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蔡聪的布局
“道门就没有动静吗?”蔡聪黑着脸问探子,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了,唯有道门到现在也毫无动静,他不得不提防着点。
“回侯爷,李翊找到了李淳风,之后各大道统都闭山门了,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变动。要不要将李翊抓起来。”
探子面无表情的问道,对他们来说李翊的举动十分危险,人就住在侯府里,如果他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对侯府里的主子是十分危险的。
“不用了,监视他即可。哼!到底是剪不断理不乱,常烧清香又有什么用呢?来人,传令下去,着令楚墨轩领一万精兵火速赶往山东,本侯要用最短的时间平定山东,然后好好和佛道两门玩玩。闭山就没事了?”
蔡聪呵呵笑的说着,签署了一份军命,他的近身侍卫立刻去传令。
“让唐毅去大食国找虬髯客,让他告诉虬髯客,国危矣,若心念故国,希望他能让大食国海疆无安宁之时。”
“属下遵命,只是唐少爷这几年连老宅的大门都没出过,属下怕他不会答应的。”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告诉张凯,让他带两千好手奔赴西域,高昌也该换个国王了。”
“属下遵命。”
探子说罢见蔡聪没有其他吩咐,蒙上黑色面罩出了大帐。蔡聪闭着眼睛在思索,大唐若是能抗过这次动乱,将会摆脱束缚一跃上九天,大争之世落下定局。
他就怕过不了这一关,最后落得个元气大伤。七家除其一,剩下的六家不可能只乱一地,陇西,范阳,太原,博陵这些地方说乱就乱,程咬金和许敬宗能看的住两处,可剩下的地方会以点带面,造成举世反唐的局面。
想到这他有深深的挫败感,他和李世民十余年谋划本来以为纵然有困难也不会这么可怕,没想到他还是低估千年积累下来的力量了!
太原王氏老宅里,王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众多嫡系,前年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告诉他,世家之颓败已经可见,要他带着王家蛰伏。
可他手握大权又怎么可能会甘心看着家族在他手中日渐衰败?他看不起那老糊涂的父亲,前几年崔宏学要对付蔡聪求上门来,他父亲拒而不见,甚至严禁家中任何人与崔宏学来往,违者逐出家门。
那时候他真的觉得父亲老了怕事了,所以他接手大权以后,事事争先,不论是和各家的联系,还是和长孙无忌联手蚕食太原的一切。
可陇右李家让他心寒啊!雷霆手段横扫而过,一个千年世家就这么轰然倒塌了。
“你们且说说该不该举事?世家从来都是在背后扶持一个势力的,像山东那边亲自落场动刀子,那是千年未见。”
王凤皱着眉头的说着,下面议论纷纷,却没有人做出头鸟。
“家主,某以为不当举事,我王家诗礼传家已千载,争霸天下非我们的强项,况且大唐如今深得百姓爱戴,举事只会葬送我王家千年基业。”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拱拱手的说着,王风对他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四叔所言不无道理,其他人有什么见解吗?”
“父亲,孩儿赞同四叔公的话,以卵击石实不明智。只是若不举事,那蔡聪杀来的时候,我们就成了鱼肉任人宰割。风险太大,那杀人魔头怎么对陇右大家那是有目共睹。”
王风的长子恭敬的说着,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要愁死了,他们深怕步了李家的后尘啊!
“大哥未免危言耸听,陇右举事了落得这个下场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王家若是配合他调查,他也找不到理由灭我王家的。”
王风的嫡二子站出来说道,其他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王风的长子眉头一下子就扬起来了,拍着桌子叫道:“配合那杀人魔头是什么意思?是要将我与父亲和一班长辈都交出去吗?”
这话一出大多数人就不痛快了,纷纷用仇视的眼光看着嫡二子,新粮的事他们很多人都参与进去了,蔡聪这么大的东西不可能只抓小猫两三只的,他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决不能坐以待毙,老夫提议将一部分没有牵扯进来的人送走避难。其余人等便举事与那李唐拼了。家族传承多年也不是没遇到过大难,只要准备妥当,一定能从废墟中重新建立起高楼的。”
又有人站出来大声的说道,其他人频频点头,可见此人地位不低。
“二叔说的在理,做两手准备吧!没有参与进来的人都回去收拾收拾,二叔你安排家里的老人带他们离开,去江南地带隐姓埋名吧!”
