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闺房的反击
岳麓书院今年的飞天大赛可谓是精彩纷呈,*迭起,只要是看过的人全都赞不绝口。只不过这些人并不包括孟府中人,因为要照顾卧床不起的‘孟大小姐’,孟府不管是从老爷夫人,还是到丫鬟奴仆,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
此时的孟府虽然还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但总体来讲,还是比较的平静,如往常一样,倒是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至少在附近猫着的蝶雪等人是这样认为的。
上午的阳光很刺眼,晒的人身上懒洋洋的,偶有路人抬头望天,都被那阳光晃的眯了双眼,赶紧的甩甩头,继续赶路。
孟大小姐,不要怪我,我本与你无冤无仇,可惜你挡了主子的路,不死不行,安心的去吧,黄泉路上我会给你烧些纸钱的。
蝶雪观察了半天,没有发现孟府任何的异样,而此时飞天大赛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以免夜长梦多,在反复在脑海中推敲了一下刺杀的整个环节,她决定动手,心中也是为湘云默哀了一下,便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如影、随行,开始行动,记住,只杀孟湘云,其他人尽量打晕不要轻动,免得引起朝野震动,误了主子的大事。还有,收起你们那双贼眼,我不是胡魅影,小心我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把心收起来,速去速回,不要耽搁,我在外面照应你们!”
正在欣赏着前方曼妙身姿的两人,闻言汗毛炸竖,他们可是见过这位首领手段的,若是加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是*了,光想想就能让人小便失禁,要死要活的,于是赶紧擦掉了嘴边的哈喇子,低应了一声,心有戚戚的往湘云的闺房掠去。
只不过在二人离去的一刹那,蝶雪心头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而这种预感使她躲过了多次的杀身之祸,变成了她杀人的一大助力,于是其下意识的就想叫住二人,然而多年的杀手习惯让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只是默默的望着如影他们的背影,暗叹着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不得不说,蝶雪不愧是做了多年的职业顶级杀手,她的预感极其准确,湘云此刻在下山的道上,正跟一班的学子们聊着班导的话题,又怎么会在自己的闺房里!
根据老爷孟轲和铁手的分析,对方这几天下手的最佳时机必然就是飞天大赛比赛的时候。而自铁手送湘云上山后,他更查探到对方在书院也有动作,只是过于隐蔽,极难追踪罢了,或许对方是盯上了他也说不准,我们的铁二爷照着自己的目标反推,便有了上述的结论。
“随行,你去打晕其他的几个女眷,我去攻击目标,得手就走!”
“明白!”
只是转瞬间,如影二人就已来到了闺房的后窗外,进行着最后的计划确认。
“咔嚓!”
伴随着窗户的破裂声响起,二人鱼跃而入。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众女眷的尖叫声,而是两根粗如手臂的木棍。
“来得正好,等你们好久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木棍夹带着阵阵风雷声呼啸而来,若是被砸中,说不得就是个筋断骨折的下场,如影二人自然不傻,不可能去硬接,只得后退。
“不好,中计了!”
身形急退的同时,如影就喊出了声,谁知话音未落,身旁就传来‘啊’的一声惨叫,看去时,就见随行踩中了一个老鼠夹,整个人颓然倒地。
“叫你丫的过来刺杀!”
这时又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伴着呵斥声响起,随行的手臂应声而折,扭成极不自然的角度,那反射着蓝汪汪幽光的匕首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什么地方。
“随行!”
“别管我,干掉目标!”
如影刚想去救,就听见随行咬牙传来的狂呼,迟疑了一下,转身往床边掠去。
因为在他们的信息中,孟大小姐是重病卧床,李香姑的情报不可能出错,若是目标转移,肯定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如今没有动静,显然就算是有埋伏,那床上的人也做不得假。
电光火石之间,如影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那深寒的匕首奋力朝被子扎去。
可惜众多巧合的出现,意味着他彻底的悲剧,那床上的根本就不是湘云,匕首扎在一个硬物上,却始终推进不了,只将被子上渗出一个大大的黑圈,可见毒性之猛烈。
随即被子被猛地被掀开,一个人拿着烧草锅的大锅盖跳将下来,不是林三还能是谁!
“林三,是你!”
作为一个杀手,如影当然对这个孟府的家丁印象深刻,只不过任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床上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换了人了。
而就在他愣神的这会儿,早就躲在房梁上的林默撒下一张渔网,顿时将其网了个正着,扑棱着摔倒在地。
“哎哟,老爹,身手不减当年啊!”
刚拿着锅铲和锅盖准备和敌人激战的林三见状,不由灿灿的收了手,调侃起了自己的老爹。
林默则一边将网收紧,一边笑骂着,
“臭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行,就知道在那胡咧咧,我当年,我当年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还不快滚过来帮忙!”
林三甩掉了手中的‘武器’,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老爹的忙,即使是被骂,脸上也是一片笑意盎然,仿佛是无上的光荣一般。
而林大和林二则依旧手中不停的招呼着随行,直到其趴在地上好似一条死狗般,这才住了手,将木棍压在其身上,防止他的临死反扑。
“不对,出事了!”
自从如影二人去了之后,蝶雪心头的阴影就一直萦绕,直到现在已经比约定撤离的时间过了十息左右,她终于意识到闺房里的刺杀出了问题。
作为杀手来说,尤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这样的时间差无疑的致命的,若不是出事,断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蝶雪心下一断定,立马朝着闺房的方向疾掠。而就在她即将靠近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屋顶上面翻下,一掌已是送到了她的面前。
蝶雪情知中了埋伏,然而身在空中无处着力,只得咬着牙硬拼一掌,谁知对方掌力太过雄浑,她抵受不住,被拍的砸向了地方。
亏的蝶雪练过螺旋九影,腰一扭便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就是如此,待落地时也是急退了七八步,才止住了身形,体内已是脏腑移位,翻江倒海,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这下越发的严重了。
“噗,铁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憋了再憋,蝶雪终究是没有憋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地,触目惊心,可是,待看清了来人,她的注意力便完全转移了过来,不由脱口而出。
“很奇怪是吧,为什么我刚才还在岳麓山,现在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铁手轻身落地,慢慢的走了过来。
“你找人掉了包?”
“聪明,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的!”
“哼,我要走,这天下还没人能拦得住!”
蝶雪不舍的看了眼闺房那已被撞成大洞的窗户,恨恨的跺了跺脚,几个起落间,已然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地血迹,还证明着她曾经来过。
铁手迟疑了一下,终是放心不下孟府众人,脚下微一用力,便掠进了窗洞,来到了闺房之内。
“二爷!”
闺房里,见铁手进来,林家父子和刚从门口进来的晴时也是一个个兴奋的行礼,而明月则飞快的一路小跑朝老爷夫人报平安去了。
至于徐婉儿,也是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可能成为累赘,早早的就带着可儿和师师躲避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密室中低声诵经,不是为了湘云祈祷,而是祈祷着孟府的平安,尤其是参与埋伏的林家父子的生命安全。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侧卧在地的随行趁着众人防松心情的机会,用仅剩完好的一手一脚蹬地,直扑刚刚进来的铁手,嘴里还大喊了一声,
“快走!”
就在几人的视线转向随行的时候,另一边的如影抓住机会,匕首一挑将渔网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整个人便蹿了出来,直往门口冲去。
之所以在这刹那间选择门口,是因为铁手就在窗洞旁,他今天已经自投了一次罗网,自然不可能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这个时候,铁手被随行挡住了路线,无法及时过去阻拦,而其他几人也都愣在当场,反应不及,而门口处只有刚进来的晴时。
小丫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的花容失色,身体却僵硬着,挪不开半步的距离。
“滚开!”
看着距离晴时近在咫尺的匕首,铁手终于急了,一脚踹开飞来的随行,可是事出突然,再掠去时,时间上已是有些不够了。
眼瞅着在如影穷凶极恶的拼命之下,晴时就要香消玉殒,一个身影横在了她的面前,那匕首就重重的扎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林三!”
感受着被匕首抵的贴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晴时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第二章 风萧萧兮教舍寒
“死!”
就在如影弃掉匕首,准备绕过林三夺门而逃时,耳边传来一声犹如地狱修罗般的怒吼。顶 点 X 23 U S
他惊心之余,便觉后背一疼,低头望去,就见自己的胸前蹿出一只染了血的铁手,顿时苦笑一声,
“不愧是铁二爷,乾坤大挪移神功果然厉害,如影佩服!”
说完话,如影满口吐血,头一歪就此气绝,死的倒也干脆。
“这次我们认栽,不过你们也休想从我嘴里撬出什么来,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就在铁手卸掉挂在手上的如影,准备纵向另一边时,随行已经咬碎了牙齿,整个人都变成了紫色,七孔里流出来黑色的血液,显然已经服了剧毒,神仙难救了。
“三哥!”
“三弟!”
“三儿!”
至此,执行刺杀行动的三人,一人被杀,一人自尽,一人重伤逃离,任务算是彻底失败,孟府众人应该高兴才是,只是闺房里忽然传来几声悲呼,林三已经倒在了晴时的怀里。
闺房内此刻的场景血腥残忍,让人不敢直视,然而此时的众人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心只是牵挂着那个受伤的林三,因为他们也都看见了,那匕首上的毒性是如何的猛烈。
晴时的感受尤其强烈,看着躺在怀里的林三,那个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救了自己一命的三哥,一时间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晴时妹妹,我…不行了,看到你…没事,我很欣慰。不要为我难过,唔…,今后找个好…好人家嫁了,好好的…过日子!”
林三睁大了眼睛,紧紧抓住晴时的小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听了林三像是临终遗言的话,晴时拼命的摇头,
“不,三哥,我不要你死,我谁也不嫁,我就陪着你!夫人已经将我许配给了你,而且我的命也是你救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是死了,我就下去陪你,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
“晴时妹妹,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你能不能答应…答应我最后一个请……!!!”
林三挣扎着直往晴时的怀里拱,正准备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却突然看见一只大手将自己胸口的匕首猛的拔出。
随后,皱着眉头的铁手简单粗暴的拎起林三就是往墙角一甩,就听吧唧(biaji)一声,林三就摔趴在了地上,造型极其不雅。
“二爷,你这是干什么?”
几人看着铁手,都不明白其本是一刚正不阿的人,为何此时要虐待一个将死之人。
铁手并没有正面回答几人的问题,而是径直朝着某人走去,
“你是自己爬起来呢,还是要我帮忙呢?”
“咳咳,别介,二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被扔一下,身子骨就差点散了架,要是再被折腾折腾,没事也能给整废了,林三见铁手过来,一个激灵便麻溜的站起身,身上一点毛病没有。
“怎么看出来?此毒名叫孔雀胆,见血封喉,这么长时间了,你脸色依旧红润,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再说你是在床上假扮湘儿,身上金丝软甲加上牛皮短褂,在我们这些人里是最安全的,想出点什么事都难!”
铁手停下了脚步,有些戏谑的看着他,看的林三一阵的不好意思,幸而这时一个欣喜的呼声传来,打破了这种尴尬,
“三哥,你没死?!”
晴时破涕为笑,眼含欣喜的冲过来,不过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回想刚才的一幕,满脸羞的通红,
“臭林三,你个混蛋,你竟然装死骗我,你怎么不去死!”
愤怒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晴时举起旁边的凳子就砸了过去,也不管会不会砸出个半身不遂什么的,在见到林三以风骚的走位避过后,恨恨的一跺脚,掩面泣声而去。
“卧了个大槽,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刚才还不要我死的论调,这会就巴不得我死了,女人果然是善变的生物!”
林三叹着气发着感慨,却不料头顶一痛,老爹林默一个爆栗就敲了下来,同时笑骂道,
“你这臭小子,占了人家姑娘那么大的便宜,还在这装委屈。还不给我把儿媳妇追回来,你想一辈子单身啊!”
看着林三被自己老爹收拾的狼狈样,众人哈哈大笑,却也冲淡了不少屋内的血腥气。
三月的最后一天,就在这样激烈或者说惨烈中缓缓流逝,或许是事情告一段落,孟府的众人睡的很踏实,而书院的众位学子因为白天的疲累,自然更加深沉的酣睡。
许是赛事的落幕,这一夜,许多人都做起了梦,有好的也有坏的。司马望和谢天这两个吃货不用说,想也知道他们会梦见什么,柳永也不必说,鬼都知道他要么不做梦,只要做梦那肯定都是妹纸。
相比于美梦来说,有些人做的梦就不是那么令人愉悦了。公输扬虽然最终赢了比赛,但觉却睡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就梦见自己的黑龙被战鹰的长矛给戳的千疮百孔,惊出一身冷汗,将一旁柳永的妹纸都吓跑了,郁闷的他直抓头发。
同样的,赵斌也再次梦见了被人追杀的情景,吓得大叫起来,不仅吓跑了胖子到嘴的红烧肉,就连隔壁的宋嘉和秦柔也被惊醒,碎碎念着好一通埋怨。
只不过不同的是,另一个隔壁里,许仙同样也是做着噩梦,梦见了师傅和师弟惨死,不过他并没有醒来,而是习惯性的上了湘云的床,搂着她依旧低声的呢喃着,却是让这位孟大小姐的梦香甜无比。
于是清晨时分,又是好一阵子的尴尬,许仙狼狈而逃,湘云害羞的滚床单,熟悉的桥段再次上演。
不过某腐倒是乐此不疲,只是苦了我们的许大公子,每当这时总是想起郡主*,就感觉自己是个禽兽,特别的不是东西。
于是整天的时间,许仙都在纠结中渡过,而湘云则飘飘然的陷入了自己的小幸福中,连沈括前来问话,都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搞得对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头雾水的离开了。
直到今天的课程结束,一班的学子全都没走,而是围在了她的身边,湘云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要去班导的教舍一趟,好好聆听她的教导与鞭策。
“小子,保重!”
“珍重啊,祥云!”
“第一次可能会忍不住,没关系,认怂就行,没人会笑话你的!”
“你放心的去吧,明天我会帮你请假的!”
“千万别提你堂兄,不然你会死的更惨!”
“风萧萧兮易水寒,祥云,你可要回来啊!”
众人七嘴八舌间,虽然并没有说出班导的任何一个刑罚,但光是这样的话语已经足以让普通人吓尿裤子,更何况是湘云这样的弱质女流。
湘云有心赖着不去,可得到同学们善意的提醒,知道去年二班有个学员就是因为没去,后来老惨了,直接从书院退了学不说,还留下了一大堆的心理阴影,那阴影面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某腐无奈之下,只得迈着重如泰山的步伐,在一众同学同情而惋惜的目光中朝着教舍而去。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轻于其它毛。不怕,大不了受点折磨,忍一忍就过去了,孟湘云,你行的!
越靠近教舍楼,湘云身体就越颤的厉害,再加上今天的风吹的有些疾劲,越发的让人步履阑珊。
当透过啸风看见那栋小楼的影子时,她不由得停住了身形,深吸了几口气,想着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的悲壮,想着关羽单刀会,一轮明月照大江的豪迈,顿时心头多了几分底气,走到小楼前敲起了房门。
“咚咚咚!”
“谁啊?”
开门的依然是满心期盼的周文君,这次显然又是满脸的失望,不过她瞬间想到了什么,失望转成了惊奇,
“咦,是祥云啊,怎么来的这么早?”
“哦,我下课便来了,路上没有怎么耽搁!”
“那好吧,祝你好运!”
