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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腾飞之路全文阅读

作者:青岛可乐     大唐腾飞之路txt下载     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17 买地

    “紫衣姑娘,我看这人不地道,要不咱换个地方吧,反正这附近的地还有的是,何必在这里跟他磨牙?”

    一起随行的吕管家对刘老汉这种坐地涨价的行为很是鄙夷,将紫衣拉到一旁,低声劝阻道。

    不过,紫衣却轻轻摇摇头, 她看了一眼那边紧张瞅着自己的刘老汉,笑着对吕管家道:

    “无妨的,我看了侯爷的计划,觉得在那其中,工坊的选址很重要,不能有半分马虎!

    而眼前这地方地质坚实,位置距离扬州不近不远,交通更是可以通过这条河,直通长江,然后去到海上。不管从哪里看,这都是最贴近侯爷要求的。

    至于那人想多卖点钱,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总归寻一个两方合适就行。”

    “那……也行!”

    吕管家听完紫衣的话,犹豫一下,终于狠狠的点点头,同时也不忘再瞪了那里长一眼,心中暗下决定:

    要是这老东西一会真狮子大张口,那他就直接去扬州府衙亮明身份,将这一块地强征过来,让这老东西一根毛都捞不到,躲家里哭去吧!

    吕管家还在咬牙,紫衣已经再次来到紧张的刘老汉面前。

    笑了笑,紫衣又朝他微微行了一礼,然后才问道:“不知这块地,刘老先生想要个什么价位?”

    “咳咳……”刘老汉可能没想到紫衣会这么直接就问价格,咳嗽两声,然后试探着伸出三个指头。

    “啥?三十贯?”吕管家看到那指头一愣,随即面露怒气的喝问道!

    “不,不,二十贯一亩!”刘老汉被吕管家的模样震住,心里一虚,连忙又收回一根手指。

    “十贯!”吕管家看着那两根手指,想都不想,直接又将价格拦腰砍下一半。

    “十贯?”

    这下,刘老汉的眼睛瞪大了!半响才哭丧着脸,指着周围说道:“老哥,砍价不是这么砍的啊!这地要是搁在前隋的好时候,没四十贯一亩你想都不要想!

    也就现在打仗打的人少地多,这才便宜下来,但再便宜,它也没这么个价啊!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这周围最便宜的旱田,都要二十贯一亩,十贯钱?绝对不行!”

    吕管家眯着眼睛,对刘老汉的哭诉不屑一顾,反而冷笑一声说道:“你也说了,人家是旱田,你这是荒田,这能一样么?人家那田可以种地,可以一辈一辈传下去,你这能种么?估计就能种草吧!”

    “你……那也不能十贯,绝对不能!”刘老汉被吕管家戳穿了大话,老脸一红,不过依旧固执的摇着头说道:“最低十八贯,不能再低!”

    “哼……”

    吕管家见状,哼了一声,刚想要再说话,这时紫衣却插到两人中间摆摆手道:

    “不要如此麻烦了,吕先生,咱们就按刘老先生的二十贯钱走吧!这一片一百亩地,我们买下了。”

    “紫衣!”

    吕管家没想到紫衣竟是如此干脆,闻言大惊,伸手刚刚要阻拦,却想起临行前侯爷说过一切以紫衣为主的话,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买?买下了?还是二十贯买的?”

    与吕管家愠怒表情截然不同的是刘老汉!

    他本来对这单村里有史以来,最大的土地买卖已经不抱希望了。

    哪料到那个漂亮女娃一句话,直接让他已经沉下去的心瞬间满血复活!连带着整个世界都有了色彩。

    “对,买下了。”

    紫衣抬头,望着面前的一片荒野,语气带着几分坚定道:“现银交付,刘老先生这就可以找衙门办地契。”

    “好,好!地契一定要的!”

    刘老汉直到这时,才确定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激动的脸上的皱纹都全部舒展开来,一个劲的搓手说好!

    “那就好!”紫衣轻轻点头,继续说道:“嗯,等地契办理好后,晚辈还想请刘老先生帮个忙。”

    “您说!只要俺能做的,绝对没问题!”

    刘老汉现在似乎已经看到了数不尽的铜钱在眼前飞舞,对于这位财神爷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

    “事情说起来,倒也不麻烦。”

    紫衣看了看周围全部面露喜色的村民,说道:“就是想请各位相亲们在闲暇时,过来帮我们建一下房子,当然,工钱我们绝对是给的!”

    刘老汉听到紫衣竟然只有这么点要求,心中对她的好感更是升到了顶点,忍不住拍着胸脯说道:“哈哈哈哈,什么工钱不工钱!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帮点忙算什么?就算是你不说,我们也会帮的!”

    说完这话,他又一板脸,冲着周围的村民喝道:“你们刚刚都听到了?!到时候人家要帮手的时候,都给我过来帮忙!敢偷奸耍滑的,看老汉不抽死他!”

    “听到了……”

    稀稀拉拉的回应声接连响起。

    不过,这可不是他们不乐意,实在是一个个的,都沉寂在那一百亩地的交易中无法自拔!

    要知道,面前的这块地是村里的共有地,也就是说卖了的话,全村人人有份!

    一亩地二十贯,十亩地二百贯,一百亩地两千贯!

    这么多钱,分给这个仅有一百来户的小村子,岂不是每家都能分十多贯?足够买两头犍牛了?

    “额滴神啊!”

    **一声,村民们似乎已经看到漫山遍野都是大黑牛的壮观场面。

    村民们还幻想着有牛后的生活,殊不知里长眼中早就有火星迸出!

    一脚踹倒一个傻傻愣愣不回应的汉子,力道之大,险些把他踹进河水里。

    这要是真踹进去,再想捞,估计就要到入海口去捞了。

    “都听到了没!”不管那汉子捂着屁股在地上惨叫,刘老汉再次大喝一声!

    “听到了!”

    很好,这次的回应很整齐,也很快速,看来杀鸡给猴看这一招,永远都不会过时。

    就是可怜地上的那个汉子,谁叫他不仅木讷,还靠着刘老汉那么近?

    找官府办手续,这可比后世的效率快多了,办手续的同时,顺便去薛管事的店铺里,把早就准备好钱取出来。

    钱到位了,地契也下来了,两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值此时间,那一百亩土地,就改姓了萧家。(未完待续)

1018 夜色

    扬州城的夜色很美。

    与一到晚上,就有武侯狗撵兔子一般,把所有人都撵回家,再恨不得上三把锁的长安城不同。

    这里,越到了华灯初上的夜里,景色便越加的美丽动人。

    一串串的灯笼挂在街上,将整条街都照的亮亮堂堂。

    街边,摆着小吃的摊主笑脸迎客,酒铺里的汉子划着酒令,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相互追逐打闹,就连青楼里传来的丝竹之音,此刻都显得那般的悦耳……

    “走!回家!”几个人中,原本逛的好好的薛盼听到那隐隐传来的乐声,脸色拉了下来。

    “不是要看刷杂技的么?怎么这么着急回去?”一旁的萧寒还在努力睁着大眼,瞅那过路的曼妙美女,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临近。

    “啧啧,还别说,这江南美女不管是身材还是打扮,都要远胜长安不止一筹……”

    “砰……”

    “嗷……”

    望着在街上单脚乱跳,比那杂技摊都要好看的萧寒,小东和愣子心中一阵寒意升起,。

    这一脚跺下去,一定很疼!

    脚受伤了,也就没法逛街了。

    委屈巴巴的回到家中,想找华老头看看,却得知他早已经睡了。

    也不知道这么早睡觉,会不会把眼珠子捂坏!

    吕管家从院子里匆匆迎了上来,像是有话要说。

    不过这时候的萧寒实在是没有心思多听,朝他无力的挥挥手,示意明日再谈。

    时间实在是不早,虽然对于扬州人来说这可能是一天夜生活的开始,但对于久居关中的小东他们,生物钟已经不辞辛苦的喊他们赶紧睡觉。

    一同回来的几个人打个招呼,各自散去,剩下萧寒牵着薛盼的手,沿着水榭长廊往后院的卧房里走。

    沿途中,还看到紫衣房中有灯光透出。

    照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影印在窗户纸上,在清冷的月光下,多让人生出几分旖旎之色。

    “那个……脚还疼不疼了?”

    回到房中,薛盼看着走路仍旧有些别扭的萧寒愧疚的问。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怀孕后,她自己的脾气是越发见涨。

    很多时候一股子无名的火气直接就顶到了脑海,但是发泄之后,又常常会后悔许久。

    “没事!我一个健壮如牛的能有什么事?”

    萧寒闻言,咧嘴一笑,然后努力做出一个健美先生的动作,来向薛盼炫耀自己的健壮。

    就是可惜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像树上的天牛,多过像地里的犍牛……

    “噗嗤……”薛盼笑了,笑的很是灿烂。

    她坐在床边,低头温柔的抚摸着微鼓的小腹说道:“相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自然是女孩!”萧寒拖过一张椅子,坐在薛盼对面坚定的回答。

    “为什么?”薛盼像是有些吃惊的问。

    萧寒挠挠头,嘟囔道:“没什么,就是喜欢闺女,你想啊,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宝贝女儿,要比那些泥猴子一样的小子强太多了。”

    “嘻嘻……”薛盼想到了萧寒话里的画面,开心的一笑,不过很快就想起什么一般,忧虑的说道:“可是,吕管家,华师傅他们都希望是儿子。”

    萧寒咧咧嘴,大手一挥,痛快的答道:“他们喜欢儿子?那就让他们自己生去!”

    “哈哈……”薛盼瞬间逗得前仰后合,吓得萧寒赶紧过来扶着她,怕笑出什么毛病。

    “这话要是被华师傅听见,看他不收拾你。”

    “哼哼,我现在可是侯爷,他要是敢收拾我,真当我……不会跑?”

    “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别笑了,当心伤着孩子。”

    “嗯,不过,我希望是个男孩!到时候可以继承你的家业,让咱家不至断了香火。”

    “啧啧,你啊,就知道瞎想!这次生个女儿,下次生个儿子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再多生几次!别成天听那些人叨叨,弄得你患得患失。”

    “相公,你真好。”

    “嘿嘿,你才发现?来让老公香一个。”

    “不成的,有孩子呢!要不,你去找紫衣姑娘?”

    “额……”

    薛盼的话,萧寒自然是听听就算了,要是当真去了,怕是某人的醋坛子又要翻了!

    闺房中的悄悄话不可以对外人道哉,就在萧寒与薛盼笑闹成一团之时。

    宅子外面,一条幽暗的胡同里。

    已经被溜了一天的年轻人正愤愤的看着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

    “小荷!你说他是不是知道咱们在后面跟着他?你看看他这一天都逛了哪里?把半个扬州城都溜了一圈,这是要做什么?”

    小荷慢慢取下蒙在脸前的薄纱,轻轻摇摇头:“不会的,如果他要发现了我们,绝对不会带着我们闲逛。”

    “也是,以他的性子,怕是第一时间就扔**!然后溜之大吉。”

    年轻人悻悻的朝地上“呸”了一口吐沫,然后转头就走:

    “算了,不玩了!这样再跟下去,他没事我先被气死了!反正他来扬州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瞎玩,等他出手的时候,咱们再跟他玩也不迟。”

    “嗯!”小荷看了一眼那扇大门,转身默然的在后面跟上年轻人。

    其实,她很不明白,既然自家少主不想与那少年侯爷成为敌人,那为何又如此执着的去探究他?

