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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天飞流     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txt下载     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四章 开粮仓

    将此事吩咐了下去,顾诚玉顿时又头疼起来。

    这光有银子,没粮食怎么行呢?朝廷也没说给赈灾的粮食,只说是五万两官银。

    昨儿他可是厚着脸皮和商贾们要了不少粮食,总不能还让人家捐吧?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银子又不能填饱肚子,要说去买粮食,可粮价这么高,五万两银子又能买上多少?

    更不用说,这其中还有二万两是用来加固江堤的。

    难道真的要开粮仓?开了粮仓之后呢?灾民这么多,粮仓也总有吃空的一日。

    粮仓是绝不能清空的,否则再出意外,那又该如何?就算顾诚玉动了粮仓中的粮食,那也得想法子赶快补上。

    最近的粮价居高不下,都垄断在几家大户的手里。到底该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将粮食以低价卖出呢?

    顾诚玉边走,边思索着。突然,他灵机一动,嘴角微微上翘,脚下的步子比之前快上了不少。

    等回到书房,顾诚玉立刻招来了丙字辈的一名护卫。

    此人名叫丙七,算是丙字辈中比较机灵的了。

    “丙七拜见大人!”对于顾诚玉的突然传召,丙七的心中既激动,又有些忐忑。

    也不知大人寻他是为了什么,要说想重用他,丙七觉得不太可能。

    大人身边丁字辈的前辈不少,更不用说还有墨总管和砚管事,他们这些刚出茅庐的新人,想近大人的身都不能。

    看出丙七心中十分紧张,顾诚玉莞尔一笑。

    “让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去办!茗墨说你做事沉稳,人也机灵。这事儿若是办好了,就来我身边做事吧!”

    他手下的人是越来越多,而有能耐的人,顾诚玉自会给其机会。择优而取,优胜劣汰,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丙字辈的护卫如今是茗墨总管的,顾诚玉要提拔人,总也得给茗墨几分面子。

    丙七听得大人要重用他,心中大喜,没想到还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在他头上。

    同时他心中对茗墨也多了几分感激之情,看来还是因为墨总管的举荐,否则大人哪里能注意到他?

    “这几日你们都待在应南府,想必对应南府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你带上那些衙役去开了粮仓,取出一百石粮食,先应付这两日灾民们的吃食再说。我会叫茗墨在城内找些工匠,将棚户和粥棚先搭建起来。你带人每日将所需的粮食运到粥棚,可听清楚了?”

    其实这事儿并不难,茗墨他们都有事做,这样的事儿不能再指望茗墨他们。

    丙七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就算朝廷没有下发开粮仓的公文,丙七也并不害怕。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他家大人都不怕,他用得着担心?他是下人,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顾诚玉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给了丙七不少信心。

    等丙七领命出去之后,茗墨进了屋子。

    “茗墨,你带上银两,去远一些的府城买些米粮回来。”顾诚玉摩挲着下巴,沉思了片刻,便对茗墨吩咐道。

    茗墨有些讶异,“大人,这应南府不就有米粮卖吗?咱们为何要舍近求远啊?”

    顾诚玉冷笑一声,“那些人都将米粮囤积在自家的粮仓之中,不肯卖出。就算我要买他们的粮食,想必也是天价。即便我已经严厉申明过,不准高价卖粮。但人家不卖粮,说是留着自家吃,你又能耐他何?”

    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将粮食留在手中,这些人是不愁卖的。等府城中粮食短缺,百姓和灾民们没了粮食果腹,最后多得是人求他们家高价卖粮。

    然而顾诚玉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吗?当然不可能。

    “可是大人,离这里稍远一些的便是苏南府。咱们需要的粮食不在少量,小人担心苏南府得到消息,到时候也抬高粮价,咱们又得多花银子。且去苏南府运粮,路途遥远,路上的损耗不少,耽误的时日也多,有些个不划算呐!”

    茗墨满脸忧愁,对顾诚玉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顾诚玉不由暗自点头,随着年纪的增长,茗墨终于能有些自己的见解了,这是好的转变。

    茗墨向来做事稳重,这次就想得十分细致。

    “路途遥远,走陆路肯定是要多损耗点的。走水路来往的时间较短,不算耽误事儿,反正有粮仓的粮食撑着。至于苏南府粮食会不会涨价,这一点咱们倒是无需担心。因为只需要买两次,且每次都只买十石左右就成。”

    顾诚玉神秘一笑,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派潇洒自若。

    茗墨被顾诚玉这么一说,都给说糊涂了。

    “大人!十石怕是只能够得上两日的吃食,还得是稀粥才成。”见茗墨脸上好似写满了问号,还苦恼不已。

    顾诚玉笑着又道:“十石粮食自然是不够的,那些不够的暂且先由粮仓填补。不过咱们每日动用粮仓的粮食具体数额必须得保密,这件事我已经叫了丙七去办!到时候再嘱咐他几句便是。”

    茗墨这次真被自家大人给绕晕了,既然还是要靠粮仓的贴补,那为何又要多此一举,跑到苏南府去买粮食?

    看出茗墨的疑惑,顾诚玉接着道:“你去苏南府一趟买十石粮食,带回来的却不能只有十石。”

    顾诚玉看着脑子已经成了浆糊的茗墨,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茗墨。

    茗墨听后恍然大悟,他望向顾诚玉的表情满是佩服,他家大人这计策简直是太妙了。

    让这些人贪心,这次定叫他们血本无归。

    ......

    一名丫头打扮的少女走至府衙后院的角门,望着守在角门处的两名衙役,她不禁暗恨。

    李大人突然被抓,这让她着实惊慌不已。

    如今她被困在这内院之中,便是想出去采购吃食,那也是不成的。

    李大人的家眷属于犯官的家属,现在是绝对不能放其出府的。

    府衙后院有两名衙役和几名护卫看管,她身为内院女子,如何能出得去?

    这丫头焦急万分,在一旁转悠了两遍,这才整了整衣裳,准备试试,看看到底能不能出府。

    “站住,来者何人?”丙五见是一名丫头过来了,且还越靠越近,他立即提高警惕。

第九百零五章 瓮中捉鳖

    那丫头心头一震,摸了摸头上的银簪子,定了定心神,而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护卫大哥,奴婢恋香,是李府太太身边的丫头。太太身子不适,奴婢得去帮她请大夫。”

    恋香面带焦急,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丙五,未先开口,便娇羞满面。

    丙五皱眉,他今年才十六岁,这丫头就叫他大哥,难道他长得有这么老成?

    丙五摸着自己粗糙的下巴,不由心生不爽。

    “我家大人吩咐过,李府的人不得出府,你且回去吧!”丙五挥了挥手,之后便转身不理睬了。

    恋香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另一名护卫身上,谁想人家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不由气急,想她不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可好歹也是貌美如花吧?

    这些护卫竟然对她视若无睹,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深吸一口气,恋香还是柔声再次说道:“两位护卫大哥,咱府上的太太身上一直有沉疴旧疾,若是不及时请大夫,怕是要不好,还请两位大哥通融通融。”

    丙五略微沉思了一瞬,觉得还是得请个大夫来。大人只说暂时将人关押起来,等候朝廷发落。

    若是李府的太太出了什么差错,日后少不得有麻烦缠身。

    “姑娘暂且回去,我这就派人给你家太太请个大夫。”

    恋香心中一定,她双眼一转,“太太常请的是常氏医馆的妇疾圣手杨大夫,还请大哥即可派人去请,多谢了!”

    恋香福了福身,朝着两人谢过。

    丙五注视着恋香的背影,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你带人在这里守着,我去禀报大人!”

    大人早就吩咐过,要时刻注意着此女的动向。李府的太太有没有得病,让人一查便知。

    还指定了常氏医馆的杨大夫,这就更加让人起疑了。

    “大人,丙五来禀报,说那名叫恋香的丫头刚才想要出府,不过被他们拦下。还说是李府的太太病了,要去请常氏医馆的杨大夫来诊脉。”

    “哦?李府太太得病可是属实?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再看看这杨大夫是不是常给李府太太请脉的大夫,派人暗地里守着常氏医馆,多多关注那个杨大夫,有什么异常随侍来禀报与我。”

    顾诚玉想起那日的两名收夜香的农户,再加上今日灾民险些又暴动起来,他觉得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与上次应南府的事儿是一样的。

    那名死去的灾民,顾诚玉已经查验过,只在其身上发现了一个图腾。而这枚图腾与上次那名死去的汉子身上的极其相似。

    只是不同的是,上次那汉子身上还有一个狼头的刺身,而这个冒充的灾民身上却是没有的。

    顾诚玉猜测,那个冒充灾民的人在组织中的地位应该不高。

    “大人,小人打听到李府太太确实病了。常氏医馆也的确有一位杨大夫经常到李府来诊脉,这李府的太太身子常有不适,对方是妇疾圣手,她的病一直是由对方诊治的。”

    丁七进了屋子,朝着顾诚玉禀报道。

    顾诚玉点了点头,“你暗地里查探清楚,那位被请来的杨大夫是不是原先的那个。”

    那丫头十分可疑,李府被封锁,府里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想传递消息,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只要从李府上空飞过的鸟类,顾诚玉都让他们将其射下来,查看是否有书信传递。

    李府的每个角落,顾诚玉都让人搜了个遍,哪处有暗道,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查找到一处暗道,他还找人堵上了。

    或许这次封锁李府,还有意外的惊喜出现。

    之后约莫过上了两刻钟,丁七又来禀报。

    “大人,那杨大夫果然不是之前的那名,那名杨大夫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回乡。这位是刚来的,才不过五日。”

    顾诚玉挑了挑眉,“你们可有惊动他?”

    “未曾,咱们的人请了他来李府诊脉,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好!那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顾诚玉双眼一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那名杨大夫进了府,你们密切注意着那恋香和杨大人的行踪,看他们是否有交集。只要一有异常,你们就将两人给抓起来。”

    “是!”

    ......

    “大人,咱们已经收了不少粮食了。这要是再不停手,被钦差给看出来,会不会坏了主子的事儿?”

    一名身穿酱红色交领长袍的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之人,面上还挂着担忧的神情。

    “让你收,你就收。放心,主子是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只管收,附近的村子收不到粮食,那就再远一些,五千石还是太少了。粮食现在也坚决不能出手,如今钦差管控很严。再等等,等将粮价再抬高些,到时候想法子出手,还愁赚不到银子?”

    “这?现在的粮价,收上来就比原来贵了三倍不止......”男子有些犹豫,收这么多粮食,要是都砸在自己手里,那岂不是要赔死?

    毕竟现在收粮可不是原先的价钱了,他手中的银子像流水似的,哗哗地淌了出去。

    这周边可不止他一家在收粮,相互争抢之下,粮价能不高吗?