仿佛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事,周文君叫上罗瑶,快速的出了门。
“呀吼,祥云,你来了啊,这么快!”
里间的西门采薇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到这么迅速赶来的湘云也是吃了一惊。
“嗯,西门老师,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呢!”
自从看到班导的瞬间,湘云看到其脸上的笑意,就浑身的不自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上脊背,直透头顶,心中咯嗒一声,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话语间便比较直白,巴不得早点离开。
嘿嘿,小样,到我这里还想好好的走出去,门都没有!第一次来是给你点好感,这次惹了我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西门采薇一听这丫的想溜,顿时心中一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拉着湘云便往屋里拽,活像是狼外婆勾引小红帽,
“这么急着走干嘛,来来来,咱们进里屋说吧,有些事在外面不方便说!”
“碰!”
随着一声猛烈的门框撞击,湘云再次踉跄着被扯到了这个阴寒恐怖的刑讯室。
只不过这一次,她发现了两块滚钉板,一块是她以前摸过的纸板,而另一块闪着幽光的,怎么看怎么像是真的。
“哦,不用奇怪,那块滚钉板待会可能会用到,我把上面那个纸罩提前拿下来了而已!”
身后,西门采薇的两只手已是搭在了湘云的肩上,漫不经心的话语则在其耳边悠悠的响起。
第三章 逼供
不是吧,上次她是在骗我的,那只是上面的一层纸罩。www.uu234.net原来这里的一切真的是真的,待会还要用到滚钉板?这东西扎在身上肯定成马蜂窝了,那还怎么活啊!不行啊,我不想就这么憋屈的挂掉,我还没和强哥做羞羞的事,还没给他生个粉嫩粉嫩的宝宝呢,呜,强哥,你在哪里,救命啊!
听了班导的话,湘云则是整个人的神经拉成了一条竖线,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
“看来祥云同学走到这里也是累了,我们就坐下来歇歇脚吧!”
这时西门采薇那听起来邪恶无比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乎是半扶半架着湘云坐到了一处凳子上。
只不过此时的湘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凳子的后面连着一根很粗的圆柱,将整个凳子固定在原地,动不得分毫。
直到身上传来道道紧绷的感觉,她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麻绳绑在了后面的圆柱上,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一下,发现那麻绳越箍越紧,霎时面色惨白,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恐,
“西门老师,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放心吧,只不过是玩个游戏,老师需要你配合一下下就好了!”
西门采薇语气轻松淡然,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似的。
配合你妹啊配合!你这是玩游戏吗,你这是准备玩死我啊,你这个蛇蝎变态不得好死,姐是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对待我!呜呜,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我的命还真是苦啊!
见班导又拿麻绳准备来绑自己的腿,湘云奉起非暴力不合作态度来回蜷曲着双腿,硬是让西门采薇无从下手,
“不要,你肯定是骗我的,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整我呢!”
“就知道你不乖,看来这滚钉板是得用上了!”
套了半天,西门采薇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只好拉下旁边的一个机关的手杆,只见地上的滚钉板在绳索的拉扯下侧立而起,缓缓的朝着湘云的位置推进。
“啊,妈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我不要死啊,呜呜,老师,我错了,不要这样对我,我好害怕,妈妈,呜呜!”
听到响动,湘云扭头望去,正看见那泛着寒光的板钉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大,整张脸霎时变成了苍白一片,死命的挣扎,却发现那麻绳越勒越紧,只得摇着头,大声哭喊着。
“害怕吗?害怕就乖乖听话,不然的话,嘿嘿!”
西门采薇不知从哪找出来了一根黝黑发亮的皮鞭,不停的抽打在地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震颤着湘云那幼小的心灵,直至不敢再哭闹,屋内只余下无声的抽泣。
“这就对了嘛,你要早这么听话,我又何必吓你。看这吓的,连个小姑娘都不如,啧啧!”
见湘云老实了,西门采薇迅速的将其膝盖和脚踝也垫上凳子绑好,随即脱去了湘云的鞋袜,
“呀吼,你一个大男人居然长着这双脚,这双脚比女人的脚还要白嫩精致,看的老师我都嫉妒了!”
“老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未知名的可怕才是最恐怖的,此时的湘云,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惨绿,感觉自己就像是上了试验台的小豚鼠,满脑子充斥着*、虐杀、器官分析等一系列奇葩的词汇和画面,顿时说话间舌头都变得不利索了。
“嘿嘿,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耐心的等我一下下哦!”
西门采薇没有给出答案,反而在嘴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转身寻找需要的工具去了。
“喂,你们说祥云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还隐约听到凄厉的惨叫,现在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会是被灭口了吧?”
“应该不会啊,来时我还卜了一卦,祥云虽有涉险,但并无血光之灾,此行应当安全才是!”
“神棍,你整天神神叨叨的,到底行不行的,不会是上次被班导整的精神错乱,算错了吧!”
小楼后面的林荫中,除了钱乙还躺在病床上,一班的其他人员竟然都猫在这里,侧耳倾听着教舍内的动静,只是隔的有些远,只能大概的听到一些响动。
“不行,我要把她救出来!”
想到湘云的女儿身,再想想西门采薇那些如假包换的刑具,许仙就仿佛感受到了一个花季少女那遍体的鳞伤和无助的绝望,在摧残中卑微的凋零,心中再也忍不住,就要冲过去救人。
幸而皇甫奇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沉声说道,
“等等,强子,你不能去!你忘了班导的手段了吗?你这次救他出来,那他会死的更惨!”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许仙甩开皇甫奇的手,大声吼着,转身看向众人,神情有些激动。
就在众人在许仙的注视下目光闪躲时,教舍里却传出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初闻时如叮咚的山泉,像黄鹂的啼叫,充满了悦耳的音符,可是渐渐的,笑声变了,变得断断续续,变得歇斯底里,变得出气多进气少,有种笑抽了的感觉,却还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跟着变的,还有一班学子们的脸色,全都是蓝灰破败,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好像是回忆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马桶第一个忍不住,牙齿打着‘格格’的颤鬼喊着,
“这,这,难道是十大酷刑之首的那个……?”
“挠脚心!”
安晴补了一句,看向马桶。随即两人转身,‘哇呜’一声,弯腰狂吐不止,差点将胆汁都吐出来。
就在众人脑补着画面之时,刑讯室内,西门采薇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湘云的脚边,拿着根鹅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孟大小姐的脚心。
而某腐在浴室调戏了师师之后,也终于亲自尝到了这种爽到爆哭的感觉,脚心的*感令身体不自禁的颤抖,而湘云也早已笑得泪流满面,那滋味简直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真实写照。
“咯咯,老师,求…求求你停…停手,咯咯,我,我真的受,咯咯…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
湘云笑得满面潮红,不停的喘着粗气,开口哀求道。
见效果已现,火候也是差不多了,西门采薇终于停下了手,挪到湘云面前,轻启朱唇,
“这就受不了了吗?那好吧,我们就来谈谈正事,其实这次把你叫过来,主要有三件事。这第一嘛,就是要教会你尊师重道!”
“西门老师你误会了,其实在所有老师当中,我是最尊重你的了。可能是我一些不好的习惯引起了老师的误解,我一定认真改正,老师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向西,以后凡是老师说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凡是老师吩咐的事,我一定用心完成!”
刚还在哭闹的湘云立马换了副一本正经的神情信誓旦旦的说道。
西门采薇对湘云的回答很满意,不由得点了点头,口气轻柔了许多,
“嗯,认错态度还算不错,这第一条就勉强算你过了。不过第二条事关你堂兄,相信我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堂兄,总得要找个人出气,排解一下心头的抑郁,你说是不是,没办法,这也只能算你倒霉了!”
“别介,老师!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也应该找我哥去啊,找我没用的!况且祸不及家人,你这边折磨的我再厉害,我哥他也不会少根毫毛,依旧逍遥快活!”
西门采薇刚说完自己的奇葩理由,湘云就及时的跟上了话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其进行深刻的反思想政治教育。
或许是被湘云的话语所感,亦或者只是吓唬吓唬,装装样子,西门采薇深有同感的点着头,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第二条也暂且先压下。只不过这第三条嘛,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艹了个dj,难道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不可能啊,没道理的,她一定是在诈我。对,女人啊,永远离不开心机这两个字,不行,我绝对不能慌!
看见班导那张再次变得严肃的脸,湘云心头微颤,脑袋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各种借口及可能,最后决定还是先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再说,
“没有啊,我姓孟啊,是孟县令的堂侄啊!”
呀吼,小样,还挺像啊,跟我这装蒜来了!我还真就不信从你嘴里确定不下来墨家矩子传人的身份!
看着湘云一脸无辜莫名的表情,西门采薇腹诽不已,将椅子又挪到了湘云的脚边,手中的鹅毛不时的蹭着湘云的脚心,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自然知道你姓孟,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老实呆萌的,骨子里却是老奸巨猾,不好好招呼你一下,你肯定是不会说的了!”
“哈哈哈,不要,西门老师,我招了,不要再挠了,哈哈哈哈!”
感受着脚心传来的奇痒,湘云再次笑出了眼泪,自忖坚持不到最后的她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那就是多受罪不如少受罪,反正也挺不过去,现在招还免去了许多的折磨,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更加变态的酷刑等着自己呢。
“哦,是嘛,这么快就放弃抵抗了?唉,我还没玩够呢。好吧,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那个,其实我是个女生!”
湘云犹豫着说出真相,心中一片忐忑。
第四章 女儿身
“什么?你说什么!”
听完湘云的爆料,西门采薇猛地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置信。顶 点 X 23 U S
“我说我是个女孩子,不信你检查。”
湘云又重新低述了一遍,反正已经交了底,她也就不在乎再说几遍的问题。
“怎么可能?!”
第一次西门采薇还可以说自己是出现的幻觉,可再次确认着湘云的话,扭头看了看那双玉足,这位变态班导也不由的信了半分,于是伸出手摸向我们孟大小姐的胸部,准备验明正身。
“这下你相信了吧!”
见班导的芊芊玉手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胸前摸了又摸,湘云就是一头黑线,暗叹遭人非礼还非礼的这么理直气壮,问题是自己还巴巴的赶上去请求人家检查,自己是不是二?
然而西门采薇却是一脸的难看,在始终摸不出自己想象中的弧度和手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怒了,
“臭小子,你敢唬我?胸前那二两肉连普通的男子都不如,还敢谎称自己是女的,你是不是当我傻!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皮鞭击地的‘啪啪啪’声再次生硬的传来,震颤着湘云脆弱的心房。她则一脸的委屈,生平第一次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女子而发愁,却又不敢过分的反驳,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来狂风骤雨般的凌虐,只好挖空心思极力想着女子该有的特征,
“班导,你别急啊,我真是女生!你看,我没有喉结的,我耳朵上也有耳环的穿孔,我身上还有香味,我腿上也没有毛毛……!”
“你真的是女子?”
见湘云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女子的特征,神情也不似作伪,西门采薇将信将疑的在其双腿之间进行了抄底,这才最终确定了不争的事实。
竟然没有蛋蛋,果真是个女子,可是这胸发育的也太过惨淡一些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活下来啊!
变态班导扔掉了手中皮鞭,看着湘云脖子以下一马平川的身材,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想象着自己若是长成这样,究竟能不能活到十八岁,估计早两年就自杀了吧!
“当然,当然,你该摸的地方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也都摸了,还要怎么证明啊!”
见班导还在犹疑不决,湘云急的都快哭出了声。
这倒是奇,既然是个女子,那那位墨家矩子显然不可能将衣钵传给她,那她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西门采薇一问刚除,又生一问,对湘云的真实身份越发的好奇了,相应的对女孩子当然是要温柔一点,我们的班导顺势撤去了近在咫尺的滚钉板,让湘云的心理阴影面积缩减了不少,不过这身上的绳索依旧勒得很紧,丝毫没有替其松绑的意思,
“既然你是女的,那我现在就更加好奇你的身份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书院的?你的身份还有谁知道吗?”
“老师,别挠,我都告诉你!”
眼瞅着变态班导又拿出了那根鹅毛,湘云心头就是一颤,连忙将话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
“我本名叫孟湘云,长沙县令孟轲是我爹,我娘叫徐婉儿,一品诰命夫人。我还有两个妹妹,叫师师和可儿,她们现在正在帮我打理着潇湘馆……”
“呀吼,原来是孟大小姐啊!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你看这小身板勒的,来来来,老师给你松绑。你早说呀,你早说我不就不绑你的嘛,看把我心疼的!”
湘云的话让西门采薇知道了她的身份,这并没有引起她的什么强烈反应,对于孟府的人,她甚至有些冷淡。不过在听到潇湘馆三个字后,这位变态班导忽的眼睛一亮,急忙跳起来嘘寒问暖,忙着给湘云解绳子。
“我说老师,你这手法绑的也太专业了吧!”
没理会正解扣解的想要发狂的西门采薇,闲暇的湘云放松心情后无所事事,低头看着将自己勒的发疼的麻绳,瞬间想起前世在强哥的电脑里偶尔看到的波多老师被绑的视频,顿时脸颊通红,轻啐了一口,身体却是有些微微的小兴奋。
“呼,总算解开了,累死我了。受苦了啊,湘云!”
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西门采薇终于战胜了那一团乱麻的绳子,将湘云成功的解救出来,只不过还没缓过气来,她就迫不及待的从袖口掏出一个涂金木牌,当宝贝样捧到湘云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道,
“湘云,你看,咱们这么熟了,你能不能把我这块牌子换一换,咱也不让你犯难,钻石卡的分量我知道,我不要那个,你给我个贵宾卡怎么样?”
我去,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候,竟然是会员卡救了我一命,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见到班导如此的态度,湘云彻底放下了心,一时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立马拍着胸脯,很是豪爽的样子,虽然并没有什么胸脯可拍,
“老师,看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啊!给你的话当然是钻石卡了,必须的必嘛,给贵宾卡我也丢不起那人,你说是不!”
“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哪能呢,老师,就冲你这一屋子的刑具,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啊!”
“湘云,你别这样说呀,老师怎么可能拿这些刑具逼你给我卡呢,老师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我当然相信老师不会这样做的啦。刚才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老师的人品那自然是没得话说!”
“哦,是嘛,嘻嘻,湘云,你这丫头还真会夸人,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哎哟我去,你也会不好意思?当我三岁小孩,哄我玩呢!
湘云满头暴汗,嘴上却依旧恭维着,
“老师,你太谦虚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对了,老师,我决定等你哪天有空,带你直接去潇湘馆先做一套免费的全身保养,你看怎么样?”
“真的吗?湘云,你对老师真是太好了,以后在书院谁欺负你说一声,我一定叫他笑着进来,哭着出去!这样吧,老师正好有时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听到湘云如此的承诺,西门采薇连表情都变了,眼神里全是各种小心心,火烧屁股般拉着湘云就屁颠屁颠的往外跑。
“啊,现在?可是,老师,现在都已经申时了,眼瞅着就要天黑了!”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去一会儿体验一下就回来,再说老师可是练过的哦,寻常的蟊贼也沾不了我的边!”
“老师,我不是说这个。你也知道副院士很严格的,万一他查房的时候我没有赶回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朱熹那老头子不用怕,你的班导可是我,我要是发了话,谁敢动你,难道是在笑话我的刑具不厉害吗!”
西门采薇喜笑颜开着,已将湘云拉出了门外,去寻找忙碌的罗瑶,因为只有她才能启用书院的轿子外出公干。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个情况?”