    当然,她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就是年轻人自己也想不清楚。

    是因为同样的年轻?同样的惊才艳艳?

    亦或者,是因为那个已经过世的老头,曾严令门下不准去接触萧寒,现在老头终于没了,自己的好奇心重新占据上风?

    但是不管如何,年轻人觉得既然已经开始探究,那就不妨探究的再深一些,毕竟这东西,还真是挺好玩的。

    柔柔的月光笼罩着整片大地,在这片看似宁静土地上,却时刻发生着太多太多不同的事情。

    扬州城中心的一个豪宅园林中,一身黑衣的扬州布行的大掌柜,正静静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富态中年人。

    “大掌柜请回吧,在下已经从商数年,与你们没有甚太大的瓜葛了。”(未完待续)

1019 皮袍下的小

    “哦?”

    布行大掌柜对中年人的话似乎并不意外,他轻轻摩挲几下食指上戴的那颗珠圆玉润的红宝石戒指,然后慢慢说道:“你忘了当初加入时候发的誓言了?”

    “什么誓言?”

    富态的中年人闻言哈哈一笑:“大掌柜,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能记得那些的,还有几个?

    而且,说起这些年,我也算对得住你们了吧?哪年我不都出一笔天价巨款交上去?能做到我这样的,也够仁至义尽了?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直接叛出的人,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布行掌柜听到这里,一双手颤抖了一下,然后突然抬头,看向面露疯狂之色的中年人:“你认为自己做的很对?你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一个杂货铺伙计,做到了如今的富甲一方?”

    中年人桀桀一笑,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是冰冷的:“没忘!对,当初是你们使计让我娶了那个女人!可是这么多年,我给的那些钱,足够偿还你们一千次,一万次了!好了,那个女人现在也死了!我也累了,不想再当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大掌柜!请回吧!”

    布行掌柜的脸抽搐几下,扬起手,想要指着中年人,到最后却徒劳的垂下手臂,叹气道:“罢了,我这次不是来劝你的!这次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矩子,他来了!”

    “嗯?”

    猛然间听到矩子一词,中年人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从之前的愤恨,怒愠!变成了震惊,恐惧!或者还惨杂着几分终于来了的释然。

    “你,好自为之吧。”

    最后叹息一声,布行掌柜佝偻着身子离去,连回头再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背后,坐在宽大胡床上的中年人,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臃肿的胸膛随着喘息剧烈起伏。

    “主人,要不要我们把他?”

    背后,一个冷冽的声音悄然传来,却是几个黑衣护院不知道从哪里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

    中年人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几人,坐在胡床上,深吸一口气,摇头说道:“不用!此时杀他何用?去,现在就去将你们所有的人都召集回来,从今天开始,朱家封门!”

    扬州富商巨贾朱老板突然害了急病!

    不能见风,不能见水,更不能见人的消息,很快就在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

    有对此不信者,还特意跑到朱府大门前想着一探究竟。

    不过等到了以后才发现,果然如传言中所说,朱家的大门紧锁,就连门前已经烧完的灯笼,也无人收拾回家,那巨大院落,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这还是其一。

    很快,扬州城内的各家杂货铺子也跟着相继关门,让许多打算出门买东西的撞了一个空,只得恨恨地对着紧闭店门的铺子吐几口吐沫。

    萧寒只认识猪八戒,不认识朱老板,再加上他不需要如杂货铺买东西,所以对这事压根就不上心。

    一大早起来,腰酸背痛!

    别想岔了,这是他怕睡觉时候不老实,碰着伤着薛盼的肚子,所以一夜睡得很不踏实。

    揉着眼睛,好言安慰了觉得买地亏钱的吕管家几句,匆匆吃过早饭,便吩咐小东套车,他要跟紫衣去七里村看看地。

    “到了侯爷,前面就是……”

    马车被愣子吆喝着慢悠悠的停下,紫衣跳下马车,刚要指着前面说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昨日买下的那片地,今天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紫衣,这些人是?”

    萧寒这时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远处那些在地里弯腰不知做什么的村民,纳闷的看向紫衣。

    这块地,他们不是说已经买下了么?那这些人出现在他的地盘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些人要出尔反尔?卖了地,这时又跑回来占便宜?

    这事在后世可真不稀奇,借人家钱不换,占着人家地方不让的可大有人在!

    不说萧寒,紫衣此时也满脸惊诧的看着那些人。

    张了张嘴,她刚要说什么,远处一个带着大大斗笠的老者却突然看到了这边,使劲朝着这里挥了挥手,然后一路小跑就跑了过来。

    “哎呀,姑娘来的这么早啊?这位是……你的相公吧?失礼失礼!”

    踩着乱草跑到薛盼面前,累的有些气喘吁吁的刘老汉哈哈一笑!然后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萧寒,那模样,像极了老丈人看姑爷!

    紫衣被老头说的相公一词瞬间羞红了脸,女强人的模样也不见了,小女孩家的轻轻的一跺脚,咬着嘴唇道:“刘老先生,你,你乱说些什么呐!”

    “喔?老朽说错话了?”

    刘老汉活了这么久,也活成了人精,一看紫衣这幅模样,立刻就知道自己想差了,赶紧嘿嘿一笑,向着两人拱手致歉。

    萧寒没有紫衣那般脸皮薄,换句话说,他的脸皮绝对厚的可以防箭,别说被当成紫衣相公,就算是再多几个,那也不在话下……咳咳,前提是薛盼不在!

    对着刘老汉轻轻拱手施了一礼,萧寒也不提刚刚语病的事,轻轻指了指那些村民,对老头问道:“晚辈见过老丈,却不知那些人是在做什么?”

    “哦,你说他们?”

    刘老汉对礼数周全的萧寒大为满意,呵呵一笑,扬起下巴点点那些人道:“这不昨天姑娘买下了这片地嘛!

    老朽昨晚回来看了看,觉得这地荒了有段时间,草都快长满了,不能这样交付给人家!

    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发动村子里的人一起动手,好歹给人收拾收拾,弄得像个样子嘛。”

    “哦?原来是这样!”

    萧寒闻言,心中立刻肃然起敬,同时也为刚刚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了一分羞愧。

    不知怎么,来大唐这么久了,但是很多时候,看待事物,依旧是后世的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总把人往坏了想。

    这种思维方式,与大唐的礼义制度几乎格格不入,每当看到别人的高尚,总能衬托出他的渺小。

    或许,鲁迅先生写的“皮袍下的小”,说的可能就是他这样的人。(未完待续)

1020 开工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这从来都是萧寒为人处世的准则。

    没有虚伪的道谢,因为萧寒心里很清楚,他该用什么样子的方式,能更好的回报给眼前这些淳朴的村民。

    两只羊,一口肥猪,这是小东快马回扬州城买回来的。

    几口大锅,这是跟刘老汉借的。

    简单用石头一垒,一个灶台就搭建了起来。

    杀好的羊用村里的井水洗干净,连骨头一起扔进锅里煮。

    一般人不吃的内脏?那可是好东西,处理好了,加一把葱姜,一点胡椒,一点醋,保准吃的连舌头都恨不得吞下去!

    荒野上,灶火升腾。

    几口大锅很快就飘起无比诱人的香气,让那些在地里干活的村民不时抬头往这瞅一眼,顺便再嗅一口空气中飘荡的肉香。

    “进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这样看来,从明天开始,就可以直接建房子了。”

    背负着手,萧寒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笑着对身旁的紫衣说道。

    “嗯!”紫衣点点头,悄悄看向萧寒的美目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爱慕。

    萧寒没有看到紫衣的眼神,他继续往前走几步,沉吟着又道:“昨天看你很晚都没睡,这样并不好,我一直认为,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

    紫衣听见萧寒说自己很晚没睡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低头答道:“我们刚刚来到这里,千头万绪,不容易理清……”

    萧寒摆摆手:“是你太要强了!记住一个人,不可能做完所有的事,哪怕他再厉害!

    这样,工匠的事,让老薛解决,他在这年头长,做起这些事肯定比你要得心应手。

    盖工坊需要什么材料,比如水泥什么的,就让我师傅去,他好歹挂着一个御医的身份,任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至于你,这几天主要去了解一下扬州的富商巨贾,最好列出一张单子来,日后这些人都可能是咱们的客户。”

    紫衣听的很认真,等萧寒说完后,才点点头答应道:“好,这些我抓紧去办。”

    “也不用太急,毕竟这怎么也得工坊建起来以后的事。”

    萧寒脚步稍微停顿一下,回头瞥了紫衣一眼继续道:“还有,这几天也会陆续有人从三原县过来,这些来的人你不用插手就让萧主簿去安排。等以后工坊起来后,你主外,他主内,切不可混淆。”

    “嗯……”紫衣轻轻点头。

    萧寒的眼神转回来,重新落在那些干得起劲的村民身上:“关于这些村民的事,你做的很好,舍小利而取人心,这才是真正的商场。毕竟利润,总归会有,而人心,却不常在。

    等看看吧,工坊起来后,要招收人手,不妨优先招收这些人。至于福利,也可以照着萧家庄子的模样,建个学堂,请几个教书先生,让村里的孩子免费进学,这是最实惠,也是最得人心的事情。”

    “那医院?”

    “这个,暂时算了,我师傅年纪也大了,不好让他太过劳累。等以后陛下看着三原县的例子铺开,他会去做这件事情的。”

    在这片充满着春意的土地上,萧寒和紫衣一前一后的漫步其中,微风撩起两人的发丝,在空中轻轻纠缠在了一起,远远看去,真似一对红尘伴侣一般。

    当然,如果他们之间,不是说着这些大煞风景的琐事,而是聊聊春花雪月,那想必就更加完美了。

    “哎?这位小哥,冒昧问一句,你家公子与那姑娘真没什么?”

    蹲在烧火的愣子旁边,刘老汉伸长脖子,远远看了紫衣和萧寒一眼,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斥着比炉火还要旺盛的八卦之火!

    “他们有什么?啥意思?”

    愣子往大锅底下塞了一块小腿粗细的木头,疑惑的回头看着老头问道。

    “就是,就是……”刘老汉挠挠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事情,到最后索性随后伸出双手,将两个大拇指重重的点在一起。

    “就是这个!”

    “摁手印?”

    “嘭……”

    老头愕然,旁边灶台竖起耳朵偷听的小东,更是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把脑袋怼进灶炉里!

    慌忙稳住身形,小东忍不住伸腿蹬了愣子一脚:“笨蛋,他是问你,咱家少爷跟紫衣有没有奸……咳咳,感情!”

    “哦,你说那个啊!”

    愣子被踹了一脚,这才恍然大悟,刚刚说了一句,却又突然恐惧一般捂住嘴,左右看了看,直到确定薛盼今天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不敢说啊!我家少夫人脾气大的很!”愣子苦着脸对刘老汉解释。

    “啥?你家少爷都有夫人了?”