    那些农户可不是傻的,自然也知道他们急需买粮,都捏在手上不肯卖,除非出了大价钱。

    这涨了三倍的价钱就是现在的粮价了,再收下去,这价钱肯定还得被抬高。

    “怎么?你还不信主子的判断?你看那姜氏、杭天府的孙家,还有夏氏,谁不是收了上万石在手?这可是难得的发财机会,你难道想放弃?你若是不敢,那本官就去找别人,相信有不少人愿意为主子办事。”

    此人一脸的不屑,让富商居浩鸣心中大急。

    “是小人多虑了,主子神机妙算,小人怎会不相信主子的判断?能为主子办事,可是小人的荣幸啊!”

    听着居浩鸣的恭维,这人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放心,等再过上两日,那些灾民和百姓都饿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出手,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这赚的银子你拿两成,主子说了,不算亏待你!”

第九百零六章 晚了一步

    这人眯着眼,双眼锐利,将居浩鸣看得心中一凛,忙又是一番恭维。

    若是顾诚玉在这里,一定会感叹,此人又是个熟人啊!

    “可有被人察觉?我总觉得你这身份会坏事。”女子轻柔的嗓音响起,她心中十分不安定。

    “放心吧!我进城时易了容的,无人能认出我。就算别人知道我不是原先那姓杨的大夫,我也能解释得清楚。若不是那人的身量与我截然不同,我可是能扮成七分像的。”

    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然而女子却并不这么乐观,“顾诚玉此人十分谨慎,不近女色,与钱财上也并不热衷,极难对付。李太行被其抓入牢中,咱们找他也是无用了。这事儿得赶快请示主子,情况有变,得另寻他法。”

    两人站在假山之后交谈,女子怕有人路过,还一直左右张望,这女子不是恋香是谁?

    “李太行被抓了?怎么回事?顾诚玉此人太过精明,咱们数次都未得手,怕是得无功而返了。这次还牺牲了狼头,此人着实可恨。那人到现在还未找到,这次空手而归,主子定然绕不过咱们。”

    男子听说李太行被抓,心里也不免担忧了起来。这次回去,惩罚必是少不了的。

    可恨的顾诚玉,就是他坏事儿。不然,他们早就得手了。

    “实在不行就撤吧!我不能多待,得快些回去了。不然那女人找不到我,又得惹出是非来。”

    恋香没回答男子的话,只说了句她的打算。随后整了整衣襟,出了假山,打算往内院正房而去。

    “回去?回去哪里?”

    恋香一出假山,便看见假山外站着五名护卫装扮的男子,她不禁面色一白。

    丁七指挥其余四人靠近假山,几人将假山给围了起来。

    恋香见势不妙,连忙弯腰从裙摆下的裤腿处抽出一把匕首,向着最前头的丁七攻去。

    丁七本事也是了得,对恋香早有防备。他提剑回挡,立时便与恋香缠斗在了一起。

    不出几招,丁七便将恋香给制服了。

    吸取之前的教训,丁七立刻卸了对方的下巴,将对方的腰带抽下,五花大绑,推倒在地。

    假山内的杨大夫与外头的几名护卫也打了起来,此人的功夫倒是不弱。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一对四竟丝毫不落下风。

    丁七见状,连忙上前帮忙。谁想他刚刚离开恋香的身边,就听见细微的破空声。

    不好!丁七连忙回头去看,只见刚才还在挣扎着的恋香,此刻已经一动不动,而她的额头上还有一点血迹。

    是暗器!丁七目光凶狠,一定是这个杨大夫。

    “小心他会使暗器!”丁七话音刚落,那细微的破空声再次袭来。

    几人的打斗声终于惊动了府里其他的护卫,丙字辈的护卫尽数出动。

    “大人,那恋香和杨大夫果真有问题,他们和丁七他们打起来了。”一名护卫匆匆跑来,向着顾诚玉禀报道。

    顾诚玉闻言,立刻将手中的毛笔搁下。拿起挂在墙上的剑,跟着护卫向那处赶去。

    丁七中了对方的暗器,手臂顿时发麻,连剑都差点拿不起来。

    杨大夫见人越来越多,知道自己今日是走不了了。刚才最后一枚银针已经发出去了,此刻他手上再无暗器。

    在暗器上,他还算有些本事。可要论武功,他比起眼前之人要差得远了。

    余光瞟见还有好几个护卫往这里奔来,其中竟然还有顾诚玉,杨大夫顿觉今日他们全都要葬身此处了。

    不敢再犹豫,反正早晚都要死。杨大夫咬破牙齿中的毒囊,口中剧毒,见血封喉。

    丁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倒下,不由惋惜不已。

    若是能抓住此人,定能问出十分重要的讯息。

    顾诚玉赶到之时,就只来得及看到倒下的男子。他叹息了一声,还是来晚了。

    赶到丁七的身旁,看着丁七右手的臂膀使不上力,手背上的颜色变得有些青乌,顾诚玉知道他这是中毒了。

    丁七见大人赶来,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他把事儿给办砸了。

    顾诚玉随手抛过去一个瓷瓶,“先将毒给解了!”

    蹲下身,仔细观察了此人一眼,知道此人是绝无可能再活着了。

    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五花大绑的女子身上,发现这女子的确是那日宴席上,想拿他尚方宝剑的丫头。

    对方此时也是面色青乌,已经气绝身亡。顾诚玉凑近了女子的面庞,见额头上有一个红点,且上头还有一物突在外头。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包裹在手上,用内力将那物事吸出,放在了手帕上。

    不出所料,这是一根银针,一根大夫看病用的银针,区别只在于这银针上涂满了黑色的药汁。

    下手之人的暗器使得炉火纯青,银针尽数没入恋香的额头,只留下一点针尾露在外头。

    回转身走到那杨大夫的跟前,命人将此人的衣裳除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枚图腾,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图案,分毫不差。

    接着将此人的全身都找一遍,顾诚玉找到了另外一个刺青,那是一只狐狸。

    看来此人在组织中的地位也不低,与先前那名汉子应该是同等级的人物。

    顾诚玉仔细看了此人一眼,却发现对方的面容有些熟悉。

    不过一瞬,顾诚玉顿时恍然大悟。这不是那次在城门口排队时,推着独轮车收夜香的求中一人吗?

    此人并不是说话的那名男子,而是另一个总是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那个。

    顾诚玉刚才没看出来,是因为此人之前是易容过的。

    且那时他一直低着头,只偶尔抬起过一次,顾诚玉能对此人的面貌有些印象,那还是他记性好的缘故。

    望着旁边那名女尸,顾诚玉终究还是做不到大庭广众之下,将这尸体给扒光了检查的举动。

    顾诚玉站起身,将银针用帕子包好,“将这两人先抬去义庄,暂时先放置在那里。派人守着,这次可别再出差错了。派人搜查恋香的屋子,看看是否有收获。”

    对着丁七吩咐了一句,顾诚玉转身便走了。

第九百零七章 粮车入城

    既然知道这两人与那组织有关系,那女尸的情况就是不检查也没什么。

    只是之前茗墨查到这恋香在府中待了有两年了,这两日才从三等丫头调为一等,这李府的太太到底知不知道恋香的事?

    不然为何这李府的太太恰巧就病了呢?还是说这两人其实就是一伙的?

    事情有些蹊跷,顾诚玉觉得这恋香的人际关系也许是个突破口。

    顾诚玉在心中思量,这事儿还得派人去查。

    茗墨刚才已经被他派了出去,丁十六他们也都忙着搜寻证据。他来江南带来的人手不多,那几个丁字辈的护卫中有能力的也就那么几个。

    看来还得在丙字辈中找上两个得用的,人才到什么时候都不嫌多啊!顾诚玉如是感叹道。

    刚回到书房,丁十六就来禀报搜查李太行罪证的进展。

    “启禀大人,这是咱们在那处院子搜出来的书信和账簿,您请过目。咱们还搜出约二十二万两纹银,二十万两的银票。另有不少金银玉器首饰、摆件和名家字画等,这些都还未估算价值,但已经登记在册,这是账簿!”

    丁十六将手中的托盘呈上,里头不但有账簿,还有许多书信。

    顾诚玉知道,这是已经筛选过后的书信。顾诚玉揉了揉额头,事儿可真多。

    那边的事儿还未有着落,这厢又来了。

    没管书信,拿过托盘中的账簿,顾诚玉打开看了一眼。

    呵!这李太行可真是个大贪官。就是没其他的罪证,这些银子和名贵物件,也能将其定罪了。

    李太行出身市井,祖上并不是官宦人家,家中也不宽裕。

    这么多银子,不贪墨,如何能得?

    四十多万两,这么一笔可观的银子,就是顾诚玉也暗自咋舌,更别说还有这么多名贵物件了。

    “找上几个账房来查账,你挑上一样,赏你了!”

    朝廷抄家,那些官员还敢动手私藏呢!更别说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了。

    一起去搜集证据的护卫肯定私藏了的,这并不稀奇。顾诚玉相信他们是知道分寸的,那些尤其名贵的东西,他们不敢下手。

    让手底下的人拿上一两样并不稀奇,只要不过分,顾诚玉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十六面带喜色地道了谢,他家大人一直是这么善解人意。

    “这事儿算是完成了,你将手头的活交给底下的人去做。我还有事要交代你,那李府的太太......”

    等丁十六走后,顾诚玉才拿起账簿仔细看了看,他对银子不感兴趣,只是这些名贵的物件,他倒是得好好看看。

    到时候在这其中找上一两样送给他母亲和老师,哦!还有那未婚妻。

    既然人家成了他的未婚妻,那面子情还是要的。

    来一趟江南,不但没捞到好处,自己劳心劳力不说,还倒贴了不少银子。

    他怎么也得填补一点,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不是?

    两日后,顾诚玉正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施粥的粥棚。

    灾民们有秩序地排着队,一人手中端着一只海碗,都翘首以盼,看着前方冒着热气的粥桶。

    一个灾民端着大半碗粥往回走去,“唉!这两日的粥是越来越稀了,前两日好歹还一日有两个馒头,从昨儿开始就只有稀粥了。这再过上两日,该不会连粥都没得喝了吧?”

    “谁说不是呢?那大人前儿不是说要找壮年做河工吗?怎地这两日却没了反应?”

    有两人凑了上来,接上了话茬。

    “我听说是因为没粮食,这河工每日管两顿饭食,没粮食怎么干活?总不能饿着肚子干吧?”

    其中一人喝了一口稀粥,觉得这就比米汤好了点儿。

    “这没粮食,可以换成铜板啊!咱们买粮食吃,不就成了?反正钦差大人说了,每日还给工钱呢!前儿不是还说朝廷的赈灾银下来了吗?”

    其中一人连灌了两口稀粥,碗里就见了底。

    “你傻啊?听说粮食都被城中的大户给包圆了,就连城中的百姓都没得吃喝,他们手中有银子也无处买粮食。那些大户就是不卖,等咱们和城中的百姓饿极了,还不是得花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银钱买他们的粮食?所以,就是发了钱,咱们还是买不到粮食。”

    其中一人的消息明显灵通些,可算是知道些内幕。

    “啊?那些人简直不是人,这不是赚昧心钱吗?为富不仁,为富不仁呐!”

