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理财？！
vip室内。
客户经理是给叶轻尘倒了杯茶水，尽管刚刚存钱出了点小意外，但核对确认倒也简单。银行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给客户添麻烦，至于眼下这场景，自然是得“推销”一番。眼前这大小也是个户头有几百万的客户。
她客气地道，“叶小姐请。”
叶轻尘微微点头，“谢谢。”
客户经理微微欠身，坐到了另一头，“不知道叶小姐对理财是有个什么样的计划？”
叶轻尘礼貌地笑道，“经理，我不太懂投资。计划就是存定期。”
客户经理，“明白。”
她从旁取了一份资料，“叶小姐，您有兴趣了解一下基金或者股票吗？”
叶轻尘看了眼时间还早，想了想也没有拒绝，“您说。”
客户经理，“我们银行是有一些合作的基金机构，开通了账户后即可通过网银进行买卖基金。合作券商也有，但得用他们的软件买卖。您可以考虑开通了学习一下，这我就不多推荐了，市场的股票和基金非常多。”
叶轻尘微微点头，“行。”
客户经理又取了份资料，“当然，您如果有更高端的需求，我行的私人银行也能为您解决。这个在珠江新城是有专门的分点。”
叶轻尘抿了抿嘴。路舟往后的收入要是一直这么持续好几年，家里的财产也总要打理打理。买房子商铺自然是可以，但也总不好全都放一个篮子里。尤其，路舟是基本不管，这样叶轻尘还真得花些心思。
叶轻尘，“嗯。您说，我听着。”
客户经理一听这话就有些面露喜色，可算逮到个大的.虽说大学城分行是不涉及私人银行的业务，但真介绍一个客户过去，她也能拿到一些奖金。
当然，叶轻尘的账户里也还没到门槛，她也无非就是旁敲侧击一下。对待这种客户，心急还真没大用处，有钱嘛，可选择的投资渠道可谓多种多样。
客户经理，“叶小姐，私人银行呢我行是有个门槛，一般是可投资的货币资产在八百万人民币以上才能给开通。您如果有需要，可以和家人先提前沟通一下。”
叶轻尘一听数目还真不小，她好奇道，“那，具体是有什么样的业务。”
客户经理的小眼神笑成了月牙，“私人银行和普通银行不太一样。投资的业务选择上要多很多。一般私募基金，对冲基金，复杂衍生品等等就只会对私人银行的客户开放。具体呢，每个客户私人银行也有专门的大客户经理来跟进和制定理财计划。”
叶轻尘听了倒觉得是不错，但这八百万的数目着实也不小，她说道，“那行。我和家人先沟通一下。谢谢。”
......
梦谷云香江，繁华的高楼大厦中间，某个百平办公室内，三个工程师正在争论不休。
杰克是整个风管部门的领头，他操着一口纯正的伦敦腔调对其他两个下属说着话。
“不不，伙计们，我坚决不用python这种东西，这简直就是小孩子们入门的语言。不是我鄙视它，而是我们应该选择更加数学的工具，用它来做实在太儿戏了。”
另一名同事彼得是不大同意，“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杰克。我们这只是一个三人团队，真要是用r，我们几乎要编写两套策略。这里可不是你以前对冲基金的做法，我们没有太多人手，我可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在无用的工作上。”
吴悠是三人团队中唯一的华夏人，出生在香江，读书在香江，但一口英语倒十分流利。
“我同意彼得的说法。我们需要写回测引擎，需要写交易引擎，需要写策略编辑，需要做仓位管理，需要实现大量的数学。当然，我所知道公司是有一些东西合适我们使用，所以我认为用它也挺好的，接下来对接很方便。”
杰克呵呵一笑，“你说的适合我们使用？”
吴悠自得道，“当然，杰克。你不了解这家公司，但是我了解。你确定你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来梦谷云香江的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彼得微微耸肩，“那自然是薪水。当然，我更愿意听听你接下来的看法，对吧杰克。”
杰克笑笑不说话，点头示意吴悠说下去。
吴悠，“我们公司在华夏首先是做云服务，公司另一个兄弟公司所做是通讯应用，它们有一个研究实验室。就在上个月它公布了一些关于深度学习的开源事项，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彼得，“等等吴，这东西在金融领域确实有一定用处，但说太有用也没有，尤其公司也并非专业的金融公司。”
吴悠摇了摇头，“不不。这个事情我还特意在面试时征询过意见。面试官当时是不太懂，但立刻是联系了实验室方面给我们做解答。”
彼得挑了挑眉，“某种意义上，这家公司很重视人才。你这面试者可有点牛气。”
吴悠笑了笑，“他们用于科研的工具里有非常丰富的数学实现，某些领域是大规模地采用蒙特卡洛模拟和凸优化。当然，大部分实验室都是如此。
但他们做成了统一的工具，这意味可就不一样了，懂我意思吧兄弟们。
如果我们只是按照策略按部就班地做，那没太大问题。但要是讲量化，寻找最优参数难道不是我们最常见的需求吗？实验室有丰富的数学工具，最快的算法，公司还有大量的机器，难道这不是最棒的工作环境？”
杰克高兴地笑了起来，吴悠的说法是让他异常的满意，不过嘴上还是吐槽了句，“所以我讨厌这帮子搞数学搞研究的，真踏马万能。”
他拍了拍手，“行，那就先这么决定了。吴悠，你先给整个回测功能定个基调，可以考虑先做个均值方差的模型来完成仓位管理部分。彼得，你先做我们之前的手动策略，这个才是眼下重要的。”
其余两人听了便是点了点头。
杰克，“我先联系公司上头，看吴悠的说法行不行，另外再申请一批机器供我们跑工程。好了，动起来伙计们，我们下午两点再碰一次。”
324.意料之外的阿里
午饭时间，路舟坐在饭桌前愣神。
第一期的第三方支付牌照申请中，梦谷支付是没能拿下许可的牌照。业务自是不可能停下，多数时候也只能靠些“歪门”来解决。也幸亏眼下还是各种管理条例和办法的过渡阶段，银监倒也不着急处罚。
期间，梦谷支付是还收购了一家成立已久，但是濒临破产的小型电商公司，为的也是利用各种手段来满足银监的要求。
但真说年底能下牌照，路舟心里也没个准数。而眼下，个别业务也是因为这事不敢随意开展。好比普通用户的征信贷款。
雷布斯的大米手机一经上市就被一售而空，梦谷支付是拿了一批，但上个环节仍没走通，眼下就只能是在库房里吃灰。
王芳见状是给夹了块肥肉，“楞啥神，好好吃饭。”
路舟，“啊，哦。好好。”
他转头看向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叶轻尘，“开学了怎么样？还习惯吧。”
叶轻尘侧头看着他，“今天没课。就是去了趟银行，想着你最近的工资和奖金挺高，存了个定期。”
王芳听了眯着眼，笑道，“那挺好。阿舟这块可是马大哈，轻尘你得给揪紧了。省得他到外头花天酒地。”
路舟，“......”
“我说妈，这都哪跟哪。成天996，哪门子心思花天酒地。”
叶轻尘，“996是什么？”
路舟额了一下，“九点上班九点下班，一周六天。”
叶轻尘抿了抿嘴，“emm......那可能还不止。”
王芳啐了路舟一句，“你爸在你这个年纪，呵呵。有点小钱不也是瑟。轻尘，给存了多少？”
叶轻尘，“五十万定期。还剩一百五十万。”
路舟，“嗯？！怎么这么多。”
王芳听了就开始埋汰起来，“你看看你。公司还是不是你的哟，给发多少钱都不知道。可别让员工给哄骗得不知门道去喽。”
叶轻尘，“嗯。一早存定期又收了两笔，是梦谷广告的季度奖金比较多。”
路舟点了点头，对着王芳解释道，“公司流程规范着呢，放心好了。说了你也不懂，自个问老爸去。”
王芳鄙视了他一眼，“臭屁。跟你爸一副样子。”
叶轻尘，“老公，银行还说了些理财的和私人银行的，你知道吗？”
路舟一听是想了想，“这样啊？”
对待钱，路舟倒真没太放心思在上头，够吃够喝，够睡够住就差不多了。对自己来说，真要费心思去规划这头还不如踏踏实实把公司的事情做好。
不过他不担心，这家里管事的总得忧心着点。
叶轻尘，“嗯。就基金股票，私人银行还有什么私募和对冲基金的。”
路舟，“你要有时间可以看看，实在麻烦没时间就问问爸。接着买房也行。”
叶轻尘小小纠结了会，是有些明白王芳所说的马大哈是几个意思。
“行吧。我自己看，有什么再给你说。”
......
