩戴规格。”
越泽仔细的看着戒指上的花纹:“既然是候选人,也就是未来的继承者,那这戒指上怎么会有血?血泌可是需要很久的时间才会沁入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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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的老宅很特殊,他们家的宅子现在庙宇之中,这个地方原本是青山古刹。www.uu234.net可后来不知怎么,这里的庙宇已经鲜有人烟,而慕家也把老宅移居到了这里。
说是老宅可这房子却建造了才十年不到,只是慕家的人都住在了这里,倒是原来的老房子已经扒了。这里也就被他们称作为老宅。
易珩刚下车就听见了冗长的钟鼓生响起,那是庙宇中常常出现的声音。静坐参禅,敲的大概是一种心境。
“你们家还有钟楼?这声音听的好像要把我收了一样。”
慕贤卓瞟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一个麻烦精,等着被人收呢?”
“所以你们家的祖先是法海吗?如果是,那你就来收我好了。”
“我可没那道行。”
“没那道行倒也罢了,看看你们家这布置,讲究还是蛮多的。请个风水师看看,从门口开始就能说个三天三夜。只不过好好的佛门静修之地,竟然被你们当成了老宅。也不知道是你们家的亏心事做多了,需要弄这么一方净土,来净心呢?还是想瞻仰这佛门之地的祥瑞之气,来增加家族气运呢?哎”
“你说就说,怎么到结尾还叹了这么一口气?”
“只是可惜而已,平白沾染的一股红尘浮华之气,弄得这地方竟然怪异起来,干不干净不净。就好像这边熬着夜那边还要养生,喝着枸杞汤。总觉得自己能把那精气神儿给补回点,可终究只是心理作用而已,一点儿用都没有。”
“易小姐,果真见识不浅。几句话就把我们家的老宅说的一无是处。”看着走出来的中年人,易珩已经从脑海中提取出来这个人是谁?
慕中和,慕贤卓的二叔。
一个至今未娶的老光棍儿,但心中却极有丘壑,算是慕家的智囊。
易珩对他的印象不坏,当年慕贤卓出去,要不是他一直保着这个大侄子,想来慕贤卓现在早就死了,哪还仅仅是失去一双腿?就是救慕贤卓的命令,都是他下的。也是因此,如今他在慕家的地位有些尴尬。
“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这房子建的倒也别致。青石铺地,石雕门楼。这传统文化中的诸多将就倒是都齐了。不过繁沉的东西多了,倒是显得多余了。可慕家是什么地位,哪会要些多余的门面,仔细想想也应该有所指向才对。”
“祖宗,你终于醒了。”
越泽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大呼小叫的声音,刺眼阳光,白的灼人眼球的墙壁,还有突然间攒动的人头。
“哥,你醒了?”
越韬的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看着有些狼狈。
不过那副眼镜的镜片依旧干净的折着阳光。
“我在哪?”
越韬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是钟家老宅,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扒开越韬,越翔的头探了过来,“老大,你还是别跟他说话了,他吐了一天一夜,吐到脱水,现在还有点神志不清呢。你都不知道吧,那家伙竟然添了毛病?他居然晕血?听着是不是很滑稽?我都不知道他还有这种高级的功能呢。”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可就是没有一句话是有用的。
然后越翔的脸也消失了。
高岳乐的半张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祖宗,别听他们废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高岳乐竟然是如此的靠谱?
只不过
“你的头怎么了?”
包在他头上的纱布是什么情况?
高岳乐瞬间有种要痛哭流涕的感觉,虽然这小子平时混账了点,不过也算没白养。
以前他总觉得养个越泽不如养条狗,可现在很显然,狗没有他有人性啊。
人性这东西可算在他的身上突出的体现出来了。
可见有对比才有满足啊。
畜生和越泽。
他果断选择后者。
“在水里碰了一下,不过能留下一条命我已经很满足。”
“准确的说,碰的不是一下,而是两下,他的右腿骨折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一个月后我保证他活蹦乱跳的。”
钟意拿着个手电照在他的眼球上,越泽下意识的要避开,却被他的手直接摁在了眼睛上,“别乱动。”
扒开他的眼皮照了照
“啪”的一下,直接被他抬手挥开了手臂。
钟意唇角掀起一丝冷笑,“呦呵,还挺有力气的?看来精神头不错,脑袋晕吗?”
越泽淡淡的撇开了头,“你很闲?”
这人一点都不可爱。
醒过来之后就像个刺猬,还是昏迷的时候相对可爱一些。
“恰恰相反,我很忙。要不是你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我应该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看了一眼挂着的点滴,还有手臂传来的阵阵刺痛,越泽的意识和记忆开始慢慢的回拢。
夜幕。
火球。
吊桥。
河水。
还有坍塌的冰面。
巨大的信息量一下子全部涌进他的脑袋里,混乱的让他应接不暇。
“呃”
痛苦的皱眉,太阳穴传来的疼痛蔓延到整个额骨。
他咬着牙在太多的疑问中问道:“她呢?她在哪?”
钟意居高俯视着他,脸色木然的说:“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山涧的河水冰冷,水流又急,你的肩膀被烧伤了,肋骨在河里受了撞击断了三根。还好没有造成额外的内伤。不过你在河里泡的时间很久,身体受了寒,这才是重点。好好修养,炎症要是起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钟意说完就想走,可手臂却被一把抓住。
“她呢?我问你她在那?”
被抠着紧紧的手臂,很疼。
钟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没死,你不用担心。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也不会在这照顾你。”
“那她在哪?”
钟意挣脱开他的手指,俯身对他说:“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你只需要好好修养,给他一针安定。”
越泽不甘心的被人压住了身体,然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再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把钟意揍了个生活不能自理,还粗鲁的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再再的然后,就是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几夜,做了一个不断重复的噩梦。
他在湍急的河水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但却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一个人,他无比熟悉的人。
她把他救了上来。
可她却被冰冷的河水浸没过了头顶,他用力的哀嚎着她的名字,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像被冰冷的风冻结了四肢,无能为力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淹死。
**
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高岳乐奚落的说:“你这家伙比我年轻,看着比我强壮,可没想到身体素质却赶不上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高烧不退,直说胡话。你说你担心易珩,叫她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可你居然把钟意骂了个底掉,就连钟家也不放过。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牛掰的人呢,敢骂自己的主治医师?要不是有钟家老爷子坐镇,就钟意那个不懂医德是什么的流氓医生,早就把你活刮了。现在你应该是一具被福尔马林泡着的标本了。”
“她呢?”
沙哑的声音,陌生的让他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就像锯条摩擦着上了锈的铁管。
“果然被钟意说中了,你这狗粮喂的真当家常便饭了?”高岳乐将一根习惯放进了他的嘴里,“你一边喝,我一边说。其实我也没看见易珩那丫头,只是听钟意说,慕贤卓赶了过来,然后他就把她带走了。这两天他给我们打过电话,报了平安。她现在应该回了左丘,而且还需要疗养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奶奶前两天就赶过来了,昨天确定你退烧了,这才离开。不过,我听她说话的意思是,易家那边说,你们的订婚典礼有可能要推迟了。”
喝了一些水,越泽才感觉那发紧的喉咙有一点点的松弛下来,嗓子也没有干涩的疼痛感了。
“她伤的很重?”
高岳乐点了点头,“应该不轻。”
“嘀嘀嘀嘀嘀”
床头的机器突然发出急促的电子音
越泽的目光盯着头上方的天花板,入眼的白色单调的清冷。
盯的时间久了,他的眼睛突然有些发涩,当眼泪划过眼角的时候,他的眼球才再次转动起来。
“你哭了?”
高岳乐先是被他不断加快的心跳吓了个半死,然后又被他的眼泪直接震住了。
上一次越泽哭的时候,不知道是时间太过久远还是下意识的被他选择遗忘,然后他静静的翻找着那段记忆,再然后静静的看着他的眼泪接二连三的悄然滑落。
她说什么?
他是不是幻听了?
塞小孩?
小孩还能从脚底下塞进去?
到底是哪个没有接受基本九年义务教育的妈,不负责任的说出的这种不靠谱的话?
高岳乐:“震!!!!!!!”
他活了三十五年,居然还能听到这种“经典”到堪比狼来了的话,真是圆满了。
越泽的脸颊在滴血:“……”
塞小孩?
他们到底在听一个多三级的鬼故事啊?
“那要怎么塞?”
少女问出了一个很正经的学术问题,已经亟待解决的科学课题。
只是还没等她研究明白,就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越泽已经受不了她再被人这样没有科学根据的教下去了,好好的一颗小树苗,都被带劈叉了。
“哎呀,你干嘛啊,我还没问明白呢。”
越泽好脾气的咬牙对她说:“别问了,以后问我。”
“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迎着少女那双天真带萌的大眼睛,越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会。”
“那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勾搭你?”
越泽的瞳孔顿时瞪的老大,一脸懵逼加紧张的抬头看了过去,果然
大大小小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十八,终归少年。
那张脸颊再次红了起来,而且热的发烫。
可少女显然没有意识到少年的窘态
“或者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勾搭上你。”
越泽:“……”
少年成功冒烟了。
钟意拍了拍越泽的肩膀,一脸敬佩的看了一眼少女,随之朝她大拇指,“在下甘拜下风,女人心海底针,装傻起来,我都不知道你那句话才是真?姑娘,你真是学到了精髓。”
易珩直接瞪了过去,“你还不滚吗?诸葛婧要是死了,就以诸葛老爷子那猥琐的长相和心胸一定会拉着你陪葬。”
钟意的目光一转,瞟了一眼少女身后不远处站立的诸葛老头
猛打了一个激灵,立刻转身就走。
“我要先闭关,小五这里的事交给你了。”
被他叫做小五的男人,一脸玩味的走到越泽的面前,促狭的眼线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小珩珩,我一直以为你会成为我二嫂呢?可没想到除了钟意那个傻叉之外,还会有人要你?越家的太子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收了这个怪物?”
易珩一把揪住小五的衣领,“爱放臭屁的乡巴佬,老娘不发威,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拴在树上吊打了?欠揍啊?嗯?”
被少女拎住,堂堂一米八多个头的男人,愣是来了个曲线下腰。
腰背直接划出了一道抛物线,想要直起脊背,却偏偏那只手就跟千斤坠一样,拽得他腰都快断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珩珩,你真当我打不过你?”
花拳绣腿的小脆皮,还敢跟她张牙舞爪?
前腿一提,正中踝骨。
小五吃痛的向前跪去,少女顺势一条腿压在了他的后背上,“打啊,今天你要是打不赢我,我就手动给你整出另外一张脸。”
越泽想要出手阻止,却被高岳乐伸手拦住。
“你别管,就让易珩好好教训教训他,这小子就是欠教训。”
越泽奇怪的皱眉:“你知道他是谁?”
“钟家二房的老幺,行五,钟卿。”
“钟情?”
“不是情,是卿,卿本佳人的卿。”
越泽不置可否的笑了,钟家人的名字起的那也是够经典了。
“被他那张看似温和无害的王牌笑脸给打散了。”
“不会打散,不会打散。要是被打散了,我也有办法把他组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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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前你说的什么神道和阴桥是什么意思?刚刚我们走的那条小径就是神道?这里是阴桥?”
易珩呵呵了一声,“那是我胡诌的。m.www.uu234.net”
“什么?那是你胡说的。”
易珩指了指下面,“是为了给你那个假二叔听的。这个人偶虽然看似逼真,不过也仅仅是个障眼法而已。他不是你二叔本人,意志力也不够,早就让人培养成懂得你二叔所有习惯的傀儡。所以他们只是一种,用来窥视他人的工具。我们说的话他能听懂,可他所回答的话,却不是他想要回答的。而是成为别人传话的工具,就像一个人形的电话答录机。被控制的人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可以传给支配他们的那个人。”
“那就是说我们一直被监视着。”
“没错。刚刚会问那个问题,也不过是想让背后的那个人放松警惕,便于我突袭罢了。还神路,阴桥呢?我自己都不信这世上有这种东西。”
慕贤卓暗暗地告诫自己刚刚的大意,差点就连小名都不保了。要不是易珩跟着过来,恐怕就要出大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跟我过来?”
“不然呢?你这种让人摸不透的钢铁直男,也就是只能活三集的命。事是经历了,可脑子不够用,心还不够狠。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慕贤卓这下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一早起来就盯着他了,连水家的事都叫给了沈巍。
“你说什么?”
易珩不屑的撇了她一眼,“都是聪明人,还需要我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吗?唐学姐,你也有过去,你就真的不怕自己的过去被人翻出来?”
唐喻珂对上她那双戏谑的眸子,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忐忑,“过去?我,我能有什么过去?”
她的眼角撇过越泽,“我的过去阿泽都知道,他是最了解我的人。”
这种时候还不忘对她耀武扬威?
“是啊,你跟别人上床的时候,他应该还不知自己对你的了解,仅限于你叫唐喻珂,这个名字而已。”
唐喻珂的脸色突然有些发白,她的唇角抽动着叫着:“你胡说什么?易珩,你这分明就是诽谤,我可以因为你的这些话,告你。”
“我等着收你的律师函,毕竟做过的事情终究不能被抹去,我给过你机会,可要不要在于你。”
易珩转身要走,可她的手臂却被人一把握住。
她脚步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对上越泽的目光,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呆讷和茫然。
“怎么了?”
越泽的眼角瞟过唐喻珂的方向,沉默了片刻,“……我们一起过去。”
那一刻,易珩眼球莫名的一晃。
**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上床?”
声音从一侧的阳台传来,易珩可以清楚的听见越泽的声音,他的声音中有着一种隐藏的痛苦。
而在她听来,也是莫名的难受。
“我没有,你不要听她乱说,那个女人就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才这样说的。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这是唐喻珂的声音。
易珩靠在一侧的墙上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会不会还坚持继续说谎?”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你怎么会看到?”
“你是为了唐家吗?可你要跟我说实话,我也会帮你。”
唐喻珂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近乎嘶鸣的嗓音多了一股凄厉,“帮我?你要是愿意帮我,你奶奶就不会打压唐家的公司,收购唐家的股票……而你呢,你明知道这一切你做了什么?你没有帮我,甚至没有阻拦你奶奶。而我对你用心,你根本就看不到。你不愿意碰我,更不愿意带我出席越家的任何活动。越泽,我问你,我在你的身边算什么?仅仅是一个跟随你的宠物,还是证明你是个有正常取向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窝在黑暗中的怪物?如果说我上了别人的床,那根本原因也还是因为你,是你做出的选择,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下一刻唐喻珂从阳台上冲了进来,她从易珩的身边擦肩而过。
四目相对,唐喻珂的眼中只有恶毒的怨恨。
“你都听见了?”唐喻珂问。
易珩却沉默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可她却得意的笑了出来,“你就算是他的未婚妻又如何?他的心并不完全属于你,看见了吗?他到现在还没忘了我,他在意我才会质问我,他爱我才会为我心痛。怎么样?这种嫉妒到发疯的滋味好受吗?”
易珩沉默了片刻,怜悯的对她说了一句话:“你真可怜。如果没有他的在意和心痛,我也许会嫉妒。可现在我不会。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从这一刻开始就会将你彻底的遗忘,他并不亏欠你任何东西,因为你真正可以付出的东西,最终都没有给他。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将你彻底遗忘,就像做了一个梦。”
唐喻珂不甘心的走了。
易珩那挺直的肩膀,顿时耷拉了下来。
她走向阳台,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背影,仿佛有着沉重的东西压在了她的心口。
“你都听见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也是十分的冷漠。
“嗯,听见了。”她回答。
“你不想走吗?”
“我觉得你应该会留我。”
“我有说过吗?”
“善解人意的女人就是要做到:即便你不说,我也会猜到。”
她走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她没有去看这一刻他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注视着眼前的这片夜空,声音清徐的说:“人这一辈子都会有选择性脑残的时候,也会有暂时性眼瞎的症状,甚至还会受到创伤而产生的间歇性自闭……可这些都不是病,而是一种成长的经历。就算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多少犯贱的人,恶心的人,龌蹉的人……但你现在仍旧是幸运的。因为到了最后,你还是遇见了我,一个可以带给你幸福的好宝宝。”
他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乌黑湛亮眸子,却有着一种陌生的冰冷?
仿佛他们只是一对陌生人?
那种漆黑中的冰冷,犹如巨木撞了过来,撞得她心口徒然一紧。
“我喜欢过她,甚至爱过她,她在我最孤单的时候出现,她不顾一切的闯进了我的生活。她可以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等待我,陪着我;她知道我所有的习惯和喜好,仿佛我的生活中到处都会出现她的身影。我渐渐的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像我的日常生活,她也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我,其实我一直期待着她在最灿烂的阳光下对我笑,然后叫着我的名字,陪伴我长大。”
“够了。”少女大叫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愿意听你说这些话,不代表你可以一直在我面前装逼。陪你长大?越泽,你早就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还需要谁陪着你长大?”
这一刻,易珩的耳边回荡的是唐喻珂离开的那一刻,在她耳边说的话。
“你亲过他吗?或者说,你被他亲过吗?或者再要求简单一点,你被他抱过吗?那种耳鬓厮磨的拥抱,我们虽然没有上床,可他对我做过的事情,远比你想的要更加激烈。就这一点,我赢了。我才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无论你承不承认,他终究是被我先摸过男人。”
易珩转身将他抱住,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心口。
越泽下意识的就要将她推开,“你干什么?”
他大声质问。
“敢把我推开,我就咬断你的喉管。”
她的嘴巴一张直接咬在了他的动脉上,那种清晰的触觉和具有威胁性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将推开她的动作停滞下来。
“你到底想干嘛?”
“抱我。”
她命令道。
“你疯了?”
越泽的语气中多了一抹厌恶。
“那就亲我。”
他的手臂开始挣扎了两下,“你找死吗?”
“可你抱过她。”
易珩的手臂用力收紧,将他整个人圈在她的怀里。
她在控诉,同时也是在宣告自己的占有权。
越泽:“……”
“你亲过她。”
越泽:“谁说的?”
易珩的眼底闪过一抹晶莹,“你说呢?”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这是你要的,别后悔。”
易珩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什么。”
“我没有这样亲过她。”
他突然俯身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我只有这样亲过你。”
他贴的极近,两人略显急促的声音和衣料的摩擦声交杂在寂静的空气中,旖旎,暧昧。
两人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这个吻似滚烫的热水,沸腾的水蒸汽早就将她烫的难以呼吸。
对于易珩来说,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也是他们的第一次接吻。
他拥着她,她靠在他怀里,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腿环在他的腰间,嘴唇覆在他的唇上……
不,应该是她刚刚咬过他的嘴唇,但却被他划过的舌|尖瞬间俘虏了。
“你不呼吸?”他突然低沉的问道。
“恩……”
唇齿纠缠间她下意识的嘤|咛出声。
易珩毕竟是勾着他的,撑了一会身体就从他的身上往下滑,然而就在她打算顺着下滑的趋势跳下来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突然勾住了她的脚弯。
温热中略带轻茧的指腹贴在她的腰间,猛地又是往上一提。
有些眩晕的大脑,仿佛是被啃噬过了。
她完全不能思考的被他压在了阳台的围栏上,“现在觉得公平吗?还要继续吗?”