王风说完场上陆陆续续就有人起身离开,包括王风的二子也在纠结中起身离开。他对家族能不能对抗朝廷根本就不看好,留在太原必死无疑。
留在原地的人苦着脸,他们不过是做困兽斗罢了,吸引了蔡聪他们的目光,好让家族香火延续下去。
“老二。”
王长正在收拾细软,回头一看却是他大哥在叫他。
“有什么事吗?”
王长冷着脸的问着,家主的宝座就一个,多少人都盯着这个位置,中间要是没有冲突才奇怪。
“这个是娘亲留给我的玉佩,你带走吧!还有不要想着报仇,一定要好好活着……”
王天说着将玉佩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王长站在原地不说话,最后默默的捡起玉佩放进了怀里。
当天王长跟许多家人化整为零出了太原城,消失在人群中。王家的妇人也在接下来的数天里陆陆续续的回娘家访亲,可很多人在路上就消失不见了。
王风召集了家族培养的死士,有两百多人,这是个不得了的数字。一会他们将要是冲进刺史府,为家主砍下许敬宗的头颅祭旗。
只是他们在大院里等了很久,家主都没有出现。王天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父亲很守时的,这跟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两刻钟了。
“去问下我父亲怎么还没有来。”他对身边的小厮说道,没过多久小厮就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大郎君,家主在家祠里不出来,敲门也没人应。”
第六百四十七章感谢王家
王天一听立刻朝着家祠跑去,他的叔伯兄弟也跟了上去,一定是出问题了,否则怎么会叫门都不应。
王天一路跑来见老管家急得在门外转悠,急忙飞身上去将门踹开。
“爹!”
王天悲伤的大叫着,家祠的横梁上一具尸体正在来回的摆动,其他人来到后也吓的大惊失色。
“家主是上吊自缢的,死了应该有一个时辰了。”将尸体放下来以后立刻就有人上前查看,给出了一个定论。
“好端端的怎么会自缢呢?这没道理的啊!”
“就是啊!大伯向来是个能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缢这种屈辱的死法。”
王氏宗亲议论纷纷,没有人认为王风会自杀,特别是在这个紧要关头,造反都不怕了难道还有什么能逼得他自杀?
“不可能,我爹是来给祖宗上香的,他没理由自杀,就算要自杀他也绝不会在家祠里,这是亵渎祖宗的事,我爹不会做的。王伯这期间有谁进出过家祠?”
王天泪流满面的大叫着,这一定是有人蓄意谋杀的。
“回大郎君的话,老爷进去以后,我们就一直在门外候着,没有人进去过。”
王伯一脸悲切的说着,时不时抹去脸上的泪珠,王风是他看着长大的啊!突然就这么死了,他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大郎君,有新发现了,家主应该是跪在地上的时候被人从房梁上扔绳子套住脖子拉上去的。地上那张凳子也是事后摆上去的。横梁上有脚印,凶手力气一定非常大,一瞬间就将家主拉上去,让家主没有机会发出一点声音。”
上房梁查看的人跳下来凝重的说着,王天看了看已经僵硬的父亲,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府里有奸细,将所有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统统抓起来审问。诸位长辈,如今已经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那个狗皇帝已经派人来杀我们了,现在我就要带人杀进刺史府,拿许敬宗的人头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族也一样,既然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你便是新的家主。老夫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就由王玄带人去攻打刺史府,你必须坐镇家中,也好料理家主的身后事。”
王天的二叔公平静的说着,他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悲伤。家族大厦将倾,内忧外患,王天有能力可到底年纪轻容易冲动,他必须冷静下来替王天查遗补缺。
“二叔公说的极是,如此拿下刺史府的事情便拜托四弟了,记住升旗为号,只要刺史府升起金龙旗,我们的人就会顺势接管太原的兵力。”
王天抹去泪水郑重的说着,王玄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王风的尸体陈列在灵堂之上,府里每一个人都会被叫到灵堂问话,王天不厌其烦的逐个问话,每问完一个就将人隔离开来,不给他们彼此串供的机会。
“怎么样,有没有可疑的人。”
王天盘问完以后,他二叔公立刻着急的问道。为了自证清白,除了案发时跟王天在一起的人,其他人都要接受盘问,他二叔公也站出来接受盘问。
“已经查到一个了,不过孙儿怀疑他还有同党,所以没有将他揪出来。”
王天点点头的说着,他要将所有的奸细都抓出来,否则他绝不会甘心的。
“既然确定了就好办了,将与他关系最好的,平时有交恶的以及见面话都不说的下人全杀了。”
二叔公冷漠的说着,王天吃惊的看了老人一眼,他印象中的二叔公为人友善,对人也讲究宽厚仁德,怎么今天这么冷血噬杀?
