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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腾飞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青岛可乐     大唐腾飞之路txt下载     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48 对付

    “这黑的是鲍鱼?白的是干贝?那这粉丝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鱼翅了,像是这时候,粉丝这种高级货应当还没被人们发明出来。”

    满足的喝着面前这罐和后世佛跳墙有几分相像的鲜粥,萧寒一边咂嘴,一边分辨粥里的食材,至于耳边传来的奇怪动静,就权当是耳朵被驴毛塞住了,压根没听见!

    哎,这也不能怪我不是?

    谁让你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刘弘基喜海带,也不核实清楚,就傻乎乎的给他上那么一盆子绿了吧唧的东西!再加上人家本来看你们市舶司就不顺眼,现在人家不发怒才怪。

    “行了,行了,他吃不了就算了,你也不用帮他往里塞不是?”

    再次呷了一口鲜粥,等萧寒见到刘弘基撸起袖子,这就要抓着海带往张明辉嘴里塞,才终于无奈的出声喊住了他。

    好吧,就算你因为回不去长安心情不好,那也不用拿这些人撒气不是?

    再说了,人家也是一份好心,谁知道你上次还能吃好几斤海带,这次就嫌弃的一口不吃了……

    “呕……”

    刘弘基被萧寒劝住了,终于得救的张明辉感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刚想开口感谢一下萧寒,结果一张嘴,险些把吃进肚子的海带再一口吐出来,急得他立刻捂住嘴巴,头也不回的向房间外跑去。

    “废物!”

    背后房间中,看着夺门而出的张明辉,刘弘基依旧气愤难平,恶狠狠的骂了句废物,然后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顺便将一只螃蟹钳子丢进嘴里,也不用桌上早就备好的工具,直接连壳带肉,嘎嘣嘎嘣的嚼了几下,最后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行了,你也不用为难他了。”

    萧寒知道刘弘基今天之所以这样生气,并不是因为这么一盆子海带,而是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在里面。

    所以他只得摇摇头,苦笑道:“这家伙只是一个六品的副使罢了,论地位,跟那些动戈刺史的家伙简直是天壤之别!

    论权利,他估计还没外面那个洪胖子大!到了这盘根错节的广州城,能支撑到现在也没有被那些人买通腐化,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哼哼,幸亏他没被买通,要是他被买通,那今天盘子上盛放的,就该是他的人头了。”

    刘弘基大概也知道将火气撒在一个副使身上很没有道理,哼了一声后,又继续抄起另一只螃蟹钳子咬的嘎吱嘎吱做响,牙口好的,让隔壁的狗都在流口水。

    “你……哎!”

    萧寒对于刘弘基也挺无奈,这家伙的脾气太暴躁,跟处事冷静的任青完全不一样,自己只是跟他稍微透露了一点消息,他就变得跟个炮仗一样,嚷嚷着要匡扶正义,这也就是萧寒还不确定那些人的身份,否则他这时候,早就该提刀杀出去了。

    “不是交府,不是南府,高府没这个本事和胆量,钦府已经倒了,冯盎也可以排除在外,那剩下的,就只有循府,南康府,南伊府有这个能力了。”

    不想去管发神经的刘弘基,萧寒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他就知道这次广州之行不会那么简单,现在看来,何止是不简单,简直是复杂的让人几欲抓狂!

    广州城的底下,存在着一股很大的隐藏势力!

    这一点,从萧寒刚一来广州,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

    起先,他以为这股势力是冯盎的,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又一次错怪了这老家伙。

    以这老东西的脾气,这股力量,冯盎肯定知道,但也肯定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而且,更让萧寒猜不透的是:冯盎这些年里,为何一直对这股力量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说,对它都有些纵容!

    纵容它垄断海运。

    纵容它切断广州与中原的联系。

    甚至纵容它将市舶司,县衙这些朝廷职能部门孤立出来!

    这种种反常的表现,让一来广州的萧寒紧张了许久,要不是从别的地方得到些消息,连他都以为冯盎这是要准备裂土分疆了!

    “可惜,这股力量只作用在海上,在城里,竟然没有一点端倪!”

    脑子中一瞬间闪过与无数个念头,到最后,萧寒也只得无能狂怒的重重锤了一下桌子,将桌子上的碗碟都震得飞了起来,

    之前,他原想着借自己遇刺的事情,好好在城里最有有嫌疑几户人家中,仔细摸摸这力量的底。

    却让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在地面上跟他玩,偌大的城中,也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一点蛛丝马迹,害得他折腾了一顿,全都白折腾了!还让老家伙平白看了笑话!

    “这应该还是冯盎的缘故!”沉默许久的任青看到萧寒羞恼的模样,总算慢慢开口说道:“我在县衙的时候,翻遍了县衙里所有的案簿,也问了那些衙役捕快,发觉这里的治安在冯家的控制下一向很好!那些人应该也是顾忌到冯家,或者说,根本就是冯家不让他们上岸!”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冯家!还是冯家,岭南王,果然名不虚传。”

    对于任青的话,萧寒并不意外,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如今,还隐隐猜到冯盎的真正用意。

    无他,养匪自重罢了!

    养着这群人,闲时可以控制海路运输,繁荣广州,乱时,还可以抓个娃样子,提出来一刀砍了交差,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

    只是,“精明”的冯盎老狐狸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大唐,或者说小李子的成长,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以至于到现在,他连一个预留下来的后招都没用,就被残酷的现实所击毁!只的灰溜溜的向现实低头,准备逃出岭南,距离那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巨龙远一点,去外面再打拼一片天地。

    “要不,再找找冯盎帮帮忙?”吃了几口菜的刘弘基突然停下动作,回头向着刘弘基问道。

    “昨天都谈了,那老东西是不能管我们了!“萧寒苦笑一声,自己刚刚把人家撵走,这就要再回头找人家帮忙,饶是他脸皮奇厚,这时也有些顶不住了。

1849 物是人非

    冯盎会帮自己么?

    萧寒觉得这事够呛!

    因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站在冯盎这个位置上,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百年的祖地被人轻飘飘的抢走,别说还好心的帮自己了,没一把火烧了这广州城,就已经足够证明他的仁慈!

    呵呵,既然老子都不在了,那还要这座城做什么?!

    所以,萧寒从来都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毕竟后世那谁不就说的很明白:人,一定要靠自己!

    “人,一定要靠自己?”

    不过,这句萧寒自以为很有哲理的话说出,却当先遭了刘弘基一连串的白眼。

    “你别告诉我,咱们来市舶司,就是为了自己摆平这件事?”

    上下打量了萧寒一眼,刘弘基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道:“别说俺老刘打击你,就指望这衙门里的那些人办事?”

    “那当然……是不行的。”萧寒闻言,也跟着翻了个白眼。

    他自然清楚如今的市舶司基本跟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窟窿,别说让他们这些人干活了,没把自己捆吧捆吧卖了,就算他们还有点良心。

    搞不好在这里,自己上午说什么话,外面人中午就全知道了,下午就能想出办法来对付自己。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自己是神仙,否则这辈子都别想搞清楚这摊浑水下,究竟藏着一条什么鱼。

    “哼哼,算你还知道!”刘弘基哼哼了两声,斜眼瞅着萧寒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哎,没打算!”萧寒叹息一声,然后慢慢抬头,一脸认真的看向刘弘基道:“不过,我突然发现,我现在特别讨厌一种人!”

    “哦?什么人?”

    “就是那种别人做事,他就叽叽歪歪,让他做事,自己又想不出主意的人!”

    “哦?这种人是挺讨……哎?小子!你这话是不是在说老子!”

    “呵呵,这是你说的……喂,你要干嘛?放下盘子!嗷,姓刘的,洒家跟你拼了!”

    市舶司当中,几个小吏听到房中隐约传来的怒吼声,呼痛声,赶忙低下脑袋,匆匆离去,至于身后人给出的任务?

    咳咳,暂时还是算了吧!金钱固然好,但是相比于小命来说,明显还是后者比较重要一些。

    就这样,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阴差阳错,萧寒入驻市舶司后的消息,竟然一反常态的再没被人曝出,这也让很多在外面等待的人心急如焚,恨不得踹开大门,跟着冲进市舶司一探究竟。

    “楚姐姐!”

    钦府在广州的别院当中,一辆马车施施然停在了门口,还不等门房里的人出来问话,一个苗家服饰打扮的女孩就跳下马车,欢快的从大门跑了进去。

    不用说,这女孩,自然就是与萧寒他们一同回广州的熏儿,而她口中的楚姑娘,也就是那个三番两次,害的刘弘基颜面扫地的姑娘。

    “谁?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熏儿的喊声,自然引起了宅院里其他人的注意,还不等她跑到正堂,一个身体消瘦,腮帮子上没有二两肉的管事就从一旁的走廊当中闪了出来,抱着胳膊趾高气昂的道:“这是哪家的丫头,还有没有点礼数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谁!谁敢骂本姑娘?”熏儿姑娘或许天性烂漫了一点,但绝对不是傻!突然见到这个不认识的人对自己颐气指使,鼻子都差点气歪,指着这个管事就是破口大骂:

    “你这个狗奴才,算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本小姐?等楚姐姐过来,本小姐让她打肿你的嘴!”

    “你……”这管事估计也没想过这个小姑娘家家的嘴巴会这么毒,一时间被骂的脸都绿了!要不是看她一身精致打扮,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估计这时候早就撸起袖子,上前告诉告诉她,什么叫做尊老,什么叫作`爱幼了!

    “你什么你!赶紧把楚姐姐叫出来!本小姐饶你不死,再敢耽搁,一会打你个数罪归一!”见到管事变色龙一般的脸,熏儿哼了一声,小巧的鼻子都快翘天上去了!

    她可不管这些,别说是日渐式微的钦府了,就算是冯府,她又不是没闹过!哪怕冯盎不也是对她没有半点脾气?

    “我们这没有姓楚的!”被熏儿的模样气的险些背过气去,那管事呼哧呼哧大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勉强吐出一句话来。

    “什么?”熏儿愣了一下,下意识看看四周,没错啊,这就是楚姐姐在广州的家,她以前来过不止一次两次,不可能认错。

    “这不是钦府?”试探着问了一句,熏儿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楚姐姐将这处宅子卖了?搬到别处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就糗了。

    “这里是钦府!”那管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过这里没有你说的姓楚的!”

    熏儿闻言当即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可能!楚姐姐是钦府的大小姐!你怎么可能不认得她?”

    “哼哼……”管事冷哼一声:“你也说了,这里是钦府,所以这里住的都是宁家的人,那里来的姓楚的人?”