    “行了,这钦差大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粮食。能撑一日是一日,再过上两日,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唉!这世道不公啊!”

    顾诚玉距离这些灾民较远,哪里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

    这两日他将粮食的供应突然缩减了不少,毕竟粮仓也不能无止境索取。再过上两日,他必然能让这些灾民吃上干饭。

    望着前方的道路,顾诚玉算了算日子,茗墨今儿应该能回来了。

    人果真经不起念叨,顾诚玉刚想下城楼,突然看见前方有一对人马朝着城门处走来。

    看着一辆辆马车排成的长龙,顾诚玉知道,肯定是茗墨回来了。

    要说顾诚玉心里一点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的计划就得泡了汤。

    不得朝廷的命令,就私自开仓挪用粮食,被那些御史知晓,参他的折子必定满天飞。

    就算皇上有意袒护他,可朝中看他不顺眼的官员大有人在,皇上也不能对他太过偏袒吧?

    如今茗墨回来了,这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茗墨看着身后一辆两马车上放着的麻袋,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振奋,有的只是忐忑。

    车队越来越近,顾诚玉已经能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茗墨了。

    “开城门!让粮车入城!”顾诚玉吩咐了一声,衙役连忙将城门大开。

    这满载粮食的车队,在灾民们的眼中,犹如行走的肥肉。

    “是粮食,这么多的粮食?”有灾民见着那些麻袋,简直两眼放光。

    “应南府终于有粮食了,咱们终于不用挨饿了!”

    有人开始欢呼起来,这么多马车,上面的粮食估算一下,怎么也得有五百石吧?

第九百零八章 就差一点点

    “诸位,本官承诺过你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再忍饥挨饿。这棚户也支起来了,粮食的事,诸位也看到了。从今日起,咱们绝不会缺粮食。本官已经和临近的州府协商过了,会由他们供粮。”

    顾诚玉这话说得十分豪迈,内力精深的他,致力于将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从明日起,所有登记在册的河工开始做工。今日可先预支第一日的钱,用来买粮。每户根据人口,限制在两斤到三斤粮食一户,不可多买。”

    这里有多少户,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

    顾诚玉不可能一直供养着灾民,他的粮食很有限。当然也不会允许灾民无节制地买粮,茗墨带来多少粮食,顾诚玉心里门儿清。

    灾民们手中无银钱,若是今日无人买粮,那他的一切辛苦都白费了。

    所以顾诚玉才提前预支一日的工钱,这样也可少供应一日的免费粮食。

    “什么?咱们还能提前预支铜板买粮?有这么好的事儿?”一位灾民一听这话,立即狐疑地问道。

    他还从没听说过,还未开始做工,就先付工钱的。

    “你知道什么?这给了钱,就得你自己买粮食吃了,官府肯定不再派粥了。”

    另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倒是明白顾诚玉的打算,不由对那少年钦差佩服得紧。

    这算计可是够精的,不过灾民这么多,这般算计也是无可厚非。

    粮车浩浩荡荡地来到城门下,顾诚玉转身下了城楼,带人往茗墨那儿走去。

    茗墨见见顾诚玉亲自迎了出来,立刻翻山下马,“小人拜见大人!”

    顾诚玉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茗墨身后的马车。这上面堆放了不少麻袋,都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十分沉重。

    “不必多礼!这里面有多少粮食?”顾诚玉围着第一辆马车转了一圈,双眸微闪,随后开口问道。

    “回大人!一共六百石,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等过上几日,还会有更多的粮食运来。”茗墨低头恭敬地回道。

    “好!这次算你有功,灾民们和城中百姓们都等着粮食救命,这就是他们生存下来的希望。”

    顾诚玉一脸激动,一掌拍在了茗墨的肩膀上。茗墨的心情顿时被顾诚玉所感染,也跟着激越起来。

    “大人......”茗墨此刻觉得自己好似完成了一件造福世人的创世之举,他转过身,正要说出心中所感,谁想顾诚玉下一个举动便将他吓破了胆。

    只见顾诚玉抽出随身携带的剑,向着麻袋上刺去。

    刚一刺破麻袋,袋中的粮食就哗哗地流了出来。

    那黄澄澄的糙米倾泻而下,流淌过马车的车板,接着哗啦啦流到了地上。

    “米!是大米!”灾民们看到落到地上的大米,激动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既心疼,又兴奋。心疼这么多米被这般浪费,兴奋的是他们日后肯定不会再缺粮食了。

    押送粮食回来的护卫们也被顾诚玉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顾诚玉疯狂的举动。

    顾诚玉又提起剑,沿着马车挨个地刺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灾民彻底沸腾了,“米!都是米!这些都是米!”

    灾民们红着眼看着倾泻而下的大米,都蠢蠢欲动起来。有的灾民已经忍耐不住,上前了好几步。

    护卫和衙役们见势不妙,连忙都围了上来。他们举起手中的刀剑,恶狠狠地瞪着这些灾民。

    这些灾民如此疯狂,看到这么多粮食,哪里还能管得住自己?

    在粮食的引诱之下,届时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那都是绝对有可能的。

    顾诚玉自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引得灾民们群情激动,而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觉得差不多了,在连续刺了五辆马车上的麻袋之后,顾诚玉终于停下了手。

    茗墨见顾诚玉终于停了下来,连忙抹了抹头上刚才沁出的汗珠。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否则,还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他差点要哭出来,大人!你为何要如此疯狂?这么做之前,好歹知会一声啊!差点没将他吓出个好歹来。

    “诸位!你们都看到了吧?咱们不缺粮食了,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本官定不会让你们再饿肚子。朝廷不会不管你们,本官更不可能不管你们。只要本官在江南一日,必将竭尽全力,为诸位谋算。来人,将粮食都搬到粥棚,左边领工钱,右边买粮。”

    顾诚玉一声令下,众人便行动起来。这时候不刷好感度,何时来刷?他为了灾民可算是用尽心机了,这般不辞辛苦,可不是为了做好事不留名的。

    灾民们欢呼雀跃,多久了?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

    “钦差大人是个好官!诸位,咱们这条命就是钦差大人给的啊!”

    其中一名灾民感慨颇深,扪心自问,若是没有这位钦差大人,他们怕是早就饿死了。

    虽说对方手段狠辣,但也算真心为他们谋算的。从杭天府到应南府,再艰难,也没有饿死过一人。

    “对!没有钦差大人,咱们早就命丧黄泉了。之前咱们还怨怪钦差大人,咱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真是惭愧啊!”

    对比那些对他们不闻不问的官员,这位钦差大人为他们做了不少事,已经算是难得了。

    “朝廷的赈灾银还在路上,这些日子的吃喝,全靠钦差大人周旋。大人一人扛下所有重担,帮助了咱们数万灾民。为了咱们和那些商贾、官员周旋,舍下脸来求人。咱们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之人,日后钦差大人但凡有吩咐,只管吩咐咱们。“

    一名汉子走出了人群,竟然朝着顾诚玉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顾诚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此人。

    “快快起来,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这些都是本官应当做的。前段时日确实有些艰难,委屈诸位了。诸位眼光放长远些,等长天府的水退去,修缮江堤之后,必然会为诸位重建家园。”

    顾诚玉满脸笑容,朝着众人重重承诺道。他深深看了眼前跪下的汉子一眼,这汉子说话倒是还有些文雅,想必是读了些书的。

第九百零九章 沉不住气

    观此人崇拜的眼神不似作假,顾诚玉觉得收获一名迷弟也不错。

    此人若是识文断字,且在灾民中有些影响力,倒是可以叫来替他办事。应付这些灾民,肯定事半功倍。

    “钦差大人,有您这番话,咱们总算是放心了。这段日子,咱们无处安身,心里慌得很,不知今后该怎么办。如今有了钦差大人照拂,咱们都觉得日子也有了奔头。”

    “对!我之前就说过,钦差大人是不会不管我们的。”

    “对对!咱们还得仰仗钦差大人为咱们谋划,小老儿在这里多谢钦差大人了!”

    可能是那一辆辆马车上的大米深得灾民的心,他们此刻对顾诚玉是格外地崇拜。

    接着又有几人跪下,对顾诚玉连番感谢!

    “诸位放心,本官定然说到做到!”顾诚玉又上前搀扶,他就近扶住了其中一位老人。

    此刻的顾诚玉也被这些灾民的信任和崇拜所感动,他觉得自己做这些也不全然是为了政绩,多半还是为了这些灾民的性命吧!

    “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遵守诺言,帮咱们将家乡重新建起来啊!”

    一人哭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接着也跪了下来。

    直到今日,他们总算看出来了。要说朝廷谁还能管他们,也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大人了。

    之前不是也来了一位钦差大人吗?那位大人还不是没办法安置他们?

    “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救救咱们啊!”剩下的灾民们见状,也都跟着跪下了。

    他们现在能求的也只有顾诚玉了,连日来的忐忑和不安,简直让人奔溃。

    无处安身、忍饥挨饿这些都没什么,可是他们看不到希望。

    官府若是不管他们,他们该怎么办?难道一直做流民?

    顾诚玉站在原地,看着面黄肌瘦的灾民脸上满怀希望,他终究还是软下了心肠。

    也罢!不求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但求无愧于心。

    茗墨他们心中的触动也不少,望着眼前跪到在地、数以万计的灾民,就跪在大人的脚下,他们心中也跟着激情澎湃起来。

    “诸位!本官既然答应了当然会竭尽全力去做,诸位都起来吧!”

    他之前承诺的是只要在江南一日,他就会为这些灾民谋划。

    可若是皇上将他调离京城,那他也只能鞭长莫及,望而兴叹了!

    感动归感动,心软归心软,他可不会无脑地承诺什么。灾后重建工作,皇上一定会另派官员来接手。

    “茗墨,你派人去库房抬铜钱,现在就开始发钱。”顾诚玉早在两日前,就让人去钱庄将银子换了铜钱。

    茗墨指挥着众人将粮车都押回城内,只留下了三车的粮食。

    粮车又浩浩荡荡地向城内走去,就连城内的百姓都被吸引了目光。

    “看!我刚才在城门口处,听说这是钦差大人从其他州府买来的粮食,听说这次带回来约有五六百石呢!还说其他的粮食还在路上。”

    一名百姓望着这些粮车艳羡地说道。

    “咱们城里都快断粮了,我每日去米行都空手而归,家里米缸都空了,也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人望着马车叹了口气,眼神紧紧盯着那些麻袋,一刻也不肯移开。

    “都怪那些商户,他们将这附近的粮食都给收光了,就是那些农户手里都没了粮食。咱们要想买粮,就必须在他们手里买。家里的孩子都饿得慌,价钱高点就高点了,可最近这些米行也不开门啊!”一人气闷地插嘴道。

    “他们这是在等着卖高价呢!现在不卖粮,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多卖出几倍的价钱吗?听说钦差大人禁止他们高价卖粮,可这有什么用?他们现在不卖,咱们能奈他们何?”

