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云的包容
“老程，语音压缩比率是不是不对。还有照着塞班和安卓对照，塞班界面有些许差异。”
“塞班是实在无能为力啊。如果可以砸了，我选择用来开核桃。”
“争取吧。实在不行再调整。待会让负责塞班前端的同事过来一下。”
路舟又回身接着问道，“1069三网合一的短信功能，是否通过了？”
“不知道，这就得问温哥了。”
这中间，自然就是手机号码和应用关联的关键，短信的使用。
路舟也考虑过是否贪图方便使用一些第三方接口来做微讯的短信端。但考虑过后，他还是放弃了。一来现如今对这片的应用程度非常低，接口质量稂莠不齐。如果采用了第三方的接口难免会出现当微讯请求短信峰值过高时，服务就炸了。
“温哥，短信的流程走完没有。”
温旭伟一听，直感无奈，“猴年马月呢，还在审核。增值服务许可证和相关资料已经递交了工信部了。初审通过现在等待复审。估计复审还要一个月时间。全国性的服务接下来还要在市通信管理部门进行相应备案，不然就只能服务广南地区。”
路舟听了后点了点头，“好，这个时间等得起。关键的东西终究无法仰赖别人。另外，短信开放平台的云计算服务呢？流程文档我应该是写了一个，有开始做没有？”
“还没呢，这玩意不复杂好吧，关键就是运营商给到的对接代码之后再架构一个自己的业务流程和短信接口。现在运营商没有给出来，也是白扯。”
路舟看着种种服务一切都是草创阶段，每一个都要重头做起，不禁又是开始头皮发麻。
当然，他也知道到底用短信还是邮箱，在PC时代，差异并不明显。毕竟在PC上的应用，更多用户是由PC机来获取服务。
但是移动时代，虽然说现如今手机号码实名制仍然没有推进落地，由号码对应用户个体，并不存在唯一关系，但终究短信服务的在移动应用时代，用处要来的大得多。
那如果微讯在完成国内布局之后，还要接着发力海外呢？如同此前他考虑的，首先依旧离不开服务器部署，而即使是短信这个微服务，每个国家他都需要和各个运营商去洽谈申请接口。
“头皮发麻啊。难以想象的沟通成本和时间。”路舟心中想到，毕竟诸如此类的微服务，仍然有那么一些需要针对性差异化处理。
当然，他也知道，如今自己遇到的困难和即将面临的困顿，将会是华夏未来大多数企业的心病。
而这，正正是梦谷云的意义。
今天梦谷广告和微讯所用到的每一片技术领域，梦谷云相继转化成相关云服务，这能够帮助整个行业中大多数企业降低机会成本。
以前期的D+为例，路舟做的运营统计套件，正是透过香蕉市场的磨合使用中再二次开发出来的套件。而接下来，无论是高防ddos、自动测试还是短信接口，只要是梦谷广告和微讯要涉及的业务，路舟都安排着温旭伟同其余两人对接，抽离出抽象逻辑，再形成一套“云”。
至少路舟知道，未来哪里会有开发者会因为短信问题和工信部打交道？没有，一个没有，他们只需要和云平台对接即可。
省时省力不求人，只要看懂sdk代码，写好调用程序，中小开发者和企业就能使用服务。
而这恰恰是梦谷云除了云计算之外，仍然在大量挖掘和开发的需求，它们更多被定义为云服务、云软件。
“感谢这个年代的磨砺。”他不由想到。
一切草草，没有可用的服务，路舟既然要用到相关的服务，就只能一步步亲手去做。不做，梦谷难谈生存。
而当微讯站稳脚跟，逐步发展海外市场并完善基础设施后，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渠道”打通。一旦梦谷云再发力，那一切由梦谷推进中所耗费的沟通和时间成本，都会成为云用户使用梦谷云所节约的成本。
为什么阿里云比企鹅云推进海外战略和节点要容易些？因为相比企鹅，阿里是更加国际化的互联网企业，旗下的B2B遍布五大洲各个国家。这是由业务国际化的偶然性带来的优势。
前期推进的坑，终将成为未来的助力。
这恰恰是时代变化中的又一个必然，而梦谷云将在完成布局后，帮助更多华夏企业的业务走出国门。
“提前做吧。先抽象流程出来实现。”
温旭伟一听就犯难了，“兄弟。人手不足啊。都快被你榨干了都。你想想，最近我这手头功夫得有多少。你这是一天翻一个花样给我提需求啊。什么调度监控，压根还没开始。”
路舟看着温旭伟的苦瓜脸，也是好笑，“扩招吧。若说这几个项目里，唯一的技术驱动的，就只有梦谷云了。香蕉是市场驱动，微讯是产品驱动。
你啊，多加辛苦些吧。毕竟香蕉和未来微讯都有大量的服务要承载在梦谷云上头。
你做不完，我都不敢让微讯上线咯。毕竟底层决定上层，我可是怕塌方。”
“你以为现在是捡白菜，好苗子这么好捡？”
路舟笑道，“北邮、西电、川电、华科、华工。让人事组织一趟招收，能骗几个是几个，能骗过来就别忽悠。有基础底子就行了，就是骗过来给你搬个砖嘛。技术可以慢慢培养。”
温旭伟听着路舟的玩笑话，也是摇头晃脑，“祸国殃民。啧啧。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血汗工厂。这个我回头安排一下。”
路舟又掏出了此前丁忠诚给他的一些文档，虽然说这是DCM交由梦谷广告的建议，但路舟若是傻白地觉得梦谷云就不能用，未免就显得矫情了些。传播是不可，但拿出来学习学习，总不是什么大错。
“看看吧。人家这才叫专业‘行骗’。先打入钉子进内部，以后各种捞学弟学妹，再加上长久的培训激励机制，来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流。”
温旭伟恰一看，就明白过来路舟刚才提几个码农强校不是说笑话，“卧槽。安排！”
108.封闭和开源
路舟拍了拍温旭伟的肩膀，“现在梦谷云的阶段还很低级，接下来梦谷云的担子很重，不要手软。人只管吩咐下去招收，只要合适就弄进来培养。”
温旭伟此前也是接了路舟后续跟进的阶段计划，自然明白路舟所言不虚。
“明白。D+只是一个试验性云服务，目前正在研究的虚拟化和docker，在你的计划中也只是迈出去的第一步。
按照你规划的说法，我算是明白你把PC系统和云计算系统做比较的原因了。PC机器最底层是硬件，再由操作系统进行资源、账号和权限管理，通过系统调用指令，获取输入执行输出，而用户可以通过自定义来安装应用。
那云计算系统也就必然要做。底层由单一硬件变成了海量机器的数据中心，由云计算系统调度，执行账号认证授权和支付等元服务，开放API给用户调用，构造接入层供用户输入输出。
难以想象，它的模型几乎是一致的！”
温旭伟一边回答，又一边喜不自胜，路舟给他的惊喜太大了。云计算最核心的地方在哪里？对，就是系统。
路舟听了后，从纸上圈出了刚刚聊到的话题，“只是一个类比而已。与其说云计算系统，和PC的操作系统还是有很大区别，更像一个杂糅了大量功能的管理平台。
因为做云计算和做业务，有着很大的区别。做业务的情况下，机器间的管理通信更多是由业务决定。
而云计算则是由用户自定义区完成，所以如何管理这些海量机器，单纯靠人肉运维是行不通的。”
“不过，确定不用一些开源项目？比如OpenStack?”温旭伟说道。
路舟摇了摇头，当真是难以抉择啊。
OpenStack这个云计算管理的开源项目，路舟自然是知道的。这是由米国NASA发起同厂商RackSpace合作开发的云计算管理平台解决方案。
可以说，自去年消息一经放出，就引发了大量云计算企业的关注。国内数得上号的几家公司都是在后续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成为开源联盟的成员。
诸如华为、中兴、移动、联通、企鹅、千度、阿里等等都在其中，尽皆稍一抖腿，华夏三抖的角色。它们或是选择将之作为企业私有云的解决方案，或是将之再度开发做公有云。
就路舟所知的云厂商，阿里云开始得最早直接自主研发了平台，而后来的诸多跟进的后来者就多是采用了OpenStack，这其中就包括企鹅云和华为云等。
这几家厂商如此做法的原因也很简单，选择基于OpenStack开发，可以缩短了先行者阿里云间的差距。以企鹅为例，它便是自行研发了TStack来管理企鹅云中的大量物理机。
自研和OpenStack，是令人矛盾的站队。它们中，一个封闭，一个开放。如同PC的window和linux，手机中的苹果和安卓。
梦谷云如果选择自研，无疑就走上了一条困难的道路。但是路舟所能见到的未来，全球云计算近80%的市场都是由自研的厂商所占据，这几家便是谷哥、AWS、微软和阿里云。
因为云计算往往是B端需求，讲究稳定性，而在当前的条件下，有能力自研出更强大的云计算平台，就意味着更稳定的性能。
如果选择OpenStack，初期是要容易一些。但是一旦规模扩大化，就需要进行针对化定制。要知道，曾经发起这个项目的NASA都已经“弃暗投明”，选择采用AWS作为他们的计算平台。
但即便如此，路舟也无法绝对地做出判断，这就说OpenStack未来一定会失败。毕竟，开源的魅力在于它那由自由组织和个人共同协调创造，它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天花板。
这是一项崇高而拥有人类使命感的运动，自开源运动以来，它就在无限缩短了个体和巨头间的差距。
路舟也知道，只要OpenStack走向成熟，不久的将来将会有大量中小企业能够直接采用OpenStack作为私有云的工具。
即便初期仍然存在大量的坑，但未来总有成熟的一天。就像linux，如今已经占据了服务器领域，而安卓也衍生出了各种手机厂商的定制版本。
“大人才做选择，小孩子全都要。”一个知道未来前景，一个不敢把握开源的天花板，路舟只能两手一并抓。
“好吧。温哥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人手再加一倍吧。自研一套，OpenStack一套。”路舟说道。
“WTF？你确定你没有喝醉？”温旭伟作势就要去摸路舟的额头。
“干哈干哈，基里基气的。没毛病啊，知道企鹅的养蛊大法吧。同一个产品，几个团队并线开发，谁生谁死就看能力了。”路舟直接指点道。
温旭伟一听，也不鸟路舟，直接在键盘上敲击了好一会。
屏幕上先是翻飞而过各种监控界面，“这是最近ddos要进行的功夫。”
接着，温旭伟点开文档，“这是你前段时间给的自动测试和短信云服务。”
不一会，他又接着打开代码仓库，“这你安排要做虚拟化容器，docker的框架。”
“然后你现在云计算系统让我并线同时管两个项目的推进？你不看看这办公室70%都是梦谷云的开发。我踏马都快叫你亲爹了都。天天搬砖，女朋友都没着落。”
路舟看着温旭伟这哭丧着的脸，“停停停，说得好像不搬砖能找到一样。”
“天天搬砖，没时间去会所。”温旭伟反倒一本正经地说胡话。
“那你做不做？”
“做！怎么不做。我咧个激动成球了。”
随即，温旭伟朝桌前振臂一呼，“兄弟们，今晚加班走一个。晚饭温哥带你们桃园一波飞。”
“停停停！老子跟你讲，你和老程这个风气不对头。”路舟看着温旭伟这般，又是想起了他和程旭元上次聊起的话题。
“大老板想啥呢。就是个女仆咖啡店，就叫桃园会所。”温旭伟一脸鄙夷地看着路舟。
“就这样？还有这种咖啡店？那何苦起个桃园这么暧昧的名字。还会所，会尼玛的所。”
“不然呢？点上一个白丝猫耳套餐，治愈一整天。咋滴，要去尝尝咖啡？”
路舟自是鄙夷，“我选轻尘，再见。”
109.用生命填埋的遥远距离
办公室里。
路舟看温旭伟已经坦然接受了任务重的事实后，也不再多说，“奋斗吧，少年。”
选择这条道路，是困难和不被相信的。它的终点太过遥远，远得今天的人不愿意相信他能够落地。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饭点，便是离开了公司。
......