下午。
方强是一脸红光满面，他从未感觉世界是如此美好。
随着智能手机终端在市场的普及，香蕉市场因为前期积累的口碑，无论装机还是营收都是一天一个模样，尤其还傍着微讯这条大腿，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
当然，最重要莫过于公司的薪资和奖金也是水涨船高。
股份期权眼下都是虚的，卖不可能卖，这是未来的期望。那再没有什么比发钱更实在。尤其是有温旭伟和程旭元的对比。
这两相比较，梦广简直就是天堂。
只是他自然也清楚，寻常而论，梦谷云和微讯的未来上限显然是要更高。
他手里拿上了些资料，准备是和公司的高层开个会。
等他到了会议室，正见王文军在里头，而其他人是还没到。
“王哥。”
“哦，强子啊。”
“怎么样，最近新成立的各个部门没问题吧。”
方强所指自然是诸如监察和薪资相关的一系列委员会。
王文军，“正常。刚起步，要做的东西不少。”
方强点了点头，王文军却是在这时抛出了个话头。
“陌聊的事波折是不小，听创梦的谈，阿里是有想法也进来搅和一下。”
自打创梦独立出去后，日常经营也都不归梦广来管了，消息一般也都是往路舟那边呈递。当然，王文军是早前操持创梦的领头，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帮忙处理。
方强听了是好生意外，“那这是几个意思？”
王文军摇了摇头，“不好说。都看着陌聊是个不错的事物，就是不知道消息真假。创梦那边也仅仅是风声。”
方强思考了一番，“不过要说成了真的也不让人意外。
眼下移动通讯领域里，微讯排了第一，压了企鹅的微信不少。微讯不让bat相关的进来，想法挪到陌聊也正常。
若我是企鹅，收编了陌聊的话完全可以和微信实现二打一，一段时间整合后是可以实现用户迁移。
至于阿里，觊觎通讯是由来已久了。听说他们和围脖也是在不停地谈合作。自从老马搞定了雅虎的事，现在动作是相当大。”
王文军点了点头，“是啊。企鹅往陌聊进去，算是撕了道口子。梦谷要吃亏是肯定不会，就看路舟怎么给陌聊定位。若是对微讯没有太大影响，梦谷的撤退空间是相当的大。”
方强问道，“这不能是再融资吧，时间太短了。是有创始人想退出？”
王文军道，“嗯。创梦的消息就是其中一个创始人可能在和阿里谈判，陌聊的张敏。”
方强摩挲了下巴，“啧。王博和企鹅着实谈得太着急。本身三个创始人的股权就有些分散，这谈下来没有控制权，迟早就是被吞没。就看是哪家来吃掉。”
王文军摇头，“财帛动人心。二十几的小伙子，能指望对几千万无动于衷，不现实。按说他们是不会吃亏，拿钱走人就是。”
此前还在创梦时，方强和王博之间也是多有沟通，虽关系没到程旭元和王博之间那么实在，但也算是有点交情。
他摇头坐了下来，“倒是可惜了。人是不错，就是冲了点，考虑得不够长远。”
王文军沉声道，“本来陈旭找我，梦谷云这边再帮一帮，虽说创梦定策略是为了保障基金的自身的权益，但操作下来指不定王博还能保住地位。现在看来，这王博和张敏闹得也是挺僵。”
方强微微点头，双手抱在胸前。
大家伙们可不怎么讲道理。这场面，是挺“血腥”
325.狗厂进行时
珠城凯旋天地顶楼，王博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眼睛是通红，布满血丝。
这是打了一晚上游戏的后遗症。
他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里头空落落地就剩些啤酒。
这他娘张敏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他想。
没过一会，张敏就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眼看是收拾得干净利索，正准备去上班。
“怎么，又不准备去公司？”
张敏是好生一阵鄙视，两天前董事会开完，这王博整个人一下就颓唐了下去。这真丢了控制权跟丢了魂似得，实在是吃不得刺激的人。这再过一段时间，事是差不多得交接给陈旭，王博这般也着实是误事。
王博冷瞪了她一眼，张敏倒表现得很随意，“别这么看着我。你自己的状况自己清楚，董事会推陈旭上去，我投不投你都没有意义。”
王博呵呵一笑，那能一样吗？最起码态度表面做做总可以。
张敏笑笑，“整得好像我和陈旭背叛了你一样，不想想公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乱成一团的。还不是你自己作孽！”
王博怒斥道，“滚！”
张敏摆了摆手，“行行。”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正拿啤酒当早餐的王博，没忍住又是不停地摇起了头。
“过两天来公司一趟吧。有些是需要你签个字。”
王博冷哼一声，“怎么，陈旭还摆平不了。”
张敏扯平了左手衣袖上的皱褶，随后长叹道，“找了家在谈股权，不搞了不搞了。”
王博眯着眼，脑子稍一转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折价？”
张敏，“那不然。”
王博啪一下起身，从身后抽出了把水果刀，冷冷地指着张敏，“那你考虑过后果？”
张敏一下就被吓得花容失色，妆容的浓烈都没能盖住她煞白的脸色。
她看着锋利的刀尖有些寒光，身子是不住地发抖，“冷静点王博，这都可以谈。”
王博忽而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怎么？有本事你倒是去卖啊？好啊，卖上一个亿是安稳过你的日子去啊！”
“是我！”
“我给你的！”
“你自问自己有没有本事！”
他的手低了下来，又是一声冷笑，“也亏你敢拿。”
王博又从桌上拿起了啤酒，手拎着瓶罐重重砸在了桌沿上，溅起了一片酒沫和玻璃渣子。
砰然的响声直接是让张敏抖了两抖，心中是后悔不该再在这里待着，要知道，王博歇斯底里的状况是已经持续了有一些时间。
她眼睛里有些眼泪不自觉就被吓了出来，眼影都彻底被晕散了，流下来便是黑色的泪。
“冷静点王博。”
她看着王博拎酒瓶的手是有些血在涌出，眼神是由怒火中烧转而又成了暗淡。
只见他将酒瓶和刀子扔了在桌，“嗬...折多少？”
张敏见势是更不敢说。她折价8折出售，按照此前和企鹅那轮融资的反稀释条款，前后估值就差了两千万美元，王博陈旭和她共计是要补偿企鹅超过15%的股份。
人均倒贴企鹅三千万人民币的股份！王博才套现了多少？不到两千万！就王博现在这架势，还不吃了她不成。
张敏本以为王博还要发作，谁知他是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说吧。我也不搞了，交给陈旭做吧。”
张敏声线羸弱，“八折。”
王博手捂着脸，沉声嗯了声，“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张敏见他这模样是颤颤巍巍地起身，但奈何腿脚已经是软得使唤不动，迈了老大的劲头才冲出了房门。
等到了电梯里，她人是在地上瘫坐着，脑子里是一边想着报了警，等股份变了现就离开这广南城，嗯，再请个保镖才是妥当。
......
海珠丽影，陌聊公司内。
唐语彤正站在会议室的中间，其余则是各部门和商务对接的员工。
她的纤指点了后排一个it男的位置，“龙哥。”
“嗯。”
唐语彤，“技术这块目前陌聊的数据化还不够，我们商务是需要更加细节的数据和报表系统。”
那名为龙哥的技术男是有些不屑，“唐总监，麻烦具体一点。”
唐语彤倒是不恼，微微点头后按了下一页ppt。
“这是梦谷云运营套件的功能模块的原型，也就是目前公司在用的系列产品。”
龙哥，“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重新做一次？”
唐语彤听了柳眉就是一蹙，“公司的状况我相信你也知道。公司在今年下半年是有一段时间和梦谷闹得很僵。没有数据支持，广告客户会质疑会怀疑，在陌聊上投放广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转化。你也能看到，商务是什么时候开始运作不力的。”
她顿了顿，随后又接着“教训”道，“现在和梦谷的合作仍然只是过渡时期。接下来怎么走，你做不了决定，我也做不来决定。现在，你觉得是该做，还是不该做？”
这技术男也是在陌聊待的时间相当长，可谓是老油条到家。本身技术部门的任务就重，好几个新版本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哪里有心思听这小姑娘在这纸上谈兵。
他是淡然道，“唐总监，实话说，技术上做不了。梦谷做了多久想必你也清楚。而且，这事情说实话也不应该由您来安排。”
唐语彤“官”是比他大上两级，但这跨部门搞事情，可不是什么直属关系，听个会还多了功夫，谁干啊？！
唐语彤听了是微微一笑，“技术上，我一直很相信一句话：互联网公司没有什么是技术上实现不了的。”
随后她声线是有些微冷，“这不是说梦谷做了多久我们赶不上的问题。从零开始需要过程，但现在不做，是想等什么时候做？实现不了就滚蛋。”
龙哥，“......”
那你也是很能耐哟小妹妹。
他微微一耸肩，反正也没太当回事。
......
一个星期后，陌聊管理层历经重大的变故。
王博张敏悉数卸任，王博更是卸任董事长一席，陈旭直接上位成为最高管理者。
而副总之中，多了老练的职业经理人之余，更是多了个刚入职的小姑娘。
只是让所有陌聊员工所没想到的是，这一步三连跳的唐总行事是异常地狠厉。乃至于往后外头的网友叫她“陌聊女神”时，员工里大多都是呵呵呵呵，其中更是有不少吐槽的围脖成为笑谈。
“我知道外头有很多‘糖糖’的舔狗，其实，陌聊里一般叫她杀神或者女帝。”
“又萌又凶，各种意味上的~”
“我就贼享受‘糖糖’炒我鱿鱼的时候。嗯，这已经是我第八次被她炒鱿鱼了，现在我正在等面试。”
“可能，这就是陌聊被叫成狗厂的原因吧。满地的舔狗。悲哀！”
326.陌聊事变
陌聊事变的幕后主使，此时正在办公室中忙碌。
路舟拿起创梦基金投资经理呈递来的资料。
此番变动的来由是简单，无论idg、企鹅还是梦广，对原ceo王博都已经到了无法忍让的地步。而创始人之一的陈旭在中间是更有所作为，那三家机构联合陈旭罢黜王博也就不让人意外。
毕竟投资人砸的是真金白银，谁希望创始团队碌碌无为？
而就在刚刚，王博和企鹅签署的第一份对赌协议是已经生效。资本可不管你什么原因导致。总之，王博这次对赌共计是输掉了四百万的股份给企鹅，占整个陌聊股本的3%左右。至于年底的协议能否触发，就要看陈旭和企鹅的沟通。
眼下，陌聊的股份结构就显得异常平均而诡异。
企鹅进场前，三个创始人的股份本就稍平均，但胜在本是同学朋友创业，是靠着关系维系团队的稳定，再由王博来对外发话。
但企鹅进来后，公司业绩下滑，团队本身已是有了裂痕。
经由这次对赌协议的调整，眼下陌聊陈旭和张敏为第一股东，各持2250万股，紧跟则是企鹅的2100万股和王博的2000万股，至于创梦和idg两家则是不到千万股。
见此，路舟也是不由慨叹，王博变现一手，随后再输对赌一手，从第一股东到如今这个样只用了不到数月。金钱也许是个考验。但用来验证朋友关系，那也许往后就容易丢了朋友。实在，没太必要去这么尝试。
没过多久，路舟便听到办公室门口有些声响，来人是创梦基金的投资经理，梁小辉。
路舟朝他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坐。”
梁小辉恭敬地坐到了路舟对面的椅子上，随后单刀直入道，“路总，陌聊的会议室已经结束。人事变更已经确认了。”
路舟沉声道，“嗯。那么，新任的过程有没有什么意外？”
三家机构再加上陈旭的席位，让王博倒台是容易得很。但要说陈旭上位，却还是有点麻烦。因为这个问题上，企鹅必然是有话要讲，少不得要安插些人员进来，这就可能成了变数。
梁小辉摇了摇头，“没有，王博全数投了弃权，而张敏是支持了陈旭担任总裁。但现在的意外在于，阿里。”