躲在一旁的一班众学子看着和班导牵着手有说有笑出来的湘云,差点惊掉一地的下巴,司马望更是掉落了嘴中正啃着的骨头,嘴角有些抽搐。
“竟然连手都拉上了,难道是*?也不好说啊,班导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动春心了。”
一旁的马通口没遮拦,男盗女娼看多了,满脑子的龌蹉。
“祥云不可能这么做!”
知道湘云女儿身的许仙第一时间便否定了这种说法,摇着头选择了另外一种猜测,
“不过班导的话就说不准了!”
“唉,没想到班导还会好这口,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小心些!”
另一旁的宋嘉道出了自己的担心,神色间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只不过这种凝重,在一班的学子眼里,却成了他们的笑料,一个个前仆后仰着嘿嘿个不停,显然找到班导这么一个笑点,实在是太过大快人心了!
就在学子们笑闹之时,西门采薇已经借到了一顶轿子,也没有顾及其他,拉着湘云就上去了,在一众帮佣整齐的步伐中,开始晃晃悠悠的朝着山下而行。
“连轿子都用上了,难道他们这是准备玩轿震?”
另一个长得变了形的谢天也停下了牙齿的磨动,很是惊讶的望着渐渐远去的帮佣们。
“我擦,肥肥,你怎么能把真相说出来呢?真是太没品了!”
此话一出,刘州在一旁便大声斥责起来,只是那眼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让人一眼看出来这是在深度的调笑。
“你们尽是在瞎扯淡,他们下山的路线怎么看怎么像是长沙城,难道是去提亲?”
平常将脸板的跟白板似的蔡岩,此时也难得开了口,不无恶意的想着,又是惹来一阵轰然大笑,惊起飞鸟几只,直上云霄。
而在岳麓山的另一边,同样有人惊起一林飞鸟,所不同的是,此人一路行来,却是淋淋洒洒的滴了许多的鲜血,让人觉得残酷无比。
第五章 蛰伏
来人看那身形应是位女子,此时正跌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不停的咳着,偶有血丝从嘴角滑落,左手更是捂住腰畔那渗出血渍的伤口,浸湿了一圈衣服。www.uu234.net
即便伤到如此之重,女子依然没有放松一丝的警惕,右手紧握着长剑,时刻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那剑是一把好剑,寸芒逼人,光可明鉴,剑身上没有一丝的血迹,只是剑尖处隐有血珠滚动,透出无尽的煞气,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就这样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东南方向有飞掠声渐进,显然是有人过来,而听那起落间轻柔利落的身法,来人武功应当只高不低,女子不由得绷紧了身体,握剑的右手更加的紧了紧,准备应付即将而来的战斗。
不过片刻后,来人便现出了身形,飘然而至,那一身艳丽的大红袍,不是魅影楼的老板娘,还能有谁。
“哟,雪雪,这是怎么了?伤的这么重!”
胡魅影一见树下的情形,就知道蝶雪的伤势严重,当即掏出手巾,为其包扎着。
看到是老板娘,蝶雪的那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体内的伤势顿时爆发,不停的咳着,好像不把肺咳出来就不甘心一样。
好在胡魅影出手,接连封了她几处大穴,渡化了真气过去,这才暂时压制了伤势。蝶雪也终于长舒口气,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开口,
“咳咳,这次任务失败了,对方早就布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如影和随行都折在里面了,咳咳!”
“那你怎么不早过来找我,非要用簪花印记引我到这?”
胡魅影口气略显埋怨,手中则不慢,已是拿过蝶雪的剑,将这个重伤号背在了自己身上,却丝毫不顾那血迹污泥粘在自己心爱的大红袍上。
“等等,咳咳,别去魅影楼!那里已经暴露了,我要不是见机的快,此时已经栽在那里了。我们都低估了铁手的人脉,这次他不仅在孟府布了陷阱,更是通过徐夫人的财力,邀请了许多黑白两道的巨擘前来助拳,我腰上这伤,就是活阎罗和鬼见愁下的手!”
好像是牵动了伤势,蝶雪再次咳了几声,依旧费力的说道,将胡魅影的脚步止了下来。
老板娘迟疑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调了个方向,朝着另一个地方行去,
“竟然是那两个洞庭湖的水鬼!那我们要赶紧离开,不然就麻烦了!”
“不用麻烦,他们俩已经确定来不了了!”
见胡魅影担心,蝶雪补了一句,至于为什么这么确定,那自然是只有死人,才会确定来不了。
老板娘是知道二人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平白的担心,听了蝶雪的话,表情略显诧异,随即在心中暗自高兴,替蝶雪武功的进步而高兴,
“那就好,雪雪既然已经将苍蝇料理了,那我这一路上也能放心点了!”
“你最好小心一点,苍蝇还有很多,镇东京和玉面佛他们都来了!”
“哦,是吗?那我可得加快速度了,雪雪,抓稳了!”
“我们这是去哪?”
“自然是去驿馆。”
“驿馆?!”
“当然了,你别忘了,驿馆里面有飞影,已经折损了四员大将,此事肯定要让主子知道。而且李香姑一直在驿馆义诊,你这伤也只有找她才能好的快些。何况,就算那些绿林豪客知道了你的下落,也断然不敢在驿馆下手,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胡魅影一边飞掠,一边有条不紊的说着计划。
而她口中的飞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套隐藏在大宋各个驿馆之中的联络系统,专供大皇子赵刚所用的谍报系统,可谓是埋藏至深。
“也好,此事你全权负责吧,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失败,我已经不配在做绝杀军的首领,等伤养好,我自会去主子面前请罪,若是侥幸不死,我便退隐江湖,以后的事就靠你了!”
靠在老板娘的背上,蝶雪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人生第一次对自己前进的杀手道路产生了质疑和迷惘。
许是感受到了其语气中落寞和消沉,胡魅影故意娇嗲道,
“哎哟,丫头,咋拉,准备收手嫁人了?看上哪位如意郎君了,姐姐我帮你做这个媒!”
“你不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吗?”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有点好笑吗?”
“哪里好笑了?”
“哪里不好笑了?杀手这一行就这么好进的吗?你既然进来了,还想着出去,这不好笑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不管是阴谋、阳谋,还是硬拼、偷袭,能试的我都试过,可是那个铁手就像一座大山一般横在我的面前,压的我无能为力,我不退隐,还能有什么办法?咳咳!”
这次的失败,终于让蝶雪的千年不化的情绪彻底崩碎,开始从心底深处往外吐着苦水。
胡魅影很耐心的听她发泄完,没有管红袍上被蝶雪咳的越来越多的血渍,而是很冷静的说了句话,
“你不是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嘛!”
“难道你说的是……!”
听到‘底牌’两个字,蝶雪眼睛一亮,精神陡然提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找到那个人。虽说那人只答应了你师父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帮一次忙,但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现在你师父已经仙逝,凭证也传到了你手上。到时候你只需要让他缠住铁手即可,剩下的事如果我们还做不好,到那时不管你是隐退江湖,还是以死谢罪,我绝不拦你!”
老板娘侃侃而谈,只是瞬间就将整个计划布置的滴水不漏,堪称完美。
“好,我就再拼这最后一次!伤好之后,我便去寻人,至于这里,暂时还要靠你盯着了,自己小心点!”
蝶雪只是犹豫了一秒钟,便答应了下去,毕竟她也心有不甘,想要最后再搏一次,将前面丢掉的里子面子全都给一次性捞回来。
“我这边没事,你不用担心,就算魅影楼暴露了,它也还是魅影楼。没有十足的把握,别说是铁手,就算是开封府,也不敢动我分毫。我就在魅影楼等你,到时候毕其功于一役,也算对主子有个交代!”
胡魅影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老神在在的说着,随即眼睛一瞥,发现在下山道上,出现了一顶轿子,顶盖有黑白相隔的图案,赫然正是书院专用的旗轿。
哎,不是别人,肯定是西门,肯定又是去的潇湘馆,这短短的时间里,她都跑了八遍了,也不嫌累,这次不知道又去蹭什么试用品了!
老板娘对书院的情报自然是熟悉的很,熟悉到了每一个老师和学子,若是书院愿意聘请她来做个训导主任,那肯定会超值完成任务。
对于近段时间一班班导的反常,她也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女人天生爱美的虚荣心作祟,便不去管她,此时再次看到,胡魅影当然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其身上,飘然远去。
若是他日能有机会让她知道,当时的湘云也在轿子里面,却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师傅们,麻烦能不能再快一点,天色不早了,我们赶时间!”
山道上,帮佣们抬着轿子健步如飞,只不过侧目的轿窗被掀开了一角,西门采薇探出头,对着帮佣们说着催促的话,显然还是不太满意如今的速度。
于是帮佣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加快着脚程,晃的轿子越发的起劲,不过这却苦了一直对轿子这种交通工具深恶痛绝的湘云。
随着上下起伏的一路颠簸,西门采薇可能是坐惯了的缘故,丝毫不以为意,可是某腐已经快要接近吐的边缘,脑袋了想的只有汪星人的那首《一起摇摆》,不由得开口求饶道,
“老师,我受不了了,能不能叫他们慢点,我,我想吐!”
“呀吼,湘云原来晕轿啊,你怎么不早说呀!”
变态班导这才注意到湘云苍白的脸色,赶紧让轿夫慢下来,对其进行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捧的某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深刻的写出了孟大小姐此时内心真实的想法,于是她也开始装傻充愣,不动声色的婉拒着班导提出的一些非分之想,只有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她才松个口,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太阳西斜,碎花云彩都被染成了金红的颜色,一朵朵、一簇簇、一丛丛,点缀在天空,偶尔遮挡太阳的边线,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而潇湘馆的后院阁楼内,师师正在拿着一封信读的津津有味,信上正在描写的就是晚霞的这种奇特美景,许是作者的文采风流,其中描写的语句深深的打动了师师,令其陷入美妙的幻境之中,不由得痴了。
“师师小姐,大,大小姐回来了!”
忽然间,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秋菊的声音自廊间传进了屋里。
“什么?!”
师师猛地一惊,霍然站起,手中的信却是飘然落地,露出下面的落款,现出四个醒目的大字——白鹭哥哥!
第六章 临时回馆
糟了,这可怎么办?姐姐是我的恩人,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去抢她的情郎,她肯定会伤心的,我要坦白吗?可是,这事究竟要怎么说呢?
闻听湘云回来,师师心中一团乱麻,因为她发觉自己已经不自觉的陷入白鹭哥哥的字里行间不能自拔,身上的负罪感如同一座泰山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师师这才惊醒回神,捡起信件,打开了房门,
“走吧,陪我去见姐姐!”
在踏出门口后,师师也想通了,自己虽然陷了进去,但白鹭哥哥并不知道黄鹂妹妹就是自己,到时候将一切都告诉姐姐,推给姐姐,自然又是一场天注定的缘分,双宿双飞成就一段佳话,那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至于自己,为了姐姐连命都可以不要,就算是刻骨铭心的感情那又如何!
秋菊应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上,至于春兰,在看到湘云的第一眼,就一路小跑着赶回孟府,通知夫人和可儿了。
潇湘馆的前台,多日不见的俩姐妹终于照了面,只是由于西门采薇的存在,两人才克制住,没有抱头痛哭。
“表少爷,我好想你!”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师师想起卖身葬父时的绝望,想起昨日刺杀的惊魂,想起许多日子以来在一起的嬉闹与忙碌,不知不觉间眼眶都红了。
“师师,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对了,西门老师是我的班导,给她换张钻石卡,顺便做个免费的全套服务吧!”
湘云也是心头泛酸,不过一旁不断轻咳的班导还是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说起了正事。
“原来西门老师是表少爷的班导啊,先前师师怠慢了,还请不要见怪,我这就安排!”
师师愣了一下,对于最近这个时常来蹭免费的西门采薇,这位潇湘馆的实际掌柜绝对算是印象深刻,只是自小的涵养使得她并没有出言不逊,每次尽皆是彬彬有礼婉拒其某些不合理的请求,只是没想到出现如此戏剧性的转折,之前的接触倒也存了几分善缘。
“不要紧,不要紧。之前我也不知道祥云的身份,你们不要见怪才是!”
变态班导连连摆手,先前在这店里,她可没少起哄,提些无理的要求,此刻却是讪讪的很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其尴尬的当会,师师捧出一个做工精细到苛刻,雕龙画凤间没有一丝毛刺的木盒来,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金锁。
‘吧嗒’一声脆响,木盒开启,里面一张张半透明的卡片叠放整齐,比起西门采薇交过来的木牌,那可是高大上了太多倍。
“这种卡很名贵,还要麻烦老师保存好!”
师师很是郑重的取出一张编号为‘008’的卡递给了变态班导,虽然态度上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语气却是越发恭谨了几分。
西门采薇看着上面‘钻石卡’那三个鎏金大字,捂着嘴,另一只拿卡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心情已经不足用小激动来形容,
“一定,我一定贴身保存,就是把自己丢了,我也不会把她给丢了!”
作为这里的常客,她当然知道这种卡只有千辛万苦拉来一百位会员之后,才能得到一张,从自己的编号来看,到目前为止,潇湘馆的钻石会员都没有达到两位数,可见其难度之大。
而天上的馅饼之所以能砸到自己,西门采薇自己知道是拖了湘云之福,心下也是满意之极,悄悄向俩人保证着绝对会守口如瓶,不透漏出半点消息,只是这种保证能不能管用,那就只能交给时间来检验了。
继续寒暄了几句,天色已是黑了下来,馆内陆续有大姑娘小媳妇的进来消费,师师知道人多眼杂,便让秋菊领着变态班导去到后院专门的贵宾室享受,自己则和湘云来到了先前的房间。
至于门前抬轿的帮佣们,自有下人引进知客室,点心茶水的招呼着,倒是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坐在那红木的太师椅上,都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了。
“师师,爹娘和可儿他们还好吗?二叔去哪了?我已经好久没见他了!”
一进屋,湘云就迫不及待的的问起了家人的近况,那焦急的神色看的师师心中一阵感触。
于是这位名义上的孟府二小姐大致的讲了下府里的情况,便将叙述的重点放在了昨天的刺杀上,听的湘云心中一阵害怕和紧张,待听到铁手大发神威,击退来敌时,更是忍不住握紧拳头,大声叫好。
“那现在呢,晴时原谅林三了没?”
作为重要事件的八卦周边,湘云是最喜欢打听的,在听完整件事情后,便好奇的问起了颇具喜剧色彩的林三故事。
师师摇了摇头,回忆着白天的情形,
“没有,还在生气了。也没人敢劝,夫人都说了,林三前几年跟着大,大哥,别的没学会,这油腔滑调、调戏妇女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层十,这次说什么也得磨磨他的性子,好好敲打敲打他!”
“唉,不作死就不得死,好好的姻缘被自己给搅黄了,林三这回有的受了!”
湘云闻言一声叹息,不过神情里哪有半点惋惜的样子,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姐姐,我有件事跟你说,我……”
见湘云心情不错,师师决定趁热打铁,拿起桌上的信,迟疑了一下,便想将一切跟湘云坦白。
只是说上几句,湘云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信,于是手指信件,恍然大悟着打断了师师的话,
“擦,我说最近怎么老感觉有什么事似的,心神不宁,原来是……!”
“湘儿,我可怜的湘儿啊!”