少女的眼角轻瞪,娇嗔的眸光似乎有着一种没有满足的焦躁,那勾起的眼角莫名的多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继续?你想继续吗?”
越泽的唇角突然诡异的勾起,“我愿意奉陪。”
少女的头突然垂了下来,落下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而就在一片暗影中,她的唇角同样诡异的勾起,“你想得美。亚玄,你该死。”
她以迅雷之势出手,光影闪动,她那犀利的掌风毫不犹豫的拍在“越泽”的头上。
那熟悉的五官如同波涛涟漪般的荡开,而就在化为虚无的那一瞬间,呈现出的神情却是残忍的慑寒,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眼瞳竟然变成了一种清澈的银白。
“果然是你搞的鬼,混蛋。”
她的声音怒吼飘出,周围的所有一切都开始塌陷了。
而他的声音讥讽的传来,“刚刚你不是还很享受吗?为什么现在变的这么暴躁?是我没有满足你吗?”
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易珩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仿佛进入了一种密封的空间。
就连风和呼吸都变成了虚无。
“你当然满足不了我,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就是你白给我,我都不会碰你一下,只会一刀一刀的将你捅死。”
“你就这么恨我?”
易珩冷笑出声,“这不是满足了你那变态的心里吗?哪怕不能成为我心里爱的那个人,也要我心里最恨的那一个,这样我就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狗屁,我只是更了解一个恶魔的心理,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噩梦,终究有一天,我们之间会有一个了结,而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会将你忘记,因为你根本不配存活在我的记忆中。”
周围突然陷入一片沉寂,但易珩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种微弱的呼吸声?
她立刻调动自己的五感却感受那缕呼吸的方向。
“那他呢?他就配爱你吗?难道你刚刚没有看到他心里所想吗?他心里在乎的女人是唐喻珂,不是你。”
易珩抬起头,目光在黑暗中搜寻着,“不,那是你骗我的,那是你建立出来的梦境。”
“你错了。“噬梦”的存在是吞噬人的心里去创建同样一个空间,换句话说,这里反应的是每一个人内心的渴望,就像你刚刚那么渴望的想要吻他,抱他,拥有他一样,难道这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难道也是我用来骗你的吗?”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你呢?你敢面对吗?面对一个对你说谎的男人,面对一个喜欢别人的男人。他比我更虚伪,起码不曾骗过你的感情,我喜欢你就是喜欢,我对你的感情绝对的忠诚。”
545云起首发
“千万别给自己立flag,你也知道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吧。www.uu234.net”
“很简单呢,那些红色的液体不是血,而是一种改良过的树浆。这种液体没有血腥味,所以他们就是集体流血,我依旧能认出慕叶成的血在哪。血液的颜色不同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气味。”
“这里树木茂盛,但却寒风凛冽。就很奇怪吗?这么烈的风,竟然没有把树叶吹掉,”
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一只手却压在了她的脖颈上,标准的格斗扼喉术。
而且还有一条大长腿十分“不要脸”的压在她的腿上,整个人都被“制服”了。
“放开我。”
越泽在上居高垂眸看着她,“不放。”
易珩微眯着眼睛,干脆也不挣扎了,坦然的看向他,“真的不放?”
越韬悄悄的拽了一下越翔,呢喃低语:“这什么情况?大哥这是在耍流氓?”
越翔看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的说:“耍流氓?跟一朵未知的霸王花耍流氓,为什么我替他捏了一把汗呢?”
兄弟俩对视一样,越韬莫名的就被越翔的忐忑给同化了。
左丘啊左丘。
时刻都不能被忽视的标记。
“不是不认识我吗?直到你认识了,记住了,我就放开你。”修长的手指突然一把掐住她的鼻子,“说,认不认识我?”
被他压在身下的手指勾动了几下,易珩微微侧头挑眉,似笑非笑的开口,“不认识,你能怎么样?”
手指转而捏着她的下巴,动作**又霸道的将那娇俏的下巴一抬,“……你说呢?”
周文月激动的攥紧被单,整个人莫名的脸红加兴奋,她从来没有想过能看到这种画面,越泽这个看着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人的男票居然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
她要是把这事说出去,明天说不定就能上头条,那震撼力比某当红明星驾驶豪车放飞自我,从而连车带人怒沉黄浦江还要惊悚呢。
哎呦喂,真是厉害了我的妞。
“好,我说。不过,我只说一遍,你可听好了。”白皙的手指一根根伸缩,暗暗的活动着弯曲的骨节,“前方红色预警,注意躲避。”话音几乎刚落,五指成爪迅猛抬起,越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可一只手却已经贴上了他的脖颈,手指扣住了他的喉咙……
越翔瞪大眼睛吸了一口气,整个五官都呈现出一种挣扎状
片刻后,他突然大呼小叫的喊道:“我靠,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流氓能随便耍吗?她是谁啊,跟她耍流氓可要被耍回去的……”
耍回去?
易珩斜眼瞟了过去,凉飕飕的问了一句:“你语文是谁教的?”
“咕噜”咽了一口吐沫,越翔怕怕的说:“自……自学成才。”
妈妈呀,千万别盯上我啊,人家可不想得罪左丘的人。
没等她回答,手腕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目光掠去,却见越泽指掌节节凸出,捏着她的手腕还在不断的持续加力。
“偷袭我?”
易珩唇畔浅笑:“彼此彼此。”
刻意的压低声音,越泽眼底的眸光转冽,“那就让我看看左丘家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浅笑仍在,易珩的眼睛却缓缓眯起,“那你就要小心了。”
转瞬间,下盘用力,撬开他的大长腿,抽出一条腿向着他的胯下就是一记顶膝前踢,动作迅捷,狠辣至极。
越泽双手一撑,身体骤然抬起,落出一个空位,却是凌空堪堪躲过这一击。
垂眸瞟了一眼,剑眉紧蹙,蓦然俯身紧贴上来,又以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看向易珩,脸对着脸,鼻息依然可闻,“你还真敢踢?”
躺在沙发上,易珩悠哉的抬头对着这个撑着双臂,双腿却攀在沙发椅背上,修长的身姿狼狈的悬空在自己上方的男子。
“为什么不敢?不过你躲的挺快的。”
绷紧双臂肌肉,支撑着身体,越泽牙关紧咬,“一般一般。”
“太谦虚了,那再躲一下行吗?”
一道黑影从他下身直立抬起,犀利的腿风擦着他的大腿掠起,越泽暗叫不好,双手猛的朝沙发上一拍,整个人凌空来了一个后拱翻,右腿踢了一下墙壁,整个人调转方向从沙发上翻了下来,只不过动作太过仓储,落下来的时候收势不及,整个人撞到了茶几的一侧,“咣当”一声闷响,一侧的身体直接从茶几上栽了下来。
一阵疼痛从肩膀传来,越泽连皱眉叫疼的时间都没有。
易珩冷哼了一声,失去钳制直接从沙发上弹起,双手一绞一拳朝他打了过去。
越泽坐在地上猛的向后快速挪动,可依旧躲不开,只能硬生生的接了拳,打在他另一个肩膀上。
肩膀一沉,痛楚更甚。
好死不死的,两个肩膀疼得十分均匀。
“服了吗?”
低声痛吟,越泽抬头看了她一眼,反应迅捷,转手擒住她的手腕,咬牙用力一拽,紧跟着以右脚为轴支撑起身,身体向外转了半圈。
易珩手腕被他扣着,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打了个转。后背正撞在他的胸口,随之腰间被一只手臂紧紧的环住,只听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早了。”
眼角向后斜飞一眼,易珩令色的翘起唇角,“不知死活。”
身体骤然用力,快步向后退去,“砰”的一声,越泽的后背撞击上墙壁,火辣辣的痛感好像震动着五脏六腑。就看那张很少渐变的五官吃痛的不断变化,就知道这是真的疼啊。
“服还是不服?”
微微抬头向后看了过去,易珩唇角的浅畔还没化呢。
一张唇红小嘴俏丽的撅起,似乎很同情的对他眨了眨眼睛,“很疼吧?嗯?服了,我就放过你,我可是很大气的。”
越泽咬了咬牙,“想听服?我偏偏不说。”
左手抬起一把揪住她的肩膀,用力向后推去,可这一下却没有推动。
再用力,还没动,再再用力……
“还是推不动?”
越泽朝她看了过去,眼中难掩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屁孩,刚刚我只是有兴趣跟你玩玩,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高手了?”易珩唇角不怀好意的抿起,眯起的大眼睛汇聚着不良少女的精光,“现在轮到我了。”
越泽知道不好,下意识的要逃,可整个人就像被两面墙夹住了一般,干着急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周小胖,下床。”
“啥?”看的正目不转睛的小胖妞,猛的叫了名,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
“让你下床。”一旁的诸葛铖立刻跑了两步将她从病床上拽了下来,这时候不快点,讲道理:这套路是无敌了,谁知道这小夜叉下一个目标是谁啊?
“现在轮到你了。”易珩说着,转身拎住越泽肩膀,也不知道掐住了他什么地方,半个身体都开始发麻,脚下踉跄的跌了一步,下一刻就被一股大力抓了起来……
该死的,这丫头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对我这么好?”
越泽转身回来,易珩靠着沙发,双手环胸的审视着他。
居高临下的对视,却有旗鼓相当的气势。
“你不是病人吗?”
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也是有定力了。
“你特别希望我有病吧?”
越泽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你的诊断证明书,现在看着挺顺眼的。”
诊断书?
易珩抬手接了过来,她就是不看都知道上面一定没写什么好病?
“严重脑震荡?伴随间歇性耳聋?”
念出诊断书,易珩向一巴掌把他拍成一个间歇性耳聋。
“这是哪个庸医下的诊断?”
越泽在她的身边坐下,“难道你不需要这个诊断吗?”
“警察会信?”
越韬插了一嘴,“汤菲的诊断书是身体多处骨折,肋骨断了两根,颅骨外伤缝合七针,鼻骨断裂,总体来说可以判个三级伤残。”
易珩还是那句话:“警察会信?”
“你说呢?“
不得不说,警察现在给她的印象,确实很草包。
“那就这样吧。”
“光是这样还不够,就汤菲的那份诊断书来说,你要想排除自己的嫌疑,就要有确凿的证据。监控拍到她和你拉拉扯扯的进了洗手间,可里面发生了什么,现在就口供来说只有楚看到了,这对你很不利。”
“当时她根本没在那,她是怎么看到的?”
越泽微微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勾,笑得很苛刻,却依然让人觉得他帅个刚刚好,“她没在现场你要怎么证明?”
“如果她当时不在洗手间,那就一定在其他的地方。难道学校里就没有一台摄像机拍到她吗?”说的是坐在一旁的诸葛铖,此刻他跨过在椅子上,佝偻的背就像背着一个大大的龟壳,青色黑眼圈看过来的时候,眼白已经很刺目。
“你知道学校里有多少摄像头吗?查起来也是很费时间的,而且如果当时她是在盲区里,要怎么找?”越翔说着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有棒棒糖随手就拿起一个剥了放进嘴里,“老大的意思是用这张诊断书争取时间,要么找到证实楚作伪证的视频,要么找到人证。”
“这么说,楚的证词还成了重点?”
越韬点了点头:“无论真假,她都是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的目击证人,证词有一定的根据性。不过,如果是那个姓秦的队长接手这个案子,不见得会百分百的相信她。可韩苓那女人是有手段的,就算昨天楚的话里有漏洞,她也一定会把这些漏洞掩盖,给她编造出一套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证词。”
“败家娘们,小贱人。”
突然狠厉的声音响起,易珩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周文月翘着唇角,一脸悍妇的模样,那让她引以为傲的美貌都变得狰狞,“妈///的,我就知道这扫把星不赶出学校早晚要出事,个狗娘养的这次居然又惹老娘头上了?诸葛铖我告诉你,这次要是易珩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那小婊砸给活刮了,让你这个祸水还敢在那继续装逼,再敢跟我说什么因果轮回,老娘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轮回。”
病房里一片寂静,“吧唧”一声,越翔嘴里的棒棒糖都被吓掉了。
越韬缓了一下,找了个地方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摆弄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两口子打架,别人管不了。
越泽看了一眼易珩,只听他声音沉凉的说:“你和她都是这样交流的?狗娘养的?小婊子?活刮?”
易珩的眉梢翘了两下,心想这胖妞还真是给她长脸啊,发起飙来,虎的一比。
“她刚刚说什么了?”
明知故问。
越泽挑眉:“没听见?”
易珩指了指诊断书:“耳聋。”
越泽:“……”
诸葛铖叹了一口气,看着周文月那气鼓鼓的仓鼠样儿,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要不是看她长的够漂亮,他是绝对不会纵容她的。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这不都在这里想办法呢吗?而且有越家出面,你觉得易珩会那么容易出事吗?而且她八字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
周文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根香肠就扔了过去,“躲?你还敢躲?”
一连串的狂轰滥炸,诸葛铖抱头鼠窜,却无奈殃及鱼池。
易珩看着从天而降的爆花雨、花生粒,青豆黄……
仰头一张嘴,还接到了两三个“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可坐在她身边的越泽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了,新弄的发型是欧洲贵族蓬松立体的侧花轮头,向中间集中的短发,把他立体而深刻的五官呈现出来,白皙的皮肤让他看上去非常的帅气。
可偏偏这种发型曲线深,再加上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蜡,头型是定住了,可好死不死的成了一个蓄存的仓库,爆米花,青豆黄……直接在上面安营扎寨了。
易珩抬头看了一眼,差点没笑喷了。
“哗”的又是一阵彩豆雨,米粒大点儿的彩色糖果粒噼里啪啦的落下,就像做最后的造型。
越泽的发丝里稀稀落落的钻进去一堆,那样子甭提多有喜感了。
易珩直接大笑了出来,指着他说:“你是从哪来的逗比?”
当理智回拢,周文月整个人都傻了,特别是被越泽那双深邃又带有浓烈杀气的眼神,那么勾魂的一扫……
546云起首发
“哎呦,疼死我了。”
慕叶成醒了之后就一直哀嚎着,揉着脑袋就跟个蚯蚓一样,一个劲儿的在那晃。
“你已经叫了半个小时了,差不多行了啊。”
真是够夸张的,就打了他一拳而已。
慕叶成心里满是委屈,脑袋现在还晕呢,都快成脑震荡了。
“要不你让我也打你一拳试试?看看这后遗症你受不受得了?”
“你打,你打完之后看看你自己能不能走出这片山林。”
说话间,易珩直接将头凑了过去,那模样真是欠揍的可以。
“行,算你狠。你现在总该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易珩的手里一直握着一个小树枝,她拿着树枝的手一直在地上画着什么?看着漫不经心,但却画的很用心,很仔细。
“不就在这儿吗?你们给自己看呗。”
“这是什么呀?”慕贤卓上下左右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名堂。
“我看到的东西是一幅地图,你在这上蹿下跳的干什么呢?”
慕叶成皱了皱眉,看地上那横横竖竖的波浪线,愣是没有分清楚东南西北。
“这也能叫地图?这是哪的地图啊?”
“是这片山林的。”慕贤卓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门道。
“老大,就这东西你也能看明白?”
易珩拿着树枝照着慕叶成的脑袋砸了一下,“没有脑子就别怪别人说你蠢,这是硬伤治不了。”
慕叶成猛的张开大嘴,“咔嚓”一口,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要咬她。
“行了,你们俩别闹了。老三,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她一样。”
“大哥,这丫头说话实在太气人。你没听他怎么说我的。”
“老二在你脑子里留下的东西,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取出来。如果是我,我也会出手打你一拳。”
慕叶成一听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再计较下去,着实有些难看。
“那地图又是什么东西?哪的地图?”
慕贤卓做了一些比例,然后又朝周围山林看了看。
“应该是这里的地图,这山的走势和地图上标记的是一样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走出去了。”
易珩将手里的树枝扔掉,双手拍了拍,“行,你要是想走的话,就自己看着地图走。我们就不陪着你了。”
他自己走?
开什么玩笑?
这样林子这么古怪,指不定会不会还有陷阱呢。
“你们还要去哪?”
“你说呢?你是从上面跑出来了,你二哥还在上面呢。你家老大就这手足情深的性格,你觉得他现在会放下老二不管,就直接跟你回去吗?”
慕叶成想了一下,“……那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易珩撇了撇嘴角,不是看不起他。不过就他这性格,就算跟他们继续走下去,还不得吓个半死啊。
“你可想好了,这个地方从你逃出来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你家了。你们慕家的那些人当初既然能选择放弃慕贤卓,现在就能毫不犹豫的放弃你。别以为自己还姓个慕字,他们就不会对你下手。”
慕贤卓的头也从地上抬了起来,“老三我会告诉你怎样下山,你还是先出去吧。”
“老大你瞧不起我?你们都不走,我干嘛要走?再说了,老二他帮了我,我要是就这么跑了,以后还怎么跟他做兄弟。”
慕叶成用双手整了整头发,“就是这模样太狼狈了,要是这样上去,完全影响我的气质。”
易珩轻笑了一声,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朝他扔了过去。
“拿着吧,要是真遇到危险,我们可顾不了你。”
慕叶成舔了舔唇角,“希望用不上吧,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经见血了。可今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命?这才刚出年头,又是被关,又是流血的,这霉运不会从年头走到年尾吧。”
“这可说不好,弄不好下一次就该你和诸葛婧分手了。”
慕叶成差点跳到她面前,“不许说这话,告诉你啊,坏人姻缘会遭雷劈的。”
慕贤卓将地上的地图抹掉,“差不多已经记起来了,你就看到这些了吗?感觉这地图好像还有点缺陷。”
“这不能怪我,我从他脑袋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而且这图不是很清晰,应该在仓促的情况下记下来的。剩下的只能我们自己圆了。”
“要是你不把我一拳打晕的话,让我配合着你。或许你在我脑袋里看到的地图还会更清晰呢。”
易珩嫌弃的退后两步,“要不说你脑子有问题呢?我不把你打晕,还让你配合,那我指不定在你的脑子里看到什么呢?就你那龌蹉的脑子,实在是画面不宜。而且他放进你脑子里的是一种意念,不是在你的脑子里刻下一幅地图。傻不傻,更清晰呢,我看你就是个大傻子。再惹我,我就在你的脑干上刻一幅地图。”
慕叶成赶紧躲到了慕贤卓的身后,“老大,我就是说说,你是知道我开玩笑的吧。”
慕贤卓感觉自己带着两个娃娃,不是这个要吃奶,就是那个要上厕所,他的耳朵就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那你就不要说笑。”
哎呦,这心偏的,简直要命了。
双标要不要指定的这么没有人性?
“我还有一个问题。”
撞上两双嫌弃的眼睛,他自己都觉得顿时气短,“是正经事,我发誓。”
慕贤卓:“说吧。”
“话说回来,这个地图可信吗?虽然这东西是老二放在我脑袋里的。但是如果他看到的地图就是假的,该怎么办?”