“糊涂子,动荡时期要将什么仁义道德抛诸脑后。你没有时间慢慢查了,只能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杀了。若杀完还有人遇害,那就将府里所有下人都杀了,换一批就是了。”
二叔公平静的说着,王天恭敬对二叔公点了点头,他这才发现这个家里最厉害的人不是他祖父,也不是他父亲,而是平常烂好人的二叔公。
“柴房的四喜便是凶手,二叔公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立刻去杀了他们。”王天对着属下说道,这个四喜没有多大力气,可从他的房间里搜出来齿轮,府里散开的消息是有人被杀了,他在王天的快速问话中却脱口而出自己没有杀家主。
话分两头
王玄带着死士奇袭刺史府,他一马当先冲砍了两个衙役以后,战马直接踏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其他死士也势如破竹的冲杀了进去,双方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衙役节节败退,拼死守在后院的入口。
“你们当衙役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无谓替许敬宗丢了性命,本郎君现在给你们个机会,只要放下刀枪便饶你们不死,你们也别指望有人会来增援。”
王玄骑在马上指着月亮门附近的衙役大声的说着,那些衙役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内院这位爷手段太可怕了,他不死,这些衙役根本不敢起二心。
“把门关了,打狗吧!”
许敬宗坐在蒲团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对外面的厮杀呐喊声充耳不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刺史府的大门轰隆隆的关上,弓箭手趴在墙头上,泛着冷光的箭头对着了王玄一行人。
内院里冲出来近两百披盔戴甲的士兵将王玄一行人与内院隔离开来。
“许敬宗,你计算我?”
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王玄一边大声的咆哮着,一边翻身下马,骑在马上目标太明显了,他不想被射成刺猬。
“你也配让我计算?”
许敬宗徐徐走来十分不屑的说着,看了看那些不惊不慌的死士,他有些纳闷的问道:“依照老夫对王天的了解,就算他爹死了,他也会以大局为重,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呢?”
“家主的死跟你有关对不对?你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一句话,你们给我杀,杀一个是一个。”
王玄癫狂的叫喊着,从马上取下弓弩对着许敬宗连发三箭,许敬宗连忙躲避,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左臂被一支箭刺穿,痛的他直冒冷汗。
“给老夫宰了他们,一个不留。”
他忍着剧痛下达命令,顿时场上箭如雨下痛苦哀嚎的声音不断,这叫瓮中抓鳖,没地方可以躲藏抵御。
“统统躲进大堂里,快!进大堂里面。”
王玄疾声呼叫,死士能将他围起来,举着死士的尸体飞快的朝着大堂跑去,等他们突围进去了大堂时,两百多人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将刺史府团团围住,一把火将他们全烧死在里面。”
许敬宗退出刺史府后毫不犹豫的下令,看着往房子泼油的属下,他喃喃的说道:“这次一定要修更豪华的府邸,这可真是要感谢王家这群傻子啊!”
第六百四十八章王家倒塌
随着火箭射进去浓烟滚滚而起,房子里传来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时不时还能看到全身是火的人朝着门口的位置跑来。
许敬宗打了个冷颤,又喃喃的说道:“看来要选个新址建衙了,死的这么惨,谁知道会不会化作厉鬼。”
“刺史大人,是否要升旗?”