阿里总裁会议。
马耘挨个听取了个部门的报告，“晓明，说说阿里金融的状况。”
“马总。我直说吧。从去年阿里金融开始正式做起来，我是受鼓舞的，因为你的愿景非常高远。阿里金融的第一点，不管怎么样，我胡某都是要去完成的。100万以下的贷款，对集团不算什么，但是对草创的中小企业，却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马耘听了后点了点头，“阿里也曾经经历过融资困难的阶段。今天阿里起来了，就要助力中小企业。国家要发展，中小层的崛起是必然。”
胡晓明又转而说道，“但是。”
“阿里云的故障太多了马总！这一年以来，我每天都要被阿里云的崩溃折磨。王博士要做飞天，很好，我很支持。但是阿里金融如果仍然和阿里云绑在一起，我做不好。
我知道马总你对阿里云的期望值非常高，所以将阿里金融的业务作为阿里云的第一笔商用单子来做。
可我真的太累了，马总，你就放我一马吧。”
马耘听了也不恼，“再相信博士一回吧。”
这一说，却是又有另一个高层发话了，“马总！使不得，这王坚就是一个骗子！你别听他瞎扯！你不看看阿里云都多少工程师闹离职了，任务繁重，而且压根拿不出成型的产品。一年了啊马总，还要坚持多久，别说老胡扛不住，阿里云这么弄下去可都是工程师们用命在填开发啊。”
这样的非议，在集团内部并不鲜见，自马耘让王坚空降阿里云管理层后就不绝于耳。
马耘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觉得王博士不是技术出身，无论担任阿里架构还是阿里云CTO，都是让人无法信服。
我们必须相信云计算的未来，未来当基础设施越发庞大，云计算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今天阿里金融不和阿里云一起做，早晚也会有瓶颈，所以，都再忍忍。
我说过一年十亿，投十年，说出去就不会变。这事，莫要再提。工程师的问题，可以持续招持续培养，福利待遇和健康管理做好，就不是大问题。”
胡晓明见马耘这般坚决，只得无奈说道，“好吧。但愿能成功吧。”
马耘见胡晓明这般，叹了口气，“我也不懂技术，却拉扯起了阿里。如果说王博是骗子，那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眼光才是最重要的。困难，也总要突破......”
......
“那美丽的天，总是一望无边......”
路舟嘴边哼着一曲，跳跃着脚步朝叶轻尘家门口走去。
“当当当。”他敲了两下房门，等了一会后，叶轻尘便是开了门。
“我滴乖乖，怎么这身打扮。”
路舟直激动不已，只见她穿了件粉色的运动背心，柳腰微露，显出道隐约的马甲线，下身则是深蓝的紧身裤，完美地展现着那双长腿。
“饱满！丰润！肥瘦咸宜，该突的突，该翘的翘，该瘦的瘦。”一两秒间，路舟的大脑就完成了所有的评价。
“咳咳。我说小妹妹，怎么这身打扮。”路舟把门带上，末了说道。
叶轻尘倒也习惯了路舟那直勾勾的眼神，“跑步去了。”
路舟嘿嘿直笑，直接搂上了她的腰间，“经常跑？之前怎么没见过。这身打扮，很危险呐。”
“嗯。经常，在学校每天都跑。你来家里就没去了。”
“学校操场？”路舟脑海中翻飞出“小仙女”这个词，唉，这些荷尔蒙旺盛的学子们啊。
“嗯。”
路舟看着这火辣辣的小妞，便是好奇地问上一句，“平常没有人给你搭话？”
叶轻尘一听倒是狡黠地媚了路舟一眼，“习惯了。不理就是了。”
“没遇上死缠烂打的？”
“没有吧？！”叶轻尘眨巴着无辜的眼神。
“......”
路舟再瞧着她那两只小白兔，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心中对这话有了另一番见解。
“咳咳。妞儿，来划个道道，以后爷们陪你。护花使者了解一下。”
叶轻尘有些小小的雀跃，“真的？”
“嗯。骗你一次亲你一次。”
“不要。”
“逗你玩呢。这么大个女朋友外头晃悠，我可不安心。”
叶轻尘一看路舟确了信，挣脱了路舟的臂膀，“好！你等会。”
稍片刻后，叶轻尘便抱了一个袋子从房间出来，走到坐在沙发的路舟跟前。
她努了努嘴，“喏。这你的。”
路舟接过袋子一瞧，是套男士运动套装和跑步鞋，他没来由地就笑了起来，“小丫头早有预谋啊。”
叶轻尘倒是直接钻进了路舟怀里，嘿嘿直笑，“嗯。忙也要注意身体。多锻炼。”
路舟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中一暖，叶轻尘这番倒就跟哄骗一个大孩子吃药一样，又或者说是“美人计”大抵也不过分。
“谢谢。”
他捧了叶轻尘的脸庞，深深吻了下去。
恰叶轻尘运动完，颈脖间尚有些晶莹的香汗，迷离的气息催动着直接让路舟情迷其间，失了理智。
怀中的娇人，犹一件艺术品般无瑕，而运动衣的紧身勾勒着、展露着这艺术品那最原始的体态。
而叶轻尘也是在情动之中，路舟的每一次接触和游离，都让她有如触电般微微颤抖着身子，脸上绯红如霞。
只一会，叶轻尘似是有些害怕路舟把持不了，她叫住了路舟，“那，什么时候？”
路舟见这猝不及防的问话，头从一片柔软中抬了起来，“？”
她捏了路舟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一边拉下了身前被路舟扒拉起来的背心，“行了！别得寸进尺。”
路舟看着说话间叶轻尘的娇羞劲，不由心生怜爱。
“为了骗我锻炼锻炼，小丫头可真是下够血本了啊。就是这刹得有点急啊。”路舟这是又爱又恨的想到。
叶轻尘见路舟楞在那里，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就周末两天吧。不为难你。做饭去了。”
110.被现实灼伤的无名追光者
饭后，两人正在房间里，叶轻尘正坐在路舟的腿上。
她侧头看着路舟，“是这里吗？”
“不是。往下再挪一点。另外你这太大了。”
“毛手毛脚！”叶轻尘拍掉了路舟作妖的手，“大了吗？哪里？”
路舟依旧厚着脸皮用双手拱了拱，直让叶轻尘没了脾气，“嘿嘿。用PS量一量长短，然后再在文本里头写上输入框的长度。”
而叶轻尘听了路舟说PS，便是打开了笔记本上的软件，熟练的操作起来，将千度的首页截了图，然后量起了输入框的长度。
这倒是源于两人吃饭时聊到的话题，叶轻尘想要学上一点“代码”的东西，于是乎路舟就祭出了“前端教女朋友写千度首页大法”，饭点后路舟也就一步步教着一些简单的东西给叶轻尘。
不出半个小时，在叶轻尘的指间便是诞生了一个“千度”。
“好了！还行吧？”叶轻尘侧了身亲了他一口，愉悦地对他说道。
路舟看她高兴的样子，便是抽出手来又打开了千度的页面，“挺好。媳妇做得那叫一个以假乱真。”
她有些小小地得意，“哼哼。还挺简单的呢？！”
路舟笑了起来，手上直接捏了她两侧脸颊，直接让叶轻尘的嘴嘟了起来，“那你可真是棒棒哟。”
“那是，哼哼。input元素就是输入框，挺好记的。再照着你说的就能改布局呢。你们平常就做这个吗？那为什么老是加班？”
兴许是做出了平常未曾见过的东西，叶轻尘得意地比平常的话要多了一些。而路舟听了倒是直泛尴尬，但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去给叶轻尘讲解千度“框计算”之类的话题。
他笑着说，“可能他们比你菜吧哈哈。”
“那我去你那上班？”叶轻尘也学着路舟的样子，捏起了他的脸来。
“得。小妹妹最近很膨胀呐。熟络了开始放飞自我了？”路舟嘟着嘴说道。
他这番傻样逗得叶轻尘咳咳直笑起来，“傻子。我体验一下就好，说着玩。”
“那是不是得意思意思，交个学费？也不贵，给大爷我揉揉腿。给你坐麻了都。”
叶轻尘听了后微眯起了眼睛，路舟看着又是嘿嘿直笑起来，“别，我没嫌你胖的意思”，末了又看了她身前一眼，“嗯，大小合适。”
“好啊。”叶轻尘起了身，手伸到了路舟腿上。
“啪！”她直接给了路舟一个暴击。
路舟直抱着大腿，泪花都要飙出来了，“嘶哦，也忒狠了小妞。”
“哼哼。洗碗。你忙吧，不打扰你。”说完叶轻尘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路舟看这“犯了事”撒丫子就跑的小女孩，不由直摇头起来，等腿上的火辣辣疼感消失后，他又没来由就开始傻笑起来。
过了一会，他这才打开了邮件，准备起后续工作的事情，“联运啊。头疼，翻着花样来事情。”
这一坐，等到叶轻尘催促着路舟回去睡觉时，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
......