就在二人刚在信件这个事上开了个头,屋外传来一声悲呼,徐婉儿那雍容华贵的身形便闯了进来。
“娘,你先冷静一下,我好的很,你别这么激动!”
已经多次体验过那无比酸爽的窒息感的湘云,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不想再次深陷那*的感觉之中,被捂的脸色发白,直至昏厥。
“湘儿,为娘怎么能不激动!昨天孟府里还出现了刺杀,要不是你二叔,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想起来,娘这心里还一阵阵的后怕,深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在湘云的一再劝说下,徐婉儿好不容易终于克制住了将女儿拥入怀中的冲动,只不过心头酸楚异常,说话间都变成了呜咽。
好在跟着进来的可儿及时的进行了劝慰,这才止住徐婉儿泪如泉涌的态势,母女三人终于坐下来话了会儿家长里短,说到一些确实,不时有悦耳的笑声传出,显出其乐融融的氛围。
只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到两个时辰,西门采薇便做完了全套的护理,出来时整个人都显得娇媚动人,越发的祸国殃民了。
饶是徐婉儿母女三人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初见时也是惊艳不已,变态班导许是因为今天这事湘云办的豪爽到位,也是对孟府放下成见,与几人一一见礼,言语间相谈甚欢。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眼见天色已晚,徐婉儿含泪将二人送出了潇湘馆,临别时湘云似是想起了什么,探出头向后喊了一句,
“替我照顾好小白!”
其余人有些莫名其妙,只有师师心头巨震,郑重的点了点头。
许是潇湘馆的茶点味道不错,吃了个溜饱,帮佣们集体甩开了臂膀健步如飞,不一会儿,轿子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几家欢乐几家愁,西门采薇得了张钻石卡,开心了好几天,徐婉儿见到了好好的湘云,安心了好几天,师师看着小白腿上新的来信,揪心了好几天。
不过这些相比于某人的堵心来说,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此时正值中午,喧闹的汴京城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来人往间川流不息。
只不过这种闲淡瞬间被一声长嘶所破坏。
“驿马来了,快躲开!”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潮迅速的朝两旁分散开,空出了中间的青石路面,上面散落着一些菜叶、纸屑,还有一个不停滚动的菜篮子,显然是被人慌乱中不慎遗落的。
一匹快马自南门而入,从喧闹的大街上疾驰而过,径直来到了宁王府前。嘶鸣声中,驿马人立而起,马上骑士不待马蹄落地,跳将下来,飞快的往府内跑去。
“混蛋!”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客厅传来茶杯坠地的摔裂声,一声暴怒吓得下人们哆嗦不已,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生怕惊动了王爷,惹来杀身之祸。
“王爷息怒!此事既然由蝶雪负责,相信她必会回转京师,给王爷一个交代!”
一旁的袁泽劝慰道,目前也只有这位王府的首席军师,才敢在赵刚盛怒的时候说上几句话,分析着眼下的局面。
“我需要她交代个屁!四个顶尖高手啊,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代价才培养出来的吗?要是事情办成了,死了也就死了,现在倒好,别人毛事没有,自己这边倒先折了四个,她自己怎么不去死!”
赵刚怒极而吼,不时摔着凳子,发泄着心中那无以复加的有名业火。
第七章 皇帝的行踪
“王爷,稍安勿躁,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完成任务!”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面对赵刚的怒火,袁泽却是心如止水,仿若未觉,依旧就事论事,头脑保持着绝对的清醒。www.uu234.net
“那你说说,有铁手这么强大的对手,我们究竟要怎么去完成所谓的任务?”
袁飞的话似乎起了点作用,赵刚一屁股坐在了桌旁虽然依旧恼怒,但至少还是稍稍冷静了一些。
见赵刚静了下来,这位王府军师调整了一下思路,款款说道,
“王爷不必担心,蝶雪一向坚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她与海岛异人柳如是颇有渊源,相信到了这个时候,她这最后的底牌也该动一动了!”
“柳如是确实很厉害,可是行踪不定,这几年更是音信全无,还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里了。谁知道那个白痴要找到什么时候,我就是太过相信她才会搞得这么被动!不行,如今两件棘手的事都在长沙,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才能安心!”
话语激动间,赵刚一拍桌子再次站起身来。
袁泽则神色急切,一揖到底,
“王爷不可!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爷万乘之躯,怎可轻赴险地?况且,若是目标身死,王爷身在长沙,旁人会作何感想?就算上面那位不怪罪,又如何堵得了天下悠悠众口!”
“难道我就只能待在这里,去相信那个白痴能把事情办好?”
赵刚来回的踱着步子,不耐烦的情绪暴露无遗,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更加慌乱的叫嚷,
“不,不好了!”
“马六,你慌慌张张的成个什么样子?这里是王府,不是菜市场!”
袁泽皱起了眉头,看见来人的身影不满的训斥道。
“不是,总管!”
马六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匍匐着平复着心情,
“贵公公刚才传来消息,说,说上面那位已经不在宫里了!”
“什么?不在宫里了,什么时候的事?”
赵刚本来还准备拿这个狗奴才泄泄愤,闻言立马变了脸色,抓住马六的衣领就提了起来。
可怜马六两脚扑腾了几下,也不敢挣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主子生气,被当做肥料给滋养了庄稼,只得抓紧说道,
“贵公公说应该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了!一群废物,半个月了才得到消息,我养你们不如养一群猪。难怪先前老家伙让赵德著监国,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好一招金蝉脱壳,我倒是小瞧他了!”
赵刚将马六甩到一边,也不管他碰倒了几个花瓶,撞翻了几张凳子,最后是死是活,只是自顾自的思索着。
“王爷,若是属下猜得不错,那位应当是往南方寻子去了!”
“恩,确实如此!这倒是我的机会,看来这长沙,我还真是去定了!”
“王爷不可!且不说那位身边必有高手,我们得手的可能性极低,单说京师这里,就需要王爷拉拢一些人,为日后做好铺垫!”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我还是不甘心!”
“王爷,忍一时风平浪静,要是能趁着这段时间,多笼络一批人,就算到时候情况有变,旁人也奈何不得我们,至于这天下谁说了算,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袁泽极力劝说着自家这很是冲动的王爷,分析着现在的局势,终于让其熄了南下的念头,转而关注起了汴京城的势力分布。
“那好吧,让那个白痴盯紧点,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至于这京城里,你倒是说说,我们应该拉拢谁?”
赵刚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询问起接下来的计划。
“拉拢的对象主要分为两种,一种为武将一系,禁军那边是谁的话都不管,他们只认虎符,我们暂时先不考虑,其他的军队,皆以天波府和皇甫家马首是瞻,若是能拿下他们,则天下可定!”
袁泽分析起来条理清晰,丝毫不乱,显然已在心中勾勒了许久。
赵刚听后不住的点头,深有同感,见其稍歇,不由得问道,
“那在朝堂之上,我们又该拉拢谁?”
“回禀王爷,朝堂之上的局势渐趋明朗。王安石的变法太过激进,如今已是后续乏力,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加之变法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所以他的话,我们可以放弃,而相对的司马家则是我们必须争取的对象,包括欧阳修、晏殊等一些天下闻名的老臣皆与其同气连枝,可谓是影响深远,由不得我们不重视!”
主子相问,袁泽自然很是恭谨的回答着,顺便还加上了自己的看法。
“那开封府包拯又该如何处置?此人在民间声望极隆,处置不当怕是会惹来麻烦!”
“包拯此人极端聪明,加上手下能人异士众多,不宜控制,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相信他也不会不识趣的横插一缸,干预皇位的传接问题!”
“那感情好!这些事情你着手安排吧,需要我出面的提前说一声就行!”
赵刚似是有些头疼,右手扶额,右手挥了挥,示意自己需要清净。
袁泽也知商议有了大致的结果,自家主子有些厌烦了,于是立马作揖告退,带着马六退出大厅,独留赵刚孤家寡人一个,在那静静的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间四月天,花开艳阳日。桃花、梨花、海棠花,花团锦簇,牡丹、苹果、白玉兰,争相斗艳。
在汉水两岸,各种花木盛开的尤其壮观,万紫千红映衬着巍峨的襄阳城,散出异样的气场,欣欣向荣与金戈铁马完美的融合在这座经历过无数战火洗礼的古城,竟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日上三竿,襄阳城内也是逐渐热闹起来,买菜的卖菜的,请人的做工的,砍柴的捕鱼的,进城的出城的,还有那些无所事事,带着几个家丁口头上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好一幅繁荣昌盛的景象。
别问为什么只是口头上调戏,因为敢于动手动脚的人近日来都被一位豪侠给收拾的鼻青脸肿,更有甚者,直接被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这些人自然不肯咽下这口气,一纸诉状直接告到了两湖总督董重的面前,然后便没有然后了,因为告状的人也都被抓进了总督衙门的大牢,给出的理由是这些人在认知上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进行更深层次的的教育和纠正,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这一下,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了那位豪侠的背景大的可怕,纷纷收敛了许多,倒是让襄阳城的治安为之一清。
只不过总有几个不透气的二货不知死活的跳出来,今日的豪侠再次解决掉几个地痞恶霸,之后便匆匆的往城外赶去,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而此时,一位披着大氅的老者正伫立在城旁的汉水岸边,望着水面上来往的船只,久久不语。
“老爷,起风了,我们是不是先回屋休息会?”
身后,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弯着腰,轻声询问着,奇怪的是老人面白无须,若是叫汴京城中那些朝廷大员看见,保证会大吃一惊,因为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刘善堂刘公公。
能叫刘善堂卑躬屈膝的人,披着大氅的老者身份呼之欲出,只见他闻言后缓缓转过身来,不时咳嗽两声,不是大宋真宗赵恒,还能是谁!
“善堂啊,你说要是人人都像这样安居乐业下去,那该多好啊!”
真宗皇帝在刘善堂的搀扶下,边往回走边发出自己的感慨。
“老爷勤政爱民,实乃天下之福!”
刘善堂不愧的天下太监之首,这马屁拍的是一点痕迹没有,听的赵恒心里十分的舒坦。
“哈哈,士瀛,在襄阳这段时间,和你那媳妇相处的怎么样呢?”
或许是心情舒畅,真宗也开始调侃起了跟过来的御医杨士瀛。
杨士瀛尴尬不已,不过皇帝说话,自己还不得不回,当下只得苦笑道,
“回老爷,香姑应该是云游义诊去了,这段时间并不在家,她的推宫活血乃是天下一绝,本来是准备请她给老爷诊治一番的,事不凑巧,如今只能去找大兄了!”
“哦?不知你那位大兄现在何处?”
“大兄久居长沙,医术胜我十倍,我请过他出仕,被他拒绝了!”
“长沙吗?宗宝,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说到长沙这个地方,赵恒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向着另一边跟随的年轻人问道。
叫做宗宝的年轻人长得倒是英俊挺拔,一看就知道是位少年英豪,护卫左右,此刻听到真宗问话,很是干脆的一抱拳,
“回老爷的话,长沙倒是确有一些二公子的消息,侍卫们正在逐个排查,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嗯,打探消息的时候,你自己也要注意,天波府可就你一根独苗,要是有点什么损伤,老太君那边,就算是我,也很头痛啊!”
赵恒想到佘太君的龙头拐杖,脑袋隐隐间更加痛了。
“老爷言重了,寻找二公子本是宗宝分内之事,宗宝必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一听真宗这话,不论是不是玩笑,宗宝心中都是惶恐至极,急忙单膝跪地,抱拳表着决心。
“年轻人啊,就是开不得玩笑。正好周桐也过来了,我们走吧,去长沙,也该去见见那几个老家伙了!”
真宗似乎心情不错,摇摇头拍了拍宗宝的肩膀,随即往回走去,疾步赶来的豪侠抱拳行礼,侧身让位,正是皇帝口中的周桐。
于是在真宗的领路之下,旁边的四道身影连忙跟上,微风中,五人衣带飘飘,说不出的潇洒风流,惊呆路人无数。
第八章 柔柔的挑衅
湘云近来很悠闲,因为她又不想去考科举,于是每天上课的任务就变成了盯着后面的强哥看,直至看的忘乎所以,嘿嘿笑出声来,被当堂老师罚站,一站就是一节课。www.uu234.net
一班的学子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他们也知道湘云除了在数理上天赋异禀外,其他课目完全就是惨不忍睹,以他这样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去参加科考,那是根本就没有半点高中的可能性。
与其在恩科这儿皓首穷经,蹉跎了岁月,还不如做点别的事情,过的轻松惬意点的好。
湘云近来很忙碌,因为她的机关兽做的太好,于是只要不是上课的时间,总是不断的有人过来找她。
沈括过来找她,是因为想要确认墨家矩子传人的身份,以便完成院士的嘱托,劝说他为大宋效力。
本来西门采薇是可以将湘云的事情告诉他的,可是几次三番下来,早已被某腐喂饱了的班导,又怎么可能会出卖这个如此‘真诚’对待自己的妹妹呢!
公输扬过来找她,是因为想和其研究一下三角箭和战鹰的构思和原理。为此,这位鲁班后人也顾不得其他,甚至还为先前自己无理的挑衅向一班所有人都道了歉,可见其的诚心,以及对机械一道的痴迷。
至于范德彪过来找她,则纯粹就是过来找她的,只是这个比较二的老师,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孟家小姐就是眼前的孟祥云,依旧巴巴的恳求着湘云为自己牵线搭桥,倒是让某腐哭笑不得。
于是乎,湘云但凡下课的钟声一敲响,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以防被人逮到,又是一阵扯犊子。
只不过躲掉了要找她的人,却无意中撞到了另外一个人。
“哎哟,这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
今日风和日丽,本该是个心情舒畅的时光,只不过任谁被撞都不会感到心情舒畅,此刻一个娇媚的声音吐气如兰,虽然生着气却是沁人心脾。
“对不起,对不起!”
湘云摸着发晕的脑袋抬头看去,不出自己所料,果然是那个以娇柔著称的二班奇葩,秦柔,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自从飞天大赛之后,被狠狠阴了一把的秦柔见谁都不对付,一副傲娇的模样,到哪都把眼睛顶在头顶上,说话间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儿,偏偏最嚣张的四班还没有一个人敢动他,都怕落下打女人的口实,遭到众人耻笑。
其他班的学子见状,自然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尽量避免这个麻烦,以免被数落一顿,不知道怎么收场。
可惜人在院中走,祸从天上来,怕什么来什么,人这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呛个半死,湘云这是属于典型的悲催到家,好死不死的就惹上了这个奇葩。
“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一班的小子嘛!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横起来了啊!飞天大赛搞联合的鬼点子是你出的吧,拿我们二班当枪使是吧,这还没揭过去呢,就开始想着下轮比赛了?准备把我撞伤好缺席,你们就能夺冠了是吧!”
果然,意料之中的找茬如期而至,而且是有理有据的犯罪动机陈述,若是开个私家侦探社,搞不好又是第二个福尔摩斯。
唉,来了!这货到底是青春期萌动呢,还是更年期骚动啊?怎么这段时间老是听到他和别人的口角,就不能消停点吗,他也不累的慌!
“等等,什么下轮比赛?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说!”
一开始,湘云还在漫不经心的听着,只是越听越不对味,越整不明白对方到底是说的啥。
但是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湘云,秦柔无明业火就‘腾’的自头顶蹿起,
“装,你再装!这么长的时间,你说你不知道花语季的比赛,你是觉得我智商低好糊弄,还是自己搁那卖萌呢?”
