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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天飞流     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txt下载     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十九章

    刚才在承乾宫内,张院使本想和盘托出。可转瞬一想,还是犹豫了,最后将这事儿给压了下来。

    他年纪大了,即便死了也没什么。

    可是他的孙儿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好料子。明年可是准备下场的,他得为自己的孙儿着想啊!

    能将此事禀报与太子殿下,他还是下了不少决心。

    他与此妖道平日里针尖对麦芒,不过对方毫发无损,两人只是干干嘴仗,倒也没什么大碍。

    可若是与妖道彻底对上,让妖道失了皇上的宠信,夏清可不会对他手软。

    “哼!那天玑道长果真有问题,不知他的用意为何?张院使刚才在承乾宫内,为何不向父皇禀明?”

    太子立即面沉如水,父皇对张院使很是信任。不然张院使辞官,父皇不会一再挽留。

    再者张院使本就是专为父皇诊脉的太医,如果对父皇的病情隐瞒不说,那要这太医有何用?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张院使的失职。

    “张院使,父皇是看重你的医术和你不畏强权的品性,这才对你信任有加。你将这么重要的事瞒下,可对得起父皇对你的信任?”

    太子知道张院使在顾忌什么,但他却不认同张院使这般胆小怕事的行径。

    若是这朝中人人都明哲保身,那这朝野上下,甚至是大衍江山,岂不成了某人的一言堂?

    张院使蠕动着双唇,最后又化成了一声叹息。

    太子说得对,皇上当时不就是看重他的品性,才对他格外宽容吗?

    其实这宫里的太医哪里是容易做的?那些后宫的嫔妃们,时不时就得个头疼脑热的。今儿不是闹了肚子,明儿就是得了风寒。

    他们这些太医难呐!在这宫里行走,最主要是嘴紧。

    也就是他当年敢不畏强权,敢于说真话,再加上医术还算精湛,这才被皇上亲自提拔成院使。

    他确实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实在是惭愧不已。

    太子哪里不明白张院使的难处?他面色稍缓,又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照你刚才这么说,那父皇的身子这几年应该十分康健才对。那为何才不足二月,父皇就晕倒了?”

    太子对这点十分疑惑,先不论这天玑道长的丹药到底效用如何,但从也不至于敢这般糊弄父皇吧?

    “皇上之前的身子有些亏损,再加上整日劳心劳力,更何况他在......”

    承乾宫内,皇上拉长了脸,对天玑道长首次露出了怀疑之色。

    “宗师!朕自从服用你这延寿丹之后,前段时日的确比以前精神不少。但为何最近朕总觉得力不从心,身子虚得很?”

    皇上让德安将他从榻上扶起,对着天玑道长一阵打量。

    “皇上!贫道之前就嘱咐过皇上,一定要按照贫道的养生之法,否则贫道不能保证一定就能延寿五年。”

    天玑道长此刻还是一副绝世高人的模样,他捋了捋胡须,对上皇上怀疑的目光,镇定自若,毫不心虚。

    “哼!按照你的养生之法?那不是成了方外之人?每日茹素、不近女色、戒骄戒躁,不能动气。朕若真能做到,那就是圣人了。”

    皇上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这会儿倒真怀疑这道长有没有真本事了。

    “况且朕当时还问过你,若是办不到这些,还能不能延寿五年?你当时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皇上掀开耷拉着的眼皮,望着天玑道长的目光十分不善。

    “皇上!贫道当时说得是养生之道,您做得到,就能多延寿几年,这些并不强求。可唯有一点,您却是应该办到的。您与女色上不知节制,这才是导致你气血亏虚的罪魁祸首。”

    天玑道长摇了摇头,仿佛对皇上如此不听劝告,感到无可奈何又惋惜不已。

    皇上不由涨红了一张老脸,他是帝王,还从未有人如此直截了当地说他的不是。

    身为帝王,开枝散叶本就是他的责任。后宫佳丽三千,为了后宫与朝堂的和平,他只得雨露均沾。

    “你之前并未强调这一点,如今太医说朕的身子亏损严重,这会不会影响朕的寿元?”

    皇上十分担心自己的寿元被影响,谁不想多活些年头?尤其是投身在帝王家,谁又能舍弃这荣华富贵呢?

    “皇上无需担心,贫道又为皇上炼制了气血丹。只需服用此丹药,便能固本培元,让您精力充沛,绝不会影响您的寿元。”

    天玑道长从袖中拿出一只青玉瓶,递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是气血丹?不知是否真如你所说这般有药效。”

    察觉到皇上对他多有不信任,天玑道长心中不禁有些急切。不过,他面上还是不敢表露出来。

    “皇上,您服用贫道的丹药已有数年,可有觉得哪里不妥?不管是小还丹,还是延寿丹,服用过后,您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同,那样旺盛的精气,贫道不可能骗得了您吧?”

    天玑道长的脸色微微下沉,面上露出了些许不虞。

    皇上拿起桌上的青玉瓶,再次看了天玑道长一眼。只见天玑道长还是这般精神奕奕,红光满面,他心中不免羡慕不已。

    这天玑道长不但能研制延年益寿的丹药,且他自身还有神功。

    虽说已经一百多岁,可看着却比皇上还要年轻,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也不是朕不信任你,而是今儿的昏倒着实让朕心里没底。”

    皇上的怀疑渐渐消除,他最近仗着身子有所好转,对女色上确实比之前稍稍放开了些。

    终究是年纪大了,不能再想之前那般肆无忌惮了。如此挥霍,身体固然是吃不消的。

    对于天玑道长的丹药,皇上还是有些许信任的。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不顾张院使的劝阻,毅然服下延寿丹。

    将青玉瓶的塞子拔出,倒出里头枣红色的小药丸。皇上犹豫了半晌,还是将药丸又塞入了瓶中。

    “皇上!这丹药还是让张院使他们看过,才能放心服用。宗师的丹药虽然疗效不错,但也许您此时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宜服用......”

第九百二十章 水田衣

    德安怕皇上对这丹药又心动起来,还是等太医查验过,德安才放心让皇上服用。

    皇上原本是也是在犹豫的,此刻德安给了个台阶,他立马就下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也好!”

    皇上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他现在对天玑道长的丹药,已经不能完全放心了。

    “皇上,贫道最近正在研制更有效的延寿丹,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还缺了两位主药。派人出去找,贫道有些等不及。因此,贫道打算亲自前去。”

    天玑道长又将一只青玉瓶放在了桌上,“这是一个月的气血丹,您只需服用一个月,您的精气就会比之前更加充沛。”

    皇上拿起桌上的玉瓶,神色怪异地看了眼天玑道长,要出远门?

    “这两位主药习性喜热,贫道之前正好在宗门附近的岛屿上见过,这次出去可能需要不少时日。贫道走之前,会将皇上所需的丹药都准备好。这次若是能顺利将那两味主药采来,那咱们研制的延寿丹就有了着落。”

    天玑道长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顿时抑制不住地扩散开来。

    皇上不由也来了兴致,能让道长这般喜形于色,说明这次的延寿丹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这次的延寿丹,比之前的药效更好?”皇上充满期待地问了一句,他眼中迸发出了热切的光芒。

    “的确,这次的延寿丹至少能延寿十年,甚至二十年。皇上,贫道已经迫不及待了,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发。”

    皇上脸上原本还有几分喜色,可是他在听天玑道长说立刻就要出发时,又有些犹豫起来。

    “明日一早会不会太急了些?朕最近身子总感觉不适,宗师还是先缓缓,替朕将身子再调理调理更为妥当。”

    天玑道长闻言,隐藏在袖子中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他心有不甘地道:“这两种主药都是以花入药,贫道只怕会延误了花期,咱们又得等上一年。再说,这药还不知有没有被别人给采了。”

    片刻之后,天玑道长一脸不虞出了内殿。他没想到这次皇上竟然不允许他出宫,这就有些棘手了。

    没多少时日了,若是东窗事发,那他是否还能离得开这皇宫?看来得赶紧找夏清商量对。

    只是因为皇上发病,宫里最近戒严。他若是想私自出宫,少不得要花上些代价。

    ......

    夜幕降临,灰暗的天空像一层黑纱笼罩着天幕,只露出了隐隐约约一丝光亮。

    “大人,天色晚了,小人给您掌灯!”一名管事的站在书房门口,看向正伏案书写的尹坤。

    尹坤闻言抬起了头,“原来这么晚了,进来吧!”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难怪他感觉眼前有些模糊。

    掌了灯过后,尹坤将一封书信在晾干,放入了信封之中。

    “你派人将此信立刻送去驿站,拿了本官的帖子去,快马加鞭送往江南。”

    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顾诚玉身在江南,肯定还未收到消息,他得立刻将皇上龙体欠安的消息传递给顾诚玉。

    小师弟圣眷正浓,这次去江南,行事上可能会有些高调。但这次皇上晕倒,最近怕是没精力再处理朝政了。

    之后的日子,肯定由太子代理监国。而太子的秉性他是了解的,怕是没这等魄力,降不住那些老臣。

    因此,顾诚玉行事决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希望皇上的龙体能够尽快痊愈,否则身在江南的小师弟,行事要艰难得多。

    ......

    “陈总管,父皇还是不愿见本宫吗?”太子站在承乾宫外殿,见德安出来,他立刻上前问道。

    德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太子的目光欲言又止。

    太子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随后一撩衣摆,竟然跪在了原地。

    德安见状,惊讶万分。他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搀扶。

    “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太子摇了摇头,“父皇一日不见本宫,本宫便长跪不起!”

    他白日里从张院使那儿得了消息之后,便立刻前往父皇的寝宫,将这件事和盘托出,谁知父皇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认为他对炼丹之术有成见,不信那天玑道长。最后两人还因此拌了几句嘴,太子便被皇上给轰出了寝宫。

    “唉!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固执?您......”

    “奴才小全子参加太子殿下!皇上让奴才传话,说您要跪就到东宫跪着去,他看着碍眼。”

    小全子边说边偷偷拿眼去瞧太子的脸色,当发现太子的面色瞬间黑如锅底时,他不由缩了缩脖子。

    太子心里确实很不得劲,他也是为了父皇的身子着想。若是此时请了名医来,说不得还能解了那丹药的毒性。

    心中的愤怒和不甘,最终化为了一声无奈地叹息看,接着太子便沉默不语。

    “殿下!这里都是这几日呈上来的奏折,皇上说暂时让您代为处理朝政,直到皇上病愈。”

    小全子接着将皇上的旨意传达完毕过后,这才退至一旁。

    太子愣住了,之前父皇确实吩咐了下来,说是让他暂时处理朝政。

    他还当父皇是试探他的,没想到,父皇竟然是来真的。

    ......

    “大人,您看!这衣裳可是您说得那种?”茗墨捧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却是一件绸缎衣裳。

    “这么快就做好了,让我看看!”