    “没有姓楚的?你这个狗奴才从那里来的!难道不知道楚姐姐是宁伯父的养女?她之前一直在这住着!”熏儿这次是真急了,指着那管事娇声喝斥:“你们这些狗奴才趁着楚姐姐前段时间不在家,都做了什么?趁着本姑娘还没发火,还不赶紧把楚姐姐给交出来!”

    “呦呦呦!这位姑娘要发火?怎么发火?”

    熏儿姑娘的话音刚落,那管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轻挑的声音却从正厅里传了出来,紧跟着,正厅的门被打开,一个脸色苍白,衣衫稍显凌乱,一看就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年轻公子从里走了出来。

    “你是谁?”本能察觉到此人并不是一个好东西,熏儿谨慎的后退一步问道。

    “我?”那年轻公子摇着折扇走出,看到外面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本来傲慢的眼中立刻闪过一抹贪婪,把手中折扇一手,轻飘飘的对着熏儿拱了拱手:“钦家,宁立方是也!不知姑娘芳名?来这里寻找家姐,所谓合适?”

1850 婚约

    “宁立方?”听到这个名字,熏儿明显有些吃惊,瞪着一双秀目,指着他问道:“你,你不是应该在钦州么?怎么突然来的广州?”

    “哦,姑娘认得我?”宁立方闻言,眉毛一挑,笑眯眯的问道。

    “不认得!”熏儿或许是察觉到宁立方的模样,身子一颤,随后立刻摇头道:“本姑娘这次是来找楚姐姐的,她现在在哪?还有,刚刚那个狗奴才怎么会说她不在这里!”

    “这样啊……”宁立方依旧笑容满面的答道:“那姑娘可算是错怪他了,因为他说的没错,家姐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啊?不住在这里?这是她的家,她不住在这里,住在哪里?”熏儿惊讶的问道。

    宁立方微微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姑娘或许搞错了!首先,这是我们宁家的府邸,家姐虽然说起来,也算我父亲的义女。但她一是外姓人,之前住在这里,只能称得上是暂住!

    其次,家姐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到了适婚轮嫁的时候,自然也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一点,姑娘不会不知道吧?”

    “嫁出去?”

    听着宁立方口中轻飘飘吐出的三个字,熏儿一双眼睛猛然睁大了几分,指着宁立方怒道:“什么意思,你竟然暗地里,偷偷把我楚姐姐嫁出去了?”

    “不不不。”宁立方伸出一根指头,在激动的熏儿面前晃了晃:“不是我把她嫁了出去,是家父与人早有婚约,这次我特意从钦州把婚约带来,好督促家姐完婚,顺道也盘点一下我宁家在广州的产业。”

    “宁伯伯立下的婚约?”熏儿没有在意宁立方盘查产业的话,只是用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瞪着宁立方:“宁伯伯与谁立的婚约!”

    “还能有谁?交府的二公子,林海!”宁立方不无得意的回答了一句!

    就眼前的岭南来看,交府是除去冯府之外,岭南的第二大势力!如今能跟他结成亲家,对于他们这个破落的钦府来说,无疑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就算不提抱住大树好乘凉,就单单人家给的聘礼,也足够宁立方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

    “你说谎!交府的二公子就是个呆子!宁伯伯那么喜欢楚姐姐,怎么可能把楚姐姐嫁给他!”熏儿听到一向温柔贤良的楚姐姐竟然要嫁给交府家的那个傻子,当即眼眶一红,连声音也带上点哭腔。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凭借一己之力,生生将一个本只是小地主的宁家,提升到岭南三大族之一的宁伯伯,竟然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全岭南,除了那个有固执症的老头子觉得自家儿子聪明,其余人谁不知道这个叫做林海的二公子有多二?

    那么智慧慈爱的宁伯伯,怎么可能将楚姐姐往火坑里推!

    “是不是你弄的假婚约!骗楚姐姐!”想到这里,熏儿猛然间抬起头,一双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宁立方质问道。

    “喂!你这臭丫头不要乱说!那婚书可是千真万确!上面家父与林伯父的签字印章一样不缺!家姐与林二公子都已经查验过了,他们都没说什么,你这个臭丫头又凭什么指手画脚!”

    熏儿没想到,自己只是一说,那宁立方立刻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整个人都炸毛了!

    她或许还不知道,宁立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场婚事被搅了!那样的话,不仅得不到交府的帮助,甚至连收到的聘金也要吐出去!

    要知道,那些聘金早已经都被他还了赌债,这要是婚事黄了,人家再找他退聘礼,他拿什么退给人家?

    “臭丫头?你敢叫我臭丫头?”熏儿愣了半天,打死都没想到面前的宁立方竟然敢骂自己!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家里人都没骂过她!而眼前这个家伙竟然敢骂自己?

    “骂你怎么了!来人,把她给本公子赶出去!”宁立方这时火气也上来了!

    他这个宁家大公子也不是没见过女人,虽说面前这小娘子娇滴滴的颇对他胃口,但也不至于把他迷到神魂颠倒的地步

    是以被她无意中踩到自己的痛处,宁立方立刻就翻了脸。

    “别动我,本姑娘会走!”

    而眼看那管事阴笑着带人上前,深知好汉,不!是好姑娘不吃眼前亏的熏儿姑娘咬着银牙,气鼓鼓的骂了一句,随后也不迟疑,转身就往外跑去。

    等到她跑出大门,重新坐上马车,背后,那个管事这才一脸惋惜的对身边公子道:“公子,小的见您颇中意此女子,何不把她留下,就不信……”

    “蠢货!”管事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前宁立方的脸就瞬间拉了下来!

    随即他更是毫无征兆的扬起手,使足了力气,狠狠地扇了管事一巴掌,将管事扇的如同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三四圈,这才晕晕乎乎的停了下来。

    “蠢货,白痴!你也不看看她身上的打扮,还有那外面的马车,这是一般人能有的么?更别说,她还认得姓楚的那个小贱人,还有我爹那个死鬼!”宁立方揉着胀痛的手,恶恨恨的骂到。

    “噗……”

    而那管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张口,当先吐出一口血沫,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敢有丝毫怨恨,只是一个劲的拱手:“少爷教训的是,少爷教训的是,小人明白了!”

    “哼哼!明白了就滚去干活!没想到这小贱人在广州经营的还不错,有几家像模像样的店铺!去把钱都给本公子取回来!然后再捡着些来钱慢的,通通卖出去!少爷我要拿钱去翻身!等少爷我赢了钱,哼哼,老二,老三!到时候别怪大哥不讲情面!”

    “是是是!”被打的一边脸都肿起来的管事连连点头,等看到宁立方挥手,这才如蒙大赦,赶忙一溜烟的向外跑去。

    “什么狗屁败家玩意!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臭钱,老子稀的能跟斥候爹一样斥候你?等到家产被你败光的时候,老子再看看你还狂不狂!”

1851 争风吃醋

    已经逃出宅院的熏儿自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看到自家的马车正靠在一处背阴的院墙边上休息,赶紧提着裙子,一口气跑到马车边上,险些把赶车的马夫都吓了一跳。

    “小姐,您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慌忙放下装水的竹筒,马夫抹了抹嘴,奇怪的对熏儿问道。

    “哎,别提了!”熏儿跳到车厢里,随即不住的用小手拍打着胸口:“楚姐姐不在这里住了!”

    “哦,不在这里住了啊!”

    那马夫闻言,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哦”了一声道:“也是,咱家住的离城里远,最近也好久没来这里了。怎么,楚姑娘现在搬到哪里去了?老奴这就拉着小姐去找她!”

    “她…她…”听到这个问题,熏儿迟疑了起来,好半天才沮丧的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要不,我们先去交府,找找他家的那个呆子问问。”

    “呆子?”马夫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忙轻咳两声道:“咳咳,小姐说的是林海公子吧?可不敢这么叫他!这要是被他家的家主听到,找上门来,小姐您八成又得挨老爷训斥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又不傻,也就在自己人面前才这么说,赶紧快走吧!”

    “好嘞!驾……”

    看出熏儿有些不耐烦,前面的马夫苦笑一声,也不再多问,轻轻吆喝一声,那被解开绳子的挽马便施施然拉着马车,转到了大路上。

    铜铃叮当,马蹄清脆,马夫悠哉悠哉的赶着车,向城中交府走去。

    至于为什么想要知道楚姑娘的行踪,还得去找交府家的那个呆子?

    马夫没问,也压根不想去问。

    做了十来年的马夫了,他深知有些事,该自己知道的,一定要知道,而不该自己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说起来,好像不管在任何时候。

    像是马夫,门子这两类人,一般都是主家心腹之人才能担任!

    比如萧寒的马夫一般由愣子或小东担任一样,哪怕到了后世,马夫换成了司机,同样也没改掉这个规矩。

    所以,不管任何时候,看到这两种人,千万别因为他们的工作低贱而轻视,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栽在这两种人的手里。

    钦府这个别院距离交府其实并不太远,等到马车来到交府门前,马夫这才发现在这里,竟然聚集着三三两两的百姓,正一个个对着交府指指点点。

    这就有些稀奇了!

    因为像是岭南八府这种存在,虽说不是朝廷正式衙门,但因为其身份的特殊性,往往也被世人敬畏!更别说在岭南八府中,一向以野蛮著称的交府!

    平常,城中百姓经过这种地方,无不低头匆匆而过,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哪里会和今天这样,一个个伸长脖子,对着这府门指指点点?

    而且,以马夫那老辣的眼神,分明看到府门前,还有一些隐约可见的血迹凝固在台阶上,血迹周围,还有干涸的水渍,像是被人匆匆清洗过,又没有完全洗干净一般。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人在家门口打起来,还流了血?事后,更是连清洗,都做的如此匆忙?

    “恭叔,这怎么回事?”

    交府门口的异样,就连马车上的熏儿也察觉到了,不禁掀开帘子,奇怪的看着那些闲散之人问道。

    “小姐稍等,我去问问!”

    被成为恭叔的马夫闻言,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危险,这才小声对身后的熏儿交代一句,然后跳下马车,向着最近的几个人走去。

    “几位老哥哥,这厢有礼了!不知道这里是怎么……”隔着老远,马夫就一脸笑容的向着那聚在一起的几人连连拱手。

    而聚在一起的几人,原本看到这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下,还有些戒备,不过等看到车厢中的女孩,以及满脸笑容的马夫,心中的戒备顿时消去大半。

    “总归又是一个看热闹的!”这些人心中如是想到。毕竟今天,遇到这样的人,也着实不是一个两个了!

    在熏儿焦急的等待当中,马夫与那些人攀谈了一会,然后这才走了回来,只是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上,如今变得变得格外古怪。

    “怎么了?这里发生了什么?”眼看马夫回来,熏儿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而马夫闻言,迟疑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刚刚我听这些人说,说交府已经被长安来的萧侯爷给查封了,两者为此还发生了冲突,现在就连那个呆……咳咳,林公子也被抓进了大牢,一直没有被放出来。”

    “啊?那个登徒子竟然把呆子抓了?这…这怎么回事?”