这问题说的还真是很正经啊。
“有这种可能。也许这个地图就是假的,用来钓鱼用的。而我们却不幸成为了鱼,所以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大家还是保护好自己吧。”
慕贤卓沉默着,只那双眼睛深邃幽沉,“如果真是那样,就证明老二出事了。”
易珩看着更像在默哀的慕家两兄弟,直接又浇了一盆凉水上去。
“做好准备吧。之前我不说这事,也是想安慰你们。可现在既然你们已经把话说白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他们出事的可能性很大。就在之前,我们还看到了一个假的慕中和。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在挑衅。现在这幅地图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圈套,而这个圈套也许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套在里面。”
慕贤卓的眼底墨色浓郁,沉默了片刻,“你带老三离开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我说这些话就等来你这么一句回答?”
“原本这件事就跟你无关。”
“我告诉你,如果你在我把他打晕之前说这句话,哪怕早那么一秒钟,我都会选择退出。毕竟这是你们慕家自己的家务事,我总要给你自己处理的自由。可现在恐怕我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你就算让我收手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慕贤卓眉头拧住,“你是不是还看到了什么?”
他的神经这个时候到时变灵敏了,也许自己刚刚的表现也着实有些异样,让他心里有了计较和留意。
“看到了,而且还不少。如果是个诱饵,足够让我上勾了。”
“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地下室?里面装了很多我见过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易珩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她控制的很好,但慕贤卓还是发觉她的嘴角在颤抖,甚至说他的肩膀也在抖。
“你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应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因为那个房间里装满了金银财宝。那是一笔巨额的财富,金银、珠宝、古董……”
“那你的表情为什么是这样的?你说这些东西你都见过,你是在哪儿见过的?”
易珩抬头看向他,他们目光中突然有些凄凉甚至还有些恍惚,他似乎在回忆什么?可那段回忆显然是痛苦的。
“是梅岭。”
“梅岭?”
慕贤卓的胸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那时候他想到了什么?可下意识却又在回避什么。
“之前我曾让秦凯查过当年梅岭事件的整个经过,所有的案卷和备注。当时我们就发现了一些问题:第一点就是这次任务重所有物品的清单不对,那上面标明的物品数量不对。原本我以为是因为有一些损毁了,所以没有标入进去。可秦凯却说,这清单上的东西哪怕是有损毁的,都会有残留碎片的记录。能复员的复员,不能复员的也会记录在内。所以少的那些东西不是损毁了,而是被人拿走了。”
慕叶成这段时间也常听说梅岭的事件,也多少知道其中的一些事。
他随口问了一句:“被人拿走了?谁的胆子那么大?那些物件应该都有些年头的吧,应该都是古董才对,这应该都上缴国家的,要真是有人拿走了,那可是可以定罪的。”
“我还记得其中几件东西:一块双鱼花纹的极品羊脂玉,一个刻有古老文字的四方铁牌,还有一件是一串红色的项链,是极为罕见的血琥珀。因为这几个物件精美,且还是孤品,所以我一直记忆深刻。剩下的大多是青铜器,感觉也并不是用来摆设的,而是用于某种古代的祭祀或者祭祖用的。而这些东西,我刚刚又看到了。”
“刚刚?”慕叶成的五官瞬间僵硬了,嘴巴都有些瓢了,“你说的刚刚不会就是在我的脑袋里看到的吧?那些财宝?”
“嗯,就是那些财宝中的东西,不过里面放着的东西,不仅仅是这些,这仅仅是十分之一不到。”
慕叶成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天啊,咱们家什么时候这么富有了?”
“还有一把用翡翠雕刻成的玉骨扇,不是团扇而是叠扇。那扇子可以闭合,而且每一块的翡翠都被打磨的薄如蝉翼,但却很有韧性,可以被切合在一起。而且通体红色,触碰上去的感觉丝丝凉。可就是这把扇子也同时被从清单上抹去了,可后来秦凯却在姬长英的“小三楼”中查抄到了这把扇子。期间,还同时发现了五六个包装精致的古董,只是那间公寓的主人身份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有几条有用的信息是,从那个房间提取到的部分dna,和之前发现的那些离开小三楼之后就意外死亡的几个女性死者的dna相符。也就是说,那几个女人生前都可能出入过那个房间。”
慕叶成感觉到她的话锋不对,“所以你怀疑,拥有那个房间的人,是我们慕家的人?”
“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什么而已?这性质完全不同好吗?就因为那清单上少了东西,你就说是被人拿走的?这种说法本来就有缺陷。当时的情况大家都没有看到,而参与其中的人,现在又只剩下你一个,你要是说谎了,谁能证明?还有,我们慕家拥有这些东西,也许是祖上积攒下来的,你怎么能确定这些东西就是梅岭里的?再说了,这仅仅是你说你所看到的,不是我们看到的,也许,也许你在我脑袋里看到的东西就是眼花了。这世上相同的东西多了,你不也说你看到的地图都很潦草,凭什么就能认定自己看到的这些东西,就会十分清晰?”
易珩扯出一丝冷笑,眉眼间锋锐的气息外放出来,“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想指着我在说谎,污蔑你们慕家了?”
慕贤卓觉得头很痛,眉头也是越攒越紧。
“老三,你闭嘴。”
慕叶成急了,“大哥,我只是就事论事。凭什么我们就要无条件相信她?她现在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不都是凭借她的一己之言吗?你们为什么都会无条件的去信任她说的?“
“我让你闭嘴。”
慕贤卓对他大吼了一声,大有亲兄弟大打出手的架势。
“我从来没有人让任何人去相信我说的话,我只是凭借着我的喜怒办事,你可以认为我说的都是假的。可现在我就想跟你们慕家作对,就想把这些事都赖在你们慕家人身上,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易珩突然出手,两步蹿到慕叶成的面前,伸手扣住他的脖子,用力捏了下去
“就像现在,我想要杀了你,试问:谁能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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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放手。顶 点 X 23 U S”
易珩斜瞟了过去,嘴角不屑的勾起,“还是血浓于水,怕我杀了你亲弟弟吗?那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慕贤卓剑眉矛盾的挣扎着,“你能别这样吗?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傻你,我更不会伤害你。我欠你的,我会还你。但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好吗?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她知道的很多,比你要理智的多。慕贤卓,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呢?不怀疑我的用心,不怀疑我是在利用你报复慕家?话来说,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没有目击证人,我都是凭借一己之言在博取你们的信任,在利用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怀疑我呢?只因为我救过你的命啊?或许你的腿就是我造成的呢?”
慕贤卓一把握住她手臂,用力的一扯,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好像深深的侮辱了他。
“易珩,你真的够。难道我会分不清?谁对我好,谁对我坏吗?人的初心其实很简单,就像刚生下来的婴儿,他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但他对人类的情感却是那么的敏锐。这几年你做了什么?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这也成是我经历的这份经历让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你知道你的那份痛苦是装不出来的。如果要真说是利用那也是我利用了你我利用你想去为自己的战友报仇。我利用你想去报复慕家人,你又利用了我什么呢?这双腿吗?你如果想要,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易珩的手指慢慢的松开了,他从来没有想伤害过慕叶成,只是慕叶成说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罢了。
五年前出事之后,没有一个人来埋怨过她,甚至那些逝去的人的家属,在哭喊声中也没有埋怨她一句。
所有的都仅仅变成了噩梦,曾经过去的每一天纠缠着她,吞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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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拉”
黑色衬衫被她撕开一条口子,越泽敏捷的转身躲避,修长的手指顺势勾住她的发丝,用力一扯。
“嘣”
微不可闻的声响,发箍被扯断。
长发打散,飘然落下。
暴雨寒风席卷而来,黝黑的发丝飞扬而起。
易珩手指扯着黑色的布条,划出一道旋转的曲线,与他擦肩而过。
而他匕首贴臂,锋利的刀刃在暗色的苍茫中闪过一抹光华,匕刃斜挑,闪现的银芒从她飞扬的发丝中横截而过,无声无息的斩断了一缕发丝。
身影分开,少女随手将黑色布条甩出,微微仰起的下颌,翘起精致流畅的弧度。
湿身的诱惑,厉秣的肌肉。
风鼓动,他的黑色衬衫随之敞开浮动。
她一眼就看见了那线条分明的肌肉,胸肌,腹肌……还有人鱼线。
水线如幕打在他的身上,顺着他的发丝逐波流下。
如玉雕刻过的脸庞,漠然浅淡的眸子,略显苍白的唇色……
这张脸真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情形,都帅的令人惊艳。
好看的没有攻击性,可这本身却也是一种无形的攻击,攻心掠地。
越泽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被撕破的衬衫。
身上的巧克力已经被雨水冲刷的七七八八,黏稠香甜的感觉已然抽离。
再抬头朝她望去,雨水冲刷的脸庞,突地,一笑。
那笑容在雨幕中不甚真切,可易珩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剑眉挑出舒展的弧度,眼瞳纯粹又清艳,勾起的唇角犹如一道蜿蜒的峡谷,静谷幽深,却又万木葱茏。
他抬手扬起,一缕黑色的发丝从他的手中吹散飘落。
易珩垂眸看向自己披肩的长发,那自喜之色已经褪去。
“喂,你们两个打完了没有?”
两人在雨幕中静默而立,秦凯即便是站在树下也被淋了个七七八八。
凉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打完了就撤。”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罡风如隐形之刃,划着月牙的弧度冲破雨幕,所经之处,雨水落下却只能在其周身掀起一道道气雾轮廓。
越泽下意识的用匕首格挡那道罡风气刃,只听“叮”的一声,冲破的气刃掀起飞溅的雨水,冲散在他的脸上。
“小心……”
秦凯失声大喊,越泽恍然抬头看去,三道相同的气刃朝他身上飞掠而去。
越泽下意识的转身躲避,脚踏树干,借力腾空,身形敏捷。
每每都在间不容发的最细微的缝隙处,堪堪躲闪而过,动作精确细腻,冷静的应对着毫无规律可言的攻击。
又是一道气刃夺来,速度明显加快,他快步向后退去。
“砰”的一下,他撞倒了什么东西。
可就是这个东西发出了戏谑的声音,“还往哪跑?”
少女抬手钳住他的手臂,反手使出一记小云拿手,将他的双臂锁在身后,抬腿踢在他的腰腹,越泽吃痛的躬身低头,那道气刃从他的头顶掠过。
再一用力,易珩抓起他的手臂,手指在他的臂弯处一弹。
酸麻的感觉袭来,她的手指游刃有余的扯住他的衣袖,再用力一拽,黑色的衬衫被再次撕破,截面横穿他的整个后背,瞬间被撕得粉碎。
雨水打在他赤膊的上身,等他反应过来去拽那衬衫的残骸,可惜……
凌乱的只剩下布条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越泽冷静低首,持匕桀骜,显然她的行为已经触怒了他的底线。
易珩昂首,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而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霸道的说:“我不喜欢你穿别人的衣服,男人的也不行。”
她的眉角飞扬,扬出了这世间最细致而美好的弧度。
他明明是在生气的,他明明是很生气的。
对,他应该对她暴躁和粗鲁的行为而生气。
可最后……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却在不知不觉中笑了出来。
“行啊,我不穿别人的,那我现在穿什么?”
雨水从她的睫毛上滑落,她抬手脱下自己身上的作训服,露出里面的迷彩背心,“穿我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为什么你的我就可以穿了?”
“因为我不是别人。”
越泽的下颚多出一道深刻的线条,“那你是谁?”
“你的未婚妻。”
四目相对,雨幕已经隔绝不了他们的视线。
近在咫尺的针锋相对,他目光宁和又深邃,明明一言未发,可易珩却觉得心神摇曳。
恍惚间,他的手从她的手中将衣服接了过去,虽然那件衣服已经被雨淋的湿透。
而他的声音随之响起,“不生气了?”
他还知道她生气?
“当然生气,非常非常。”
雨水撞击的声音快要淹没了她的不满,越泽抬手挡在她的额前,为她挡去一片风雨,耐心又好心情的问:“那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他微微俯身,歪头看着她。
雨水顺着他脸部的凹线,汇聚到下颚,然后款款滴落。
少女突然转身,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脸颊埋在他的颈窝处。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一愣,越泽下意识的伸手环住她的腰,将他护在怀里。
只听她的声音闷闷的响起,“越泽,我再说最后一次。如果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就来问我,我会告诉你,所以你不需要再试探我。如果你敢再犯同样的错……”
“怎样?你要怎么罚我?”
看着那他脖颈滚动的喉咙,易珩探头向前,脸颊贴在他的锁骨处,红嫩的小嘴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呃?”
越泽的眼睛抽动的睁大。
微微的刺痛之后,她便松开了嘴。
“再有下次,我就咬断你的喉咙。”
她的目光从他脖颈上那微红的牙印上扫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一瞬间,她的舌**尖伸出,再次探头,红嫩软绵的舌**尖轻轻的撩///弄,舔了一下那被雨水冲刷过的印记。
骤然间,她的肩膀一沉。
修长挺括的身影,径自的朝她的身上压了下来,头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101
高烧,昏迷。
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秦凯刚洗完澡,穿着一身作训服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珠。
“他怎么样?没死吧?”
易珩裹着被子,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碗姜汤。
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没有吹风机,只能湿湿的披在脑后,淋雨的时间太久,寒气没有逼出来,她的脸颊都白的没有血色,窝在那里就像一只打绺猖毛的小仓鼠。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越泽,手上还打着点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脸颊却是红的燥热。
“死不了,就是得躺上几天。”
走到她的身后,秦凯把一条干毛巾直接搭在她的头上,双手就像揉搓着沙包,毛躁又粗鲁的揉搓着她的头。
“呀呀呀呀呀,你干什么?我的头发,哎呦,疼啊……”
捧着个小脑袋,秦凯恶趣味的用力晃了晃,“你还知道疼?”
手里的碗直接扔了出去,连同里面还没有喝完的姜汤。
滚烫的姜汤飞溅而出,白色的毛巾展开,打着旋转将淡黄色的汤汁挡开。
刚刚挣脱开那双蛮横的双手,裹着被子的易珩直接从椅子上蹿了出去,“咣当”一声,跳到了旁边的床上。
可毕竟只是简易的行军床,太窄,而且上面还躺着个人。
一个定位不准确,易珩一屁股坐到了越泽的小腿上。
“呃”
昏迷中的越泽发出痛苦的低吟,易珩转头看去,帅气的五官都褶皱的纠在了一起,还好人没醒。
“oh,i’m sorry!”
刚刚接住碗的秦凯转头瞪了她一眼,“他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真是可怜,被你打个半死,现在还想弄个半残?”
易珩被惹急的吱牙回瞪,“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先弄我的头发的。”
“小丫头别不识好人心,头发不擦干会生病的。”
“她生不生病跟你有关系?”
帐篷被人从外面撩起,雨水和凉风瞬间灌了进来。
阴郁的天色中,雨水的撞击冲刷出一个简单的轮廓。
易珩微微皱眉朝门口伸了伸头,“是……薛教官?”
站在门口的人走了进来,灯光打在她的脸上。
雨水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不知道是雨水寒凉还是跑的太过急促,她的脸颊有着一抹酡红,润染着一直看似沉稳到冷酷的五官,却在这一刻看着有些焦躁,如同小女生对某种期盼的急切。
可这种急切易珩并不了解,她只是奇怪的扬了扬眉,“薛教官,你来这里是找我吗?”
薛暮目光落在秦凯的身上,“我找他。”
易珩立刻懂了。
一脚踹在秦凯的大腿上,“找你的。”
秦凯看了薛暮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扔到易珩的头上,“不让我擦就自己擦,把你的头发弄干了。”
放着一个美女教官不管,却来管她,易珩斜了他一眼,“我头发干不干跟你有关系?”
“没有。”
“那你还说?”
秦凯垂眸看着她,木然的表情,不解风情,“我是说给她听的。”
“啊?”
易珩转头看相薛暮,她的目光依然留恋在他的身上,哪怕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背影。
“我就算关心别人,也不会关心她。”
这话说的好狠。
而这气氛……好尴尬。
“啪啪啪”的脚步声接近了帐篷,人还没进来就听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比外面的风雨还暴躁:“你就不能等我一会儿,非要淋雨跑过来,他又不能跑了。”
湿漉漉的雨伞挑起帘子,高岳乐出现在帐篷门口,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一下子就开启了静音模式。
易珩就算情窦半初开,可也察觉到了这种强烈情感弥漫着的爱恨情仇。
窝在床边的一角,她磨磨蹭蹭的用手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可一双小眼睛却偷偷的瞟着这场言情剧,冷酷有型的刑警男主和爱慕情深的教官女主。
哇哦,制服诱惑的现实版。
“把耳朵堵上,专心擦头发,不然我帮你擦。”一听这话,易珩就忍不住想要暴揍他一顿,什么时候轮到跟她的小弟教训起大哥了?
548云起首发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易珩思考了良久,要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山势。
“我只是很好奇,这里的寺庙供奉的是什么?”
慕叶成大叫:“这个我知道,这里的是庙供奉的是天女。”
“天女?什么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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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泽醒了。
不出意外……
疼醒的。
这种情况令人史料不及。
特别是当他睁开眼睛,那双如古潭般深邃的眼瞳中深深印刻着少女一脸茫然和惊蹙的表情,剑眉微垂,目光迷蒙,不可捉摸。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沙哑。
易珩双臂撑在他的脑袋两侧,还好她摔倒的时候,反应够敏锐,没有整个人砸在他的身上。
牵强的勾起唇角,尴尬的嚅动了两下,“……你猜?”
高岳乐唇角抽搐了两下,心里叫道:猜个屁啊,你丫的都快把人给弄残了,还猜?心呢?被狗吃了?
眉间蹙起,越泽吃痛的紧抿下唇,低声呢喃:“我的腿……”
易珩低头往下一看:我靠,她的腿还压在他的大腿上呢?
情急之下,易珩直接来了一个直立挺身,身体就像一个笔直的秒针,硬生生的从越泽的身上拔起,划出一个九十度的角,身体成倒立状在他脸颊上方撑起,两人成功的摆出了九点整的造型。
黑色的长发洒落在越泽的脸上,发丝还未干,带着淡淡的清香搔弄着他的脸颊,他想要避开,却发现这头发竟然在一缕一缕不断的砸下来。
“你……”
“啥?”
“头发。”
头发?
易珩眸眼上挑,这才发现自己的长发竟然都缠在了他的脸上,可双臂撑着身体又不能把头发拨开,再次情急之下,她说了一声:“sorry!!!”
随即使劲儿的晃了晃头,长发打着几个转从他的脸上移开。
被发丝搅动着五官,越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直到感觉脸上的发丝渐渐的撤去,他才睁眼看了过去。
盈动的发丝间,他看到了那张小巧却又俏皮的脸蛋,微微上翘的鼻尖被发丝掠过,她懊恼的又多晃了两下头,
唇瓣撅起,脸颊都跟着气鼓鼓的。
双眸微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稍瞬即逝的弧度。
“这回好了吗?”