    顾诚玉将托盘内的衣裳抖开,不由得点头称赞道:“做得不错,正是我说的这种。”

    这衣裳花纹繁复,裙摆的刺绣精美,确实是一件做工精良的对襟长褂子,只是眼前这条褂子却与其他的褂子十分不一样。

    因为它不是一整块布裁剪、缝制而成,而是有多块颜色迥然不同的布料拼接而成,这就是前世曾经赫赫有名的水田衣。

    先前在居家买来的料子,其中大部分都能用酒精洗去布匹上的霉斑。但原本铺垫在下面的那些,因为有的霉斑实在太重,就算能够洗去,也会影响布匹色彩的鲜艳和光泽。

    顾诚玉这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布料浪费了呢?所以他想出了这个法子,将整匹布上霉斑太鲜艳的裁剪掉,剩下的料子则拼接成一条对襟长褂子。

第九百二十一章 寻找少主

    “让他们都按照这样的款式去做,记住!三日内,就得完工。来不及就多找些妇人,粮食这事儿拖不得。”

    现在粮仓内已经空了三分之一,若是再不想法子,粮仓都能被这些人给吃空了。

    而买粮需要银子,等这批料子全部出手之后,买粮绰绰有余。

    不过,顾诚玉才不会将银子都拿去买粮,应南府有这么多粮食,何须他去买?

    “这?大人,这衣裳怎么看着有些怪异呢?会有妇人愿意买吗?”

    顾诚玉挑了挑眉,“当然会有,等你到达其他州府时,在当地找上几位好看的姑娘,让他们穿上去街上闲逛。再找人去布庄和大户府上推销,还愁没人买?不过,你可别将它们轻易出手,刚开始谁找你,你都不能卖。等过上两日,价钱抬上去了,你才能松口。”

    顾诚玉都已经打算好了,要想卖得好,模特不能少。

    “啊?”茗墨摸了摸后脑勺,他对做生意是不太擅长的。

    顾诚玉一见茗墨的举动,就知道他这是犯难了。

    “叫上这买布料的管事,他嘴皮子利索,让他去卖。”

    “那要卖多少银子一条啊?”茗墨听说不要他自己去卖,连忙松了口气。

    顾诚玉竖起一只手,笑着看向茗墨。

    茗墨一愣,不可能是五两吧?这批料子可是好货色,虽说在花色上欠缺一些,但这么好的料子,卖五两着实太亏了。

    “十两银子?”茗墨想了想,以自家主子财迷的性子,五两是绝不可能的。

    难道是两只手,十两银子?虽然赚得不多,但好歹还是赚了的。

    顾诚玉摇头,“你还是见识太少啊!五十银子,这是最低的价钱。你让那掌柜的自己和其他商贾谈,若是能卖上六十两,我就给他一两银子一件作为报酬。七十两,那就是二两银子。以此类推,你快去办吧!等这批料子都处理好了之后,你们即可启程。”

    茗墨顿时愕然,“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买这都是碎布拼起来的衣裳?是他太傻,还是主子太异想天开?

    “只管去办!”顾诚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五十两确实是高,但若是想法子造势之后,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

    “主子,这顾诚玉极难对付,咱们的人和他一照面,就损失了三位得力干将。灾民之事,顾诚玉已经处理完毕。咱们就是再插手,怕是也无济于事啊!”

    一名男子站在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跟前,禀报这几日的动向。

    “哼!此人果真会坏事。图师说得不错,还是早些将此人铲除掉,咱们才能稳操胜券。天玑道长那儿已经传了信过来,皇帝老儿不肯放人。不过,这老头儿也没多少时日好活了。”

    此人说话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板,让人听了牙酸。

    且他的声音不但沙哑,官话说得也十分别扭。

    阴恻恻笑出声,此人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面容扭曲着。

    “大人,天玑道长出不得宫,要是那皇帝老儿突然病发,那他岂不是危险?”

    男子皱着眉头,对这事儿十分担心。

    “放心吧!那妖道本事好着呢!你还怕他出不得皇宫?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将顾诚玉先给除去,免得他坏事。”

    黑斗篷男子沉吟片刻,“你多叫上些好手,将此人给除了。我就不信,他能有三头六臂,挡得住这么多的人攻击。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势要将此人除去。”

    男子闻言,想了一瞬,便答应了下来。

    “那顾诚玉不是想压制住米粮涨价吗?据说还去其他州府买粮,你多派些人,劫了他的粮食。我倒要看看,这些灾民没了救济粮,这不马上就能乱起来了吗?”

    斗篷人阴笑了两声,随后又问道:“那人寻着了吗?”

    “已经有了眉目,说是之前躲在了长天府。只是现在长天府糟了灾,咱们找人有了些难度。”

    “哼!目前灾民都聚集在杭天府和应南府,找人还能有什么难度?抓紧时间,将此人尽快找到。他活着一日,对咱们就多一日的威胁。”

    对面之人有些苦涩,灾民数万人,找此人谈何容易?

    不过他也不敢多言,只能点头应是。

    “记住!这次可别再搞错了,之前杀错了人,已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你们做事小心些,别让人抓住了把柄。”

    “是!”之前杀了那一家子,谁知事后却发现杀错了人。害得他们被通缉,他此刻连面都不敢露。

    “少主的事有没有消息?”斗篷人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心里已经有了不耐。

    “刚查到十几年前出现在应南府,没待多久,又没了踪迹。说是被一名农夫给抱走了,那农夫的来历正在查,应该快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十几年了,还未找到少主,你们这些蠢货。要是耽误了大人的事,保管叫你们都生不如死!”

    沙哑的声音突然拔高,如破锣嗓子般的声音,此刻竟然异常尖锐,让对面之人身子抖了抖。

    “是,大人!咱们一定尽快找到少主!”

    ......

    “大人!咱们要不要知会顾大人?听说顾大人正在应南府,咱们若是京城,不知会顾大人,不是失了礼数吗?”

    清泉远远望着城门,看着身后的车队,狠狠松了口气。

    他们容易吗?带着银子招摇过市,一路上不知碰到了多少人马,想劫他们的官银。

    还好他们雇了镖师,否则就自己这几个人,还真不能抵挡那些胆子肥的宵小之辈。

    “自然要先知会顾大人的,你快马加鞭拿着本官的帖子先入城。”

    陆琛嘴角微勾,怎么也得让顾诚玉亲自来迎接他不是?

    “顾大人,这事儿您若是不反对,那就这么办了?”同知郭浩守拿眼偷偷看向顾诚玉,面带讨好地问道。

    顾诚玉微微一笑,随后点了点头,“就依郭同知的意思办吧!”

    郭浩守心中腹诽,还他的意思?这不正是按照您的意思吗?他哪里敢有什么建议啊!

    “大人!朝廷下发的赈灾银两到了,陆大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了。”丁十的声音突然从书房外响起,顾诚玉听了径直翻了个白眼。

第九百二十二章 平调应南府?

    他个钦差进城都是静悄悄的,就怕被人知道,坏了自己的好事儿。这陆琛的排场可够大的,这是要自己亲自去迎接?

    顾诚玉撇了撇嘴,陆琛这次肯定是来者不善。上次被自己摆了一道,陆琛心里指不定怎么恨自己呢!

    这皇上干什么非要将陆琛与他凑到一起?不知道他和陆琛是八字不合吗?此人就喜欢抢自己的功劳。

    他叹了口气,“走吧!去迎接陆大人!”

    就算顾诚玉的品级和陆琛是一样的,但陆琛远道而来,他不出去迎接,那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指挥佥事陆大人来了应南府?那下官也应该去迎接才是!”

    郭浩守听闻是陆琛来了,双眼顿时一亮。

    陆琛乃是詹远侯府的嫡次子,还是静贵妃的娘家侄儿,与恭王可是表兄弟呢!

    这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詹远侯府在京城的势力不小。若是能攀上詹远侯府,那他升官岂不是大有希望?

    李太行得罪了顾诚玉,还从外宅搜出了这么多银子。光凭这些银子,李太行也翻不了身了。

    他已经在应南府任同知十几年了,上一届知府升迁之时,他满心以为自己一定能升任知府之位。

    谁想到突然来了个李太行,抢了他的位子,这让他心里十分窝火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无奈。

    这次李太行犯了事儿,他的机会来了。他一定要攀上詹远侯府,即便詹远侯府是恭王的外家,他也在所不惜。

    实在是在同知这个位子上待得太久了,只要能让屁股挪挪窝,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要求不高,只想着应南府的知府位子。

    顾诚玉一看就知道郭浩守在想什么,他对这郭浩守的印象一般。人有些奸猾,但本性也不坏,只是喜欢钻营。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对方在官场上没有人脉,若是想往上爬,那不得讨好上峰,或找个有能力的靠山?

    之前郭浩守也与他示好过,可能是看在他得皇上看重。如今来了陆琛,郭浩守多半会选择向陆琛靠拢。

    因为圣眷这玩意儿,它是最靠不住的。也许今日皇上看重你,你的仕途一片坦荡,升官就像做火箭。

    可一旦失了皇上的圣眷,那些你平日里得罪的朝臣,谁都能上前来踩你一脚。

    届时你就如同死蟹一般,彻底歇菜了。

    所以,还是必须得培养自己的势力,要强大到就连皇上都不能忽视你,就像首辅夏清一般。

    不管皇上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他纵容,那都是夏清的本事。

    而陆琛要比他要稳定得多,毕竟是京城的世家。世家关系网庞大,只要不做谋朝篡位、勾结外邦之事,一般都不会轻易被颠覆。

    陆琛让马车走得慢些,眼看就要到城门了,陆琛撩了帘子看向城门口。

    因为出示了帖子和牙牌,守城的衙役和士兵已经知晓朝廷派了大官来了。

    他们将出城和进城的百姓给疏散,此刻城门口是门可罗雀,与刚才热闹的景象大相径庭。

    “看到了吗?那是朝廷下派的赈灾银两,那些灾民再也不怕饿死了。这么多箱子,那得是多少银子啊?”

    一名百姓见城门口如此大阵仗,连忙往旁边一让,看起了热闹。

    “哎?你可别看这么多箱子,其实那也没多少银子。不是说只有五万两吗?五万两养灾民都够呛,更别说还要加固河堤了。顾大人找了这么多灾民为咱们应南府的江堤改道,可是要花上不少银子的,这五万两能够?更何况还有杭天府呢!这些都是大工程。”

    其中一人对时政十分了解,说得头头是道。

    “那是!顾大人可真是个好官呐!他为了咱们百姓,还舍下脸找富商们捐银子,控制着米粮不涨价。为了咱们不断顿,不辞辛苦从其他州府买来粮食。对比那些黑心肝的商贾,顾大人可真是为国为民的大清官。”

    “是啊!据说那些银子顾大人都一笔一笔记在了账上,每使用一笔,都有详细的账目。他不但自己不贪银子,就连下头这些官员也看得严。如今那些灾民谁不服顾大人?要是顾大人成为咱们应南府的知府,那该多好?”

    “那估摸着不可能,顾大人是京官儿,等赈灾完毕,想必还是得回京城的。”

    几人对顾诚玉倒是十分推崇,议论的声音不小,一旁还不断有人加入进来,与他们讨论在一起。

    清泉骑马走在最前头,听着这些百姓对顾诚玉如此夸赞,他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

    这顾大人刚来江南不久,就这么受百姓爱戴?也不知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顾诚玉坐着马车,慢慢吞吞往前走。他正在闭目沉思,陆琛来了,他行事变得十分不便。

    粮仓的粮食还未补上,且还在每日消耗之中。

    也不知陆琛知晓之后,会不会写奏折去京城,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

    “太子殿下,下官以为商会一事,目前不能施行,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另应南府知府李太行虽然罪证确凿,但应南府如今没了知府坐镇,成何体统?吏部须立即拟定名单,由太子殿下定夺!”