一个校尉跑来对许敬宗问道,大夫正在给许敬宗拔箭上药血哗啦啦的流,校尉担心不问的话,一会许敬宗就晕过去了。
“升旗,老夫需要休息一下,尔等给老夫看好王家,不能出一丝差错。”
许敬宗强撑着精神说道,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在那痛苦的低声叫疼。
城楼上一个将领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低声的自言自语:“不愧是王家,翻手间一个刺史就这么死了。”
说罢将脚下那个硕大的烟花点燃,烟花在天上绽放。
“火爷,像您这样大白天放烟花的可是头一回见呢!”
“呵呵……孩子病了,山里的大师说白天放烟花,能去病消灾。”
烟花声响起后。每隔几里便有人燃放烟花,响声一直从太原城传到了军营里。
本来平静的军营随着烟花声的响起,立刻就热闹了起来,一些原本在营帐内休息的军官纷纷走出军营,或是找同僚拉家常,或是找上官谈公务,一时间平静的军营倒是充满了生气。
闲话家常的正当笑声不断的时候,突然有人抽出刀子就捅,可惜还没等他的刀子捅出去,一把匕首已经插在他的心窝上了。
“你怎么……?”
“哼,叛国者杀无赦!”
同僚一脸痛恨的说着,然后将匕首拔出来,血喷的非常的高……
柴邵高坐在营帐内,他的副将突然找他沙盘演兵,两人各执一方,在沙盘上热烈厮杀。
副将的兵马被杀的溃不成军,柴邵笑呵呵的说道:“你已经输了,这兵已经溃逃,再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了。”
副将微微一笑的说道:“大将军难道没发现打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兵旗有一只不见了吗?这是我的奇兵,翻过雪山而来从你的后方奇袭你的大本营。”
说着朝柴邵这边走来,在柴邵大本营后面摸出一支兵旗。
柴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难道你以为我没有防备吗?”
“你还真没有防备。”副将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狞笑着将兵旗朝着柴邵的胸口插去。只听见的一声,柴邵一个大脚把副将踢翻在地,几个侍卫立刻把副将按在地上。
“我真的有防备。”柴邵摇了摇头的说着,脱下了身上的便服,里面是一身高级的锁子甲。“勾结王家倒卖些老旧兵器不算什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可你勾结王家要谋反,那谁也救不了。”
“你都知道了,你一直在等我动手?”副将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着,柴邵挥了挥手,他已经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了,干脆让人将他推出去砍了。
“去问一下许敬宗需不需要本将军派兵支援他。”
柴邵开口说道,王家的私兵加上那些受过恩惠的人,许敬宗手里那点兵力未必能摆的平。没多久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许敬宗不许任何军队进城,王家的人已经潜逃了。
柴邵听到这个消息很久才回过神来,许敬宗居然让全城商贾将家里的护院都集中起来,居然有数千人,王家拼死抵抗半个时辰就被攻破。
王风的尸体摆在灵堂被人剁了脑袋领功劳,王天和一干嫡系率众突围,在太原城内做困兽之斗。许敬宗下令王家之所有产业收归国库,任何人等不得侵占。
柴邵都快疯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城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私兵,这些商贾真是胆大包天,蓄养私兵那是死罪。
想到这他觉得太原城也不是那么牢固,于是亲自带兵到城下要见许敬宗,没多久许敬宗便出现在城楼上。
“延族,拜见驸马爷。”
许敬宗在城楼上行了一礼,柴邵牛叉可他老婆更牛叉,娘子关不是白叫的。
“许刺史无需多礼,本将军听闻城内发生谋逆之事,特带兵前来相助。许刺史速速开城门,我大军要入城。”
柴邵大声的说着,许敬宗抱抱拳说道:“回大将军的话,王家与军中有所勾结,此刻下官正在全城搜捕王家余孽,请恕下官不能开城门。”
“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为难你。我大军便在城外五里驻扎,若城中有动乱顷刻间本将军便能助你平乱。本将军听说城中多有蓄养私兵,许刺史可要多加注意啊!”