    听到马夫的回报,熏儿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回家几天,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家伙就能凑在一起,还相互间起了冲突!

    “难不成,是因为楚姐姐?”呆愣了半响,熏儿突然间想起刚刚宁立方的话,立刻心中一动,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没错!

    “一定是那个登徒子想要得到楚姐姐,所以听说那个呆子与楚姐姐有婚约后,恼羞成怒,派人来抓了呆子,说不定!楚姐姐这时候也一起被他抓走了!”

    不得不说,熏儿的思维绝对称得上是活跃无比!只一句话,就神奇般的将此事归结给两个人争风吃醋上,并且连抢亲这种戏文中喜闻乐见的东西也一并安排了上去!

    “不成,我得去找他!”

    心中下定决心,熏儿也不再迟疑,立刻焦急的吩咐马夫:“恭叔!快,带我去找那个登徒子!”

    “登徒子?谁?”

    “哎呀!就是那个长安来的萧侯爷!”

    “哦哦哦,好,这就去!”

    于是乎,在熏儿的催促声中,马夫再次赶着马,向城中走去。

    至于萧寒住在哪?这个就不用担心了,鼻子下面就是嘴,问就是了,马夫不信闹出这么大事的人,还能没人知道他住在那里!

1852 误会

    刘弘基从来都没想到:萧寒这个所谓的洒家,是真的很能洒!

    被桌上的汤汤水水淋了一身,头顶上还顶着一坨海带的刘弘基只得无奈的放开萧寒,冲出房间跑去洗澡。

    至于看似胜利的萧寒,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刚刚一不小心,被刘弘基逮住猛锤了一通,饶是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也足够他趴在桌子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死老刘,下手这么重!嘶……疼!”

    饭桌上,模样狼狈不已的萧寒刚呻`吟一声,突然就见到大开的房间门口,正有一个市舶司的小吏焦急的往房间里瞅了一眼,等发现里面的狼藉一片,又忙不迭的把脑袋缩了回去,但是人却没有离开,依旧在门口来回徘徊。

    “进来吧!有什么事!”

    没好气的朝外面吆喝一声,萧寒知道市舶司里的人,如果没什么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呃,回侯爷话!”

    果不其然,等听到萧寒的声音,外面的小吏立刻头也不敢抬的重新出现在门口,随即高高拱着手道:“衙门外面,有人求见侯爷你!”

    “不见!”

    “……”

    或许是被萧寒这一声干脆利落的“不见”搞得有些发懵,小吏在原地足足呆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在后面低声的加上一句道:“可是,她说是您的故识。”

    “故识?老子在岭南什么时候有故识?男的女的?”萧寒闻言,当即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董大,董庭兰,自认达不到“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地步,既如此,那外面这个所谓的“故识”又是谁?该不会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

    “是…是个女的!”小吏汗颜,他也是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上级,生怕一个不好,被他记恨上,所以赶紧又在后面加上一句:“据说好像是钦府的大小姐。”

    “钦府大小姐,楚姑娘?”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萧寒也是一怔,这倒不是他没想过这人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想过她会来的这么晚!

    因为原来,依照刘弘基说的,如果她是林海的未婚妻,那在昨天林海被抓紧来时,这小娘们就该跟在后头找来了,而不是到了现在,时间足足过了一夜,她才跑到这里见自己。

    “是她,她现在就在衙门口侯着,侯爷要不要让他进来?”小吏谨慎的打量着萧寒的脸色,等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别!别让她进来!”这下子,轮到萧寒吓了一跳,赶忙连连摆手:“就跟她说:我不在家……”

    此刻,跟刘弘基一样,萧寒也对楚姑娘这种女人打心底里发怵!

    因为说她阴险吧,好像还达不到那种地步。

    但要说她天真吧,她又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给人一个暗亏吃吃的小娘皮!

    一人千面!真的让别人很难看穿她究竟在想做什么。

    “喏!小的这就去让她赶紧离开!”

    市舶司的小吏这时得了准确的答复,也跟着松了口气,回答一句后,就要更退下去通知楚姑娘。

    不想,这次人还没退出几步,就又听到萧寒再再再一次喊住了他。

    “等等!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这样吧,你先把她带到侧院,找一个干净的房间招待一下她,等我有空了,一会再见她!”皱着眉头,朝那小吏吩咐一句,萧寒这也是突然想到那个大二货林海如今还在衙门里押着。

    昨天经过询问,萧寒已经确定此人对那些事情一律不知!心道本着反正这人迟早都得放的,与其到时候被逼着放人,还不如趁现在,让那小娘皮把人领回去,这样的话,既能赚一个人情,也不至于丢面子,

    “啊?哦,喏!”

    市舶司小吏听了萧寒新的吩咐,一双眼睛跟着一动,连忙再次应喏!

    先是不见,然后又突然把她带到侧院,一会再见?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在呲牙咧嘴抚摸背上痛处的萧寒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听在这小吏耳朵里,却让他生出了莫大的歧义!

    所以,紧接着下来,当楚姑娘被带到一处有着锦被大床,甚至还带着一个硕大浴桶的房间后,连带着她的一颗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姑娘,您在这稍等,侯爷说一会再见你!”仔细检查了一眼房间中的陈设,没发现任何纰漏,小吏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的退出了房间,临了,还不忘贴心的把房门也一并关上。

    “啪……”

    房间门关上,但是房间内却并不显得昏暗,因为桌上,两支足有小孩手臂粗细的龙凤蜡烛正缓缓燃烧着,脸黑的灯芯当中,时不时还会爆发出一个闪亮火花。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见我?”轻轻踱步到了浴桶旁边,楚姑娘下意识伸手拨了拨浴桶里的花瓣,在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花瓣下,一桶温水也在袅袅蒸腾着水汽。

    “该不会是他要拿我,当成交换林公子的条件吧。”想到这,楚姑娘脸色瞬间白了下去,连带着一双手也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他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传言,一个关于萧寒好色的传言!

    谁也不知道,萧寒好色这个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只知道关于萧寒好色的消息,就连她,也不是听了一次两次了!

    昨晚上,当关于萧寒的详细信息被送到面前时,楚姑娘就从中找到好几处有关于萧寒的风流韵事,所以这个时候,再看看此情此景,貌似很难不让她向那种地方联想。

    “我该怎么办?”

    紧紧的抓住衣角,楚姑娘这时候也是感觉一阵的心乱如麻,有心想要走出房间,但是犹豫了再三,最后却依旧是坐了下来。

    她不知道萧寒要对她做什么,可要是真做那种以身抵债的事,那自己藏在腰间的小刀,恐怕是不会答应!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就是!反正钦府已经这样了,那些宁家人也只会一门心思的争权夺利。”凄惨的一笑,楚姑娘慢慢坐在当中的椅子上,手中一柄小巧的匕首在蜡烛的光芒下,隐约闪过一丝寒光。

1853 假婚约

    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红烛过半,太阳落下,楚姑娘依旧没有等到萧寒。

    抬起头,看着窗外升起的月亮,房间中的楚姑娘终于松开了紧握的匕首,恰在这一刻,一种深深的无力与孤独感瞬间袭上了她的心头!

    她是钦府的公主!也是宁家的大小姐!虽然,她并不姓宁,而是姓楚!

    但是,在那个山岳一般高大的身影前,所有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这点“小事”,依旧将她视为天上的月亮,每个人都尽心恭维着她。

    不过,别人不提,不代表楚姑娘自己不想。

    记得,那还是在她在很小的时候,她就曾特意跑去问过义父:为什么自己也是喊他父亲,却不能跟宁立方,宁立新他们一样也姓宁?她不想姓楚,也想姓宁!

    可是,当时的义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良久,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这似乎也是楚姑娘记忆中唯一的一次,义父在她面前露出无奈哀伤之色!

    所以从那以后,她也再不敢提起这个问题。

    后来,等时间慢慢过去,她也慢慢长大,这才从后宅那些姨娘口中隐约得知:

    自己是义父一个手足兄弟的女儿!可惜在自己出生没多久,父母就相继离世,所以义父才将她收留在身边,抚养长大。

    之所以一直没有让她改姓,也是存着让她找一个上门夫婿,好将楚家兄弟的香火延续下去!

    “香火?不对!”

    忽然,回忆到这里的楚姑娘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从回想中惊醒过来!

    “不对,不对!既然义父当初的心愿是让我延续楚家香火,那与林家的婚约……”

    猛的站起身来,楚姑娘惊疑不定的看着桌上只剩下一小截的红烛!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很多,包括那纸婚约,包括婚约上,义父宁长真略显斑驳的签字!

    “那婚约,是假的!”

    嘴唇颤抖了一下,楚姑娘呢喃着说了一句,紧接着,又无力的跌落在了椅子上!

    雅文库

    直到这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

    为什么宁立方拿出的婚书那般陈旧?

    为什么他只敢在自己面前晃了几下,然后就飞快的转换话题,说起义父所谓的的生前嘱托。

    义父想要借联姻方式,好让钦府在他死后,依旧屹立不倒?

    这个理由看似很寻常,但是真正了解宁长真的人才会知道:那个如山一般的男人从来不会,也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来维护一座府邸,哪怕那座府邸是他的家!

    都说关心,则乱!

    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因为哪怕生性聪慧的楚姑娘,在面对宁家的冷漠,林家的紧逼,冯家的不闻不问等一系列事情之后,也彻底乱了心神,最终才被这样拙劣的骗局所蒙蔽!

    “宁立方!”

    喃喃的说出这个名字,楚姑娘惨然一笑!

    亏得她这几年为了重振钦府,每日奔波在外,不放过一点对她有利,对钦府有利的机会!

    亏得她以为林家真的可以帮助宁家,甚至做好委身下嫁的准备!

    亏得她为了钦府,连救命恩人刘弘基也想算计!

    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努力,在他人的眼里,或许只是所谓的傻气!甚至人家还利用这股傻气,将她转手卖给了别人,只为那点可怜的聘礼,和原属于她的财产。

    “原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就在楚姑娘看着桌上的匕首,生出就此一了百了的心思时,外面寂静的院落当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说你们怎么办事的,不把人带到侧厅,带到这犄角旮旯的干嘛?”

    “咳咳,在这里,不是方便好办事么……”

    “好办事?办什么事?这话什么意思?哎,算了算了!你待会去找找老刘,让他也一起!总归都是老相识了。”

    “啊?!叫他?您们三个人?这事还能这么办?”