“花语季?!”
湘云不自禁的重复了一句,这才知道为什么对方如此的生气。
花语季她自然知道,岳麓书院三大赛事之一,平时学子之间的闲聊都会提起,而秦柔是当之无愧的的夺冠热门,这要真是被撞伤赶不上比赛,那对整个三班和他自己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倒是不怪他情绪激动。
不过如此下作的手段,书院的学子就算想做,也是要考虑自己脸面的,更何况如此明显的针对,搞不好还会连累整个班级被禁赛,自然没人傻到这么做,纯粹是秦柔自己小题大做,恶意度人而已。
湘云既然明白过来,当然要据理力争,
“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再说了,就我这身板,要撞伤的也应该是我吧!”
“哎哟,这撞了人还理直气壮的,好像书院是你家开的一样!”
秦柔见湘云不买自己的账,立马撒起了泼,只不过因为声音和动作太过娘化,让人不忍直视。
卧了个大槽,这丫的不去演反串都是浪费!
湘云直面对方的声讨,更加看仔细了那动作、眼神的细微之处,当真是娇美到了极致,楚楚到了极致,忍不住说道,
“我撞了你,已经道过歉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带你去医务室检查。这里又还没到花语季的比赛,你现在就演成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什么,你说我在演?姓孟的,你敢不敢在比赛当中和我一决高下!”
某腐的话令秦柔越发的抓狂了,一副你不和我比赛,我就不依的架势。
呵呵,和你比装扮女人?这不是明显的欺负人嘛!
湘云心中偷笑,脸上则一副厌恶的模样,
“就你那样还和我一决高下,回家照照镜子先!”
孟大小姐的话无疑是在赤果果的打脸,秦柔立马不干了,跳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就你这小身板,连块胸肌都没有,到时候塞什么都挂不住,前面撑不起来,你还扮女人,你拿什么和我比?”
哪壶不开提哪壶,湘云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平胸,这完全就没有办法再忍,于是即刻说道,
“好,比就比,到时候我一定让你瞧瞧我究竟能甩你多少条街!”
“行,到时候不许跑,输的人要向赢的人磕头,说一句‘臣妾知错了’,不许赖皮,击掌为誓!”
“好,击掌为誓!”
这两个人要是杠上,尤其是两个女人杠上,那完全是怎么嗨皮怎么整,全然不顾这万一要是自己输了,该怎么吞下之后的苦果,两只手掌便拍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声音自边上传来,两人转头看去,就见一班的四大才子溜达了过来,说话的那个是离这边最近的赵斌。
“哼!”
见是一班的人,秦柔也不言语,翻着白眼,抬着老高的下巴,转身傲娇的走了,那腰肢扭的,绝对算得上是婀娜多姿,让人顾盼生辉。
他是潇洒的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剩下的湘云只好将刚才的事再次讲给四人评论。
只不过在听完某腐的陈述后,想象中的‘把他比下去、干他、弄死他,让他磕头’的鼓劲打气声并没有出现,四人反而是一脸的凝重之色,皱眉不已,
“幸运没你这事做的有些欠妥啊!”
“根本就不知道厉害嘛,对方是连续三届的冠军,他拿什么去跟人家比啊!”
“唉,我为你默哀!”
耳中听着四大才子发的牢骚,竟是没有一句为自己加油鼓劲的,全是一副埋汰到无以复加的语气,即使是嘴巴不停咀嚼的司马望,也是摇着头,一脸痛惜的样子。
“你们就这么不看好我吗?”
湘云嘟着小嘴一通抱怨。
谁知话刚出口,就遭受了四人的连番炮轰。
“什么?还不看好你!你知不知道你和谁在打赌啊,那可是柔柔啊!你知道他前三年的战绩吗?二十一战全胜,就没有输过!”
蔡岩那张冷板脸摆的更板了,活脱脱就是一块白板。
“那又怎么样?遇上我算他倒霉,有多少场保管他输多少场!”
湘云一脸的不服气,心中不忿的差点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穿,好在脑子还没傻透气,及时制止了这种白痴的想法。
只是咽下食物的死胖子终于腾出了嘴口,开始使劲的数落她,
“输?你拿什么让他输!人家不仅长得阴柔白皙,天生气质就像女人,而且他还是个很出名的服装设计师,每次比赛为自己设计的服装,都要流行好一阵子,惹得那些贵族小姐们争相购买,每件衣服都会被炒到一个让人咋舌的天价!”
不是吧,不是说好的选美吗?竟然还考服装设计,这又是什么梗?
“哼,我肯定能赢他,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湘云的倔强脾气也是上来了,扭头便走,不愿多待一秒,脑中已经开始准备起了作战计划。
而四大才子仍在将其的赌约当个笑话来看,只有许仙望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九章 伤心的瑶瑶
哼,讨厌死了!一个个都不相信我能获胜!强哥也不帮我加油,真是气死我了!
湘云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踢着路边的石子,嘴里还不时的嘀咕着,
“叫你们笑我,等到比赛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你们大吃一惊!只是那个服装设计……,对了,我怎么把潇湘馆给忘了!我还真是头猪啊,我可以让潇湘馆为我量身打造啊!嘻嘻,正好明天休息,现在就找班导一起下山去!”
想到就去做,某腐脸现yd的表情,欢快的往教舍跑去,丝毫不以刑讯室的阴深恐怖为惧。www.uu234.net
岳麓山涧处,有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溪,溪旁柳树成荫,微风轻拂时左右摆动,宛如翩翩少女般,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底下的溪水则不时打在山石上,碎成微细的水珠,笼罩在水面上,好似一层薄薄的轻烟,随风摇曳,在夕阳的映照下,幻化出五彩缤纷的颜色,绮丽炫目,夺人眼球。
在溪流的某处,有一座木桥,掩在轻烟柳影之中,将山间的景色点上俏丽的一笔,而此刻就在这画龙点睛的一笔之中,真的站着一位少女,肩膀微微颤抖,似在哭泣。
从背影看去,少女的轮廓极易让人产生犯罪感,至少若是让某个地主家的二世主看见,不说强抢,吹个口哨调戏几句,那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从前面看,虽然少女趴在桥栏上低声呜咽,但那前面一直抖个不停,异于常人的弧度,还是瞬间彰显了她的身份,赫然正是总管书院后勤的罗瑶。
不说暗自垂泪的罗瑶,就在不远处的山道上,一顶轿子此时正摆着相当大的弧度疾速前进,抬轿的依然是那几个帮佣,只是去了几次潇湘馆被招待的相当到位,心中满意的同时,脚下也利索的很,平常明明是三刻钟的路程,以这速度估计也就两刻钟的事。
轿中的西门采薇老神在在,许是坐的习惯了,颠起来就像是在享受一般眯着眼假寐着,然而她是惬意了,旁边的湘云却是一脸的苦相。
即使穿越过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某腐对于这种纯人工的交通工具还是相当排斥的,浪费劳力不说,还特么一点减震系统都没有,晃的她是不要不要,每次都差点把心肝脾肺肾给吐出来。
所以我们的孟大小姐大多数时间都宁愿用腿走,也不愿遭这罪,可班导却是甘之如饴,这就导致只要回潇湘馆,她每次都只有舍命陪女王,摇的七荤八素,好在时间不算太长,忍一忍总是会过去的。
这次湘云又感觉到了想吐的冲动,连忙将脸从轿窗外探了出去,却意外的看见的木桥上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正脸,但那前面夸张的曲线还是让其一眼便知道了那是罗瑶,于是很奇怪的问道,
“咦,这不是罗瑶姐吗?她怎么在那哭啊!”
“是瑶瑶吗?”
闭目养神的西门采薇听见话声,睁开眼睛也探出了脑袋,看了看却只是摇头叹了口气,又将脑袋缩了回来,
“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那傻丫头又在想那个负心汉了,都三年了,还是这么一如既往……!”
这里有故事啊,看来还有没被我发掘的秘辛存在,不行,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湘云一听这话,立马也坐回了位置,心中那八卦之火却已熊熊燃烧起来,
“西门老师,那个负心汉是谁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瑶姐哭的这么伤心,而且都三年了,还这么的挂念,当时一定发生过让她无法忘记的事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和你说说,不过你不能和任何人谈起这件事,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我保证你的身份第二天就全院皆知,知道了吗?”
西门采薇见湘云睁着一双蠢萌蠢萌的眼睛看着自己,内心顿时被打败,不过之前还是警告她关于这种**是不能乱传的。
湘云为了探秘,很是爽快的点头答应,甚至不惜以自己便宜老爹的清誉起誓担保,也不知孟轲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你所说的那个负心汉就是教你们围棋的刘仲甫!”
西门采薇是声音响起,不过第一句话就将湘云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说是那个酒鬼,哦,不是,是刘老师?!”
湘云感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刘仲甫在其印象当中就是一个邋遢糟糕的烂酒鬼,罗瑶姐如此性感妖娆的美女,怎么会看上他的,让其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仲甫现在确实是个酒鬼!”
西门采薇也是一脸的唏嘘,然后便陷入了回忆之中,
“只不过在三年前,他仍旧是个意气风发的翩翩美男子,和瑶瑶相恋可谓是男才女貌,书院里的一段佳话。虽然其科举未中,但在围棋一道,世间却罕有敌手。民间便传出‘北有李逸民,南有刘仲甫’的说法。仲甫自然不满这种说法,决意北上找李逸民决战,以确定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大宋第一棋手。然而就在出发前的一天,他相约瑶瑶到爱晚亭告别,期间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的事情!”
“什么事情能让相恋的两人变成现在这样?”
湘云听得入神,急切间便问了出来。
西门采薇调整了下思路,继续说道,
“据仲甫后来的解释说,他在上山的途中偶遇一位婆婆,闲聊之下发现婆婆对于围棋一道的领悟颇深,他见天色尚早,便应婆婆相邀,来到她的居所对弈一盘。谁料这一盘棋一下便是三天三夜,起初,仲甫执白先行,场面占优,左上的战斗中,已是成功的将黑棋分割成了首尾无法兼顾的两块,眼看胜利在望,谁知那位婆婆丝毫不觉得紧张,接连下出妙手,顶断扑夹之间,便吃掉了白棋的一条大龙,局势瞬间逆转,仲甫苦思冥想却挽救不了颓势,只得中盘认输,收获了人生的第一次败局。而等他自浑浑噩噩间清醒,赶到爱晚亭时,早已是人去亭空。”
“输了盘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爽约这事倒是挺讨厌的,但解释清楚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啊,何至于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听了半天,湘云依旧不能理解两人为何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西门采薇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事,脸色也是变换了几次,
“你不知道罗家的家风严谨,罗老爷本就有些看不起仲甫,在得知瑶瑶偷跑出去私会情郎时,更是勃然大怒将女儿禁了足,关在家中。我们一行人便陪着仲甫跑去解释,却被乱棒打出,本就因输棋郁闷的他,当时便呕血不止。也幸亏沈英在旁及时医治,这才将命保住,就这也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伤好后,瑶瑶被我带着偷跑出来见了仲甫一面,谁知仲甫气不过被打,语气变得极其生硬,而瑶瑶也是不相信仲甫的借口,于是两人误会渐深,由争论变成了争吵,爱人变成了仇人。从此瑶瑶常常以泪洗面,而仲甫则每日以酒度日,成了个酒鬼。”
“唉,刘老师的理由确实太过离奇,就算是我,也不大相信。何况罗瑶姐应该只是想要他一个认错的态度,他这么傻的冷面相向,自然只能将事情恶化,最后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一段话听完,湘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长吁短叹间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批判了刘仲甫的愚笨。
西门采薇也是点了点头,面露遗憾,
“是啊,一段佳缘最后变成这样,也是我们始料不及的!我们也做了许多的努力,做了许多的劝说,奈何两人都是牛一样的脾气,谁都不肯低头,这一僵就僵到了现在!”
这个话题毕竟比较沉重,二人也没了说话的心情,于是沉默不语,气氛为之一凝。
半晌,湘云忽然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西门采薇,
“西门老师,我想帮帮他们!”
“哦,怎么帮?”
一听这话,西门采薇略显诧异,心下也有些好奇。
“还没想好,我想先劝劝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
湘云很无良的丢出这么一句话,心情便开始兴奋,压根就没发现自己的班导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嘴角更是不屑的撇了出来,
“我说你说话和做事能不能靠点谱!”
“没事的,西门老师,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嘻嘻!”
湘云则毫不在乎,嬉皮笑脸的掀开了轿帘,
“师傅,麻烦停一下,我要下去!”
“湘…,祥云,你不去潇湘馆了吗?”
“不去了,我去找罗瑶姐。老师你先去吧,我们下次再说!”
某腐属于是行动派的一员,轿子一停,她便跳下了车,朝着掀开帘子的班导挥了挥手,一路小跑着向着溪桥赶去。
“路上小心点!”
西门采薇叮嘱了一句,见湘云跑的只剩下一个黑影,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跳脱的学生也是没什么太多的办法,便再次起轿,往山下赶去。
第十章 衣冠禽兽
溪水流过桥底,发出潺潺的声响,本是欢快的节奏,可惜罗瑶的悲泣却是让气氛变得凄凉一片,偶有柳叶飘零水上,也像是在祭奠她那逝去的泪水。m.www.uu234.net
“美女,怎么这么伤心啊?说来让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哦!”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而来的居然还有一股热气。
罗瑶泪眼迷蒙的转头,看见了一脸微笑的湘云,看见了搭在肩上的手,反应过来后,一把拍了下去,同时脸现惊恐,大叫一声往后急退,
“啊,你,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
见罗瑶粉眉急蹙,冷眼看来的神情,湘云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走上前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
然而看到某腐如此无所谓的态度,罗瑶更显羞愤,整张脸都涨成了红色,
“真没想到平时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是个衣冠禽兽,啊,别过来!”
“衣冠禽兽?我?”
湘云闻言,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现莫名,愣在了当场。
罗瑶则不管这些,趁着某腐愣神的机会,转身便跑,边跑还边大声的呼叫,
“救命,救命啊!”
“哎,你别跑啊,我是来帮你的,你就不能停下来听我解释一下啊!”
湘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男儿身,刚才的作为确实像极了登徒浪子,当下也顾不得郁闷,急忙追了上去。
“鬼才信你,你这个混蛋肯定是贪图我的美色,要是我停下,你说不定就直接把我扑倒了,我又不傻。竟然对我欲行不轨,我砸死你,砸死你!”
见其追来,罗瑶瞬间花容失色,连忙加快了脚步,不时还捡起溪边的石子朝后扔去,虽然没什么力气,却也聊胜于无。
卧了个大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妞脑袋是不是有病啊,唉,我现在严重的怀疑她的智商了!看来误会人这事对她来说真的已经变成一种病了,我得给她治治!
“哎哟!”
满头黑线的孟大小姐正走神时,胸口就被石块砸了个正着,由于没有强大的胸肌防护,一时间痛彻心扉,怒火蹭蹭的就蹿了上来,
“你这个白痴别跑,让我逮到你,我非打屎你不可!”
于是两道身影沿着溪岸展开了追逐,不时发出一声的怒吼和惊呼。
咦,又有人呼救!
正在某处树林研究着《神龙腿法》的许仙再次听到了异常的响动,看了眼飞鸟惊起的方向,收拾东西快步赶了过去。
“啊,许公子,救我!”