    夏清一改往日不到关键时刻不开口的风格,一进太子的东宫,就开始奏事。

    太子点了点头,“应南府知府李太行收税贿赂一事,等顾少卿将人押解回京,再行定夺。这应南府无人坐镇衙门,自然不行。不过,本宫听闻那应南府同知郭浩守已经在应南府为官十年有余,他对应南府的情况还算了解。不若由他接手,诸位以为如何?”

    太子略过商会一事不提,先说起了应南府知府一事。

    “殿下!若是郭同知能胜任应南府知府一位,那上届知府升迁之时,就不会派了李太行去接手了,下官以为顾少卿倒是个合适的人选。下官见他对江南的情况十分了解,又对治理河道得心应手,不若平调顾少卿前去,殿下以为如何?”

    夏清抚着自己的胡须,说完之后还点了点头,好似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的见解。

第九百二十三章 还要不要脸面了?

    这顾诚玉在京城,夏清想除去此人还有些麻烦。只要将人调到应南府,不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他对付此人就容易多了。

    太子闻言失笑,“顾少卿?首辅大人是在说笑吧?父皇刚将顾少卿升为大理寺少卿,你就让本宫将他平调为应南府知府。你让本宫将父皇置于何处?这难道不是公然忤逆父皇吗?”

    太子虎目一瞪,面沉如水,对夏清怒目而视。

    夏清有些诧异,这太子平日里都是好脾性,没想到今日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从来对人都是笑脸相迎,且一脸憨厚的太子殿下,此时正板着脸,紧抿着唇,胸口剧烈起伏着。

    在场的诸位都能看出太子十分生气,不由得都面面相觑,还看了一眼夏清。

    他们对今日夏清提出的话也感到十分愕然,这皇上刚升顾诚玉为大理寺少卿,你就让太子去拆皇上的台,这难道不正是不将太子和皇上放在眼里吗?

    难道夏首辅仗着皇上下旨让他辅佐太子监国,就对太子看不上眼了?那得是多猖狂啊!

    夏首辅此举,可是在离间太子与皇上之间的情义?

    可太子终究是皇储,将来的一国之君。若是太子答应了此事,事后也会将夏首辅恨上的。

    “殿下,下官绝非戏言。您切勿动怒,且听微臣细细道来。”

    夏首辅不管殿内众人奇异的目光,接着说道:“这江南比之北地,要富饶得多。在座的诸位,对这应该没什么争议吧?就拿米粮来说,江南的产量是北地能比得了的?”

    在座的众人皆点了点头,江南富庶,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朝廷国库空虚,江南为何不能使上力?还不是因为咱们朝廷不善于利用江南地理的优势,收不到赋税?依下官看,顾少卿对如何赚银子,十分擅长!若是在江南待上几年,必定能让江南成为咱们朝廷的钱袋子。”

    夏清此言倒是让太子的面色稍缓,顾诚玉的能耐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江南的特产不少,丝绸、瓷器、粮食、茶叶等,这些都是来银子的大宗。

    即便江南每年交赋税比其他的州府要多上不少,可朝廷还是没得到多少好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商贾的赋税太低。而顾诚玉能巧立名目,既收了赋税,还能让这些商贾都心甘情愿地买账。

    太子竟然认真思考了起来,先不说别的,从茶引和商会这件事来说,可见顾诚玉对这些确实十分有心得。

    “下官也不是让太子殿下直接拍板,您可以将这事儿禀报与皇上,也许皇上亦觉得老夫这提议不错呢?”

    尹坤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夏清还要不要脸面了?这是打算将小师弟远远弄走,好远离朝堂?

    去了江南,一任就是三年满期。在这之前,除非皇上特召,否则是不可能再调回京城的。

    可是皇上哪里可能总是记得你?你不在眼前晃,要不了多久,皇上就将你抛之脑后了。

    再说就算是调往地方,那也不可能是平调吧?任地方官员,还平调,这是明升暗降啊!

    小师弟为江南赈灾出银子出力,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尹坤见太子竟然真的在考虑夏清的建议,他急了。

    连忙开口说道:“首辅大人此言,请恕下官不能苟同。顾少卿确实能耐非凡,若是去江南,那也将江南治理得很好。可是这满朝上下,难道只有顾少卿一人可用了不成?”

    尹坤面色难看,说出的话也十分犀利。

    “国库不丰本就是户部的事,顾少卿身为大理寺官员,去江南赈灾也是因为皇上的钦点。照首辅大人这么说,顾少卿与翰林院编撰史书上也很有造诣,那翰林院岂能放了顾少卿离开?上次河间府一案,顾少卿将这些贪官污吏一锅端,那大理寺不也一样需要顾少卿吗?还有那茶税一事,户部不是更需要顾少卿了?”

    尹坤也顾不得得罪其他的衙门了,此刻正是危急时刻,谁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要是皇上打定主意,要压压小师弟的风头,那小师弟岂不真的要去江南任知府了?

    好好的四品京官调去江南任知府,任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这般说的用意,是想让太子考虑考虑小师弟的才干。小师弟不管在什么衙门,依旧是那些朝臣仰望而不可及的。

    夏清闻言青了脸色,这尹坤和顾诚玉是一丘之貉。除去顾诚玉的同时,尹坤也不能留。

    斩草不除根,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太子一听尹坤所言,倒是一怔。是啊!顾诚玉能耐了得,留在京城岂不更好?

    即便顾诚玉不在江南,也一样能有好的建议。

    尹坤见太子面露犹豫,心中不免叹息。太子的性子就是这点不好,总是有些优柔寡断,作为一国储君,这真是要不得啊!

    夏清斜了一眼尹坤,随后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尹副都御史的私心,还是别这么重为好。顾少卿前往江南,那是为了朝廷,怎能因为一己私欲,就置朝廷的安危不顾呢?本官知晓,尹副都御史舍不得小师弟去江南。可顾少卿虽是少年,却是朝廷官员,还是早些放手,让他独立处事才好。”

    在场众人闻言都抽了抽额角,这也太无耻了吧?

    这不是说顾诚玉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离不开他师兄吗?

    这就有些过分了,顾诚玉这两年多来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哪一桩哪一件是朝中大臣们能想得到的?

    夏首辅此言真可谓是睁眼说瞎话,一如他往日的作风。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顾少卿所提出的茶税和盐税改革等,下官是绝对想不出的。这样的能耐,哪里还需要下官来教?如果这都不算有能耐,有主见,那看来首辅大人家的子侄一定比顾少卿有主见多了。这国库空虚一事,咱们不正头疼吗?不若交给首辅大人家的子侄想法子,相信一定比无能的顾少卿要有才干得多。”

    两人唇枪舌战,太子却并没有阻止,幽深的瞳孔中毫无波澜。

第九百二十四章 喝酒误事

    黑夜笼罩着大地,顾诚玉百无聊赖地坐在宴席之上。

    这是给陆琛办的接风宴,在顾诚玉来应南府之后,郭浩守也给他举办过一场,顾诚玉没有拒绝。

    毕竟是同僚之间正常的交际,即便这样的宴席无聊透顶。

    整个宴会都开启了夸赞的模式,你夸我,我夸你,恨不得将你捧上了天。

    还好他加上前世,算是多活了几年,否则肯定要被这些人给夸得飘飘然。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优秀的人了,世间绝无仅有。

    顾诚玉微笑看着对面首位的陆琛,这次郭浩守是东道主,但他品级低,自然不好坐在上首。

    所以顾诚玉和陆琛就坐在了左右两边首位,而郭浩守则坐在了上首下面的中间,这样才不算失礼。

    “郭大人过奖了,要论天纵英才,那就非顾大人莫属了。顾大人今年还未弱冠,就已经是正四品的官职了。且还是连升三级,这在本朝真是开了先例,值得咱们膜拜!”

    陆琛说话时,看着顾诚玉的眼神充满笑意。他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副羡慕的模样,说出的话更是十分夸张。

    顾诚玉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不免谦虚几句。

    “哪里及得上陆大人,陆大人才是深藏不漏呢!我这连升三级,而你却是直接从正四品的官职开始的,比不得!比不得!”

    听出顾诚玉语气中带着点酸味儿,陆琛面上的笑意更浓了。

    几人又推杯换盏,直到月上当空,这才都起身告辞离去。

    这一喝酒,肯定都是喝多了的。不过顾诚玉对喝酒上极为控制,因此并没有多少醉意。

    然而陆琛却没这么走运了,毕竟是他的接风宴,在场的众人轮番敬酒,他也是不得不喝!

    所以,陆琛醉了!

    顾诚玉看着身前清泉扶着陆琛的身子东倒西歪的,他忙让丁十去帮忙。

    心中腹诽,就这点酒量,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千杯不醉?

    等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顾诚玉洗漱过后倒头就睡。

    夜半,天上的月牙比之前更皎洁了些。屋内绵长的呼吸声,极有规律地起伏着。

    一阵轻微的声响在屋内响起,接着一只竹管悄无声息地扎破窗户上糊的高丽纸,伸进了屋内。

    微微等了片刻,那竹管里便开始冒出了烟。

    屋外之人吹完竹管中的迷烟之后,就等在屋外不曾有任何动作。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一把匕首悄悄划过门栓。屋内之人毫无反应,呼吸甚至比之前更为绵长。

    门被轻轻地推开,此人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了屋内。他回转身将门给关上,而后顿住不动。

    过了半晌,似是适应了屋中的黑暗,他动作轻缓地向床边走去。

    此人身着黑衣,手中握有一把短匕。快要走到床前了,此人呼吸稍稍急速了些许。

    就在他要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床上之人时,床上之人双眼突然一睁,接着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朝黑衣人刺了过来。

    黑衣人大骇,忙后退几步,身子一拧,往一旁躲去。

    顾诚玉举剑从床上一跃而起,接着便向黑衣人追去。

    黑衣人见事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扣住腰间的剑鞘,唰一声,长剑出鞘。

    顾诚玉连续使出两个剑招,将刚刚抽出剑身的黑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茗墨嚯地从床上坐起,他拿起枕边的剑,直冲向隔壁顾诚玉的屋子。

    一脚踢开门扉,茗墨刚冲进屋内,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连忙屏住呼吸,待屋中气味散去之后,便拔剑冲进了战局。

    顾诚玉见茗墨来了,连忙退了出来。他在黑暗中能够视物,因此退至一旁,仔细打量起了此人。

    反正此人的武功他已经试过深浅,茗墨对付他应该不成问题。

    黑衣人见有另外一人加入,心中大急。听说这顾诚玉武艺高强,一个顾诚玉就如此难对付,更别提还得再加上他的随从了。

    他对自己调制的迷烟十分自信,可今日却没能迷晕顾诚玉。是顾诚玉早有防备,还是这迷烟对顾诚玉没有效用?