柴邵若有所指的说着,许敬宗心中闪过一丝感动,原来不是来抢功劳的。
“多谢大将军关心,那些人其实不是私兵,而是我刺史府半月前雇佣的镖师,放在商贾家中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柴邵闻言心头大石落下,太原城商贾云集,钱粮之多不可计数,若这些落在王家手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远处山林里王天与他二叔公遥遥注视太原城,祖宗基业在今日败落,而今他们如丧家之犬要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实在是无面目见祖宗。
“走吧!这里不安全。”
王天拉着二叔公的手轻声的说着,许敬宗摧古拉朽般的力量让这个老人心灰意冷,眼下眼神全是浑浊的。
“走?我们能去那?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要不了多久其他世家也会被摧毁,我们根本无处可去。”
老人伤感的说着,再过一段时间许敬宗就会发现他们通过隧道逃出城,到时候发下海捕文书,天下无处可躲。
“去岭南,哪里是冯盎的势力范围,到时候我们买船出海,在海外我们可以自立为王,到时候可以东山再起。”
王天冷静的说着,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多的海岛被人发现,很多人都占岛为王奴役那些土著。
只要不是大唐登记在册的岛屿,这些发现岛屿的人就会被册封为岛主,百年之内整座岛都是岛主家的。
留在大唐只有死路一条,王天就是要去海上冒险搏一搏,说不定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既然这样那就全听你的,万幸王长他们躲的早,哪怕我们都死在海外王家香火也不会断了。”
老人摇摇头失落的说着,而后在一干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倒下了,可是各处的暗棋调动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入夜以后,许敬宗终于发现了隧道而且不止一条,足足发现了五条隧道,这把许敬宗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今天柴邵他们被叛军干掉了,哪怕自己能坚守城楼,叛军也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城里。
他立刻叫人查看隧道通往何处,然后将隧道填堵,有让人全城彻查,居然又发现了两条隧道,吓得他之后几天夜里都睡得不安稳。
第六百四十九章无耻之尤
山东各世家人心惶惶,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陇右和太原相继被铲平,五姓七望如今只剩下五家,其中博陵崔家不过是分支掌权,其余四家对他们根本就不信任,谁不知道他们是皇帝提拔起来的。
另外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不断刺杀世家子弟,有不少人已经被吓的神经衰弱。
蔡聪带领的大军所向披靡,有些城池甚至出现军官带着士兵主动开城投降的情况,吓得各世家只敢用亡命之徒看守城门,也只有这些人才不会开城投降。
“汴,汝,许,蔡,相继被攻破,那些兵匪根本就心向大唐,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怕是十一州府都要被攻克。诸位千年未有之危机就在眼前,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
卢行一头银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纵然这么危机的时刻,他也不忘保持应有的姿态。
“卢老以为当如何?”
当年七个老不死的如今只剩卢行苟活于世,都说人老成精,这些家主现在已经没有了主意,行军打仗他们绑一块也后蔡聪玩。
“蔡家子已经兵临毫州,命人将城中妇孺推上城楼,我倒想看看这个蔡家子会怎么做。”
卢行恨恨的说着,他此刻心中悔恨交加,若是知道这厮能一路走来位极人臣,当初哪怕得罪李世民也会将他刺杀在回长安的路上。
“我们本来就不得人心,这样做会不会逼得城中百姓反水?”
又有人小心的问着,有太平日子过谁愿意在战火中挣扎,如今世家将百姓推入火坑不够,还要拿妇孺来守城传出去只怕城里都会反他们。
“城中本来就不稳,我们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谋反的事实。不过我们将人推上城楼,蔡聪若是退兵就罢了,他若是敢杀妇孺,那城中百姓必将仇视他,到时候你们还怕没人守城?”