    刘老汉闻言一惊,差点失手把自己的胡子都薅下来,一双眼睛更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愣子。

    “是啊!”愣子理所应当的点点头:“不光结婚了,孩子都有了,等再过几个月……咦?老先生,你怎么走了?再聊一会呗。”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

    等到了中午,锅里的肉汤早就熬成了奶白色,骨头上的肉只要轻轻一抖,就会从上面剥离了开来。

    在水沟里匆匆洗干净了手,用家里带来的大碗连肉带汤盛了满满一碗,再配上一盆白饭,干活的汉子往地头一蹲,吃的不亦乐乎。

    这不年不节的,能吃上这么一顿,也算是过足了瘾。

    溜达一上午的萧寒这时也盛了一碗饭蹲在一棵树下吃。

    还别说,虽然缺少佐料,但这种大锅熬出来的肉汤,就是比小灶精心熬出来的香!给一顿宫中御宴都不换!

    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老头,怎么老是那种看陈世美的眼神看着自己?

    低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没问题啊?自己也没招惹他,更没调戏他孙女,上午不还好好的,一眨眼这是怎么了?

    想不清楚,也不好去问。

    被看的难以下咽的萧寒只得调转身子,与紫衣面对面吃饭,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他这样一来,背后的灼热感却更加明显了。(未完待续)

1021 竞标

    接连三天!

    在这三天时间,刘老汉都没给萧寒一点好脸色看,搞得萧寒丈二的和尚,压根就摸不着头脑。

    不过有一点还好。

    那就是他对紫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甚至说,比之前还要更热情一点。

    要不是这老头的眼神里只有爱护之情,没有半分邪念,萧寒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想要老牛吃嫩草了。

    七里村工坊建立的速度很快。

    工钱给的足,里长的支持,饭食的优厚,再加上各类材料的充足供应。

    种种内在外在的条件满足后,工地上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

    “你说他在七里村买了荒地,还盖了房子?”

    扬州布行内的一间房中。

    一个年轻人坐在摇椅上,手指轻轻的叩着椅子扶手,自言自语道:“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小荷对萧寒的行为没有太多好奇,闻言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或许是想学隋皇杨广,久居在这。”

    “不会!”年轻人微微摇头,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眼神不自觉的瞥过身下这张,据说是从萧家庄子传出来的摇椅。

    “他该不是想……”从椅子上霍然起身,年轻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地图,快拿地图过来!”

    “地图?”小荷眉头微皱,不知道年轻人为何突然要那东西,不过还是依言走出房间,找布行掌柜去要地图。

    扬州布行不愧是扬州地界最大,同时也是最具实力的商行。

    像是地图这种东西不光有,而且做的还很精细,不光把扬州城,以及周围的村寨标注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某些小路都有单独画出。

    也幸亏萧寒没看到这份地图,要让他看到了,一定会活活掐死那些军中斥候!

    看没看见!这才叫地图!你们画的那叫啥?鬼画符?老子照着你们的地图,一天能跑错四回?

    地图平摊在桌子上,将硕大的桌面占的满满当当!

    年轻人俯下身子,先找到了七里村的方位,然后用手指着它,再一点一点往外延伸,最后重重的在地图上点了几个点!

    “运河,官道,长江!这个七里村以前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它竟然有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

    喃喃自语几句,再看了一眼自己点过的几个地方,年轻人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一抹邪笑。

    “我倒说他怎么不着急,原来是胸有成竹!有趣,有趣!”

    “嗯?什么意思?”小荷在一旁也跟着在地图上看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看出一点端倪,只得抬头问向年轻人。

    “没什么意思。”

    年轻人伸手把地图一收,返身坐回椅子上,一边轻轻摇着,一边闭着眼睛道:“就是大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他要做什么?”小荷此时也有些好奇了。

    年轻人依旧一下一下摇着椅子,半响才道:“他想做生意,还是不一般的生意,是那种在很短时间,就可以收拢扬州财富的生意!不过嘛,扬州,可是我的地盘,想捞钱,也没那么容易。”

    “哦?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同样的一句话,在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皇宫中,也被人问起。

    长孙抱着才满周岁的李治,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问书案前的李世民。

    “他的赚钱生意多了,不过这次,他应当是选了琉璃开路。”

    李世民闻言,抛下批复的奏章,伸了一个懒腰,懒散的答道。

    “琉璃?”长孙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世民,开口说道:“他不是曾说过这东西只能糊弄人,不能拿出去卖?”

    “对!”李世民点点头,然后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长孙坐下歇一下。

    等到长孙抱着孩子坐下,李世民才重新道:“他说的确实没错,因为咱们都知道那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把沙烧的,根本就不值钱!要是现在拿它们当宝贝卖,等以后事情暴露,那些高价买琉璃的人立刻就会变成卖家的生死大敌,毕竟冤大头这种东西,谁都不喜欢当的。”

    “所以这些年里,咱们除了拿它糊弄那些突厥人,从不让它们流传到外面?”

    长孙恍然,然后很快又看着李世民问:“那为什么现在又改了?”

    “并不是更改。”

    李世民凑过头去,爱怜的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李治,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

    “是他想要钱,又不想担这个罪名,所以想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好像是叫什么竞标,他对我解释过,但是有些复杂。用简单点的话说,就是他建立一个工坊,这工坊只管生产东西,至于生产出来的东西怎么卖,卖给谁,卖多少钱,他一概不管。”

    “啊?那钱不都被卖的人赚了,他要怎么赚钱?”长孙担忧的问。

    李世民得意的一笑:“简单啊!他可以把东西的原始价格抬高!”

    长孙有些疑惑:“怎么抬高?那些商人都黑了心肠的,不把他的价格压到最低才怪!”

    “所以才会出现竞标这种东西!”说到这,李世民突然想起当初萧寒在他面前手舞足蹈解释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咳咳……”

    长孙的目光有些怪异,小李子赶紧轻咳几声,继续说道:“这个竞标,就是把一堆有钱人聚集起来,然后把萧寒做出来的东西一展示!谁若有兴趣,就出价格,到最后谁出的价格高,这东西就由谁来卖!萧寒管这个也叫做代理权。”

    “代理……是不是这样一来,别的家就全部都拿不到货,只有出价最高的这一家才能拿货!所以卖起来,也就只有这一家能卖,想定多少钱,都随他定!”

    都说女人天生就会算计,小李子只是粗略这么一说,长孙立刻就联想到了这其中的诀窍!

    都说物以稀为贵!

    萧寒搞出来的这个竞标,更是想把他手里的东西,做成蝎子拉屎,独一份的买卖!

    这样一来,那些大商贾一觉得有利可图,一定会蜂拥而上,相互竞争,把价格出到最高!

    而萧寒,就可以坐收渔利!

    不用管他们最后能不能卖出去,反正先收到了钱,这买卖怎么都不算亏!(未完待续)

1022 对话

    “这样一来,就算将来事情暴露了,那些高价买琉璃的人,也只会去找卖给他们琉璃的商人!而不会去找生产这些东西的萧寒……哎,果真是好算计。”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长孙虽然觉得这主意确实精妙,但好像有些不光彩,毕竟那些商人懵懵懂懂,却要遭受此等无妄之灾。

    “不要去怪萧寒,他这样也是为了大唐,为了我们!如果非要说,那也只有功劳,没有过错!而且,就算那些人被萧寒坑死,我也不会觉得有丝毫可惜。”

    李世民是最了解长孙的人,只看她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说了一句,又从桌上翻捡出一本没有俱名的黑色奏章,推到长孙面前。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萧寒做的没有半分不妥。”

    “这是?”长孙看着桌上那本黑色的奏章有些奇怪,也不管后宫不得干政的禁律,换了一个姿势抱着熟睡的李治,腾出一只手来,从桌上拿起奏章反蓝起来

    “岂有此理!二郎,这些人!该杀!”

    “嘘,小点声,吓到孩子了。”

    李世民苦笑的看着长孙一瞬间从端庄典雅变成了怒不可遏,忙小声劝阻。

    不过,即使这样,长孙怀里的李治依旧被惊醒,“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奥~治儿不怕,为娘在这里……”

    听到怀里儿子的哭声,反应过来的长孙赶紧抛下奏章,起身将他重新哄睡,然后交给贴身宫女抱了出去。

    “这些商人竟然如此放肆!我们把商税放的如此之低,他们依旧想着逃避税款,为此不惜行贿税官,依附贵族!”

    等宫女离开,长孙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黑色奏章,每看一眼,感觉心中的怒火就更胜一筹!

    如今的大唐穷啊!

    她和丈夫为了省钱,每日里都精打细算,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宫里的仆役遣散大半,很多待修缮的宫殿就那样搁置。

    朝中的大臣,即使没发俸禄,也无怨无悔!勤勤恳恳。

    这其中,长孙无忌,萧寒这样家境殷实的还好,像是魏征那些本来就穷困的,都沦落到变卖年礼来度日!东市最近多的那些萧家特产,全部都是这些人变卖出去的。

    他们在这里过得如此清苦,可那些商人倒好!

    在青楼为一个妓子不惜一掷千金!为此还衍生出一个新的行当,叫什么扬州瘦马?从养成,到出手,都配有一套完整的流程!

    “商税定的低了!太低了!商人不事生产,却依靠低买高卖来获取利润,到最后过得比谁都好,这不公平!”

    长孙恨得咬牙切齿,李世民却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大发雌威,直到长孙不满的瞪过来,他才摸摸鼻子,说道:

    “商税是低了些,不过现在不是改动的时间,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等到太平一点后再做思量。

    至于那些商人,我觉得也没必要一棍子打死。萧寒曾说过:无农不稳,无工不活,无商不富。

    想要把大唐建设好,这三样缺一不可!所以我们需要想的是如何引导,管理他们,而不是记恨他们,打杀他们!”

    “好吧……反正你是皇帝,教化万民是你的责任!”长孙闻言,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虽说话里表示自己不再多管,但一想到那些人花天酒地的生活,全是在抠大唐,抠自己的钱,女人特有的小心眼还是难以平歇!

    “哎,且做且看吧!等我解决了心腹大患,这些皮疥之癣,会一一清算的。”

    “嗯,这一天,不会远的!”

    从皇宫,回到扬州。

    在外足足跑了一天,晚上回到宅子里,萧寒已经累的很小奇一样了。

    被小艾伺候着洗过脚,不等完全晾干,萧寒就一个轱辘翻到了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再动弹。

    “工坊盖的怎么样了?”

    薛盼端着一碗茶水来到床边,笑意盈盈的问向萧寒。

    萧寒睁眼瞥了薛盼一下,也懒得起身喝茶,继续闭上眼睛,嘟囔道:“差不多了,玻璃坊的炉子竖起来了,肥皂香水作坊也封顶了。

    就是那个水力纺纱机不太好弄,曹主簿已经领着人调试了很多次,却依旧达不到想象中的那样,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水力纺纱?”薛盼没听过这个新名字,于是放下茶碗,坐在床边奇怪的看着萧寒问:“那是什么东西?”

    “代替人纺纱的。”萧寒头不抬眼不睁的解释。

    “比人做的好?”薛盼又问。

    “差不多吧。”萧寒有些不耐烦。

    “那要它做什么?”薛盼不依不饶。

    “它快啊!”