少女居高,目光俯视,撞进了他的眼眸中。
帐外的雨依旧下着,林中激起一片的雾气,犹若绿野仙境。
而帐篷内,朦胧的灯光下,易珩遮住了那一抹光线的柔暖,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歉然的认知,无辜的对他眨了眨眼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
亏她问得出来。
这样怪异的情况,诡异的气氛,还有这种姿势……
更是奇葩的撩动着周围的呼吸。
突然间,一只手捂在她的脸上,用力向上推开。
易珩手臂还是不够长,当双臂不足以支撑身体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骤然从床上翻了下来。
秦凯眼疾手快,看着她光着脚就要落地,长臂一伸,将少女的腰卷入自己的怀中,随即将之抱起。
只是没等他再有下一个动作,一片黑影在他头上展开,随即袭顶落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怀里的少女已经被人抢走了,而偷袭的暗器也从他的头上落下。
他抬头看去,却见薛暮的手臂里环着一个人,一个旋身,少女成功的被她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身上还卷着之前被她裹在身上的棉被。
四目相对,静默不语,仿若一股电流从中间迸发出耀目的火花,然后两个肇事者都选择耳聋眼瞎的别开头。
再看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只是眉角都扬的要起飞了。
而被裹在被子里的少女,还在挖掘自己当贞子的潜力,甩动着那如瀑的长发不停的在挣扎着。
高岳乐持续双爪捂脸中……
造孽啊。
**
五方会谈。
高岳乐竭力消减自己的存在感。
左瞟瞟并肩而坐的男方,一个脚踝骨软组织挫伤的腹黑脸,一个遇到前女友还撩妹的不要脸。
右看看并肩战线的女方,一个头发刚刚弄好蹲在椅子上当猴子的伪少女,一个目光炯炯盯着前男友的哀怨前女友。
越泽:“你刚刚在干什么?”
这话很明显是在问易珩的,可当事人却充分发挥傻白甜的技能,用肩膀撞了一下薛暮,“薛教官,问你呢。”
薛暮转头瞟了一眼装傻的少女,“她要亲你。”
易珩顿时傻了,瞪大眼看了过去,“啥?”
薛暮淡定的别开头,丝毫没有说谎的孩子要被狼吃的自觉,“她说她青春正黛,二八年华,情窦初开,恋人未满,不想做资深备胎,所以……你懂的。”
懂?
谁懂?
懂个屁啊?
易珩愕然转头看相越泽,使劲儿的摆了摆手,“你别听她的。”
越泽似笑非笑的回答:“我懂。”
妈妈呀,怎么就她不懂?
“她会意错了,易珩不是要亲你。”
总算有个明白人。
易珩双眼含泪的望向秦凯:哥们儿,还是你够意思。
秦凯唇角噙着荡漾的笑,补充了一句:“她只是不想做一坨恶心巴拉的神经病。”
易珩直接把被摔了过去,“秦凯,你去死。”
只是她没等到秦凯的反击,身边利落的蹿起一道身影,将落在秦凯身上的棉被直接拎起,甩回易珩的身上,同时还厉声叫道:“你凭什么让他去死?”
没等易珩反应过来,薛暮斜对面的越泽手臂一伸,拽住棉被的一角用力往回一扯,冷声抬眸:“谁让冲她吼的?”
秦凯拽住棉被的另一角,用力一拉,被子直接被摊平伸展,“冲她吼关你什么事?别忘了要不是我把衣服给你,你都没有衣服穿。”
易珩立刻拽住被子的仅剩的一角,喊道:“用你给他衣服穿,奸****情澎湃,耽****美无期?”
越泽转头朝她瞪了过去,“这还不是因为你。”
易珩拧眉,“我让你带他一起来的?”
秦凯挑眉:“我怎么就不能一起去了?”
薛暮手腕一抖,被子霸道的向她的方向倾斜,“你为什么要去?是为了躲我?”
易珩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迷茫问道:“他为什么要躲你?”
秦凯:“谁说我躲她?”
越泽:“那你躲谁?”
秦凯:“我当然躲……”
高岳乐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听了这么久大招终于来了。
秦凯:“……滚。”
哈?
易珩跳起指着他的鼻尖追问:“滚是什么意思?你恼羞成怒了?你有的放矢了?你害怕了?说,你到底躲谁?”
秦凯把被子的一角往她脑袋上一扔,“躲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把拿下头上的障碍物,易珩扯着脖子说:“当然有关系,你们永远也不能理解腐女那无法抑制的澎湃和纯洁到无邪的内心对求知欲多么的迫切和渴望。”
越泽:“……”
傻叉。
薛暮:“???”
白痴。
秦凯:“!!!”
脑残。
103
夜幕降临,一场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销声匿迹。
不如来时的汹涌咆哮、火花加闪电say hello,最后细雨润物,悄然无声,空气中只剩下浓郁的泥土芳香。
“噗噗噗”
不知道是什么鸟在树枝中扑打着翅膀,那细碎低沉的声响在雨后的静夜中格外的清晰。
“嗄”
“嗄”
又是两声啼鸣,一道黑影掠过了夜空。
“肉呢?蘑菇呢?牛肚呢?”
围着锅子,易珩的筷子不停的在那红色香辣的汤底中不断的翻找。
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她耳边的碎发垂落又扬起。
越泽的耳廓旁传来一丝丝的搔痒,闻着淡淡的清香……
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一双筷子不客气的打在她那不安分的手上,“用勺子捞,别搅。”
易珩抬眸看了过去,“说,是不是你把我的肉都吃了?”
越泽的筷子从汤底中悠然的夹起一块羊肉,那眼神很明显的在嘲讽她的“手残眼瞎”。
抄起一旁的漏勺,易珩开始进行垄断性的掠食行径,而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脸皮厚。
只是没等她把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已经被人半道截胡了。
“喂,想死?”
一把匕首横在那双筷子上,秦凯挑了挑眉,“丫头,做人呢要厚道。”
易珩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男人,做人呢要绅士。”
秦凯吃饭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刻板,哪怕是**的火锅,他也能吃出红酒牛排规格式的另类,动作不能说是优雅,只能说是规矩。
秦凯:“我怎么不绅士了?”
易珩认为她和食物是惺惺相惜的,他们是懂彼此的,就像漏勺里盛着的羊肉、虾滑、蘑菇……
一个个可爱的小家伙,瞪着那萌萌哒羞羞哒的眼睛,不停的对她叫嚣着:“吃我,吃我,吃香香……”
匕首利刃,手起刀落。
只是那刀刃还未落下,一双筷子又横插了进来,牢牢的将刀身夹住。
刀身在筷子中间直冲而下,直到卡在刀柄处,而两条细碎的木屑被刀刃刮落,眼看着就要掉进滚烫的汤底中,一双筷子敏捷的游走出一个弧度,左勾,右挑,轻飘飘的一个动作,却在几人的注视中无限的被放大。
每一个动作都放慢乘以5,开玩笑,对于美食每个人都有同一个梦想好吗?
易珩点赞:“干的漂亮。”
秦凯的筷子打开他的筷子,“多事。”
薛暮的筷子弹开易珩的匕首:“你的教养呢?”
易珩斜瞟了过去,特干脆的回答:“从来没有过。”
秦凯的筷子是无忌惮的从漏勺里夹走了大半的肉,易珩大叫:“你绅士的定义就是跟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抢肉?”
那双满载而归的筷子在易珩炙热的目光中,直接又干脆的打了一个弯。
“咣”
什么情况?
薛暮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碗,那么一大快的肉放进了她的碗里。
高岳乐一直隐身的技能瞬间崩了。
一双眼睛瞪的白眼仁大于了黑眼瞳,“嘎嘣”一声,筷子被他咬成了两半。
人物设定呢?
冷酷无情的前男友怎么就发展成给前女友喂肉吃的关系了?
这种carry的操作太,他的小心脏明显需要治愈。
高岳乐垂首捂胸,一个劲儿的抽风加摇头,进行着无限复制和粘贴的操作,“你们就搞我吧,花式作妖,嫌我命长?”
这种撩妹技能就连易珩也懵逼了,难道她之前的相爱相杀都是演的?
这操作王者牛掰,可这意识真tmd的猥琐烂丝。
**
片刻的沉默后
易珩转头看向越泽,有气无力的控诉,“有人抢我肉。”
越泽抬睫瞟了过去,“抢回来。”
易珩嘟嘴,“同类下不了手。”
越泽又瞟了一眼薛暮,谁知道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碗,一双眼睛警惕的瞪着他,大有“敢抢我肉,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把裤子挽起来。”
易珩:“干嘛?”
越泽敲了敲汤锅,“自己下去捞。”
一阵寒风掠过,易珩的大眼睛瞬间翻成了灰太狼,“……这笑话很冷。”
越泽反省了一下,“前男友给前女友喂肉被雷劈。”
易珩:“?????”
怎么这么快就变成毒舌的诅咒了?
越泽转头挑眉:“还冷吗?”
冷吗?
易珩大脑有点跟不上他的频率,缓了半拍才意识到
牛掰啊。
真男人啊!!!
抢不过就损人,这嘴长的
越看越招人喜欢。
**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
冷酷无情的矛盾前男友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这一锅都被你们吃了,她一口都没吃。”
高岳乐嫌弃的撇了他一眼:真虚伪,没吃的就她一个吗?哥们我吃了吗?莫名其妙的被人灌了一肚子的负能量,他都怕自己胃下垂。
易珩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直到她一口没吃?你一直盯着她看?她嘴唇动没动,你一直数着呢?”
秦凯喝了一口啤酒,“我眼睛又不瞎。”
“我呸。”
事发前一晚。
“加汤。”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加汤了,浓辣的汤底都快涮成了清汤。
高岳乐看着所剩无几的羊肉,不可思议的说:“你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吃了一头羊吗?”
易珩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辣的,舔着那红肿的嘴唇,意犹未尽的裹了裹,“我一般都吃两头。你放心,这一头很快就会去陪那一头了。”
549云起首发
“可真的有神的存在吗?”
对于钟意的问题,沈巍不由得笑了,“你不是能看见那些东西吗?没听过吗?根据相对论,有鬼就有神。”
“可易珩说那只是一种生物能量,就类似于生物潮汐一样,只是人死之后释放出的一种磁场。只能存在于一段时间内。”
“所以呢,你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钟意点了点头,“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想的。你这样能让我减少一些恐惧感。”
“你是医生,你应该明白这只是一种简单的心理暗示,并没有实际作用。就像有的人害怕蟑螂一样。他会给它们起一个很可爱的名字,这样就会减少他的恐惧感,可后来发现,渐渐地就连这个可爱的名字,对他们来说都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所以你在暗示我什么?”
沈巍认真的想了一下,“用现在的话就是应该说:实事求是,面向未来。”
钟意一听,嗤之以鼻,“没看出来呀,你倒是挺与时俱进的。”
“总比你这样逃避,更能解决问题。你是钟家的人,这就是你们家的本事,也是你的责任,总是想逃避责任,往往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如果你好好修习武技,也许就能看出爷爷身上的问题。这样就能避开他干这种愚蠢的事。其实最重要的,不是神的存在与否,而是人们认不认为他是神。如果他能办到人们想要的事情,那他就是神。如果他办不到,那他就是个骗子。原来想要的往往是最实际的东西,有奶便是娘,这话是有道理的。”
钟意表情有些挣扎,“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可我怎么觉得都是些歪理呢?”
“歪理也是理。”
“那就是说易珩的安全,你会保重喽?”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对于沈巍的“胸有成竹”,钟意觉得这个人好像更神秘了。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可以你却从来不说。你明知道她会有危险,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你所知道的一切呢?这样难道不是更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需要让她自己去看,自己去分辨,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钟意听他的意思,突然有种期待吾家女儿初长成的感觉?
“可你也说了,那东西是邪神,不会很厉害吗?”
沈巍点了点头,“是很厉害。”
沈巍心里想着:十二祖巫
几架直升机从天而降,那罗列整齐的编队,透着一股牛逼哄哄的气势。
“来的人还真是不少。”
秦凯点了一根烟,只是还没等抽,就被高岳乐抢过来扔了。
“能不能郑重一点,能不能尊重生命的价值,今天可是会死人的。”
越泽斜瞟了他一点,“最重要的是训练营可能会被烧了。”
高岳乐直接飞瞪了他一眼,“如果我训练营出事,我一定跟你们拼命。”
轰隆隆的螺旋桨发出的噪音,嫌弃一片尘沙。
易珩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越泽一个侧身,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风小了?
易珩微微抬头看了过去,俊帅的眉眼低顺的垂着,风吹起他的短发,撩过眉间,影动摇曳,浮动起隐约悱恻的阴影流光。
“喂,你也是一个富二代。”
听见她的声音,他朝她看了过去,挑了挑眉梢。
“嗯?”
“你家有几架直升飞机?多吗?酷吗?炫吗?”
blingbling的大眼睛,泛着令人不安的精光。
“你又想干嘛?”
“找个机会,我也要在他们面前耍耍,要比这更拉风,绕着他们头顶飞。”
越泽唇角勾起,笑的有些无奈,这个时候她倒真是青涩幼稚的倔强。
“好。”
“把他们都压扁。”
扯动唇角,他点了点头,“好。”
“让他们喝一嘴的风,吃一嘴的草……”
望着她那婴儿肥双颊气鼓鼓的隆起,就像一只嫉恶如仇的小河豚,逐流而波,欢悦中旋转着那凌乱的小尾巴。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含笑:“好。”
她仰头警惕的望向他,俏丽的下巴微微扬起,“姓越的,你今天很好说话。”
“是吗?”
“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对不起我了?”
越泽敛去笑意,抿唇垂眸,声音低沉中含着说不清的调弄,“你指的对不起是什么?”
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少女大大的眼睛清湛的印着他的五官轮廓,越泽不得不微微躬身,扶在她的腰间,听她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姓越的,你要是敢把昨天晚上的事说出去,我一定弄死你。”
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似笑非笑的低喃:“那你呢?可用了?”
少女脸颊顿时绯红,手指不动声色的掐向他的腰间,“你说呢?我不用,今天连门都出不来了。”
唇角的弧度愈加圆润,“那你要如何谢我?”
“谢你?”
易珩咬牙想去拽他的耳朵,可又碍于人前,只能用力的拧着他腰间的小赘肉。
“不谢,我就说了。”
一只手包裹住那柔软的手指,很奇怪,这丫头力气虽大,可手指却很软,起码现在摸起来,手软爽滑。
“你敢?”
四目相对。
越泽淡定的简直可以让人造作的发疯,“你今天到底是帮我,还是那帮邪恶势力的?”
“邪恶势力?你当自己是美少女战士?”
易珩嫌弃撇了撇嘴,“原来你的取向是美少女战士?看变身的时候很爽吧?”
原本想着越泽会生气,起码会沉着一张脸,可谁知道他却认真的点了点头,“嗯,还真的很不错的经典场面,可我最喜欢的却是里面一套猴子摘桃的内衣,少女心加玛丽苏等于什么?”
猴子摘桃?
等一下,美少女战士里哪有内衣的模样?
猴子摘桃,明明就是
猴子和桃心
混蛋
那明明是她的内衣。
还少女心加玛丽苏等于什么?
等于你这个流氓加混蛋,不要脸的王八蛋。
咬着唇角,易珩用力拉住他的衣领,骂道:“越泽,你少流氓。”
莞尔一笑,又是风流荡漾。
“你咬我啊?”
话音还未落,高岳乐的一张大脸直接在他们近距离的纠缠拼杀中,脱颖而出。
“你们俩干嘛呢?这个时候还卿卿我我呢?你们俩能不能留点良心,就不怕把狗给撑死?”
易珩转头瞪了过去,“你眼瞎啊?你从哪脑补出我们俩在卿卿我我?明明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
呦呵,小丫头说你还带喘了?
难不成我还冤枉你了?
高岳乐指着小丫头的右手,“那你告诉我,你的手在干嘛?整理衣领,还顺带着牵个小手?不是刀光剑影吗?刀呢?剑呢?拿手耍大刀呢?”
易珩被他说的语凝,再看着自己的双手?
狗屁!
她明明拽着这狗崽子的衣领,还有
被他握着的小手?
这是什么时候握住的?
她是不是得了间歇性失忆,短暂性手残?
“还有你。”
高岳乐转头瞪向越泽骂道:“越三岁,你明明擅长高冷,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在扮呆萌?你别告诉我,这是你最近get的新技能?”
眼梢瞥见身后看戏的人,秦凯一根烟抽的那叫舒坦。
冷峻的轮廓都柔和的犹如一汪清泉,那模样孤芳不自赏,却是一只美男指待撩。
指间的烟突然被人抽走,秦凯转头看了过去。
薛暮已经将烟扔在地上踩灭了,他眉头轻蹙的看向她,她斜瞟过去,“我不喜欢闻这烟味。”
“不喜欢?”
“我把烟戒了。”
秦凯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薛暮转头看了过去,目光中有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认真,“我准备生个孩子。”
高岳乐说到一半,却是一口吐沫没咽下去,差点把他呛死。
咳嗽的脸颊都憋红了,他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说什么?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薛暮抬手一指,“他的。”
易珩惊了:可以啊。
果然前女友上位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未婚先孕,生米煮成熟饭,前男友变成孩子他爸
完美!!!
看着笔直的手指指向自己,秦凯依旧保持着僵直的沉默。
高岳乐吃惊的看向他,声音颤抖说:“什么情况?你们都开始孩子的话题了?如何的破冰的?谁征服的谁?”
秦凯依旧目光沉凝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倒是说话啊。”
高岳乐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噗”
一口气喷了出来,秦凯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可痛的还有他胸口未结痂的刀伤
“oh,对不起,我忘了你身上的伤了。”
刚一抬头,深邃的眸子令人不能忽略的盯着他
越泽:“呵呵……”
越泽:苍天饶过谁?轮也轮到你了。
站在一排货架前面,活了十八年的越泽长见识了。
幸好已经是晚上了,这家超市的人不多。
可当他站在一排大小飞机前面的时候,依然吸引了不多不少注目的目光。
因为走的匆忙他连衣服都没有换,还穿着一身作训服。
可就算是这样依旧掩盖不住他小鲜肉的特质,细长入鬓的眉梢,深邃沉敛的双目,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出的浓厚的阴影
哪怕是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都会留下一种深刻的力度。
剥离修饰的璞玉,总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惊艳。
何况他的华贵不仅仅是在外表,更是骨子里透出的矜贵。
“那个……我想问一下……”
越泽沉吟的开口,声音细碎到哪怕有一点点的波澜都会被淹没,可就算如此,他的周围还是在第一时间,一下子冒出了三四个听力十分了得的女售货员。她们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这种突兀感使他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们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顶着几双亮瞎人眼球的目光,越泽牵动了一下唇角
几双眼睛默契的随之颤动了几下。
也许这动作化一的实在太过整齐,越泽不得不将目光转到面前的货架上。
而当他微微躬身,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其中一个货架上的货物时,身旁的女人们瞬间被他的动作融化了。
越泽的腿本来就长,窄腰宽肩,身材比例简直跟名模没有差别,甚至平时爱运动的他,身上的肌肉都是紧致的可以令人尖叫。
所以当他做出这样一个姿势的时候,那腰身和姿势简直帅叉叉的令人妥妥的发出尖叫。
可这种能做时尚封面的动作在越泽做出来,却不是那种故意做作的耍帅,而是这就是他。
桀骜到骨子里,令人很容易迷失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的魅力,在易珩的面前就像是被克制了。
如果这是一种可传染的病毒,那易珩就是刚刚研制出的疫苗,专克他。
以至于跟她呆的久了,越泽都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魅力。
可当重新被人认可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原来自己差点就被那个丫头给改造了。
“我想问一下,这个……哪种好?”