某游戏工作室。
李龙的合伙人走了过来，将他的耳机摘掉，“龙哥！怎么样，明天就要去梦谷广告了，需要的东西搞得怎么样？”
李龙听了后直接大包大揽起来，“就把心装进肚子吧。没半毛钱问题。”
合伙人显得有些忧虑，“那要是通不过呢？毕竟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们整体排名和成绩并不乐观。听梦谷的对接人员说，这次涉及的开发团队接近一百个头部应用啊。也不说多，一个扶植五十万，这得奔五千万去了。梦谷广告明显扶植不了这么多人。”
李龙听了也不恼，毕竟合伙人说的是事实，他拿起手机来，“那你觉得咱的游戏做得咋样？”
“那必须杠杠的！”
李龙直接拍了桌板，“那不就成了。明天过不了，咱呢无非再苦一点，再熬一段时间。打游戏嘛，这个等级过不了咱把级数练高了，以后也一样能过关。
游戏如此，生活又何尝不是。即使这次拿不到联运的资格，咱自信不能丢。努力不是给梦谷看的，是给我们自己的交待。”
合伙人看着李龙一惊一乍的，只得笑了起来，“老子他娘咋就上了你的贼船。行吧，接着搞。”
这可不就真是贼船，这李龙的工作室，与其说是工作室不如说是贼窝。
自李龙决定创业后，拉拢了几个同学朋友，租了一间二居室便是直接开始做起了手机游戏。往常他们便是吃住在这间二居室里。
上班了往客厅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吃饭了点上外卖或者泡个面就是一顿，睡觉了往上下铺一躺就到了第二天。
年轻的心，大概总要在日常中寻找不平常，在虚无缥缈中寻找梦想。“大概这就是自己愿意来的原因吧。”合伙人想到。
李龙继续说道，“另外，如果合适，我觉得应该争取进入梦谷真正的生态核心。”
合伙人听了怔了一下，“你是说？”
“嗯。如果真的条件合适，引进梦谷作为我们工作室的股东无可厚非。”李龙喃呐道。
合伙人这倒是有些不甘心起来，虽然梦谷广告给的条件算不上苛刻，但真要凭空来了个新的股东，他还是不大好接受下这个事实。
“咱前两天也聊过这个话题。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想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但这几个月你也看到了，这梦谷广告从零到五百万用户，这速度跟坐火箭似的。这是看得我心惊肉跳啊。不服不行！
手机游戏行业这几年势必是要跟着移动端发展走的，稍一刻咱慢了，那真是过了这村没这店。该抱大腿，咱就得抱大腿。”
合伙人听了李龙这话，便也不再纠结，“行吧，反正咱这几个游戏当真也算半死不活的，也没什么选择余地。不过咱也有一说一，咱自个觉得好，但成绩就确实也不理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还是要看明天咯。”
李龙哈哈大笑，“等明儿老子回来再给你吹牛皮。等着吧。事情成了，下馆子搓一顿。”
合伙人听了直捂着脸，“牛皮就不必了，下馆子可以有。三月不知肉味啊，我都不知道该说是穷还是真的专注。”
“哈哈。得，我先去把外卖盒子丢了。回来接着干活。”
拎了垃圾出了门，李龙叹了口气，“嗬，没钱啊。明天过不了梦谷广告的合作，大概要不了几个月就得散了。开始以为自己在追逐太阳，最后却被它所灼烧。这，才是现实吧。”
蓦然间，他有些哽咽地哼唱起刚刚耳机中单曲循环的歌曲。
“无数个雨点，在我面前洒满大地。
站在这里，只有一个问题。
向阳花，如果你只生长在黑暗下。
向阳花，会不会害怕。”
“努力吧。虽然没有人看到，但至少努力了。”他丢掉手中的垃圾后想到。
111.光
次日。
南国会议中心，方强安排了孟晓琴提前预定了一个小型会场以供今天和前来的开发者进行沟通洽谈。
毕竟，今天到来有百名头部开发者和团队成员，无论是梦谷广告还是梦谷云，场地都远远无法支撑这么多人。
路舟在台上试了试话筒，确认没有问题后便是说道，“大家好，我是路舟。”
台下已经到场的开发者听了便是稀稀拉拉地鼓起了掌。
“咳咳。今天并不是正式的会议，所以大家可以稍放松些。我这部分，主要聊聊梦谷广告即将推行的“创梦计划”。首先，在座的各位都是通过了梦谷广告的联运最低要求的开发团队。
但这里有必要和各位说明一下，目前梦谷广告的资源较为有限，资源该怎么分，该取谁这个我们又重新制定了新的标准，所以这里也会有一部分开发者无法获得首期扶植。这点希望各位谅解。”
路舟按下PPT的首页，接着说道，“这里稍后符合标准的团队会有专人来负责渠道联运和合作的事宜，相关事项我们都会以合同行使。
而没有通过的开发者也不必气馁，未来梦谷广告将会是一个庞大的平台，将持续投放更多的资源给生态内部的开发者。今天没有通过，只要努力，那未来也仍然会有机会。
在开始之前，我们先简单聊聊在手机领域，联运应该怎么做，未来又应该怎么做。这里，我们以游戏为例。”
屏幕变化，路舟取了话筒走到投影仪前。
“首先明确一点，联运的模式已经存在于行业当中，但更多是集中在PC端，而联运的方式更多是独家代理。
这种模式下，代理商一次付清代理费用，获得某个区域的代理运营资格。它存在一个好处，游戏开发商将运营的风险转嫁给了代理商，而坏处则是这种模式类似于保底，一旦开发商预估错误，那损失的收益将异常巨大。
相信大家也知道盛大传奇的故事。当年，陈天桥以30万美元获得了传奇的华夏独家代理权。而2005年盛大一季度的利润是多少？高达两千万美元。
当然，这样的好事情不会再有。从某个角度去讲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理解为陈总的大胆、一赌成名。而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它是游戏开发商的一个失误，对市场判断的失误。
在我对未来的判断中，无论PC和手机领域，我们将面临的情况会愈发复杂。对开发商而言，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自身，需要正确判断市场，需要在风向转变时快速转型。”
台下，众人皆聚精会神，显然接下来路舟将要讲的并非单纯和梦谷广告对接的问题，路舟正在讲一个行业大方向的问题。这无异于一众开发者的福音！
“今天，在座的各位手中的应用，大部分获取收益主要还是由梦谷提供的广告费。那么下一个阶段呢？对，如同PC的独家代理模式一样。独代在手机领域也会出现。
它是一个必然出现的东西。一个游戏由开发商产出，由渠道商购买代理权，再由渠道商利用资源进行代理运营。开发商赚取代理费，而渠道商获取代理后的附加产值......”
这时，台下有数十名开发者举了手示意路舟有问题。
路舟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他说道，“说到这里，相信各位就会产生疑问。且听我讲完这部分再决定要不要问问题。
为什么它存于必然。最大的原因，无论手机游戏还是应用，它的市场仍然非常小。单纯依靠广告费用，开发者只能勉强维持运转，而渠道商即使要做代理，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局势不会维持太久。只要细心的朋友都一定会发现一个事实，移动势不可挡，新时代即将到来。
它的模式将会变化成怎样的形式？一句话总结，销售分成CPS。
大家都不是傻子，产品好，那它就是一只会下蛋的鸡，不可能因为一笔代理金就杀鸡。除非那笔代理金极其庞大又合理。
一款手机游戏，数值刺激足够合理，是能够达到如同传奇一般PC游戏的吸金能力的。也就是，如果在座的各位仍然依赖于梦谷广告的广告费，那你该醒醒了，该转型了。
单纯依靠广告，可以，但不可持续。刺激充值消费，恰恰是各位需要做的事情。
不必怀疑我这个话题，相信我，它很快就会到来。”
等到路舟这会说完，台下已经鸦雀无声，干货！太干了！干得让人觉得被卡了喉咙。而刚刚还举手的开发者，此时也是再没有疑问。
他们通过路舟的梦谷，用广告的模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体验，而今天，为他们打造这一切的人又告诉他们。梦，该醒了，离目标还远着呢。
“今天，梦谷广告将按照不同团队，予以不同程度的扶持。
首先关于标准，这个我大略为大家梳理一下，而接下来也会由梦谷广告的CEO方强为你们具体讲解。
其一，背景，由各位的公司和团队成员履历判断，它大致评估公司和产品品牌、营收规模、技术实力等。
其二，应用实用性和市场、游戏创新性和品质。应用就不必谈了，首先它是一个工具，讲究实用意义。而游戏的创新性主要体现在独特和玩法创新上。
至于试运营的商务评估、数据评估和运营评估，我们也会有一套完整的方案来给每个开发者一个答案。
这里也插一句题外话，可能这个标准也仍然会有错误判断的地方。但这里，我说了算。”
而台下，听了路舟这话的开发者无一不感受到路舟言语间的自信和霸道。不服？单单路舟所提的几点就已经超脱了他们对产品定性的理解，不服不行。
路舟接着说道，“关于合作方式，我们将之命名为‘创梦计划’。主要是以下几种方式。
第一种独家代理，针对符合上述标准的，梦谷广告将提供合理的代理费用，而开发者后续将不再享有销售分成。
第二种联合运营，我们将免费提供香蕉市场重要推荐和排位资源为应用引流。分成比例从三七到五五分成之间不等。
第三种资源和现金入股。一部分有潜力的开发者团队，我们将提供一系列的孵化政策，从资金和流量资源上提供灵活多变的融资方式。
未来已来，有请诸位一同创造属于自己的梦想。好，再见。”
路舟讲演的末尾，会场中落针可闻，寂静得可怕。
112.暗
身处会场中，李龙感到了一丝无力，真的知道结果啊，原来真的很难受。
李龙看着会场另一头喜极而泣的那群人，无不艳羡。他们是为数几个获得了梦谷注资的团队，获得了近一百余万的资金和大量推广资源。
一百万听起来不多，但对太多创业的年轻人而言，这是他们不敢想的数字，这中间也包括李龙自己。他明白这创业中间的感受，如果说那没日没夜地奋斗是身处黑暗中前行，那路舟今天的“创梦计划”就是黑暗中偶然出现的亮光。
多么让人高兴啊。李龙理解这些人的喜悦。
他看着这帮人，愈发地心酸起来。啊，他们的努力得到了认可，那自己呢？
而还没等李龙悲秋，会场却是生出了一些意外。
“凭什么我们什么都得不到，麻烦你给我个解释？”
“就是！既然都已经出结果了，那为什么没有通过的还要把我们叫过来开会。过来看其他获得扶植的人吗？这不是磕碜人吗？”
李龙看到有几人围着给会场的负责人唐小姐，语气间颇有不服，而不少人也是投来了看热闹的眼光。
他见唐小姐也不怯，先是郑重地鞠了半躬，而后她说道，“这是我们梦谷广告考虑不周，实在抱歉。针对这个问题，是路总给定的标准。我们只能按照标准划定一个下限，达标了才能参与‘创梦计划’。
刚刚方总也提到梦谷广告即将积极改造的系统。未来一两个月，我们将快速在开发者后台开通自助的合作申请渠道。”
她接着又拿出了另外一叠文档，“相应地，本次未获邀进入‘创梦’的团队，梦谷广告会提供时长不等的推荐位给大家。在展示期间，各位能够获得香蕉市场的海量流量，若数据理想，我们也会把这个作为后续审核的一个参考标准。
希望各位能够理解，我们只能做到相对公正，优先扶植优良的团队，确保梦谷广告的生态发展。
但也希望各位相信梦谷，梦谷对所有开发者都是一视同仁，只要未来数据和资质理想，都能受邀参与。见谅。”
等到唐小姐解释完毕，她便离开了这片区域。
李龙听着她的话，长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也不现实。”
而身旁，却是有些仍显得愤慨的开发者。
“草踏马，这梦谷不就是顺着我们开发者一步步发展起来的。现在丢个小小的资源就糊弄。”
“店大欺客，习惯就好。不都是做起来就忘了本。”
“是啊。踏马凭什么说我们的应用不好，就是今天数据不好，它凭个锤子就说我以后也不行。还资质，分明就是歧视，歧视非科班，歧视非名校名企。”
“它能做起来，老子吃屎。就凭今天这态度，老子不干了，玩你的泥巴去。”
......