    “快?多找几个纺工不就成了?”

    “……”

    好了,萧寒的白眼又快翻天上去了。

    就算他学习不好,也知道用机器代替人工,这可是工业革命最重要的引火索!

    可这样一件意义无比巨大的事情,到了薛盼这里,怎么就变成了多招几个人一起干活了?

    瞅了薛盼好久,萧寒突然不想给她普及啥叫工业基础,也懒得给她算人工与成本,索性把头一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萧寒懒得再说话,可薛盼却不想这么快放过他。

    这几日,萧寒早出晚归,根本就看不到人,害得她在家里无聊的要死,要不是有小艾陪着,早就该憋出毛病了。

    趴在床头,费力的把萧寒的脑袋掰回来,薛盼继续好奇的问:“相公,咱们要是赚了钱,还要给朝廷么?”

    萧寒死鱼一样答道:“嗯……”

    薛盼不满意了:“可是这地,是咱买的!人,是咱的人!连东西,都是咱家的东西……”

    “哎,这是国营,国营你懂么?”萧寒终于睁开眼,叹息一声说道。

    薛盼眨巴着眼睛:“国营,就是国家做生意呗!可是国家做生意,为啥要咱掏钱?”

    萧寒继续翻白眼:“因为不好听!所以初期只能让我做!你信不信陛下要敢说他做生意,第二天就有一堆老顽固,拿根破绳子去自挂东南枝?理由我都猜到了:泱泱大国与民争利,他们无颜面对天下苍生!”(未完待续)

1023 豪门巨富

    一向歌舞升平的扬州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坊间突然兴起了一些传言。

    “喂,你听说了没有?咱这有人可以做出琉璃了?”

    “切,这事谁不知道?这几天里,市场上那些胡子都快疯了!以前当稀罕物的琉璃珠子,现在一个也卖不出去了,据说都在等着咱自己做的琉璃。”

    “嘿嘿,活该!那些贪婪的胡子,一个三扁四不园的烂珠子就敢开到五十贯!黑了心了!活该他们卖不出去!哦,对了!你说咱自己做的琉璃能便宜吗?家里姑娘快要出嫁了,还想弄点琉璃衬托一下身价,好让婆家的人不敢小瞧咱。”

    “哼哼,我看够呛!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这是定死的!但是你要真要买,不妨真的等等,毕竟这钱嘛,让自己人赚了,总比被那些胡子赚了要强!”

    “你说的也是,就不知道这琉璃,几时才能开卖。”

    类似这样的风言风语,几天时间就传遍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

    但是流言虽然在大行其道,琉璃实物,却始终没有人看到。

    “公子,萧家商行的薛掌柜今天下了请帖,邀请一众商会大掌柜于后日,在湖上画舫听歌赏舞,据说届时还有神秘事情宣布。”

    扬州布行内,匆匆赶来的布行大掌柜将一张烫金的请帖双手递给了年轻人,神情恭敬而谦卑。

    年轻人坐在椅子上,连起身都没起身,随手接过请帖,也不翻看里面的内容,只是盯着那烫金的大字冷笑道:

    “什么神秘事情,不就是想要卖他的琉璃?不过想想也该到时候了,这家伙前期造势造的那么足,把人的好奇心都勾到顶峰,再不出手,怕是就要晚了。”

    “哦?少爷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天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琉璃事情,就是他弄得?”布行掌柜有些意外的看着年轻人问。

    年轻人懒散的把请帖往桌子上一拍,打着哈欠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你怕是不知道吧?当初他,就是靠着卖琉璃起的家!”

    “卖琉璃起家?”

    布行掌柜微微皱眉,拱拱手道:“公子,恕属下愚钝,这琉璃,不也是好东西么?怎么听你的意思,却是一股子嫌弃?”

    “嗯哼?好东西?谁告诉你的?”

    年轻人抬头瞥了一眼布行掌柜,不满的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是我敢肯定,这东西一定很廉价!至少比你想象中的要廉价的多!”

    布行掌柜经商多年,思维早就带着商人的利弊衡量,闻言犹豫着开口:“但是公子,买卖这东西,可不管它是怎么做出来的!

    只要有价格,有市场,即使是一把尘土,那也是一门好买卖!更别说琉璃这东西,价格始终居高不下,行情还一直很好。”

    年轻人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那是人傻钱多,争着去当这冤大头!”

    布行掌柜闻言,愣了一下:“这……依少爷的意思,这请帖我们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不光要去,我还要送他一份大礼!”

    白了老掌柜一眼,年轻人重新拿起请帖,盯着上面的烫金字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像是在嘲讽这请帖的主人。

    “当然,在送礼之前,我们也得做点什么,好让其他人安分一些,最好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

    扬州城,朱家。

    已经闭门半月有余的朱家大宅此时已经不似前几日那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最起码,从前天开始,已经陆续有仆人出门,采购一些蔬菜禽蛋等用度回府。

    “做熟的饭,别忘了先拿一点给狗吃,看见它有没有事!”

    仅仅是几日不见,原本富态的朱家老爷已经瘦了一大截,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倦意。

    “是,老爷!”

    端着饭菜的家仆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最近这是发什么神经,但还是小心的按照老爷的吩咐,把每样饭食倒出一点,喂给没有栓绳子的几条大狗。

    不敢不照做啊,自己前任的惨状就摆在面前!

    当初只因为他偷懒,省略了喂狗这一环节,就被暴怒的老爷亲自打杀在庭院中,至今自己的脚下,还能看到没有完全擦干净的血渍。

    内宅庭院中,几条犹如小牛犊一样的大狗在争抢食物,屋子里面,朱家老爷谨慎的看着这几条狗的状况。

    吃狗吃过的饭,一听就很恶心!

    但想到组织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朱家老爷便绝了偷懒的念头,就连河水,也要等下人喝完后,他才喝。

    “哎……”

    就在朱老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条大狗的时候,突然一道悠悠的长叹声从院外传来。

    “呜呜……”

    院中那几只大狗一听这陌生的声音,齐齐的抬起头,朝着声音发出的位置龇出长长的牙齿,咽喉中更是有低吼声传出。

    “谁?!谁在那!”

    朱家老爷听到这个声音,当即浑身身巨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惊骇的看向院门。

    “唰唰唰……”

    几个壮实的护卫从四处跳了出来,默默对视一眼后,拔出武器,迅速往院门靠去。

    “嘭!!!”

    就在几人疾冲到院门处时,毫无征兆的,那扇由上等花梨木制作的大门轰然碎裂!

    无数碎木混着铜钉雨点般朝院里打来,两个镶金的铺首,更是打着转的削了过来,正削在一个躲闪不及的护院腿上,险些将他的大腿切成两半。

    “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剩下的几个护院一看如此,立刻拼尽全力,将手中的武器舞成一团刀光,护着自己就向着院门烟雾中走出的几人冲了过去。

    这个时间,已经没必要废话!

    人家已经打上门来,难道自己还要客气的跟他们商量一下赔门?这样即使自己愿意,老板也不会愿意吧。

    不得不说,朱家老爷养的护卫很是忠勇!只是很多时候,差距不是勇猛二字就可以弥补。

    烟尘中,朱家老爷根本看不清那边的状况,只听到几道金属交鸣声,接下来,几个身影就打着转的横飞过来。(未完待续)

1024 威胁

    “噗……”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护院头子赵三撑着身子,死死的瞪着从院门处走来的几个黑衣人!

    他知道,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

    当初,赵三在被朱老板聘请前,就已经是江湖中一有名的拳师,一身横练的筋骨堪比铁石!差一点,就可以跻身于一流高手的行列。

    在这些年来,他也凭着自己的一身功夫,暗地里踢雇主解决了不少麻烦。

    刚才,他信心满满的冲了上去,以为这次可以跟以前一样,将来犯之敌轻松解决。

    但没想到,那几个黑衣人只站出一个,自己一身引以为傲的功夫就跟纸糊的一般,连阻挡片刻的能力都没有!

    从外面进来的几个黑衣人沉稳的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人低头看一眼地上的几个护院,那种蔑视的姿态,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赵三如何能忍?

    挣扎的想从地上站起来,但胸前一阵钻心的疼痛,只让他徒劳的吐出两口血。

    “别乱动,你的肋骨断了!乱动很容易戳到内脏,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一道惫懒的声音从赵三头顶传来,赵三强忍住痛意,朝上看去,入目却是一个长相极为清秀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身着一系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新近流行的折扇,居高临下,看着赵三的惨状连连摇头,很是悲天悯人的模样。

    但是赵三却觉得,你有说话的这档功夫,给我叫个大夫不好么?

    刚刚的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院内已经是一地凄惨。

    惊叫的家丁无头苍蝇一般乱跑,在接连的闷哼声中,又恢复平静。

    而自从年轻人进到院里,朱老板脸色,就已经变成了煞白一片!

    他没有逃跑,只是愣愣站在厅内,隔着打开的大门,看着那个微笑着朝自己走来的年轻人。

    “汪汪……”

    被刚刚巨响吓的不知躲到哪里去的大狗,这时又冲了出来,咆哮着扑向这几个不速之客。

    “啧啧,你以为我跟老头子一样?喜欢阴损的招数?”

    饶有兴趣的看着冲来的几条恶犬,年轻人再看一眼地上的那些饭食,如何不知道朱老板这是怕有人下毒?

    不过,仅仅是对付一个叛徒,他需要下毒么?

    直接冲进来,光明正大的取走他所有的东西,让某些心怀鬼胎的人收起小心思不是更好?

    当然,在想这些事的时候。

    他似乎选择性的遗忘了之前偷偷跑到庙里听萧寒说话,结果差点被炸死。

    乔装打扮跟踪萧寒,又被当成狗溜了一天的糗事。

    没法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既然老头子喜欢偷偷摸摸,他这个当儿子的,如何又能完全避免?

    思索间,几条恶犬毫无疑问的被黑衣人轻松解决了。

    望着一地的狼藉,最后进来的小荷像是有些不忍,眉头轻蹙,把视线转向院子角落中那株开的正盛的牡丹树。

    “哎,可惜了!我知道一个人,他最喜狗肉,尤其是黑狗肉。”

    与小荷不同,年轻人却很享受这种破坏的感觉。小心的让开地上的血渍,他摇着扇子走到最前,隔着几道石阶,似笑非笑的看向厅门里的朱老板。

    “你,你要做什么。”

    此时的朱老板很想硬气一点!但无论他怎么提气,到最后心胸中,却满满的只剩恐惧。

    “我要做什么?你问我要做什么?哈哈哈哈……”

    没想到朱老板这时会问出这种话来,年轻人一怔,随后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想要杀我?可是你们给我的,我都还给了你们!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

    不知是年轻人的笑声给了他勇气,还是本身的愤怒战胜了恐惧,面临绝境的朱老板终于握紧了拳头,朝着年轻人大吼起来。

    “还给了我们?”年轻人看着惊惧交加的朱老板,笑声渐渐停息下来。

    “唰”的一下将手中的扇子收了起来,年轻人上下打量了朱老板一眼:“那你这一身的锦罗绸缎,这么大的府宅是从哪里来的?”