    “咦!我说你是不是在广州久了,脑子被海水泡了?怎么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

    “呃…是下官的错,哎呦!不好,下官突然头疼欲裂,要去茅房!哪位姑娘就在前面的房间,侯爷您自己去吧,下官先告退……”

    目瞪口呆的望着黑暗中,逃之夭夭的市舶司小吏,萧寒嘴角抽搐两下,心道这广州的官员,都是这么有个性么?这要是放在长安,估计第一天上任,第二天就得卷铺盖卷滚蛋?

    “莫名其妙,神经病!”

    暗骂了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萧寒刚决定自己去见见这位楚姑娘,脚下突的就是一软,那感觉,就像是踩到了一根滑不溜秋的绳子一样。

    “啥玩意?好端端的路上怎么会有绳子?”感觉到脚下的异样,萧寒下意识低头一看,借着头顶上刚升起的月亮,一条足有小孩手臂粗细,身长三尺有余的大蛇正被他踩着脑袋,压在了脚下,那长长的蛇身还在地上不断扭动,时不时就在他小腿上抽一下。

    “握草,蛇…蛇…蛇…”

    看清楚“绳子“的一瞬间!可怜萧寒感觉自己的血都凉了半截!嘴皮子哆嗦了半天,好玄没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萧寒怕蛇!从来都怕!

    即便是在上一辈子,他对于这些身上长满鳞片,且连脚都没有的邪恶生物就充满了厌恶与恐惧感!

    平时别说撞见了,只要想想,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别说,现在这种邪恶的生物,就在他的脚边不断的扭曲,翻滚!

    “嗷~救命!”

    终于,在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声中,后花园的小路当中,一个黑影如闪电般飞驰而过,朝着楚姑娘的房间就直直的撞了过去!

    这一套动作,恐怕只有用静若处子,动若疯兔才能形容一二。

    “救命?啧啧,侯爷不愧是长安来的,活还挺花花!”

    前院,刚刚还说自己头疼欲裂的市舶司小吏听着后院传来的惊叫,不禁咧着嘴,由衷的赞叹一声。看看,大城市的人,就是不一样!

1854 坐实登徒子

    如果,将时间调回到刚刚,就在萧寒向后院走去的时候,市舶司衙门外,熏儿的马车恰好也姗姗来迟。

    “都怪你!走的这么慢!看看,天都黑了!”

    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在衙门口附近停下,熏儿立刻就从车厢里跳了出来,一边用小手整理着被压的有些褶皱的衣服,一边不住的埋怨着马夫走的太慢。

    “我慢?”

    而那忙着拴住车的马夫闻言,嘴角不禁抽搐几下,打心底道:“要不是小姐您走到一半,路过酒楼的时候突然嚷嚷着要去吃饭,吃完饭又要跟那几个遇到的小姐妹一起逛街!咱哪怕爬,这时候也该爬到这里了!”

    不过,这话马夫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说,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跟着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了,他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像是这种前一秒还急得火烧眉毛,下一秒立刻就会抛诸脑后的事情,办的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就算过后想起来,再被她埋怨几句,那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反正她转头就会将之忘掉。

    “咦?你看,那马车,像不像楚姐姐的?”

    果然,正如马夫想的一样!前一秒还满口埋怨他的小姐,下一秒在看到市舶司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后,立刻就忘了数落他,改而伸手指着马车,一脸惊奇的叫道。

    “楚姑娘的马车?”

    马夫听到声音,也循着熏儿所指的方向看去,等看清那架马车,尤其是坐在马车上打瞌睡的那人后,这才摇摇头苦笑道:“这哪是像?这分明就是!你看看赶车的那个老孙,这孙子上次喝酒还欠我五文钱呢。”

    “啊!真的是楚姐姐的马车!那马车在这里,岂不是说明楚姐姐也真的在这里?!”见自己的马夫也是确定,熏儿略微愣了愣神,刚想上前问问赶车老孙:楚姐姐如今的下落,不料还不等他上前几步,就听身边一侧高大的院墙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听动静,还很熟悉!

    也不等熏儿想起这声音是谁的,在这声惊呼过后,紧跟着,又是一道女子的尖叫同样从墙后面传了过来。

    “这声音,是楚姐姐?哎呀!她怎么可以这样!”

    这下子,熏儿算是听清楚了,而且别看她平日里蠢萌蠢萌的,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一点不谙世事!

    相反,在这个女孩十三四就要嫁人的世界,已经十六岁的熏儿早就听身边的小姐妹说起过那些羞羞的事情。

    所以,在分辨出那尖叫像是楚姐姐的声音后,熏儿一张小脸登时就红了!随即,就是由红转黑,最后,更是狠狠地啐了一口:“登徒子!你竟然敢那个……还我楚姐姐!”

    说罢,熏儿立刻提着裙摆,气鼓鼓的向着市舶司大门就冲了过去。

    “小姐!小姐!”

    而眼看自家小姐突然冲向市舶司大门,背后的马夫顿时大惊!连忙高喊了两声,可正在气头上的熏儿哪里听的进去?攥着一双小拳头“噔噔噔”的爬上了台阶,随后向着半开的大门里就冲了进去。

    “哎呀!”眼看如此,马夫也是无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也顾不上马车了,提着鞭子就跟了上去。

    市舶司衙门里,这时候也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稀粥。

    被摁着塞了几斤海带,差点没把苦胆都吐出来的张明辉扶着栏杆,一边干呕着,一边让人去看看萧寒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市舶司里遇刺了!

    而那些市舶司小吏,则一个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院子里胡乱的跑来跑去!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小姑娘。

    “快!快!刺客在哪里?”

    “去后门!堵住后门!”

    “还有屋顶,别让人跑了!”

    无数吼声响彻整个市舶司大院,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市舶司官员直接将这两声惊叫,当成了那个刺杀萧寒的人又一次出现了!差点没把魂都吓跑几条!

    因为这些人十分的清楚,这要是萧寒真在这市舶司衙门出了事!没说的,明天大家集体跑去跳海算了!起码那样还能留个全尸!好过被送到菜市口,一刀给砍得身首分离。

    “屋顶没人……扑通!”

    “哎呦,那个王八蛋买的瓦!一定他娘的吃了回扣了,摔死老子了!”

    “后门没人!不过有条狗!会不会是刺客假扮的?我听说海上有种海寇会技法,能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

    “笨蛋,是不是刺客,砍一刀不就知道了?”

    “呃,也是!刷……”

    “咋样?咋样?”

    “咳咳,那个要是没事的话,今晚可以吃狗肉了。”

    黑暗的夜空下,脚步声,拔刀声,怒吼声响作一团!连同那些归巢的倦鸟都扑腾着翅膀重新飞了起来,给本就不平静的夜空更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息。

    不过,如果仔细去看,估计就会有人奇怪的发现:这些声音,基本都是从外围传过来的,本应该是最热闹的后院,却诡异的没有传出一点声音。

    这大概因为:当第一批人冲到这里,看到面前的画面后,立刻就跟中了美杜莎的魔法一样,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而后来者,也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冲过来后,立刻就呆呆的看着那洞开的房间大门,下巴都险些掉下来砸到脚。

    “嘶!登徒子!”

    浑在人流当中,同样来到这里的熏儿这时也看到了房间中的场景,当看到在破烂的房间门后,萧寒压着楚姐姐倒在一片狼藉之中时,一双大大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当场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

    “哎呦,疼!”

    或许是被这骂声惊醒,萧寒晕晕乎乎的抬起胳膊,想要撑着爬起来,不料,他这一撑倒是不要紧,却只感觉手上一软,一股很奇妙的感觉瞬间从手掌传遍全身。

    “这是?”

    呆呆的低下头,刚刚撞门撞得晕头转向的萧寒这才发现,自己身下还有一个人,而自己的手,正摁在人家的胸口上。

1855 二女争夫

    “嗯,很软,像棉花糖!”

    苍天可鉴,这确实是萧寒的第一想法,期间不参加任何邪念!而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的手又下意识抓了抓……

    “呃……”

    见到这一动作,围观的群众都惊呆了!不但他们惊呆了,就连被萧寒撞得晕晕乎乎的楚姑娘也惊呆了!

    然而,下一秒!

    “啊……”

    可怜萧寒只感觉一道几乎要将耳膜也一并震碎的尖叫声,猛然在自己的耳边炸响!

    这还不算,紧接着,与尖叫声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只携风雷之势,狠狠扇过来的巴掌!

    “哎呦我去!”

    在这一瞬间!萧寒浑身汗毛倒竖,多亏之前在战场上得来的经验,让他第一时间内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闪!

    纤细却凌厉的巴掌从面前划过,带起的劲风甚至刮的脸庞都有些刺痛。

    萧寒毫不怀疑,这一巴掌要是真扇实了,自己的脸立刻就会肿的和供桌上的猪头一样!

    “嘶,这小娘皮,下手太黑了!”

    闪过这要命的一巴掌,萧寒慌忙爬起身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躺在地上,双眼几乎冒火的楚姑娘。

    刚刚,他被花园中的那条大蛇吓得亡魂皆冒,下意识就往前面有亮光的房间里跑,原想着撞开门冲进去,可谁料到那房间的门那么不结实?被他“轻轻一撞”,竟然直接给撞碎了!

    结果,收力不住的他当场就跟个滚地葫芦一样,直接飞进了屋里,顺便将反应不及的楚姑娘也一起撞倒在了地上,最后,就演变成了刚刚的一幕。

    “登徒子!”

    晃了晃脑袋,还不等依旧有些晕乎的萧寒想好是该先道歉,还是先解释。

    背后却又是一道恨极了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张牙舞爪的就冲了上来!

    “我叫你欺负人!我叫你好色!我叫你……”

    一通王八拳外带九阴白骨爪之下,刚刚还有些回神的众人看着抱头鼠窜的萧寒再次傻眼!

    娘咧,这叫什么?二女争夫么?果然,侯爷不愧是侯爷,连这等事,也足够令我等小民敬仰之!

    “你们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点把这疯婆娘拉开!”

    终于,在被挠了好几下后,萧寒终于反应过来,怒喝声着让人帮忙。

    而听到怒吼声,周围人这才如梦初醒,赶忙一哄而上,将小野猫一般的熏儿拉开,有几个机灵的,还特意站在了楚姑娘的身前,好防止她暴起伤人。

    因为,就以刚刚那巴掌的力度来看,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姑娘,力气绝对不是一般的大!要是刚刚换他追打萧寒,估计萧寒的脑袋这时都能被她揪下来。

    “这怎么了?怎么了?”

    等一切尘埃落地,刘弘基这才姗姗来迟。

    当他迈着八字步,来到人群最前面,看到萧寒面前的熏儿与楚姑娘,尤其是看到两个姑娘都是以一种吃人的模样瞪着萧寒,他的一双牛眼险些当场从眼眶里蹦出来。

    怎么回事?自己只是来迟了一会,怎么感觉就跟错过了一切一样!