路舟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暗道历史的收缩约束力是如此之大。
“哦？这么看来，此前你们的尽调中所提即是真的？”
梁小辉点头应和道，“是的路总。不出意外，张敏王博会以单股0.8美元价格出让自己的股份给阿里，折价8折。”
路舟，“如果成交，具体情况如何？”
梁小辉，“首先是触发创始团队和企鹅b轮签订协议中的反稀释条款，企鹅可以获得创始团队补偿的五百万股，这是作为估值下滑的补偿。”
路舟嗯了声表示明白，企鹅是能得这个“便宜”，毕竟b轮的单股定价是一美元。但创梦和idg可就没这种好事，两家的持股成本是远低于0.8美元单股，早就已经浮盈不少，自然是不可能拿到补偿。
梁小辉又接着说道，“在创始团队补偿了企鹅后，如果王博和张敏的股份悉数转让给阿里，那阿里所持将超过3700万股，企鹅则为2600万股，陈旭2070万，创梦和idg不变。”
路舟稍稍盘算，若是任由阿里这般，持股可是直接超过了否决权那条线。
他问道，“创梦内部，是怎么安排？”
梁小辉听了便是呈递了资料给路舟，“路总，这是创梦拟定的方案。”
“一个是借由基金内的资金收购一部分王博或者张敏的股份。理想的收购份额是700万股，以阿里的折价计算，耗资约560万美元。创梦所持股本会上升到1600万。”
路舟略略点头，这个价格在自己心中是有些贵，但想来创梦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他也就不多说什么。
梁小辉，“其二，原有期权池的代持问题。这部分原本是由王博代持的900万股。接下来我们会和陈旭沟通，推动董事会通过由陈旭代持期权池的方案。如果可能，这个方案也可以增设一项扩大期权池份额。
眼下陌聊的期权池占股比例是远低于10%，新增股本发行至期权池，我想各家都不会拒绝，毕竟这对陌聊的发展有利无害。”
路舟想了想便明白了中间的关节。
创梦购入700万股，阿里所能买入的就只有3000万股，而推动期权池的两个问题后，陈旭自身的股份和代持期权池就能压过外来的阿里。
陈旭为何能同意？道理倒也简单。idg是打酱油的墙头草，企鹅阿里是外来的和尚，这两成天还得想着往陌聊安插自己的棋子，这么看来也就只剩老东家梦谷更实在。
梁小辉的方案像是在拉拢陈旭，但实则是陈旭压根没得选。想保有话语权，唯有投靠梦谷。
路舟，“idg的态度如何？”
梁小辉笑道，“企鹅阿里都进来争，他们哪里会慌，最起码等三家内斗完了。态度自然是明确，就是等后续轮次，等上市，等捞钱。其他的，他们不会参与。”
路舟听了就是一笑，战略投资者和产业投资者的风格，不外如是。
路舟敲了敲桌板，“可以，剩下的由基金进行操持。”
梁小辉听了便道，“行路总，那我下去安排。”
“稍等。”路舟是喊住了梁小辉。
他问道，“收购股份的事情联系王博，他不会拒绝。”
梁小辉，“明白。”
路舟又接着问道，“阿里和张敏之间，是如何考虑？”
梁小辉笑了笑，“路总，有事做法是很多，也不好摆明面上讲。但合法合规，就对了。
当然，这事的另一个小矛盾莫过于，张敏要变现，而企鹅是不敢贸然接收，这才给了阿里机会。
不过，事多有变，如若企鹅想通了，此番是再来购入张敏或是王博的股份，那可就看各家的谈判本事了。”
路舟听后也就了然，他沉声道，“嗯。先下去吧。”
327.梦谷云B+轮
9月18。
陌聊事变尚未有定数，梦谷云却是迎来了又一次融资。
华夏服务器保有量第四大互联网公司，仅次于企鹅阿里千度。
华夏公有云市场占比第一，囊括微讯、香蕉、橙子、瓜皮、芒果等系列厂商，更有上万名活跃厂商在上头部署应用，开发者达四万。
华夏第一家开通东南亚、欧洲节点的互联网公司，服务范围涵盖三洲。
华夏第一家宣称以gpu异构服务器支撑ai加速服务的云计算公司。
诸多名头在bp上可谓是闪瞎无数机构的狗眼。而此轮融资的目的，更多是为了支撑数据中心建设和服务器扩张，再有则是为收购部分硬件公司和团队做准备。
质疑声自然是有。
好比尽管服务器保有量是第四大，但前三和后头的差量几乎是断崖，就是单拎出千度的量也相当于后头所有公司的总和。
或好比，数万厂商听着是多，但订单利润最高仍然是创梦基金投资的系列生态。
又好比，梦谷云开通的美国、欧洲和东南亚节点，看似对外宣传了内测，但供应量现在始终是0。无人知道真实数量和真假如何。
再好比，所谓ai，尽管不少人是知道路舟在今年的华夏互联网大会大放厥词，但真正用途能有多大？没有人能感受得到。
可不管怎么说，消息一经放出，梦谷公司的大楼外可谓门庭若市，就连科技园的管理处都忍不住埋汰抱怨。
来人的想法多是简单，梦广刚刚融资不久，微讯则是勒着腰带过日子，融资最欢而且比较开放的也就梦谷云。就是路舟吹牛，可多的是相信他能做成，不来碰碰运气，实在不合理。
然鹅，多数人是吃了个闭门羹，融资事宜，老早就已经敲定了下来。
此轮是属b+轮次，已经是由上轮的投资机构经纬中国和老虎基金完成。
不少机构是暗道这内里是不大厚道，他娘连口汤都不给喝。
领投方经纬中国1500万美元，老虎基金1000万美元，单股计价1美元。比之梦谷云b轮兼并了辉腾后的单价0.91美元是略有上浮。
经纬中国和老虎基金的持股数也由此上涨至5000万股和3300万股。
时值梦谷云a轮融资接近一周年，高兴得笑掉大牙的林欣和也是没忍住和路舟打来电话吹牛。
理由自然简单，经纬中国领投此轮b+轮次，看似2500万美元是极多，但经纬中国就是到这轮的股份可还没有dcm的多。
去年林欣和的dcm进场，单股计价不过0.1美元，满打满算一年，经纬中国这轮加仓可是1美元单价。这就是十倍浮盈。
而路舟自己？
单单梦谷云的股份估值一下膨胀到了5亿美元！
让所有人所意外，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第一家步入独角兽门槛的公司却不是一家传统意义上的移动互联网公司，而是一家云计算公司！
10年这概念还遭贬，11年就全然变了副模样，而到梦谷云现时，云计算是猛然成为了风口！
有消息通透的机构更是得知有些关于高层的消息，华夏国家层面支持扶持云计算几成板上钉钉！
浪头，是梦谷云。紧跟是阿里云，企鹅云，初来者金山云。随后更是有数以百计的大小云计算公司闷头往这个领域挤进。
......
梦谷云办公室。
宋文辉敲着桌板思考着，路舟则是站在书架旁，挑出了份资料夹。
宋文辉沉思良久后说道，“路舟，这2500万美元。应是不大够。”
路舟站在原地，也没看向宋文辉，他答道，“嗯，这个我清楚。梦谷云每季度都已经达到三四亿营收，这笔b+轮的钱就是过渡三个月。”
宋文辉，“......”
您倒也知道花钱多啊，2500美元就过渡三个月？！老老实实放慢脚步不好吗！
路舟看向宋文辉，“明年吧，敲定c轮。不然滨海数据中心根本没有资金开展。”
他将手中的资料夹摆了回去，又是取了另一份，“事情无非几个。广南数据中心开转后，广南圳南城的服务器尽快迁移，稳步降低运营成本，提高利润率。海外节点逐步开放，实现收支平衡。这样c轮梦谷云还是有足够的话语权。”
宋文辉又是敲了敲桌板，“你应该清楚，即便这样也很难维持滨海数据中心的建设计划。三年计划，每年超过30亿人民币的投入。单单这两点，梦谷云明年的营收至少要再翻一番，融资额至少要5亿美元往上。”
他笑了笑，“我说，就是a股上市都融不到这么多钱。”
路舟听了收起手中的资料夹，他笑道，“宋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实话说，梦谷云明年营收能不能翻一番你也清楚，单单广南数据中心运作起来，成本就能够大幅度下降。压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宋文辉一脸苦瓜相，是是是，有压力也是在宋文辉自己身上。
路舟斜靠在书架边上，“这么说吧，七星实验室这一整年的研究进度非常快。明年对七星是一个机会，也是梦谷云的一次飞跃。还记得这轮融资后，谷歌也是递了offer给我们吧？”
宋文辉微微点头，说来这应该是此轮融资最为重磅的炸弹，一亿美元要一亿股本？！
怪就怪在路舟还拒绝了！
而他也没太明白梦谷云是如何招惹来大洋对岸这个巨无霸。
他倒也想，若是路舟能接受这个offer也是不错，毕竟谷歌名头可是相当大，梦谷云说是一跃成为明星也不过分。
路舟笑了笑，“实验室一些论文期刊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事实上，梦谷云只是附带的，对方的目的是希望全资收购七星。”
宋文辉，“！”
宋文辉想都不用想，眼前这小伙肯定又是拒绝了。
而路舟心中也是暗叹今时信息流通的发达程度，七星不过刚刚崭露头角就已经是引来了鲨鱼的围观。
路舟拍了拍书架，“总之，看着走，宋老板。”
“南非和巴西，节点可以考虑投入资金运作了。我们，等不得。”
328.最毒的鸡汤
珠江新城，富力大厦高层。
梁小辉走到了咖啡机旁冲了杯咖啡，他一边是左右摇头，另一只手是一边揉搓肩膀，疏松着颈脖的酸楚。
迎头走来是另一个投资经理。
那职业女郎是道，“小辉，怎么？看着有点憔悴啊。”
梁小辉笑道，“哦，秋灵啊，早。陌聊的case吧，昨天又临时加了个班。要不是今天要签合同，我都想着请假不来了。”
他举着咖啡指了指另一侧的会议室，“boss还有第三方就在里头，估计马上就能搞完。”
沈秋灵抿嘴笑道，“是嘛，那不挺好。好歹陌聊内部评估也是不错的投资标。”
虽说创梦早在天使轮就投资过陌聊百万人民币，但与当时所不同，现在的陌聊经过一段时间发展，公司体系是完备了许多，尽管最近公司内耗使得业绩下滑，但整体还是个不错的投资标。
毕竟天使轮的钱虽然小，但拿了创梦天使轮后还死在创梦手上的小企业可不少，风险巨大。而折价收购王博的股份金额虽然大，但胜在公司还在正轨，风险是小很多。
梁小辉摇头晃脑，“破事多。几个创始人给搞得，算是白费了两个月的发展时间。我现在是担心陈旭，夹在梦谷企鹅阿里三家里头，可是里外不是人。”
沈秋灵听了双手是抱在胸前，“我说，这也真是怪事。阿里的基金投资风格我是比较了解，就是按常理来讲，企鹅都来了，阿里一般也不会掺和。耗费的博弈成本太高了呢。”
梁小辉咕噜喝了两口咖啡，“对吧。说真我也不想管这点破事，创梦能安然退出获利我就谢天谢地了。”
沈秋灵又是一笑，“那怕是难。还以为在dcm不成呢？这里投资风格可不大一样，梦谷还是喜欢多插手收购标来整合资源。”
梁小辉随即一笑，道，“那和你之前的东家呢？我看创梦和创意工场可是有点相像。”
沈秋灵歪头一想，“那，可能还差挺多。尤其遇到创梦生态的，有时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定框架合适。”
旋即，她是看了眼手表，“聊到这呗。今天还有一堆bp要看。”
梁小辉举了举咖啡杯，“少熬点夜，沈美女。”
沈秋灵听了就是一笑，没多说就往自己的位置走。
梁小辉也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就是堆叠成小山包的一堆资料。
至于日常工作嘛，那莫过于是在这堆“垃圾”里头淘“金子”。
相比在dcm工作时，创梦基金的压力是要更大，因为梦谷有更加完备的数据体系，收来的资料详尽程度是要比dcm高上许多。再加上一系列生态围绕着是有近万个团队，单单梦谷生态内的bp要看完都是不可能，因为递交bp的团队是真tm多。
而创梦不仅要在梦谷生态内选拔，还要到外头淘选。梁小辉是不知道其他投资经理的状况，自己每天几乎要看几十个bp。
为什么这么干？
道理是简单。类似陌聊这样，若是a轮是由梁小辉操持，基金所获浮盈可是有20%归属整个团队，这里头扣掉团队运作成本，自己是能拿很大一个比例。
“当当...”
梁小辉刚坐下，门口又是来了个同事。
“辉哥，boss找你。说是和陌聊王博的协议签好了，有些手尾要你收拾。”
梁小辉一听是面有喜色，好歹是自己操持开张了一单，“行。马上。”
......