“要不，试试再沟通沟通？”李龙心中想到。
他今天来会场，是不敢带上其他团队的人来。本身团队就已经没剩几个钱了，已经是全靠梦谷广告的分成在吊着最后一口气。万一带过来了却发现真的过不了，这一下人心就散了。
李龙往会场几处看去，发现方强和唐语彤的地方都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搜索了一遍会场，这让他真找着一个看起来空闲的工作人员。
他看着对方略显高挑，但眉宇间却是散着英气，他注意到铭牌上的名字，礼貌地说道，“您好，孟小姐。”
孟晓琴正阅着由唐语彤汇总而来的费用明细，她侧头看了李龙一眼，微笑着说道，“抱歉，相关问题请咨询唐经理的市场部或者方总的技术部。”
李龙听了直接被呛得没脾气，难怪这孟晓琴这处压根没人，敢情都吃了闭门羹。
“咳咳。不是，孟小姐您误会了。我这是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想单独和路总聊聊。您看？”
这会孟晓琴是直接头也不抬了，毕竟刚刚她的话也算是客气回应了，李龙这番追问就显得有点不识趣了。“抱歉。路总已经离场了。相关问题我还是建议您同会场的人员沟通。”
李龙一听，我咧那个暴脾气都要出来了，小娘皮瞧着就像是个学生模样，结果是这般老油条，“我还真就和你卯上了！”
他小跑出了会场，从酒店的冰柜取了些冷饮，又再次回到了会场里头。
“孟小姐，来，天气热，喝点饮料解解渴。”
“......”
“孟小姐，你这看的什么？艾玛，有够复杂的。”
“......”
“孟小姐，热不热，给你扇扇风。”
孟晓琴也实在难能理会这李龙，偏生这李龙又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地在他身旁转悠。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恼不起来，不知道是自己太年轻，还是这李龙说话的眼神太真诚。
“嗬。先生，你就别为难我一个小文员了。”孟管家终于“受不了”开口说道。
李龙嘿嘿笑着，“不碍事，我不打扰您工作。就为您效效劳。”
孟晓琴从一旁拿了一件薄纱外套披到了身上，“这呢，空调挺凉快的。先生您有话直说吧。”
李龙看着孟晓琴这动作，尴尬地摸了下脸，“可以的话，我想和路总谈谈。”
“给我看看你的资料，我核对一下。”
待孟晓琴核对了李龙的身份，她说道，“路总在科技园A233室。您可以去科技园等他，但一般他都很忙，没有时间接待。另外，我没有办法给您预约，您看着办吧。”
孟晓琴自不会告诉李龙，这路舟经常一忙活就是凌晨，毕竟她告诉李龙这消息已经是有些僭越了。若是人人都循着她来找路舟，那不得把他忙活成狗。
李龙听了后，赶忙一个劲地点头致谢，“理解理解！不碍事。我就楼下等路总就行了。”
孟晓琴看着这李龙这番模样也就微笑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理会。
出了会场，李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我咧个暴脾气出来。还不手到擒来！唉草！感觉应该顺手要个电话，失策啊！”
想到刚刚自己那番殷勤的模样，李龙又自觉老脸火辣辣一般，他只得鼓舞自己，“心酸可以有，心态不能崩。”
他抬头看着西斜的太阳，时间又快要入夜了。
113.年少曾创业
李龙按照孟晓琴的指引来到了大学城科技园。
乘坐电梯到了二楼，他循着门牌号一个个找，等进门后，迎接他的则是两个女学生模样的前台。
“您好，请问这是梦谷云的公司所在地吗？”
其中一个前台盈盈一笑，“是的。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李龙听前台说话间，眼睛也是一瞥，看到了隔断内忙碌的一众程序员。
“是这样的。我是今天参与梦谷广告‘创梦计划’的开发者，李龙。我有点事情想找路总沟通，不知是否方便通传一声？”
“请问有提前预约吗？”
“没有。”
前台听了也不意外，从饮水机倒了杯水给李龙，“那您稍等片刻，我征询下意见。”
说完，她便进了公司内，留了另一个前台同李龙沟通。
几分钟后，“实在抱歉，李先生。路总让我转达给您一声，相应的问题建议您找梦谷广告的方总解决。方总会给到您满意的答复。”
李龙听了后，心想来都来了，这么就走未免太窝囊了，“这样的。坦白说，我是没有通过‘创梦计划’的，所以想和路总单独沟通一下。十分钟！不，五分钟。麻烦再通融一下，让我和路总聊聊。”
“李先生，路总刚刚也提了一句。相关的审核标准定下了就不会变迁，不然有了个例，梦谷广告也不好向其他开发者交待。路总的意思，一视同仁，优胜劣汰。他建议您专注产品开发，等有了成绩可以再谈。”
李龙怔了一下，“这都路总说的？他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
前台听了后，笑得眼睛都开了花，“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能请问，他们什么时候下班吗？”李龙依旧不愿意放弃。
“一般我们前台给他们订完晚餐就走。至于路总他们，一般都会到凌晨。时间就不太清楚了。”
李龙听了，只得无奈地叹道，“好吧。请问我可以在这里等吗？我就坐着用电脑，有其他人来我可以让让。”
两个前台听了后交流了一番，“这个没问题，李先生。另外，我们得订晚餐了，需要给您也添一份吗？”
李龙听了，心里稍好受了些，“谢谢，麻烦了。我待会到楼道里用餐。”
“不担心的李先生，马上下班时间了，不会有影响。”前台贴心地说道。
说罢，李龙便微笑点了点头，随后便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一边调出了代码编辑器。反正都是等待，李龙也不想就这么干等着。
半个小时后。
叶轻尘提了餐盒走进了梦谷云，而她也是留意到前台接待处有个男生。
他刚开了一个外卖盒，拆了筷子就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左手还不忘在键盘上敲击。
叶轻尘看着那笔记本屏幕上跳跃的字符，像极了昨夜路舟教着她写的“代码”，但显然要复杂许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
她只以为他是路舟的同事，便微笑地点了点头，“加油！”
而等叶轻尘离开后，李龙这才一阵面红耳赤地回过神来。
“咳咳咳咳！”
兴是大脑短路让李龙忘了咀嚼，直接强咽了一大口饭菜，可没把他噎死。
......
办公室内。
“老程！这码率不对，压缩得太过分了。环境如果嘈杂的话，这语音根本很难听出来。几个平台的版本不能有太大差异。”
“这实在蛋疼。跨平台保持这部分的对齐已经反复调了很多次了，都不甚理想。要么是够清楚了，数据太大，要么是压缩得很合理，但严重失真。我已经让下边接着调了，再等等。”
“视频呢？”
“已经在加紧了，你待会上代码仓库看看，刚更新了一部分东西。喂，你媳妇来了。”
路舟听了程旭元的话，这才抬头看到了站在身旁亭亭玉立的叶轻尘。她也不打扰，就拿着饭盒安静地站着。
他欣喜地说道，“来了？”
“嗯。”叶轻尘浅浅一笑。
她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指了桌上一箱子的外卖，“他们都不吃饭吗？”
“等一波狗粮呐，饱咯饱咯！老温，别干了，开饭！都醒目点自个桌上解决，老板要用会议室幽会！”程旭元直接吆喝了起来。
路舟听着只嘿嘿笑了一下，拉上叶轻尘便去了会议室。
等到两人都坐下，叶轻尘从环保袋中取出了餐盒，她轻拍了几下餐盒，神情严肃地对路舟说道，“我说！”
“都多大人了！怎么吃个饭还给小孩子似的要人催。一两个就算了呢，还一凑就是一窝。”
路舟直笑起来，伸手就要拿餐盒，“梦谷黑网吧了解一下。程序修仙，不需要吃饭。”
“别吃。”嘴上这么埋汰路舟，但叶轻尘还是给他又取了筷子。
路舟一口红烧肉入喉，含糊地说道，“嘿嘿。真香。最近吧，也就业务太多了，过段时间应该能闲下来一些。”
“创业都跟你们一样吗？是不是很累？”叶轻尘想到门口那个吃着饭还不忘敲键盘的男生，又看着这帮“废寝忘食”的男儿，不由感叹地说道。
路舟听了后，手上的筷子顿了顿，突然是不知该怎么去形容，“谈不上累吧，有欢笑有泪水，痛并快乐着。阿里商城知道吧？”
“嗯。”
路舟怕小丫头担心得太多，便想了一个故事给她说起，“以前吧，马耘刚开始创业也是这样子的。他们还要惨一些，一个房子里客厅挤上几十号人，屋里头再整二十好几。吃喝一窝里，满地都睡袋。我们这样的，条件算好多了。”
路舟看她听了后，忽而双手捂了嘴，眼眶里有些泪花，“听着，挺心酸的。”
这他登时就有些手忙脚乱，乖乖，要不要这么感同身受。他一边安抚着，掸去她眼尖的晶莹，“你这帮助马爸爸心酸什么劲，他现在多滋润。往后我多注意些，你少担心些。”
“嗯，好。吃饭。吃完记得早点回去休息。”
“好咧。待会吃完我送你回去。”
叶轻尘则是直摇头，“你忙吧。我坐公交回去就好。”
114.追光者
饭后，路舟还是坚持着送了叶轻尘回去，反正公司离家里要说多远也不算，纯当饭后的运动了。
于是他拎上环保袋就同叶轻尘出了会议室。到了前台，他看到一个男子正坐在接待处用笔记本在写代码。
兴许是听到声响，男子看到路舟后有些激动地迎了过来，“路总！”
随后他又客气地和叶轻尘点头示意。
“这应该就是前台刚说的那个开发者李龙了。”路舟心想。
“您好，是李先生对吧？麻烦稍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路舟这番，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梦谷广告是商业公司，做“创梦计划”有利于头部开发者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能够促进平台和香蕉市场的业务。
而他给“创梦”也是定下了规矩。这头初执行的第一天就要打破规矩，这未免显得太胡闹了些。路舟这作何都没办法给李龙开后门，自然这先晾着他，也算是冷处理吧。
李龙听了后显得悻悻然，但还是说道，“不麻烦。您先忙，我可以等。”
“那再见。”
说完，路舟便带上叶轻尘离开了公司。
......