因为硕大的凶器拖累,罗瑶的速度明显不如瘦小的湘云,眼瞅着就要被追上,她忽然看到了疾速赶来的许仙,急忙大声的呼救。
“发生什么事了?”
在远处便看清二人身份的许仙也是很奇怪,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会追逐不休。
而罗瑶则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的扑了过去,紧紧抱住许仙的胳膊,躲到了其身后,又呜咽了起来,
“许公子,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孟飞就是个流氓,他刚才非礼我,我不从逃跑,他还说抓到我之后要打死我,呜呜,我好怕!”
我擦,非礼你?这是哪跟哪啊,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知道湘云真实身份的许仙嘴角一阵抽搐,一心想要解释,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时,便被一声话语打断了思路。
“强哥!”
跑的有些气喘的的湘云见来人是许仙,一时很是欣喜,然而当看到罗瑶胸前的峰峦叠嶂挤在自己强哥的胳膊处变换着各种形状时,她的脸色立马变得相当的难看,用手一指大喝道,
“赶紧给我放开强哥!你说我非礼你,我倒是看到你现在正在非礼强哥!”
“啊!”
被湘云这么一指,罗瑶也发觉了不妥之处,急忙向后一闪,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胸部,同时脸色变的越发的羞红。
许仙也是被说的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场面一时间尴尬不已。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罗瑶杏眼圆睁,再次将矛头指向了湘云,
“你胡说八道什么!还说你不是色狼,你的眼睛盯着哪里看呢?呸,臭流氓!”
“那个,罗瑶姐,祥云和我一个寝室这么长时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了话题,刚才的尴尬自然容易化解,许仙赶紧的当起了和事老,开始进行着劝解。
“什么,误会?难道我一个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和名节去冤枉人吗?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只是这种劝解并不是很成功,听了许仙的语气,罗瑶很是失望,伤心之余便不愿多待上一秒,哭泣着跑走了,看的许孟二人面面相觑。
“那个,强哥,我真不是……!”
“我相信你!”
罗瑶的反应让湘云各种无语,不过在强哥面前,某腐还是想要解释一番,以免被心上人误会,那就不好了,岂料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许仙的话虽然只有一句,却是让我们的孟大小姐心里甜滋滋的,于是脸颊微红着顺势说道,
“谢谢你,强哥!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不了,你先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
许仙婉拒了湘云的提议,又将《神龙腿法》拿了出来继续研究。
“哦!”
遭拒的湘云还是撅着嘴,一脸欲求不满的走了,心里则有些淡淡的小失落。
玲玲,我究竟该怎么做?是成全你的感情,还是保住她的名节!
望着一步三回头的湘云,许仙心中也是叹息一声,不知该何去何从,微风从身畔拂过,更显惆怅。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独自一人的湘云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前面罗瑶带的路线也是慌不择路,瞎乱跑的,随后和强哥分开,她更是心不在焉的随意选了个方向,等醒悟过来时,便成了现在这样,虽然知道是在岳麓山里,但具体的位置,望着周围的花草树木,湘云就是一阵无语。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走总能找到路的,只不过是回去的晚些而已。
看着已然上了黑影的天色,湘云如是安慰着自己,心里则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尤其在如此寂静的山林里偶尔听到些风吹草动,更是腿肚打颤,生怕扑出一只白额吊睛的猛虎,将其当做美味的晚餐,消化后只留下一坨粑粑,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某腐步履阑珊,牙关上下打架之时,她忽然听见了一阵虚弱的呼救声,仔细听去,那声音时断时续,像是鬼魂的哀怨,吓的我们的孟大小姐当时脸就绿了。
咦,不对,这声音应该是人的声音,难道有人出事了?
刚急赶几步,意欲逃走的湘云再次听到了声响,这次的呼喊比刚才稍大一些,让其确定了是人在呼救,心下稍定,便决意去看看。
咦,是位婆婆!怎么坐在了地上?
循声探查的湘云终于来到了声音的发生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白发老妪,她赶紧上前,发觉是崴了脚,于是在简单的揉捏之后,便架着胳膊将其扶起,
“婆婆,您这是怎么了?”
“小伙子,你是书院的学子吧!”
“婆婆,您怎么知道?”
“呵呵,你的院服还穿在身上,而且我的孙女现在也在书院工作呢!”
婆婆给湘云指了指方向,便在她的架扶下一路而行,期间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湘云的脸上,不时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想着书院那些打杂的帮佣,湘云心下了然,便也顺着话题聊了起来,
“婆婆,那您是和孙女一起住在山上吗?”
“没有,我家住在长沙城里,只不过现在孙女习惯住书院,而老婆子信佛,便和当年陪嫁过来的两个丫鬟搬到了山上。”
“原来婆婆还是位居士啊,家母也信佛呢!”
“哦,那倒是挺有缘的!”
两人边走边聊,交谈甚欢,一段路后,老妪所说的一个丫鬟便找了过来,和湘云合力架回了山上的居所。
另一名丫鬟则已经做好了饭,菜香扑鼻,老妪挽留湘云用餐,某腐本想婉拒,怎料肚子不争气,早已咕咕的叫出了声,尴尬之余只好坐了下来。
饭桌间,老妪与湘云闲话家常,某腐已是用孟飞的身份对答如流,丝毫没有忏愧惊慌的反应,不愧是撒谎撒多了,都习惯成自然了。
“婆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菜足饭饱,又扯了会咸淡,早已坐不住的湘云便要起身离开,老妪赶紧让丫鬟送她回去,只不过某腐看了看那两个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多的丫鬟,嘴角抽搐了一下,坚决婉拒了婆婆的盛情,独自一人趁着夜色往书院赶去。
我擦,这也太幽静了吧,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经过老妪的指引,湘云终于找到了一条模糊不清的小路,只不过深山夜路,一般的猎户都不太愿意走,更何况是一个大姑娘。
某腐的脑海里不断闪现什么狼人、吸血鬼、蛇精、黑山老妖之类的妖魔鬼怪,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寒颤,脚下加快了步伐,由疾走变成了小跑,想要快点赶回书院,进入那个安全而又温暖的寝室。
然而就在她埋头急赶的当下,前面小路中间,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黑影,挡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
第十一章 调戏还是没有调戏?
“啊,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临到近前,湘云才发现了黑影,心中咯噔一下,说话间都开始哆嗦了。www.uu234.net
黑影则开始动了,朝着湘云靠近,同时声音也传了过来,
“湘儿,别怕,是我!”
“二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湘云欣喜不已,雀跃着拉住了来人的大手。
来人刚毅的脸上微显笑容,不是铁手还能是谁,
“最近长沙城不太平,大人让我隐在暗处调查此事,今晚恰巧寻访到此,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赶夜路。”
铁二爷自然不会将自己暗地里保护孟大小姐的事说出来,之所以现身还是看在湘云太过害怕的缘故,不忍心她这样一路的走到黑,至于用什么理由倒是不那么重要,只要能搪塞过去就行。
“二叔,这样你岂不是很辛苦?”
对于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的铁手,湘云天生就有一种亲切感,很自然的便抱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的往书院而去,至于夜色中的恐怖,有了二叔的贴身保护,那都不是个事。
“书院快到了,我就不过去了,下次不要这么晚还在外面晃悠了!”
月光下,书院的轮廓已清晰的出现在二人眼中,铁手揉了揉湘云的脑袋,若有深意的望了眼书院后门,一个纵掠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叔!”
湘云刚回过神,环顾四周便不见了人影,只好嘟着嘴往书院赶去,
“哼,臭二叔,走的这么突然,也不知道把我送到门口!”
只不过话音未落,后门便至,一个身影站在了门前。
“哈哈,二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这大晚上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湘云立马欢喜着跑了过去,可近前看见对方穿的是格子院服时,心下一惊,急忙止声,再看到对方那张更加熟悉的面孔时,不禁慌乱的掩嘴站立,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
“强哥,你是在这里等我的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晚饭吃多了,出来走走,如今消化的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倚门而立的许仙直起了身子,将书收好,转身便走,完全无视了后面的室友。
哼,还不承认,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担心我才在这里等我的,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嘻嘻!
湘云心中窃笑,像个小跟班一样猫在许仙后面,不时用着各种抑扬顿挫的声调叫着他的名字,
“强哥!”
“……”
“强哥!”
“……”
“强哥!”
“……”
“强……”
“好啦,有什么事就说,别这么叫,烦!”
许仙转过身,一脸无奈的表情。
“啊!”
前面突然的停步让湘云差点撞了上去,某腐下意识的用手去推,却好死不死的摸到了心上人那结实的胸肌,顿时如同被电到一般缩回了手,心头小鹿乱撞,脸颊已是红的发烫。
“你干什么!”
许仙退步皱眉,某腐则沉浸在自己的yd中,痴痴笑着,一副花痴状,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有病!”
许大公子一头的黑线,便不再理这个陷入花痴的二货,开门进屋,脱衣上床。
“哎,怎么不见了?”
半天回过神的湘云再次不见了身边的人影,不过好在这次她已经站在了寝室门口,不用担惊受怕,而是迈着卖萌一般的小碎步,跑进了一一〇的大门。
上课、下课、吃饭、休息,再次上课,每天周而复始的播放着相同的内容,燥的湘云都提不起精神。
只不过第二天醒来后,孟大小姐的书院生活不再单调,而是出现了插曲,然而当湘云看到堵在教室门口的罗瑶时,反而宁愿回到循环往复的生活中去。
“喂,姓孟的,朗朗乾坤之下公然调戏妇女,难道就这么算了?别以为你是孟县令的侄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报官,看看我们的县大老爷究竟是帮理还是帮亲!”
罗瑶顶着个熊猫眼,一脸的怒色,眼角隐见泪痕,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
这位有容乃大的美女是学院众多学子心中的女神,如今这么梨花带雨的一闹,一班众人扭头看向某腐的眼神都充满了浓浓的杀气,凝如实质。
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的湘云,这下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摊上事了,而且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还是属于非常严重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好,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唉,没办法,谁叫她自己手贱呢,扮个男人还离人家妹纸那么近说话,光说话就算了,还拍人家妹纸肩膀,所以说这人啊,不做死就不得死,且行还需且珍惜。
“罗瑶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这个时候,湘云立马坚决的摆手否定着,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别说她压根就没有这种心思,就算真是个男人,做了这事,这时也绝对不能承认。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点个头认个错,这种事情就能很轻松的揭过,她还不想被愤怒的众人泄愤碎尸,然后剩下一张素描挂在墙上供后人膜拜。
只不过书院里,罗瑶的铁粉还是相当多的,况且这种羞于启齿的事她都已经讲出来,相信的人立马就占了九层。
唯恐天下不乱的司马望即刻向湘云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高人啊!祥云是有大魄力的人,做了我许久未敢做之事,在下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别特么跟我提黄河泛滥,老子烦!”
旁边的赵斌却突然变了色,站起身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去,排骨,你脑子抽了,鬼叫什么?”
胖子被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以胆小著称的赵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爷们了。
“没事的,排骨,死胖子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又不是不知道。死胖子,你给我闭嘴,排骨遭遇洪水又被山贼追杀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什么贱!”
一旁的蔡岩看不过,起身说道。
不过这段插曲并不能阻止罗瑶的脚步,而当她来到湘云面前冷眼盯着我们的孟大小姐时,三人不约而同的噤了声,全都摆好姿势准备看戏。
只有许仙看不过去站起身来开了口,
“罗瑶姐,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祥云不可能调戏你,你真的是误会了!”
“瑶瑶,你是说祥云他调戏你?!”
自罗瑶进屋的瞬间就处于震惊当中的班导西门采薇这时才反应过来,也是走到近前,来回打量着两人,然后毫无预兆的狂笑出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直到笑出了眼泪也停不下来。
“你,你们!气死我了,我去找院士!”
不被相信的感觉是极其糟糕的,罗瑶此刻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跺了跺脚,转身夺门而出,往红楼泪奔而去。
“我擦,班导是不是疯了?”
看到西门采薇到现在还没起来,一班的学子们表情怪异,宋嘉更是拉着马通的衣角,低声问道。
“我算了一卦,今日有大凶之兆,忌多语!”
马通还未说话,安晴的声音便幽幽的传了过来,激的众人心里一阵寒颤,纷纷闭紧了嘴巴。
“duang,duang!”
这时,上课的钟声响起,这才打断了西门采薇的笑声,进入了正常的上课秩序。
只是角落的小红楼里,一阵哭泣打乱了这里的安静,罗瑶断断续续的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院士坐在一旁最后只是‘哦’了一声,表情淡然,好像发生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这丫头进了书院也不消停啊,怎么干起这事来了!
“恩,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周式摸了摸胡须,心中腹诽了几句,语气却是很平常。
院士的态度让罗瑶彻底的绝望了,她含泪退出了小红楼,掩面而去,悲叹世间的不公,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独自伤心去了。
也无怪乎她要绝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身是最大的受害者,然而她哭诉过后,众人却都在维护着那个流氓,自己也想过报官,可是县令毕竟是他的大伯,真的会向着自己吗?而且这事要是闹的尽人皆知,她的名节也算是完全的毁了!
罗瑶偃旗息鼓,这一天也就自然无事,湘云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这事算揭过去了,于是又想起帮助罗瑶的事,虽然这美女误会了自己,但谁叫自己手贱嘴贱呢,倒是怪不得妹纸。
罗瑶姐那边算是走不通了,看来只有去找刘老师了!
放学后,湘云心中盘算着,便往教棋的茅舍走去。在通往茅舍的路上也有一条小溪,和昨天的溪流是相通的,而这段溪流上同样有座木桥,而更为凑巧的是,今天的木桥上同样有位女子在低声哭泣。
湘云远远的就看到了桥上的女子,不禁愣了一下,脚步也不由缓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因为那女子竟然就是罗瑶,这如果不是缘分注定,那也算是阴魂不散了。
而罗瑶似乎也听到了声响,抬起了头,正看见举步不前的某腐,不由大吃一惊,
“又是你?!”
第十二章 一劝刘仲甫
“对,是我,罗瑶姐!”
见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湘云也是点点头,抬步踏上了木桥。www.uu234.net
“谁是你姐?别叫的这么亲热!我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难道……?”
听着某腐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口气,罗瑶就十分的恼怒,随后可能是脑补到了某种非常有着强烈冲击力的画面,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
“不是,罗瑶姐,你听我说,其实我……”
看着罗瑶那突然变得惊恐的神色,湘云知道她又误会了,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可惜话刚开了头,就被对方大叫着打断了。
“其实你一直都很喜欢我,对吗?我告诉你,你别想骗我,色狼我见多了,不说三班的柳永和四班的那群流氓,就算你们一班的胖子和马桶都是这么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的龌蹉,你还是省省吧。就算你倚仗着没人治得了你,用强得到了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罗瑶义正言辞间颇有慷慨赴义的气势,听的湘云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
我艹了个dj,大姐,你想什么呢?我就算用强,我也得有那功能才行啊!再说,就凭你这凹凸的已经超出理论范围的曲线,我要真是个男人,我也只想得到你的人,得到你的心干嘛,难道还能解锁更多的姿势吗?
“好啊,那你反抗啊!你反抗的越激烈,我就越兴奋,不要让我失望哦!”
见罗瑶早已将自己定性,解释根本已经行不通,湘云便放弃了劝说的念头,决定破而后立,狠狠的恶搞她一把,脸上挂起了yd而又猥琐的笑容,缓缓的逼上前去。
“你这个禽兽,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只当自己是块木头!我早就生无可恋了,喜欢的人背叛了我,又被迫当人家小妾,现在还被你糟蹋,或许是老天注定我要受到这样的劫难,我已经决定和奶奶一样,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你想要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吧!”