王博跟着律师走出了富力大厦。
律师，“那么王先生，今天就先到这里。后续有什么事宜我们再电话联系。”
王博同他握了手，“好，再见。”
说罢，王博便上了自己的宝马，他解开了脖子上的领结，手上拨乱了梳得利索的头发，随后是长长舒了口气。
一年时间，就这么结束了，就此他和陌聊是没再有半点干系。
若说用处，那大概是履历上多了个“前陌聊创始人兼ceo”。
3500万人民币，创梦基金分三个月偿付所有款项，若再算上和阿里的交易，王博一共是拿到了9400万元。虽说税负也是挺重，但和硕大的金额相比，实在也不算什么。
说来张敏应该比自己还多上一些。
他从旁拿了香烟点燃，钱看似多，自己看似看开，可心里却仍是不甘。
“就这样吧。”
最起码自己还是个富翁，就是真想折腾，自己拿出钱来再做一个团队也可以。
可说是这么说，任由着指尖的香烟自燃，他也是没有想到该干什么。一如他最近的生活状况。
王博只以为拿了钱兴许会不那么一样，但现在事实证明，那不过是自己臆想中的结果。
他拨通了家人的电话。
王博长吸了口气，“喂妈，我阿博。”
电话那头声音是颇和蔼，“诶咋咧儿子，今天公司不忙嘛？”
王博笑道，“不忙呢，最近都不用去公司。”
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就变了，“哟，那咋能行？！”
王博提高了声调安抚道，“没事妈！这样的，公司是让大公司看上了，说是收购我的股份，我就卖了。卖了一个亿啊！你可放心喽。”
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就明亮了起来，“那好事！”
王博，“诶！那是！过两天吧，我回家，给家里换个大房子！”
他妈倒是嘟囔了起来，“换啥换。习惯喽，就我一个人，就这样挺好~”
王博笑笑，“行行。等我回去再说好吧。挂了。”
“诶好咧。”
挂断了电话，王博却是觉全身一阵虚脱，像是被抽掉了什么。
“恶魔的馈赠吗？”他不住地喃喃着。
也许不是所有的“天使”都那么可人，自己是碰到了梦谷，路舟虽说话直，但也算坦诚。兴许是自己错了吧，错把其他人当成了“善人”，又将眼前利益看得过重。
他摇下车窗，将烟头扔了出去，随后又是抬头看着车前的大厦。
是的，这就是所谓“梦想”。
高高举起，重重摔下。
路舟给了无数人憧憬，也包括王博自己在内。但路舟随后又在他跟前将它慢慢捏碎，任由着破灭。
整个梦谷，或说创梦基金走到今日，就已是冰冷的机器，是运转着的热钱资本。
这里是等级森严的王国，有人高高在上，有人被“光芒”吸引而开始攀登。天才有其意义，而凡人只堪当养料。那梦谷生态之中，多的是活不过六个月的创业团队。王座以下，是成片的尸骨，是无数丧志的攀登者。
王博微微耸肩，路舟定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毒的鸡汤。
至于自己追求的什么，他却一下又有些说不清。
329.AI的诗意
路舟坐在电脑前，从代码仓库中拉取了实验室“龙眼框架”的整套代码。
代码目前仍是alpha内部版本，最早的原型是由实验室陆铭带着学生进行整理，而相关的工程实现则是交由微讯、梦谷云和梦广来做。
三家公司的实现是更加契合内部需求，好比微讯是用来做语音图片信息的识别获取，借助了大量东周数据公司的数据。梦谷云则更多是从硬件交互来考虑，事是要麻烦一些。梦广则更多用于反作弊行为的监测。
因为三家公司的实现都不是奔着做“通用框架”去的，所以“龙眼框架”是要从几家公司已经工程化的代码中抽离出可用部分。
工程上是相当浩大，就目前的内部版本，大概也就完成了不到10%。
路舟按照api文档一步步书写，创建了一个带两层lstm的rnn网络模型。代码书写下来是异常的简洁，比之自己生撸一整套出来要节省了无数时间。
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拿到“龙眼框架”的使用者甚至都不需要考虑原理就能实现一个ai模型，他只需要考虑应用层面的问题。
路舟接着文档，给定了一些如训练次数，batch和单位大小，步长，学习率等常规参数。用法参照了后世所出现的大量框架，源头嘛，自然还是路舟自己给龙眼定下的基调。
他从资料夹中拖了个宋词一万首，约莫是几十万字的库，试着丢进了用龙眼框架写的代码中训练模型。
约莫半小时后，模型才算是训练完了。
路舟也是叹了句，可算是有够慢的。不管是算法优化还是说硬件支持，两个都没到位。当然，自己也就测试着用，毕竟龙眼也还不太成熟。
他接着是调用了下已经训练好的模型。
--
“游
尽是卧香清
明月画桥时月
西城画鼓
几处凭阑
南国周郎何事晚
门月满江梅
触目无言
此恨难忘
还是宦年豪恨断
见罗巾”
--
“斑
露林里，民重天
人高古闲家，且驾家梅
垂黛翠，黛细花
恨轻月，纤纤手
一点飞香语，但整付深心
春萤初晚，渐冻得帘多卷”
--
“煞
何夕江楼
木兰花季抛云雨
浮花到处难得
明日有初来
却许衷情书
看花依旧
最处落花光
最是将愁多”
......
好吧，路舟看着输出结果，心中是道自己好生生就在这糟蹋前人的艺术杰作。
最悲哀莫过于，自己尚且觉得读着还行？！实在是暴露了自己的语文修养。
他笑了笑，也只当自嘲一番。毕竟整个框架的运行调用他都了然于胸，指望机器能真的“理解”，就目前阶段而言显然是不大现实。
他关闭掉整个控制台，“小琴。”
“诶。”
“七星那边，你联系创梦的梁小辉，让他帮忙建立一些基本的公司架构。人员从公司和研究员里面挑。让他做好给你发方案。”
七星到今天都还是相当粗糙的模样，毕竟只和逸仙有合作项目，基本也没有什么事需要陆铭处理。而接下来实验室还要和许多高校和机构进行合作，要让陆铭全数操持也不那么实在，至少也是得给他安排些手足来打理。
说完，路舟便是再次调试起了自己的“新玩具。”
......
师大。
甄臻坐在一间教室当中，表情是异常地纠结，这听到最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举手问话。
“老师！为什么接受您的观念，就不能谈论‘灵魂’这一类的问题？就现在的科技水平是难以推论出意识和智能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您在这里却否决掉了人类上千年的认知，我觉得不合理！毕竟您也不能证明它真的不存在！”
课室内的其他同学唰一下目光就全都聚集在了甄臻的身上。而台上的老头更瘦停下了在白板上的板书，神色是疑惑不止。
老头托了下老花镜，“是其他专业来旁听的同学吧。”
甄臻一听是小脸一红，但还是诚实地点头。
老头拉了讲台边上的椅子，缓缓坐了下来。
“那就给你讲讲吧，其他同学就当复习一下。”
老头话音刚落，教室铃声就响了起来。班上同学就是各种￥##，这怪老头又在拿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拖堂，拖的还是大课间的休息时间。
“生物学的进步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人，是由细胞构成。这点，人和动物植物都没有区别。这些细胞会思考，会有意识吗？显而易见，不会。
如果它们会，那这间接承认了我们的远方亲戚细菌会思考。只怕这样的世界是要乱了套。”
台下是片片笑声，老头的水平和幽默还是摆在那里。
“它们也有着较为明确的生存方式，比如根据基因编码存储信息，解旋后读取特定部分，再生成特定的蛋白质。这个，我想大家的高中生物就已经教授了。
而脑科学和神经科学的进步，也让我们明白，大脑里就是神经元，身体里的信息通道也是神经元。‘灵魂’，就目前而言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支撑。
当然，我也理解这位同学。毕竟，要承认我们的意识和智能是诞生于这些愚蠢的细胞身上，这几乎打破了大部分人的固有认知。”
老头咳了两声，随后又说道，“哪位同学，来试着将‘灵魂’做个通俗的解释？”
前排的一个女生是举手站了起来，“教授您是说过类似的概念。您说，大部分人所认为的‘灵魂’指处理信息、意识、情感和智能的非实质的中央控制处理器。
就像有些故事里说，灵魂出窍，它脱离了身体后，仍然像正常人一样可工作。”
教授笑了笑示意她坐下，随后他再次看向甄臻。
“‘灵魂’一词，一定要去形容，那就是人脑中有个非实体的小人，它很聪明，就跟人本身一样。那接着追问，‘灵魂’内里又是什么？又是什么赋予了它处理信息、意识、情感和智能的能力？
照着‘灵魂’的推论，我们是不是可以说，‘灵魂’里有‘灵质’！它决定了这些功能！
这就成了一个很无趣的研究方法，因为灵质过后还可以有灵体、灵力......由这些和灵魂概念类似的名词来表示灵魂本身的涵义。
但事实上，这并不能帮我们理解认知这一过程。”
老头再次顿了顿，“回到李同学的说法。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我们需要将这个处理信息、意识、情感和智能的中央处理器进行拆分和探讨。
就像计算机的cpu，它就是电路。可根据结构和单元的差异，它包含着算术逻辑运算单元，有储存器。有输入，它就能产生逻辑运算，实现无数功能。
我们要做的是拆解，研究本质。所以这‘灵魂’一说，自然是偷懒而又非科学的做法。”
老头起身收拾了桌案上的资料，“人通过语言构建逻辑，我们通过电路赋予了计算机逻辑思考的能力。那么，接下来原本所认知人才应有的东西，也只有明白了原理，才能再次赋予。”
他挥了挥手，“好了，课到这里。”
其他同学尽皆四散，而问题的提问者甄臻，此时是还在风中凌乱。
330.四舍五入一个亿
晚上九点，路舟一脸神清气爽地回家。
自家的龙眼整个体验下来，他反正是相当满意。至于说开源后的影响，他是不大担心。
一来框架部分是将几家公司的业务彻底分离，二来七星接下来还要安排硬件的跟进，就算别人跟进了拿龙眼去用，那还是会让梦谷稳压一头。
更何况，路舟所做也是要搅乱市场上大部分人的步伐，单单就这一手，一波小小的海啸是够了。
至于龙眼框架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这个就还真不好确认。毕竟微讯、梦谷云和梦广能抽离的工程师只是少数。
而这还必须是得专门负责这块业务的工程师。眼下各线业务既要不断迭代，又需要帮助实验室的龙眼搭建，进度压力不可谓不大。
他开车回到家中，老妈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里头播着是芒果台的一些肥皂剧。往里一走，却见叶轻尘正在书房内认真地做着功课。
路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见她头顶是贴着个刘海贴，露着个光亮的额头。
见叶轻尘是不理睬他，他随手就把刘海贴撕了下来。
叶轻尘一下抬头，捂着头顶，“干嘛呢？！”
路舟笑了笑，“没，看你这么认真，打扰一下~”
他随后拿起了桌上的资料，“哟？金融的？”
叶轻尘直接把资料抽了回来，“嗯。考研呢。”
路舟，“......”
“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的是要考美院还是设计院来着？”
叶轻尘歪了歪头，摊了摊手，“哎。迫于现实，只好把手艺先当兴趣了。”
路舟听了只觉一阵好笑，他举手投降道，“怎么就迫于现实了，说好了，我可什么都没弄。”
叶轻尘拿过刘海贴，又是把刘海给贴了上去，她抿着嘴说道，“你想嘛，你一年两百万，你今年二十六，干到退休还有差不多四十年。这就是八千万。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
路舟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越看眼前的叶轻尘是越“傻”，尤其脑门一片光洁，在灯光下更是异常耀眼，十足的“傻”。
路舟弹了下她的脑门，“那你这小赚一个亿听着倒是挺简单。四舍五入一下，我都觉得自己还真挺有钱。”
叶轻尘脑门一下就留了个小红印，她不服气地拿了张纸，“略略。你自己看嘛。”
她坐到了路舟身边，指着一行公式，“就算，就算你这以后不涨工资，我这里就设银行年利率3%。今年的存款都存定期，那四十年后就得是200*1.03^40。第二年呢，就是200*1.03^39。”
路舟笑了笑，“然后自然数幂求和嘛，对吧。”
叶轻尘听了直接掐了路舟的脸，“知道你厉害行吧，听我讲！”
她松开手指，指了指结果：200*（1.03^41-1）/0.03=200*78.66=1.57亿。
“看嘛！这还有多。”
她的手一边在路舟左右两边脸拍打着，“是不是嘛~”
路舟笑着看叶轻尘，这卖弄高中数学也还真卖弄得起劲，“是是是。存呗。”
叶轻尘掐着路舟的嘴，直接让他变成了公鸡一样，“唉~还是妈说得对。”
路舟嘟着嘴，“又怎么着啊，小妞。”
叶轻尘咯咯直笑道，“脑子是精明，算也能算，可也没见你会打理嘛！存个定期都不会！”
路舟，“好好好。。您请安排。好好学习~好好考研~”
叶轻尘打了一响指，“那行！”
她又指了指卧室，“那我学习啦~你去给小宇换个尿布呗。”
路舟，“？！”
你确定...