约莫八点半，路舟重新回到了科技园。他见门口李龙还在，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李龙走去。
“久等了，李先生。”
“不忙。路总，我就想和您聊聊，不耽误您太多时间。五分钟，最多五分钟。”李龙诚恳地说道。
路舟听后，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坐下，“请讲。”
“这样的。我想再争取一下‘创梦’计划的资格。不知道路总是否试玩过我们团队的游戏。我们团队在最近几个月里摸索了大量的游戏模式，对于我们的游戏，我还是有自信的。虽然眼前的数据并不太理想，但只要路总您给个机会，我们一定能做好！”
路舟听了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说起了李龙的游戏，“你们团队一共三款游戏，我都有试玩过。其中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款叫《追光者》。做得非常好，看得出很用心。”
李龙听了直接怔住了，“您都试玩过？”
路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划拉着手机屏幕，一整几页满满当当的应用icon。
“梦谷广告提交过来的团队资料和应用，每一个我都有试玩过。大部分会由员工完成审核，而最终名单以及犹豫不定的，我都会一一仔细再用几次。毕竟‘创梦’只是刚开始，我和方强也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么急功近利。从游戏创新性来说，你们的游戏做得很好。
但论及市场化、商业化，你们仍然没有摸到路子。
说直白了就是，梦谷给资源给你们，未来不赚钱。所以，针对这个问题，你们完全可以再多加打磨优化，做到扬长避短，迎合正确的市场需求。
等到那时，你们再来提交申请，我相信一定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龙看着路舟手机上的各种应用，突然生出了一丝无力。他以为路舟只是不了解自己的团队和产品，然而路舟不仅用过，而且有仔细分析过。
路舟接着又给了李龙一个邮箱，他笑着说，“这是我私人邮箱。如果你们团队出了新的产品，可以随时发到我邮箱里，我们可以共同探讨一些问题。当然，最好是能有自己的思考结果，附带一些文档说明。不然我也得头疼一会。”
“就这样也差不多了。算合情合理吧。”路舟心想。
而他看着李龙，嘴角微启似是要再说点什么，但最后也只道了句谢谢。
路舟自然也不再多想，起身准备进去。
“路舟。”
转身之际，他听到身后的李龙又是开了口，“年轻难道是罪过吗？”
路舟看着李龙的神色，心中略有不忍，但还是很现实地说道，“也许无能才是吧。”
而他说完后，便对李龙点头示意，随后进入了公司里。
回到座位上，路舟的注意力却有些难以集中，脑海中始终萦绕着自己刚刚那句话。
他叹息道，“亏自己能讲出这样的话。”
那曾经的自己，也不过是普通底层创业者中的一员。他收获过太多的否定和失败，但却从未轻言放弃。
一幕往事袭来，那是路舟前世在科技园那几年，那最后的最后是不断的产品失败，不断地触发资方的反稀释条款，直到被彻底踢出了局。
“路哥，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老婆本了。不多，不过咱俩的凑一块应该还能撑一年半载。”
那是即使所有人都在逃离公司，但也仍然相信路舟的傻小子，从二十年华一直相信到三十而立。
“感谢各位来今天的酒席，真的，感谢。”
那是一场让路舟少年之后第一次落泪的婚宴。一个狭小破旧的出租房中，两桌折叠桌摆着家常菜色和啤酒。
在那穿越长夜的创业长跑中，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执念。但他依旧相信着，穿越长夜继续前往未来，便能见到光。
他带着所有人用生命填埋着，去追上那梦想和现实间的遥远距离。即使他曾被现实所灼伤，即使他死后，又再而重生。
路舟回望着越来越远的过去，不再多想，他等待着此刻新生的未来一步步变成现实。
“但愿小伙子能有人鼓舞吧。大家都不过是普通人罢了。”路舟心中想到。
眼下路舟手下各种业务正在一步步拓展，有太多东西需要他去头疼。
李龙不是方强，不是程旭元，也不是温旭伟，仅仅是一个努力而又平凡的开发者。他有他的心酸和汗水，但梦谷也有它的规矩。
“无能”，像是在说着李龙，而只有路舟自己知道，那是他曾经的感受。
只片刻，路舟平静下来后，又是来到程旭元的位置。
“陆铭师兄重新给了一个方案，针对数据同步一致性的问题，再抽些人手加急吧。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了。”
“正在调。最近温哥在上新的架构，那些高内存服务器有些不太稳定。不行我会临时赶制一个替代方案。”
115.不惑仍依旧
深夜，杭州。
“马总。我现在压力很大。”胡晓明趁着沟通阿里云的故障问题，同马耘聊起了自己的状况。
他接着说道，“一年十亿啊，那不是一笔小钱，换了其他业务，再烂的业务线都能翻腾出多大的花儿来。这个阿里云到现在也快一年了，钱是进去了，技术提升和产品连个影都没有。
真的，我很希望阿里金融独立做架构。每天用阿里云，故障提醒让我几乎没睡过好觉啊。”
马耘放下手中的文案，走到胡晓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还记得当时我们做阿里的愿景吧？”
胡晓明感受到马耘那瘦弱的手臂传来的力劲，心里稍好受了些，“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马耘点了点头，“那当初，我们几个一致决定做阿里金融又是为什么？”
“今日阿里B2B业务承载着大量的小微企业，融资问题一直是老大难问题。做阿里金融，就是为了实现大数据化的审查，为小微企业提供秒级的贷款方式。”
马耘走到一旁的茶几冲了茶，“对。'无微不至'。曾经阿里面临过的困难，我们不能让今天阿里旗下的小微企业再走一次。传统银行也好，机构也好，它们无一例外，都无法做到这样的服务。
那这块硬骨头，就只能由阿里来啃。”
胡晓明听着马耘的话，又何尝不理解这阿里金融的重要性。
“可是......”
马耘伸手示意他先听下去，“未来，必然是数据化的时代，大数据的时代。今天我们讲‘大数据’，bigdata。可能这两年大家都会聊围脖，聊移动互联网风口。但我们必须正视一点，除了载体本身的变化，数据的膨胀速度也是远超我们想象的。
任何业务都依托于数据，甚至人本身就是一台数据处理的‘机器’。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一点，未来一家企业最核心、最重要的就是数据。它膨胀得越快，我们就必须做云计算。这是最廉价的解决方案。
阿里金融，最重要的必然是数据的分析。所以它一定离不开阿里云的支持。
你不能只看到今天阿里云的失败，而应该看到未来阿里云给阿里金融带来的巨大推动力。”
胡晓明听了后内心很想说，就算真如马耘所言，阿里云也完全没有必要做飞天系统，它完全可以接着沿用此前的架构。做阿里云可以，但是未必是要这么着急地商业化。
毕竟在他眼中，这阿里金融已经是受到阿里云太多的拖累。大量的故障和脱机，导致阿里金融大量工作无法正常开展。
可他看着马耘的话头还没结束，也不好贸然打断。
马耘接着说道，“博士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我也知道，集团内部现在对阿里云的言论很不友好。
没有人相信阿里云能做好。这跟当年我的处境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拒绝阿里，没有人觉得我一个英语老师能做好一个电子商务的网站。
博士也不是技术出身，但他给我讲阿里云的概念，我能明确理解到他对局势的把握，长远的目标，远大的愿景。这是我支持他的理由。
为什么局势重要？创业伊始我们做B2B，国内正处在出口时代。08年金融危机，阿里开启‘大taobao战略’，着眼国内内需增长。所以，数据化的时代，阿里云，不做不行。
为什么目标重要？好比当年的瀛海威一时风光，但是定位错误，选错了发展方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阿里云目标很明确，未来就是一个处理海量数据的大脑。这个阿里已经在做，只是很初级。所以我们必须通过阿里云来升级阿里。
为什么愿景重要？以前，阿里穷，融不了钱，发展不了。但是我们仍然努力在做，这是因为我们有强烈地使命感去完成某件事情。如果说阿里服务于生意人，那阿里云就是立足于他们未来的数据化和计算需求。
software。阿里云就是未来阿里的software。升级总是要摆脱以往的惯性，克服不适应。”
胡晓明听着马耘的“即兴演讲”，顿时呼吸急促，热血沸腾。
但一声铃响，他手机又是收到了监控短信，上头提示某个微服务已经掉线。只一会，他就回到了现实。
胡晓明是暗自悲叹，说又说不过，讲又讲不清，打又打不得，自己还是闭上眼睛默默承受吧。
“来，喝茶。”马耘冲泡好了一杯茶，推到了胡晓明跟前。
胡晓明只得咤了一句，“来啊！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仲谋这就随风兄决战华山！”
说罢，他取了茶杯，仰天豪饮，直吁了一口长气，“烈酒穿肠过，横刀立马向云山！”
马耘听了哈哈大笑，扬起了大拇指，“好！快意哉！”
随后马耘又摇头道，“就是我风清扬此等雅号，让你说成风兄，我可是很尬啊。”
“别。这可不是我，是员工里头的说法。”
两人也是相视而笑，“哈哈哈......”
两个老男人的豪言壮语和怪笑，直接传出了办公室，直让还在楼里的员工有些胆寒。
“听说咱阿里到了‘总’这个级别的，都是极度中二病？”一个刚入职不久的新员工问道。
“小说看多了。习惯就好，老几年了，风兄带的风气。压力大嘛，人就容易有幻想，排解排解压力。”
“丰xiong？谁啊？”
“马总啊。”
“马总丰xiong？”新员工呆萌的问了一句。
她见同事不说话了，指了指身后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两个老总正好出了办公室，“孙仲谋”已经是憋红了老脸，手上拍着“风清扬”那瘦弱的小身板。
她不自觉地朝马耘身前看去，没来由地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有点不太敢想象那个画面。
......