    “这,这是我凭借自己的本事挣的!”朱老板强自解释。

    “凭自己的本事挣得?”

    年轻人闻言挑了挑眉,然后摇摇头道:“你有什么本事?没有了我们,你就只是那个杂货铺中的一个小小伙计罢了。”

    “胡说!”朱老板的脸色涨红,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样,声嘶力竭道:“现在这一片的生意,都是我做起来的!这些家业,也是我赚下来的,这是我的本事!”

    年轻人突然笑了,笑的很是鄙夷:“这不是你的本事!成就生意的,不是你!反之,被生意成就的,才是你!而且,你怕是想不到吧?老头子不收拾你,就是把你留给我。”

    “留给你做什么!”

    朱老板心觉不好,赶忙后退一步,惊恐的道。

    年轻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良久才说道:“啧啧,平日里多精明的人,怎么这时候却傻了?留着你,自然是用来杀鸡儆猴了!当然,杀了你这只鸡,我们大概也可以富裕一点,你知道的,我现在有些缺钱。”

    “不,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钱……”朱老板颤声吼道,同时一双手在怀中乱摸,直到摸出一沓银票,赶忙就将它们抓在身前。

    “这些钱都给你们!只要你们不杀我!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将它们全撕了!”

    抓着银票的手假装用力,朱老板这一刻为了活命,也是拼了。

    但他如此卖力,面前的年轻人却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脸上的表情越加轻蔑。

    “撕吧。”年轻人嘲讽道。

    “嗯?”朱老板愣了。

    年轻人用扇子挠挠头,撇嘴道:“你是不是忘了?这东西就是我弄出来的?我可以说他价值千金,也可以说它废纸一张?”

    “……”

    朱老板这下子彻底绝望了,长叹了一口气,再抬头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的年轻人,血红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

    “杀!”

    突然的一声暴喝从朱老板口中喝出,而伴随着这一声,在这不大的后院中,竟是一瞬间射出无数道利箭!(未完待续)

1025 大火

    正因为知道年轻人背后组织的厉害,所以朱老板在扬州的这些年,就从没放弃过对自己的保护。

    发出暗号,让最心腹的人启动了机关!

    接下来的朱老板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向着厅内的一角就飞扑过去,原本笨拙的身体都变得无比灵活。

    “近了,近了!”

    眼看着自己距离那道暗门只有一步之遥,朱老板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股狂喜!

    但是很快,这个表情,就永久的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在他背后,一支小小的弩箭,以闪电般的速度追上了他,而后深深地钉入了他的身体。

    “嘭……”

    朱老板的身躯颓然的倒在地上。

    那股前冲的力量,甚至还带着他往前滑行了几步,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鲜红血迹。

    “为,为什么?”

    睁着大大的眼睛,朱老板努力想看一眼背后,看一眼身上能防军弓的软甲怎么就防不住这一根小小的弩箭。

    但到了最后,却还是垂下脑袋,眼神一片涣散。

    “呸!又想阴我?真当我那么好阴?”

    背后,年轻人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站起,愤恨的看着朱老板的身子吐了一口吐沫。

    刚刚,就在弓弦响起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直接飞扑进了厅中,并且在空中就掏出一柄精致的**,射杀了想要逃走的朱老板。

    “喂,你们没事吧。”

    提着**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朱老板,直到确定他已经死透了,年轻人这才返回厅外,坐在门槛上朝外吆喝一声。

    “没事!”院子中有人简单的回了一句。

    刚刚的情形虽然惊险,但也没到能致他们于死地的地步。

    利箭射来的时候,他们几个或用那些倒地的护卫做盾牌抵挡,或直接使武器护住自己,总归一轮箭雨下来,连个受伤的都没有。

    就是可怜那些护卫,刚刚没死在外人手里,现在却被自己人扎的跟豪猪一样,死状凄惨。

    也不知朱老板要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的从地底再跳起来。

    “没事就好,咦?小荷呢?哪去了?谁看见了?”

    费力的起身,从地上捡起刚刚丢下的折扇,年轻人很没风度的朝自己扇了几下,然后眼角一撇,突然发现有些不对,怎么少了一个人?

    几个黑衣人跟着一愣,左右看看,都是摇头。

    刚刚箭来的时候,他们只顾着自己,那里会去看别人怎么样了?

    “笨蛋,找啊!”

    心里一惊,年轻人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刚骂了一句,不想那靠角落的牡丹丛下,却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小荷?”

    敏锐的发觉了这一点,年轻人几步来到牡丹丛前,往下一瞧!

    没看到小荷,只看到一块土色的翻板微微晃动。

    “小荷,你在里面?”

    拿扇子敲了敲翻板,年轻人忍不住朝里喊了一声。

    “嗯!”

    很快,小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虽然有些沉闷,但并不慌张,看来没有什么危险。

    “你没事往底下钻什么?又不是老鼠?”

    知道人没有事,年轻人也松了一口气,嘴上埋怨着,手上却丝毫不见停顿,拿着身边黑衣人递过来的长刀,卡在翻板上用力一掀,那块掩饰的翻板便应声飞起!

    起开翻板,下面毫不意外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好像还有一点点火光。

    站起身来,把长衫的前摆往腰带里一塞,年轻人不等黑衣人阻拦,当先就跳了下去。

    “咚……”

    洞里有回声传来。

    年轻人眯着眼睛,直到适应了里面的黑暗,这才打量起四周。

    原来,这个地洞看似不高,但里面却很是宽阔。

    不仅有桌椅等日常用具,甚至角落里,还有几条黝黑不知深浅的通道,也不知通向那里。

    “我去,狡兔三窟!”

    几步来到举着火折子的小荷身边,年轻人看着这个地下空间啧啧称奇。

    别的不说,就在这个空间里,入口就有三个之多。

    除了他刚刚进来的那个,还有一个看方位,正在刚刚死去的朱老板前面!怪不得他要往那跑。

    很明显,这地方最大的作用,就是防备年轻人他们。

    但是也很不幸,朱老板错误的估计了年轻人的实力,也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实力,甚至连往里躲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上了西天。

    饶有兴趣的在地底转了一圈,结果除了一点金银细软,没有什么好东西。

    也是,逃命的地方,弄得富丽堂皇也不像那么回事。

    ————

    扬州城的朱家在午后时分突然着火了。

    火很大!尤其是被春季的大风一吹,更加难以收拾。

    坊间的水龙车很快就吱呀着来了,但不管水龙队的人如何用力,喷出的那点点水,对于这种大火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能浇湿一段院墙,证明它也曾努力过。

    朱家的下人都跑了,甚至有不少人还是裹着财物跑的。

    刚刚赶到的衙役看到这一幕,气的跳着脚的怒骂,却也分不开身去抓那些趁火打劫的人。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半天,直到傍晚时候,才总算熄灭。

    而此时,偌大的朱家宅子,就只剩下几段残壁断垣树立在一片废墟中。

    “人呢?有没有活着的?”带着乌纱帽的县官焦急的看向不断进出的衙差,沾满汗水的脑门上,全是被风扬起的灰烬。

    “什么也没找到,估计都被烧化了……”班头苦着脸拱手答道。

    “没找到?朱家的主家人有没有活着的?”县官的脸色一变,厉声问道。

    “这个……”

    班头看着县官的脸色,小心的咽了一口口水,答道:“这朱家老爷之前就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后来被招为上门女婿才起的家,而他的夫人早就过世,除了朱家老爷本人,就只剩一个幼子,要找到他们,怕是很难。”

    “很难?那也要继续找!找不到,谁都不用歇息!”

    县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喝骂,直骂的班头两眼翻白。

    这么大的火,让他找一个大人的尸首都是难事,现在还要找一个孩子的?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管了,一会要是能挖出孩子的尸首,管他是谁,通通都说成是朱家少爷!”(未完待续)

1026 儆猴

    像是老天听到了班头的贼心思,故意要给他难堪一样。

    清理废墟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黑夜,那些人也一个孩子的尸体都没翻出来。

    不过,孩子的尸体没找到,朱老板的尸体倒是找了出来。

    “确定这是朱老板?”

    站在被抬出来的朱老板身边,县官的表情有些惨白,侧着头,不敢去地上看被灯笼照亮的尸体。

    “是他,属下认识他手上的戒指!而且看身形,也是他!”班头此时的脸色也不大好。

    估计任谁看到前些日子,还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一转眼就变成一截焦炭,心里都不会太舒服。

    “先抬走,等明天多找几个人辨认一下!还有,朱家少爷找到了没!”挥手让仵作将人抬走,县官强忍心头的着恶心问班头。

    “这……”

    班头支支吾吾的刚想搪塞一下,不想这时,从废墟中,竟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大叫。

    “有人,这里还有人活着!”

    “什么?”

    班头和县官听到声音,齐齐的转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而那里,早就围上了一群人,火把的光芒将那一片照的通明。

    “快,去看看!”抓着官服摆子,县官急急的就要往前走。

    “见鬼了,这么大的火,还有人活着?”

    班头落在后面,挠着脑袋骂了一句,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火灾后的废墟很难走!到处都是灰烬和污水,空气中更是飘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捏着鼻子,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那被一圈人围着的地方。

    班头分开众人往里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中间是一口水井。

    水井的井口算不得大,此时已经被一根倒塌下来的巨大的柱子整个盖住,只在边缘有些缝隙留下。

    而在这根柱子的上面和周围,还乱七八糟的压了很多烧焦的木梁,木梁上再盖了一层瓦砾。

    要不是几个衙役无意中把瓦砾挖开,听到里面的呼救声,这水井里的人估计就要当个枉死鬼了。

    “快救人!”

    县官厉声吼道。

    其实,这也不用他吩咐。

    四周早有衙役和百姓一起动手,将碎砖烂瓦抛开,就连那无比沉重的柱子,也被他们一起用力,推到了一边。

    “喂,把这根绳子套腰上,我们把你拉上来!”

    用找来的绳子挽了一个结丢进井里,班头这时也是亲自上阵,朝着井里大喊。

    “好…好…好…”

    一个微弱的,带着回声的动静从井里传来。

    “套好了?兄弟们,拉!”

    感受到手中的绳子逐渐有了沉重感,班头呸呸朝手上吐了两口吐沫,然后大喝一声,当先拉紧绳子。

    绳子被拉的很快!

    毕竟是在救人,周围几乎所有人都过来帮忙,就连文弱的县官都跟着抓起了绳子,死命的往后扯。

    丢井里的绳子就这样飞速的被众人拖了出来,很快,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就从井口冒出了脑袋。

    透借着周围火把的光线,最前面的班头第一个认出这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这朱府的管家!当初没少送好处给班头,所以第一眼,班头就认出了他!

    “你……”惊讶的瞅着这人,班头张大了嘴巴,还没等说话,结果又是一道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哭声从井口传来。

    “还有人?”心里一惊,班头丢下绳子,一步窜到井边,往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原来,在这白发苍苍的管家怀里,还死死的抓着一个约摸只有三四岁的孩子!

    “你在那愣着干嘛,救人!”