    “萧寒,她们,你……”

    眨巴眨巴眼睛,刘弘基指了指萧寒,又指了指两女,眸子里的八卦之火几乎都要从中冒了出来。

    “这是误会!误会!刚刚花园里有条蛇,然后我就闯入了房间,然后……”

    听着刘弘基发问,萧寒的脸有些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没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因为有蛇?!所以你就闯到人家房间里?”

    刘弘基听过了萧寒的解释,继续瞪大眼睛,看看破烂的木门,以及房间里硕大的浴桶与大床。

    不过,这个时候估计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他脸上明明就写着“俺不信!”三个大字!

    “这是真的!”萧寒脸都快皱成了苦瓜模样,他原本还想找那条蛇好为自己作证,不过再看看周围这些人,就知道这时候别说是蛇了,哪怕他踩得是一条蛟,也该被这么多人吓得躲起来了。

    “算了,没事了!”

    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弟靠谱,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就在萧寒自己都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之际,任青终于不知道从哪里站了出来,一双阴沉的眼睛慢慢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缓缓开口说道:“这就是一场误会!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都散了吧!”

    “散了散了!”外面,终于撑着身子来到这儿的张明辉也跟着向众人连连摆手,示意他们赶紧下去。

    在这两个人的吩咐下,人群慢慢散去,包括那个从隔壁屋顶砸进房间的可怜哥们,也被人搀扶着一蹦一跳的向外走去。

    看着这家伙跳一下,就闷哼一声,萧寒很想追上去告诉他:兄弟,你说的没错,这建衙门的混蛋,绝对吃回扣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弄个门一撞就碎。

    “楚姐姐,那个登徒子真没对你做什么?我怎么看到他的手,好像在你……”

    市舶司内的一处新房间当中,熏儿趴在床上托着小脸,好奇的问向前面正在卸妆的楚姑娘。

    “没有的事!是你看错了!”楚姑娘闻言,脸微微红了一下,而胸口被那双爪子抓过的地方,似乎也在隐隐发烫。

    刚刚,她虽然不知道萧寒为什么会突然冲进房间,但从他当时慌乱的表情上来看,绝对不是装的!这一点,她十分确定。

    “真的没有么?”熏儿很怀疑的看着楚姐姐:“那他为什么会说要放了林家的那个二傻子?是不是他要挟您?您告诉我,我让人今晚就把他丢海里喂鱼!”

    “真的没有!”楚姑娘这时也缓过神来,慢慢的从梳妆台前起身,转头对着熏儿淡淡一笑:“他跟我都没说上一句话,何来的要挟?至于他为什么要放林海,应该是怕交府的人找他麻烦吧。”

    “他怕麻烦?他怕麻烦就不会满广州城得罪人了!我今天下午逛街的时候可听几个好朋友说了,这个三原县候现在就跟疯了一样,到处咬人!”

1856 目的

    “哦,谁这么说的?”楚姑娘闻言眉毛一挑,轻声问道。

    趴在床上的熏儿晃着两只小脚丫,想都不想的就答道:“还能有谁?就是南尹府,南康府,还有循府家的那些人!”

    “她们?她们现在还在一起么?”

    “是啊!我遇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就在一起,哼哼,我看她们几家现在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干什么事情都是一起,没瞧见当初您家抛售祖产,就数着他们抢的欢……”

    话说到一半,熏儿猛然间察觉到有些不对,自己这话,怎么听,怎么是当面揭人家的伤疤?于是赶忙捂住嘴巴,同时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面前的楚姐姐。

    “楚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

    此刻,楚姑娘清秀的脸庞有些僵硬,不过见熏儿向自己看来,还是强行露出一个笑容道:“都过去了!再说钦府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不都是他们的原因。”

    “就是,就是!”

    而见楚姐姐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刚还有点忐忑的熏儿这才放下心来,偷偷松了口气道:“我爷爷说了,钦府到了如今,一是因为长安的皇帝,二就是因为自家子侄不争气!对了,我爷爷还说了:在如今的年轻后辈里,也就一个半人他看得上!其中那一个人就是楚姐姐您!就是可惜您是女儿身,要是楚姐姐你是个男子,那钦府绝不至于如此。”

    “你爷爷夸奖的太过了。”楚姑娘听着熏儿的话,嘴角慢慢泛起一抹苦笑。如果她真的有那么好,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才不是呢!”见楚姐姐好像不信,熏儿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瞪圆了小眼睛说道:“我爷爷是岭南最聪明的人!哪怕冯伯伯都认同!他说的话,一定不会错的!”

    “好好好,熏儿的爷爷是岭南最聪明的人!”楚姑娘无奈,只得哄孩子一般将熏儿哄回去:“快点睡吧,时候都不早了!今天你都忙了一天了,也该累了!”

    熏儿这时也确实是困了,闻言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好吧,楚姐姐你也快点睡吧。”

    “好,你先睡,我这就睡……”

    夜色似水,繁星如鱼,追逐着天边一轮椭圆形的月亮,时不时的闪动一下,如同跳出水面的小鱼,不过很快,却又隐没在了夜空当中。

    房间当中,熏儿已经沉沉睡去,微微张开的小嘴不时发出一阵小猫般的呼噜声,显然她此时做的梦相当不错。

    不过,楚姑娘此时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起身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熏儿,她缓缓走出房间,在寂冷的夜风中,怔怔的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义父,月亮上有什么啊?”

    “月亮上面呀,有嫦娥,还有桂花树!你看,月亮上那些暗一点的地方,像不像一棵大树?”

    “哪里?哪里有大树?我怎么看不到?”

    “认真看,认真看就能看到!”

    “可我已经很认真的在看了啊?”

    小时候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楚姑娘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

    “义父,我可能无法重振钦府了!长安城里的那个皇帝太强大了!哪怕只派出一个人,就能逼着冯家退出岭南!他是绝对不会让钦府再次强大起来的……

    不过,义父你也放心,我会保护好宁家,等我让那些曾伤害过钦府的人付出代价后,就让你的儿子生孩子,宁立方这些人不成器,我就从下一代里挑成器的,总不会让宁家败光祖业,断了香火!”

    喃喃的低语一句,恰在此时,天上飘过一片乌云,将皎洁的月亮遮挡的严严实实,原本还算明朗的院落,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而就在这黑暗里,楚姑娘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抬起脑袋,一步一步,向着前院走去。

    “萧寒,你把那两个妞安排在后院,不会是想半夜偷偷爬窗溜进去吧?”前院,萧寒新安排的卧房内,刘弘基满脸狐疑的瞪着萧寒。

    “我安排她们?”萧寒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骂道:“明明是她们自己不肯走好不好!我现在巴不得把她俩给送出去!”

    “她们自己不肯走?”刘弘基挠了挠光头,突然眼睛一亮,凑到萧寒耳边道:“哎,会不会是你把她给那个了,她要你对她负责到底?”

    “滚!”这下子,萧寒哭笑不得的骂了刘弘基一句,他把她怎么了?不就是摸了一下么?再说当初自己脑袋晕晕乎乎,什么感觉都记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说,你个色狼胚子当初还抱着她俩跑了二里地呢,那怎么没看到她俩让你负责?

    “你丫的龌龊,就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龌龊!兴许人家是觉得自己两个小姑娘,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才在这里住一晚上再走!”

    “哼哼,反正我看此事不简单!”

    刘弘基翻着眼睛,斜瞅着萧寒哼哼道:“别忘了,那两个小妞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姓楚的,我现在老觉得她心里好像有股子莫名的恨意!”

    “哦,有股恨意?难不成你有火眼金晶?能看到人家心里?那你当初还敢招惹她?”萧寒冷笑着反问。

    “哈哈哈……”刘弘基闻言,却是哈哈一笑,拍着胸膛道:“这有什么?没听说过带刺的花才香么?哥哥我不缺那些勾勾手指,就自动爬上来的女人!就喜欢这样带刺的!不过一世人,两兄弟!既然您看好她了,那没说的,兄弟我绝对不会再动心思!这点你绝对放心!”

    “放心,我放心个屁!”萧寒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明明是被人家坑了几次,都坑怕了!这才知道人家不好惹!结果现在又开始大言不惭!

    “这女人我……算了!跟你也说不清,我要睡觉了,滚滚滚滚滚!”

    (嫦娥奔月故事现存文字记载,最早出现于战国时期,其后,东汉高诱注解《淮南子》文中指出嫦娥是后羿之妻,此时的故事就极其接近我们现在听到的版本。)

1857 听墙角

    萧寒一直认为,像是皇帝这种奇怪的生物,天生就是该招人恨的!

    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甚至哪怕他只安静的坐着,什么事情都不干,也会影响到这个世界上的无数人!让他们或荣华富贵,或家破人亡。

    而在这其中,得到荣华富贵的,或许不一定会感谢皇帝。

    但是家破人亡的,却一定会把这笔账记在皇帝头上。

    所以从古到今,皇帝总是一个高危职业,有些皇帝恨不得一生都缩在那座宫城当中,不往外踏出一步。

    当然,萧寒觉得,这些账记在皇帝头上,也并没有什么毛病!你是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人家不恨,你恨谁去?

    但唯有一点,那就是这些人该恨皇帝就恨皇帝,一定要恨得专一,恨得坚决!可千万别把这股恨意转嫁到自己身上!

    自己如今顶多算一个高级一点的打工仔,只是跟着小李子混口饭吃,可不敢为了一口饭,把命也给搭上,要这样的话,这买卖就亏大了!

    市舶司内,好不容易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刘弘基推搡着离开自己的房间,还不等萧寒回去喘口气,门口却又多了一个俏丽的身影。

    察觉到有人来访,萧寒猛的回头一看,发现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今夜留在市舶司里的楚姑娘。

    “咳咳,楚姑娘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嘴角抽搐几下,萧寒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就知道这小娘皮住在这里不是个好现象,这不才多久,人家就再次找上门来了!

    “萧侯不请我进去坐坐么?”门口的楚姑娘看到萧寒的表情,抿了抿嘴唇,轻声开口问道。

    “进来坐坐?”萧寒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心道刚刚大喊登徒子的好像是你吧?还差点没一巴掌废了我,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要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不怕我化身月夜之狼,一口脱了你?

    当然,想是这么想,但萧寒并不是一个精虫上脑的宅男,天真的以为自己的魅力足够大到美女投怀送抱!

    实际上,从他得知楚姑娘的真实身份是钦府的大小姐后,他就对于这个女人再没了半点的念想!

    无他,只因为她的家,是被小李子给弄没的吧?!这可是家破人亡的生死大仇!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萧寒实在不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赌别人的理智!