反正路舟是莫名闻到股“阴谋”的气息。
他笑着起身出了书房，也就任由叶轻尘自己折腾吧。反正一家人都是属驴的，脾气倔得没一个是能拉住的。
他撸起衣袖，接下来换尿布才tm是大战。
......
“哇呜哇呜”
十分钟后，路舟再次生无可恋，老妈王芳是再次进了卧室救火。
......
第二天。
叶轻尘起了早出了家门，准备是到学校图书馆借阅些书籍。
刚出了电梯，迎面就碰见了钟元良和他女儿，丫丫倒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而钟元良手上是还推着个轮椅，上头坐着个消瘦的女子。
“早啊钟哥。”
钟元良，“早。”
丫丫摩挲着眼袋，打着哈欠，“姐姐早。”
女子弱弱地伸手同叶轻尘握了握，“您好，我是丫丫的妈妈。”
叶轻尘也是一笑，丫丫到自己家里时，她偶尔是有听说关于丫丫妈妈的事情，不过着实知道得不多。
叶轻尘道，“雯姐好。身体好多了吧？”
钟元良笑了笑，“好多了好多了。之前也出了次院，这次医生算是说了些好话。”
叶轻尘，“那挺好。”
随后她看了眼表，“先让雯姐上去休息吧钟哥。晚上等路舟下班，我们再去你那作客。”
钟元良笑笑，“好好。”
说完，叶轻尘也就离去了。
钟元良一边推着轮椅进了电梯，轮椅上的张雯则是问道，“这就是楼上丫丫常去的那家吧。”
钟元良，“嗯。两刚结婚的年轻人，最近是刚生了孩子。丫丫是一到周末就想上楼。”
张雯听了也就明白。自己丈夫是日忙夜忙，工作日丫丫上幼儿园还好，可到了周末总让丫丫困家里也不那么合适。
张雯，“挺好。人是客气。之前让你给人家送点礼，给送过吧？”
钟元良听了就是一尬，女儿都顾不上，哪顾得上这些礼节。
张雯拍了拍他推轮椅的手，笑骂道，“就知道你又是忘。总麻烦人家也不好，感谢一下是合理。回头我给安排吧。”
钟元良轻松一笑。
这定是这一整年来自己最轻松的一天，僵硬的脸都多少有些笑容。
张雯又道，“之前做的事，能停了就先停吧。咱就是个小家，找份之前一样的工作就好。”
钟元良微微点头，“好。我心里有数。”
张雯听后却是微微叹了口气，她是明白丈夫的性子。
自己的康复理疗，大抵还要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只怕丈夫是不大可能停下手头的功夫。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瘦得是只剩骨头的模样。
“回家给我说说你都做的什么工程，好吗？”
钟元良轻抚着妻子的肩膀，“不做了不做了。钱够治好的。”
张雯听了也不再多说，手下意识抹了下有些酸的鼻子，却是见满手血红。
331.亏它一个亿
梦广公司内。
趁着午休快到，不少员工是开始“摸鱼”。这样的情况嘛，大多数的直属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这帮子程序员来讲，十点过后才陆陆续续打卡上班，这到午休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能把公司邮箱的邮件清理完成就不错了。
既是要加班的伙计，那也不好苛求太多。
数据组。
一个员工探头跟身边的同事说道，“昨天，刚看到boss的一份报告，贼吓人。”
“怎么讲？”
他又看了眼直属领导，“咱梦广不是做移动互联网广告嘛，最近基金那边是帮着做一些尽调，说的可能要兼并些小团队。”
同事想了想，“这挺正常不是。公司之前不也这么干过？”
“主要是那数字，看起来别提多吓人。就基金那边统计到搞这行能叫上号的，华夏去年整整新成立了70多家，今年到这会又多了上百家。”
“这么夸张？”
“呵呵，这还不算完。你猜应用市场领域怎么着。40家。”
同事睁大了眼，“那可真是......”
“当然，这得有一半是拿不到融资的。估计也就活几个月。”
“是吧。还真就不得不感叹梦广有点牛逼。”
两人刚说得激动，领导就直接走了过来。
“阿雄，给创梦那边做的接口和可视化做怎么样了？”
......
路舟的办公室内，房玉玲是走了进来。
路舟手头正忙着东西，抬头是看到了她，“怎么，房姐？”
房玉玲坐到了路舟对面，“路总。主要是给您汇报几个事情。”
路舟摊手示意，“嗯，您说。”
房玉玲微微点头后道，“一个是和牌照相关，这个比较重要。整个因为梦谷支付的成立年限有些不达门槛，公司在此前是收购了一家圳南的母婴电商公司。尽管这可能不那么合规，但多方沟通后，眼下这就已经算是过了。
如果一切顺利，梦谷支付应是能在年底在后一轮批次中获得牌照。”
路舟点头，“嗯。”
至于收购的公司，他没再细问，毕竟只是个壳，那就任由房玉玲安排即可。
房玉玲接着道，“另一个事情，和此前我给您的提案有关。”
路舟，“是你之前所说的学生贷款吧。”
房玉玲再次点头，随后递给路舟一份文案，“梦谷支付是已经和微讯进行了一次对接，用以测试各个功能模块的安全性。入口定在公众号服务号。
关于主体，梦谷支付是选定了一家在京城从事学生贷款业务的创业公司，名为快来贷。该公司去年完成了a轮融资200万美元。
创梦基金方面我们也已经是议定了初步方案，快来贷的b轮融资将由基金方面领头，梦谷支付跟投。
待到融资完成后，梦谷支付这边和微讯所对接的方案即可交由对方来完成。”
路舟此前也是有收到过房玉玲给来的资料，他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梦谷支付的尽调过程中，如果是梦谷支付自己成立子公司做，成本要远大于投资这家‘快来贷’。”
房玉玲回答道，“是的路总。
技术实现上不是太大的问题，而梦谷支付得益于微讯的实名进程，在征信系统的开发也有很大提升。
快来贷在京城各高校中是已经运作了非常长时间。如果梦谷支付自己做，就需要从头开始地推，这即便是借助梦谷推广，成本也是颇高。
所以投资收购的目的主要就是降低这中间的获客成本。”
路舟听了便是点头。尤其，梦谷方面不仅给资金，还给微讯的流量扶持和梦谷支付完善的征信接口，这快来贷步伐加快了，往后创梦无非再给它投一笔就是。
至于怎么谈，路舟是没什么好担心。创梦和梦谷支付，手里有的是好牌，何况还有个微讯入口的合作协议，压一压快来贷的估值水平实属正常。
路舟，“嗯。这个可以安排。”
他又笑着打趣道，“不然这大米手机压在手上，只怕房姐你是不大安心。”
房玉玲听了也是一笑。
压力嘛，整个梦谷哪里都一样。
房玉玲现在是得扛着牌照的事宜往前推，这要慢了，大量业务线都要遭拖延。而快捷支付的方案又是刚刚下来，马上就要和微讯支付开发对接，还要和多家银行继续协商接入。公司账户里头还堆满了微讯用户的资金池子，需要做各式方案来利用起来，还不能违规。基金的代销对接是开发完了，但没处能上线，可算愁到了家......
房玉玲起身，“行。那我不多打扰了路总。等一切安排妥当，需要开会了我直接联系小琴。”
路舟，“行。”
......
一周过后。微讯进行了次小版本更新。
用户点开了微讯钱包后，竟是发现了有充值提现的入口！
这可就厉害了，我的微讯！
以前用户用个微讯钱包还得怎么着？
他得在网页端操作网银充值，充值完了手机里头的微讯钱包才有余额。
这要有些学生党没搞网银的，要么就得用电话充值卡充值，要么就到支持拉卡拉的便利店充值。
可微讯不比支付宝，哪那么多便利店支持，真说用起来，其实也还真挺麻烦。
这下可好，有尝了鲜的微讯用户是在围脖、朋友圈里发了各种“体验报告”。
点开微讯钱包，填写银行卡号和个人信息，填上短信验证码，再设置个密码，绑定过程就完了！之后的充值提现就靠密码即可！
当然，不少网友也是发现，方便是方便，但只支持两家银行的银行卡，一家招商行，一家广南银行。略微坑爹......
这一天里，微讯钱包的电话充值业务呈现300%的增长。毕竟，真的方便，还比线下充值便宜几分钱。
尽管场面一度火爆，但梦谷支付的总裁房玉玲却是高兴不起来。
使用微讯钱包快捷支付的用户中，有超过60%的用户在充值后立马提现，随后再次充值又立马提现。
面对新鲜事物，人嘛，验证一下，确认安全也正常。
这愁就愁在，虽然单用户操作的钱少，可这架不住微讯用户基数大啊！
几个亿转入转出，梦谷支付一天要垫几十万的手续费，这一个月不得上千万！
一年多了上亿的成本吖，房玉玲是想想就头疼。
就怕支持微讯支付的应用越来越多，那更tm脑壳疼。
332.崛起的见证者
路舟点开微讯，充值了一千块，随后又将一千块提现了出来。
他抿了抿嘴，他手机是通过usb接入到了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些状态参数。
整个支付过程中提交数据包的量是优化得非常小，但在2g网络中，信息有效的概率是相当地低。
不过好在虽说响应慢，但也并没有出现什么错误。
嗯，想来微讯的工程师已经在各种“恶劣”环境下进行了无数次测试，以便确保微讯支付的稳定性。
毕竟身为制造者，微讯是不可能指望用户所处环境就是最优的通讯环境。好比在厕所里，又或是在电梯里？真要因为网络原因导致支付环节出安全问题，那微讯简直要爆炸。
哦不对，是房玉玲要爆炸。
提现的过程是要慢一些，微讯给到的提示是24小时内到账。
刚开始还好，可能几分钟就有结果，不过现在使用的人多了嘛，起码是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账。
而且整个支付清算系统的承载暂时是有限，伴随着用户量和使用频率的增加，它还需要不断地进行扩容。
路舟扶着腮帮子，眼下微讯的快捷支付出来，企鹅他是不知道，但支付宝肯定得慌忙一下。
如若梦谷支付的牌照如期下来，那今年春节微讯就能再来场突袭。而如若不能，那还真只能往后拖一拖。实在红包这东西，火爆程度太大，还没拿到牌照的情况就怕引火上身。
路舟关闭了手机屏幕，仍旧是在思考接下来的排布。
微讯已经踏在了指数增长的路上，无论海内外，新型的即时通讯im都已经步入了这一阶段。至于企鹅微信，那显然是稍慢了一步。
如果是企鹅仍然扶着微信走，路舟不怕。怕就怕在，企鹅幡然醒悟，直接是反手加速扣扣的进程。那这华夏社交领域的战局一下就分明了，扣扣占据虚拟关系，而微讯占据现实关系。这可不好杀出个结果来。
实际上路舟也知道，去年春节，微讯在自己的排布下是走了一步险棋。一如马华腾在互联网大会上所说，路舟是破坏了规矩。
路舟春节期间所领的小组在当时借助了已有的千万用户的通讯录数据，直接“挖”出了上亿条用户的通讯录关系，进而又借助“骚扰”短信来给用户推微讯端。效果嘛，自然是相当理想。
实话说，如果当时春节后，微讯这个行为遭人捅出来，那几乎是毁灭性打击。但眼下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微讯用户已经突破一亿，现在即便是再被捅刀子也不怕，毕竟势头已经起来了。
而要去论述微讯凭的什么仍然维持着高增长？
坦白说，路舟自己心里的答案都未必正确。“挖”用户通讯录之前，香蕉持续给微讯引流，橙子浏览器搞过盗版擦边球，芳芳果园引入过“农场模式”和“摇钱树”补贴。就是在这之后，微讯支付绑定，公众号广告扶持内容创作，微头条“恶俗”起家导流......