    又是一声叹气,道尽了心中的酸涩和无奈。

    “哎?你们说,咱们到府衙处去问问,看看钦差大人卖不卖粮!没道理他们灾民吃得,咱们吃不得啊!”

    “也是!我家三舅姥姥的侄女婿的表哥就在府衙内做衙役,我托人去问问,能买到粮食就好!”

    “好好好!你快去托人问,要是能买,我也能沾点光。”这明显是个熟人。

    顾诚玉爬上城楼,看着下方秩序井然。一边拿钱,一边卖米,丝毫未乱,他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将糙米的价格定为十文一斤,这个价钱其实是很低的了。

    因为他让茗墨买的是糙米,不是稻谷。刚才茗墨说了,成本价就在六文一斤。

    虽说苏南府离水患灾区有些距离,但人家也知道长天府遭了灾,所以苏南府的粮价已经上涨了。

    之前还是四文一斤,上涨了两文,毕竟是收购价,算是贵了。

    而路上的花费也不少,这么多的粮食运回来,不得要花银子?所以十文一点也不贵。

    且之前应南府城中的粮价已经卖到了三十多文一斤,现在就是出上四十文,也没人愿意卖出去。

    茗墨站在顾诚玉身边,看着下方拿到粮食,欢天喜地的灾民,心中不由大急。

    “大人!”他想开口询问,却被顾诚玉的手势打断了。

    顾诚玉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接着笑道:“怎得如此沉不住气?回去再说!”

    ......

    “老爷,不好了,有不少粮车入城,直往府衙去了。”

    一名管事的急匆匆入了外院,对着正在对账簿的老爷说道。

    “什么?粮车?哪里来的粮车?”居浩鸣猛地站起身,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刚刚有好几辆粮车进了城。小人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钦差大人自其它州府运来的粮食。”

    管事的一脸急切,看着老爷的脸色有些担心。

    居浩鸣脸色铁青,“你去查清楚,看看怎么回事?”

    他现在十分担心,若是顾诚玉只能买到这么多粮食,就算全部以低价卖出,他也是不怕的。

    可他担心的是,顾诚玉有能耐从别处买来源源不断的粮食。不成,这事儿得赶快禀报给大人。

    “是!”管事的欲言又止,可看到自家老爷凝重的神色时,只得将话咽了下去。

第九百十章 他图什么?

    没过一个时辰,管事就匆忙进来禀报。

    “老爷!小人刚才有下人来禀报,府衙角门前现在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管事心跳如雷,忧愁满面。

    “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居浩鸣略显惊讶地问道,可是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们都在买米!”管事的咬着牙说道。

    居浩鸣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不能等了!”

    他想了想,又站到了书案之后,提起了笔。

    一时间应南府府衙角门之前热闹非凡,有人拿着米袋,有人拿着簸箕,门前排起了长龙。

    “大家都排好队,可别挤,一户限买两斤糙米。”

    一名衙役在府衙角门前吆喝着,舀了半升糙米,将米装进了那人的布袋子中。

    旁边一名衙役手捧户籍档案,正在一户一户地核对,后又登记在册。

    “来来,十文!”衙役伸着手,从一名百姓手中接过十个铜板,大致看了一眼,就丢进了身后的木箱子中。

    顾诚玉远远看着这边的景象,当看到人群中有几个探头探脑,又没有拿买米工具的人之后,他的眉峰挑了挑,快了!

    就快了!

    “大人,咱们这样还得多少时日啊?”茗墨看着排成长队的人,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再看身旁的大人,竟然还眉眼弯弯,心情颇好。他不由得头上青筋暴跳,大人怎么一点也不急呢?

    “最少还得五日!”顾诚玉伸出三根手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茗墨顿时哭丧着脸,“那粮库中还不得空一半啊?”

    顾诚玉重重点了点头,“嗯!反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咱们可算是做了好事了。”

    接着,顾诚玉心情颇好地一甩袖子,困了!睡觉去!

    茗墨满脸无奈之色,做好事?这是做好事吗?搞不好可是要杀头的哦!

    望着自家大人远去的背影,茗墨只得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好,自己的头在肩膀上长得结实着呢!

    “老爷,不好了!”

    一名随从赶到外书房,夏明群正和一位穿着华贵的老爷相谈甚欢。见随从不但横冲直撞,还咋咋呼呼的,夏明群的面色不由一沉。

    “做什么大呼小叫,没看到老夫有贵客在吗?怎得如此没规矩?”

    夏明群瞪着已经跑到书房内的随从,大声呵斥道。

    这帮不懂规矩的东西,他这会儿正在谈生意,竟然就这般闯了进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随从被自家老爷的暴喝给吓了一跳,当看到书房内还有贵客在的时候,他不由暗骂一声。

    不是老爷自己说只要有关于钦差大人的消息,就第一时间禀报与他吗?

    还说不用通报,无论何时,必须立即禀报。

    随从心里委屈,但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什么事?”夏明群压下心里的怒意,沉声问道。

    “老爷!那府衙前围了好多百姓,他们都在买米粮!”

    “买米粮?买什么米粮?哪来的米粮?”夏明群神情一凝,接着便皱起了眉头。

    他今日才回府,对顾诚玉之前的动作还不知晓。

    “大人!那钦差大人从其他州府弄来不少粮食,不但给灾民预支工钱,卖了他们粮食。就连城中的百姓,也都跑到府衙家角门前去买米去了。钦差大人说了,从今日起,百姓们都可以到府衙角门处买米,只是每户限购一斤。”

    “什么?他卖多少钱一斤?”夏明群瞪大了双眼,喘着粗气。

    “十文!”随从说出了一个让夏明群震惊又绝望的数字。

    “十文?”夏明群咬牙切齿,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是谷子?”他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而后紧紧盯着随从,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是糙米!”

    “疯了,简直是疯了!十文岂不是要亏死?”夏明群觉得顾诚玉简直是个疯子,他图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政绩吗?可顾诚玉刚刚升官没多久,就算将赈灾做到尽善尽美,短时日内也不可能升官了,为何要如此殚精竭虑呢?

    满朝文武百官,较真的官员很少,谁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明哲保身一向是那些官员经常做的事儿,顾诚玉为何就要与众不同?

    难道顾诚玉打算彻底得罪他们夏氏?等着瞧!顾诚玉,这次的梁子结大了。

    如今就是收稻谷都要三十文一升,顾诚玉的还是脱了壳的糙米,竟然只卖十文。

    他不信附近其他州府的米粮没有涨价,难道顾诚玉在赔本赚吆喝?不,顾诚玉他并没有亏!

    因为他是拿着他们商贾捐献的银子,肆意挥霍。

    可恨的是,他们夏氏竟然还出了一大半的银子。也就是说顾诚玉拿着夏氏出的银子,来给他们夏氏添堵。

    屋内另一名男子闻言脸色也十分难看,“夏族长,那这谷子,您到底如何打算?是要还是不要?您若是没有这打算了,我可就将其卖给其他人了。”

    此人心中有些急切,就怕夏明群反悔,不要那些谷子了。

    这可是五千石呢!他为了这些粮食,还跑了不少地方,才凑齐了这么多。

    唯恐夏明群反悔不要了,男子心中正忐忑不已。

    夏明群转身看了男子一眼,心里顿时犹豫了起来。

    顾诚玉将粮价卖得这么便宜,他若是照刚才说的价钱将谷子买了来,那岂不是要亏到血本无归?

    毕竟顾诚玉的糙米才卖是十文一斤,他若是卖贵了,谁还会买他的粮食。

    可若是不卖贵些,他就要赔了本。可恨他之前收的谷子价钱比之前贵了不少,那得赔上给多少银子?他可是收了有两万石的。

    夏明群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

    这男子见夏明群明显犹豫了,他心思一转,随即说道“夏族长,我以为这顾大人的举动十分可疑啊!您看,他们肯定只会去附近的州府,可那些州府能买到这么多便宜的粮食吗?买得多了,难道这价钱还会不上涨?”

    夏明群闻言不禁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儿。商人重利,谁管你是不是卖给灾民的?他们只想赚银子。

第九百十一章 无所不用其极

    “其他州府的粮食涨了价,他们还能卖得这么便宜?所以您尽管放心,他撑不了几日。等其他州府的粮食涨了价,他也必须得卖贵了去,到时候那些灾民和百姓还会买账?”

    男子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见夏明群的神情明显松动了,他立刻再加把火。

    “朝廷赈灾的银子只有五万两,再加上大家捐献的银子,能买多少粮食?只要粮价涨了,咱们完全耗得起。更被说那些银子中还有灾民的工钱和改道江堤银子,很快顾大人机会捉襟见肘的。”

    夏明群一听,心中顿时一松。对啊!这秦升庭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他们夏氏有的是银子,完全耗得起。

    只是若顾诚玉真能弄来源源不断的便宜粮食,那他岂不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这么多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夏氏家大业大,那也赔得十分心疼呐!

    原本稳赚不赔的生意,被顾诚玉这么一搅和,就麻烦了许多,这顾诚玉果真与他们夏氏犯冲。

    按照原计划,这米粮肯定能赚上几十万两的银子。如今因为顾诚玉,险些还赔了本。

    夏族长在心里将顾诚玉给骂了上千遍,不然不能泄他的心头之恨呐!

    如今只能和顾诚玉比耐力,比银子,他就不信顾诚玉的财力能比得过他们夏氏。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夏明群露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脸上的神情也由之前的忐忑和犹豫,变成了智珠在握的得意之色。

    “那就劳烦秦老爷了,那五千石,老夫要了!”

    “夏族长好魄力,这次必然能得偿所愿,赚得盆满钵满!”秦升庭站起身,朝着夏明群拱了拱手。

    “借秦老爷吉言!”夏明群神情孤傲,对着秦升庭回了一礼。

    等秦升庭走后,夏明群连忙叫门外的随从磨墨。不出一刻钟,夏明群便将几封帖子递给了随从。

    “立刻将这几张帖子,送往这几家府上。”

    居浩鸣正在屋内急得团团转,这位大人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在他面前晃悠。如今有正经事找他,却又找不到人了。

    这怎能叫他不着急呢?他们居氏小家小户,可经不起折腾啊!

    原先只是想多赚点银钱,可自从投靠那位之后,他们居氏哪里还能抽身,已经卷入了这是是非非之中。

    “老爷!门外夏府递了帖子来,邀老爷过府一叙。”

    管事的拿着一张烫金的帖子,恭敬地递给了居浩鸣。

    “夏府?”居浩鸣有些怔然,他没想到夏府居然会给他送帖子。

    ......

    “好了,今日的粮食卖完了,还有没买到粮食的,明日再过来买。”

    一名衙役将桌上的物事儿给收了起来,随后和另一名衙役,抬着沉重的木箱子,向府衙内走去。

    “哎?差大爷,怎么就没粮食了?今天粮车进城的时候,咱们可都看见了。这么多粮食,怎么就不让咱们买了?”