卢行抚着银白色的胡子智珠在握的说着,百姓是蠢的,只要手段够毒辣想要奴役他们一点都不难。
毫州城外五万大军列阵待达,只要蔡聪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像猛虎一般将城门撕碎。
得亏着李世民一直相对世家下手,这几年各地加固城墙,山东各城就没有加固过,否则攻打的难度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蔡聪正慷慨激昂的做战前动员,突然楚墨轩脸色难看的将望远镜递给他。
蔡聪接过望远镜朝着毫州看了一眼,差点没将他的肺气炸了。只见城楼上衣衫褴褛的妇人拿着兵器在瑟瑟发抖,一边的孩童还没有城垛高,好奇的跳起来打量城外的世界。
看着那些凄苦无依的妇人,再看看那些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眼神,蔡聪一把将手中的望远镜捏碎。
“侯爷,眼下要怎么办,都是无辜的妇孺孩童,我们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楚墨轩这时候也没了主意,杀了这些妇孺,那他们还算什么正义之师?
“绝对不能杀!只要我们杀了,他们就会在其他地方宣扬我们屠杀无辜百姓,到那时就不要指望会有人暗中相助我们了。”
蔡聪摆摆手凝重的说着,这一招真他娘的毒,这就是标榜仁义的千年世家。
“弟兄们,反贼打不过我们,现在玩起龌蹉的手段来了。他们将城中的妇人孩童推到城楼上,我们是大唐雄师,是守卫大唐的利剑,这剑不能刺在百姓的心头上,所以本侯爷现在下令,全军后退十里。”
蔡聪的话一落将士们就都炸锅了,有的人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朝着毫州看去,只看一眼就气的浑身发抖。
世家的卑鄙飞快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这些世家子千刀万剐,可是却只能在愤怒中全军后退十里。
“侯爷,不能让这群狗娘的拿捏我们的七寸,属下请领兵两千,今夜奇袭城楼,一定将城门打开。”
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军官用粗鄙的字语表达着自己的不痛快,其他将领也是一样的表情,打战是军人的事情,利用妇孺是最为人所不耻的事情。
“奇袭?他们这会就在等我们奇袭呢!从明天开始你们轮流领一千人去城下骂,骂到这些世家贵族无颜面苟活与世。”
蔡聪笑呵呵的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丝的寒芒。
众将领觉得很憋屈,但军令如山只能回去挑选手下嘴最毒的人去骂城,一个个憋足了劲要把世家的名头唱衰了。
夜里,毫州城的城垛下挤满了士兵,大多数人的眼神里都流露着不情不愿。白天的时候用女人和小孩守城简直就是他们一身的耻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猴子,你说今晚真的会来袭城吗?”一个满脸痘痘的小伙子小声的对蹲在身边的年轻人问道。
“菜鸟,知道对面的将军是谁吗?”猴子不屑的问着,然后自顾自的说道:“那是长安侯,就是我们教官的教官的祖宗,我们这点手段那是人家玩剩下的,今晚不会来的。”
猴子说着露出认真的神态,军中的教官不是投敌就是被杀,而教他们读书识字的夫子更是在斥责叛徒的时候被杀死,他的教官被乱箭射死。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表现,然后升官到统领的身边当差,到那时候他才有机会杀了统领替教官报仇。
“猴子你不是说不会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菜鸟正想偷偷眯一会,城外就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
“没点脑子的,这么大的动静能叫偷袭吗?”
猴子没好气的说着,这时候城外的人齐齐的高呼道:“世家都是狗娘养的,居然拿妇孺当挡箭牌。”
猴子一听就在心里暗暗叫爽,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听到有人骂他们比吃人参果还舒坦。
“卢行你这个老不死的,生儿子没**。有**的儿子是管家帮你生的。”
这时候城外又传来了一阵骂声,声音那叫一个洪亮直接传进城里了。守城官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卢行就是他曾祖父……
“清河的崔道平不是崔家的种,他老娘就不能生,听说是偷了西院一个叫子然的丫鬟的儿子。”
第六百五十章阳谋
“还有那个绿王八李阗侠,你家婆娘跟郑安的儿子你侬我侬,你怕是不知道吧?不过你儿子却是知道的,他却没有告诉你,活王八哈哈哈……”
城墙上的人脸色特别难看,要不是能克制着怒火,他已经下令出城弄死这些王八蛋了。
“最后说一下,卢行这只活王八,长子和三子就不是他亲生的。这是我家侯爷好心提醒你们的,不用谢我们。哈哈哈……”
“射箭,给我射死他们~”
卢行的曾孙气的直跳脚,士兵们却出工不出力随意拉弓射箭,那箭飞到一半就软绵绵无力的掉下去。
“卢行年轻的时候就像这箭一样无力,怎么可能生的出六个子呢!今夜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千万不要谢我们,告辞了!”