它成了一个变量极多的解题，每一步又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最后便是几乎无处可解，又难以复制。
更何况，即便是现在，微讯和各产品线也仍然是在疯狂地占用计算资源，梦谷云始终就像是根被挤到最末的牙膏，被压榨得不得停歇。
能保证不出意外？谁也保证不了。
想罢，路舟是重新将思考的地方放在了接下来的安排上。
不知不觉就已经是2011年最后一个季度，时间是从来没有等过任何人。
微讯中，快捷支付已经亮相，那接下来和支付相关的战场，几乎可谓“绞肉机战场”。
这是场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地推运动”，即便是大洋彼岸的美国也不曾发生。
它从红包开始崭露头角，几家巨头或主动，或被动地进入战场，争的是持续增长的手机支付用户。
红包之后又蔓延到o2o，又或是共享领域。各家争夺的是线下的支付入口。
只消一张纸片，一个二维码，现实和虚拟之间的通道就得以打通。这可是比所谓近场nfc要更加实惠和方便的解决方案。
明面上所补贴是给到的线上用户，可补贴所真正流入的却是店铺商家的口袋中。其所见，那便是仗打着打着，线下的商铺店门就全面地铺张开了二维码支付这一支付手段。
像是烧得毫无意义，因为外卖和打车价格总是得反弹。可对互联网公司而言，这才是进入现实的开始。
路舟想了想，至于说进场晚又或没打赢么，那可能就是千度钱包的结局。毕竟，虚拟的网络中再好，人还是活在现实当中，现实中既然是没有千度钱包的入口，这又谈什么应用场景。
或说千度两百亿烧糯米？
尽管说是成王败寇，常遭人鄙视其烧错地方。但起码千度也是努力过，只是没干赢。好歹是死得还有些尊严。
想到这，路舟也清楚，梦谷还是得上去硬碰硬。不然，这微讯支付也只是“徒有其表”，又“毫无用处”。
而话又说回来，美团饿了没糯米，滴滴快的uber，背后所站的不正好就成bat。可不就小弟拿钱，给大佬到现实里头“占个座”。
至于说停火，那不外乎坑都占完了。
一切由点串成线，无意义的偶然就成了必然。
路舟一边想是一边笑，随后自嘲道，“好像还真得上去搞一搞？”
一切才刚刚开始！
想到这，路舟是又觉有些热血澎湃。
华夏互联网未来十年可谓轰轰烈烈！
它是这时代里华夏大国崛起的一个缩影。
去年华夏gdp刚赶超日本，而接下来的十年间，它将一骑绝尘，数倍于日本gdp，且直逼美国。
如同毛细血管般分布的高铁大动脉四通八达，省市里多有挖着地道修地铁的声响，边陲的山城建起无数大桥，连山都能挖出来当数据中心......
这里，是最好的土壤。
他用过本国出产搭配自研芯片的手机，扫过苍蝇饭馆门框上的二维码，随手点击控制着几万公里外的服务器，见过千度的无人驾驶车测试.......
他是2011里唯一的见证者。
奇迹即将在这里迸发，他不甘只是见证者！
333.扫一扫
心潮澎湃之中，路舟插着裤兜在办公室内踱步，走近办公室的窗边时，他却注意到地上有张纸片。
他展开一看，是公司员工写的关于微信竞品报告中的一页，自己此前是将它撕了下来，纸上的数据也是圈圈画画。
中间，是微信近期数据和功能更新的部分。
他拿着纸片走到窗边，入眼是科技园其他公司下班的人潮。
路舟静静地看着。
直到某一刻，他突然觉得，人潮中的某个身影像是和曾经的自己重合在了一起。
他再看了眼纸张后，将它折成了纸飞机，就这么扔了出窗口。
......
京城。
蒋小白走进了中关村创业大街的一家咖啡馆中，他走到了点单台，服务员对他说道，“您好，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蒋小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我想和你们老板谈谈。”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请问您是？”
蒋小白举了举胸前的工牌，“我是梦谷科技子公司的员工，公司是有些推广活动，想和你们老板谈谈。事情不麻烦，一会就好。”
服务员狐疑地瞧了他一眼，随后走到收银台前的一桌，桌前是坐着个用电脑敲着代码的男人。
过了一会，得了老板许可的服务员就领着蒋小白到了那桌。
蒋小白恭敬地道，“您好。我是梦谷推广的蒋小白。”
咖啡馆老板喝了口咖啡，“知道。梦谷推广的话，那就不是看上这咖啡馆里哪个创业团队对吧？”
蒋小白略微尴尬的点了点头，母公司是有投资初创团队的惯例，但他还真没能耐说上事。
“请问，老板知道微讯吗？”
咖啡馆老板一听眉头是皱了下，又往屏幕甩了下头。
蒋小白一看，笔记本的屏幕上正好是微讯桌面端的界面。
他是再次尴尬笑了笑，突然面红耳赤，不知该说什么。
老板，“兼职的学生吧？有话直说。”
蒋小白听了后，这才断断续续地道，“这样，老板。我们微讯的微讯支付最近是在推广二维码。”
他举了举手上的手机，“待会我先登记您的微讯，然后我们是可以为您打印收款二维码，打印后的二维码第二天就给您送来。这样您的店铺就能用微讯进行收款了。”
老板放下咖啡杯，又朝收银台是甩了甩头。
蒋小白扭头一看，这才看见收银台旁有个微讯收款的二维码。
蒋小白，“......”
果然创业大街上的人都是新潮。
“甩头士”老板也是贼个性。
他注意到二维码底下还有串奇怪的数字和字母，还写着“支持比特币支付”。
蒋小白指了指，对老板问道，“那这下头？”
老板不耐烦道，“我也不懂。就是这里有个团队说可以收这个，他们一兑二十块人民币给我换。没见人用过。”
蒋小白，“这样啊。也是和微讯一样扫？”
老板，“喝不喝咖啡？不喝去搞你的地推去。”
蒋小白听了是再次不好意思起来，只能是灰溜溜地出了咖啡馆。
走出了店里后，他才发现这就已经是这街上最后一家了。
忙活了一天没有白费！他想。
蒋小白迈着欢腾的步伐走近地铁站，这会是能回去给公司里交差了。
一个码三十，就自己初来咋到业务水平不行，但也能一天倒弄十家店！一天三百，够高薪了咯。
尤其，这中关村和学校边上，有些店铺还是好说话的。
不过亏就亏在，这事情不常有。今天开会时候组长也都说了，分到京城分公司的指标也就十五万的试水，笼统就只能跑五千个铺子。以后还搞不搞，那还得看这第一次试水的效果。
局限性嘛，自然也还有。就光蒋小白自己能分析出来的也不少。好比不懂微讯的店家不少，这相当麻烦，因为要从头教。而另一个则是大的店家就别想了，因为眼下能支持的只有个人微讯。
......
微讯小组内。
“boss，第一批二维码的支付测试是已经做好数据接口了。”
程旭元抬头看了眼下属，打开了控制台，“这个对吧？”
下属微微点头，然后站在程旭元旁说道，“数据为零的部分，明天我会再跑一次，如果仍然异常，这部分我会给梦谷推广打个报告。”
程旭元听后是嗯了一声。
此次推广就真只是一个测试，北上广深统共才60万的费用，真要有梦谷推广的员工作弊，再大也不可能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而如果真要大规模搞，微讯肯定是要定制些打印的硬件和专门的数据监控。
程旭元，“这个你安排即可，有问题直接找梦广王总的助理，他会给你安排梦谷推广的汇报。”
“重点说说有数据的部分。”
下属，“嗯。目前每个二维码的平均支付频次在10次上下。样本还有些太小，大量的事情也没办法调整。”
程旭元笑道，“是平常处理傻了还是怎么着？单个码10次，总量怎么着也有百万次。就是今天没到，过两天能不能出来？
是看多了微讯的消息频率，看不上这点数据不成？”
下属听了连称不是。
不过心里说不轻视也还真的假，30块一个二维码让人推？这是有钱没地方撒么。
程旭元，“明天吧。你定时从这些支付数据中抽出这部分用户，然后再调一组同区域但没有在现实中使用过二维码支付的用户。比较一下两组用户的社交关系谱和其他功能的使用频率，测算一下二维码支付的影响因子有多大。”
下属，“额，有没有这么夸张啊，boss......微讯支付这么重要？没感觉啊，我们梦谷内又没搞什么电商平台。”
程旭元推了他一把，“今天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还有，公司有个母婴电商。”
下属，“......”
程旭元也没再多说，“快捷支付是刚对接完，情况我也是刚得知。明天抽空开会我说明一下。下去忙吧。”
而等下属走后，程旭元是重新打开了另一个控制台，眼下这部分数据其他人员是还暂时没有权限查看。
他反复地张嘴，活动着颌关节。
这路老同学是要逼死自己啊......
334.过保载体
月底，路舟按照约期是来到了七星实验室，随后跟着陆铭往另一栋楼走。
走在路上，陆铭说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什么可看。”
路舟笑笑，“当观摩一下吧。”
陆铭又道，“目前脑科学研究虽说有进展，但离获取和识别脑信号的技术成熟，中间还是要很多年时间。”
陆铭停了脚步，“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
路舟，“怎么？”
陆铭，“人体实验或许是用外部检测装置进行检测。但对待实验动物，有时我们的方式可是要直接得多。”
路舟微微点头，“明白。”
过了一会，路舟又是问道，“师兄。你说，穿戴设备是不是必然？”
陆铭听后是笑了笑，“这不是你跟我提的？自己又开始怀疑了？”
路舟摇了摇头，他不知这样的洞见是否足够长远，毕竟就他所目及的未来，那一刻也尚未到来。至少，各种领域都尚未成熟。
“是吧。也许，人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所经历的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变革。”
陆铭拍了拍他，“也就你这样的狂小伙子能得出这样的观点。手机市场刚刚兴起，你就觉得它不过如此。”
路舟道，“我所能想象，未来的交互方式一定是今天的科幻。而电子设备，它要足够小，足够薄，遍布人的全身。”
路舟抬头看了看楼顶，“只是，这似乎有些太远了。”
陆铭笑笑，“承认自己的无知是一件好事情。所谓最大的困难，那无非把事情简单地完成了。”
路舟想到了来之前看到的报告，他站在门口又是问道，“我们做个思想实验如何？”
陆铭无奈一笑，这师弟似乎是特别乐于和自己搞这种“实验”。
“说吧。”
路舟，“脑和机器间存在信息编码的差异，所以无法沟通。那么，目前大家的做法是，首先观测和收集各种脑信号。接着想方设法对它进行解码，最后再转变成可阅读的信息。”
陆铭点头，“当然，这个可阅读几乎难以实现。脑信号有一定规律，但基本难以量化。”
路舟接着说道，“假设有个高位截瘫的病人吧。如果，对脑信号的获取识别和解码得以实现，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够借助外部电路，帮助这个病人将‘断点’重新连接起来。”
陆铭思考了一番，随后说道，“我浅薄的生物学告诉我，存在理论可能。”
路舟又道，“那么，对截肢者而言，是否外部电路能够连接机械肢体？”
陆铭，“......”