    万一她实在想要报仇,而小李子又不肯被他她捅上几刀,那自己这个小李子的跟班走狗,岂不是就危险了?说不定睡着觉,做着梦,就被人送去见了阎王,那多亏啊!

    “咳咳,这么晚了,楚姑娘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想到这里,萧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很诱惑的建议。

    “可是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萧侯您商量。”楚姑娘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微微错愕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重新开口说道:“并且这个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看到也不行!”

    “看到也不行?”萧寒此时听楚姑娘说的郑重,心中也是突然一动,立刻放下心中的杂念,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好,楚姑娘请进!”

    “喂,老任!你看到没!我就说这小子那么着急催我走,一定心里有鬼!你看看,你看看!这我刚走,那小娘皮就来了!亏得他口口声声告诉我这小娘皮招惹不得,一眨眼,他倒贴了上去!哎?看看!进去了!人进去了!好家伙,门也关了!”

    就在萧寒隐约猜到楚姑娘来意,并将其请进房间之际,他怎么也没有发现:就在院子的黑暗处,正探出两颗脑袋,一起向这里看来!

    “或许萧寒是有什么事,要与那姑娘商讨。”被刘弘基拉过来的任青是个厚道人,虽然亲眼目睹了那个姑娘进入萧寒房间的全过程,却依旧不相信萧寒是那么急色之人。

    因为在任青想来,要是他真那般急色,刚刚也不会被那个楚姑娘扇耳光!虽说那下没扇到,但看她那动作,分明是毫不留手的!如果俩人真有一腿,为了做样子,怎么也不会打的那么狠!

    “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谈?哎?我说老任!你是不是非得亲眼看到他们滚在床上,才肯相信我的话?”刘弘基对任青的话嗤之以鼻,不屑的哼哼了两声,这就要起身向前摸去。

    “喂!你要做什么。”后面,任青看到刘弘基的动作,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道。

    “干什么?我靠近听听!”刘弘基头也不回的说道。

    “呃,那个,咱们去听墙角,是不是不大好?”任青又有些犹豫了,低声问道。

    刘弘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对任青翻了个白眼:“哼哼,你刚刚不还说他们有事要谈么?怎么现在又说是听墙角了?黑脸怪,原来你心里也没想好事是吧。”

    “我……”任青这下哑然无语,见刘弘基继续猫着腰,向墙根摸去,他也只得叹了口气,同样在后面跟了上去。

    “萧侯莫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默默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任青最后还是来到墙根,学着刘弘基的模样,将耳朵紧紧的贴在了墙上,往里听去。

    在这个时候,房子大多都是用木材建造,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再加上这两个人武功都相当不错,很容易就听到了屋里萧寒与楚姑娘的说话声音。

    不过,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从听到的动静来看,屋子里的两人确实是在讨论事情,而不是如龌龊的刘弘基所想的那般,猴急的立马滚到了床上。

    但是,紧接着,在又仔细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够,两人这脸色,都瞬间变得无比古怪起来?

    “楚姑娘知道在下要做什么?”

    “嗯,猜到了!而且,我可以帮你!”

    “哦?楚姑娘想要帮在下?不过在下觉得,像是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1858 漂亮的女人天生就会骗人

    听着房间里那些容易使人“浮想联翩”的对话,刘弘基眼珠子都差点没弹出来!心中更是早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萧寒啊萧寒!你丫的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都这种情况了,你还自己解决?!”

    “不成!我得看看!”

    终于,丢下了这句话,恨不能以身替之的刘弘基猫着身子,头也不回的顺着墙根,向带窗的那面墙摸了过去。

    “哎?你!”

    等同样有些愣神的任青发觉刘弘基的举动,想阻拦已经不及,见状他只得狠狠地一咬牙,也在后面跟了上去。

    原本,以任青的性格,是不愿意去管这些事情,也干不出听墙角这种有失光明的举动。

    但没法子,他怕自己不跟过去,以刘弘基这货的性格,搞不好会发生什么!估计到时候真急了,直接跳到房中亲自指导的事,那也是能干出来的!

    黑暗中,两人顺着墙根,一前一后向窗户那边摸去。

    不过,等这两个人转过墙角,还没来到窗下,却突然发现在他们对面的拐角处,也有两个身影正鬼鬼鬼祟祟的冒出了脑袋!

    “谁!”

    刘弘基怎么也没想到,大晚上这里还有别人!被这两颗脑袋一吓,险些没当场跳起来。

    “我!是我!”

    对面,那两个人似乎也被刘弘基和任青吓了一跳,愣了片刻,这才急忙摆手,同时低声喊道:“刘将军,任大哥!我是小东,旁边这个是愣子!”

    “小东?愣子?”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差点拔刀的刘弘基瞪大眼睛,使劲往前看去。

    借着窗户中透出的微弱烛光,他很快就辨认出对面的两人,确实是萧寒的两位忠仆!

    “咳咳,你们怎么在这?”老脸突的一红,刘弘基第一念头,还以为这两个人是萧寒特意安排在附近值守的,自己这属于听墙角,被人抓了个现行,所以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发虚。

    “我们?”

    不过,等刘弘基问出话后,对面两个人的反应却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小东苦着脸,一双眼珠子嘀哩咕噜转了好几圈,这才弱弱的答道:“那个,哈哈,是天太热,我们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

    “这么晚了,你们出来溜达溜达?”

    刘弘基何许人也,那可是长安城有名的混子,坑蒙拐骗无所不作!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他们这是跟自己一样,是过来溜墙根的?正松了口气,想要骂他们两句,却不料此时,房间里又隐约传来萧寒的声音。

    “姑娘的好意,本侯心领了……”

    “本猴?果然是禽兽不如!”

    听到了这话,心急的刘弘基也顾不上再跟小东和愣子,算他们吓到自己的账了!

    赶忙一溜烟来到窗台面前,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使手沾了唾沫,在窗户纸上无声无息的戳了个小洞,然后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向里望去。

    不得不说,萧寒在后世看的那些影视剧里,戳窗户纸的桥段确实是真的。

    不过一定要注意一点,那就是这招只能在晚上用,而且用的时候,屋里要十分明亮,外面要十分黑暗。

    要不然,外面稍微有点亮光,那趴在窗户上的人就会跟皮影戏里的皮影一样,被清晰的印在窗户纸上,瞎子都能看得见!

    屋外,四个脑袋此刻都挤在了窗户上,就连一身正气的任青都不例外。

    哎,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是黑脸怪,也不能免俗,就是可怜刚刚换的窗户纸,这么快,被戳出了四个高矮不同的小洞。

    屋里。

    萧寒坐的位置正好背对窗户,从刘弘基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萧寒坐着的背影,以及被他挡住大半的楚姑娘身影,其他的,就再很难看清了。

    “上啊!哎呀!人家都这么主动了,你这小子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明天老子去给你搞根虎鞭,好好给你补一补。”

    只闻其声,不见其动作的刘弘基在心中狂吼!那抓着窗台的大手更是青筋暴起,差点将窗台上的木头也跟着抓下一块来!

    不都说三原县候好色如命,为了女人就连跟亲王干架的事都做的出来,怎么现在到了岭南,突然就怂了?水土不服?

    “萧侯!”

    屋里的楚姑娘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只是因为说的事情已经涉及机密,一个不好,就会就会牵连到很多人,所以连带着她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几乎是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岭南,并不是您想的那般简单!您不要以为没了冯家,陈家,林家,剩下的那几家就可以任你揉搓!”

    “哦?”本来好整以暇,端坐在椅子上的萧寒闻言,眉毛一挑,同样压低声音笑着问道:“那姑娘你能帮我什么?

    楚姑娘咬着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低声说道:“我熟悉这里的一切!我手里还有义父留下的一些人手,再加上这些年,我自己的人手,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就这些?只是一些消息么?”萧寒缓缓摇了摇头,他这时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白,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更别说,眼前这个女人,与自己背后的小李子,以及自己所代表的朝廷还有化不开的仇怨!

    “我,我还可以请动熏儿的家族帮忙!她们家才是岭南土生土长的大族!地位不亚于冯伯伯!”楚姑娘紧咬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萧侯你也知道!冯伯伯已经离开了广州,而林家向来孤僻,更别说你已经得罪了他们家的林海!至于陈家,更是破鼓万人捶的地步!万一要是广州乱起来,你需要一个强大而有力的盟友来控制局面!”

    “你能帮我控制局面?”萧寒定定的看着楚姑娘那张精致的面孔,心中却为还在睡梦中的熏儿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把人家当姐妹,没想到人家却图你家的力量!张无忌他娘的话果然没错,女人天生就会骗人,且越漂亮的,就越会骗人!

1859 误伤

    楚姑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恐怕很难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在长辈眼中,她是知书达理的。

    在同辈当中,她是温柔贤淑的。

    在下人眼里,她是宽容大方的。

    或许,如果钦府没有出事,如果宁长真不死,如果宁立方等人争口气,可以撑起宁家的一片天。

    她可能会一直以这种形象,优雅的生活下去。

    但谁道世事难料!

    当巨大的钦府轰然倒塌。

    当强横一时的宁家四分五裂。

    当昔日盟友一拥而上,忙着瓜分她家中财富的时候。

    谁都想不到:以单薄的臂膀,扛起恢复钦府荣光这杆大旗,并立志要为宁家讨一个说法的,并不是宁立方几兄弟,而是面前这个身形柔柔弱弱的小女人!

    而且最为嘲讽的是,她甚至都不姓宁!身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外姓人,却成了宁家最后一个崛起的希望,这怎么看,都有些滑稽,也不知道宁长真如果泉下有知,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想来,总归应该是很精彩的!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稳定局面!”楚姑娘看到萧寒的表情,还以为他不信,不禁握紧了拳头,定定的看着萧寒说道:“我知道你最怕广州这边动乱起来,而我,在广州还有……”

    “先等等!”

    楚姑娘还想说什么,不料,萧寒听到这里,却是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起身,提着桌上的茶壶就向背后的窗户走去。

    “萧侯,您……”身前,楚姑娘有些诧异,刚要开口询问,却见萧寒走到窗边,突然毫无征兆的将茶壶里的茶水向着面前那扇窗户猛然泼去。

    “嗷~”

    下一秒,随着那壶热茶一股脑的全泼到了窗户纸上,几道惨叫声立刻就在窗户外头响了起来!

    而听到叫声,萧寒也不犹豫,直接丢下茶壶,冲上前用力一推窗户,紧跟着又是“砰砰…”的几声闷响!那窗户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样,又猛的反弹了回来,差点没把已经探出脑袋的萧寒再给砸回去。

    “谁?老…老刘?”

    捂着被窗框撞得都开始泛金星的脑袋,萧寒勉强从半开的窗户向外看去,不过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立刻惊的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无他,只因为刘弘基那颗脑袋实在是太过醒目,哪怕在黑暗中,也是如此的灿灿生辉!