    一男子手里拿着布袋子,翘首以盼。

    谁知刚轮到他前面的第三人,那衙役便说没粮食了,他怎能甘心?他可是排了好久的,就为了买上一斤粮食,回去好熬粥喝。

    “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要是没买到,那明儿请早,今儿的粮食已经卖完了。”

    顾诚玉自然不可能无限量供应,一天只卖五百斤粮食。卖完就歇,绝不会多卖。

    “什么?又得等明天?可是咱家已经没粮食了,官府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有人不甘心,便大声嚷嚷起来。

    “是啊!这么多粮食,怎么就不能多卖些给咱们,咱们又不是不给银子?难道只有灾民才能买,咱们却不能,这是什么道理?”

    “哼!什么道理?这米是钦差大人花了好多银子从其他州府买来的,你们知道花了多少精力吗?卖给你们十文一斤,已经亏了好多。谁不想买米?大人要不是看着你们可怜,能这般为你们着想?这米得来不易,你们坐享其成,还有这么大意见?”

    众人一听,也不好意思再多言。

    确实,现在的粮食是什么价?能以十文买到一斤糙米,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大人!夏氏族长给四家府上下了帖子,邀他们一叙。”茗墨进得屋内,便朝着正闭目养神的顾诚玉说道。

    “可是囤积米粮最多的那四家?”顾诚玉睁开双眼,对于茗墨的禀报并不意外。

    “正是!”茗墨点了点头,他一回来,他家大人就让他密切注意城中那几家大商户的动向。

    “这夏族长可真闲呐!看来得找点事儿他做做!”顾诚玉并不将夏族长放在眼里,他估算着日子,觉得之前的书信想必已经到了京城。

    “另刚才还有一队商队进城了,以小人的观察,这马车上装的只怕都是粮食。小人估算了一番,约有五千石上下。”

    顾诚玉挑了挑眉,“五千石?去了哪家府上?”

    “正是夏府!”

    这夏府倒是底气不小,顾诚玉冷笑出声。在明知他有米粮便宜卖之后,竟然还有如此魄力,果真不容小觑。

    从对方知晓自己卖米开始,不出半日,就能想出对策,不愧是夏氏的族长。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收了这么多粮食,自然是打算多卖银钱的。可是咱们扰乱了他们的发财大计,他们要是不上当,咱们可撑不了多久。”

    茗墨这会儿想想,还是觉得自家大人真是太疯狂了。

    他去买米之前,大人就嘱咐过,只需买上十石米,而他回来之后却报了六百石。

    这其中确实有猫腻,而这猫腻便和大人的计划有关。

    “这些人就是打量咱们耗不起,所以才打算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咱们。他们都是应南府中数一数二的大户,这有没有银子,自是不必说的。咱们能去苏南府买粮,他们也能去稍远一些的州府买。为了能多赚银子,他们这是打算和我杠上了!”

    顾诚玉轻笑出声,这些人真是为了银子,无所不用其极。

    “啊?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咱们可没这么多银子。若是他们将周边的米粮都买走了,那咱们岂不是要露馅儿了?”

第九百十二章 山人自有妙计

    茗墨担心到时候纸包不住火,被百姓知晓之后,收不了场。

    且他们挪用了粮仓中的粮食,没粮食,要怎么还回去?

    “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顾诚玉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悠闲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接着顾诚玉便冷笑连连,他耗不起?殊不知他空间内的粮食已经堆积如山了。顾诚玉想到这里,顿觉有些遗憾。

    若是能将空间内的粮食拿出来多好?可是他又不敢冒险。这么多百姓和灾民,需要的粮食不在少数。

    这么多的粮食,从空间里拿出来,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粮食不可能凭空冒出来,人家也不是傻子。

    他承认自己自私,绝不可能因为怜惜灾民,就将自身和家人的安危置之度外。

    想了想,他站起身,来到书案旁。提笔,写了一封书信。

    “派人将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往杭天府,交给胡大人。另这两日你再去其他州府一趟,这次多带些粮车回来。”

    顾诚玉在屋内来回踱步,对着茗墨如是吩咐道。

    茗墨顿时无语,多带些粮车回来,这什么意思,他自然明白。

    “大人!您真的觉得他们会上当吗?咱们这么做,可别到时候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因为买粮的事儿,茗墨其实心里慌乱得很。不管怎么说,假的终究是假的,他是不由自主地心虚啊!

    “你只管去做便是,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顾诚玉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担心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跨出了第一步。不管结局如何,便是跪着也得走完。

    其实顾诚玉对上本地的商贾还是有些吃亏的,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抵御,那他的计划保不准会跟不上变化。

    这些人的心思,不就是想看究竟谁耗得过谁吗?顾诚玉没银子,他们有!顾诚玉暂且没粮食,他们也有!

    当然,顾诚玉也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拖着,因为这对顾诚玉十分不利。总得想个法子,早些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

    顾诚玉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忽然心生一计。

    既然他们已经结盟,那顾诚玉要做的便是将他们分散开来,逐一突破。

    “你上次说城中几家大户,居家连末尾都排不上,是也不是?”

    茗墨点头,“的确!他们家收的粮食要比其他三家少许多。”

    顾诚玉闻言就有些纳闷了,严格算起来,这居家在应南府大户中根本排不上号。

    这次居家哪里来的魄力收这么多粮食?就算对方孤注一掷,想趁着这次卖粮大发横财。

    可顾诚玉今儿来了这么一出,居家难道不害怕?居老爷还能坐得住吗?

    居家可比不上其他三家家大业大,其他三家就算赔了,那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而居家则不同,没想到他家竟然也能有如此魄力?

    顾诚玉觉得奇怪的同时,不免将主意打到了居家头上。

    对方和他一样输不起,他不信居浩鸣心里一点不担心。

    “听说居家名下有不少桑田,可他们的布庄却一直生意萧条?”

    顾诚玉想起居家好似还做了布匹生意,只是被夏氏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夏氏在应南府城有两家布庄,生意一直很好。他们布庄的布匹花样多,且料子也好,故百姓们还是喜欢到夏氏布庄买。居家一直靠着价钱低,才能在夹缝中生存。且前段时日,因为一直下雨,他们堆积布料的库房被泡了水,损失了不少布匹。其中绸缎的料子占了绝大多数,数量很庞大。”

    茗墨之前就已经将囤积米粮的几家给打听清楚了,这居家的生意不但有布庄,还开了两家酒楼和米行。

    顾诚玉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居浩鸣会这般疯狂,原来是因为前段时日损失了不少钱财。

    居家本就不是豪富,这泡过水的绸缎,很容易发黄长斑。那些布料多半是不能用了,否则居浩鸣不会这般不择手段。

    毕竟居氏和其他三家比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底气。

    顾诚玉突然勾起了唇角,这些人不是要和他耗吗?那他怎么能叫他们失望?

    让他出银子继续买粮是不可能的,那些银子他留着有用。

    “大人,您说这居家这次损失了这么多银子,竟然还能有余钱来买粮?那看来,这居家的家底也不薄啊!”

    茗墨啧啧称奇,他可是听说了,这次布匹的损失最起码在八万两以上。

    “所以他得想尽办法赚银子,好弥补这次的损失啊!这根本不用想,他背后肯定有人支招。他一个小小的商贾,还敢和夏氏他们抢粮食?在今日之前,怕是夏氏也给了他不少苦头吃。”

    顾诚玉冷哼一声,夏氏对付居家,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再说,不用夏氏动手,其他两家也坐不住。

    反正这居家能收粮,等抬高粮价来大发横财,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顾诚玉就算算计对方,他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大人,咱们若是让他库房里的布匹都泡了水。这样一来,他没了银子,不但不会再收粮食,而且还得将之前的粮食给低价卖了。”

    茗墨双眼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不!他们不是很喜欢收粮食吗?那就让他们收吧!收得越多越好。”

    顾诚玉点了点头,这么多灾民都要吃喝,粮食确实不嫌多。有人代劳,他何乐而不为?

    “至于泡水这件事,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你家主子我是那种下三滥之人吗?这样无耻的事,我怎能做?我不但不能做,我还得给居浩鸣减轻损失,我可是一直都这般善解人意的。”

    茗墨顿时目瞪口呆,他家大人这是想什么呢?难道是睡糊涂了?

    “茗墨,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居家那批料子有没有卖出去?这料子肯定成了居浩鸣的心病了,我怎么也要为他分担些损失不是?”

    茗墨虽然心里疑惑万分,但他并没有问出口。该他知道的时候,就会让他知道。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夏氏这次是不是准备收购其他三家的粮食?”

    顾诚玉觉得凭夏氏的野心,肯定不甘心于其他家结盟,一家独大才是他们一贯的宗旨。

第九百十三章 还能不能还得上了?

    “对了,让你打听的上次那两个收夜香之人,其中一人已经死了,另一人可有什么消息?恋香的事儿又查得如何?”

    顾诚玉突然想起恋香和那人已经死了,但另一人不是还活着吗?

    “回大人,小人正要向您禀报这事儿。小人已经问过守城的衙役,他们说那日只是看到两人进去,关城门前却并未看到两人出来。小人让人去查了,那收夜香的独轮车已经被扔弃在偏远的城南,且无人看见是何人所弃。”

    顾诚玉皱起了眉头,这城南边上是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鱼龙混杂,人员十分复杂。

    那些地痞流氓和乞丐习惯逗留此处,那里是他们的栖身之所,也就类似于前世的那种贫民窟。

    那里消息十分灵通。,但事故频发,且生人来往较多,人员流动比较频繁。

    “恋香那儿咱们已经查过了,恋香是被人牙子卖入府中的。当时李府的老太太看她颜色好,便准备留了给自家嫡长孙做通房用的。前两年一边在做粗使丫头的活计,一边跟着管事的妈妈学规矩。只是最近才被李府的太太调到正院里,升为二等丫头。”

    “李府的太太平时就有妇疾,常请了常氏医馆的杨大夫来看诊。不过前两日杨大夫不知何故回了乡,换成了和恋香一伙儿的那人。”

    “那常氏医馆你可有查过,有无问题?”顾诚玉想起还有一人不知去向,会不会也在常氏医馆?

    “里面的人没有调动,也并未多上一人,暂时来看,没有异常。此人去常氏医馆,概是因为此人的医术不错,尤擅长妇人病,常氏医馆又正缺一位妇疾大夫,便让此人顶了上去。”

    “你派人去查查原先那杨大夫,看看他是否还活着。照你这么说来,那李府的太太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你还是得让人盯着她,一刻也不要放松。”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可为何等他来到了应南府,这丫头就被升为了二等丫头?之前因何又被叫到厅堂里做事?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有些可笑,之前听说李府的太太不喜欢这丫头,嫌她长得太狐媚。后来您来了之后,那丫头在宴会上惹了您的注意,被李府的大少爷知晓了,便求了他母亲,将她升为了二等。”

    茗墨忍住笑意,偷偷看了顾诚玉一眼。

    顾诚玉额角一抽,算是明白了茗墨的意思。看来这李府的大少爷早就看上这丫头了,那次他的举动应该是让人起了误会。

    为防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才求了他娘将那丫头调到身边去。

    至于为何不马上将人调到他自己身边,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难道是那种见到美人就心猿意马的人吗?这也太小看他了吧?