当越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耳朵已经在滴血了。
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只不过上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九岁。
那时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顶着一张小朋友的天真无邪,当他老妈的二十四孝孝子。
“那要看你需要哪一种?你是给什么人买?你女朋友?”
越泽想了一下,“……我妈。”
“哎呦,你可真是你妈妈的好儿子,现在像你这么大还能这样照顾妈妈的儿子不多了,而且还长的这么帅,你妈妈真是好福气啊。”
接受着周围天花乱坠的夸赞,只有越泽知道哑巴吃黄连的滋味有多苦。
不做死,不会死。
这话妥妥的“啪啪啪”的打着他的脸。
要是让易珩知道自己隆重升级为妈妈桑,不知道她的小辫子要翘到哪里去?
越泽甚至恶寒的脑补出易珩顶着樱木花道的“白痴笑”嫉妒流川枫才能的猥琐表情包,然后附赠一段文字:来小泽泽,过来让妈咪亲一下,小乖乖,来嘛……
猛打了一个激灵,越泽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被那丫头在不知不觉中给同化了。
他这是怎么了?
简直是疯了。
那丫头就像一个魔咒不停的在他的脑袋里晃,他一定是被一群叫易珩的僵尸给围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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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晃了,别晃了,眼睛都快被你晃瞎了。”
慕叶成醒过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而且他的脸颊火噜噜的疼,而且还像发烧一样滚烫。
“我这是怎么了,被鬼上身了吗?”
听着他的话,易珩“噗嗤”笑了。
“哦,是鬼上身了。那鬼真是厉害,上了你的身之后就开始虐你。使劲儿往你的脸上招呼着,左打一下,右打一下,还使劲儿的把你的后辈往墙上撞。”
“真的吗?哎呦喂,我觉得我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子了,脸颊好疼的。”
易珩忍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你魅力大呢。这是一个女鬼,而且我怀疑他是欲求不满。看到你和你们老大就动了心思,你们老大呢,他这个人意志力比较坚强。而你呢?脑海中比较淫‖荡。相比之下呢?不找你找谁?”
慕叶成真是哭笑不得,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人品也受女鬼的歧视。
“刚刚那真是鬼吗?”
易珩憋着笑,“怎么?怕了?”
“有一点,其实我对这种鬼神说不信的。要不是你说的,我还是不信。”
“你怎么相信我说的话?你就不怕我整你?”
“我大哥信你啊,我就信你。”
“哎呦呵,没看出来还是一个听哥哥的乖宝宝?”
“那当然了,还有你有本事啊!在这个地方,我要是不依靠你八成走不出去。”
易珩把手机递还给他,“自己拿住了,我们可能很快就要出去了。你要小心一点儿,记住我的话,无论听见什么声音,别回头,一直朝前走,听见没有?”
慕叶成皱了皱眉,“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觉得他们会善良到,仅仅是给你弄这么一个陷阱吗?这十二座石像倒是没有什么机关,可这个洞口是人为挖的。而且还将十二座石像全部连在了一起,这么繁琐的设计,应该是将所有的通道都连向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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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来了?
没有去当收银小哥吗?
越泽穿着白色衬衫和浅色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这个天生的衣服架子没有让人失望的把这套衣服愣是穿出了一种英伦古典风的气质?
特别是他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仿佛有道光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
“我去,怪不得你不去吃饭呢?原来有哆啦a梦来送饭啊?行啊,姑娘,能让越泽过来送饭,人生巅峰啊。”
“送饭?”
听见这话,少女才将目光从秀色可餐的美貌中下移,然后落在了男人手里提着的饭盒上。
那双那长腿走路有风,迈腿有力,特别是那紧致到无法遁形的腿型,直接走出了国际大模的t台风。
直到那双腿尽收自己眼底咫尺,少女才仰头朝他看了过去,一脸懵圈的望着他,傻兮兮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找我的?”
男人的目光向下一瞟,那长而密的睫毛再一次刷了一遍强烈的存在感,打下来的那一小片阴影仿佛都在炫耀他的天生丽质难自弃。
这样一看,她还真是丑小鸭碰见了白天鹅,癞蛤蟆算是预定了天鹅肉?
“你说呢?这里除了你,还有值得我来一趟的人吗?”
这话说的
站在一旁当活电灯泡的周文月都感觉自己的牙快要被酸掉了。
“这种甜言蜜语似的告白不是应该在没人的情况下说的吗?”
越泽转头瞟了一眼周文月,“你还没走?”
我去。
小胖妞这暴脾气,要不是她打不过,早就拎着拳头冲过去了。
这话说的太伤人。
“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
周文月虽然在越泽面前胆小,可架不住她无论在谁面前都脸皮厚啊?
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那理直气壮的态度,已经完成了宣告了她的目的性,“哀家已经准备好了,小越子准备上菜吧”。
越泽也不跟她嗦,直接把手里的饭盒放到了易珩面前的书桌上,目光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被她压在手臂下的数学练习册,上面乱七八糟的写着什么,还有烦躁的乱画痕迹。
眼角微微眯起,唇角闪过一抹兴味的笑。
“现在还要继续学习吗?”
少女之前是被大姨妈折磨的,甚至有些恍惚。
可刚刚又被他这么一吓,人还是精神了不少。
不过听着耳边一直没有消失的尖叫声和兴奋的喘息声,还有少不了的吝啬的议论声
这会儿她那精神了的脑子突然有些精分起来。
不仅反应慢,而且还有点抽筋。
从反应过来到慌张的收拾桌子,用时两分钟。
而这两分钟里,她有一分五十七秒的时间都在恍惚的待机中度过。
原本以为越泽那冷漠的性子会因为她的迟缓而不耐烦,或者生气的时候,他竟然很有耐心的保持着沉默,哪怕对上她那懵懵的小眼神,也是包容的拍了拍她额头。
想当然的,这种动作,简直就成了类似演唱会的现场直播。
只不过相对于这种的吵闹,一股迷人的香气还是先一步占据了少女的神智和味蕾。
这种电热保温的饭锅,易珩还是第一次见到。
要不是她的外形类似电饭锅,她还真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盛吃的?
“你是专门给我送午饭的?”
说实话,易珩真是受宠若惊到不行,这种待遇要是放在以前,她八成认为越泽在里面下毒了,所以他不是不想要未婚妻,而是想要专门毒死她。
可现在,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那挺拔修长的身影,因为她而忙碌的手指,哪怕是大姨妈造访,感觉到阵阵寒意的身体,顿时暖得不行。
哎,怎么办?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知道你可能吃不下饭,所以我给你做了一些。”
做了一些?
还是我给你打头?
易珩还没说什么,周文月那双眼睛都快跟金鱼一样,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当越泽打开锅盖的时候,易珩的嘴巴不由的张的老大,“鸡汤?”
“乌鸡汤,算是一个药膳。”
不知道为什么当锅盖揭开的那一瞬间周围突然一片沉寂?就跟做综艺效果似的,不过这时候的现场要更真实,因为当有人远远的看见鸡汤的一角时就已经莫名幸福的开始尖叫了。
“是鸡汤,越泽学长竟然给她送鸡汤?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真是嫉妒死我了。”
“我要喝鸡汤,打滚,跪舔,能换一碗吗?”
“我出钱,只要肯给我让一碗,我把自己卖了。”
熙熙攘攘的议论声也没有打扰教室里三人的专注,特别是周文月,口齿不清,神智不明的说:“越泽,别别别闹了,你,你你你,别告诉我,这是你亲,亲手做的?”
看着鸡汤上面漂的油花,还有里面那红色的枸杞,绿色的香菜,黄色的黄芪,肉质上等的乌鸡,这视觉实在太震撼。
“就是我做的。”
可就算再震撼,也没有震撼过越泽的这五个字。
有朝一日,她居然也能沾了光吃到越泽做的饭?
周文月有种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她也无憾了。
吃了这种男神妖孽做的饭,她觉得自己都要成仙了。
越泽将小碗和筷子直接递到了少女的面前,服务周到的说:“尝尝看。”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竟是带了几分宠溺的笑意。
周文月都有些看傻了,曾经那眉眼清俊冷淡,薄唇总是平直没有弧度,无时无刻不扳着一张非常不擅长微笑的且好看的脸的越泽哪去了?她怎么觉得面前这人,活的就跟吃了假药一样,越来越抽象了?
她是真的越发看不懂他的配置的。
就越泽这种亲昵到和善,可以降低自我姿态的这种表现,她真是第一次见。
都说腹黑男也有纯情的时候,淡漠的脸上隐藏这一颗闷骚且体贴的心,之前她还不信,可现在
她是信了。
越泽这种人的这份体贴,是因人而异啊。
易珩用筷子加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那入口即化的鸡肉,口感是真的不错。
只不过
她的长发有一缕垂了下来,可她却沉浸在味道中没有察觉。
一只手拂过她的发丝,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撩到她的耳后,露出她白净的脖颈。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见到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仿佛刚刚的动作没有做过一样。
可即便如此,他那虽然表面很淡定的模样,可眼神中却还是难以隐藏一种急于知道结果的期待。
就是那种人生急于得到第一朵小红花的期待,真挚且专注。
然后少女的某一根神经就被触动了
“好吃,很好吃,非常好吃。”
少女仰头朝他笑着,鸡汤的热气直接扑在了她的脸上,有些朦胧了她的眼睛,却挡不住那熟悉的澄澈。
“那就多吃点,多喝点汤。”
看着他给自己盛汤少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等她端着碗要喝汤的时候,却看见他又拿出了一个碗,然后很熟练的又盛了一碗鸡汤。
周文月理所当然的伸出手了,其实她还是很有压力的,毕竟对面还有一群围观的吃瓜同学,盯着她的目光恨不能把她给解剖了。
巨大压力下,她讪讪一笑,自己找台阶下的说:“别客气,别客气,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我说了这碗是给你的吗?”越泽手臂一转,直接将碗从周小胖的眼前移开了。
这回是没等周小胖说话,易珩先瞪眼朝他看了过去,然后急声问:“那是给谁的?”
越泽被她看的一愣,“我的。”
“你别吃了,给小胖吃,她可是我的好闺蜜,你吃什么?”
原本周文月还想着要自己声讨,起码要得到一碗汤喝。
可现在被易珩先出头了,这种感觉真是给力到爆了。
周文月顿时觉得自己倍有面,什么是闺蜜?就是关键的时候可以挡枪,还能冲锋的精神伴侣啊。
“你看,易珩都不让你吃了,你还吃什么?这是乌鸡汤,本来就是给女人养身体的,你跟着凑什么趣,快把汤给我。”
周文月直接跳了起来,一个飞扑抢断,那胖墩墩的身体也只有在美食面前才会发挥这么大的潜力。
那一跳真是完美且迅速的截断了鸡汤的后路,然后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理应落入了周小胖之手,她顺便还顺走了原本属于越泽的筷子。
而越泽的手指却突然碰触到了一丝凉凉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谢谢你,辛苦你了,所以你就喝这个吧。”
少女眨巴了几下眼睛,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哪怕他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满,对上这副表情
好吧,他输了。
指腹挤压着瓶身,他干净利落的拧开了瓶盖,端着水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周文月也是期待已久的塞了一大口鸡肉,可刚嚼了没两下,她的嘴角突然僵硬的抽搐起来
可就在这时,她的大腿被一只手捏住了。
她一转头就对上了易珩那双深邃且有深意的眸子,虽然她总是说她们是闺蜜,可对于她们之间的默契,她还真是没底。
可这一瞬间,她竟然读懂了那目光中的含义。
咽下去。
不管好不好吃都咽下去。
而且还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端倪来。
周文月的眼泪差点没肆意的奔涌而出,她现在真是感觉自己要成仙了,不过却是羽化成仙。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些女生不知内情,且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周文月内心流泪t.t的哭诉着:我的苦你们谁知道?你们要是知道姐吃的是什么,下辈子恐怕都不会敢吃乌鸡了,简直阴影弥漫,全是眼泪。
“好吃,真是……好吃。”
如野兽般撕扯鸡肉的方式,让人看着就野蛮且粗糙。
可越泽这一次却意外的没有嫌弃周小胖这种“狼吞虎咽”,咬着骨头“咯吱作响”的吃相。相反,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看来他做的鸡汤是真的好吃,不然那胖子也不能吃的这么欢?
可只有周文月知道,她的兴奋都在于易珩的那只手,那小手就跟钳子一样往她大腿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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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为什么她能把这种事,讲的这么轻松?
不是一个鬼意味着什么?
那岂不是一群鬼?
还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鬼魂一家人啊?
最让慕叶成无法相信的是,墨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什么鬼也能被它打哭?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阴森冰冷,似乎墙壁上都结满了冰碴。m.www.uu234.net
然后那哭声越来越清晰,慕叶成突然被慕贤卓拉住了手臂,贴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接着墨邪就飘了回来,这回可没有刚刚那种闪电般的速度,明显飘的慢悠悠。
易珩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说道:“墨邪,跟他们沟通清楚了,不许他们着鬼相。要是把我吓到了,弄不好我会把他们劈散了。”
慕叶成真心觉得她够了,再说下去他就要晕了。
易珩又叹了一口气,“好吧,过来过来,让我看看。”
易珩有些发牢骚地冲墨邪勾了勾手指,满脸的不情愿,看得慕叶成一头的雾水,“哥,她干嘛呢?”
“墨邪有一项功能,就是当墨邪附上她眼睛的时候,她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哥,人带来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对视的两个人,越韬感觉气氛有些诡异,特别是楚韩脸上那阴恻恻的笑,看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越泽转头看了一眼,目光淡漠又性凉,“就是她?”
“车里就坐着她一个。”
韩苓两步走了过来,“你们干什么?这是我要带走的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越韬莞尔一笑,“那就对了,哥,我没有弄错人。”
韩苓看着越泽,那眼神里有着浓烈的仇视,“别以为这里是你们越家的底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这是妨碍公务。”
“你说妨碍公务就是妨碍公务?你穿着一身警察制服跟一个学生对打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意识到还有公务在身?”越翔坐在楼梯口的扶手上,顶着一张大男孩清隽的娃娃脸,再配上那天真纯炸的踢腿动作,一双大长腿愣是被他踢出了小清新的文艺风。
“越翔?”
“韩家小姨好啊。”阳光微笑,少女杀伤力极强,惹得一阵簇拥的尖叫声,这才从扶手上跳下来,吊儿郎当走了过来。
韩苓唇角牵着的笑讥讽说:“你不需要叫我,你的身份我不认。不过,越家的姓你倒是被叫的习惯了?可惜啊,你妈给你弄来了姓,却没教你规矩,一个两姓门的臭小子,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易珩明显感觉到那张阳光灿烂的五官有那么一刻的黯然,随即又笑的很无赖。
“是没有我说话的资格,不过你想让别人叫你这声小姨,可人家根本不理你,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你还在这叫什么?不要脸的人我见多了,我也够不要脸的了,但却不如你。怕自己的乖外甥被勾引走?那就给他栓个链子牵回家去啊,干嘛让他在这碍眼?”
越翔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微微仰头朝一旁瞟了过去,“是吧,楚韩?”
没等楚韩说话,越翔的肩膀被人一把握住,他转头看去,徐烨的另一只手一把钳住他的下巴,“跟谁说话呢?皮子痒,欠练了?”
越翔那纨绔的痞子劲儿瞬间被勾上来了,手指握住他的手腕,“傻大个,跟谁说话呢?找打?”
秦凯看着周围这几个学生,心里也是感到有趣,他从部队复员到地方也有三年的时间了。
之前一直都在外面办案,一年到头也不见会回来几次。
这两天刚办完一个大案回来,原本是要有几天假期的,可没成想却遇到了这件事。
育泽学校的名头他听过,一个华丽又昂贵的私人学校,在某一个阶层很有名,他身边的一些朋友也有很多想把孩子送进这所学校接受精英式教育。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所学校的入取名额有限,就算有钱也不见得会买到一个名额。
传言是不是有误他不清楚,不过在他看来这些孩子都欠教育。
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秦凯抬手扔了过去。
“啪哒”
筷子的一头直接打在手背上,然后弹了出去。
越翔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呦,我的手……”
徐烨挑眉看了过去,“你干什么?”
秦凯靠在一旁的餐桌上,动作闲适的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一根,夹在指间。
易珩看到他那宽厚的手皮肤有些粗糙,手掌上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特别是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还有几道划痕,连上面的血迹都没有处理干净,可见他过来的时候,赶的很急。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对于你们的年龄,不需要我再教你们一遍吧?”低沉的声音,徐徐而出,那沐浴在阳光下的线条棱角分明,凛直冷冽。
他身上早已褪去了年轻人的青涩,在部队更是用时光磨去了他身上最锋锐的棱角,可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属于成熟男人沉淀下来的内敛和热血儿郎拼搏而出的野性。
越翔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徐烨一个侧身,也算是做出了让步。
秦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指间的烟放在鼻翼上闻了闻,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有些怯弱的女生,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她就是你说的目击证人?”
当所谓的目击证人被越韬带过来的时候,易珩就十分意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她?
韩苓立刻上前把人领了过去,“她叫楚,是她给我打的电话,说她当时就在洗手间里,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秦凯侧头看向她,楚的头低着,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她整个人看起来平凡无奇,嗫喏的看不出一丝勇敢。
“是你给韩警官打的电话?”
楚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香烟在指间旋转缠绕,相对那皮肤粗糙的手掌,这五根手指倒是很灵活。
“你不需要害怕,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楚慢慢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人,“我,我……我会说……说实话的。”
“你看见易珩打人了?”
楚没有立刻回答,韩苓却微微一愣,“队长,就算是问话,也不能在这里问。”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问?”
看了看周围的学生,“这里人太多了,不合适。”
凉薄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之前我也没看出你哪里觉得这不合适。”
“队长,我,我那是气急了……”
秦凯唇角一挑,深刻的下颚轮廓出现了一道感性的唇痕,“可我现在很理智。”
碰触到那茶褐色充满了凉意的眼瞳,韩苓的下唇微微嚅动了几下,最后紧抿着唇角选择沉默。
“你还没有回答我,楚同学,你亲眼看见易珩在洗手间打人了吗?”