    “任青?小东,愣子!”

    嘴角猛的抽搐几下,萧寒再向刘弘基的旁边看去,果不其然,身边的这几个人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在这里!

    “怎么会是你们!”无奈的叹息一声,萧寒刚刚在屋里听到窗外的虫子突然停止鸣叫,隐约就猜到了外面有人偷听。

    所以,借回头的功夫瞟了一眼那窗户,果然发现窗户纸上多了几个小洞,于是才想出这个法子惩治一下偷听之人。

    但他真没想过,外面偷听的,竟然是刘弘基几人!早知道是他们几个,自己怎么也得把茶水烧热点再泼啊!

    “萧寒!”窗外,一只眼睛肿的老大,脑袋上还多出一个包的刘弘基正咬牙切齿的看向萧寒,那凶恶的眼神,就像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丫的是故意的是吧!”

    “我不……”萧寒被刘弘基的眼神吓了一哆嗦,刚要矢口否认,却突然间却想到,这件事,好像是自己占理啊!

    “嘿!我故意的?我还没问!你们这是在干嘛!”反应过这一点来,刚刚还心虚的萧寒立刻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的指着刘弘基几人反问!

    “我……”

    这下子,终于是轮到刘弘基哑口无言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想起刚刚小东的托词:“那个,哈哈,是天太热,我们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

    “天太热,溜达溜达,然后就溜达到我窗户外面了?”

    萧寒斜眼瞅着刘弘基,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我要是信你,我就是大傻子”几个字。

    “萧侯,这是……”

    就在几个人隔着一道窗户大眼瞪小眼之际,屋里的楚姑娘此时也走了过来,看到外面这几个颇为熟悉的面孔,她也是吃了一惊。不过,紧跟着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再看萧寒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戒备。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哎……”

    萧寒很快就看出楚姑娘眼神的变化,心中当即咯噔一下,知道她这时一定误会了自己。

    但自己冤枉啊,眼前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绝对是单纯的只为听墙角而来,无关于其他。

    “罢了,你们先都进来吧……”实在是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解释,萧寒也只能让这几个狼狈的家伙也进到屋子,省的再让楚姑娘联想到更大的误会。

    很快,所有人就都进到屋子里坐下,原本空旷的小厅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

    萧寒没法子,只能后退半步,这才让狗熊一样的刘弘基坐了进来。

    “先声明,他们几个不是我叫来的!”好不容易坐稳身形,萧寒看看仍旧目露戒备的楚姑娘,摊了摊双手,很光棍的解释道:“如果是我叫来的,我也不会这么蠢,自己跑去揭发他们!”

    “那他们…”听到萧寒的解释,楚姑娘的脸色有所缓和,不过依旧皱眉望着刘弘基几人。

    “我想他们是误会你我之间……”萧寒嘿嘿一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哦~”楚姑娘这时也听明白了萧寒的话,俏脸紧跟着微微红了一下,然后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都怪你们!”萧寒见状,在桌子底下暗暗踢了小东一脚,可怜小东平白无故就挨了一脚,却是连叫都不敢叫出声来。

    踹过了小东,萧寒又向着低头不语的楚姑娘拱拱手:“姑娘莫怪,他们几个虽然傻了一点,笨了一点,呆了一点,但好歹也是我的兄弟!所谓三个诸葛亮,顶个……咳咳!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的事情,有他们做个建议也是好的!”

1860 拉拢

    “喂,萧寒,你不会看上这小妞了吧?哥哥我可告诉你,玩玩可以,要是真个领家去,别说薛盼了,就是薛收也不能答应!介娘们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深夜,看着楚姑娘身形袅袅的离开,一只眼睛仍旧肿的老高的刘弘基狐疑的对萧寒说道。

    “滚!”

    不过,萧寒闻言,却只是翻了个白眼,回头一把推开挡路的小东和愣子俩人,径直回到了房中座位上坐下。

    “嘶,你这是什么态度?”

    刘弘基见萧寒竟然不理他,顿时瞪着牛眼,满脸不忿的跟了进去,继续开始在他耳边嘟囔:“哥哥我这可是经验之谈!告诉你,自古以来,折在女人身上的英雄好汉多了去了!再说了,以你现在的地位财富,要什么女人不行?怎么非得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实在不行,哪怕去怡红院呢?花点钱,不丢人,没必要为了她,去得罪那什么循府……”

    “停停停……”

    被嘟囔到心烦的萧寒叹了口气,翻着一只眼睛对刘弘基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上那姓楚的了?你就不能学学任大哥,他就不跟你一样,这么多废话!”

    “老任?”

    刘弘基闻言,也学着萧寒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只是他好像忘了自己那只眼睛是肿的,这一翻,立刻疼的他直抽冷气,赶忙捂着伤眼,将一旁的任青拽了过来:“嘶,老任…快,你说说你的看法!”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任青没想到刘弘基会突然拽他,当场被拉了一个趔趄,等反应过来,才一把甩开刘弘基的爪子,语气冰冷的答道:“我没什么看法!”

    “哈哈哈,看到没!还是任大哥慧眼识人!”

    座位上的萧寒见状,顿时眉开眼笑,满脸得意的瞅着刘弘基。不过,还不等他得意多久,就见任青斜眼瞥了他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也觉得,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刚刚她所说的合作,也多少有些虚往实归的意思!”

    “你…咳咳咳!”

    这下子,萧寒差点没被大喘气的任青给当场气死!至于旁边的刘弘基见了,也是立刻咧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看到没?还是我们俩慧眼识人!至于某些人,那双招子可以摘出来当泡踩了!反正留着也没用!对了,老任你说的虚往实归是啥意思?”

    “蠢货,那是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萧寒这时候一张脸黑的都快跟染坊里的染缸一样了,借着机会,狠狠地骂了刘弘基一句!随后才在老刘翻脸前,叹口气继续说道:“行了,你们也别为我瞎操心了,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你们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刚刚我与她谈的,你们就当放屁……不是!就当废话听行了!她想空手套白狼?哼哼,那也得有狼给她套才成!”

    “啊?”

    萧寒此话一出,不光是刘弘基愣了,就连任青也是呆了一下,然后立刻紧盯着萧寒:“你刚刚跟她谈的是假的?那你跟她达成的协议?!”

    “协议依旧有效!”

    萧寒冷笑一声,原本懒散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利芒:“不过,她是想要循府,南康府,南尹府三家大伤元气,好借机再壮大自己,重兴钦府!殊不知,我却想要这三家灰飞烟灭,从岭南除名!”

    “什么?你要那三家死?!”刘弘基看到了萧寒目光中的变化,心中没来由的一紧,急忙问道:“那三家怎么得罪你了?”

    “得罪?”萧寒慢慢握紧拳头,一字一句的说道题:“为了控制海运,获取财富,他们竟然勾结倭寇,高丽,番人,攻击我大唐船只,残害我大唐百姓!得罪?你说这样的人,就算不得罪我,他们该不该死!”

    “什么?残害百姓?他们怎么敢!”刘弘基听到萧寒这话,当即也是脸色大变,下意识去看旁边的任青。

    不过,一旁的任青此时却是一脸镇定,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发现这一点的刘弘基瞪圆了眼睛,颤抖着手指了指任青,又指了指萧寒,一脸悲愤的问道。

    “差不多吧。”

    长舒一口气,萧寒眼中的利芒也在缓缓消失,随后继续疲懒的靠在椅背上道:“这些天里,任大哥通过百骑收集了很多消息,还有杨开略,马老六也在码头帮忙探听,最后再加上冯盎的帮忙,才把这背后搞鬼的三家人给揪出来!”

    “冯盎?那个老匹夫也知道?”

    听到冯盎这个名字,原本还有些希望的刘弘基感觉自己彻底挫败了!合着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就蒙自己一人是吧?

    “不对?不对!那天晚上,冯盎那老匹夫不是只让你去找南德府么?”

    “是啊,所以我才把陈家也排除了出去!哼哼,没想到,广州最缺德的南德府,竟然也有自己的操守,宁肯拼着船毁人亡,也不跟他们那些人同流合污!

    你大概还记得咱们上次在始安城,曾听那些商队管事之类的人说过:陈家前一阵子,把那些被海水泡过的皮子都给卖了是吧?那些皮子,就是上次与海寇打仗,船进水了,所以才被泡了!而他卖给的那个人,也是与循府,南康府打交道的商户!抛开其他,陈家这事办的,确实硬气!”

    “……”

    刘弘基听到这里,嘴唇都抖动几下!最后更是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对萧寒道:“那姓楚的小妞呢?刚刚我就想问你,她怎么知道你想对付循府它们?还有,她又凭什么来为长安背书?”

    萧寒盯着地上的刘弘基,连连冷笑:“她一个人,自然是无法为长安背书!那也是要找盟友的!而且,她只知道我想要市舶司,却不知道我背后的陛下要的不光是一个市舶司,而是这整个广州,整个岭南,乃至整片大海!”

    “那你干嘛还打听她,不嫌弃麻烦?”

    “哼哼,麻烦?像是这种人,那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现在,将她留在身边,总比让她一个出去乱逛好的多!起码这样,她不会闯祸!”

1861 交锋

    刘弘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这些人的目的就从原本的回长安混吃等死,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干掉循府,南康府等几家坐镇岭南百年的地头蛇!

    一般来说,像是这么刺激的事情,哪怕只是想想,就足以让人激动的难以自已,更别说,很快他们就要将之付诸行动了!

    “咦?好像忘了问问,萧寒这小子想要做掉那几家地头蛇,那手上头到底准备了多少人?”

    “哎,不管了!总归是自家兄弟,坑不了自己!”

    黑暗中,回到自己房间的刘弘基一头栽倒在床上,胡乱的嘟囔了几句,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至于危险?哼哼,爷爷天生就该吃刀口舔血这口饭的,如果不危险,要爷爷这种人干嘛?全让萧寒这样的大阴货干了就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

    雾蒙蒙的天上就开始飘起了细雨,带着丝丝凉意的雨水落到屋顶上,顺着瓦片蜿蜒而下,最终从屋檐上滑落下来,远远看过去,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空中划过,转瞬间便落到了地上,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美丽的水花。

    这场突如其来的秋后细雨,并没有打乱广州城百姓的生活。

    城中店铺里的伙计,依旧用那高亢的声音招呼着生意,路上的行人,也依旧在伙计的吆喝声中匆匆而过。

    如果非说与平日有什么不同,那可能就是街头随处可见的一把把油纸伞罢了。

    以前在江南时,萧寒很喜欢撑一把伞,在雨中漫步,看看因为下雨,而变得慵懒起来的城市。

    不过现在在广州,虽然同样下着雨,同样撑着伞。

    他看到的,却不是青衫书生在茶馆里高谈阔论,也不是窗阁之中娇羞少女的好奇张望,而是一个依旧匆忙的城市。

    来广州这么久,这里好像总是在忙碌!