    “是!那买粮的事儿?这次您打算买多少啊?”茗墨支支吾吾地打探了一句。

    “之前就说了啊!买十石啊!”顾诚玉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期间还翻了个白眼。

    茗墨顿时无语,十石能做什么哦?这粮仓的粮食他们还能不能还得上了?

    那些装了泥沙的袋子,他刚刚才处理完。为了这事儿,他是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下一次,咱们买粮就不用花银子了。”顾诚玉笑了笑,挥挥手将茗墨给打发了出去。

    ......

    “诸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钦差大人此举是要将咱们逼上绝路啊!”夏族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居浩鸣掀了掀眼皮子,对夏族长的话充耳不闻。

    夏族长打得什么主意,他可是了解得很。今儿叫了他们来,说是共同商讨对抗顾大人的办法,可居浩鸣却并不这么认为。

    夏族长早就眼红他们手里的粮食了,之前收粮食时,谁家不明里暗里受到夏氏的打压?

    如今顾大人这一招釜底抽薪,想来让大家都慌了神。不止是他自己,就是夏族长,怕是也担心得很。

    “夏族长,您可得想想办法啊!咱们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赔也是一起赔。顾大人从别处弄来这么多粮食,咱们该怎么办?几万石的粮食砸在手上,这得损失多少银子?”

    姜守仁深深叹了口气,他此时正是一筹莫展。

    不是没想过学顾大人到别的州府买粮,可是这船只从哪里来?要是租了官府的船只,那成本就不可估量了。

    就是自家有船的,这漕运上的关卡也需要缴纳不少税银,最后还不是一样?

    也就是因为顾诚玉是朝廷命官,再加上又是钦差的身份,手上还有皇上的金牌,才能将粮食以极低的成本运来。

    否则这粮食从其他州府运到应南府,这税银和租船的费用都不可预计。

    打着灾民的旗号,运了粮食来应南府贩卖,这顾诚玉简直是无耻啊!

    且还倒贴着卖粮食,这不是犯傻吗?姜守仁百思不得其解。

    “顾大人可真是好算计,他就是想让咱们亏本卖粮,好让那些灾民们得利。他是朝廷命官,如此行为,能提升他的声明和政绩,自然有好处。可咱们凭什么这么做?咱们是商人,做生意就是为了银子,凭什么要咱们亏本将粮食卖给灾民和百姓?”

    其中鞠家的老爷也是义愤填膺,难怪人家常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纵使你家财万贯又如何?一个知府都能让你灭门,所有的努力和拼搏都付诸东流。

    “对!老夫现在担心的是,他会从别的州府源源不断地买来粮食。到时候咱们手中的粮食就烂在谷仓里了,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对......”

    “夏族长可要想想办法啊!如今能制住她的,除了皇上,也就是您夏氏了。咱们哪能对上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富商刘光浩焦急万分,自从知道顾诚玉从其他州府买来粮食,在府衙角门前贩卖之后,他的心到现在就没安定下来。

    “老夫这不就是来找诸位商量办法了吗?为今之计,咱们只能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才能有活路。”

    夏族长见众人都愁眉苦脸,他心中顿时对自己接下来提出的意见有了信心。

    众人都点了点头,对夏族长的提议纷纷赞同。

    只有居浩鸣心里暗笑一声,夏族长这个老狐狸,难道他还不知道?

第九百十四章 有大生意来了

    接下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儿,此人霸道得很。他们之前因为收米粮的事儿,相互之间总有些龊语。

    此人如此小肚鸡肠,说不定还怀恨在心呢!

    “夏族长说得对,您有法子只管说,咱们莫敢不从!”刘光浩惯常喜欢阿谀奉承,如今对上夏族长,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刚一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两巴掌。叫你嘴贱,还莫敢不从?此时此刻也就他敢这么说了,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刘光浩的话使得其他人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竟然无人再应声。

    “好!刘老爷是个爽快人,那老夫也不兜圈子了。既然各位担心粮食会烂在谷仓,那老夫就勉为其难,买下各位的粮食。让诸位将心都放在肚子里,稳坐钓鱼台。”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他们看着夏氏族长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夏族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要将咱们的米粮都买下?”

    姜守仁问出了在座几人心中所想,大家都面面相觑。有那心急的,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开了口。

    “夏族长,咱们买粮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和精力的。您说买了就买了,这是打算坐享其成?”

    “是啊!夏族长,您吃肉,怎么也得让咱们喝口汤吧?这银子也不能让您一个人赚了,得给咱们一条活路啊!”

    居浩鸣如今可是不怕夏族长的,怎么说他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居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老夫想占你们便宜?老夫可是为你们着想啊!你们自己想想,老夫好歹还有法子撑下去,可你们呢?钦差大人深受皇上看重,朝中能与他匹敌的官员并不多。可别最后真的血本无归,届时可是哭都来不及了。”

    夏族长看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愤慨之色,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不是他威胁他们,而是这根本就是事实。

    他有夏首府撑腰,不怕和顾诚玉斗。顾诚玉有皇上撑腰,与他斗还能说得过去。

    可这些人有什么?就算他们朝中有人,但那些官员的地位能与夏首府比?

    再说这居浩鸣是什么人?一个连应南府世家末尾都排不上的人物,竟然还敢来和他夏氏叫板?

    若不是居浩鸣收了不少粮食,今儿他们夏府的门,都不可能让他进。

    对于居浩鸣如此不识相,夏族长感到十分不高兴。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他只得忍下心中的怒气,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容。

    “诸位,你们仔细想想,老夫所言是否属实?你们放心,老夫不会让你们吃亏。夏氏收你们的米粮,都是按现在收米粮的价钱来算,你们还是赚了不少。”

    之前的米粮价钱便宜,按照现在的价钱算,这些人应该能赚上不少。

    当然,这不能和之后卖几倍,甚至几十倍来比的。想要稳妥,那就只能少赚点银子了。

    夏族长这么一说,还真就有人心动了。他们之前确实做着发横财的美梦,可是现在事情复杂了。

    自打顾诚玉来了江南,他们的米粮都是只进不出。高价不许卖,卖了也没人买,这该怎么办?

    他们这些靠山不硬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倒不如将粮食给卖了。他们不掺和了,拿了银子坐山观虎斗,岂不是更好?

    有人蠢蠢欲动,想问问夏族长如今能给价几何,且不想居浩鸣嚯地站起了身。

    “夏族长,在下府上还有要事等着我回去相商,这就先失陪了。诸位,在下先告辞了,改日再叙!”

    说完,居浩鸣便朝着在座诸位拱了拱手,转身潇洒离去。

    众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居浩鸣竟然这么这般硬气和洒脱。看着居浩鸣转身离去,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哼!”夏族长将茶碗重重磕在了桌上,可见他心中有多不满。

    不知好歹的东西,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居家都敢不将夏氏放在眼中。是谁给他的胆子?竟敢如此无礼?

    被居浩鸣下了这么大的脸面,夏族长心中大恨,哼!

    他们夏氏对这些人还是太仁慈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心慈手软,将这些人赶尽杀绝才对,妇人之仁果然要不得。

    余下几人一看夏族长的神情,就知晓这是将居浩鸣给恨上了。

    看来这次居家是讨不了好了,居浩鸣还是太冲动了。

    “怎么样?诸位可是想清楚了?”夏族长这会儿可是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们,他堂堂夏氏族长,什么时候被人这般下过脸面?

    ......

    “老爷!有大好事儿啊!”居浩鸣刚回府,一名管事就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喜意。

    居浩鸣闻言就是一愣,他刚得罪了夏族长,一回府就被告知有大好事儿,这是在拿他开心吗?

    “老爷,咱们有大生意来了!”

    居浩鸣立刻精神一震,“怎么回事?”

    两人来到书房,居浩鸣刚坐下就示意掌柜的将事儿说清楚。

    “老爷,今儿从北方来了个大走商,他看上了咱居氏的布匹,想和咱们府上做生意。他说您要是有意向,就去西边的聚香楼找他。他每日午时都在聚香楼用饭。”

    “哦?有说过要多少了吗?可别只是个小生意。”居浩鸣眼中大放光芒,每日都在聚香楼用饭,可见家底之厚。

    只是他也不敢确定,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装大主顾来着?要是小生意,那找掌柜的就成了。

    他现在正忙着米粮的事儿,没心思管这些小生意。

    “老爷,他说了,他要的布匹绝对不是小数目。他只给咱们半日,若是咱们不找他,他就找别家了。小人觉得他对夏氏的布庄也很动心,咱们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啊!”

    管事的有些急切,那人穿着富贵,观其气度,绝对是个大主顾。

    “哦?”居浩鸣有些动心,可他怕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他刚得罪了夏氏族长,这生意就上门来了,该不会是夏族长使得阴谋诡计吧?

    不然人家为何会选他们居家的布庄,而舍了夏氏呢?夏氏的布匹颜色艳丽,花纹繁复,的确比他们家的要好上许多。

第九百十五章 眼界太窄

    可随后居浩鸣就摇了摇头,这应该不太可能,毕竟夏族长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再说人家想算计他,也用不着这般麻烦,有的是简单的法子。

    “那咱们就去会会吧!”说不得就是桩大买卖。

    “大人!那居老爷同意在聚香楼见面了。”茗墨匆忙进了屋子禀报道。

    顾诚玉点了点头,这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找的人是否可靠?可别漏了馅儿。”顾诚玉抬首问道。

    “大人放心,那人是刚买下的一个管事。性子很圆滑,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不过,咱们到底出多少银子买?”

    茗墨想起那批料子的原价可是值八万两的,现在那料子长了霉斑,铁定不值原来那么多银子了。

    且这样的料子,若是霉斑较多的话,就连便宜卖,也是卖不出去的。

    所以居家这批绸缎料子,至今也没卖出去。就是按细棉布的价钱卖,别人也不愿意买。

    上面的黑斑实在有碍瞻观,就是有贫苦人家贪图这料子便宜,按低价买了回去也是无用的。

    因为这根本穿不出来,买了回去也是浪费,可见这料子受潮程度有多重。

    “就一万两吧!”能省一点是一点,这一万两已经很多了。

    这样的料子,若不是他有办法祛除上面的斑点,他可不会买。

    “一万两?会不会太多了?大人,那料子上的霉斑肯定不少,咱们买了来,会不会卖不出去啊?”

    茗墨有些担心,他觉得这一万两银子有点多。

    他家大人买粮食这么抠门儿,买起这料子来却又这般大方,他真是不明白。

    不懂,不懂,真不懂!