    难道是自己这边走漏了消息,将自己要夜袭顾诚玉之事告诉了他?

    黑衣人心中大恨,见顾诚玉站在一旁没出手,连忙将战局往顾诚玉这边引。

    他已经萌生退意,可顾诚玉站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只能先将顾诚玉拉下战局,再来了出其不意,好逃离此地。

    一身黑衣将此人身上的特征覆盖,只能看得出是名男子,身量比茗墨高一些。

    因为蒙着面,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顾诚玉无比肯定的是,此人与上次恋香他们是一伙的。

    为防此人再服毒身亡,顾诚玉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人的下巴卸了再说。

    ......

    陆琛揉了揉酸痛发胀的额头,正喝着下人准备的醒酒汤。刚才其实他也没醉,只是以装醉来避开那些人的敬酒。

    酒多喝了,身子还真是吃不消。

    “大人!顾大人遇袭了!”有随从赶至陆琛的卧房,急声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陆琛连忙拿起桌旁的剑,往顾诚玉的卧房跑去,清泉握着剑紧随其后。

    陆琛远远地看到卧房的门洞开,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声响。

    他心中顿时一凛,难道他们来晚了?

    “顾诚玉!”陆琛握着剑柄的双手微微颤抖,他脚下有些发软,踉跄着往前冲去。

    顾诚玉和茗墨已经将此人五花大绑,扔在了脚踏边。

    “大人!小人去掌灯!”屋子里一片黑暗,刚才打斗一是靠对危险的感知,二是因为外面好歹还有月光照射进来。

    顾诚玉刚要答应,就听见外头一声凄厉的呐喊!吓得他险些将手上的剑给扔了出去。

    翻了个白眼,大晚上的叫啥哦?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茗墨很快将屋内的烛火点亮,陆琛站在屋外,望着反射在窗户上摇曳的烛光,有些发愣。

    顾诚玉走至门前,看向还穿着单衣的陆琛,倒也没惊讶。

    这是打算来救他的,没时间穿衣裳也正常,他自己不也穿着中衣吗?

    “陆大人,你这深夜练嗓子呢?可真是好兴致!”顾诚玉挑眉挖苦了陆琛一句,又转身回到了屋内。

    他们都将人给抓住了,这陆琛竟然才姗姗来迟,可见之前睡得是多死啊!

    喝酒误事啊!!

第九百二十五章 大兴人

    陆琛闻言一噎,顿时喘着粗气,呼吸像拉风箱似的。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你倒是没心没肺的。”

    陆琛进了屋内,只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博古架倒在了墙上,上头的摆件落了一地。

    就连桌子都被削去了一角,圈椅上全是剑痕。而床边的地上,则躺着一名黑衣人。

    “啧啧!真是够激烈的,算你命大,竟然没死成!”

    陆琛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连忙说了两句欠揍的话,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顾诚玉没有出声,而是吩咐茗墨,再为他准备一间卧房。

    陆琛看了眼顾诚玉,见他毫发无损,便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黑衣男子。

    此时黑衣人面上的黑纱已经叫顾诚玉给扯去,露出了他的真容。

    陆琛一看之下,立即大惊失色。

    只见此人高鼻深目,那深邃的五官与大衍子民截然不同。

    “这是大兴人?”陆琛又将目光转向了顾诚玉,眼神中带着讶然和探究。

    “不知,刚抓到的,还没来得及审问!”顾诚玉摇了摇头,还没审问,怎么能轻易下定论?

    陆琛双眼微微一眯,顾诚玉怎么会惹上大兴之人?这顾诚玉的秘密可真多,难道顾诚玉与大兴有勾结?

    顾诚玉可管不了陆琛心中所想,他走至黑衣男子跟前,见对方正在挣扎,双眼圆瞪,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狠狠踢了对方一脚,那人闷哼一声,疼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顾诚玉这一脚可没留情,对要杀自己的人手下留情,他还没这么伟大。

    此人没了声响,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顾诚玉满意了,刚才此人吵得他脑仁疼。

    陆琛目瞪口呆,他从来未见过顾诚玉如此狠戾的一面。在他的印象中,顾诚玉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一看就是典型的读书人。

    可此刻的顾诚玉让陆琛感到陌生,难道这才是顾诚玉真正的面目吗?

    自从知道顾诚玉拿到了河间府的藏宝图之后,陆琛就知道顾诚玉绝不是个读书人这么简单。

    而放置在桌上的一把宝剑,更坚定了陆琛心中所想。看来顾诚玉学文的同时,竟然还习武。

    茗墨手上有一把剑,桌山的剑是谁的,那自然不言而喻。

    “可要现在就审问?这些刺客只要任务失败,不是自杀,就是被自己人给杀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从他嘴里套出些消息。”

    陆琛可不管此人是顾诚玉抓住的,他不得分一杯羹?他有预感,这里边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如是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他说得又能立上一功。

    知晓陆琛这么说的目的,顾诚玉也没在意。这件事肯定与大兴有关,若是靠他自己一个人,未免太过吃力。

    与陆琛合作,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凭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对抗那些大兴的爪牙,那是绝不可能的。

    顾诚玉可以肯定,大兴派了不少人手来到大衍。至于是何目的,既然出现在了江南,那必然与赈灾一事有关。

    又或许,与那农户被杀案也有关系?

    顾诚玉突然联想到了通缉犯,那通缉犯杀了一家子,那农户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到底是找人,还是找东西?

    “丁十,等明日天一亮,你就去将前几日农户被杀案,拿来与我过目。”

    顾诚玉觉得还是得在这上面寻找突破,眼前之人怕是不会老实交代他来大衍的真实目的。

    地上的黑衣人连忙双眼一转,呼吸变得比之前更沉重了些。

    顾诚玉见状,便知这黑衣人肯定与农户被杀一案有关。像这样的杀手,怎么可能会看上农户家存的几两银子?

    说不得就是那农户看到了什么,才导致这些人杀人灭口。

    “是,大人!那方屋子已经收拾妥当,大人可是现在就过去歇息?”

    丁十见自家大人还身着单衣,连忙拍了拍脑门,将挂在架子上的衣裳拿起,往顾诚玉身上披去。

    他还是不如墨管事他们细心,让大人穿着单衣站了这么久。

    顾诚玉倒是也没想到这些,将外裳穿好,顾诚玉摆了摆手,打算连夜审问。

    陆琛见状,连忙喊了一声,“还有没有点眼色了?没看到我正单着呢?”

    结果一回头,发现身旁的清泉早就不见了踪影,约莫是给他拿衣裳去了。

    顾诚玉扯了一下嘴角,正单着呢?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啊!好出戏,请问大哥,你也是穿来的吗?

    几人移步至书房,丁十捏着此人的下巴,将布从他的嘴中拿了出来,而后又拔出了那颗毒牙。

    黑衣男子疼得冷汗直冒,这所谓的毒牙就是一颗牙齿中间被挖空了,灌入了毒药。

    等到了危急时刻,将毒牙咬碎,毒药瞬间便入了口中。

    被拔去了毒牙,男子对顾诚玉三人怒目而视。

    “说吧!何人派你来杀我?”顾诚玉坐在男子的对面,看向男子的眼神十分漫不经心。

    即便男子不肯说,顾诚玉也能找到追查的方向。那个农户被杀案,肯定与这些人有关联。

    还有图师他们,他现在确定图师和那个汉子也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

    可这些人要杀自己,倒是令顾诚玉有些意外。难道是因为自己挡了他们的路,因此他们三番两次想除去自己?

    男子梗着脖子,怒视着顾诚玉他们,却硬是不开口。

    顾诚玉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其实我是个善良之人,见不得别人受苦。但有时候却不得不用些严厉的手段,其实我也不想。所以你还是识时务些,别惹急了我,否则我定能叫你生不如死。”

    顾诚玉微勾唇角,轻轻抿了口茶。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审讯,确实是件苦差事。

第九百二十六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顾诚玉见状,朝着陆琛摊了摊手,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意思是你来!

    陆琛眼角抽了抽,他还以为顾诚玉有什么大招在等着此人,谁知道这么快就撂挑子了?

    “咳!说吧!说了少受些皮肉之苦,也许你不知道,咱们的顾大人可凶了。你说了,咱们就留你一条命如何?”

    陆琛的话让顾诚玉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正经一点?

    顾诚玉知道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于是朝着陆琛使了个眼色。

    陆琛一脸迷茫,什么意思?

    “咱们移步至大牢中,看看这位好汉到底能坚持多久!”顾诚玉一阵无语,接着便率先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大牢之中,闵峰折腾了几日,终于在这个炎热的夜晚沉沉睡去。

    不过短短几日,他的形象就与这牢中的囚犯一个模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因为天热,又没洗头,头发已经成了一缕一缕,贴在了面颊之上,还犯着一股子馊味。

    前几日牢中蚊子太多,闵峰一直都睡不着。今日他实在太累了,无法,只能睡在了茅草铺就的地面之上。

    此刻他正睡得香甜,对身边的嗡嗡飞舞的蚊子充耳不闻。

    对面的李太行却瞪着双眼,夜不能寐。

    顾诚玉到现在还没来提审他,难道是找到了他索贿的罪证?那个外室,可是那个外室被顾诚玉查出来了?

    越想越忐忑,李太行见着对面睡得正香的闵峰就来气。

    这位竟然还睡得着,都火烧眉毛了。

    李太行看着坐在桌旁打着瞌睡的两名衙役,顿时火气涌上心头。

    这些人以前见到自己都是毕恭毕敬,就怕惹了自己的不快。可这几日他被关在牢中,这些人立马就变了脸色。

    不但对他大呼小叫,言语讥讽,甚至还动上了手。

    可恨他堂堂四品官,就被这些小衙役呼来喝去,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怪谁?当然得怪那顾诚玉,此人着实可恨!

    顾诚玉一定是记恨自己没将他写的书信当回事,这是伺机报复自己。

    再看向对面熟睡的闵峰,李太行开始冥思苦想。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让夏首辅保下他呢?

    闵峰能睡得着,还不是因为有夏首辅撑腰,料定顾诚玉不敢动他吗?只要夏首辅能保下自己,就算丢了乌纱帽,但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也是极好的。

    而让夏首辅保他,那他就得付出不小的代价。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足够的好处,自然是不会管他的。

    他手里有什么?银子!他手里只有银子!

    狡兔三窟,顾诚玉以为外宅中的银子就是全部了吗?他有这么傻?

    李太行轻咳一声,对面之人却毫无动静。李太行不由皱了皱眉,睡得这么死?

    趁着这会儿衙役们睡着了,他得与闵峰商量商量,好将他有银子的事儿透露给闵峰。

    “咳!”李太行又重重咳嗽了一声,闵峰还是毫无清醒的迹象,这让李太行额头青筋暴跳。

    将目光转向了衙役那边,两名衙役正大张着嘴,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李太行松了口气,没发现就好。看来今日是不行了,只得另外找机会。

    刚想放弃,李太行就见闵峰忽然翻了个身。李太行双眼一亮,这是要醒了吗?