科技园中。
路舟瞧了眼时间，公司里人员已经不多，他对程旭元说道，“老程。差不多今天先到这吧。”
他一边收拾了背包，准备离开公司。
走出了隔断，在幽暗的前台，他看到了黑暗中依旧有一片光亮。
116.寻梦路
路舟看着依旧在等候的李龙，只见他依旧专注于屏幕上那一行行神秘字符。某个瞬间，路舟只觉得李龙的身影和那个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路总！”李龙转身叫道。
路舟笑着说，“叫我路舟就可以。现在是下班时间。”
“那我还是叫你路哥吧。说起来我也是08年逸仙毕业，和你同年。就是这创业，咱俩这水平差得有点多哈哈。
这样，路哥。‘创梦计划’我不强求，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就是实力不到家。”
李龙嘴上一边说着，而路舟分明听出了那笑声中夹带的一丝苦涩。仿佛在说，同龄啊，可差距却如此之大。
路舟说道，“称呼的事情无伤大雅。你说，我听着。”
“可以的话。我想你到我们工作室看看，就在城南。”
路舟一听，倒也明白过来为何李龙能等这么晚。
这大学城毕竟就是个江中小岛，到了深夜地铁公交停运后，这要出“城”可不算件容易的事。若是住在岛里，自然就不会有这个烦恼。
兴许是自己刚刚打击了一番李龙，路舟心中有些歉意，再加上李龙在公司前等了这么久，奔这两个心思，路舟也实在不好拒绝。
“那行吧，就现在？会不会太晚了。你倒是会省钱，还是回大学城来捞学妹的。”路舟笑着同李龙下了楼。
“都有都有。我骑车来的，路哥你可以先到城南的地铁站等我，就在那附近。”
路舟指了一旁的另一台自行车，“一样。走。”
李龙这就无语了，省钱？能有你大老板这般省钱？融了上千万美元，上班还骑自行车。
“路大老板这才叫会省钱啊。”
路舟一边开锁，一边笑道，“还真不是。每天两点一线，出行少，也就没去考虑。”
这前世里，路舟后来是买了辆代步车的。而重生回来的几个月里，他奔忙于各种业务之间，实在是抽不开身来。
再加上平常基本就在公司和家两头溜达，若说多不方便也不至于，路舟也就一再搁置这些琐事。
“走吧，带路。”
说罢，两人便骑着车上了环路，往城南奔去。
约莫十几分钟后，路舟便看到了一片类似自己所居住的城中村区域。他从前也是来过几次，但村名倒是有些不记得了。
走进了村口，他只觉得这里要比自己所住的再差一些。这里巷道十分狭窄，也没有路灯，靠着巷口店铺昏暗的灯光才能勉强看清路况。
李龙打开了手机闪光灯，走在前头，“比较暗，当心些。”
等到了一栋老楼，路舟跟了他上去后，楼里的状况要更糟糕些。兴许是房东不乐意更换坏掉的灯泡，楼道里直接是一片黑暗。
等李龙到了一个单元开了门后，路舟这算是见识了真正的“黑网吧”，“马耘的湖畔花园都没这般惨烈啊。”
房子是普通的两室，但四面墙上到处是老旧的霉花痕迹，一些严重的地方则是贴上了一些海报和报纸。
他随意看了几眼，火影的鸣人，魔兽的阿尔萨斯，街头篮球的女PF......
而《篮球报》上，封面是今年六月刚夺下总冠军的黑曼巴。
路舟看着眼前的科比，有些感慨。这是此生最难以忘怀的七场大战。
在这往后，当赛场上蹦跶的已经是比他更年轻的偶像，那曾经的热血也难以再涌起。
也可能，只是一同欢呼的人也一起长大了或走散了。
“原来已经错过了啊。”路舟突然感到有些惋惜。
海报下，是一排电脑桌，几人正在电脑前忙活着。而客厅中间的大桌子上摆着一台打印机，零散着各种图纸和资料。角落上则是堆叠了一些外卖盒子。
“龙哥！”房间内有注意到两人的员工。
“卧槽。这是‘路同学’！可以啊龙哥，大老板都被带过来探班！”
“我就说，龙哥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龙哥说说。”
路舟看李龙显得有些尴尬，但他依旧是开口说道，“这个事情呢，大家不要急。路哥今天就是过来作作客，你们接着忙，我待会给你们细聊。”
“我能到里边看看吧？”路舟指了指内里的房间。
几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没有拒绝。
他推开门进去，房间内摆了两张上下铺，随处摆放着物品显得有些凌乱，但却说不上不整洁。
很糟糕，但很年少。
“说说吧。”路舟走到一下铺坐下，拍了拍一旁的空位。
“嗬，路哥。我直说吧。”李龙坐下后，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
“坦白说，我是希望用一点真诚打动你。我们真的有些撑不下去，钱只够维持多几个月时间。带你过来，也是想卖个惨。”
路舟说道，“很实诚。不过，为什么不考虑回去上班？我记得你应该是前游龙的员工，工资收入不会太差。”
他看李龙摇了摇头，“一开始就想做好一个游戏，给玩家带来快乐。后来才发现，和几个朋友一起做喜欢的事情，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挺好，快乐这个词。但如果我拒绝了，你又作何打算？”路舟继而问道。
李龙听了路舟的话后，也是明白了过来。他眼上有些发红，但依旧笑着说，“找份工作吧。空闲了做，攒够钱了再出发。”
“路哥，其实我创业，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你。这毕业两年来，我在游龙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地过。后来游龙对接了你的梦谷第一次内测，那是组长给我说的，说你和我是同年。
我突然明白，可能自己晚了两年，但现在不去寻找，我怕再拖我就没了这份心气。”
路舟听了突然有些感慨，他不得不承认，李龙的话多少打动了他。
穿越黑夜的寻梦路上，无数追光者正在奔袭。在风潮中，他们轻狂，热血。同样，也有无数人倒在了黎明前。
路舟看着已潸然泪下的李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创梦计划’，我不宜再改动。我以个人名义给你们融一笔钱，至少满足日常服务器花销。剩下的，自己把握吧。”
“至少你现在是努力的。好好坚持。”
......
走出村口，路舟抬头看着楼上依旧亮光的房间。
“加油吧。”
似在鼓舞李龙，又似在鼓舞着自己。
117.“恶魔”交易
七月三十日。
“梦想是什么？一直以来，在人们心中都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每个人孩提时候，都会有自己所憧憬的职业。但随着年岁增长，这份憧憬却会慢慢消失。
梦想，它是乌托邦，是幸福岛，是理想主义者的国度。而今天，路舟正在用他的梦谷为创业者打造一个家园。
梦谷广告在此前进行了一次A轮融资，由DCM资本领投，雷君个人跟投，总计数千万美元。这是华夏近几年最大的一笔A轮融资之一。而梦谷广告的估值据记者估算，已经非常接近互联网独角兽的判定标准。
而不少业内人士也表示。未来两三年，梦谷广告将伴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加速推进，快步踏入独角兽的行列。
然而，就在刚刚，梦谷广告宣布了它的‘创梦计划’。路舟为梦谷广告引进了一种新的机制，新的游戏方式。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扶植计划。
在采访中，他这样说道：‘在第一期的扶植中，我们投入了数百万美元和资源。我们预估未来三年内，这些被扶植的创业团队中，将会诞生三到五个估值达亿计的产品。围绕着内部生态，我们将打造更多样化的模式，和开发者共同享受这份移动互联网的盛宴。’
......
对于这样的‘游戏方式’，记者也咨询了相关的业内人士。
某鹅PC游戏厂商的负责人：‘梦谷广告这种创新很有意义，能够帮助更多的中小开发者度过前期的难关。但它存在一定的问题，过分高估移动互联网，可能会导致策略失误。而如果梦谷广告无法维持领先地位，那生态的开发者也会遭殃。’
风投领域：‘这是一种类似孵化器的模式。梦谷广告能够这么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是拥有香蕉市场这一个分发工具。这其实是一种资源换股本的方式，香蕉市场提供资金和流量资源。
它的风险就不提了。单单将钱投入到下游，这个需要和资方有较好的沟通。作为我来说，如果我是DCM，我不会同意这样的行为。自然其他同行竞争者要模仿也不容易。或许大型互联网企业能够做到。’
”
......
广南科技园。
路舟环顾了会议室四周，几个获得了梦谷广告入股的团队负责人悉数就位。而DCM派驻的董事丁忠诚也是在现场。
这毕竟涉及了梦谷广告再投资的问题，若是这些团队和路舟达成了“暗箱操作”，完全可以直接抽空一部分DCM的投资款。涉及这样的问题，丁忠诚自然是需要全程跟进。
路舟直接开始了会议，“咳咳，诸位好。我直入主题谈，中间有任何问题请举手示意。”
“首先是关于股本的问题。在大略的估值上，在座的几个团队差异都不会太大，估算的方式主要是由各位在梦谷广告中的日常流水和盈利数据所决定。当然，它只是一个下限，而向上延伸就是融资额和资源优劣的差异。
取平均值，约莫是梦谷广告提供一百万人民币的融资款，占10%的股本。这点，大家可以衡量一下自己在这个值的哪个位置，以便做到正确定位，及时调整产品运营方向。
还没有成立公司的团队不必担心，我们会安排人员为你们妥善解决。”
说着，他见众人皆没有疑问，又接着说道。
“在资源问题上，主要分为三点：场地、服务器、技术扶持和香蕉市场流量资源。
目前梦谷广告正在筹措科技园内相关的办公场地，作为‘创梦基地’的场所。这主要是考虑到管理问题，算是硬性规定，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相关的场地，梦谷将在两年的扶植期内免费提供给各位，若是有发展壮大的也可以提前申请离开基地。
服务器上，需要诸位陆续将相应的业务逐步迁移到梦谷云上。这里有几个好处，首先所有人使用梦谷云将享有内部的折扣，而日常维护和服务器硬件问题，各位都不必再手动处理。大家可以集中精力在产品的拓展上。
而关于技术扶持，主要是内部定期的培训、产品改架构规划等等。这部分我后续会给大家一个方案。
最后，是香蕉市场的流量资源。这点，我希望大家能够合理看待一个问题，流量是双刃剑，既可以扩大用户基数，同样也能加速死亡。
香蕉市场所有的流量扶植，首先一个大前提，基于产品，基于体验，基于数据。达不到了，即使今天给诸位融资了，也不会优待。”
路舟恰结束了这个话题，看到有其中一位开发者举手示意。
“路总。关于集中管理，我存在一点疑问。首先梦谷广告只占10%的股本，若集中管理，我担心你们过分插上团队内部的产品开发。”
路舟听着这般愣头青的发言，怔了一下。他有些哭笑不得，毕竟这开发者问的首先是实情，但这问话的意思怎么听着都有点怪别扭，“还是年轻了啊。”他想到。
他微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挺好，但下次可以多思考一会。”
“这点，首先需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任何好的点子，可以在几天几夜的努力下做出一个惊人产品。但商业行为，是存在规律和需要规范的。
公司化，实现现金正流向，搭建人力制度，制定可持续战略。虽然梦谷广告也正在做这样的事情，但帮助在座的各位，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你们团队内部，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不会做任何插手。这点，你们可以参考我身旁的丁先生，他就是DCM派驻的董事。”
那开发者听了，脸上有些发红。
路舟也没有理会，而是接着说道，“各位，梦谷广告今天取得的这个成绩离不开广大的开发者。但别忘了，它才不到半年。你们可以认为这是资源互换，也可以理解为相互扶持。
三月初始，我拿到的第一笔融资，也不过五十万。敢想，敢做，你们也同样可以。
再多的话，我也不提了。小琴，给他们讲讲合同的问题。”
118.“天使”投资
昨日，京城。
咖啡厅里，林欣和手中的勺子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思考着路舟刚刚的话。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着说道，“原则上，我很难答应你这个做法。当然，我倾向于听完你的想法再做决定。你小子肚子里的坏水太多，我可是防这一手。”
路舟听了他的话也没有意外，从一旁取出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林总可以先看看这个。”
林欣和接过了文件后，先是翻阅了起来。只见他的神情先是疑惑，再而皱紧眉头，随后一阵豁然开朗。