    “低于一万两,他是不会卖的。最多只能一万二千两,高于这个价,咱们就不买了。至于卖不卖得出去,这个以后再说,现在你只将事情办好了就成。”

    若是那批料子以低于细棉布的价钱卖,应该也能卖个六七千两吧?

    顾诚玉听说这居家的当家人脾性很倔,他们若是只出几千两,说不得会激起对方的倔脾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是!”茗墨领了命,出了屋子。

    顾诚玉将奏折摊开,放在书案上晾干。他这是打算写折子回京城,这应南府江堤的事,皇上还在等着消息。

    他之前就已经派工部的官员去长天府察看了一趟,其实这根本就毋庸置疑,就是加固江堤内的材质有问题。

    当初那些官员肯定在加固江堤上伸了手,捞了不少银子。这其中牵连的官员不会少,不管是京城的,还是地方的。

    另夏氏在江南的所作所为,若是顾诚玉将这个些事情一一在奏折中说明,夏首辅铁定得吃皇上一顿挂落。

    顾诚玉可不会跟夏首辅客气,他将夏氏的罪行一条条一例例罗列地清清楚楚,洋洋洒洒写满了六页的奏折。

    例如上个月夏氏族中子弟看上了有夫之妇,让那主家找了错处,将那妇人的相公给一顿好打,险些因此还丧了命。

    最后那妇人果真被夏氏子弟给带进了夏府,成了这子弟的通房。

    这是什么行为?强抢民女?还如此明目张胆,夏氏竟然猖狂至此。

    诸如此类事件,夏氏可是做过不少。这些世家大族,子弟良莠不齐,总有嚣张之辈。

    他们整日鲜衣怒马,无所事事。若是家族不严厉管束,行事只会越来越乖张。

    顾诚玉看着奏折上鲜红的官印,嘴角微微上扬。

    他既然来到了江南赈灾,夏首辅身为朝廷一品大员,怎能不为江南赈灾出一份力呢?

    只等着胡茂深的奏折送往京城,顾诚玉手上这份则是紧随其后。

    ......

    “皇上,微臣以为商会一事,不宜成立。这些个商贾本就花花心思不少,若是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搞出什么是非来?”

    太常寺卿李维对成立商会一事,十分抵触。他们李氏在京城的根基牢固,但靖康府是他们的祖地。

    李氏在靖康府的势力不小,家族里的生意做得十分庞大,每年孝敬他们嫡支不少银子。

    若是成立那什么商会,诸多限制一出,受了约束,那生意场上还能有这么多的便利?

    “皇上,微臣也以为,让这些商户联合起来并非好事。商户银子不少,若是生了那等不该有的心思,那咱们就是阻止也来不及啊!”

    皇上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既然顾爱卿提出成立商会,那其中的利弊他不可能想不到。他已经将成立商会之事的利弊与朕分说了,朕倒是觉得十分可行。”

    “这商会可是受朝廷管制的,每年缴纳会费,朝廷能拿上八成,绝对能有效缓解国库的空虚。朕以为,不若先在杭天府成立商会,咱们以观后效,再行定夺。”

    “皇上,微臣也以为此事不太妥当。顾少卿毕竟年少,有些不知轻重了。国库空虚,确实是需要解决的难题。但朝纲的稳定,才是重中之重。若是那些商贾联合起来,又或者是被哪派人马给收买,咱们大衍朝真是危矣!还请皇上三思,切勿因小失大!”

    夏清迅速出列,出言反对道。

    他心中暗恨不已,这顾诚玉远在江南,竟然还有心思和精力操控朝堂,简直是可恶至极。

    他想起自己的小弟子闵峰,又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小弟子如今被顾诚玉给关了起来,这顾诚玉简直太猖狂了。闵峰好歹还是皇上钦点的巡江御史,对方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

    且闵峰这次实在太不争气,为了这么点钱财,就做了这样的蠢事。还是眼界太窄,被眼前的蝇头小利给晃花了眼。

    不过,夏清心中却并不担心。这事儿可大可小,只是一百两黄金,算得了什么?

    有他在皇上面前运作,最后也是小惩大诫罢了!

    “这件事......”

    皇上说到一半,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暗,夏清的身影在皇上的眼中重叠起来,模糊得很。

    接着,便只听德安一声惊呼,“皇上?皇上?快传太医!”

    太和殿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惊呼的声音此起彼伏,殿内一片嘈杂。

第九百十六章 醒了

    “大人!这事儿成了。”

    见茗墨脸上的神色有些轻松,顾诚玉便知道是成功买到了那些料子。

    “花了多少银子?”顾诚玉将手上的账簿放在了书案上,好奇地问了一声。

    茗墨顿时眉开眼笑,语气十分轻快。

    “正好一万两,江管事可是说了,他这次是花了大力气的,险些没谈成。不过,最后那居老爷还是答应了。只是中途还追问江管事,到底要这些染了霉斑的布料做什么。江管事的回答也是神了,说是买回来做绢花或荷包卖的。”

    顾诚玉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借口。虽然做这些小物件,赚不了多少银子,可好歹还是能赚些的。

    只是这居老爷会相信?顾诚玉觉得有些不可能。

    “那居老爷还不肯信呢!一直追问,江管事怎么可能将原因告诉他?最后他也无法,只能将这批料子给卖了。”

    茗墨觉得这江管事倒是有些能力,这次好歹算是完成了大人交代的任务。

    “那料子江管事可有去看过?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顾诚玉就怕那些料子全都长了霉斑,若是这样,就算祛除了上面的斑点,那料子的颜色也没有之前鲜艳了,价钱上也要大打折扣。

    “江管事在谈价钱之前就看了这批料子,说垫在下面一层的料子,受潮最严重,霉斑最多。有的整匹都是,中间的布匹上也有不少,上面的则要好许多,只是零星的斑点。听您的吩咐,将这些都合算在一起,咱们出了一万两银子,不然就那些满是霉斑的破料子,就是送给咱们都不要。”

    对于顾诚玉花这么多银子买了这些没人要的布料,茗墨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从来也没听说这布匹上的霉点能祛除的,要是不能,那他们岂不是亏了一万两银子?

    难道真要找人做绢花或者荷包?那得浪费多少布料啊?将不能用的丢弃,简直就是浪费。

    “今儿下晌就叫姜掌柜去拿料子,你先在灾民中找上百名心灵手巧的妇人,我自有办法消除布料上的黑斑。”

    时间紧迫,顾诚玉只能多叫些妇人来帮忙,他打算用酒精来消除料子上头的黑斑。

    但大衍朝哪里来的酒精?顾诚玉空间倒是有,只是不能拿出来。就算拿出来了,也不够用。

    这就必须要先将酒精蒸馏出来,用的则是那些坊市中粮食酿造的低度酒,这些都需要人去做。

    “哦!在这之前一人发上一盒手脂,用来涂抹双手,涂上两日,不要干粗活。”

    顾诚玉突然想到这些妇人平时是做惯了粗使活计的,手上肯定都粗糙得很。

    绸缎的料子很容易勾丝,若是将绸缎刮毛了,他们就真的要损失不少银子了。

    那手脂就是护手霜,是顾诚玉脂粉铺子里卖得十分火爆的一种膏体。只要涂上三天,情况就会大有改善。

    “啊?”茗墨顿时惊讶不已,他家大人可真大方,竟然还送这些?这不得好几十两银子啊?

    “夏氏前两日邀那些富商,都说了什么?”顾诚玉突然想起夏族长这两日正在绞尽脑汁与他对抗,忙不迭问道。

    “小人收买了他家伺候的一个小厮,说是夏族长准备收购其他四家的米粮,且还是按现在的价钱算。”

    “有谁家同意了?”其实这时候将粮食卖给夏氏,倒是稳妥之举,只是这些人会放弃他们认为唾手可得的银子?

    只怕不会甘心吧?不过也不是没人不带脑子,或许有人脑子还是清醒的。

    “只有两家,一家是刘府,还有一家是鞠府,其余两家并没有同意。居家更是与夏族长闹掰了,言语之中对夏族长还有些不客气,让夏族长落了个没脸。”

    茗墨想起今儿早上打听来的消息,接着又道:“今儿早上听闻夏氏的布庄布匹价钱大跌,百姓们都蜂拥而至,夏氏布庄门前排起了长龙。居氏布庄则生意萧条,比起之前更为冷清。”

    顾诚玉哑然,这居浩鸣的脾气果然很大,竟然连夏族长都不卖面子?不过,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呢?

    难道居家背后真的有人撑腰?顾诚玉点了点下巴,认为十有**是居氏找到了靠山。

    不过朝中还有谁能与夏清所抗衡呢?那不就只有皇子们了吗?

    太子约莫是不可能的,这不像是太子的作风。毕竟身为太子,自当为百姓着想,怎么会放任居家大肆收粮来抬高粮价?

    倘若真做了这事儿,被别人知晓,那岂不是将把柄送到了被人手中?如此失德,怎能成为太子?

    不是太子,剩下的人选也就只有靖王和恭王了。三皇子两年前已经前往报恩寺出家,如今法号了悟!

    到底是谁?顾诚玉觉得恭王和靖王皆有可能。

    难怪今儿江管事去买布匹,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说不得就是因为这两日居家没了生意,布匹都积压在了库房。

    那这些染了霉斑的布,倒不如便宜卖了,这样也能多些银子周转。

    “我记得还有一家是姜家吧?姜家为何不同意?夏族长没找他们姜家的麻烦?”

    “正是姜家!据说姜家也没拒绝,只说还要考虑考虑!这几日姜家倒是没什么动静,还如往常一般。”

    顾诚玉沉吟下来,这姜家倒是狡猾,心里铁定是不想同意的。

    只是因为夏族长逼得紧,他不好得罪,因此来了个缓兵之计。

    ......

    “陈总管,父皇可是醒了?”承乾宫内,太子正焦急地在殿内等候。

    今儿早朝父皇晕倒之后,被立刻抬回了寝宫。只是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父皇还未醒来,太子心中焦急不已。

    “殿下,皇上这会儿已经醒了,只是觉得没精气神儿。他让您现在进去,有事儿要交代您去办!”

    德安从内殿出来,压下心中满满的担忧,强打起精神来应对太子殿下。

    皇上晕过去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次比之前昏迷的时间更久,这让德安怎能安心?

    太子闻言,也顾不上客套,连忙加快脚步入了内殿。

    太子一进去,便见父皇斜靠在迎枕上,双眼无神,望着顶上的承尘发楞。

    太子小跑过去,还未到榻前之时,便跪了下来。

    他膝行几步,上前握住了皇上的手,轻声喊道:“父皇!”