    从城里的伙计,到码头的脚夫,没有人不为生计而奔波,就算是有钱的富家翁,也会趁着这个时候,将家里快发霉的钱赶紧搬出来清点一下,顺便再涂上点药水,防止这些象征着财富的金属烂在地窖当中。

    当然,这并不是说广州不好,恰恰在萧寒的眼中,这才是一个纯粹的商业城市,也只有这样一个城市,才能让他心中的一些东西得以实现。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交府后宅,被关了一天一夜,终于被放出来的林海正歇斯里地的怒吼着,在他周围,好几个仆从正死死的抱着他,宁愿被少爷打伤,也不让他冲出房门。

    “少爷!冷静!他是国候,杀了他,等同造反!”

    “对啊!再说他身边的那些人太厉害,我们根本打不过,少爷您就算去了,也杀不了他!”

    “就是,少爷你别生气!要从长计议!少奶奶也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她昨晚在市舶司住了一夜,但那也是跟苗人大统领的女儿一起的!量那萧寒色胆包天,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怎么……”

    “嗯哼……”

    满脸急色的管家话还没说完,一记窝心脚就狠狠的踹了过来,当场把他踹的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般,赤红着脸,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娘子现在在哪?”一脚差点没废掉自己管家的李海狰狞着面孔,朝着周围怒吼。

    周围几个仆人被林海这幅模样吓得齐齐的一缩脖子,其中一个稍微机灵点的壮着胆子答道:“少奶奶早晨跟我们说去衙门接你回来,然后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

    “废物!废物!”刚刚才有所安静的李海闻言,顿时又狂躁起来,跳着脚的怒骂:“你们这些还不快点将她给老子找回来!”

    “是,是……”

    机灵的仆人身子一震,连忙拔腿就往外冲去,至于去哪里找少奶奶?管他呢,先离开这里再说!没见到那几个人都快被少爷捶出血了?

    “快,快传信给老爷,少爷恐怕要惹大祸了……”

    恍惚中,已经冲出几步的仆人听到了管家微弱的声音,身形微微停滞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过来,继续向外冲去。

    交府少爷被悄悄放了出来。

    这对萧寒来说,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举动罢了,但是这举动在其他人眼中,却无疑是一个可以让他们解读很久的讯号。

    “林海被放出来了,高长清却还被关着?”

    城中一处装饰华丽的府邸当中,一个年轻人一边在雨中抚琴,一边听着下人的禀报,那张飘逸俊朗的脸上,慢慢复现一抹嘲讽似的笑容。

    “总归还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双手轻压在琴弦上,一曲凤求凰随之戛然而止,年轻人长身而起,看着窗外的细雨喃喃道:“既然如此,也不用太在意此人!这两天让人在城里寻些事端,让那侯爷忙上一忙,然后告诉海上的那些人,让他们别躲着了,出来做事吧!”

    “可是少爷……”八字胡中年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拱拱手说道:“您不是说海上的事情暂时停一下么!怎么突然又……”

    年轻人哈哈大笑:“哈哈哈,以前听那些传说,还以为这位三原县萧侯是位经天纬地之才,可这些天看来,也不过泛泛尔!甚至连之前来广州的几位也是大有不如!既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客气,该给他找点事,就找点事,省的他以为我们真是什么软柿子,可以随意挑拣!”

    “那……也好!老奴这就去办!”

    八字胡中年人见到年轻人得意的模样,有心想要劝解几句,不过想想这位少爷之前的举动,却又只得叹了口气。

    “罢了,前几次不也都没什么问题?这次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最多,让那些人把手脚收拾的干净些就是!

    再说少爷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时间长不让他们干活,自己家的人还可以耐住心思,可那些番子,倭人,恐怕就要造反了!”

    八字胡中年人身形没入雨中,后面的年轻人见状,又是哈哈一笑,只是这次的笑容,却带着几分阴狠。

1862 来人

    时间过了清晨,来到了正午。

    此时,天上的雨势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还有点越演越大的架势,无数雨水似银河倾泻,将整座广州城都笼在一片银幕当中。

    雨下的太大了!在这种大雨之下,街头的路人总算开始稀少起来。

    即使偶尔有几个挑着担子匆匆赶路的,也是瞅准时间赶一会路,然后再赶紧躲到路两边的屋檐下避一会雨。

    陶怡居

    这是位于城东的一处茶楼,因为靠近码头,依照着来往客人,生意一向不错。

    不过看今天这雨,想来那些客人大概都不会来喝茶了。

    所以,店小二在伺候过大堂里闲散的几桌客人后,这就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抄着手,斜依靠在柜台上,看着门外几乎连成一片的雨幕愣愣出神。

    “这鬼天气!”

    柜台里,正在翻看账簿的掌柜见了店小二的动作,脸上虽然有几分不悦,但眼下也确实没什么活计给他干,只得嘟囔一声,继续埋头算账。

    而就在整间茶馆在大雨当中,陷入一片莫名的静谧之际,茶馆大门口,一个担着沉重货物的朴实汉子突然从外面的瓢泼大雨中,一头闯了进来!

    “掌柜的发财!外面的雨太大了,借贵地歇歇脚,多包涵包涵!”

    闯进茶馆的汉子身上穿着蓑衣,头上带着斗笠,却依旧被这雨水淋个不轻,跑进到茶馆里后,忙不迭的放下担子,对着屋里的掌柜连连作揖。

    “嘿,你这……”

    那靠着柜台的店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汉子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立刻就定在了自己刚刚才擦拭过的地板上!

    此时,那里早就多了三大滩雨水,尤其是男人的脚下,雨水混着泥巴,在干净的地板上流出一趟清晰的泥水痕迹。

    “你这厮好没有道理,既然不是喝茶的,为甚要来……”

    看到自己的辛苦劳作被破坏,店小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男人正要大骂,却听身后的掌柜咳嗽了一声。

    “咳咳,休得无礼,去取碗热水给他!”

    “这……喏!”店小二听到掌柜的声音,虽然心里依旧是愤愤不平,但是东家都发话了,他也没法子再发脾气,只得狠狠地剜了那汉子一眼,随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向后院走去。

    “多谢,多谢!”这汉子却也是憨厚之人,见状嘿嘿一笑,再次向店小二及柜台里的掌柜拱手致谢。

    而这次,那店掌柜却也是懒得多说话,只哼哼了两声,权当是回应了。

    “水!”

    少歇,店小二拎着一个茶碗,和一把铜壶走了回来,将茶碗往那男人手里一递,随后抄起铜壶,就开始往里添水。

    “慢点,慢点,好了,好了!”

    那男人被店小二的动作弄得手忙脚乱,生怕那滚烫的热水溅出来再烫了自己的手,不过好在这店小二态度虽然不怎么好,但这添水的技术却是一绝,哪怕那大碗不断晃动,往里倒的热水愣是一滴都没撒出来。

    “呵呵,那后生好俊的功夫。”

    茶楼里,一位喝茶的老先生看到这一幕,不禁放下茶碗,微笑着摇摇头道:“就是这脾气有些不太好,既然有心施舍,何必再给人难堪呢?”

    “哈哈,张大人此话就差了!”

    老先生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就紧跟着传了过来,而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城中逛了一上午的萧寒!

    此刻,萧寒同样看着那个小心吸溜着热水的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那同桌的老先生说道:“张大人只怨店小二的脾气不好,却怎么不想想,如果他的脾气很好,又会怎样?”

    “哦?会怎样?”老先生眉头紧锁,向萧寒问道:“难道他脾气好,还能挨揍不成?”

    “挨揍倒是不至于?”萧寒摇摇头,伸手指了指柜台里的那个店掌柜道:“不过如果这店小二脾气太好,那店掌柜怕是要哭的!”

    “哭?为何!萧侯之前不是说过,买卖是和气生财么?”

    “和气生财没错,但也得分人不是?你看这茶馆开在城东靠近码头位置,过往的除了客人,最多的就是各类工匠与船夫!你说,如果这店里的小二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结果会如何?”

    “结果……”老先生听到这里沉默了,他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萧寒说的事情,他只要略微一想,就能想到真那么做的话,那这家茶馆除了倒闭,应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难道,善心还有对错?”沉默了许久,老先生终于缓缓出了一口气,重新看向对面的萧寒。

    “善心并没有错!”萧寒笑着摇摇头:“晚生一向以为,善心,才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不过,善心虽然没有错,却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泛滥的善心,往往会比作恶还要可怖!”

    “哦?此话何解?”

    “呵呵,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晚生可以给老先生讲个故事,老先生自己品味一下……”

    原本静谧的茶馆,因为突如其来的一个汉子,变得重新热闹了起来,那些喝茶的客人看着汉子,仿佛重新找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般,纷纷朝着他指指点点起来。

    而这汉子见状,也毫不以为意,快速的喝光一大碗热水,这才用衣袖擦了擦碗边,起身将大碗递还给店小二。

    “嘭!”

    “啪!”

    就在店小二满脸嫌弃的去接大碗之际,谁都没想到,一记重重的拍桌子声音从大堂中响起,将那汉子吓了一个激灵,手中一滑,大碗立刻失手砸到了地板上,当场摔了一个粉碎!

    “岂有此理!那混蛋糊涂啊!”

    而大堂中,愤怒起身的老先生对门口的事情恍若未闻!仍旧激动的拍着桌子道:“他每日施粥,难道就看不出灾民与那些无赖的区别?!这样施粥百日,养肥了无赖,却饿死了真正的灾民,苍天岂能饶他?”

    “老先生莫要激动!”萧寒没想到这老张头会有这么大反应,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他拉回坐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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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0895/ 第一时间欣赏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 作者:青岛可乐所写的《大唐腾飞之路》为转载作品,大唐腾飞之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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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腾飞之路介绍:
“萧寒,你金子掉了!” “不要了,我这这么多,懒得捡……” “萧寒,匈奴又来了!” “别管他,来进贡的,不老实,立刻大嘴巴扇他!” “萧寒,棒子来认祖了!” “乱棍打出去!!!” 唐朝,一个空前强大的王朝! 灿烂绚丽的文化,万国来朝的盛况,儿女情长,英雄辈出! 梦回大唐,长安的夜空是否依旧让我们着迷? 且看一个来自现今社会的平凡青年,回到这个有欢笑有泪水的伟大时代,在这大唐的盛世里写下最华丽的篇章,如何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唐朝滚滚向前! 本书轻yy 走轻松诙谐路线,与正规历史有出入,敬请谅解~大唐腾飞之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腾飞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