    “闵峰!”李太行轻轻呼唤了一声,话音刚落下,就听得外头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了。

    铁链滑动的声音,将李太行吓得够呛。

    接着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这是有人来了?这么多个脚步声,绝对不是来查夜的牢头。

    李太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进牢房,难道是来提审他的?

    还是他的意图已经被顾诚玉他们给拆穿,那自己藏在别处的银子,到底还能不能保得住?

    不成!不能慌!这可是他最后活命的希望。

    铁链撞击门扉的声响终于惊动了大牢内的不少人,这些人都是被关在牢笼中的犯人。

    闵峰揉了揉双眼,惊讶地看向大牢的出口处,听到凌乱的步伐传来,看来来的人还不少。

    难道是老师找人来救自己出去了?一定是的,肯定是的,在这里他待上一个时辰都是够够的了。

    丁十和丁十一抓着黑衣男子走在前头,顾诚玉带着陆琛和清泉紧随其后,牢头则是点头哈腰地在最前面引路。

    牢头一边走,一边清咳几声。这两个混子,这会儿肯定就在睡觉呢!要是被顾大人和陆大人看见了,说不得会将这两人一起撤职了。

    没法子,谁叫其中一人是他的小舅子呢!家里的母老虎管得严,非要给她弟弟找个衙役的差事。

    原本有他罩着,确实不成问题!但最近钦差大人来了应南府,连他都得提着心办差,更不用说天生性子懒散的小舅子了。

    过了几息,几人终于进入了班房。

    刚进去,牢头便看见自己的小舅子仰着头靠在墙壁上,睡得呼声炸响。

    他的脸一黑,重重咳嗽了一声。

    闵峰和李太行甫一见到顾诚玉的出现,便立即脸色铁青。闵峰忽地上前,抓住了牢房的木栏。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闵峰赤红着双眼,朝着顾诚玉喝道:“顾诚玉!你这是打算将我们屈打成招?我和李大人清清白白做官,竟被你如此诬陷。皇上和朝中大臣们都明辨是非,绝不会受你蛊惑。你等着吧!他们一定会还我们公道的。”

    牢头不妨闵峰突然跳了出来,被吓了一跳。

    他眼珠一转,见自家小舅子已经有了要醒的迹象,连忙大声呵斥道:“干什么?你怎敢直呼顾大人的名讳?”

    因为闵峰的背景颇深,牢头也不敢太过分。只敢借机喊上一嗓子,好让自家小舅子清醒过来。

    果然,那两名衙役立时便清醒了。

    被吵醒,两人皆有些气愤,刚想骂上两声,一睁眼,看见眼前的阵仗,立刻吓得噗通跪倒在地。

    顾诚玉一看这二人面前桌上那倒着的酒壶,还有那两碟子小菜,便知这两人是喝酒了。

    看来这牢房是得好好管管了,这两名衙役玩忽职守,必当重罚。

    顾诚玉将目光投向闵峰,这一看,他差点懵了!

    就这几日的功夫,憔悴成这样了?

第九百二十七章 严刑拷问

    “闵峰!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等将你押解回京,自有皇上和大理寺定夺。本官手上证据确凿,你和李太行的罪证,本官会亲自呈给皇上!”

    陆琛见着如此狼狈的闵峰,倒也没惊讶。

    之前就听说闵峰被顾诚玉抓着了错处,关入了大牢。闵峰对顾诚玉如此态度,陆琛也能理解。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看来顾诚玉对夏首辅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也对,要是他有如此能耐,自然用不着顾忌夏清了。

    顾诚玉说完闵峰,又看了一眼对面牢房中的李太行。李太行低垂着头,看不清面上是什么表情。

    但顾诚玉无比肯定的是,此刻李太行心中所想与闵峰是一样的。

    不想在这两人身上浪费时间,顾诚玉指了指最里面的牢房,接着便抬腿往里面走去。

    顾诚玉不想搭理闵峰,但闵峰却并不识趣,他依旧在叫嚣。

    “顾诚玉,你一定要与我和老师为敌吗?”

    顾诚玉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这闵峰也实在太傻了,他们早就是水火不容了。现在还来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朝中谁不知道他与夏首辅不对付?早前夏清就喜欢在皇上面前给他上眼药,不遗余力地想除去他。

    如今他只是回敬对方一下而已,算是个小小的警告吧!

    他顾诚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算计的,夏首辅算计他,便要做好他报复的准备。

    李太行等顾诚玉进入里面的牢房之后,才抬起头将目光投入那处。

    他原先是应南府的知府,自然知道那牢房是做什么的。这里面是给犯人上刑的地方,刑具摆满了一屋子。

    顾诚玉他们刚才押着是何人?观此人身着黑色夜行衣,难道是来行刺顾诚玉的?

    李太行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可能,那此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该不会就是夏清吧?

    李太行奇怪地看了闵峰一眼,目光却与闵峰正对上。见到对方脸上的鄙夷之色,李太行愣了愣。

    闵峰讥讽地笑了笑,这李太行真是胆小如鼠,见着顾诚玉,竟然连看对方一眼都不敢。

    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应南府知府的?难道朝中无人了?

    老师说得对,这样的人不可纳入羽翼之中,只能算是一颗可用可弃的棋子。

    想到这里,闵峰望着李太行的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恨意!

    若不是李太行拿金子引诱他,他怎么可能犯下如此蠢事?

    这次老师肯定会对他失望透顶,也不知老师何时将他救出去。

    其实收那金子,他原本是有恃无恐的。以他的背景,那些人巴结都来不及,怎么敢得罪他,得罪老师,将这事儿给捅出去呢?

    可谁让顾诚玉突然来了江南呢?这事儿便是这么凑巧。

    顾诚玉望着两名衙役将男子绑在了木架子上,随后找了一把圈椅坐下。

    “再问你一次,到江南来,有何目的?说了,免受皮肉之苦!”

    陆琛此刻双眼一厉,面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玩笑归玩笑,可此人的供词至关重要,他还分得清轻重。

    男子冷哼一声,倔强地撇过了头。

    陆琛面色铁青,示意那两名衙役开始上刑。

    “啪!”一声响亮的鞭响彻底打破了牢房内的寂静。

    李太行吓得面色发白,这顾诚玉手段着实狠辣,这人扛不了多久。

    闵峰有些发愣,“这是在干什么?”

    他无法想象,之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

    “干什么?没听过屈打成招吗?”李太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对于闵峰拜了个好老师,李太行一直都眼红嫉妒不已。

    刚才闵峰的眼神和表情惹怒了李太行,李太行自然寻着机会就要吓唬吓唬对方。

    闵峰立刻面色一白,“屈打成招?”

    他的声音有些尖锐,可刚说出口,便立即捂住了嘴巴。

    顾诚玉竟然敢滥用私刑?刚才那人是何人?

    那顾诚玉会不会又对他和李太行用刑?而后将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按在他的身上?

    闵峰心中恐慌不已,听着里头鞭子的抽打声,和那人痛苦的闷哼声,顿时不寒而栗。

    这鞭子要是抽在他身上,那得是多疼?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挨得过几鞭子,他可是读书人,身体孱弱得很。

    “啊!”终于忍不住,此人疼得惊呼出声。

    顾诚玉点了点头,看来也不是不可攻克的,能感觉到疼就好。

    就怕对方信念太强,对身体上的疼痛十分麻木。

    连续抽了十鞭子,陆琛侧首看了一眼顾诚玉。

    却发现顾诚玉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皮开肉绽的男子,并没有喊停的打算。

    陆琛心中一凛,他没想到顾诚玉的性子会如此冷酷,冷酷到超乎他的想象。

    就连他看得都于心不忍,而顾诚玉竟然看起来还十分悠然自得,这得是多强大的心性?

    “停!”陆琛见衙役手中的鞭子抽打出去之时,还带出了丝丝血肉,不由有些反胃,连忙叫了停。

    差不多了,再打人就受不住了。刚才还闷哼几声,后来便是惨叫,这会儿连声响都没了。

    见对方头都垂了下来,陆琛心里瞬间没了底,“该不会是打死了吧?”

    顾诚玉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放心吧,没那么容易就死了!”

    这些衙役上刑很有经验,怎么可能就十几鞭子,便把人打死了?不存在的。

    “那......他晕过去了,咱们怎么办?”

    顾诚玉闻言奇怪地看向陆琛,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单纯啊!

    “能怎么办?继续审啊!”

    顾诚玉转头,看先衙役道:“用水泼醒!”

    衙役连忙恭敬地应是,接着一瓢冷水便浇在了此人的脸上。

    此人悠悠转醒,他勉强睁开双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说吧!”少年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蠕动着双唇,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顾诚玉皱眉,看来意志还挺坚定?他已经没了耐性,再打下去,人也不一定能吃得消。

    “你!”顾诚玉指了指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牢头,“去找两条长凳过来,再找些完好的青砖!”

    牢头虽然不知顾诚玉要做什么,但钦差大人吩咐了,他照办就是了,哪里还敢提出疑问?

第九百二十八章 老虎凳

    陆琛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顾诚玉挑了挑眉,“我这人不喜欢太血腥,便想到另一种法子,好叫这位免受皮肉之苦!”

    对,这种法子不是皮肉之苦,而是折骨之刑!

    陆琛闻言一愣,他可不信顾诚玉会就这么放过此人。连一点内幕都没问到,让他自己就这么放弃,那都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是顾诚玉了。

    所以,这免受皮肉之苦,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咳!你悠着点,此人还有些用处!”

    他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顾诚玉能够面不改色地将鞭刑从头看到尾,可见不是一般人。

    黑衣男子掀了掀眼皮,随后又垂下头沉默不语。

    顾诚玉微勾双唇,希望等一下你还能这般硬气!

    前世古代那些刑罚可不少,总有一样能让此人承受不住,撬开他的嘴其实并不难。

    没过上一刻钟,牢头便大汗淋漓地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一个手里拿着两条长凳,还有一个捧着好几块青砖。

    顾诚玉示意两人将东西放下,接着便将两条长凳摆出了十字形状,后对牢头说道:“你们将两条长凳绑在一起,绑牢了,要是中途撒开,就唯你们是问。”

    陆琛一脸好奇地看着顾诚玉折腾,这刑罚不就这两样吗?难道还玩出新花样来了?

    可顾诚玉之前又没接触过这些,他又是如何想到的?

    看着两张凳子绑牢固之后,顾诚玉便示意两人将黑衣人带过来,放在条凳上。

    两名衙役面面相觑,将黑衣人从架子上松绑,接着拖向了条凳。

    “把腰际、胸膛、腿弯处都绑上绳子。与条凳绑在一起,绑紧了。”

    顾诚玉施施然坐下,看此人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

    陆琛一头雾水,看着顾诚玉折腾了半晌。等衙役们将人绑好之后,他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刺客这样坐着还挺舒服?比之前绑在架子上要省力多了,这难道是想让他歇会儿?

    “再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等会儿上刑,你可能会觉得生不如死,何必白白受这样的苦楚?”