楚的脸色有些苍白,缩着肩膀站在那里唯唯诺诺的样子,感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她。
“楚同学,你不用怕,如实说就可以。”
“我……我……我看见,看见她,她打人了。”
楚微微抬起手臂,虽然幅度不高,可手指的方向却是易珩所在的方向。
“她打谁了?”
楚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易珩,发干的嘴唇在隐隐的颤抖。
“打,打,打汤菲。”
韩苓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安抚的说:“楚你别怕,继续说,就这样说,她是怎么打的汤菲。”
“用,用拳头打的,还,还把她的头往,往马桶水箱上撞……砰砰砰的,声音……声音可响了。”
秦凯站直身体,低头俯视着她,“这些都是你看到的?”
楚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对,这些都是……我,我看见的。”
“那你站在哪?易珩就没有看见你?”
“我,我就,就在旁边的隔间,我害怕不敢出来,一直,一直窝在里面,所以,所以她没有看见我。”
秦凯微眯着眼角,双手叉腰,躬身掀起眼睑看着她那苍白到血色全无的脸颊,“同学,你要说实话。”
微微抬头,楚就看见一双茶褐色薄凉的眼瞳,锋芒锐利,如深夜中的鹰隼。
那一瞬间,楚突然更害怕了,那感觉就像被盯上的猎物。
她……逃不掉了。
“队长,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韩苓突然挡在楚的身前,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
秦凯目光一转,看着面前的女人,锋锐的棱角似乎因为光线的原因变得更加深刻,而他那眼神中的空洞和深邃,让他看起来突然有些残暴?
“那你吓到了吗?”他声音带着沙哑,说出来的音质就像被砂砾摩擦过,可那触耳的不是性感,只让人战栗。
“什么?”韩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怕。
“我真正想吓到的人是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害怕。”
“队长……”
秦凯的目光轻轻一瞟,身后的女生下意识的往韩苓的身后一缩。
“她在说谎。”
只觉得一道冷风从衣服领子中灌入,肩膀颤抖着收紧,心却跳的一片凌乱。
韩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队长,她是不会说谎的。”
“她为什么不会说谎?”
声音从秦凯的身后响起,少女的声音沉凉的惊人,清澈而坚定。
秦凯转身看了过去,少女那张稚嫩的脸颊,仿若和他的记忆在慢慢的在重合。
七年,她已经褪去了当年的稚趣,也没有了那根一直含在嘴里的棒棒糖。
仔细想想,那时的她也才过了八岁的生日而已。
八岁的女孩,目光坚定,沉淀着一种令人钦佩的自信,就像现在。
秦凯微微侧身,少女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望着韩苓微微扬起唇角,掷地有声的说:“刚刚是你说社会福利层是食物链的最底层,他们一无所有,但为了活下去,他们需要学会依附、学会共生、甚至可以残杀同类获取生存下去的机会。既然他们不值得相信,那你又为什么会偏偏相信她不会说谎?”
韩苓转头看向身后的楚,眉眼间有些慌乱,“她……”
“难道她不是社会福利层吗?”
韩苓轻喘着心中的不安,“她是,可……”
“又或者,她跟你有关系,你了解她胜过她自己了解自己?”
猛的转头瞪向易珩,韩苓知道自己的心被她搅乱了。
“你不要误导别人,我只是觉得她给我打的电话,而且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她没有必要给我打电话来诬陷你。”
易珩抿起唇角,上下唇微微撅起,认同的点了点头,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容慢慢的散开,就连眼瞳中印刻出的身影都变的可笑起来。
“是啊,她为什么诬陷我呢?就像你说的,这件事跟她根本没有关系,可她为什么偏偏愿意出来指正我?”易珩慢慢的向前走去,看着站在原地收紧肩膀,唯唯诺诺的女生,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她的手指轻轻扶了扶眼镜,就连动作都透着可怜的卑微。
可偏偏……
偏偏是这样一副可怜相,居然骗过了所有人。
“因为这件事就是你干的。”易珩在楚面前站定,微微侧头就对上了韩苓那指责又悲愤的目光,“是你抓着汤菲的头撞到水箱上,是你差点杀了她。”
“韩苓,你违规了。”
“队长,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韩苓哀求的看向秦凯,她放弃了女人的骄傲,就像一个乞求的小女人凝望着他,求他帮帮自己。
“因为她的话不值得相信。”秦凯冷漠的开口,手中的香烟被他塞进了裤兜里,“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一个被吓得窝缩在隔壁洗手间的女生,怎么可能看见旁边洗手间发生了什么?”
韩苓微微一愣,“也许……也许洗手间有漏洞,有损坏,有缝隙,这都有可能。”
“是有可能,只可惜这里是育泽,这所学校之所以是贵族,那是因为这所学校里的洗手间都是vip。”秦凯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到她的面前,“仔细看看吧,这就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洗手间的隔板没有任何损坏,旁边两个洗手间的马桶上没有任何被踩踏过的痕迹,还有你外甥女撞击的不是马桶的水箱,而是洗手间隔间的挡板,而她额头的伤口不是撞击伤,而是被利刃割破的皮外伤。”
552云起首发
“本源同根,相互制衡。顶 点 X 23 U S你生我生,你灭我亦亡。这个方法还真是很妙,而且也要更有效。”
慕贤卓也不仅感叹,能想到这种办法的高人。
可易珩却突然沉默了,她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间她的唇角闪过一丝苦笑。
又是同根同源。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离开吗?”
慕叶成现在正是骑虎难下,既想离开,又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来把他吓个半死,就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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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沉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额间细细的汗珠慢慢溢出,易珩感觉到将她束缚的东西恐怕并非是一种阵法,而更像是一种精神力铸成的类似符咒的东西。
阵法这东西,虽然玄妙,但有规律可循,从而找到阵眼。
可诸葛老头弄的东西,却让人没有方向感。
就像一个秘境迷宫,有着令人眩目的曲线和设计。
可那些弯弯绕绕的曲线却不是凭空出现的,也不可能被什么东西镌刻在人的脑袋里,那就只剩一个方法了。
精神力。
刻画的曲线是靠着强大的精神力,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印刻进去的,而图案的本身就有着一定作用。
整体在她脑海中浮动,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她。
曾有古书记载:仙人制造的符咒,还可以避百毒,祛百病,用途五花八门,更是神乎其神。
不同的符咒可以刻在任何死物和活物的身上,效用就类似无穷大的摆列组合。
类似:会打雷的闹钟?可以使凉水瞬间变热的杯子?夏日含着沉凉的棉被?冬日暖融的纱衣?
诸葛家的符咒就是如此,这个印在易珩意识中的图案就是束缚的符咒,然后被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中,潜意识中束缚了她的身体,就像类似控制了他的四肢运动中枢一般。
符咒这种东西想要解开并不难,类似阵法的同理。
一是,讨巧,用脑;二是,简单,粗暴。
易珩这个莽撞的小妞,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强横调转脑海中的精神力朝着那个符咒灌注进去,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全身的力气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抽取着,碰撞着,挣扎着
一时间,她不能退,也不能进。
就像被架在火上烤,全身最先感到不对劲儿的,居然是她的双脚。
一种说不出的麻木感不断的从她的脚底往上蔓延,筋骨间渐渐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酸痛。
那中酸痛到了极致,又恢复成更加深重的麻木,到最后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腿脚的知觉。
而这种类似长途狂奔的疲倦感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错乱的幻觉,一束束炙亮的光斑就像启动了曲速驱动,那一瞬间的飞速的在她两侧掠过,并且不断的挤压着她的身体和大脑。
那种要被活活压成馅饼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易珩发誓,那一瞬间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她以后再也不想吃饼。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碰触到的危险信号,一股罡风直接从她的经脉中奋勇搏出,麻木到僵硬甚至被冰冷覆盖的四肢,突然被一股暖流融化,就像是一缕缕鲜活的生气不断的蹿动在她的血液中。
万物枯萎,却又逢春?
那一瞬间,竟有一线生机从夹缝中涌出。
也许那只是一根小草,也许它本该被消亡,可现在它却开花了。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的抽动,被禁锢的四肢周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顿时消失了。
**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诸葛老爷子的手指在桌子下面不断的掐动,这绝对不可能,他的印记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印记没有消除,她怎么会破了自己下的符咒?
诸葛老爷子的眼睛骤然间瞪的老大,这一刻易珩才发现,原来肌肉的收缩竟然可以让单眼皮可以变成双眼皮?
“诸葛老头,你这样说话是想不认账吗?”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易珩动了动手指,仿佛炫耀一般坐着一组令人眼花撩乱的指尖运动。
“这个好像并不在我们打赌的范围内?”
诸葛老爷子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再次开口,阴鸷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吞了。
“那就不能算你赢。”
老不要脸的,这老头还真是一个食言而肥的混蛋。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说,不是还有我们几个老家伙作证吗?输赢可不是他说了算。”钟老爷子再次出声,直接往天平上加了砝码。
“只是诸葛家的一点小伎俩而已,他束缚了我的身体行动力。而我们的赌注就是,我破了这一身的束缚,限时十分钟。”
“十分钟?”这次说话的居然是南宫煜老爷子,这老爷子的身体也很单薄,而且脸色苍白,总觉得带着一种隐隐的病态,可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精细活养成的习惯,看人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好像被什么带尖的东西盯着一样。
那眼角一勾,就想一个钻头一样,瞬间开启了那旋转无障碍的小马达。
盯的你痛不欲生的想去死,这也是为什么刚刚高岳乐那么怕他的原因之一。
“诸葛老头,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臭不要脸的嘴脸横行天下?十分钟就让人破解你们家的术法,不说你多现眼了。就凭人家居然破了这一点,你就别活了,这人丢的啪啪打脸。”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诸葛老爷子碍于周围的环境,咬牙切齿的瞪了过去。
“我认为是易家的丫头赢了。”
南宫老爷子也是个有个性的,直接一巴掌糊了过去。
没有我说话的份,我就直接和稀泥。
反正刚刚被当裁判的不是他一个人,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多了。
“你,你这样说不公平,我不承认。”
这老头还真是输不起,竟然耍赖?
易珩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计较多说一点,虽然我不能说我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以说出来你在我身上下的东西应该不是外面传言的诸葛家的独门阵法,而是一种符咒。一种可以利用精神力轻易控制人的大脑中枢的符咒,符咒会在人的意识中打下一个烙印,这个烙印不除,符咒无解。”
符咒?
几个老者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缄口不语。
诸葛老头的脸色却更是难看,竟然都被她说对了。
“你想让我干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诸葛老爷子才艰难的开口,声音跟锈迹斑驳铁锯切割着异常坚硬的钢板,荼毒着少女的耳膜。
“我要你放弃。”
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放弃竞拍你最想要的东西。”
“你说什么?”
易珩的手指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册子,将之翻到最后,指着最后一夜的夹层中夹着的一枚书签,“我要你放弃拍下这两本残卷的权利。”
诸葛老爷子突然笑了,笑容狰狞阴冷,“还说你不是为了这两样东西而来?你早就打好了算盘。”
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道理。
就算她打好了算盘要这两样东西,那她大可以明拍,干嘛要耍这种伎俩。
而且对赌的想法,可是他先动手的。
“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想让你们诸葛家得到这两本残卷。”
少女唇角抿起,“这就跟你倚老卖老臭不要脸的想要夺走我们家的东西一样,想做就要付出代价。”
易珩的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反对,就连依附诸葛家的周家老头也没敢说个不字。
不说他说话有没有用,其实在这几个家族中,如果不是他的父辈还有一点脸面的话,他现在根本不配坐在这桌。
诸葛老爷子要是风光,他还能跟着混个人缘。
至于现在,连人品都懒得让人家看了。
静静的坐在那里,一个大块头跟着锯嘴的葫芦一样,看的人都感觉的憋屈。
周文月一直注视这那边的一举一动,渐渐的她根本不关心什么拍卖会,只觉得自己身在这样的家族,真丢人。
**
“二百万。”
高岳乐已经连叫三次价了。
越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高家三哥哥,你就这么喜欢那个清花大碗?”
“是清代珐琅琉璃碗。”
越翔低头看了看小册子上的名字,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你就这么喜欢?”
“我当然喜欢,而且我还查了呢。这东西现存量不多,特别是这种带有佛教文化的,具有强烈的特征的大碗,现存量就更少了。如果好好保存,弄不好还会成个孤器。”
越泽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来你是真想要。”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说着玩了?”
“我还以为你是被南宫老爷子吓到了,乱叫的。”
“也有一点,不过我一直注意拍卖品的消息,听见了就正好化解一下尴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相当的巧合,弄不好我跟这东西就是有缘呢。注定这大碗就是我的。”
“喂。”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高岳乐转头一看,易珩的注意力又突然,毫无征兆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骤然而起
“我给你一个建议……”
少女才刚刚开了一个头,高岳乐直接叫到:“三百万。”
比上一个买家叫价的价位,整整高出六十万?
而且高岳乐的声音好有些劈了,这么嗷的一嗓子,着实把拍卖师吓了一跳。
要说今晚的拍卖师也着实不容易,比起任何一场拍卖会都累。
先不说一个劲儿“捣乱”的易珩小丫头多令人头痛,就说主桌的那几个老人家吧,这一晚阴晴不定的表情都快把他弄崩溃了。其实要说他一个拍卖师也可以不用看人家的眼神办事,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公平公正的。
可偏偏今晚有人重金买下了他不公正的节操,而让他帮忙办事的人就是那个诸葛老爷子。
跟他联系的人,没有说这位老爷子要拍哪件东西,不过却告诉了他一句话:只要是诸葛老爷子参与拍的东西,势必要让他心想事成。
这还用多说吗?
只要诸葛老爷子开口叫价,他就要徇私。
可偏偏今天这位老爷子显然话真的很多,只要他的嘴唇一动,拍卖师就心里有鬼的紧张起来。
但下一秒,他都是在跟自己桌子上的其他人说话,根本没有叫价的意思。
这种紧张的巨大落差就跟玩过山车一样,就是心脏再好的人,也经不起这么涮啊。
而且他又不是毛肚。
再这样下去,没等拍卖会结束,他就会先精力耗尽的晕过去。
现在突然又被高岳乐吓了一跳,特别是当他看见那个倒霉丫头又出来搅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炸毛了。
“三百万,三百万一次。”
“三百五十万。”
“三百八十万。”
“四百万。”
“……”
“五百万。”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被众人关注的珐琅大碗突然就成了焦点,价格节节攀升。
一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抢夺着。
易珩一时反应不过来,顿时呆愣在那里。
直到她找到足以撼动她目光重新焦距的焦点,这才朝越泽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而这一刻那种说不出的默契再次升起。
易珩: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想要那只碗?
越泽漆黑的眼瞳中,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唇角微微勾起:因为你啊。
易珩眼睛瞪大,下颌腼腆收起:我?
越泽微微点头:就是你,他们怕你跟他抢。
易珩顿时翻了一个白眼,特别嫌弃的撇了撇嘴:我才不会跟他们抢呢。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拍卖师落锤了。
“六百三十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六十号买家。”
六十号?
易珩转头看向高岳乐手里拿着的牌子,上面赫然两个数字:60。
而不是90,或者06。
“你拍下来了?”
易珩目光惊奇的看着高岳乐,终于把东西拍到手的高三少,总算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嗯,东西是我的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高岳乐为自己的睿智沾沾自喜,幸好这次没有上这丫头的当,要不然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历史故事,然后谋划着偏取他这个大碗了。
易珩一时间没了声音,呆愣愣的望着他,就跟看傻|逼的眼神一样。
怪不得,他做买卖要跟越泽合作了。
553云起首发
“放心,你这条命终究还是我的,而且你活着,这条命才有价值。www.uu234.net你要是死了,也只能用来给我陪葬,否则别想一死了之。”
慕贤卓脚步一顿,“如果慕家真的牵扯当年的那件事,你会怎么办?”
“参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是无辜的人,我也不会拿来泄愤。”易珩随之也停下了脚步,“其实你应该明白,如果我看到的这些是真的,那么你们慕家一定牵扯其中。如果我看到的是这些是假的,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当年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列进清单中,也就是说中途就被掉包了。所以真正见过这些东西的人,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了。这让我能更加确定,它们的形状和样子是无法仿照的,这些东西一定是在你们慕家出现过。无论是他们想利用东西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是二弟无意中看见的。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目前早已牵扯其中,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如今我已经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了,是我太小看自己的家族了。我没有想到他们可以卑劣到这种境地。”慕贤卓看了看周围的山林,“其实连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老宅搬到这个地方?又因为什么把这个地方弄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总算看到了一个小房子。小房子坐落在半山腰上孤零零的,就像动画片里孙悟空变出来的那个小房子。只不过这是一个小木屋,虽然简陋,但是却很暖和。
易珩走进去发现里边还挺干净的,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而且这种香味很特别,易珩觉得很熟悉,但却想起来在哪闻过。
慕贤卓将慕叶成安顿好之后,就提着一旁放在地上的水壶往外走,“我去化一壶雪水来喝。”
易珩点了点头,走了一天了,一口水都没喝上,她的嘴巴早就干了。
配合着慕贤卓搭起了火架子,准备生火。
慕贤卓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易珩坐在火堆旁边发呆,漆黑的眼瞳中跳跃着一簇簇的火苗。
“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易珩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不停的在手心里转动,“你说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被人看在眼里啊?又或者,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人算计好了。”
“你发生什么事了?”慕贤卓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易珩的手朝他一摊,“这是我刚刚在那些木材里发现的。”
“打火机?”慕贤卓的剑眉紧促,“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打火机?”
“这种地方还有一个小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里面放满了木材还有床榻,贴心的还放了一个打火机。你说会不会还有一些衣服和医药箱是我们没有找到的?”
“如果要是真的找到了,那我们应该是高兴呢?还是应该发愁呢?”
“你三弟应该会高兴吧,起码不用冻死了。无论这些人是有意帮我们,还是让我们活下去再继续折磨我们。现在好像选择权都不在我们的手里。”
木柴被火烧的嘎巴响,在沉寂的气氛中渲染出一种雀跃的音符。
“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易珩拿着一根树枝又填了填火堆,“去休息吧,按照地图上来看,我们明天还不一定走到你们家老宅呢?总要保留一下体力。”
慕贤卓抬头看了她一眼,“易珩,你没有瞒着我什么吧?”