罗瑶似乎已经绝望了,眯着眼别过脸,两行清泪顺势而下,似乎已是认命,不过那死死贴在桥栏的后背、紧握在一起的双拳,以及那如潮起潮落般轻颤的胸前,无不显示出她内心的不甘与哀怨。
半分钟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除了一阵‘呲呲’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
罗瑶感到很奇怪,睁开眼睛,正看见湘云捂着嘴蹲在地上,笑得花枝招展,浑身乱颤,就差没捂着肚子来回打滚了。
“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眼见并没有发生自己预想的那种画面,罗瑶的内心竟然还有点小失落,只不过在看到湘云的样子后,失落便在片刻间转化成了怒气,再次喊道。
只是情绪的释放又怎么可能说停就停,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眼瞅着罗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湘云这才擦干了眼泪,止住了笑声,很板正的说道,
“罗瑶姐,我早就说你误会了,你偏不信,那我有什么办法,只好逗你玩呗!人家都说胸大的人无脑,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是你的智商让我很无奈的接受了这种说法,我也没有办法!我原本只想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你的性感是一种纯女人的性感,我一直很欣赏,我很想变得和你……,呃,我是说我要是个女人,我就想变成你这样的身材,妩媚动人!”
湘云两手一摊,显示着自己的无辜。
“你,你又来轻薄人家!”
自己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让罗瑶对湘云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只是某腐口花花的毛病还是让这个容易妄想的妹纸眉头轻皱,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语气已经轻柔了许多。
“呃,好吧,我承认我这人嘴上的习惯有些不好,但我确实是想帮你。你和刘老师的事,班导都和我说了,我觉得既然彼此相爱,那就没有什么仇怨是不能化解的,如果你们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说,我愿意当这个传话筒!”
趁着误会解除,湘云也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目光盯着罗瑶,等待着她的回应。
“不用了!”
罗瑶闻言,眼神里突然闪出期翼的目光,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变得黯然。
湘云本来都准备好牵线搭桥了,陡然发现自己羡慕的胸妹变了脸色,急忙关切道,
“怎么了,罗瑶姐?你为什么要放弃呢?你要是不喜欢刘老师了,就不可能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泣的,难道你不想和他和好了吗?”
“没用的,就算和好又能怎么样?我爹已经给我订了亲,这个月月底,我就要嫁去江陵。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根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罗瑶无力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将事情和湘云讲了起来。
原来见女儿年纪越来越大,罗父也是病急乱投医,上个月终于忍不住给自家闺女张罗了一门亲事,嫁给江陵的赵员外做小,虽然不是正妻的身份,可总比留在家里做个老姑娘要强了许多。
可是事后一打听,那个赵员外就是江陵的一霸,不仅好色成性,而且还残暴不仁,据传被他折磨致死的小妾和婢女就有三个,至于残废或者疯掉的,那更不知道有几个。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赵府的人,官府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罚点钱了事,于是这个赵员外越发的嚣张,动辄拳打脚踢,根本就没把府里的女人当人看过。
罗父听了消息愁眉不展,可是说到退婚他又不敢,赵员外的势力罗家根本惹不起,所以每次见到罗瑶也总是长吁短叹,却是无可奈何。
罗瑶自己也是彻底死心了,语气中不甘和认命夹杂在一起,相当的矛盾。
“你,出嫁?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你让我想想!”
湘云起身拍着脑袋,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不过书院的后勤主管并没有让她多想,便沙哑的开了口,
“祥云,真的不用,唉,我先走了!”
今天的天气不阴也不晴,只是天上的云有点多,阳光照在罗瑶淡绿的外套上,却不显温热,反而印的人越发的苍冷,如同她的心一般,不带半点的温度。
默然叹息了一声,罗瑶朝着茅舍的方向看了一眼,依依不舍的走下了木桥,却忽然停住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做了个揖,
“祥云,还是谢谢你,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跳进火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和刘老师重归于好,罗瑶姐,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望着那萧索的背影,湘云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暗暗下着决心,转身往茅舍而去。
刘仲甫毕竟是围棋老师,湘云原本准备在拜访时郑重的敲个门,打个招呼,谁料到她站在篱笆院外,一眼就能望见茅屋内的情形,从里到外,那门压根就没有一扇关着的,要么半掩,要么敞开,早已失去了防护的功能。
而刘仲甫此刻正躺坐在右边的墙角,晒着最后的霞光,不时灌下口酒,哈哈傻笑,恣意妄为之中,却又透着无尽的凄凉。
在这个酒鬼的周围,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酒坛,而看坛子下那早已干涸的酒渍,竟是不知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喝的酒,也不知他又准备喝到什么时候。
湘云无奈的摇摇头,抬脚进了院子,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的她差点将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一时手忙脚乱的拿出绢帕,捂住了鼻子。
大口的呼吸了几下,总算适应了的某腐这才大踏步的来到墙角,蹲在一堆酒坛中间,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盯着颓废不堪的酒鬼。
“干嘛,喝酒呢,别烦我!”
许是被盯得不自在,刘仲甫放下了酒坛,回瞪着我的孟大小姐。
知道喝醉了酒的人是不可理喻的,湘云也没有啰嗦,只是简单明了的说了句话,
“罗瑶姐要嫁人了!”
刘仲甫明显愣了一下,喷薄而出的酒水直接灌进了衣襟之中,他放下酒坛,眼神变得冰冷,
“关我屁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给我滚!”
“她嫁去的地方是江陵,很远的,以后就很难见到了!”
湘云直接过滤了他的话,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滚,滚啊!”
刘仲甫突然发了疯似的抓起身边的一个空酒坛,就向湘云扔去,幸亏是由于喝酒的缘故,手上一滑,酒坛直接砸在了地上,碎成无数残渣,就像他此刻的内心一般。
知道其在发酒疯,湘云没有继续逗留,转身便走,只是到了院门时停了下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还会再来的!”
“滚!”
身后传来一声咆哮,惊起飞鸟多只,不时有酒坛碎地的声响,可知那个酒鬼正在借着酒劲宣泄着内心的苦楚。
湘云心下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去劝阻,而是径直离开了这个酒气熏天的茅舍。
第十三章 我赵日天表示不服
“哟,蔡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这还琢磨着到了你的地头上,正准备登门拜访呢,你这就过来了,到让兄弟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快请进,快请进!”
状元客栈的门口,一个满脸横肉,光看样子就知道是个地痞恶霸的人正邀请着一群人进去里间相谈。顶 点 X 23 U S
状元客栈坐落在长沙城东,之所以起这个名字,那是因为这里真正的出了个状元,衣锦还乡后更是给客栈提了牌匾,一时名声大噪。
这客栈既然在城东,自然便是霸天帮的产业,而那恶霸一看就是个有势力的人,他口中的蔡兄,除了城东一霸蔡霸天以外,谁还能当得起这一声称呼?
“赵兄这是哪里话,你风尘仆仆的从江陵来到长沙,要是我不亲自过来打个招呼,那不是瞧不起你赵日天嘛,哈哈哈!”
花花轿子众人抬,蔡霸天这个恶霸中的恶霸打着哈哈,抱拳应付着,这让只是恶霸的赵日天觉得倍有面子,便愈发的客气起来,
“蔡兄说笑了,说笑了,请!”
顺着这个江陵恶霸的手势,蔡霸天信步走进客栈,因为状元客栈本就是自家的,他倒也无需客气,只不过他并非是一个人前来,后面跟着的除了自己的儿子,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女扮男装的孟大小姐。
至于湘云为什么会跟来,自然是为了罗瑶和刘仲甫的事。
闻听恶霸要强娶罗瑶,某腐的脑子就开始运转,深知恶人还需恶人磨道理的她,很快就想到了蔡霸天,于是拉着蔡岩就往他们家赶去,看的许仙等人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是哪根筋抽了。
蔡霸天的为人本就仗义,见是湘云来求,更是一点折扣没打,拍着胸脯将这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时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报,赵日天就在长沙城,霸天帮的帮主当即就带着湘云堵到了客栈,准备就解除婚姻一事进行政治协商。
“赵兄,听说你最近又定了一门亲事?”
黑道上的人念的书少,说话不喜欢拽文,几人坐定后,稍微寒暄了几句,蔡霸天就直奔主题而来。
赵日天闻言不由一愣,随即干笑了几声,
“蔡兄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连我纳妾这种小事竟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兄不要误会,只是罗家小姐一直在岳麓书院公干,而我家这小子目前也在书院读书,所以才知道点消息。我今天过来,主要也是为这事来的,想与赵兄打个商量。”
蔡霸天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语气不疾不徐。
赵日天则是满肚子疑惑皱起了眉头,
“哦,这位就是贤侄吧,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不错,不错,长得是一表人才,就是不知蔡兄所谓的商量是怎么个商量法?”
“哈哈,赵兄可千万别把这臭小子给夸坏了!我的意思是希望赵兄能答应退掉这门婚事,聘礼方面罗家愿意双倍奉还。”
蔡霸天干笑了两声,随即盯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话刚说完,赵日天还没反应,坐在身后另一桌的护卫已经怒了,主辱奴死,二杆子们纷纷起身,怒目而视,瞧那架势,只要主子点下头,立马就是冲过去先干上一架再说。
“坐下!”
听到拍桌踢凳的声响,赵日天回头呵斥了一句,只不过转回头时,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不过明白这里是谁的地头,他暂时还不想翻脸,只得强压着怒火,哈哈笑了两声,
“哈哈,蔡兄说笑了!宁拆十座庙,不散一家亲,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赵兄,实不相瞒,罗家小姐是我儿康永的朋友,她并不想远嫁异乡,要是赵兄能给我蔡某人这个面子,我蔡霸天欠你这份人情,日后只要赵兄开口,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蔡霸天依旧紧盯着对方的动静,不过话语间字字郑重,让人根本就不用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哦?原来是蔡家虎子看中的人!蔡兄你这就见外了,你我兄弟相称,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不会和侄儿去争女人,区区一个小妾,送给康永那又何妨!”
赵日天颇感意外的看了眼蔡岩,见其虽面色偏冷,但轮廓分明,虎背熊腰,不失为一位少年英才,当下也大起结交之意,故作豪爽的说道。
事情到了这里,一直提心吊胆害怕谈崩的湘云也是呼出一口气,终于能把这事圆满解决了,只要蔡岩点个头或者干脆不吱声默认,那大家面子上过去,此事也就算揭过,至于赔礼多少,些许钱财之物,倒也不必太过计较了。
可惜不知是脑子是进水还是欠费停机的缘故,反正蔡岩没有按照大家预想的那样顺水推舟,反而坚定的摇着脑袋,眼带鄙夷,
“你错了,我和罗瑶姐只是朋友,也仅是朋友而已。至于想要替她退婚的原因,很简单,一个就是她日后很可能会成为我的师母,还有一个,就是怕她过去遭罪!”
人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蔡岩这话说的已经是赤果果了,赵日天手面青筋暴起,只是想到面前的毕竟是个后辈,而且霸天帮的势力确实不宜招惹,只好暂时压下怒气,沉声道,
“我明白了,原来是霸天帮也看上了罗家小姐,不想放人,既然如此,又何必找这么显然的借口来搪塞我!蔡兄,我知道由于魅影楼开到了这里,你的春风阁急需个台柱子,可你这事做的可不太地道啊!要不这样吧,我先把罗小姐娶进门,等过个十天半个月,我玩腻了就亲自将她送到春风阁。怎么样,蔡兄,我这已经够意思了吧,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吧!”
“你放屁!我们怎么可能把罗瑶姐送去给你玩弄,你这个死变态少做白日梦了!”
闻言大怒的湘云立马拍案而起,指着一脸横肉的赵日天,恨不得能发出动感光波,将其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才好。
赵日天这下再也坐不住了,被气得发抖的他不看湘云,只是盯着蔡霸天,
“蔡兄,这也是你儿子?!”
唉,这两个臭小子,还真会给我找事啊,好好的谈判,硬是给我谈成了战前宣言!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瞥了眼正义感爆棚,犹自不知把事情搅黄了的二人,这位霸天帮的帮主也只能在心中苦笑一声,朝对面翻起了白眼,
“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还好呢,可惜这位不是。他可是我们孟县令的堂侄,目前在岳麓书院求学,是康永的同学!”
“哟,还是官家子弟,小子,奉劝你一句,毛都没长齐呢,少管别人闲事,需知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的,到时候死在哪个荒郊野外,喂了毒虫猛兽,那就不好了!”
得知湘云和蔡霸天没多大关系,赵日天立刻变了脸色,憋屈到现在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于是眼神阴狠的看向湘云,里面满满的都是杀气,脚步移动间就要准备动手。
看着蠢蠢欲动的赵日天,湘云心中这才感到害怕,想起前世警匪片和古惑仔中黑道人物的残忍和阴狠,某腐吞咽了几下口水,腿肚子不自禁的开始颤抖起来。
“赵兄,坐下吧,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况且祥云这小子是跟着我来的,我总不好让你动他,再说了我虽然不太喜欢官府中人,但孟县令在任的这些年来,将长沙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我是打心眼里敬佩,他的子侄,我还是要护一护的!”
好在我们的孟大小姐不是自己一个人前来,一段话语想起,蔡霸天仍旧稳坐桌前,只是伸手虚按了几下,就将这种态势打断。
赵日天此刻相当的难受,说实话,作为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按来按去的犹如打地鼠一般,换成一般人,早就打得头破血流了,可是按他的是蔡霸天,他势力没人家强,拳头没人家硬,也只能当一回忍者神龟,只能忍住气,埋怨道,
“好,蔡兄,我给你面子,不与这小子计较!不过蔡兄到底想让我怎么做,还请划下道来,兄弟我接着就是!”
“赵兄这是记性不好吗?我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只想要赵兄把与罗小姐的婚事给退了,彩礼我这双倍赔偿!”
蔡霸天手指轻敲着桌面,那带有鼓点的节奏感,显示出他的内心十分的放松。
赵日天脸上的横肉随着敲击声不停的抖动,终于还是忍受不住的说道,
“蔡霸天,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天到这来,就是来找我茬的是吧!”
“唉,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我只能说你傻。给句痛快话吧,交还是不交?”
蔡霸天依旧敲着手指,丝毫没有因为赵日天的语气而有任何的变化。
赵日天却已经涨红了脸,手指对方,大声道,
“姓蔡的,你欺人太甚!别以为你在长沙城就能只手遮天,我赵日天表示不服!”
“哦?那你是怎么个不服法呢,我倒想见识见识!”
蔡霸天终于停下了敲指运动,微笑着从容起身。
只不过随着他的起身,客栈里的人,包括掌柜和伙计呼啦啦全都站了起来,抄起身边趁手的家伙事,便将整个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十四章 二劝刘仲甫
“你以为人多就能留下我吗?大不了鱼死网破!”
赵日天环顾四周,望着里三层外三层攒动的人头,脸上横肉不时抖动,知道仅凭自己和身边的几个护卫,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但是输人不输阵,嘴上一点都不露怯,只是手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牛耳尖刀,准备随时拼命逃跑。m.www.uu234.net
“哦,是吗?我倒是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你要是感觉你有实力和我玩,我蔡霸天不介意奉陪到底!只不过不用我提醒,你也看到了,这里是长沙城,而我是本地的,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活不下去,而你却无可奈何!”