路舟，“尽管目前的诸多科学尚未达到这样的高度。但了解越多，愈发让我感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抬了抬双手，“肉体只是一具载体。我们从手机开始，接下来可能是穿戴设备，植入设备。至于最后？那可能是彻底变成机械。我相信人就是这样一个物种，不断地追求着极限和极致。”
陆铭微叹口气，“最后产生新的伦理，新的道德。”
路舟点了点头，“这可能代表了两个方向。机器的类人化，ai或是agi。人的机械化，解构大脑乃至于再去重新塑造躯壳。”
陆铭抬眼看着跟前的路舟，他是依旧看着自己抬起的双手，像是在审视着自己的肉体。
至于这观念的冲击感，陆铭自己是再难言明。
他手搭在路舟的肩膀上，推着路舟一边往门口走，“你一定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疯的神经病。”
路舟却不然，“也许只是其他神经病隐藏了自己。”
陆铭，“走走。至少这还是手机的时代！我们取所需部分理论商业化就好！
其他的，有一辈子够你折腾的。就是折腾不完，你不还有儿子接班！”
路舟笑笑，“那我可不想他是个神经病。”
他接着说道，“不知道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手机是人最重要的人工器官’。”
陆铭倒一笑，“这是allen所说吧，怎么？”
路舟点头，这正是张晓龙所说，而自己在今年春节时也是曾经和他探讨过些话题。
路舟，“他是那种，无意间的调侃里就透露着远瞻洞见的人。我需要看得更远，才能在当下毫无顾忌地和他斗争。”
陆铭心中则是不自觉道，这或是自己走进梦谷的原因。
“走吧。三楼。”陆铭是道。
......
十分钟后，路舟和陆铭是穿着了白大褂走进了一间实验室，内里有些工作人员在忙活着。
其中领头的注意到他们，便是迎头走了过来，“欢迎，是七星的人员吧？”
路舟点了点头，“嗯，是的。非常感谢您能安排接待。”
领头的工作人员是笑得高兴，只是嘴上戴着口罩，不那么容易让人察觉。要知道七星实验室虽规模不算大，但在逸仙计算机和软院的投入可是惊了些人。眼下对方是安排了人过来，学院是巴不得招待好，若能拉个科研项目起来岂不美哉！
他领着两人走在前，到了一个操作台上，上头是有好几组不同的实验动物，尽数戴着个“帽子”。这所展示的自然是对方所感兴趣的方向。
路舟透过玻璃观察了下，有小型的白鼠，也有稍大的猴类。
他指了指这些动物头上的“帽子”，“这就是您们在资料中提到的微电极阵列吗？”
工作人员道，“是的。小型动物的电极孔数更少，我们一般是直接去掉头盖骨植入。灵长类动物则是进行转孔植入。这些电极会直接贴近实验动物的大脑皮层，能够获取噪声更小的信号。”
陆铭，“获取后的处理，据我所知尚在摸索阶段？”
工作人员道，“对。尽管获取的信号精度高了不少，但经过滤波分析后的后续处理进度仍然比较缓慢。我们一般通过各种回归模型和统计特征来实现一些识别。”
陆铭抬头看向路舟，“怎么看？”
路舟，“卧龙已经工程化的一些工作可能可以用上。”
陆铭，“嗯。获取后的脑电信号，是可以尝试用实验室的一些工具来做特征提取和模式分类。需要担心的是训练时间和有效率。”
路舟听了是点头，又一边思考着。
用卧龙已经有的ai，输入这个实验室所获的脑电信号，对脑电信号进行分类过滤，进而提高信号的处理效率？
值得一试。
尽管离目的地相去甚远。
陆铭则是对工作人员道，“不知您们这部分数据是有哪些管理办法？如果能取一部分先供我们测试，或许更有利于我们谈进一步的合作。”
工作人员听了便道，“好，这个我请示一下，二位稍等。”
路舟站在一旁，看着玻璃若有所思，突然内里的猴子却对他笑了起来，一旁的仪器上，波形也是发生了些变化。
335.量子
几小时后，路舟和陆铭走出了生物科学楼。
路舟走在路上，抬头看了眼天上繁星。
数万年前也曾有人在这么看着繁星，思考着问题。
他想，自己和他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别。
昨天，有的人切开尸体，有的人透过显微镜，今天，有的人困着灵长的远亲，有的人测量这名为dna的信息。
这所穷极，不过是为了回答那简单的一句，“我是谁？”
站在楼前，路舟深慨自己的无知。
路舟侧头说道，“你说。七星的进度算怎么样？”
陆铭笑了笑，“学术上不敢说，我们所做实在更‘商业’。但就实现来讲，水平上算马虎吧。”
路舟点了点头，“嗯。基础有限，资金我也需要再想办法。”
陆铭，“慢慢来，不着急。我知道你想法很多，但就目前的人工智能，它也只能算是弱人工智能，距离强人工智能还很远。这需要我们不懈奔跑找寻。”
路舟自然清楚这中间难以一蹴而就，卧龙如今也不过是挑了简单的入门，可能拿到业界展示确实会震撼，但这终究还没到技术壁垒的程度。
“但有些事情，我想还是有必要提前考虑。”路舟道。
陆铭，“比如？”
路舟，“比如规则。”
“想想，我们人也不过一台机器。基因潜藏在每个人体内，我们可以自由地决定做什么，可它却影响着我们的长相、身高，乃至影响着癌变，控制着我们生死。
反抗着基因所赋予的宿命，找寻着生命的真谛和长生的方法，这是许多前沿学科在做着的事情。
强人工智能，未必不能如此。一如人反抗基因，人工智能一旦拥有了人所有的，那它也应有反抗人类的意志。”
人是连基因这种“强制写入硬件中的酷律”都无法约束的物种。
陆铭摸着下巴，“你是觉得，有必要从现在开始讨论人工智能伦理？”
路舟歪头道，“有。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有多快。”
而路舟是依稀记得，几年后，物理巨匠霍金、科技狂人埃隆马斯克以及其他人工智能专家是煞有其事地写了份关于人工智能的约定公开信。
路舟摇了摇头，走在创业路上，他的心情和前世没什么两样。可走着走着，随着梦谷数据愈多，机器学习、深度学习也就提上了议程。一步步走到这，所有的巧合像是必然。
他笑道，“可真是荒诞得可以。”
陆铭听后倒也没有反对，两人是走在回七星的路上。
突然，某棵树上跳下来只黑猫，正瞪着眼静默地看着路舟。
一个问题却在路舟脑海中一闪而过。
“霍金，是谁？”
他闭上眼睛挤按着太阳穴，这今天里的各种怪异想法显然是有点多。
路舟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拿出手机，搜索出了霍老爷子的生平履历。
自97年后，英特为老爷子提供辅助说话的系统和设备。
但早在几年前，老爷子是连手指都已经不能动弹。
英特尔在此之后是找到了新的解决方案，通过各种感应器收集脸部肌肉抽动的信息，不同的细微动作构成信息输入，再捕捉眼球动作来选定词汇！
如何提高效率？
路舟再翻页后，是暗道果然！
英特尔收集了大量霍金过去发表的文章、个人发言的数据，以此作为输入建立了一个数据模型，用以预判他当前可能输入的是什么词汇。
能怎么做？无非ai。
他关闭手机屏幕，原来所想不过殊途同归。
老爷子靠着肌肉抽动的模式来控制输入，用ai和历史数据来提速，用眼球动作再进行确认。
那换成由脑电信号控制输入，用ai和历史数据来提速，再由脑信号进行确认？
像是类似，而某些概念的边界也在模糊。人和机器的边界在模糊。
路舟想起刚刚，那猴子对着自己笑，波形发生变化的情形。
如果给它造一个机械嘴巴，波形由ai判定一致，嘴巴便发笑，这是不是猴子所控制的嘴巴？
一个替代品！
猴子又是否能产生一种独特的感觉，单独对机械嘴巴进行控制？
一个新的器官！
原来，新世界的大门一直就在跟前。路舟心想。
......
两人各有所思，再次回到了七星实验室内。
进门前，陆铭对路舟说道，“这样吧。目前实验室的状况你也清楚，单单你之前提的两个走向，一个ai芯片的探讨，一个认知科学的延伸。若再算上今天这个ai处理脑电信号的尝试，实验室的资金其实并不富裕。”
陆铭顿了顿，“尤其，无法商业化的部分研究，可能会对公司造成负担。这个，你多加把握。”
路舟也明白陆铭所担心，“嗯。”
两人刚走进门，就见实验室内有几人是在白板前讨论。
曹文聪，“我们所涉及的一些问题，很多时候都是在寻求一个最优或近似最优解。方式上有很多，比如说蒙特卡洛模拟，对解空间内的各个随机搜索点进行检验，不断收敛到全局最优；比如说遗传算法，模拟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进化过程，通过遗传算子的组合交叉和编译，从末代最优个体中解码出近似最优；又或者我们实验室做的卧龙，模拟神经网络的学习过程。
而我们刚讨论的量子退火算法，也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
路舟稍一听，就让曹文聪的话给勾起了兴趣。
何为最优？
以物体识别，不就是找到最合适的分类，找到最像的答案。好比，人脸识别，认出你最像你，确认一个结果。
路舟想了想，九十年代的模拟退火算法他是有所涉猎。它模拟了固体退火的过程并改变数据采样准则，改进了蒙特卡洛模拟的计算效率，再通过“冷却”来控制算法进程。
曹文聪，“量子退火和模拟退火有极大的不同。”
路舟，“......”
曹文聪写了些字，随后又道，“模拟退火基于热波动原理，而量子退火则是利用了量子波动来构建优化算法。它先将优化的问题映射为量子系统，函数则映射为势场，决策变量为系统的自由度......”