“瞒着你?我有事瞒着你不是应该的吗?哪个女生没有自己的小秘密,难不成还想让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易珩挑动了一下火焰,丝丝缕缕的火星往外溅了溅,“行了,别废话了,去休息吧。”
夜幕渐渐深了下来,房间里寂静无声,火焰依旧炙热的燃烧着,而坐在火堆旁边的少女表情突然变了。
她抬头向门口看了过去,又转头看了一眼慕贤卓,见他头耷拉着,整个人都睡沉了。她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门发出嘎吱的响声,但却没有惊动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出来吧,既然人都来了,你就算过门不入,我总得出来打个招呼,道声谢吧。”易珩站在门口一步远的地方,将门口严谨的挡住。
“易小姐果然厉害,竟没有着了道。”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身影,易珩唇角微微勾起,“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是董军医,还是曾经的薛家少爷?我就觉得一进这个房子里面就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我好像在哪闻过。如今看见你,倒是恍然大悟。”
董非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外面还披了一件黑色连帽的斗篷,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精致的五官。
不得不说,就这样卓越的长相,已经足够让他男女莫辨了。
无论是男是女,他这颜值依旧不低了。
“还是叫我董非吧,过去的事情早已物是人非了。不过薛家的事,我还是要谢谢你。”
易珩朝他摆了摆手,“我可不敢承担这个谢字,董军医谢人的方式实在太过特别,这**香可不是谁都受得起的。再说,薛家的事你还真不能谢我,我只是选择的最适合的人而已。倒是你,处心积虑的进了慕家,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做笔交易。”董非微笑的看着她,“对于给你们下了迷药的事,我无意冒犯。其实我只想单独跟你谈谈,可如果被他们看见恐怕会追根究底。”
“这是慕家,他们终究是慕家的人,应该知道有关的一切。”
董非对她摇了摇头,“就算她们应该知道这件事的过程,也不该由我说,我也仅仅是在帮别人做事,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那你如今找我,是想跟我做什么交易呢?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双赢的利益可以合作。”
“你错了,其实我们俩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慕家在五年前伤害过你,也在十几年前毁了我的家庭。”
易珩皱了皱眉,“据我所知,薛家和秦家有很深的恩怨。”
“那是我们薛家欠秦家的。当年我们薛家为了保自己家的富贵平安,才把秦家当成了替罪羊交了出去。逼得秦家伯伯跳楼自杀,秦家从此破败。可如今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没有受到惩罚。当年逼迫薛家做出选择的那个人,就在这里,而我要做的就是报当年的仇。”
“你说什么?难道薛家和秦家的事,当年还有其他的原因在?”
“当年扶植薛家,并且对秦家进行第三次融资的一方就是约乔司家族,而那个人的名字叫约乔司亚玄。”
“你说什么?”
董非苦笑了出来,“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就是他主导了你五年前的悲剧,我知道你也想杀了他。而我可以帮你。”
易珩没有想到秦家和薛家的事,竟然也和约乔司家族有关。她甚至不知道秦凯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真相?
“就算你知道始作俑者是谁,难道你觉得你就可以杀了他吗?”
“我知道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我才找上你们。”
“我们?你是说我和慕家的那两兄弟?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你?”
董非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和慕静霆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但我们也有相同的目标,其实他很早就发现慕家内部被一群神秘人控制。这些人遍布在慕家的所有产业之中,而且他们隐藏的很深。慕静霆能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而我和他认识是在他大哥出事之后,他因为查询他大哥的事情,也受到了伏击。那时候我恰巧路过,就把他救了。”
“恰巧?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董非轻哼了一声,“果然骗不了你,是,我是有心接近慕家的人,那也要他们有个让我接近的名目。要不是慕静霆被伏击,我又怎么会接近他呢?而他知道了我的事情,就和我一起合作。他要的是慕家恢复往昔的平静,而我要的,是控制慕家的那个人,所以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你们可以不帮我,但是你们会放弃慕静霆吗?他现在很危险,如果你们不救他,他必死无疑。”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就是为了救他才会来找你,凭我根本无法将他安全的带出去。”
“所以慕叶成脑袋中的地图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董非握紧手指说道:“当时让他逃走,我们也是冒了很大的危险。我们的计划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可他突然跑回了老宅,而且还突然质问当年慕贤卓发生的事情。他被关了起来,这件事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冒险让他离开老宅。并且利用一个阵法将他困住,同时发出消息给慕贤卓,让他尽快回老宅。”
“所以你们是想让他带走慕叶成?”
“是。只要他能找到慕叶成,就会选择掉头离开。”
易珩沉声问道:“你们就有这么大的把握?”
“我们困住慕叶成的时候,周围种着刺槐,如果他无意间碰到会造成中毒。到时候,慕叶成毒发,他们根本走不下去的。”
“你们算计的不错,可时间呢?你们怎么能保证没有意外?没有其中的时间差?”
“我们无法保证,可如果他死了,我们会为他报仇的。”
易珩一听,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就算他是慕家的人,可他怎么说也是无辜的,没有参与做下任何的坏事,难道他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以为我们想看着他死吗?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让他选择逃跑都是在别人的设计内。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我们也不想看到他死得太惨,所以才会冒险用了阵法将他困住,他要是被毒死了,总比被腰斩,车裂那种死法安详吧,起码能留个全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易珩想到之前在地道里看到的那些灵体,“你别告诉我,地道里的那些人都是慕家人杀的。”
“是,也不是。约乔司家族的资金链和人际关系都被你毁了,想要重建,需要大量的金钱。我相信,就是你都没有想到,在“暗网”当中还有一笔账目是你查不到来源,也不知道去向的。这笔账就跟慕家有关,也是他们利用慕家敛财的工具。”
“是什么?”
“网络视频平台。专门提供血腥谋杀视频的黑色网络产业,他们拍摄的视频都十分血腥,残忍,我相信如果你看到了这段视频,你会怀疑,你的善良限制了你对这个世界恐怖程度的现象。这里的每一段视频都够让你战栗到彻夜无眠,让你惧怕到噩梦连连……而制造这一切的,就是他们。他们用活人炮制了最真实的视频上传到网络视频平台上,然后聚集了大批生活空虚寻找刺激的有钱人来观看。每一场下来的利益粉红,可以上亿。”
易珩想到那些灵体呈现出的鬼相,心脏的跳动猛地开始疯狂的加速。
“怎么会这样?”
董非冷声质问:“为什么不会?”
他的眉眼间突然闪过诡异的眸光,“他们要用这些人去祭祀天魔女,所以越是狠狠地折磨他们,他们死后聚敛的怨气就越浓,那是给天魔女最好的祭品。他们希望天魔女能压制住十二祖巫,这样他们就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童非抬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一抹冷笑,“杀了你,他们要让天魔女有朝一日杀了你。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你已经来了。”
易珩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了出来。
“亚玄,第一次见你穿得难不难女不女的模样,还真是够恶心的。”
董非站在原地静静地与她对视,易珩揉了揉眉角,懊恼的说:“装的还真不错,竟然把董非身上的味道都摸清了。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不过你还是太过心急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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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楼上的两位小姐已经醒了。”
沈巍的筷子才刚刚拿起来,就被这声音打扰了。
“难得吃一次中餐,她们醒的倒很是时候。”
钟意倒是很满意今天的晚餐,啃着排骨还不忘裹一下手指,那模样吃的莫名的寒酸。
沈巍将那一盘的排骨放到他的面前,“都是你的,吃吧。”
钟意对他挑了挑眉,略一思索了,“你说实话,你不会把我当成狗在喂吧?”
沈巍那冷啬的眉眼朝他撇了过去,“那你叫两声听听,我看看你能不能比过狗?”
钟意一口咬在骨头上,“嘎嘣”一声脆响,骨头断了。
沈巍听在耳朵里,点了点头,“嗯,牙口勉强能比上一比。”
“我呸呸呸”
钟意直接将骨头吐了出来,“你才是狗呢。”
“咣当”一声巨响,钟意那怒睁的眼瞳还没有收缩回去,就被这响声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楼上地震了?”
“是两个女人打了起来。”沈巍原本是想让她们一起下来吃晚饭的,不过看这情形应该是不需要了。
刚醒过来就能打架,这体力不错。
“你不需要上楼看看?”
沈巍再次拿起筷子说道:“不需要,只要保证她们活着就好,她离开的时候也没说不允许她们打架。”
“那要是出现意外,打死了怎么办?”
“死不了,我在她们的身上下了一种药,见血就会作呕,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皮外伤。”
钟意皱眉:“那岂不是晕血?你可真够坏的,幸好不是她们的生理期,不然就算不出意外都能被你玩死。”
沈巍:“……”
他还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沈先生,她们想要见您。”
足足打了半个小时,钟意才听见楼上消停下来,起码没有什么东西的碰撞声了。
“见面就免了,我也没有什么要跟她们说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进了一个邪教?”
秦凯不是很了解玄门内部的一些规矩,听闻的看见的都来自于薛家,可薛家在他记忆中留下最多的印记,却是他们的背叛,和他家庭的支离破碎。
而薛暮也没有提过这些东西,只是他知道薛暮就是再讨厌薛家的身份,但却也没有脱离家族。
可现在听到这些话,他还真是庆幸她的决定,这听起来就比以前黑道上的三刀六洞金盆洗手的香会还可怕。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南宫博的手臂有些发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又或者是,怕极了的激动。
“字面上的意思?那你来解释解释什么叫抽筋还骨?这要怎么还?难不成真的把骨头剥离身体还回去?这不是抽血好吗?会死人的。还有,什么叫把学得东西都还回去?这又怎么还?脑子挖出来吗?还有秘密,永远的秘密只有死人才会保守。”
“所以说,要脱离家族,那就是九死一生。”南宫博眼眶有些发红的说道:“抽筋就是挑断手筋和脚筋,剥骨就是从身上截断一块骨头。学的东西是都还不过去,但可以剥夺他使用的能力。而秘密就更简单了,如果一个人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写不了……你觉得他还能泄露什么秘密呢?”
肩膀猛地一颤,不寒而栗的感觉在此刻却还是格外的生动且形象。
秦凯的目光有些恍然的扫向其他人,“他说的这些……是真的?”
钟意觉得自己这一刻穿着的白大褂突然非常嘲讽,身为医生,他更加的清楚,这样的惩罚会造成的后果,将是如何的惨烈?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身处漩涡中心的人,不能逃避,不能退缩的原因。这种生不如死的结果,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承受。
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等着他们的也只是死,或者生不如死,这两种。
“所以说,那个人的结果是什么?”慕贤卓掀起的眼皮,愣是让他那平整的额头上,印出了三道沟。
这个房间里,没有跟玄门有直接关系的,就是慕贤卓和秦凯。
一直沉默更多越泽,仿佛还在神游。
身为玄门的魁首,最讽刺的应该就是他的存在了。
不知道帝王卦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一切跟他有关,又无关。
他的目光看过去,仿佛透着一层雾霭,一种茫然,一种淡定的漠然。
易珩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向慕贤卓看了过去,他的眼瞳是静如止水的,只是那静水之下隐藏的波澜,易珩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概是多久之前?
五年?
还是三年?
这样的眼神在他的眼瞳中停留了很久,那是一种在绝望尽头的不知所措,也是一种期待奇迹的放空自我,无求则无欲。
可现在他眼中出现的这种目光,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在悼念别人的绝望?
还是在可怜某些人的希望?
“结果就是那样:听不见了,看不见了,说不出了,走不了了,废人一个。唯一能得到的,就是他妻子的不离不弃,女儿的孝顺听话。”
虽然听到了整个过程,可当过程成为结果的时候,可悲的情绪中掺杂的却是一种如火灼烧般的痛苦和愤怒。
当现在社会大多数人为了生活奔波,为了金钱追逐的时候,拥有金钱和地位的这些人,却在为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自由”,在奋力的挣扎着。
人们只是追求的不同,而上帝却恶作剧的,把一些人最想要的东西剥夺了。
需要金钱的人,得到的却是自由。
而拥有自由的人,却渴望着象牙塔般的富余。
“那个女孩叫什么?”
“梦楚漓。”
“梦楚漓?“
对于这个名字反应最快的竟然是越泽?
易珩的眉骨微微动了两下,眼中尽是深邃的眸色,“你知道她?“
越泽慢慢的点了点头,“知道,而且应该不是同名。是我们越家的一个亲戚,算是我的表哥,他认识一个叫梦楚漓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拥有一项特别的能力,就是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未来。但是我那个表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并不相信。可现在,我想她们应该是一个人才对。”
“他跟你提过梦楚漓?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就她所知,梦楚漓可并不是一个爱交朋友的人,甚至关于她的生活资料少到可怜,可见她的生活比自己的生活都要枯燥。
“他们是好朋友,听说我表哥救过她的命。”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靠谱。
易珩随之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情有可原了。”
慕贤卓在一边听着,眼角微微眯起,“可她姓孟?”
易珩点了点头,“她这个姓氏很特别的,是梦境的梦,随了她母亲的姓。”
慕贤卓想了一下,“水缪漓,梦楚漓,她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漓字?”
易珩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字同意不同,梦楚漓的姓随母,可中间的楚字却是他父亲的名字。至于漓,你听过一句诗“从来不解长流涕,也渡湘漓做逐臣。”吗?这是他父亲能说话的时候,留下的唯一一句话,也是对水家最后的绝念吧。”
“所以梦楚漓和水家应该是仇人。”
“身为子女,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他们这个家,而过的生不如死?据说水家在得到消息之后,就派人去找过他们,厚颜无耻的要让梦楚漓认祖归宗,甚至还动了抢人的念头。只是可惜了,他们那些如意算盘打不灵了。”
秦凯猛打了一个响指,“是她的天赋帮了她。”
“没错,就是她的天赋。就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她的预知力要比水缪漓更加厉害。”
钟意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一点一点的抠着他那剃的极为光洁,甚至连毛都没露出来的胡茬。
“就看那姑娘现在姓梦,不姓水,我就知道这天赋也是逆天了。”
玄门中人,一旦认祖归宗,必然会改回原来的姓氏。
可梦楚漓没有该回原来的姓氏,那就证明这人没有回水家,更没有认祖归宗。
所谓的嵇溪水家,也不过是一些不识真相的人编排出来的。
同样的,水家知道这种能力的可贵,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就算楚梦漓依靠天赋避开了水家的围堵,可这种天赋究竟会强悍到何种地步呢?
水家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对付这种预知天赋的利器,就是时间。
只要追赶上她预知能力的极限,那他们就能找出梦楚漓一家人的藏身地。
可至今为止,梦楚漓一直没有被他们抓到,可见她预知的天赋是真的无法估量,只剩下了震撼。
咽了咽口水,钟意突然后怕的感叹道:“我真是有些同情那个水缪漓了,有了这么一个强悍的对手,怪不得他们水家,早就预谋着开始铺路了。对我们来说,血缘就是命中注定的敌人。而水家这样的情况,要是一个弄不好,还真会出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孙啊,灭了他们水家一门都不为过。”
周围的空气顿时静了下来,易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秦凯却在沉寂的空气中,若有所思的说:“那这个梦楚漓会赶尸吗?她又懂得养尸吗?”
南宫博想了一下,“……应该懂吧?也或者不懂,这个应该取决于他的父亲。”
“她懂的。”
易珩的回答很干脆。
“你确定?”
“我确定。”易珩的目光朝他扫了过去,“水家的“赶尸”开的是天眼,而她的预知能力也是如此,必然是要开天眼的。也许水家没有算到的一点就是,梦楚漓会继承水家的绝对天赋,哪怕她父亲不能说,不能听,不能看,不能写,可他们之间仍旧有另外一种交流存在。”
秦凯:“那是什么?”
易珩:“赶尸,赶的是发生异变的尸体,可人要怎么跟尸体交流呢?真正的赶尸可不是用手去打,用脚去踢。这样做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所以赶尸人,赶的是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在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口气,一缕执念,所承载的最后的灵魂。而这种可以沟通灵魂的天赋,就是水家与生俱来的。”
秦凯恍然,“所以他们可以能用这种方式沟通?”
“为什么不能呢?”
钟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水家那帮老不死的,可算是失策了。没想到留下了,这么大的后患?”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请她来帮忙?”
“怎么请?”
“上门请啊,你们都说她家是嵇溪水家,难道不能确定她住的地方吗?难不成水家到现在还不放过她?”
钟意嗤笑出声,“怎么可能放过?梦楚漓有这样的天赋,至今没有传出来,而且就是我身为玄门中的人也没有听说,可见这是被遮掩的有多好,你这样冒然去请,你觉得她会帮你?“
“那要看她自己啊,她不是和水家有仇吗?难道她就不想和水缪漓一较高下?”
“如果她想,不至于现在仍旧隐藏实力,而且背负着水家的屈辱,却没有作为。”
易珩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论,摆了摆手说道:“暂时还是不要参合水家的内乱了,既然有人已经先找上门来,我们干嘛捡着便宜的不用,还要费劲去找一个还没有抖清楚的麻烦?有些事终究都会有个说法的,而我相信,如果梦楚漓真想报仇,那就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机会?”钟意所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难道是还有两个月左右的内门测试?”
“如果她想为父亲报仇,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还有什么样的报复,能比得上,把水家的家主名字改成梦,更有杀伤力?”
“她会这样做?”南宫博这话惊讶的差点吼出来。
“有其父必有其女,我真的不觉得她需要怕什么?除非……”
易珩的目光径自落在了慕贤卓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除非有外力介入,比如说一个势力强悍的外戚。”
慕贤卓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朝她看了过去。
“你不用打我的主意,我说了,我对一个小丫头不感兴趣。”
对于男人来说,兴趣这东西,就跟他们说的情话一样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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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精心设计的还是被你识破了。顶 点 X 23 U S”
易珩静静的看着他,又一次的见面,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
“你是没脸见人了吗?别人的脸用着还习惯吗?”
“董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年轻人的脸,我都很喜欢。”
“年轻人?”易珩的目光在他身上绕了一圈,“看来我还是猜错了一点,你不是他,你是挑选他的人。所以你真正的身份应该是约乔司家族上一任的家主,你们拥有同样的名字:约乔司亚玄。”
“董非”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到扭曲的笑容,“易家小姐果然聪慧,不过你既然不熟悉我,你是怎么发觉不对劲儿的?”
易珩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可以交易行培养出来的人,所以他对易珩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又好像相识的多年。要真的想形容,“网友”两个字可能要更贴切。
“我只是很奇怪,明明有人引我入局,为何你刚刚却说他们都不知道我来了?说实话,就算董非曾是薛家的人,可他那资质还瞒不过我的眼睛,更何况他根本瞒不过亚玄的眼睛。可他却能够如此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说这种话,要么他已经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敌人,要么这个人就不是他。可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熟悉的气息,所以我下意识的排除了后者,可当我有绝对的理由排除前者的时候,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值得思考了。能讲过程了解的如此详尽,而且还能利用安排这一切的人,只有他,可我却漏掉了你。同根同源也是你吧。”
“就是我。”“董非”笑着说:“不知道这么久我给你的信息看的可还满意?”
“满意呀,都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一种手段最是高明,明明知道其中是陷阱,可是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往里面进。”
“这就是你要面临的命运,并不是什么陷阱。他们以为你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可有些人的命运,生下来就是注定的。”
易珩仿佛觉得“董非”好像朝自己伸出了一双手臂,然后宣布着一个不争的事实。
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同时这也是你将面临的世界。
“说吧,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要我知道什么?又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易珩知道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走到这一步,对自己绝对不是别无所求的。就像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希望天魔女能杀了她。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这条命是安全的,他们没有把握根除自己。或者他们没有准备好充分的杀掉自己。
“我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我可以跟你交换三样东西,然后还你三条命。”
“如果你指的这三条命是慕家的三兄弟,那这买卖没得谈了。”
“你难道就不在乎他们的性命吗?”