“很好。看得我心情跌宕起伏。倒是真要资金流向没有问题，没有暗箱操作，我可以同意这件事情。但如果你真的要做类似孵化器的形式，相关的专业人士要如何解决？
我指商业运作。首先你必须明确一点，做投资和做企业，是两码事情。”林欣和微眯着眼睛问道。
路舟的指尖敲击着桌面，正视着林欣和，“这就得看林总提携了。”
“果然。”林欣和心中暗道。
他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你小子来京城找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人手我会让老丁帮你物色。另外，听说你和创意工场有过一些不愉快？”
路舟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在商言商，谈不上不愉快。梦谷广告做这个事情，就如你看到的文案。首先是应用市场天然契合孵化，即使今天不做，未来也必然要做。
今天梦谷每在地推上投两块钱，就会增长一个装机。在香蕉市场和广告分成的支撑下，是能够勉强赶上市场增速的。
那么，香蕉的流量大了起来，只收推荐的费用看起来旱涝保收。实则不然。
初期流量入口的钳制会伴随着移动互联网化而慢慢减弱，那么策略就很简单。其一推自己的产品，其二，推生态内的产品，最后的选项才是拿流量出去卖钱。
这个打八竿子都干不着创意工场，凑齐而已。”
路舟又接着补充道，“当然，如果林总认为孵化器需要从梦谷剥离，同DCM合资运作也是可以的。”
林欣和摇了摇头，他可不相信路舟不知道融资中的细节，他只以为这是路舟的试探。
“路舟。做没有问题，但DCM参与并不合适。你应该清楚，DCM资本主要集中在AB轮次。若是DCM掺和了你梦谷孵化的事情，A轮我们可没法插手咯。”
而话一说完，路舟看林欣和又是加了一勺糖搅拌起来。
路舟不明白吗？他自己自然是明白。
以梦谷广告来投资初创团队的天使轮，若是DCM也参与到了这个过程中，它就是无法再参与该团队A轮的领投和定价，而需要再找第三方资本来领投和重新定价。
这是一种避免“内部交易”的行业规矩。不然，从ABC开始，一家公司完全可以将估值吹上天。
梦谷广告做孵化，如果林欣和觉得看不上，那这话大概就是直接拒绝了。显然，他这话是认同且看好路舟的方案。
而DCM又能有什么好处？那自然是收获一个关系不错的天使轮合作伙伴。
首先是经梦谷扶植的团队，若是有条件出众的完全可以交由DCM资本来进行A轮的定价和领投。毕竟对资本而言，这就是一场生意，而每一个公司则是它们的“商品”。
投资经理到处做尽调，翻着各种心思和创业团队接洽，所要做的不就是找好的项目。趁着发展初期价格便宜，资本盘下一些股份，等到发展起来了再找下家以更高价接盘。
自然，层层叠叠之下，最后接手的便是公开市场上的普通投资者。
既然梦谷广告现在要涉足孵化，涉足天使轮，那DCM自然是欢迎得不行。好歹DCM自己是梦谷广告的股东，虽不涉及日常管理，但内部的消息还是能够得知的。
这些开发者的经营状况，反应在梦谷广告中的后台数据上可都是真实数据。这可远比掺水的数据要更让人放心。
当然，眼下也不过是一个“空谈”，他看好路舟的这个模式，却不代表这每个孵化出来的团队DCM都愿意接受。
这中间，自然是需要些时间，既是给到梦谷广告自身，也是给这些孵化的团队。
林欣和看着手上的白纸，也是有些明白了创意工场李关复将第一个投资项目定为豌豆荚的意图。一个市场类应用的催生和发展，能够推动其他大量周边应用和团队的发展。
无疑，这是一个利器。
“虽是‘年轻了’，可你这老李还是有点远瞻的。就是奈何做不过这路小年轻咯。”林欣和想到。
路舟端起咖啡杯后说道，“那就多谢林总了。”
林欣和点头示意，“客气了，路总。好好做。我可是等你孵化出估值上亿的项目。”
路舟不置可否。“林总。很快就会有，放心。”
“呵呵。多了的也不多谈了。梦谷广告，老丁给我的反馈一直让我很放心。倒是麻烦你因为这个事情特意过来京城沟通。”
路舟心中自是讪笑了一番，这电话中他和林欣和算是多次沟通过孵化器的问题，“老狐狸。”
他也清楚DCM需要保障自己的资金安全。而同样，既然路舟打算为梦谷广告纳入孵化投资业务，要和DCM有些业务来往，那好处总得给一些。
他说道，“林总，已经通过梦谷审核的几个团队在运营数据和营收方面的表现都非常理想。未来几个月时间内，我们会加大对这几个团队的流量扶植。
相关的资料我稍后会发送到你的邮箱，你可以审查一下。若是在此后成绩理想的，可就有劳林总提携一番这些年轻小伙子了。”
林欣和一听这“小伙子”一词，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呵呵，小狐狸。”
“挺好。不愧是梦想青年。老丁我安排他给你筹措一个战略投资部门的草案，这样相信路总也能更方便一些。至于公关媒体一类，等王文军过去就职后，你再自行安排。”
......
几杯咖啡入肚，两人达成了一桩“交易”。
119.馈赠
努力，总是希望别人看到。路舟觉得这点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
但“创梦”不是馈赠，仅仅是一次交易。
今天，梦谷广告能够依靠移动互联网分发入口的优势，在“交易”的时候获得话语权。这里，他就是游戏规则，他说了算。
虽然在自己看来，以区区百万就获得了几个团队10%的股本似乎有些“欺负”人的意思。毕竟，路舟脑子里有未来的大势，仅一眼便能判断一个团队所选择的方向大致对错。只要团队稍微靠谱些，接着梦谷广告的流量，那稍一风来就能起飞。
但话又说回来，没有梦谷广告的对接，他们是否能够走出这样的困局？一切不明确之下，这是“公平”交易，双方赌一个不明确的未来，一方出钱一方出力。
现在，它更像恶魔的馈赠。
他，从未来而来，将赠予这些年轻人弑神的利器，驱着他们燃尽青春去追逐。
“且看你们谁能破土而出吧。”路舟关上会议室的大门。
......
“OK！很好。”
路舟拿着手机，同程旭元一同测试着这个新版本的微讯。
目前，程旭元领着团队已经持续迭代了多个微讯版本，从最基础的功能到后续更新大量新的功能。
每一个大版本，路舟仍然沿袭了前世微信的公开版本历史，而诸如小版本，路舟则打算等上线后再陆续微调推出。
“语音和画质基本达到了要求。但Iphone4有必要做一些差异化的微调。”
路舟听了也没有意外，这台手机同市面上的其他手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肾机”的调侃和惊悚从和而来？正是Iphone4开始常被提及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客户端重点放在苹果和安卓上。塞班的问题，如果太勉强就不强求，保证基本功能即可。等到月中就可以将第一个版本提交appstore审核，发布国家就只国区。目前，我们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海外。”
程旭元示意没有问题，“嗯。海外业务，服务器和人员是个巨大的问题。”
路舟说道，“这点你可以不用考虑。随着国内版本的上线，我会安排梦谷云陆续推出一些云计算产品。之后就会着手安排海外服务器的部署。当然，事情要麻烦一些。”
“嗯。”
“温哥。来一下。”路舟又叫来了温旭伟。
他接着问道，“最近应用引擎的调试没问题了吧？php和java是不是都能够跑通了？”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小规模使用可以，但大规模商用存在问题。”
路舟考虑了一番，最后做了决定，“下周让强子给‘创梦’这批开发者开通入口，给他们提供内测资格，给他们免费使用。”
温旭伟一听，显得有些哭笑不得，“妈了个八字，路老板这是在逼我啊。这赶鸭子上架，万一出生产事故怎么办。”
路舟摇头说道，“等不及了。等你慢悠悠搞，猴年马月才能见到效果。数据的问题你单独给这些内测的人员做一套备份策略。宕机一时半会可以接受，数据不能丢了。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梦谷云到这也有一段时间了，阶段性成果提前抛出来。
不然，仅仅是‘D+’的服务套件，还检验不了真实情况。若是不弄一趟，等上微讯了，你就等着头疼吧。”
“得。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埋汰上了。老宋我中间沟通过了。他的意思，美国和新马泰他有渠道可以帮忙，但是中间的时间比较慢。如果是香江，就比较快。”
程旭元一听，“我说，阿舟，咱别心太大。攘外先安内，这现在后端切分的微服务跑压力测试，每次看结果我可都很忧伤。能不能先国内整了再出海。”
“着啥急。”路舟笑着说。
“我只是先让温哥打探个情况，我好心里有个底。今年梦谷云还是集中国内的服务器部署，这点你可以放心。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微讯一旦出来就要和企鹅开锤，我还不至于犯那个傻。更何况，欧美也好，东南亚、非洲也好，每个国家情况不一，和国内也有很大差异。
一步步来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
“博士，这是你刚交待的调查。其中，梦谷‘创梦’的一部分开发者也是有在豌豆上架的，这部分该怎么处理？”
李关复看着手下呈过来的文件，眉头紧皱，“这臭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他反复看着梦谷广告在做的模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可是李关复自己暗地里悄悄打着的小算盘。
由着豌豆将渠道发展起来，随后大量推进其他周边应用，确保了数据和营收后再有创意工场来进行天使轮投资。
再往后，李关复相信他自己能凭着创意工场的能耐，通过豌豆的流量扶起一批应用群来。
赶风口嘛，怎么赶，一个劲怼移动互联网，怼移动应用。
但现在倒好，香蕉市场已经近五百万装机量，豌豆才多少？还不足一百万！其他几家加在一起才勉强和香蕉市场的体量持平。
虽然透过业界媒体放出去的消息是早早破了百万，但李关复是知道那个数据不过是注水的数据。
若是没有路舟的香蕉市场珠玉在前，豌豆还不至于那么难看，好歹91的装机也没那么夸张，在91往后还能排个老二。
李关复无奈地说道，“这个事情，就不必再跟了。让豌豆和应用汇集中力量跟产品，不求创新，至少跟上香蕉市场的脚步。豌豆A轮的事情，你再安排人手多加沟通，争取最近一两个月内解决。
实在不行，给豌豆提供一笔借款。91都已经开始地推了，若是现在钱不到位，只会被拉得越来越远。”
李关复自然知道，渠道之争在现在是仍然没有定局。可豌豆已经延误了。
也许，香蕉内部会将91、豌豆作为竞品的假想敌来对待。可即便如此，那无非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假想敌”。
李关复能拿到的报告数据是什么个情况？五百万基数，月度不低于两百万的推广费用，不低于百万的新增。
“难！”
而李关复所不知道的地方，路舟正在悄然前行。
“豌豆？由着他扑腾吧。”他挂断了方强的电话，而内容无非几个梦谷开发者在豌豆的渠道似乎被断掉了。
120.诅咒
“各位媒体朋友们下午好，很高兴大家来参与今天淘宝网的新闻发布会。”阿里的发言人在台上用话筒开始了话题。
“首先，今天的发布会主题——‘百年合作伙伴计划’。在此之前，相信各位媒体朋友都熟知阿里巴巴集团在去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大淘宝战略’。
在过去的一年当中，阿里巴巴集团致力于打通内部两个最为重要的平台间的价值流通渠道。过去阿里巴巴以外贸出口的B2B业务为主，而‘大淘宝战略’所要做的事情则是，B2B2C。
今天将宣布的‘百合计划’是集团为‘大淘宝战略’所制定的第二步具体策略。
淘宝‘百合计划’中，我们将从管理、培训、发展和融合四个角度来扶植近百个第三方服务团队。未来，这些第三方服务团队，将能够通过线上为广大商家提供IT、拍照、运营等第三方服务。”
一位记者举起了手，“请问，这可否理解为淘宝的‘百合计划’将扶植一批创业团队，为淘宝网店主提供第三方服务？针对的具体扶植措施又有哪些方面？”
发言人点了点头，继续着话题。
“是的。在座的各位可以这么理解。事实上，‘百合计划’已经在去年就进行了小范围的扶植，今天则是正式公布的日子。在此期间，已经有二十余个团队为两千家店铺提供了相应的服务。
具体措施而言，管理制度上，阿里巴巴将针对入驻的合作伙伴制定一致的评审、考核、分级和推出机制。
建立有效的培训手段，以会议、讲座形式针对性指导如：淘宝业务流程、规则、数据优化等方面的培训。
贯通线上线下渠道，为这些服务商提供行之有效的管理后台，并按照管理制度上的级别，定期进行渠道资源的投放，为这些服务商提供长远的发展扶植计划，并将这些第三方服务商融汇进阿里的生态体系中。”
......