    背后,县官的怒骂声打断了班头的思索。

    班头来不及想别的,先伸手接过孩子,再抓住老管家,双手一用力,将他整个从井里提了出来。

    至于剩下的,也不用他了。

    旁边有心善的人看到这一幕,早就脱下衣服,把这两人紧紧裹住,送到火堆旁烤火。

    救援任务完成了。

    县官满意的受了周围百姓的参拜。

    带着一大堆诸如爱民如子,青天白日之类的美称,回他的衙门休息。

    眼看头走了,早已经累的不行的官差,也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这一片焦土。

    这么大的火,还能救出两个人来,已经属于奇迹!

    谁也不会认为废墟下,还会有别的幸运儿等着他们去救。

    夜渐渐深了,包括想着在废墟中捡点便宜的人都走了,而班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在离开前,他鬼使神差的又去到救出两人的井前看了看。

    却发现那口井,这时已经被几块大石堵的死死的!

    “应当是怕人误掉进井里才堵死的吧?”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见到这一幕的班头再没半分犹豫,掉头就走!

    虽说他已经发现这次火灾的种种蹊跷之处,但聪明的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城中的富豪朱家突然发生火灾!

    眼看跑不出去的老管家抱着小主人,毅然跳到井里逃过一劫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

    一时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在赞叹老管家的忠勇,朱家少爷的好运。

    却鲜有人注意到,朱家此时名下的那些店铺,房产,田地,都归在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娃娃身上!

    或许,有人怀疑过这火灾的来历:是不是有人为了图谋朱家家产而故意设计的。

    不过这话不能说,一旦说了,立刻就会被人啐了一脸的吐沫!

    “狗屁!你说谁设计的?活下来有用的人就两个,你意思是老管家设计的?那好,先让你在暗无天日的井水里,还抱着个孩子泡半天试试!”

    没人敢这么试!所以这一条自然就不会成立,抱有阴谋论的人只得留着口水,看着朱家庞大的财产尽数交割给一个孩子身上。

    一个孩子,拿这么多财产自然是不合适的,尤其是其中还有好多的店铺。

    所以很快,病榻中的老管家就替朱家少爷做了一个情理之中的安排。

    将店铺交给了老爷的好友:扬州布行的掌柜代为打理,朱家少爷在成年前,只拿店铺的分红就可。

    ————

    “剩下的那几家什么态度?”

    扬州布行中,年轻人挥着着那张萧家商行的请帖漫不经意的问布行掌柜。

    老掌柜面色红润,朝着年轻人拱拱手答道:“他们都派人过来说了,一切以公子马首是瞻!”

    “哈哈……”

    年轻人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但老掌柜却从他的眼中看不出半点喜悦。(未完待续)

1027 画舫

    悠悠晚风,吹动湖水涟漪。

    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倒映在湖面上,被泛起波纹的湖水衬托的时而模糊,时而清朗,犹如身在梦幻中一般。

    就在这一片仿若人间仙境的美景中,湖水中央,一艘巨大的双层画舫正静静停泊在那里,悠扬的丝竹乐声,不断从画舫上传来。

    “侯爷!这艘船,比咱来时坐的那艘还要大!”

    画舫二层的露台上,一身小厮打扮的愣子正打量着身下的大船,并不住的出声赞叹。

    “废话!”愣子身边,萧寒正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发呆,闻言回过头,瞪了愣子一眼道:“这是整个扬州城规模最大的画舫!能不大?”

    “最大的啊,怪不得……”

    愣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赶紧接着说道:“侯爷!这船这么漂亮,你说我们要是乘着它回长安,会不会羡慕死别人?”

    萧寒闻言,立刻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会不会羡慕死别人不敢说,但在中途淹死你,这是一定的!”

    有时候,萧寒真是有些佩服愣子这家伙的脑洞!

    不知道画舫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个会飘浮的大玩具?还想着把它开回长安?

    这一路别说进黄河里了,就算是在运河,运气不好遇到点风浪,翻船也是说翻就翻,到时候,这画舫上的人跑都没地跑。

    不想理睬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萧寒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回到舱里,然后掀起通往楼下的一角布帘,打量起下面的状况。

    画舫的一层,是一个巨大房间。

    房间中央,一队舞姬正卖力的跳着舞,汗水湿透了彩衣,贴在身上,勾勒出一幅副动人身材。

    “咳咳,不能看,起码今晚不能看……”

    不敢耽误正事,萧寒以莫大的毅力将眼神从舞姬身上挪开,再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在一楼大厅中,与他有同样“爱好”的人还真不少!

    呸,这些无耻之徒!

    当然,来的人这么多,也不尽然都是色狼,起码还有一些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只是在互相攀谈中,偶尔瞄上那么一眼两眼。

    眼神在大厅中转了一圈,着重鄙视了一下那些伪君子后,萧寒才收回目光,退后一步,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等待今夜节目的开始。

    ————

    作为今夜宴会名义上的主人,薛管事此时正满面春风的站在船头,跟那些登船的富商巨贾远远打着招呼,态度无比的热情。

    “张老板?快快快,里面请!今天我可特意为您准备了最爱的明前茶,还是用西山上的泉水冲泡的!”

    “刘老大!哈哈哈哈!有段时间没去你那了,最近码头上有什么新货?”

    “胡管事!照顾不周,照顾不周……”

    将这些平日里的商圈朋友一一迎接到了船上,不等薛管事找地坐下松口气,一道清脆的银铃声过后,湖面上又是一条小舟驶来。

    “殷掌柜?哎呀,你能来,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紫衣,快过来,这位可是扬州布行的大掌柜!”

    站直了身子,借着船边灯笼的微弱光芒,薛管事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扬州布行的大掌柜!惊喜之下,赶忙喊过紫衣与他一起迎接。

    “来,来!靠过来!绑紧!殷掌柜,小心点,让人扶着过来!”薛管事紧张的指挥小船靠过来,生怕摔着那布行掌柜。

    不过,那布行掌柜看起来岁数不小,但腿脚还是十分灵活。

    也不用那船夫的搀扶,几步就从小船登上了画舫,然后笑着对薛管事和紫衣拱手:“薛管事太客气了!今晚是老朽来晚了,失礼,失礼!”

    薛管事见状,连忙拱手回礼:“不敢不敢!殷掌柜事务繁多,能来这里,已经是给足了薛某面子!哪里敢要求什么?。”

    “哈哈……”布行掌柜闻言哈哈一笑,返身对着来时的小舟招了招手,然后说道:“薛掌柜见谅,这两位是老朽的侄子与侄媳妇,非要跟着老朽来见见世面,哎,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掌柜说的是哪里话?!”

    薛管事把脸一板,像是埋怨布行掌柜太客气!等到对方呵呵一笑,这才跟着笑起来,而后,更是亲自伸出手,想拉小舟上的人登船。

    小舟上的一双男女站起身来,男的清朗俊彦,气质不凡!而那女的虽蒙了半边脸,但光看一双眼睛,就知道是一个绝色美人。

    只是这两人起身后,却对薛管事伸出的手视而不见,足尖轻点,仿佛两只蝴蝶一样飘落在了画舫上。

    眼看两人的身法做派,薛管事眼神当即一凝,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开始,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

    “哈哈,两位果真是郎才女貌!看到你们,突然就感到自己老了!对了,这位是我们家在长安的大掌柜,紫衣!近期刚刚到了扬州,你们都是年轻人,该多亲近一下。”

    甩着刚伸出的手,薛管事的脸上没有半分尴尬的模样,行商多年,这种外人眼里落面子的事情,在他眼里实在不值一提!

    “紫衣?幸会幸会!”上船的年轻人听到薛管事的解释,本来不羁的笑容停了一下,而后一收手中的折扇,随意的向她做了一揖。

    紫衣温婉的朝两人笑了笑,却根本没有还礼,只是简单而客气的说道:“幸会!”

    “嗯?”

    看到紫衣这种绵里带针的做派,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不过不等他发作,布行掌柜已经插到了两人中间。

    “咳咳,这里风大,小殷,陪我去里面避避风。”布行掌柜咳嗽两声,扯了扯年轻人的衣袖,指着画舫船舱说道。

    “对对对,这里风太大,殷掌柜快去里面稍歇片刻!”

    薛掌柜这时估计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赶忙跟在后面打着圆场。

    年轻人见状无奈,只得看了紫衣一眼,伸手扶着布行掌柜往画舫里面走。

    反倒是他身边的蒙面妻子颇为和善,先向着薛管事和紫衣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这才跟在后面进了画舫。(未完待续)

1028 开场

    “紫衣,我们是商人,刚刚其实……不用那般介意的。”

    看着布行掌柜进到画舫,不见了身影,薛管事苦笑一声,转身斟酌着话语对着紫衣说道。

    紫衣闻言,轻轻叹气一声,低声道:“我知道,但是刚刚看他对薛管事你无礼,我就没忍住。”

    “这,哎……”

    薛管事看了紫衣一眼,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萧家人可能就这样,自己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但决计看不得自家其他人受委屈,

    这一点自侯爷起,到最下面的仆役匠人,无一不体现的淋漓尽致。

    自己人,怎么骂,怎么打,那都是自己人的事!但外人想要来欺负一下,给个脸色?不行!

    “也罢,欲要人敬,必先敬人,我们虽为商贾,却也不必对人卑躬屈膝。”

    知道这个“毛病”改不了,也没法改!薛管事长出一口气,重新整理一下衣装,看了一眼外面平静的画面,稳步也往画舫里面走去。

    画舫一楼内,此时已然是人声鼎沸。

    按照惯例,最后来的,往往都是身份最为重要的。

    当张老板,胡管事,布行掌柜几人出现的时候。

    其他人终于是连歌舞都不顾的再看,纷纷从座位上起来,远远跟他们打着招呼。

    人有些多,有些乱。

    跟着布行掌柜进来的殷公子仿佛有些不适应这种氛围,见状悄然拉着那蒙面女子退到角落坐下。

    而布行掌柜眼角瞥到这一点后,也没表现出任何异色,更再没向旁人介绍过他俩,只是不断的向周围拱手致敬。

    “那个人就是扬州布行的掌柜?银票这种东西,也是最早从由他牵头发行的?”

    画舫二楼,萧寒被嘈杂的人声吸引,趴在布帘子后面偷听了一会,通过那些人的招呼,得知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就是扬州城最大的布行掌柜。

    怪不得那群禽兽连香汗淋漓的美人都不看了,原来是商界的行业领袖到了!如果能得到这人的一点好处,怕是他们也不用在这流着口水看舞姬了,直接买一队自己回家“欣赏”该多好?

    “叮……”

    打了半天招呼,就在嘈杂声渐消之际,一声清脆的铃声恰好在一楼响起。

    铃声很清脆,刹那间就传遍了整个画舫。

    那些乐师,舞姬在听到铃声后,齐齐的松了口气,顾不得擦拭头上的汗水,赶紧各自捧着东西匆匆离开了这个搭在中央的小台子。

    至于那些商贾,也都知道这铃声定有深意,跟着止住交谈,看向一步一步,走上台子的薛管事。

    薛管事满面春风的登台,站定!