第九百十七章 突然想老三了

    “父皇!您的身子可是好些了?这次可是将儿臣给吓坏了。”

    太子见皇上面色十分疲惫,面容比之前愈加苍老,顿时心里有些心疼。就这两日,他觉得父皇的精神和面色大不如前。

    皇上闻言,将目光移到了太子身上。他望着太子的神色有些复杂,一双老眼中蕴含着太多莫名情绪,让太子握着皇上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儿啊!父皇老了。”皇上年迈的声音缓慢地响起,说话时的气息有些急喘,比起之前那中气十足的模样,此刻的皇上显得虚弱、无助,又可怜。

    太子不禁心中一酸,父皇当真是年纪大了。以前只觉得父皇处理起朝政来,手段雷厉风行,这让他以为父皇还能守护这大衍江山不少年。

    如今父皇的突然倒下,才让他瞬间醒悟过来,原来父皇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

    比起以前总是身体微恙来说,这次好似比之前要严重得多。

    “父皇,您别多想,您那里就老了?太医说您就是思虑过重,只要将心思放轻些,身子必然会好起来的。”

    太子那里敢说皇上这是因为年迈的缘故?这太医们能瞧出什么?只说父皇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身子也有些亏损。

    他知道,这些太医怕担责,就只会拿这些话来搪塞他。

    他在外殿守了两个时辰,期间张院使和他禀报,说皇上这是忧思过重,导致的昏厥。

    不过他后来欲言又止,好似有未尽之言。

    太子便联想到了天玑道长,张院使和天玑道长素来不合。这次父皇晕倒,张院使会说什么,太子也能猜得到。

    他也认为这世上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可父皇偏偏泥足深陷,对此事深信不疑。

    国库不丰,父皇私库也十分拮据,每年都因为天玑道长要研制丹药而损失不少银子。

    可这些丹药真能达到天玑道长所说的那些药效吗?他承认是之前那些什么小还丹确实有些药效,但这里边添了这么多天材地宝,要是还没效果,那才是奇怪。

    再说,他认为这小还丹内好似还添了什么不可言状的东西,否则父皇这两年内为何身体会每况愈下?

    可别说是因为年迈的原因,这世上比父皇年迈的老人多得是,别人怎么就精神抖擞了?

    可惜他想方设法拿到了天玑道长炼药的药渣,但顾诚玉却去了江南。

    他只能将这药渣交给了张院使和民间一位久负盛名的大夫,已经过了不少时日,他们二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要是顾诚玉在,说不得还真能从药渣出找出什么不妥之处。

    “儿,父皇的身子,父皇自己知晓。这几日父皇是没精力再处理朝政了,父皇刚才考虑了一番,还是由你暂替父皇监国。”

    皇上将目光投向跪在他面前的太子,原本还无神的双眼,此时却精光闪烁。

    他紧紧盯着太子的面庞,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太子闻言,心中倒并没有多欢喜。父皇身子还未康健,他现在只是暂代。

    然而他这暂代却很容易搅出是非,他目前还只是太子,威慑力不够,这些朝臣能乖乖听话?

    更何况如今朝廷是非多,不管是江南的赈灾一事,还是国库空虚、大兴扣边等,这些全都是棘手之事。

    虽说他是太子,日后总要处理朝政,现在尝试自己拿主意,也算是提前历练一番。

    可他只有处理事情的义务,却没有这样的权利,这可真是憋屈得很。

    他可不相信父皇现在会将大权全都交给他,父皇哪里放心得下?

    少不得日后处理事宜,还得来请示父皇,这不正和傀儡差不多吗?

    属于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且还留给朝臣们一种他很无能的假象。

    “父皇,儿臣心里没底啊!儿臣从未独自处理过朝政,心里有些担心,恐怕还得父皇多多费心才是。”

    皇上挑了挑眉,心里总算熨帖了,太子谦逊的态度让皇上十分满意。

    不管太子心中到底是何感想,但最起码面上并没有表现地这般急不可耐。

    “儿,你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身为太子,抚军监国是迟早之事。父皇已经年迈,能陪你到几时?趁父皇如今还算清醒,还能为你拿主意,你好好历练历练。不知哪日,父皇就突然去了,你不学着独自处理朝政,届时朝堂必将一片混乱。”

    皇上看向太子的目光变得柔和,他拍了拍太子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皇上!您快别多想了,太医刚才已经说了,您就是思虑太重的缘故。这几日您好好歇歇,别再劳心,不出几日,身子就能康复了。”

    德安见不得皇上这般失了精气神的模样,他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眼中满是担忧。

    “陈总管说得对!父皇,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父皇莫要多想,如今养好身子才是正理儿。”

    太子的双眼渐渐湿润起来,他紧紧握住皇上的手,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皇上见太子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他心里则是老怀安慰。

    这个太子,也许他并没有选错。太子宅心仁厚,虽说处事不够果断,才干也不如老大,但好歹还算稳妥。

    “儿,你三弟......他,你别怪他。他如今已经皈依佛门,再不问世事。日后你多看顾看顾他,照看好他的后嗣,他也不算白投身在皇家一次。”

    这次晕倒,皇上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似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可是他还有好些东西放不下。

    老三没去封地,出家当了和尚,让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虽说老三不得他心,可终究还是他的儿子。人老了,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他突然有些想念老三了。

    “父皇,三弟虽说在报恩寺过得有些清苦,但他的性子已经比过去大为改善。儿臣常常去寺里看他,他如今讲经论法,十分老道,再也不似之前那般乖戾了。父皇放心,老三终究是皇室子弟,也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岂会不管他?”

第九百十八章 只剩下五个年头了

    太子阖下眼睑,只要老三不再有非分之想,他怎么可能容不下对方?他只说不会不管,可没有承诺过其他什么。

    “你是个良善的,有你的承诺,朕就放心了!”说了这么久,皇上已经有些疲惫了。

    德安见状,连忙上前对两人说道:“皇上!太医嘱咐您要多休息,不可再劳心劳力。您现在可是乏了,不若先歇上一会儿吧?”

    对于德安来说,什么都不及皇上的龙体重要。

    “也好。”皇上微闭双眼,将头靠在了迎枕之上,看起来确实比刚才还疲惫不少。

    “那父皇您先多歇歇,儿臣给您揉揉双腿。太医说,这样睡得更舒坦些!”

    太子刚说完,就听见门外有内侍通传,“启禀皇上,天玑道长求见!”

    皇上原本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这会儿瞬间变得精神无比,他立刻扬声说道:“宣!”

    太子出了内殿,迎面碰上了天玑道长。

    天玑道依旧是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一袭靛青色道袍将对方衬得仙风道骨、超凡脱俗。

    “无量天尊!贫道参见太子殿下!”天玑道长见太子从内殿中走出,于是连忙上前稽首作礼。

    太子双眼一闪,“见过宗师!宗师风采依旧,真是羡煞旁人!”

    据说当时这天玑道长和父皇同一日服下的延寿丹,为何还没过个把月,父皇便出了差池。

    而这天玑道长却精神奕奕,与父皇萎靡的状态截然不同。

    天玑道长心里打了个突,他总觉得这宽厚的太子不好应付!对方一张憨厚的面容下,隐藏的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太子刚才说的风采依旧,是在拿他问罪吗?延寿丹只有两颗,他吃了一颗,如今还是毫发无损。

    皇上也吃了一颗,现在却躺在榻上,任是谁都会怀疑的。

    延寿丹,他当时承诺的可是五年,现在才过了个把月。

    皇上如此急召他,他已经明白这是皇上在质疑他延寿丹的功效了。

    待会儿还不知该怎么发难他呢!不过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殿下过誉了!皇上急召,贫道就先失陪了。”天玑道长又含笑作了个揖,随后便往内殿走去。

    太子望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此人是夏清举荐而来,这么多年来父皇对夏首辅如此纵容,未尝没有天玑道长的缘故。

    只是此人的来历实在模糊不清,说是丹宗的宗师,可丹宗在何处?这世上到底有无丹宗?

    还说什么传承千年的宗门,如今虽然已经萧条,但在连海还有宗门存在,也不知是在糊弄谁。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刚出承乾宫,就被等候在宫外的张院使给叫住。

    “张院使!”太子眉峰一挑,深知张院使在这里候他,肯定与刚进去的天玑道长脱不开关系。

    “下官请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

    天子微微颔首,两人同时往东宫走去。

    两人到得东宫,张院使便迫不及待将心中的疑问诉诸于口。

    “太子殿下,今日皇上的气色您也看到了,下官以为皇上不可再信那天玑道长。刚才为皇上诊脉,下官发现皇上的脉象十分奇特,时而气血衰弱,诸虚劳损;时而强健有力,如二八年华。下官从医数十年,从未诊到过如此脉象,真是奇哉怪哉!”

    张院使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不可思议。

    太子不懂医术,不过从张院使刚才的话中听出,父皇的脉象连张院使都有些拿不准。

    “张院使,那依你之见,父皇会有这般的脉象,到底是何缘故?”

    其实太子有些明知故问了,这还能是什么缘故,不就是因为天玑道长的延寿丹吗?

    “下官也不与太子殿下兜圈子,这肯定是因为皇上之前服用过天玑道长的延寿丹。当时下官与太医院其他官员均未查出那药丸到底有何不妥之处,可当时天玑道长承诺过,服用此药丸,便可延寿五年。但皇上今儿却晕倒了,且过后精神十分不济,这药丸的功效,是否如道长所言这般,下官以为并不尽然。”

    张院使对天玑道长是一根毫毛都看不上,这些江湖术士,惯会坑蒙拐骗。

    如今竟然被夏清举荐到宫里行骗来了,也不知夏清此举是何用意。

    夏清仅仅是想得到圣眷吗?张院使觉得肯定不单单只为这些。

    “这丹药服用过后,理应将身子调理至少年轻五岁,可皇上的状态明显不如之前。就好似是是通过药物,燃烧原本的寿元,来强健服下药物后的五年。当然,这只是下官的一点拙见。毕竟此种脉象,当真是前所未有。不过,或许是下官学艺未精,孤陋寡闻了。”

    张院使摇了摇头,眉宇紧皱,一脸的迷惑。

    那妖道不知炼得什么丹药,竟然会使人出现这种反常的脉象。

    太子闻言皱起了眉头,“张院使这话是何意?你的意思是说假设原本父皇余生还有不少年头,但身子肯定比不得从前,只会越来越衰弱。如今服下这药丸,他这五年之内,身子不会亏损太严重,但余生却没了多少年头。不知本宫分析得对是不对?”

    有些话不好宣之于口,太子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若是不服用延寿丹,也许身子会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但也许能多活几个年头。

    但服用下延寿丹后,身子表面看起来不会有多大的病症,甚至比之前还康健,但余生就只剩下五个年头了。

    也就是说,父皇如今的寿元,只剩下五年。

    “下官研究过天玑道长的药渣,得出的结论便是如此。殿下若是不信,也可请天下名医来诊断,看下官所言是否正确。”

    他这最近一直在研究那药渣,为此废寝忘食,夜不能寐,终于让他研究出了点眉目。

    但刚才的那些只是他的推断,毫无依据。毕竟没有得到天玑道长的药方,其中几味主药,他还没有头绪。

    若是将此时禀报与皇上,也是毫无说服力,皇上能信吗?

    也是这两日才得到的结论,还未来得及和皇上说明,皇上就发了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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