“另外。今天仍然有一个重头戏——手机淘宝端。
在2008年，华夏境内电子商务交易额达到了3.1万亿，网上零售额1200亿元。而去年，仅淘宝网内零售总额就已经达到了2000亿元。
手机淘宝的推出，是集团内部为了迎合移动互联网化所作出的重大战略补充。未来，将会有大量的网络购物行为发生在手机上，而手机淘宝，就是为了适应这个趋势所推出的新平台。
而同时，手机淘宝将于未来数月间推出‘手淘推广计划’”
......
发布会即将结束，台下的众人各怀心思。
这样一场发布会中，有传统媒体，有网络媒体，有探听风声的厂商。整个发布会下来，略懂大势的人基本是大概能够归结出两个关键词，“内销”和“移动互联网”。
会场中，似平静，又似在酝酿，而到了提问环节，这场中就已然是炸了锅。
传统媒体或许还有足够的矜持，至于网媒和“友商”，可就没这个说法了。
“王小姐。在去年六月以及这个月，阿里巴巴集团相继两次将旗下支付宝股权转移至内资公司——浙江阿里巴巴。据悉，浙江阿里巴巴是马耘同另一位创始人持股的内资公司。
而今日，港股阿里巴巴股票接连阴跌，对此，阿里巴巴作何回应？”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阿里巴巴股东雅虎和软银均为对此事回应，请问阿里巴巴是否有官方通报？”
不出半分钟，这位网媒就遭到了驱逐，当然，他所要的东西已经有了。“支付宝丑闻，阿里现场恶意驱逐媒体。嗯，这个标题差不多，稍微再精简一下可以上个小版面。”
“王小姐。我们注意到业内一家名为梦谷广告的互联网公司，在他们公司已经发布的‘创梦计划’以及‘梦谷推广’，同今天所发布的‘百合计划’以及‘手淘推广计划’有非常相似的地方。请问，这二者是否有明确关系？”
“抱歉，没有。淘宝内部的战略制定均为自主决策......”
......
科技园中。
路舟接通电话，“喂，强子。怎么了？”
“咳咳，这样的路哥。小彤突然接了个单子，数额和时间有点大，我不好把握，就想问问你意见。”
路舟一听，敢情是瞌睡有人来送枕头了，“手淘是吧，给对方说没五百万没法谈。”
“......”
“我怎么知道的就不必问了。抓两点，一梦谷香蕉是现在最有实力的线上分发渠道，二对方非常看重移动互联网。时间不能太长，你要知道每多一天，香蕉就多几万装机量。谈得越长损失越大。具体你来把握。”
电话里，方强说道，“如果是五百万，估计对方就同意了。他们要的位置比较多。”
路舟听了后也没再应答，脑子里思考着马耘究竟何意。
他所能知道的事情，贯穿而来就这么几件——支付宝拆分丑闻、b2b业务丑闻、私有化要约。
从支付宝开始，阿里港股开始低迷，而到了b2b丑闻，股价直接连月跳水，最后到私有化存有溢价后才开始回升一段时间。
“杀虎？”路舟在前尘乱绪中寻觅出了一丝可能，老马要踢走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雅虎”。
他说道，“接下吧，你们评估一个方案出来。这中间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
“嗯？什么意思？”方强有些疑惑。
“看戏，当捡了笔钱就对了。挂了。”
路舟只想，这手淘的出来无非是迎合这移动互联网的产物，然而，马耘的切入点却再次让他明白了这些征战多年的前辈不是些好相与的人。
恰几日前，企鹅“狗曰”事件刚一发酵，眼看着此前各种跳脚的周红衣已经是在明里暗里有各种动作。他先泼了千度，又喷这企鹅，却独独没有任何影响到阿里。
一阵乱仗之中，老马作壁上观，准备先杀虎安了内，再而大踏步推“大淘宝战略”，所端得心思简直和路舟这个重生人士没有太大两样。
“可当真是下得了狠手的角色。”
路舟看着眼前的走势图，那是自上市后那腰斩再腰的股价。
121.不如看小说
路舟站在厨房中。
“哈喽哈喽。听得到，看得见吗？”他龇牙咧嘴地说道。
屏幕画面上，他先是看到叶轻尘的小嘴成了O形，她高兴地说道，“好厉害。”
路舟哼哼直笑，“那必须的。可费了老大功夫整这么个玩意。”
“所以，你还要在厨房躲到什么时候。”
路舟这才走出了厨房，坐到沙发上揽着叶轻尘，“严谨懂吗？严谨的测试态度。倒是等之后，可以常用这个东西沟通。”
叶轻尘听了却是摇了摇头，将手机递会给了路舟。
“联系不联系，我都在这里。”
稍一会，她红了脸说道，“心里有我就好。忙完了常回来。”
路舟听着她的话，心头一软，多好的一句话，多好的一个人儿。
他看着登出界面那个蓝色星球下的人儿，想起那曾经躺在通讯录中的千百好友，那经由自己教导使用上微信的父母。
“我对你生活最好的鼓励，大概就是隔空的一个点赞......”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们分手吧......”
“阿舟啊，最近忙吧，节日回不回家......”
大概，一切都抵不过这一句“常回来”，那是现实中真实的情感需求，而非数字化科技化的虚幻。
他捏了捏叶轻尘的脸蛋，“就你这番敏感、感性。”
科技朝前，进步不止，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迎接和适应这互联网的新时代。它，终结了“距离感”，重新定义了“隐私权”，道德、伦理、信仰终将重新界定下限。
路舟想起那世界之窗的“泰姬陵”前那长吻，“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数据可以保存万年。”
......
科技园中。
程旭元激动得迎了过来，“路舟！来，我给你讲一个新想法！”
“哦？”路舟看着这激动得像小孩一般的程旭元感到有些好笑。
程旭元直接拖着路舟就到了电脑前，“文档我稍后再总结，先给你讲讲思路。还记得我们之前聊围脖的内容流问题吧。”
“嗯。”
“昨天我在构造微讯的公众平台的时候，思考着一个问题。内容到底如何数据化，量化。”
路舟看着他，猛然间不得不再次感叹起了历史的巨大惯性。
他说道，“如果是以机器学习来解决，可以用统计形式的手段来考虑。这就变成了一个归类，统计概率的问题。”
程旭元听了不由赞同了起来，“是的。事实上，此前千度正在秘密研发的项目，我多少有参与其中，这中间我给它启发了不少。”
路舟一想，原来是此前去往BJ见面时的情形，而程旭元所指正是千度输入法。
那样的场景，正是日常中用户所常能用到的，当使用输入法时，软件会不时弹出你正想要的词语。由词汇输出，变成一篇由词汇构成的文章，这中间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叹了一口气，“坦白说，公众平台的产品形态我更倾向保持原样，它首先是一个功能性产品。如果你有新的想法，等微讯走上正轨后可以再内部立项。”
“当然我也清楚，无论是个性化还是用户特征挖掘，每一个互联网公司都在做，包括梦谷自己本身也是如此。最为体现这个特性的，莫过于我们已经推出的‘D+’组件。
单单目前我们已经做了的有什么？
用户分析和画像，从用户允许的角度收集用户数据，进而构造诸如价值观、行为偏好、社会属性和意识属性等等多维度的数据画像。
由数据去构造一个用户，它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手段，这么做有助于我们去量化一整个用户群体，从而提升我们的产品、内容。
即便我们已经做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仍然在让方强和温哥在不断推进相关服务的迭代，谋求更多样化的数据，更丰富的用户画像。
为什么，所为的就是要更加了解我们的用户，将他们更加数据化。我们才能更赚钱。
但同样，它存在一个衡量的标准，关于科技和人性。这么谈可能听着又蛮虚的。只是你恰一细细思考，却又不得不去思考这么一个问题。
用户到底是源于自身的数据，从而得到了个性化的推荐东西，抑或是仅仅因为代码、模型、数据而‘被决策’，被迫看到他以为想要的内容。”
程旭元听了怔了一下，“所以，梦谷难道不是一家盈利性公司吗？你这个所谓的衡量标准，事实上毫无意义，数字化是一个必然的过程。用户自身甚至无法做到正确的看清自己，但是机器可以，从出生到死亡，一个数字化的人就一直存在着。也许今天还不是，但未来将会是。”
路舟听着他的话，直接笑了起来，“怎么听着你倒是越来越像反派的风格？漫威最多的反派，可都是些科学怪人。”
他看着程旭元又接着说道说道，“怎么说呢，时代的推进之中，无论你我还是梦谷都无法停下脚步。就像你说的，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可人吧，终究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梦谷要赚钱，对，没错，这是一个组织所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将用户看作是一堆能换钱的数据，还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两种不同的组织价值观将诞生不同的产品。
是放大人性，还是探究深层。这点，我觉得梦谷应该把握好，我们需要探索和谋求一个合理的平衡点。
比起你设想中的东西，我大概宁愿看看起点的小说。虚幻和想象力的世界里，至少能找到些自己觉得喜欢的东西。”
程旭元仰着头陷入一阵思考，“emm......总之我先写出来吧。talkless，showcodemore。”
路舟只得摇头，“随你吧。虽然不太确定，不过你可以问问陆铭师兄相关的思路。另外，微讯的事情别落下。既然你有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就赶紧把剩下的先搞了，还远着呢。”
“什么叫歪门邪道，喂。这叫核心，核心科技懂吗。”程旭元听着路舟的埋汰忍不住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