易珩笑了出来:“这一点我还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当初你们在梅岭杀了那么多人,让我体会到了生命的逝去。我也许不会这么果断的决定放弃他们。慕家原本就是被你们利用的,他们手里的人命想必不少。杀了也活该。慕家的这三兄弟,他们慕家人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况且没有我,他们早就死了。要杀就杀。我可以让他们放心的一点就是。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给他们报仇。”说话间,易珩一个侧身让开的身后的门。
“你要亲自动手吗?”
“董非”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木屋,“看来你的心肠还真是硬。既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那就让他们死的更加有价值一点。不知道一小姐有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或者想看他们怎么死?处死一个富二代的视频,也许会更会激起人内心的兴奋。可能你都想不到,有些人表面看着善良,却是披着伪善面具的恶魔,他们内心的需求恰恰和他们的表面相反。也许这就是人矛盾的两面,善良装的太久,就连自己都觉得累。而当他们看到血腥和杀戮的时候,那一刻才是他们真正的自己,释放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满足。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当直播这些人被杀戮的视频时,会有那么多人兴奋到不能自已。那些甩出来的礼物和金钱发泄着他们内心的咆哮,他们给我出主意,提意见,就是希望我的直播能更加有趣,更加血腥。想想是不是很有意思,当这些人在你面前揭下那种伪善的面具时,就像被你抛开内心的玩偶,他们在你面前毫无遮掩,而你亲手将他们送入地狱的深渊。他们到死都没有想到,他们出的那些主意,最后都会应用在他们的身上。也许你会对一条视频感兴趣。”
“董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神那种满足感变态到令人瑟瑟发抖。他步履很优雅的朝她走了过来,就像在雪地里跳着华尔兹。而他的手里却端着一个手机,手机的屏幕是亮着的,上面闪过的画面吸引着易珩的眼球。
乍眼一看,好像是那种军旅大片。
战场上硝烟四起,爆炸声轰然不断,而一道熟悉的身影,却穿梭在那火光之中。
是慕贤卓。
哪怕那道身影模糊不堪,可易珩还是能分辨出他的身影轮廓。
他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纵身穿插于战场中间,不顾危险。
“你想知道他现在在找什么吗?他想找他的战友,哪怕是战友的尸体,他都想把他们带回家。可惜呀,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敬佩的军人。却不知道这些都是一场戏,而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战场。”
“董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声音就像是纪录片的旁白,却多出了一种可以魅惑人心的尾音。他的语气就像是一种朗读,一种品评,那是他的作品,他为之引以为傲。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慕贤卓的身边响起。
易珩的眼球骤然一缩,她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被爆炸掀飞,就像一个失去方向的提线木偶。
画面再去一转,她看到了慕贤卓的脸。
也许那根本称之不上是一张脸,硝烟已经将他的脸颊熏的漆黑,血肉模糊的脸上,根本让人分不清五官的具体位置。
他就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易珩知道他的那双腿就是这场经历造成的,只是这为什么会有一条录像?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真正的战场?那慕贤卓经历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一场戏的主角?而他本人却不知道自己真正经历了什么。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对上易珩那狰狞的眼瞳,“董非”突然将自己的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好像要她控制住自己那愤怒的情绪,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她愤怒百倍。
“你不是说不在乎他的生死吗?看吧,你也是口不由心。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共同体。不过这件事,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他做什么,是她自己找死。那些人迫不及待的想让他去死,所以他们自编自导了这出戏。而这些人就是他的亲人,这种方式就是他们选择虐杀猎物的方式。直到这一刻,他们依旧想要用这段视频来卖钱。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死。”
易珩转身看向他,她的眼瞳除了印着这黑色的夜,更想要吞噬这道令人作呕的身影。
“在你们的眼里,什么人是不该死的?你们将以他们变成了恶魔,然后在人的面前揭露恶魔的丑恶。那你们呢?你们又是什么?是惩恶扬善的英雄?还是只能滋生在黑暗边缘的寄生虫,就像是在散播一种传染病一样。寻找着下一个“中毒”的人。”易珩冷笑的摇了摇头,“别用你那小伎俩来侵蚀我的意识。一切事物经不起寻根究源,当你察觉到了根本,看到了源头。你的话就变成了一种掩饰,掩饰你嫉妒的内心,掩饰你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掩饰你辈子都得不到的生活。就像你脸上的这张面具。”
少女眼瞳澄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颊,“你渴望自己变得像个人,渴望以人的身份活下去,渴望年轻蓬勃的生命。可你的命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杀戮的是你最亲的人。所以你要“中毒”的人,都去残害自己的亲人。这样就可以满足你那扭曲的心理,达到你的目的。然后再把这样的病毒,转移给下一个人。说到这我才觉得好笑,原来你是一个如此可悲,且怯懦的人。”
突然间,一只手掌照着她的胸口劈了下来。这种奇袭对易珩来说并不算快,她下意识的身手去挡,却惊愕的发现那只手臂竟然穿过了她的手臂,然后一掌贴在了她的胸口。
易珩只觉得胸口被重重的一击,五脏都能感觉到剧烈的颤抖。
勉力抵抗这一掌,可易珩还是忍不住吐出了几口血。
“鬼道?你果然也修了鬼道。”
“董非”的脸上撤出的一种残忍且狰狞的笑,“这是他告诉你的吧?那个家族的叛徒。她为了自己能活下去,竟然依靠着你们左丘活着。他竟然忘了是谁锻造出我们这些怪物?是谁又把他变成了那个样子?可他呢?他却在帮助你们,保护你们,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沈巍他是不想让你们犯下大错,他一直在找寻方法帮助你们改变以后的人生。”易珩捂着胸口,她觉得身体里好像有着一股能量在流动,她竟然有些压制不住。
“他想办法?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他活了那么久,他有了什么办法?可他明明可以为我们做的一些事,他却不愿意。同根同源,就算我们的身体再卑劣,可就如你说的寻根究底,你们和我们是同一个祖宗。拥有着是同样的血脉,凭什么你们可以安然的活着?而我们就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住在左丘,继承属于我们的东西?”
“董非”的眼睛有些发红,可他瞳孔却弥漫着一层血色,“他们,那些人,觉得我们是家族的耻辱。觉得我们的存在会玷污了他们的血统,会颠覆了他们在古武中的地位,会影响他们那可以引以为傲的一生。既然如此,那我就毁了这一切。我收买左丘的人,然后残害左丘的血脉,你们想要枝繁叶茂,繁衍生息,我就偏偏不要你们得偿所愿。你们想要稳固在古武界的地位,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意。你们安插在古武家族中的暗桩,我会一个一个的拔除,我挑拨玄九门的关系,暗中扶持巫门,我让他们成为我的手下,让他们帮我疯狂报左丘。只差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攻破你们左丘的内门。”
“果然是你做的。”
“没错!都是我做的。凡是你所想到的事,你所记恨的事都是我做的。你想报仇吗?那就杀了我呀。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胸口对着她,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部位,“这里,只要你一掌下去,就能把我的心掏出来。怎么了?怕了么?你不是一直想给那些人报仇吗?多好的机会呀!现在来吧!”
易珩的手指猛地握紧,她真的很想杀了他。无论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其他人。
可是……
“你为什么还要为左丘留下一支血脉?”易珩声音平静的问道。
“你说什么?”
看着“董非”脸上的错愕,易珩笑了,不是洋洋得意,也不是强颜欢笑,她笑得很轻松,很自然,“你不是说。你不想左丘枝繁叶茂吗?你不是说你买通了人残害左丘的血脉吗?那为什么要留下我们这一支?你想要得到什么呢?斩草除根,不是更加痛快吗?别说你还有什么良知,也别说是想折磨我们。从你们做事的手段,我就知道你们不是良善的人,你们的每一步都有着充分的计划。五年前,你们想杀的人是我,而那一年亚玄满十三岁。所以,如果那一年我死了。就会成为他的祭品,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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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非”迟迟没有出声。m.www.uu234.net
易珩知道自己赌对了。
当年他要杀了她是有原因的。
而如今他留着她,也是有原因的。
“同根同源。你们家族生来双生,只能活一个。十三岁那年便是劫难,生死选一,要么哥哥死,要么弟弟死。”
“董非”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的脖子僵硬的动了动,“是他告诉你的?”
“所以亚玄的兄弟在哪?他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易珩的问题
他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又或者是天生的死敌。
四年。
仔细想想从三岁开始后的四年里,他们竟然一直生活在一起?
一个只比她大两岁多的小正太,却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心智,在他们小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骗走了多少她的口水。
如果男女之间的第一次亲吻就算初吻的话,那她的初吻就是被这家伙偷走的。
约乔司亚玄。
约乔司家族的继承人,一个相当妖孽的男人。
从小就长的一副毁天灭地的五官,美的简直非人类。
而他七岁那年拍了一组平面照片,一经推出,便有“人间angle”的美誉。
他就是堕落在人间的天使,受到了神的赐福,而他的桀骜不驯看着也是那样的圣洁。
最让人忽略不了的还是他那湛蓝色的眸子,就像广阔的大海,眼底闪过的流光也是恣意的卷卷波涛。
一如初见时的那双眼睛,韫色更浓,也许正是因为那份颜色的艳丽,竟然让人看不清他眼球中印出的那抹轮廓。
易珩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在他的面前是有多么的狼狈,而被他握住的手腕,却猛地泄了力气。
攀在梯子上的她,刻意的压低身形,将重心用力后压,望着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抹厌恶的厉色:“放手。”
她声音很强硬,也很倔强,甚至还有一种浓浓的恨意。
“先上来。”他的眉眼里似藏着北极的冰雪,水和冰永远只是状态的差别,而那没有焦距的冷瑟中,风雪都变得比初阳还要温暖。
他一点都没有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独自站在易家的院子中,五岁的小家伙面对一院子穿着武衫短打的壮汉,一点都不害怕,而且他很有规矩的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可停止的脊背和丝毫没有晃动的身体却已经让她爷爷赞不绝口。
“从小便有这样的隐忍和任性,此子不凡。”
可不是不凡吗?
如今这家伙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下一盘大棋,而他想要吃掉棋盘上的这条大龙,就是他们左丘。
孽缘啊。
他家老爷子还真是养了一头狼,而且还是一头蓝眼狼。
“放开我。”
易珩瞪着他,身体却隐隐的在蓄力。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楚韩从一旁探身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攀在梯子上的易珩,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亚玄,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相对苍白的脸颊和唇色,也不知道是因为冰冷的水温冻的,还是因为亚玄的出现被吓得。
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回答他,楚韩的身形也是犹豫的僵硬在原地。
越泽的身体还在水里,可看到易珩的态度,他显然也看出了一些苗头。
“楚韩,把她拉上去。”
楚韩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去,对视了片刻,他还是选择无视身边的男人,朝易珩伸出了手,“我来拉你。”
易珩看着握紧她手腕的那只手,冷冷的说道:“我最后的警告,放开我。”
亚玄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哪怕是脸上的一个皱纹,眼中的一眸涟漪都没有改变。
只是他的头微微一歪,可视线却没有丝毫的改动,仅仅一个动作在他做出来,更像是一个没有心智的机器人的机械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易珩看着他这样的动作,感觉特别的怪异。
“你听他的话?要拉他的手?”
“你管我。”
她话音未落,亚玄的手臂已经快速抬起,继而落下。
楚韩甚至没有看清楚他做了什么,整个人一头就栽进了水里。
易珩想都没想,身体骤然弓起,身体蓄积的力量直接从脚下发出,骤然拔地而起。
那一刻印在越泽眼中的画面,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电光火石。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仿佛就在一秒钟内就发生了。
就连他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少女喊了一声,“救他。”
救他?
她没有说救谁,可越泽的身形已经动了。
一头潜进水里,直接去寻找楚韩的身影。
而少女的身体借助梯子的力量和身体的调配,整个人直接冲上了地面,只是亚玄反应也不慢,拉着她的手腕猛地后退了几步,让开她的冲势,却又牢牢的握紧她的手腕,以至于一股拉拖的力气,直接令她的身形向前摔去。
易珩赤脚紧忙往前冲了两步,一只手顺势擒住了亚玄的一侧肩膀,而被他抓住的右手,骤然反向向上抓住了他的另一个肩膀。
她想利用自己手臂的柔韧性摆脱他的钳制,可亚玄的手臂竟然形成一种诡异曲线,像似无骨的手臂,竟然攀着她的手腕直接缠上了她的手臂。
易珩也只是片刻的呆愣,接着双脚脚尖同时向内,膝盖微曲,抬脚向他胯下踢去。
亚玄的一只手臂虽然受限,可另一只手却反手成爪,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
如果说易珩的出脚是靠技巧,那他扳过少女的肩膀,将整个人用力向下压去,那完全是力量上的较量。
两双大小不同的手同时用力抓紧对方,无论是两人的身形还是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差别,亚玄都毫无疑问的应该是胜者。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亚玄在心里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了解她更甚他自己。
她虽然身形瘦小,可她从小练就的功法,却是以易家秘不外传的内门训练给锻造出来的。
特别是力量,她七岁的时候,就能举起百斤重的大锤,力量又怎会平常?
就在此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那双手竟然坚硬的如钢,几乎在她发力的一瞬间,她已经在力量上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而他唯一能跟他制衡的力量却不是来自于他的本身。
可惊讶的何止是亚玄,就是易珩也被他的力量吓到了。
易珩的眼角瞟向自己的虎口,握着他肩膀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阵的发麻,仿佛他的身体里有着一种能量震慑着她的力量。
经验告诉她,她不能跟他继续纠缠,一击不中,她就着他手臂的力量,猛地向后跃起。
身体在翻转的同时,还踢出一脚,偷袭他的面颊。
亚玄一只手从她的肩膀上松开,一圈迎着她的脚心击出。
可易珩紧抿的唇角骤然勾起,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被对方察觉,亚玄几乎是下意识的收敛拳风。
怀疑她别有用心。
只是下一秒,事实却告诉他,不要惹女人,特别是那个叫易珩的女人。
这一脚朝着他的鼻子踢了下去的,骤然加速的力道,单是以自身重量这样砸下去,恐怕他的鼻梁骨就已经不保了。
再加上她骤然提加的速度
“砰”的碰撞上,不见的响亮,但却沉闷的惊人。
可即便是这样的结果,少女的脚下依旧没停,刚刚落地的脚尖再次泛起而起,弯曲的右膝伸展开来,左脚换右脚,再次踢在他的胸口上。
这一脚没有之前抡起的加速力,可没有蓄力的时间,不代表力量的强弱。
而且易珩最可怕的一点就是瞬间的爆发力,那才是最凌力的手段。
作为一个杀手真正应该拥有的看家绝技。
一击必中,一击绝杀。
面对敌人,就算是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也绝不会放松丝毫。
易家老爷子就这一点对她的教养来说,简直苛刻,可这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为了躲开她这一脚,亚玄不得已松开了她的手腕。
可她的身体也就势向后一缩,立刻做了收势。
其实她那一脚就是幌子,可亚玄直接吃了她一记闷亏,自然会有所忌惮。
虽然这一招她没有把握一定骗得了他,可就他之前受到的重击,一定会加重他的忌惮和犹豫。
只要他动摇,就会加重她这一边的筹码。
与此同时,她绝对不会傻傻的还继续踢,在失去奇袭的优势,她要是继续穷追不舍,那她就不是傻的问题了。
两人对立而战,易珩将被他握着的手腕背在了身后。
她面色凝着一层沉郁浸凉,暗暗的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却是一阵刺骨的痛楚。
还有她的虎口,好像已经裂开了。
可到底有没有流血,她却已经感觉到不到了。
这种表皮麻木,内里刺痛的感觉,也是说不出的怪。
这家伙到底练了什么功夫?
就在她的心里转了几个弯,可对面的亚玄却突然动了。
易珩的眉梢高挑,警惕的看了过去。
却发现他只是在脱衣服,一身白色的礼服,依旧无暇的不染任何灰尘,而他的脖子上依旧系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白色是他的钟爱,除了这个颜色他从来不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可偏偏一身白色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却好像很难脏一样,她几乎都看不到他狼狈的样子。
“穿上。”
他将白色的礼服外套脱下之后,直接朝她扔了过去。
易珩看着在空中展开的衣服,却是漫不经心的别开了头,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件白色的礼服刚刚好落在了她之前站过的地方。
“别自作多情,你的东西自己保管好,我对你的东西不感兴趣。”
越韬抱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从亚玄的身后走了过来,越翔跟在他的身后,目光却一直盯着亚玄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动,毫无疑问的,越翔将会是他的第一道阻碍。
越韬走到易珩的身边,将手中的那件大衣给她披上。
“怎么回事?他是谁?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我哥呢?”
易珩轻声说:“楚韩掉下去了,越泽去就捞他了,你们去梯子那边守着,帮忙。”
“那你呢?”
“有我在,他伤不了你们。”
“那你小心。”
亚玄的眼瞳有些木然的一点点移动,而那移动的轨迹却是跟着越家的两兄弟。
易珩的心猛地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就像五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刻,所有的宁静都被骤变给打破了。
狂暴的袭击把他们全部卷碎,然后将所有人撕成了碎片。
可这一次呢,他的目标又是什么?
易珩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的身体也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这次她根本来不及防守,整个人就已经被动化主动的冲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她可没有留有体力,身体掠出的那一刻,她的右腿同时屈膝而起。
脚尖触地的瞬间,她的身形已经弹出,直奔亚玄的面门踢去。
看上去她的力量并不大,但速度却非常快,而且快的惊人。
可亚玄早有防备,身体朝一侧闪过,让开她踢出来的脚,同时抓向她的脚踝。
只是当他的手刚刚抓住她的脚腕时,突然感觉掌心一滑,势在必得的一抓竟然失手了?
紧接着,易珩踢空的腿顺势横向扫去,正擦过他的肩膀。
而她的另一条腿也没减收势,紧跟着缠了上去。
两条腿一前一后相继到达,竟然直接缠上了他的脖子,而借助腰身的力量,易珩的上身直接倒挂贴在他的胸前。
双手同时着地,整个人倒立着撑在地面上,身体重心再次将用力下移。
她的那双柔软的大长腿就像可以伸缩的弹力绳,绞着亚玄的脖子,就将他的身体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转,直接摔了出去。
也幸好她因为比赛穿着一身泳衣,身体的柔韧性没有受到阻碍,进到了最大幅度的发挥。
而人体的颈椎部位是极为脆弱的,特别是脊椎集中的脖子,一旦凭借功力硬扛,也将会是受到很严重的创伤。
所以当她的双手撑住地面,而双腿同时发力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任由那双白嫩的长腿裹住他的脖颈,那种细腻的触感,顿时让他的心口一荡,一种意外的感情波动,也让他放弃的抵抗,任由她将自己的身体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