    然后拱手朝着四周做了一个罗圈儿揖,随后这才朗声笑道:“各位掌柜!各位老板!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参加我们萧家举办的这次的新品发布会,在此,薛某深感荣幸,感谢,感谢!”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按照萧寒上辈子的经验,这时候,就该是拍手鼓掌的环节,可怎么那些掌柜都哑巴了?手残了?怎么好这么没有礼貌?

    “侯爷写的这叫啥怪词?!”

    薛管事也被面前众人的反应搞得有些懵,额头上都在往外冒汗,心里更是后悔听了萧寒的建议!

    “哎,早知道,就该弄几个水军的!怎么犯了这种低档错误?”二楼萧寒此时也看到了如此情形,不禁一拍自己脑门,懊恼的自言自语。

    “咳咳,那个薛掌柜,你的新品发布会,是个啥子意思?”

    也不知是过了一瞬间,还是过了半个时辰,终于,人群中有人打破了这份寂静!直感动的薛管事差点跳下来,拥抱一下出声那人!

    “哎呀,怪我,怪我!没跟大家说明白,这个所谓的新品发布会,就是说我们萧家最近新做了一些买卖,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一下!当然,有中意的,大家也可以商量商量,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歉意的朝着四周拱拱手,薛管事尽量用最容易理解的话,来解释自家侯爷新发明的词。

    “新东西?”

    果然,经过薛管事这么一解释,周围立刻传来一阵骚动。

    但是与萧寒跟薛管事一开始想象的有些不同,那些商贾虽然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对赚钱的渴望,但总觉得好像还有一分深深的顾虑藏在里面。

    “哈哈,对,就是新东西,这样接下来,就让我们萧家的紫衣大掌柜,为各位详细讲解一下!”

    微皱起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薛管事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安,按照预先准备好的顺序,请紫衣上台。

    而他则趁机转到台下黑暗处,借此仔细观察着众人的神态。

    “小女子,紫衣,见过各位前辈……”

    薛管事介绍后,紫衣款款登台,面对着全场瞩目,年轻俊俏的脸上却丝毫不显慌乱,柔柔的向四周行了一礼。

    “咦?怎么是个女娃?”

    “还这么年轻,这么俊俏……”

    台下的商贾大多数都不认得紫衣,此刻看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上台,不禁面露异色,相互窃窃私语起来。

    布行掌柜,殷姓年轻人没有说话,几个人静静地看着台上的紫衣,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台下“嗡嗡”声一片,紫衣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鸭子堆中一般,但她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只是微笑着看向台下低语的那些人,直到他们察觉到不妥,闭嘴不言。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紫衣脸上笑容不断,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紫衣的前辈!按理说,紫衣不该在诸位前辈前大言不惭。但是呢,紫衣这里又有一些好东西,想要分享给各位,所以诸位前辈,容小女子在此侃侃而谈一把。”

    “呵呵……”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还有夹杂在其中“是什么好东西”的询问。

    紫衣仪态大方,仿佛天生的演讲者一般笑道:“好叫各位知道,晚辈受了我家侯爷的指示,这几日在扬州新兴了一个作坊,也做出了几样好东西,特意趁今天这个机会拿出来,给各位看一下,要是各位觉得能赚钱,完全可以一起来做这个生意。”(未完待续)

1029 分酒

    听着紫衣介绍了一会,再观察那些人的神情,薛管事心里疑虑更甚!

    这些人,看热闹是看热闹,但一听到可以参与售卖,脸上立刻就变了模样!不光没有以前见利益就红眼的商人本性,甚至还有些惧怕的意味在里面。

    “侯爷,今晚的人不大对劲!”

    疑虑越来越深!薛管事终于坐不住了,趁着周围人没有注意,悄然从一旁的楼梯绕到了二楼,急急的跟萧寒说着他的发现。

    萧寒此时也察觉出不对,眯着眼,在楼下众人面孔上一一划过,半响之后,突然盯在了布行掌柜的身上!因为他发现,人群中的很多人,眼神都会若有若无的朝他看去!

    “是有些不对劲!去通知紫衣,不要说那些小玩意了!先直接拿酒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这……好!”

    薛管事闻言一惊,但看到萧寒坚决的模样,只好把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拱拱手,悄然退了下去,而萧寒则继续盘坐在布帘后面,盯着人群中,神态自若的布行掌柜。

    这边,薛管事从楼上悄悄下来,一把拉住经过的自家伙计,跟他耳语几句过后,又站在那些商贾的后面,向紫衣远远打了一个手势。

    台上的紫衣这时正在为迟迟打不开局面而焦急,突然间看到薛管事做的手势,说话间不觉一顿,不过瞬间就恢复正常。

    “……前面说的,只是一些小东西!接下来,请容紫衣先给大家念一首诗。”

    话锋突然一转,不等台下人奇怪,紫衣已经是表情郑重,檀口轻启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轻轻的将萧寒无耻剽窃的诗读出来,本来大气磅礴的句子在紫衣甜美的嗓音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好的,念诗干嘛?不过这诗,确实很不赖!”

    台下商人被紫衣的这一下转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买卖做到这么大,他们其中还真没有不识字的草包!对于这诗的好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只是奇台上的女娃突然念一首好诗,所为何事。

    紫衣在台上将下面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静静的等了一会,然后才接着道:“这首诗,很多人没听过,因为它是我们萧侯爷自沙场下来后所做之诗!不过,萧家美酒甲长安的美称,各位掌柜不知是否有耳闻?”

    “萧家美酒?听说过,听说过!不光听过,上次去长安拜访,曾有幸尝到一杯萧家美酒,虽然仅有一杯,那种辛辣回味,至今未忘!”

    紫衣刚刚问完,台底下很快就有一个胖掌柜接上了话,而且还一边说,一边陶醉的咂嘴,像是又回到在长安的那天一般。

    “这位掌柜说的不错!”

    台上的紫衣朝胖掌柜浅笑一下,不等胖掌柜受宠若惊,又继续说道:“萧家美酒誉满长安,更因为产量稀少,等闲难得一见,被无数人追捧!不多今日,紫衣正好带来了一些萧家美酒,特地分于众人尝尝。”

    “什么?姑娘还带的萧家美酒!”

    终于,沉闷一晚上的气氛,在萧家美酒的大名下被打破了!

    身为消息灵通的商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听过萧家美酒的大名!

    更知道这些酒,基本都被长安最顶级的权贵和皇家所包揽,寻常外人连闻一下,那都是侥幸!更别说喝了!

    看着那些或怀疑,或期盼的眼神,紫衣也不解释。

    笑盈盈的拍拍手,自大厅两旁立刻鱼贯而入两队伙计。

    这些伙计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个大大的托盘,托盘里放满了一些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酒盅。

    “这,这也叫一杯酒?”

    站在最前头,一个壮硕的像强盗,多过像老板的汉子小心的捏起酒盅。

    动作轻柔的,就跟捏着一块易碎的冰块,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它捏的粉碎!

    汉子大眼瞪小眼的瞅着手中的酒盅,旁边一人闻言却白了一眼,将自己的酒凑到鼻尖深深地嗅了一口,他这才满脸陶醉的道:

    “哎,这是好东西啊!为啥叫好东西?因为人家稀少!真当这是你喝的醪糟?一桶一桶的往上端?你要不喝,给我!”

    “给你?”

    壮汉瞪了那人一眼,然后果断仰头,将酒盅的酒一下子全倒进了嘴里!

    清凉的酒液顺着嗓子下肚,一股浓郁的香气却依旧在口齿间萦绕!不得不说,是比寻常的酒要香很多!但要说甲长安,怕是有点……

    就在壮汉砸吧着嘴,想说这酒不过如此的时候!

    不想一股猛烈的灼热感,却从他肚子中突然窜起,仿佛一条有生命的火蛇一般,顺着食道,一直游弋到他的嘴里!

    “好,好烈!”

    常年喝啤酒的人,一下子喝了六十五度的闷倒驴是啥滋味?壮汉现在已经清晰的认识到了!

    也亏得就这一小盅,真要来一大碗,估计他现在早趴地上大醉不起!

    “这酒,真他娘的够劲!啧啧,好!”

    捂着嘴,使劲的咽了口吐沫,满脸通红的汉子只想将残留在口中的一点味道也咂进嘴里。

    “哼哼,你才知道?”

    旁边那人以前也是喝过这酒的,闻言冷哼一声,不去管汉子,小心的将酒盅端到嘴边,然后一小点,一小点的咂着酒,脸上时不时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汉子的酒盅空了,要不是舌头钻不进去,他还想舔舔那小到可怜的酒盅。

    叹息的将酒盅放在一边,汉子瞪着一双大眼紧紧的看着他。

    一下,两下,直到第三下的时候,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劈手夺过那杯酒,然后差点连酒盅带酒一起都丢进嘴里!

    “哎呀!你看你喝的这么慢,来,我帮你!唔,好酒”

    “你……”

    台底下,类似这一幕的情形有很多,甚至有人在争抢时,不慎将酒打翻在地的!

    看的那些好酒之人不禁捶胸顿足,就差没趴下将酒水舔干净了!

    一开始分酒的那些伙计拼死护着手中的托盘,可就算是这样,也被人抓着,将里面的酒一扫而空,弄得后面没分到酒的人破口大骂。

1030 陷阱

    眼看气氛有些过头,站在人群后面的薛管事忙站出来,将那些没分到酒,而愤愤不平的人拉到一边。

    一边拱手抱歉,一边告诉他们马上会让人再送一份上来,这才平息了事端。

    当然,听到还有酒,立刻就有人浑水摸鱼,悄悄凑了过来。

    “喂,马老六!你是第一个分到酒的,还抢了孙掌柜的酒,怎么也跟着站过来?”

    一个戴着员外帽的商人发现了某个无耻汉子,一脸的嫌弃的训斥道。

    汉子被发现了,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反倒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的说:“啥?谁是马老六?俺是马老五!刚刚那个是我同父同母的哥哥!是你眼花了”

    “………”

    众人闻言无语,这种混账话都说得出来,不怕回家被他老子拿棍子抽?

    人群中,一年纪长些的老者看不下去,轻啐一口道:“呸!还马老五,你怎么不叫驴老四?”

    汉子对老者倒是客气,嬉皮笑脸的向他拱拱手道:“嘿嘿,老先生,要是把你的那份给我,哪怕喊我骡老三,俺也认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听壮汉不光改名,连姓都改了!其他人顿时没了再调侃下去的兴趣。

    都死猪一样,你浇再多开水有啥用?

    薛管事自然也看到了马老六,但一杯酒而已,他断不可能把这胚货给揪出来,这时权当看不见了。

    混在这些人里,再次享用了一杯美酒,马老六的一张长脸更红了!

    看看周围没人注意, 他一点点挪到了薛管事那边,低声问道:“喂,老薛,你这些酒,该不会也拿出来卖吧?”

    薛管事闻言,眼皮先是一跳,很快却又垂了下来。

    “呵呵,这酒不卖。”薛管事仿佛随意的说道。

    “啊?不卖啊?那拿出来干嘛,这不馋人么?”那马老六一听薛管事这话,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嘟囔了一句,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身后薛管事又接着说道。

    “这些酒不卖,但是新酿出来的酒却是要卖的,而且……”

    “而且啥?”