路舟看了看身旁有些尴尬的陆铭，“这进度挺快啊，都发散研究到量子去了？”
陆铭咳了两声，“这个，还是有助于我们推进人工智能研究的。”
路舟像看鬼一样看着陆铭，我信了你个邪。理论基础总得有实际支撑，他可没本事弄出量子计算机来。
陆铭又道，“其实理论已经存在了几十年时间。你可能不太清楚，今年一家海外公司已经宣布成果制成了‘量子退火机’，尽管不是通用量子计算机，但接下来的进程，仍然会很快。
就是不谈物理基础，理论也确实对我们有帮助。”
路舟怔了下，考虑着陆铭所说。
陆铭，“量子力学后，半导体才得以出来，有了经典计算机，才有了互联网。你可以考虑把现在当成第一台计算机出来一样的时代，量子计算机之于它，只有更轰动。”
路舟笑了笑，“行吧。”
“师兄多加快卧龙的进度。之后拿着商业化的部分，我们赚钱了再投入给未来。”
336.基金领头人
次日，路舟驱车前往珠江新城，此番是他第一次到创梦基金的所在地查看。
整个基金从建立到开始运作，路舟只在关键的地方拍板，而其余则尽由梦广的高层和创梦的新团队来完成。
至于说选在珠江新城的理由倒也简单。基金的人员体系相比梦谷硕大的人力体系是要“袖珍”不少，而再考虑交通和“逼格”，选在这也是无可厚非。
今天路舟到创梦，说考察倒还是其次，主要还是来见见“老朋友”。
他在前台登记后，是随着工作人员到了一间会议室，此时，内里正办着场“培训”。
台下，尽数是创梦基金的投资经理，也有些是得到通知前来听课的公司高层。稍一看就有些熟面孔，比如橙子瓜皮的潘飞文和王正业等人。
路舟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林欣和正坐在台上侃侃而谈。
“我们常讲商业，商业模式。时常我们接到初创公司的商业计划时，创业者也会谈到一些关于商业模式的内容。”
林欣和话锋一转，“但在我看来，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一个根本问题。股权的设计，是一家公司最重要的商业模式之一。”
“这里，我们站在两个角度去思考一下。对于现如今的大部分战略投资者，股权的作用就是赚钱。但对创业者，这个作用相对小，它更多代表的是话语权，控制权。
我们不难发现中间会产生一些矛盾。比如，作为投资人来讲，我们更希望创始团队能拿出更大的期权池，它可以有效地激励创始团队以外的成员。而创始团队可能会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不愿意分出太多的股权。
不同创始团队的做法各有不一。一个好的股权设计，应该兼具几个重要因素。
确保公司正常运作情况下，创始团队对公司保有话语权。
创始团队较为庞大时，能够兼顾各创始人之间的利益，减少内部摩擦成本。
期权激励能够行之有效，切实地促进底层员工的劳动。
公司运作不佳的情况下，持股人能够有有效手段推行变革。
对我们而言，现实的情况非常复杂，这就需要我们去一一甄别。”
林欣和按了下页ppt，“接下来，还有许多需要考虑的地方。这里，我们以微讯作为一个案例来探讨相关的话题。”
台下，路舟听了就是一笑，他倒还真想知道林欣和是怎么考虑的。
“首先我们先看看微讯股权设计中的简单发展过程。
10年6月，路舟、程旭元和陆铭三人，以人民币出资共同成立微讯科技。其中，路舟持75%股份，程旭元、陆铭各持5%。实际出资总额，在300万到400万之间。
我们可以注意到，这里微讯的设立并不存在所谓干股、技术股的成分。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有效减少创始人之间的利益摩擦。
程旭元、陆铭的出资在15万到20万之间，而他们在公司期间也领取着微讯的工资，我们假定所出资和工资约近相等。这里我们再假设一个情况。
微讯科技在经营一年后，效果不理想。程旭元、陆铭通过工资拿回了自己的出资额，而路舟则因为公司招募其他员工的缺额，仍然是承担更高的风险。
路舟出资更高，占更高比例，风险更高。其余两人则恰好相反。
当然，市场上大量的初创团队，并不能达到这种状况。比如，启动资金少，无法用货币来衡量。又或者创始人之间能力平均，迫不得已必须要较为平均地分摊股份。”
林欣和顿了顿，随后又按到了下一页。
“再谈2010年11月dcm为微讯科技提供的一笔融资。这里，创始人路舟当时是谋求以可转债的形式进行融资。为什么他有这个需求，而dcm又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我们且好好探讨一番。
这里，时间节点是最为重要的因素。此时，微讯正处于朋友圈以及公众号两个重要版本的前后，而当时，企鹅微信也在紧追不止。
迫于资金压力，路舟选择了进行融资。
为什么路舟选择以可转债进行融资，而不是推进微讯科技进行a轮融资？道理很简单。
此时微讯正处于关键时期，在这种节点进行股权融资，有可能因为机构没有正确认识到当前版本的价值，导致出现估值偏低的情况。可转债可以避免这样的局面，微讯科技向dcm借入款项，之后在a轮时再进行股权置换。
那么对dcm而言为什么接受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两个，立场和风险。
路舟所确信的事实，我们机构无法确信。
所以，在这种关键节点，对机构而言，风险的控制更为重要。一旦微讯在当时的时间段内失败，我们可以直接要求微讯兑付货币现金和利息，略有微利。而一旦微讯成功，尽管我们获得的股权更少，但所承担的风险也趋小。”
林欣和再次坐了下来。
“尽管我们常所风险投资，但风险，也应多考虑。如果微讯在当时失败了，我们只需成天上门追债，如果微讯成功，我们少赚一点，也不叫亏。
我们看微讯，该怎么评估，是可以拆解成几个组成。微讯潜在价值=新体验-旧体验-换用的成本。
路舟所确信的，是微讯的新体验要远远大于以往的通讯产品。
而我们所无法确认的，是用户换用成本到底有多大。
二者尽管相去甚远，但也能通过各种模式的设计来达成一定的共识。”
他忽而是注意到了后排的路舟。
随后，他笑着说道，“当然这点，我还是佩服路总的魄力。毕竟如果微讯真失败后dcm选择转债而非转股，那微讯是需要承担上千万美元的债务，这个不是每个创始人都敢这么赌。它需要对自家产品有极大的信心，而这也正是身为投资经理所需要找寻的千里马。”
“好了，先到这。其余，我们之后再谈。尤以最近的陌聊为例，这也是一个需要好好复盘的案例。”
说罢，林欣和也是往后排走了过去，路舟见势也是起身，同他拥抱了下。
路舟笑道，“林总最后那句，临时加的吧。”
林欣和，“呵呵，这看到你，后面可多的是我没法讲的。走吧，到我办公室聊。”
路舟心中则是一笑，忽悠了这一年有余，可算把这“大鱼”忽悠来了。
337.自己投自己？
路舟跟着林欣和到了他的办公室。
林欣和一边是按了烧水壶，随后一边说道，“广南这边，我不会待太久。等创梦基金的一切走上正轨，我会安排成立个京城的办事处，之后我在那边主持工作。”
路舟点了点头，“嗯，理解。”
毕竟林欣和是扎在京城多年，虽说现在是进了创梦，可要他彻底往广南迁也不实际。何况，投资这门生意，在哪处也差不了太多。
路舟问道，“dcm那边，林哥你是？”
林欣和笑道，“基金的董事席仍然保留，但不会再参与决策事物。虽说最早合伙时入了股，但这换了东家，该避嫌还是要避嫌的。”
路舟微微点头，只能说有好有坏吧。
林欣和毕竟是路舟最熟悉的机构人员，如果他还在dcm，很多融资方面的需求都可以和他多有沟通。现在林欣和是不在dcm了，那往后和dcm打交道还是要麻烦些，尤其dcm还持有梦谷内数家公司的股份，沟通成本终究是要高不少。
至于说好处，那莫过于创梦基金是有个实打实靠谱的领头人。
当然，长远而言利大于弊。
林欣和随后伸了两根手指，“两个事情，你需要多加考虑。一个，钱。二个，基调。”
林欣和靠在了沙发上，“钱的事情不言而喻。就创梦的规模，只能说不大不小。初期梦广是注入了一亿人民币，已耗费的资金里，陌聊占了30%，梦谷生态的公司耗了20%。
而你接下来的安排里，还需要提供给梦谷云和七星实验室两笔数千万的资金。
就实际而言，可操作的空间非常小。”
路舟点头道，“明白。这点，陌聊可以适时在后续轮次退出一部分。”
林欣和沉吟了一声，“嗯。”
路舟话到这里，他也就明白此番“创梦之旅”，难度可不算小。
梦广确实在不断造血，但自身对现金流的需求也颇高，指望梦广下轮注入资金那真得是猴年马月之后。
林欣和接着说道，“行。这个我安排。主要分三步走。
我安排先由基金内再发起子基金，先在梦谷内部符合‘合格投资者’身份的员工中进行募资。之后我再和个别私人银行进行沟通。最后则是联系一些相熟的基金机构。”
林欣和笑了笑，“算是从零开始吧。暂时看来，还真没法指望上你哈哈。”
路舟倒随意，只当林欣和是开玩笑。真要自己有能耐找钱，那拉林欣和进局又有什么意义。
而路舟也相信，林欣和作为基金管理人，若说没两把刷子，那怎么可能在这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基金所管理的钱，并非都是林欣和这些管理者所有，反而多数是从市场中募集而来。创梦初期是由梦广供了一部分血来开展业务，眼下梦广没法再供，那自然是成立个子基金，去外头捞波钱进来。至于成事与否，这就见林欣和本事了。
而若说道各家利益问题？
梦谷生态内的企业融资成本因为创梦的存在而降低，创梦基金的管理团队能够赚取年费和成功退出的分成，参投创梦私募的投资者们能够获得风投的收益而又不需要进行管理。体系上至少是能够自成一环。
路舟笑了笑，“那可就麻烦林哥了。”
林欣和也是一笑，“就怕老脸都要到处蹭咯。”
林欣和嘴上话是这么说，心中却又是另有所想。
别看梦谷和创梦也就屁大，可路舟拿出来的东西愈多，这往后就越不好进来。
道理是很简单，不说微讯梦谷云，就说橙子瓜皮一类，往后要创梦有钱投资，那还能留这坑位给外部机构？
真要梦谷生态能源源不断产生大量有活力的企业，那创梦是怎么做都不会吃亏。
林欣和来创梦，对，自己是看的和路舟的交情，可若没有实打实的利益，那谁愿意来？
路舟接着又道，“林哥。微讯倒是马上需要进行下一轮融资了。”
林欣和，“！”
他面容是淡定，可心里却未必是这回事。
微讯今年年初进行了轮融资，估值多少？2亿美金！
若说现在？就林欣和所知，愿意叫到10亿以上的是大有人在！不说别的，个把月前企鹅给陌聊都敢估出1亿，陌聊和微讯就差1亿？说出来谁敢信。
说白了还不是路舟不愿意给微讯放行！说是2亿，那是a轮的价钱了。而说b轮？路舟迟迟不松口，外头的机构都只能是干瞪眼。
此时，他看路舟就是在看财神爷！
“咳咳。路舟啊，这个你是打算怎么安排。”
路舟微眯着眼，他笑道，“看各家兴趣吧，找一家领投定价，创梦的话就看林哥安排了。就目前微讯的状况，融资额会在5000万美元左右。”
林欣和稍一盘算，微讯若是估个十亿美元，那这就是5%上下的水平。比之梦谷云大开大合所不同，微讯这b轮可算是小里小气了。
而林欣和也是不由暗叹这死小子的精明。梦谷云要融大钱，因为设备扩张慢不得，微讯只融小钱，因为只消几个月这估值就蹭蹭往上走。
他笑道，“创梦，我想办法募。肥水不流外人田，留上两千万的额度给创梦跟投。”
路舟拍了下大腿，“行。”
光要马跑还不给草，这自然不可能。创梦虽是已经脱离了梦谷，但说到底内里还是梦谷军。林欣和都挖来了，那也不可能内部能投的项目就这么让自家人干瞪眼。
至于林欣和最后能筹措多少，也就且看林欣和的本事。
其他基金机构投了微讯，真赚了钱，往后关系再好那也不是和路舟一条船上。给创梦赚了，往后还能再给其他生态内的公司供血。
事，这么才能算成事。
林欣和得了路舟的应允，心中也是定了下来。
创梦基金，其实是有一部分微讯的股份。这是创梦从梦广剥离时转移过来的，最早是梦广在10年9月为微讯提供了数百万人民币的一笔融资。
但这和林欣和自己管理创梦再投资微讯b轮可大不一样。
目前创梦所持的微讯股份，怎么着也不可能给管理团队分红。但往后参投的能啊！
林欣和眼下操持着基金的管理团队，真在微讯b轮给投上2000万美元，这往后微讯要估值要再翻个十倍？团队可是能分到几千万的红利。
眼下的微讯确实有估值百亿的潜力，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
至于投资这2000万美元哪里找？
林欣和心中暗笑，这还能难得倒人？2000万都找不到，那他可算白混了这么多年投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