    顾诚玉摇头叹息,其实被上刑,有时候还不如痛快地死去,一了百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活着比死去更痛苦,更需要勇气。

    所以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只是看了一眼顾诚玉,眼神呆滞,了无生气。

    顾诚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青砖的厚度,还挺厚。

    “把砖搬来,塞在他的脚后跟处。先塞一块,让他尝尝这老虎凳的滋味。”

    “老虎凳?”陆琛这会儿倒是算是看出顾诚玉的目的来了,他不得不承认,顾诚玉此刑可真是毒啊!

    不见血,却能让人疼痛难忍。不过,这老虎凳的名字,还真贴切。

    “开始吧!”

    因为小腿处绑得很紧,衙役们还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将一块青砖塞在了此人的脚后跟处。

    “啊!”黑衣人没忍住,疼得喊出了声。腿骨像是要被折断似的,疼得他冷汗直流。

    “说不说?”衙役们很无师自通,放了一块砖,见此人疼得呼喊起来,眼前一亮,自发问了起来。

    这个刑具可真新鲜,之前是没见过的,以后算是多了一样让嫌犯招供的帮手。

    此人咬着牙,硬是没吭声。他剧烈喘息着,仿佛说上一句话都费力。

    衙役又看向顾诚玉,“大人,可要再加?”

    顾诚玉点了点头,才第一块砖,一般扛过鞭刑的人都能忍下来。

    费力搬开此人的双腿,又是一块砖加上,此人立刻便大喊了起来。

    他费力喘着粗气,绑在另一张条凳上的双手费力挣扎着。

    “说还是不说?”衙役又问了一遍,等了片刻,此人还在呼喊,并没有回应。

    这次不用请示顾诚玉他们,他们也明白了,直接便加了第三块砖。

    顾诚玉知道,成不成,就在这第三块砖了。

    这样厚度的砖块,加到三块已经是极限,平常人两块都能吃不消了。

    这人是习武之人,因此韧带要比一般人更柔韧些。只可惜,柔韧也是有限度的。

    若是再加下去,腿都能骨折。意志坚定之人,若是这三块都忍下来,那腿断了,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的痛楚了。

    黑衣人已经叫不出来了,他的身子更是剧烈颤抖着,将条凳连带着都晃动起来。

    衙役们连忙一人按住条凳,一人按住这男子。

    “说!我说!”微弱的声音响起,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

    顾诚玉摆了摆手,制止了两名衙役再加第四块。他心里舒了口气,肯说还是好的。

    “早就说过,不要白白受这样的痛楚。现在才说,之前的苦都白受了。当然,你现在也可以选择不说,但本官这里还有不少刑罚等着你,这只是其中一种。”

    顾诚玉轻柔的嗓音在此人耳边响起,让此人的身子颤抖得更为厉害。

    顾诚玉摸了摸鼻子,他有这么可怕?

    叫衙役先撤掉砖块,这样说话,犯人不能集中精力,不得给人家歇会儿吗?

    一拿掉砖块,此人大大喘了口气。

    “说吧!将你是从何处来的,来江南干什么。一起来的又有多少人,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顾诚玉回到圈椅旁坐下,叫丁十执笔,准备记下此人所说的话。

    这些都是要呈给皇上的,这是审讯,可不是他滥用私刑。

    顾诚玉也没这样的癖好,若不是为了知道内幕,他不会这样对待一个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折磨,其实他心里也是于心不忍的,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陆琛见此人真的要开口了,心中不禁松了口气。此事早说早了,这里他还真待不下去。

    “我们是大兴人士,来大衍是为了任务。因为大衍的江南发生了水患,主上便命咱们到江南来,伺机煽动灾民,让他们造反,好引起大衍朝的内讧。”

    此人说话有些困难,再加上咬字的口音并不准,说话还断断续续,几人听得有些费劲。

    陆琛一听此人说他们是大兴人,便立刻皱起了眉头。

    大兴人都到了江南了,这边关的将士都是怎么守的?竟无人知晓?

第九百二十九章 招供

    “你们有多少人?其他的人在哪里?他们都是什么任务?”

    “他们都各有任务,我是杀手兼找人的。他们有的也是找人,有的是准备暗杀顾大人的。还有的则是挑拨江南灾民闹事的,就是这些。”

    此时他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坚定自己的想法,多找几个帮手来。

    可恨大人不给他指派人手增援,全靠他一人打前锋,这不是让他来送死吗?

    赫巴和图师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大人这是不将他的命当回事啊!

    “找人?找谁?”陆琛急切地问道。

    男子摇头,“不知!凭我的身份,还不能插手其他人的事。”

    “哦?是真不知,还是不肯说?”顾诚玉可不会相信男子说的话,他觉得这话中有很多保留。

    “看来你已经缓过气来了,这是还想再尝尝老虎凳的滋味?”

    顾诚玉狞笑一声,接着便示意衙役准备加砖。

    “别!别!别!”此人连忙阻止,语气比刚才急切了不少。

    倘若一直坚持,那也就算了。可刚才好歹还舒服了一会儿,现在再让他重新感受一下刚才那极致的痛楚,他怎么能不害怕?

    “我们都是各管各的,他们的任务我不能插手。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要寻找少主!至于少主是谁,我当真是不知晓的。”

    他脸上极力表现出真诚,就怕顾诚玉他们不相信他。

    “少主?你没听到关于少主的只言片语?你口中的大人是谁?前段时日,那个农户被杀案与你们有没有关系?图师是不是你们的人?”

    顾诚玉觉得此人在那些人中,地位应该不低。

    “并没有,他们还未找到少主。前几日听说有了眉目,但我并不知其中的细节。大人是谁,我就更不知道了。他一直是身穿黑色斗篷与我们联系,我们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黑衣人苦笑着说道。

    对于顾诚玉知道图师,黑衣人并不奇怪。

    之前赫巴和图师与此人打起来的时候,赫巴曾经叫过图师的名字,这是图师亲口说的。

    见黑衣人又停了下来,顾诚玉才劝道:“之前的内容都已经说了,那剩下的,就算你不说,这也算背叛。所以,何不爽快些?”

    “那农户是我和另一人杀的,因为我还得再找一人,并将之除去。然而我们查的时候,出了差错,那家农户并不是我们要杀之人。至于为何要找那人,并将其杀害,我也不知。图师是我们的人,他武艺了得,在大人跟前很有地位。”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此人在听到顾诚玉的话之后,还真就不需要顾诚玉再威胁,配合得很。

    顾诚玉听完,不由暗暗可惜。上次让图师给逃了,真是错误之举。

    他当时应该追上去的,看来图师知道的比此人多得多。

    “你要杀的那人是因为什么缘故?你会不知?你又叫什么?那个和你一起的人在何处?”

    “我们只知道要找此人,手上还有一副画像,那农夫长得与画像上的人有些相像,所以找错了。为了什么,我根本没资格知晓。”

    “我叫蛮牛,和我一起的搭档,已经被你们给杀死了。”

    说到这里,蛮牛是既害怕顾诚玉,又恨顾诚玉的冷血无情。

    “为什么派你来杀我?因为灾民的事?”顾诚玉觉得这些人好像是不杀他,誓不罢休了。

    要是往后的日子里,时不时地搞偷袭,一次两次的还能应对,但次数多了,他们也疲于应付。

    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顾诚玉也不能保证自己随时都能发现险情。

    “这个我倒是知晓,大人吩咐过,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铲除。他认为你的存在就是对我们的威胁。所以今日就算我失败了,但日后还会有人源源不断地来杀你,直到将你除去为止。”

    或许是为了报复顾诚玉的冷酷,此人说这话时,脸上尽是不还怀好意的笑容。

    衬着嘴角的血迹,他笑得一脸得意。然而这样的笑容,在顾诚玉眼中傻极了。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本官会不会死,现在还不能知晓。但本官知道,要是将你背叛他们的消息放出去,就算本官不杀你,你也没有好下场。你们大人的手段,想必你比本官更清楚。”

    男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想是顾诚玉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的眼中透露出害怕之色。

    “还有谁来杀我?他们都在哪里?你们平时怎么联系?”顾诚玉决定主动出击,被动不是他的风格。

    “很多人,这些人还未确定,我任务失败之后,才会有人接替这项任务。平时联络全靠大人主动联系我们,我们不能联系他,我和图师在一起出过任务,倒是和他有些熟悉。之前少主的消息,就是图师不小心透露的。”

    “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图师?”顾诚玉对图师倒是很感兴趣,他觉得图师知道的肯定不少。

    “没有,自从来了江南,我们只见过一次,还是他联系的我。图师是老人了,在大人面前很有地位,我多有不及。”

    “这么说来,你是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顾诚玉眼神锐利,看向男子的目光似冰霜,将男子看得心头一颤。

    男子蠕动着双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问你,画像在哪儿?”那少主的消息暂时没有,但此人之前要杀的人不是有画像吗?

    “没带在身上,此事已经换成别人接手了。”

    他都来执行刺杀顾诚玉的任务了,那事儿自然与他再无干系。

    “记得住画像上的面容吗?只要你口述详尽,让本官满意。本官或许会考虑放你一马,并且帮你脱离那个地方,怎么样?”

    顾诚玉的话中充满了诱惑,让黑衣人为之怦然心动。

    “你,你说话算话?”黑衣人气息不稳地道。

    能活谁又想死?如果能脱离了那个阴暗残酷的地方,过上悠闲的小日子,那现在做的一切,也值得了。

    “自然!”顾诚玉点了点头,笑得一脸肯定。

    “我记得那张画像上的面容。”男子带着一脸希冀,望向顾诚玉的目光透露着紧张。

第九百三十章 能猖狂到几时?

    “很好,你放心,我说话算话。”顾诚玉先是首肯了之后,才叫了丁十去拿笔墨。

    陆琛欲言又止,顾诚玉怎么会答应放了此人,还答应他恢复自由身?这得是多大的难度?

    且这人可是大兴人呐!当然先除之而后快了。

    难道顾诚玉是敷衍他的?可是,在他的印象中,顾诚玉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你丹青造诣高,可是能画得出来?”陆琛想了想,先撇开那事儿,待会再谈,索性问起了画像。

    就算丹青造诣高,但这根据描述来画人面像这事儿,还真的有点悬。

    看不到原图,画出来会像吗?

    ......

    “大人,天快亮了,蛮牛还未回来!”

    “哼!看来是失败了,隔上两日再派人去,我就不信杀不死他。”

    斗篷人说话有些气急败坏,让对面的人心中为之一凛。

    “大人,咱们在顾诚玉手上已经折了不少人手了。这次带来江南的人手本就不多,还有寻找少主的任务。另那人也没寻着,咱们是不是先将除去顾诚玉的任务押后,先处理这两件事再说?”

    玄衣男子想到失去了这么多得力手下,就心疼得紧。其实刺杀顾诚玉的任务,也没那么急切吧?

    他们来江南首要的任务便是寻找少主,这事儿已经迫在眉睫了。

    煽动灾民这事儿即便任务失败了,下次再找机会就是了。

    而大人却似乎和顾诚玉杠上了,非要先除去顾诚玉不可。

    这是分不清主次了,他必须得进行规劝才成。不然,可要误了大事啊!

    “怎么?我做事还要你来交?图师,你可别仗着主子器重你,就想爬到我头上来了。什么时候我的决定,轮到你来置喙了?”