    刚刚已经转身的马老六闪电般的回头,差点吓薛管事一跳。

    仔细瞅了他一眼,确定马老六的长脸还挂在脖子上,没被甩飞,薛管事这才拍了拍胸脯,低声说道:“而且所有新酿的酒,只卖给一家!”

    “啥?只卖一家?”马老六听到这话急了,抓着薛管事的胳膊道:“就不能散卖一点?十坛,五坛,要不一坛子也行!”

    “嗯?”

    薛管事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皱眉看着马老六道:“马掌柜,你是咱扬州有名的脚行头人,应当知道这酒的销量如何吧?难道你不想拿下这酒的代理权,从此以后,自己做这独一份的买卖?”

    一听这话,马老六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不由自主的往远处的布行掌柜那里瞥了一下,打着哈哈说:“呵呵…这个,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嘛,俺只是好酒,没做过这卖酒的买卖,估计也做不好,哎……可惜了!”

    薛管事半眯着眼睛,突然跟着问道:“哦?是做不好,还是有人不让做?”

    “这……”

    马老六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捂着肚子叫了一声:“哎呀,不好!今晚吃坏了东西,肚子有些疼,薛掌柜,我先去趟茅厕!”

    说罢,人高马大的马老六嗖的一声就闪的不见人影,空留下薛管事站在原地,脸色阴晦,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小荷,看到没有?在咱的地盘,咱就让他使劲翻,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角落里,与布行掌柜一起来的年轻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大悦,满脸得意的跟小荷说着。

    小荷大半个脸都蒙在面纱下,看不清表情,闻言只是漫不经意的点点头,也不知是认同,还是敷衍。

    “叮……”

    很快,又是一道金铃声响起。

    刚刚因为分酒,而变得有些嘈杂的场面渐渐平静下来,众人的目光,也再次投到了台子中央,紫衣的身上。

    此时的紫衣手中,还端着一只稍大一点的酒盅。

    如水般透明的酒液在其中微微晃动,看的台下不少人喉头耸动。

    “刚刚萧家美酒,各位也都尝过了,不知感觉如何?”轻轻抬起酒杯,紫衣笑着向台下问道。

    “不错!”

    “味道真是没话说,就是这量,也太少了……”

    “够劲,够烈,比胡子的三勒浆烈多了!”

    台底下响起了嘈杂的回应,虽然乱些,但比之前介绍别的东西时,那诡异的安静无疑要好上太多!

    看到局面一点点被打开,紫衣心中长出一口气,微笑着向台下说话的人一一点头致谢。

    等到回应声渐歇,她又继续说道:“今天的酒,请大家品尝指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萧家!决定在扬州新建一个酿酒作坊,靠着这方好山好水,来酿最好的酒!”

    “不好!这里面有陷阱!”

    台底下薛管事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听到紫衣的这话,心中登时一惊!刚想上前提醒,眼前却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那布行掌柜。

    “哈哈,薛掌柜这是怎么了?”布行掌柜挡薛管事面前,微笑着问道。

    薛管事眉头紧皱,着急的一拱手:“这个,老朽有些急事,恕不能奉陪……”

    布行掌柜闻言,却根本没有任何让开的意思,反倒揽起薛管事的胳膊,跟一对挚交老友一般向厅中角落走去:“不急不急!老朽这有几个问题,正想跟薛管事讨论一下。”

    “殷掌柜恕罪,在外实在是有急事!”薛管事试着挣脱一下,却没想到看似老弱的布行掌柜却跟一棵劲松一般,浑然不动。

    知道对方有备而来,薛管事额头立刻冒出冷汗!心思急转,正想如何通知紫衣不要再继续下去时。

    那边紫衣,却已经照预先安排的那般,开始进入了喊价环节。

    “这个酒坊,预计一年能出数千斗酒 !萧家人手不足,只能专注于酒坊!售卖这一块,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出价,价高者得。”

    (一斗酒,在唐朝大概是四斤左右,一斛为十斗。

    至于唐朝酒的价格。

    李白说过:金樽美酒斗十千。王维也写过:新丰美酒斗十千。

    但这两位是浪漫主义诗人,其中估计有夸大的成分。相比之下,杜甫就实在多了。

    “早来就饮一斗酒,恰有三百青铜钱”

    杜甫写的,三百钱一斗酒,正与唐《食货志》记载中的一样:“德宗建中三年,酒价每斛三千钱。当然,这三百钱的酒,应当是最普通的,像是波斯进口的三勒浆、从大食进口的马朗酒等等,价格应当远远超出。)(未完待续)

1031 解围

    眼前的一切,仿佛像是又回到了后世的拍卖场。

    只是紫衣手中少了一柄拍卖锤,未免显得多少有些不完美。

    不过,萧寒现在没心思去把后世拍卖行的行头全部都照搬过来。

    此时的他,正眉头紧皱,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挡住薛管事的布行掌柜。

    “一年之内,酒坊出产的所有萧家美酒,皆归于一家售卖!酒价自定!而且第二年续签,还有优先权!各位掌柜,有没有人想要承下这第一年的经营权?只要三万贯起!”

    紫衣还不知道台下已经生了变故,依旧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不过介于刚刚的诡异,她决定临时改动一下价格。

    “三万贯?”

    台上紫衣喊了价格,薛管事和萧寒却都是一愣。

    “原定不是一万贯么?”

    被布行掌柜挡住的薛管事听到这个数字,心念一动,脸上的表情突然不似刚刚那般坠坠不安。

    因为这个数字,已经跟他原先预想的差不了太多,就算是无其他人竞争,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轻松拿走,他们也不至于亏钱。

    但是,与薛管事不同,二楼的萧寒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哎,紫衣还是心软,都有心抬价了,怎么就只抬这么一点?自家的酒,就算达不到斗十千的价格,也不是世面上一两贯钱的三勒浆所能比拟,最少不得五万贯以上?”

    “三万贯……”

    价格出来了,画舫大厅内,诸位掌柜神色复杂的看着台上的紫衣,尤其以马老六神色最为痛苦。

    “这位姑娘!你说酒坊能产数千斗酒,那到底有没有个定数?两三千,也叫数千,**千,也可以叫数千,但这其中的差距……”

    有人混在人群里突然喊了一嗓子,却也不知具体是哪个喊的。

    “酒坊的产量……”

    紫衣听到这个问题,咬了咬嘴唇,眼神下意识往二楼瞥去,却正见萧寒从布帘子后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斗!”

    看清楚了萧寒给的示意,紫衣心中大定,眼神看向下面的众人,坚决的喊出了一万斗这个数字!

    一万斗,看起来很多!

    其实算下来,着实称不上多。

    一年,四万斤酒而已!

    酒坊只需要每天做一百来斤就足够满足,在后世,哪怕一个家庭作坊,一天做千把斤酒也跟玩一样。

    “一万斗,三万贯……”

    台底下开始有嗡嗡声作响。

    凭心而论,这个价格,绝对算不上高!

    不,何止是不高?这简直是低到跟白送钱差不多了。

    今天能到场的,都是生意做到一定程度的大家!这些人对于买卖,都是格外的敏感!

    他们甚至在瞬间就计算出:要真的以三万贯钱拿下这一年的代理,一年以后,三万贯最少会翻一番!

    “喊价?还是不喊?”

    人群中,默默计算一遍的马老六心里就跟狗挠一样,脸上更是狰狞一片!

    但当他举手前的一刻,朱老板的模样不知怎么,突然在他眼前闪过!一瞬间,这片火热的心思,就跟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顿时化为乌有。

    “三万贯?算不得什么大钱,要不我买了玩玩?”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个懒散的声音终于从角落传来,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气氛,也让许多与马老六一样心猿意马的人瞬间清醒过来。

    这时候喊价的,自然是布行掌柜带来的那个年轻人,这也是他今晚第一次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迎着无数目光,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有没有人叫价了?没有的话,按照规则,这第一年的经营权就归本少爷了。”

    众人闻言默然,没有一个人做声,甚至有几个掌柜脸上都露出恐惧的神色,低头不敢去看那年轻人。

    “哈哈,看这样子是没有,这位……这位紫衣姑娘……”

    年轻人看着悄无声息的众人得意的点头,就在他准备催促紫衣,尽快厘定此事之时,场中不知怎么,又是一个喊价声响起!

    “这等好酒,四万贯也不多!这位姑娘,老朽作价四万,看看能不能拿下这酒。”

    “谁?这是谁?”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许多场中的人都懵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纷纷看向那个说话的老者!

    “这人是谁啊?!”马老六嘴角直抽抽的问。

    “不认识!面生的很,不像是咱扬州的!”旁边有人回答。

    “哦,也对,咱这的人,谁敢忤逆那人。”

    “哼哼,管他是哪的,反正今晚有好戏看了。”

    台底下,众人议论纷纷。

    至于喊价的那个老者,身边早已经被空了出来!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那些掌柜老板,就跟避瘟疫一般,都避的远远的。

    “这位老先生也想要今晚的售卖权?”

    年轻人像是有些意外这里会有人跟他唱反调,皱着眉头看向那个老者,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说的是今晚,而不是单指酒这一件!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哈哈一笑,朝他拱拱手道:“怎么?不成?这不是价高者得?”

    年轻人笑了,很开心一般对他还了一礼:“老先生说的是!那本公子如果出价五万,老先生会不会跟下去?”

    老者抚着长须,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年轻人道:“这个嘛,公子可以先喊一下看看。”

    “哦?哈哈哈哈……”

    年轻人大笑,却根本没有喊价的意思,良久以后,才认真的看了老者一眼,转身回到座位,继续懒散的坐下。

    二楼,萧寒看着底下的场景,不满的抠了抠耳朵:“什么人嘛?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才五万都不跟!要是六万,还不吓得你直接跳船跑路?”

    愣子在一边傻傻的跟腔:“嘿嘿,他要是跳船,咱们用不用捞他?”

    “去去去,捞他作甚?”萧寒没好气的拍了愣子一巴掌。

    愣子揉着被拍的地方委屈的道:“捞他要钱啊,他不说三万贯都不算大钱,救他一命,应该能值很多钱……”

    萧寒哑然。

    哎,原本多么纯洁的愣子,这都跟谁学坏了?

    不说楼上一对无良的主仆,下面,那个喊价的老者毫无疑问,正是萧寒提前安排的,也就是俗称的“托”。

    好歹他也是有着后世经验的,围标这种东西烂大街东西,他岂能不防?(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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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腾飞之路介绍:
“萧寒,你金子掉了!” “不要了,我这这么多,懒得捡……” “萧寒,匈奴又来了!” “别管他,来进贡的,不老实,立刻大嘴巴扇他!” “萧寒,棒子来认祖了!” “乱棍打出去!!!” 唐朝,一个空前强大的王朝! 灿烂绚丽的文化,万国来朝的盛况,儿女情长,英雄辈出! 梦回大唐,长安的夜空是否依旧让我们着迷? 且看一个来自现今社会的平凡青年,回到这个有欢笑有泪水的伟大时代,在这大唐的盛世里写下最华丽的篇章,如何以一己之力,推动整个唐朝滚滚向前! 本书轻yy 走轻松诙谐路线,与正规历史有出入,敬请谅解~大唐腾飞之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腾飞之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腾飞之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