蔡霸天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副有本事你就动手试试的表情,看的赵日天几欲吐血。
“江湖上都说你蔡霸天为人豪爽仗义,我本不想为了个女人和你为敌,于是一忍再忍,没想到你却不停的打我脸,我赵日天要是再认怂,那以后在江湖上也就不用混了!”
知道此事无法善了,本着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还赚的想法,赵日天给身边的护卫们递了个眼色,就准备动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却不知道在客栈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到底是赵日天血溅别人五步,还是别人血溅他五步了。
就在围殴一触即发之际,蔡霸天说话了,只不过他并不是阻止赵日天动手,而是对着周围大吼道,
“都干什么呢?我和赵兄开个玩笑,你们呼呼的跑来看什么热闹,都闲的没事干了吗?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帮主一发威,二杆子们自然是乖乖听话,一部分人放下了手中的桌椅板凳退出了大门,另一部分人则拿着锅碗瓢盆退回了里间厨房。
原本拥挤的客栈大厅霎时变得空旷了许多,店小二的手中也不见了寒铁的菜刀,而是拿着抹布麻溜的擦着桌面,脸上挂起了职业性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蔡霸天,你究竟什么意思?!”
赵日天脸上横肉再次抖动,刚才因为绝望而生出拼命念头的血性,随着人群的散去而消逝不见,亲身体验了一把鬼门关前的风景,心中却是越发的害怕,如今开口发问,只是声色内荏,掩盖内心的不安罢了。
与其相反的是,蔡霸天的心情十分的放松,竟然还轻笑了几声,
“呵呵,我只是让你明白,我蔡某人从不说空话,所以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我行我素,不过,你这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再很舒心了!”
“你特么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赵兄好歹也是江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怎么敢威胁你呢!只不过做人要明事务,天是老大,你却不一定就是老二,我看赵兄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大好。这样吧,赵兄不妨考虑两日再回我话,我希望你最好能答应下来,蔡某人必有重谢!”
蔡霸天一抱拳,隐有送客之意。
借坡下驴的事赵日天自然知道,也熟悉的很,刚受到的惊吓还没有得到平复,他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继续扯淡,于是顺着话茬急忙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蔡叔,你干嘛要放他走啊?”
见到赵日天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湘云很是着急,在她看来,这个恶霸哪怕就是脑袋再抽,在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盛情款待’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谈崩了,不放他走,又能怎么办?按你的意思是直接弄死他,为民除害?”
“难道不可以吗?”
湘云理所当然的反问道,那肯定的语*促间竟是令蔡霸天也是无言以对。
蔡岩看不过去了,轻咳一声,将其拉到了一边,
“祥云,别犯傻了,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赵日天的势力虽然赶不上我爹,但他好歹也是江陵城的知名人物,人脉极广,若是真死在这客栈里,不仅江陵的那群二杆子会跑过来闹事,就是霸天帮也会因为他认识的那些势力和人物而受到牵连,到时你是痛快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爹可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是啊,祥云,不是叔我不帮你!在长沙城收拾个人,叔还是能办到的,可是做掉赵日天容易,牵连却甚广,到时我们霸天帮绝对是焦头烂额。而且你别忘了,城西还有个马如龙,那个王八羔子最喜欢浑水摸鱼,趁我们混乱过来抢地盘这事,他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虽然我并不惧他,但到时火拼起来,肯定会死伤无数,我的这帮兄弟跟了我几十年了,我总得为他们考虑考虑,都是要金盆洗手的人呢,这万一再有个好歹,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见儿子将自己的心事说破,蔡霸天也是苦笑一声,向湘云解释了一通,随后便叫小二备菜、上酒,准备与我们的孟大小姐小酌几杯。
上次醉酒的阴影还没有过去,湘云现在是滴酒不敢沾,急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拽着蔡岩就往书院赶。
“祥云,你走这么急干嘛?状元客栈可是长沙城的四大酒楼之一啊,尤其是陈年的状元红,在整个荆湘九郡都是数得上号的啊,你不尝尝真是太可惜了!”
回去的山道上,蔡岩捶胸顿足,叹息着自己的老爹难得拿出状元红,自己却无福消受,因为这酒酿造的数量有限,主要都是招待贵宾用的,即便他是霸天帮的少帮主,一年也是喝不了几次的。
湘云却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对喝酒一事唯恐避之不及,
“别介,上次就喝醉了,难受的要命!这次你别想再灌我!”
“艹,你怎么好意思说的,上次就属你灌我酒灌的最多!”
听了这话,旁边的蔡岩顿时不干了,大声驳斥着,以反衬自己的清白。
只不过,还未等到他话音落下,湘云就看到了前面的溪流,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停下脚步,对着蔡岩说道,
“白板,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去刘老师那里看看!”
“行,那你早点回去,别像前几天那样搞到深更半夜的找不着路!”
见湘云又去见刘仲甫,蔡岩点点头,随即叮嘱了一句,和其分了方向。
还是熟悉的小桥,还是熟悉的茅舍,湘云望着那个仍旧醉生梦死的围棋老师,心里一揪,快步走上前去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坛。
“给我酒,酒!”
醉眼惺忪的刘仲甫扑向了湘云,湘云本能的一闪,他眼前一空,顿时摔倒在地,却仍不死心,挣扎着爬到孟大小姐面前,伸手去够那个被抢走的酒坛。
湘云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赶到一旁,操起水缸里的瓢,兜头便泼了下去,
“这下清醒一点没有?!”
“你干嘛?”
半晌,恢复了点意识的刘仲甫颓然坐在地上,望着湘云发愣。
“要娶罗瑶姐的那人我见过了,叫赵日天,是江陵城的一个恶霸,长得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趁着他稍微清醒的时间,湘云长话短说,将自己找蔡霸天帮忙退婚的事情讲了出来,语气很遗憾,因为自己的预期没有达到,还起了反效果。
“那又能怎么样?我又能怎么办?”
刘仲甫捂着耳朵,不想听到那个让自己伶仃大醉的名字,表情痛苦的咆哮着。
“目前我还不知道怎么办,但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和我一起想办法!罗瑶姐现在很无助,我们再不帮她,那个赵日天真的会把她虐待致死的!”
湘云放下了酒坛和瓢,目光诚恳的望着刘仲甫,希望他能点个头答应自己。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酒鬼还是酒鬼,一把又抢过了酒坛,咕噜咕噜灌着,还一会儿才舒了口气,又回到了醉醺醺的样子,
“我和她早就不可能了,她的生死和我无关,你走吧,不要打扰我喝酒!”
“你!行,你就在这喝酒吧,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帮罗瑶姐跳出这个火坑!”
眼瞅着事情会有转机,岂料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湘云郁闷的几欲吐血,站起身气鼓鼓的走出了茅舍。
刘仲甫则放下了酒坛,倚靠着墙角抬头望天,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什么嘛!人家费了这么多嘴皮子,都被当成空气了,这个烂酒鬼,真是可恶,要不是看在罗瑶姐的面子上,我才不来找你呢!
回到寝室的湘云各种的不舒服,看啥啥别扭,直到她看到了墙角的一盏灯笼,这才眼前一亮。
那个灯笼是她前几天从婆婆那里回来时照明用的,一直没有还回去,这时猛然见到,她就像是看见了某种希望一般,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没错,这两天有空我去找下婆婆,她年纪大,经历过是事情也多,说不定有什么办法,对,就这么办!”
想到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的某腐,又恢复了信心,开始心情愉悦的窃笑着,看得一旁的许仙半天无语,摇了摇头,继续研究着自己的《神龙腿法》。
第十五章 解决办法
“婆婆,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有的一切都齐全,只要对方不同意退婚,就算闹到官府,对方也占着理!”
本来湘云是来问计的,只是关于罗瑶出嫁这件事,婆婆并没有给出太好的建议。m.www.uu234.net
她也是苦恼不已,不自觉的叹道,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罗瑶姐往火坑里跳吗?”
“什么?你说那个要出嫁的丫头叫罗瑶!”
当湘云说出罗瑶的名字后,老妪的神色明显显得十分的焦急,然而赵日天毕竟是黑道上的恶霸,在江陵城作威作福多年,她一介女流之辈,除了团团转,又能有什么法子能逼他就范呢!
“婆婆,你认识罗瑶姐?”
老妪的神色让某腐感到奇怪,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老妪瞬间警醒,连忙解释道,
“哦,老身略有耳闻,听闻是个很能干的姑娘,感到很可惜的,祥云要是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帮就尽量帮一帮吧!”
婆婆,我就是来找你想办法的呀!
湘云无奈的在心底吐了个槽,确定毫无良策,便不愿多待,和老妪辞了个行,转身步出了大门。
“哼,看来我这么久不回去,府里都快把我这老太婆给忘记了,什么事都敢自作主张,真是岂有此理!”
望着消失的人影,老妪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龙头拐杖用力的杵在地上,身上的威武霸气瞬间逸散开来,吓的旁边的那两个老丫鬟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而在另一处,带着难掩的失望之色拜别了婆婆,我们的孟大小姐站在山路之间不知何去何从,一时间竟是有些茫然,直到有风吹响了周围的树叶,这才回过神,决定去找当事人谈谈。
而就在其赶往教舍的途中,长沙城里出现了异动。
天然居,坐落于长沙城的城西,是长沙城的吃货们不可能不知道的一个地方,其中的菜肴让人流连忘返,尤其是那一道泡椒凤爪,更是美味中的仙味,吃一个还想吃第二个,直到吃到打嗝依旧想往嘴里去塞,真正的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只是今天的天然居早早的便清了场,不是不营业,而是不对外营业,因为大厅中间的一处桌子前,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嘴口大动间飞快的清理着桌上的美味。
天然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歇业一天,而歇业的原因只是为了做菜,做出一桌美味佳肴只供一个人享用,因为那个人是城西一龙,那个人叫马如龙。
马如龙的身旁立着几个面容姣好的丫鬟,不停的剥着虾蟹,割着肉食,丝毫不敢放慢一点速度,生怕耽误了主人的用餐,遭受凄惨的虐待。
好在马如龙吃饭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溜圆的肚皮,不时的打个嗝,靠在椅子上惬意的休息着,自有丫鬟将其嘴角的狼藉擦去,送上一杯清茶,漱口暖胃。
“老爷,有人想要来拜会您!”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从店外疾步走来,弯着腰凑到了马如龙的耳边。
酒足饭饱思淫欲,正剔着牙对身旁的丫鬟上下其手,忽然被打断了兴致,换谁谁都不舒服,何况是一帮之主的马如龙。
只见他恨恨的甩掉了牙签,拍着椅柄怒喝道,
“艹,是哪个王八羔子这时候过来打扰,不知道老子正特么在吃饭呢?!”
“老爷,是江陵来的赵日天。”
管家待其骂完,这才弱弱的补了一句,额头已是见汗。
马如龙闻言,也顾不得发火,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说道,
“哦?是他!这孙子没事跑来找我干嘛?算了,见见就见见吧,带他进来!”
赵日天去见马如龙,在普通老百姓眼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于荆湘九郡的黑道来说,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
蔡霸天最先得到了消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暴跳如雷,而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似的,吩咐着手下的兄弟们该干嘛干嘛,一切照旧。
长沙城的情况目前来看还影响不到书院,至少书院里此刻还到处洋溢着轻松的笑脸,一股恬淡宁静油然而生,让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教舍里,西门采薇依然在算着账目,周文君依然在等着心上人,而罗瑶也依然在布置着后勤的一些事宜。
只不过与前两人不同,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愁云,有时还会长时间的发呆,愣在那里如同蜡像,看的一旁的人叹息不已。
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才将她从思绪中惊醒。开门的依然是周文君,进来的依然不是司马相如,而是我们的孟大小姐。
“祥云,怎么样了?”
见到湘云,罗瑶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里面仿佛带着某种期翼,抓着她的手急切的问道。
“对不起,罗瑶姐,蔡叔和那个恶霸谈崩了,退婚的希望渺茫!”
事情没办成,湘云有些不知怎么面对那充满着期盼的目光,只好别过脸去,低声的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过我呢!”
只不过声音再小,在这个屋里还是能够被听见的,而她的话也彻底击碎了罗瑶心底最后的期望,这个悲催的妹纸双手颓然下垂,肩膀不自禁的抖动着,泪水已顺着脸颊滑落地面,
一滴,
一滴,
又一滴,
……
屋内的气氛沉静而压抑,只有女子断断续续的呜泣声不时响起,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沉默不语,于是气氛愈发的伤感。
“罗瑶姐,你别急,离出嫁的日子还有些时间,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湘云终于还是开了口,只不过说出的话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连半点安慰的效果都没有。
“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罗瑶则深呼了一口气,颤抖着走出了教舍,随后房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屋外的廊道传来一阵急促的‘嗒嗒’声,显然人已是跑远了。
不放心的湘云紧跟着就要出去,谁知这时候西门采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祥云,你再找其他人想想办法,瑶瑶那边有我和文君,你放心吧!”
“嗯,好。”
班导发话,湘云自然点头应是,随即不再耽搁,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然而出是出来了,但具体要到哪去,某腐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心下却是犯了愁。
就在其魂游天外的当会,她已经走到了另外的一栋小楼前,小楼的门前挂了块牌子,上面娟秀的写着三个大字——医务室。
咦,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算了,来都来了,进去看看,正好也好几天没过来看小乙了,不知道他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湘云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下意识的选定的来处,也就不打算改变目的地,径直的往屋里走去。
“哟,祥云啊,有阵子没来了嘛,是不是跟哪个帅哥你侬我侬了啊?”
外间的沈英正在配药,见到孟大小姐到访,颇感意外,不由得出声调侃着。
“唉,得了吧,我最近被罗瑶姐的事情搞的觉都睡不好,哪有那心情!”
知道这个兔爷是在开玩笑,湘云也不以为意,随口应了两句就进了里间,和钱乙打着招呼。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英闻言立马停下了手上的活计,跟着她来到了钱乙的床前,
“瑶瑶?她出什么事了!这段时间一直挺忙的,都没空出去透个气,快和我讲讲!”
钱乙听了个大概,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虽然没开口,但那表情也是一副想要知道的样子。
湘云也不矫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梳理了一遍,包括蔡霸天的对话都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只是因为问题没有解决的缘故,语气里夹带着一股深深的怨念。
“我擦,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好歹我跟瑶瑶也算是半个闺蜜啊!”
听完了事,沈英猛地叫出声来,语气很有些责怪。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把问题解决吗?”
湘云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问道。
沈英却不以为然,很轻松的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你可别忘了,我当年也是书院三贱客之一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解决不了?”
“怎么解?”
几乎是异口同声,湘云和钱乙都想要知道答案,不由得一起问了出口。
“多简单的事啊,不想嫁那就不嫁呗。让瑶瑶就一直待在书院里不要外出,我还真就不信,那个恶霸再横,他还敢跑到书院里来抢人?!”
沈英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这事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一般,不过按照他的说法,可不就是一点力气都不费嘛!
我勒个去,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我真特么是头猪啊,不行,我得赶紧告诉罗瑶姐,省得她半途被人掳去,到时不嫁也得嫁了!
“沈大哥,谢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湘云慌不迭的夺门而出,头都不带回一下,一溜烟便跑没了踪影。
望着那个奔跑的骚年,沈英和钱乙面面相觑,愣在原处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