    斗篷人的语气十分不善,且冥顽不灵的性情让图师心头也起了莫大的火气。

    他刚想回上两句,就听到外头传有密信来了。

    图师立刻出了屋子,斗篷人冷哼一声,算他识相。

    图师刚取来密信,对面的斗篷人便伸出了手。

    “拿来吧!”

    图师面上顿时铁青,这未免也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在主子面前替他上上眼药。

    “咦?少主有消息了?”斗篷人看完密信,顿时惊喜地喊了一声。

    许是心情大好,斗篷人也没再为难图师,他将信递了过去。

    “少主如今成了靖原府人士,这两年一直在京城生活,前段时日刚回靖原府,这人是?竟然和顾诚玉有莫大的关系?”

    图师睁大了双眼,好生无语。真是无巧不成书,为何又与顾诚玉有关系?

    “尽快派人查清楚,一定要确定是少主才成!没多少时日了,这次一定要让少主认祖归宗。可别像上次一般,将人给弄错了。哼!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可是得好好调教调教了,没有哪一件事是办成的。”

    斗篷人对手底下这帮人十分看不上眼,每年花这么多银子在他们身上,结果养出来的还是废物。

    图师听后半晌无语,对上顾诚玉,完成任务自然是有难度的。

    “刺杀顾诚玉之事,暂时搁置。既然有了少主,咱们还愁没机会?”

    斗篷人奸笑一声,算是找到另外对付顾诚玉的方法。

    之前折损了这么多人,他心里也不是不在意的。现在能有更好的法子,何乐而不为?

    陆琛看着顾诚玉手中的画像,不由暗暗佩服,没想到顾诚玉还有这一手啊!

    吩咐将此人单独关押之后,顾诚玉他们便出了牢房。

    途中经过闵峰和李太行的牢笼,两人顿时吓得满脸苍白,像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

    刚才那厢的惨叫声,他们听得真真儿的。也不知那个人还活着吗?是不是已经死了?

    顾诚玉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效果,早知如此,就让闵峰见识一下了,省得他整天叽叽歪歪。

    次日,京城东宫!

    “太子殿下!将顾诚玉平调去江南这事儿您可有和皇上提起?这江南的事儿可拖不得啊!”

    夏清见太子今日议事,对此事只字未提,于是只得又提醒了一句。

    “首辅大人,本宫昨晚苦思冥想,还是觉得将顾少卿留在京城为好。就像尹都御史所言,不在江南也一样能处理江南之事。就像户部郎中和主事一般,人在京城,也一样能了解各自管辖的州府概况嘛!”

    太子这话应该是拒绝了,这让尹坤狠狠松了口气。

    夏清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这太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他与顾诚玉积怨已久,如今他的小弟子还在人家手上,将顾诚玉平调回江南,这是为了给顾诚玉一个教训。

    太子这是一点脸面也不给啊!难道他夏清老了,所以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也罢!没多少时日了,太子珍惜眼前的富贵日子吧!

    这样发号施令的日子,过上一段时日就将一去不复返。

    届时收拾顾诚玉,还不随自己高兴?

    这么一想,夏清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关于成立商会一事,本宫已经请示过父皇,父皇欣然首肯。本宫欲派户部的官员前去江南,专门处理此事。另应南府的知府,由户部郎中纪彦调任。”

    太子的话让夏清的面色顿时和缓了些,纪彦是他的人。

    如今是正五品的官职,虽说从京官调成地方官有些可惜,但好歹还升了二级。

    再说江南富庶,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纪彦当了知府之后,还能不给他孝敬?

    更何况商会一旦施行,那应南府的好处必然不少,这都是政绩啊!

    只要三年任满,他就能将纪彦调回京城,且还能升上一级。

    可叹顾诚玉殚精竭虑,却不想被别人摘了桃子。

    “太子殿下英明,纪彦身为户部郎中,在位期间,做了不少实事。他办事稳妥,被升为应南府知府,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太子笑了笑,“首辅大人没异议,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只要顾诚玉不待在江南,尹坤也就不再出言阻止。

    小师弟之前已经连升三级,就算这功劳全都揽过来,那也升不了官了。

    只是这好处白白让夏清占了,就让人十分不爽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低价卖粮

    太子到底知不知道纪彦是夏清的人,此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难道是因为拒绝了夏清的提议,所以给了夏清另外的补偿?

    尹坤深深看了太子一眼,能坐上太子之位的,能是傻的吗?这帝王平衡之术,玩儿得炉火纯青呐!

    “大人!咱们幸不辱命,粮食给买来了,布匹也都卖光了。您猜,一共卖了多少银子?”

    茗墨一回应南府,就来到顾诚玉的书房,向顾诚玉禀报这几日的收获。

    顾诚玉见茗墨兴致高昂,便知收获一定不小。

    “十万两?”顾诚玉弯起嘴角,将手中的毛笔漫不经心地搁在了笔架上。

    茗墨瞪大了双眼,“大人怎么知道?”

    顾诚玉淡淡一笑,“在回来的路上,可还安生?”

    他仔细打量了茗墨一眼,见完好无损,这才很有兴致地拿起一本书。

    说到这事儿,茗墨便立即正色起来。

    “大人所料分毫不差,幸好小人这次带了不少帮手前去,否则这些银票还真就带不回来了。”

    茗墨想到这里,还真是后怕不已。

    “怎么?遇袭了?我不是说了吗?遇到不可抵抗的危险,先逃命要紧。至于货物和银子,就是没了也无妨,死物哪里有人来得重要?”

    茗墨有些死脑筋,只要他交代的事,一定要尽力去完成,有时候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全。因此,顾诚玉总是一再嘱咐。

    他们主仆多年,情分自然不同。他和茗墨、茗砚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那是一辈子的交情。

    再说,就算是其他的下属,顾诚玉也是这般认为的。钱财没了,还能赚。人才没了,培养一个不容易,且人命更为重要。

    茗墨听后大为感动,他们大人与其他人可不一样。

    那些老爷、少爷们哪里把下人当人看?他们真是三生有幸,跟了大人。他这辈子,绝不会背叛大人。

    “路上遇到了好几拨人,可能是咱们在别处挣了银子的事儿,被传出了风声。不过,其中一路人马,与这些劫银的很不同。”

    “哦?怎么个说法,你详细说说。”顾诚玉皱眉,忽然想到了图师那一伙人,该不会是他们吧?

    “那伙人虽然是蒙面山贼的装扮,但他们的武功路数十分诡异。相互配合默契,招招狠辣,绝不是那些乌合之众能比得了的。”

    还好这次去的时候,带去的是丁字辈的护卫。若是喊了一般的护卫,怕是今儿还真回不来了。

    他与丁字辈的护卫好歹一起训练过,相互之间很有默契,情分也不同。

    顾诚玉点了点头,“其他的护卫没有伤亡的吧?”

    “只伤了两人,不过并不严重,小人已经让他们先回去养伤了。”茗墨说到这儿,脸色也有些难看。

    “那就让他们将伤养好了,再来做事。另每人给三十两银子,作为补偿!你舟车劳顿,下去休息吧!歇上两日,我身边暂时有丁十,你不必担心。”

    顾诚玉体恤下人,茗墨自然知道大人的性子。

    他应下,将这次买布匹的账簿和银票,都放在了书案上。

    虽然已经应下,但茗墨却并不打算歇两日。若是大人习惯了丁十,那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想法虽然自私,但到底是人之常情。

    “老爷!不好了,钦差大人这次买了不少粮食,听说有五千石呢!”管事的伸出了一只手,朝着居浩鸣比划道。

    “什么?”居浩鸣震惊不已,没想到顾诚玉这次竟然买了这么多粮食。

    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粮食就真卖不出去了,只能烂在谷仓里。

    最近气候潮湿,又是连下了两个多月的雨,根本没看见太阳。

    谷仓里的谷子都堆积在一起,下方潮湿得很,有些谷子都开始发芽了,这到底该这么办?

    居浩鸣急得团团转,如今之计,再不卖粮,只怕这粮食还真就堆在自己的手里了。

    可那位大人说了,不许他卖粮,他到底该不该卖?

    如果卖,那就只能和顾诚玉卖的价钱一样,甚至比他的价钱还要低。

    因为顾诚玉如今在江南已经有了好口碑,百姓们都认为顾诚玉是好官,十分信任他。

    他不确定自己和顾诚玉卖的一样,这些人会不会来自己这里买。

    难道自己要卖九文一斤?可这真就一点也没得赚了。全部清仓,只能保证不亏本。

    居浩鸣此刻心中正在天人交战,若是不卖,或许真就血本无归了。

    他一咬牙,喊来管事的,“你去和米行的掌柜说,让他们现在开始卖米。”

    管事的有些怔住了,昨儿不还死咬着不肯松口,说现在不能卖的吗?

    “那卖多少文一斤?卖多少库存啊?”管事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卖九文一斤,要尽快卖出去,将粮仓全部清空为止。”

    居浩鸣再一次咬牙,长痛不如短痛。他得趁现在那些人还没卖粮食,跑在他们的前头。

    否则大家都开始卖粮,届时粮价必然暴跌。他们小家小户的,可不能和其他两家比啊!

    管事的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立即便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次日一早,顾诚玉才刚刚起床,就听到丁十来报。

    “大人,您让小人关注那些米行,今儿早上,发现已经开了好几处。只有夏氏米行还没动静,居家的米行已经都开了。”

    顾诚玉听了,心情立即舒爽起来。这些人总算沉不住气了,也不为枉他布局这么久。

    至于夏氏,不足为虑!既然其他家的米行已经开了起来,那夏氏还能坐得住?

    “他们都卖价几何?”其实顾诚玉大致心里有数,反正不可能比他高。

    “其中居家是九文一斤,另一家是十文一斤。谷子便宜,只需四文一斤,米价与咱们是一样的。”

    顾诚玉点了点头,夏氏还真沉得住气。不过,也就这两日了。

    “大人,那咱们还卖米吗?”丁十知道自家大人现在卖的米都是从粮仓调出来的,他还为此心惊胆战,对自家大人的胆气佩服不已。

    “卖啊!”自然是要卖的,不然前面的事便功亏一篑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卖吧!卖了,都卖了

    “可是粮仓中的米不多了,要是真卖空了,那些灾民的粮食,又该如何解决?”

    丁十欲言又止,很想劝他家大人别卖了,还是省着点儿吧!

    “时机未到,再等两日。”夏氏还没动静,现在还得卖着。等粮价再跌的时候,再将粮食给买回来,充入粮仓之中。

    “好多百姓现在已经到居家米行排队买米了,咱们府衙角门前,是一个人也没有。”

    顾诚玉了然地点头,“等明日,夏氏若是还毫无动静,咱们便也降价,也九文一斤。”

    顾诚玉这话一说完,丁十目瞪口呆。

    “大人!咱们也卖九文一斤?那可真是亏死了。”丁十欲哭无泪,他家大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顾诚玉摇了摇头,“这才多少银子,亏了就亏了。想让他们快些将粮食都放出来,咱们就得付出些代价。放心吧!粮仓中的粮食,这两日必能补齐!”

    “老爷!居家和姜家都在卖米,咱们是不是也要卖了?”一名随从急匆入了书房,他的语气都带着一丝急切。

    “什么?他们卖多少钱一斤?”夏族长沉着脸,这居家和他们夏氏不睦。居老爷的脾气差,性子更是固执。

    且此人还十分小家子气,不知这次怎么会大肆收粮的,以他居浩鸣的魄力,根本就做不出这事儿。

    此人上次不识相,没将粮食卖给自己,如今又来做蠢事。

    “居家是九文一斤,姜家是十文。今儿居家米行门前被百姓给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是去买米粮的。”

    随从将居家卖米粮的盛况和夏族长说了,还问了夏族长的意思。

    “老爷,咱们是不是也要开始卖米粮了?再不卖,那谷子都要发芽了。这两家囤积的粮食可不少,那些百姓都不差粮食了,咱们就是不卖,对他们也够不成威胁了。”

    夏族长沉吟片刻,不甘心呐!他劳心劳力,为了囤积粮食,跑了多少个州县?

    且收购粮食最后的价钱远远不止十文,甚至是好几倍。若是都按九文或十文卖,那他岂不是要亏死?

    “衙门那还在卖米吗?”顾诚玉之前都是亏本在卖,居家和姜氏如今已经开始卖粮食了,那顾诚玉达到了目的,现在肯定不会再卖了。

    “小人找人去打探了风声,说是顾大人的随从这次买来的米粮不少。今儿没了生意,那些米粮肯定都要砸在手上了。且他们还在其他地方预定了几万石,隔上几日就会分批送来应南府和杭天府。小人听他们的意思,好似也有降价卖的打算。”

    随从将打听来的消息禀报给了夏族长,反正他觉得要是再不卖粮,只怕到后来,连九文一斤都卖不上了。

    夏族长闻言大惊,没想到顾诚玉竟然买了这么多粮食,他哪里来的银子?难道赈灾的银子,都被他拿来买粮食了?

    可能顾诚玉也没想到居家和姜氏会这时候卖粮,先前的粮食已经买了,如今就是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现在的应南府还真不差粮食了,百姓们见粮食这么便宜,肯定会大肆屯粮。

    很长一段时日,百姓都不愁没粮食吃。那他库房中的粮食该怎么办啊?其中糙米和谷子还各占了一半。

    当初屯的时候,粮食价钱居高不下。若是不现在卖,等以后降价会更厉害,他们夏氏还真要赔得哭爹喊娘了。

    可若顾诚玉是故弄玄虚呢?这也不是没可能啊!倘若这是计谋,那他们不就着了顾诚玉的道了?

    夏族长左思右想,总也下不了决心,“等等!再等等!”

    但没过上一日,夏族长就坐不住了。

    “你说衙门那真的降价了?”夏族长的声音突然拔高,看起来十分惊讶。

    “对!也卖九文一斤了。现在那些百姓大肆屯粮,跟不要钱似的疯抢。就连姜氏也降价了,他们早上卖的就是九文一斤。”

    夏族长急得在屋内转圈,卖了,他就得亏本。后来的高价粮,他可是屯了不少了。不卖吧!这么多粮食砸在手上,那不是亏得更厉害?

    就在夏族长左右为难的时候,一名管事小跑进了屋内,“老爷,姜家又降价了,现在是八文一斤糙米。七文一升谷子。”

    夏族长气得双手发颤,“这些人也太沉不住气了,娘的!”

    “老爷!咱们也卖吧!再不卖,粮价会跌得更厉害。到时候要是跌倒五六文,那岂不是要赔死?”

    管事的满脸焦急,现在卖粮,好歹还能回手大部分本钱,只需少亏点银子。对夏氏来说,伤不了筋,动不了股的。

    可管事的就怕自家老爷钻了牛角尖,不肯将粮食卖了。

    等明年新粮就下来了,届时陈粮就更没人要了。除非比新粮还便宜几文,可那还不是得亏本吗?

    怎么算都要亏本,那还不如将损失降到最小。

    “卖吧!卖了,都卖了!”夏族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极为萎靡。

    他心疼啊!看着这么多银子从自己手指缝里溜走,简直是心疼如刀绞啊!

    都怪这些蠢货,难道就不能再等等?等顾诚玉将银子都拿去买粮之后,看他还拿什么买粮。

    姜氏祖宅,姜守仁看着手上的账簿,不由叹了口气。

    这两日姜氏的粮食降了价,那些百姓就跟疯了似的,一家子都来排队买粮食。

    他明白,这都是饿怕了。只要一开始买粮,他们就会屯粮食,直到屯够能吃到明年的才会停手。

    不过两日,他米仓里就空了一小半。虽说银子能快速回本,但除了本钱,是根本没得赚。

    他不明白为何主子要他将粮食现在就低价卖了,明明主子知道顾大人带回来的粮食大半都是泥沙。

    “大人!这是账簿,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这次囤积粮食,只能说是没亏本,赚是肯定没赚的。”

    男子接过账簿,大致翻了一眼,看姜守仁脸上有些不甘的表情,他不由冷哼了一声。

    将账簿甩在了桌上,发出的声响将姜守仁给吓了一跳。

    “哼!主子的决策,是你能质疑的?你以为顾大人是没银子,买不起粮食采用泥沙充数?不!他是舍不得在这上头花银子。你知道他从居家买去的布匹,转手卖去其他州府,赚了多少银子吗?”

第九百三十三章 聪明很了不起吗?

    “足足有十万两,且这些布匹还是他以一万两银子买来的。再加上富商们捐献的银子和朝廷的赈灾银,你以为他差银子买粮食?”

    男子对姜守仁目光短浅的模样很瞧不上眼,主子说得没错,商贾的眼界太窄了,只会盯着眼前那点子利益。

    还想囤积米粮,来大赚一笔?这之前囤积,那是稳赚不赔。可顾大人来了江南,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顾大人来了,还敢收粮食,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若不是他来得及时,这姜氏,还不知要亏多少银子呢!

    还好主子神机妙算,这世上轮谋略,能与顾大人比肩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家主子了。

    “主子说将这些粮食尽快卖了,不要再拖,否则有你哭的时候。这段时日别轻举妄动,等顾大人回了京城咱们就方便行事了。朝廷采纳了顾大人的建议,已经派了户部的官员下来,准备成立商会。商会一事,主子说了,好处多得很,但前提是你得在商会中有些地位。想尽一切办法,在商会中提高你的影响力。”

    男子轻蔑地看向姜守仁,这些商贾,有的就是银子。

    要不是主子想打探消息,怎么会与这样的小商贾有瓜葛?

    姜守仁一脸为难,“这夏氏在应南府根深蒂固,纵使我想尽办法,但也难在这些商贾中有话语权呐!”

    “这个你不用担心,等商会成立之后,主子自会有吩咐,你只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和那些商贾打好关系,不但能在生意上帮衬许多,还能打探消息。你这几日别做出格的事,别去招惹顾大人。”

    男子还是不放心,最后再次嘱咐了一番。

    姜守仁连忙应是,人家是朝廷命官,他哪里敢去招惹人家?

    再说他现在投靠的这位主子,可是个会使阴招的主儿,他哪里敢不听话?

    “另叫你留意的那伙人,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男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姜守仁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监视那几人还是能做的。

    “前儿他们的领头人还去居府见了居浩鸣,他走后,居浩鸣明日便将米行都开了。”

    直到这位让他监视居府,他才知道居府居然还和那位勾搭上了。这不声不响的,还真不能小看了居浩鸣啊!

    居家在江南的世家中根本排不上号,一没家底,二没人脉,那位竟然也能看得上。

    “密切注意居府的动静,居府一有什么异常,就与我禀报。你不要找人跟踪那个头领,凭你养的那些护卫,跟上去很容易被人察觉。”

    男子出了姜氏的府邸,顺手将斗笠给戴在了头上。

    憨厚的长相,粗布衣裳打扮。若是顾诚玉在此,一定能认出,这就是那日在茶寮内见到的小二。

    陆琛坐在顾诚玉的对面,使劲打量着顾诚玉。

    “啧啧!啧啧!”陆琛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出声。

    顾诚玉将手上的筷子放下,满意地擦了擦嘴。

    这里的厨娘手艺不错,江南的菜色比起北地来,味儿没那么重,但有些偏甜。

    “都两天了,你还没震惊完呢?接受能力也太差了些。”顾诚玉漱完口之后,起身站至窗前。

    除了前段时日比较忙以外,最近几天他倒是空闲了下来。

    吃了睡,睡了吃,会不会变成猪?顾诚玉迎着窗外飘零的雨丝,眯了眯眼,是不是该睡午觉了?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啊!真是小看你了。我说,你那老虎凳是怎么想出来的?”陆琛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下手了吗?没有吧!我没动手啊!我是那样残暴的人吗?怎么想出来的?那很简单啊!根本不用动脑子。”

    确实无需动脑,记忆里都有的嘛!

    陆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聪明好像很了不起啊!

    “你还真打算放了那人?”他觉得自己说不过顾诚玉,还是回归正题吧!

    “放了他?也许吧!不过我只是说要让他脱离那地方,但有条件不是?咱们不得为了履行承诺,而共同努力吗?留着他,还是有些用处的。等将那些人的老窝给端了,他是死是活,根本无人会在意。”

    顾诚玉走到罗汉椅前坐下,示意茗墨将棋盘给摆上。

    “你留着他有什么用处?”陆琛自发走到罗汉椅前坐下,好奇地问道。

    “你想知道?”顾诚玉笑了笑,随后又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陆琛眉峰一挑,其实顾诚玉应该是夏清的弟子才对吧?他们都有让人气死的本事,聪明很了不起吗?

    “那你一点也不担心,那些人会时不时地来刺杀你?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要是一疏忽,你可就一命呜呼了。”

    陆琛手执白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看看,一上来就送给我吃子?本来棋艺就烂,还一心二用,和你一起下棋,简直是胜之不武啊!”

    顾诚玉叹了一声,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陆琛一看便黑了脸,“我刚才分心了,这个不算,我重来。”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顾诚玉手中的棋子。手指划过对方温润细腻的肌肤,陆琛便是一愣。

    “不得悔棋,你个臭棋篓子。”不但下棋烂,还喜欢悔棋,顾诚玉头大得很。

    其实他原先只打算自己跟自己玩儿,谁知陆琛坐上来了,他总不能让对方下去吧?那多伤自尊?

    “大人!京城有书信来了。”茗墨刚进书房,便看见陆琛扯着自家大人的袖子,身子往前倾,都快要趴到自己大人身上了。

    他立刻双眉倒竖,眼神如利剑,朝着陆琛射了过去。

    不得了了,这陆大人是准备对自家大人下手了吗?

    可是自家大人已经有未婚妻了,且自家大人绝对是喜欢女子的,这陆大人可别把自家大人带坏了。

    他们家大人这么单纯,以后还是得少和陆大人接触才是。

    不成,等他回到京城之后,这件事得和二姑奶奶透露透露,传宗接代可是大事啊!

    顾诚玉连忙将棋子扔进旗盒里,“不来了!”

    这陆琛竟然是个臭棋篓子,也就比初学者好些。但凡有事做,他都不想再和对方下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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