城外的士兵说着呼呼喝喝的打马疾驰,城头上的士兵似笑非笑,谁管是真是假,反正别人说的有鼻有眼就够了。
这么大的声音连城里都能听到,明天怕是流言蜚语不断了。
“竖子欺人太甚,我卢满与你誓不甘休。”卢行的曾孙气的拿刀砍城墙,他爷爷是卢行的长子,这是把他这一脉全羞辱了。
而另外两个将军面色也很难看,一个是李阗侠的儿子,另外一个则是郑安的侄子。
关于李阗侠和他堂哥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世家大族多少是有些龌蹉事的,这件事后院里多少有人知道。
可怕的是这件事要是被坐实了,那么另外两件事不管真假也会被当真的,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李阗侠的儿子板着张死人脸,按着佩刀就走下了楼,这些龌龊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以前为了家丑不外扬他强忍着,可如今却被人当笑料了,叫他如何忍受?
“李英,你这是要去那?”
“去喝酒,这些狗贼欺人太甚,心里不痛快。”
李英沉着声的说着,郑安的侄子暗暗松了口气,却装作着急的说道:“擅离职守要是被上面知道了,说不得严受军棍,等下了值,我陪你去喝吧!”
“我现在就要喝,不过就是军棍而已,难不成还敢打死我?”
李英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郑安的侄子摇了摇头,让人偷偷跟着李英,可不敢让他去找堂哥啊!
李英下了城楼找了个地方喝闷酒,这酒是越喝越痛苦,想到那个让自己丢脸的母亲他就痛苦。
喝的差不多了他就摇摇晃晃的朝着郑谢的宅子走去,他想要宰了这个王八蛋。
暗中跟着的人急忙跑去向郑安侄子报信,这可把郑崇给吓坏了,急忙就朝着堂哥的宅子跑去。
再说李英摇摇晃晃的从郑谢宅子的后面走进去,夜里静悄悄的,居然连巡逻的人都没有,他就这么摸到郑谢的院子。
这时候房子里传来的消息让他的脑子都炸了,那是他娘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李英一声怒吼踹开房门举着刀就要砍,房间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半老徐娘跟英俊的郑谢吓的魂都飞了,两人急忙闪躲。
李英拿着刀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骂:“贱人,你不是回娘家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我今天必杀你这个狗杂碎。”
“来人啊!快来人啊!”郑谢一边急呼一边朝着后门跑去,他现在万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自己的院子。
李英下手毫不留情,等追到大街上的时候,郑谢两人身上全是血,每个人都被砍了不少刀。
这时候郑崇也带着人赶到了,急忙让人将李英控制住。在来看眼前这两受伤的人时,他死的心都有了,这女人居然从大后方跑到前线来找情夫,你们这是找死啊!
“通通放开啊!贱人,你就等着和郑谢浸猪笼吧!”
这时候李英心头的戾气也消了不少,看着两人恶狠狠的说着。郑谢一脸惶恐,而妇人则捂着脸痛哭。
“来人,将他们给我绑起来抬去浸猪笼。”李英冷酷的说着,郑崇急忙拦住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李家的嫡长子该怎么罚也是李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区区一个李英做主了。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决定将两人关押,至于怎么处理交由家里大人决定。
而在蔡聪的军营里,楚墨轩一行人正在磕着瓜子闲聊,刘海嘿嘿笑的说道:“你们说能不能奏效呢?”
其他人一阵坏笑,楚墨轩耸耸肩,而陈廷涛则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随意的说道:“成不成都能恶心到他们,你这厮太毒了,真真假假的,要是那婆娘被他儿子发现了,那其他的事就算他们不信,心里也会有个结的。”
本来他们想着摧枯拉朽的将这些城池打下来,没想到对方玩阴的,那就不怪刘海拿这种恶心的事做文章了。
“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了,叫你去查他们的罪证,你这些年查到的都是什么?简直就是龌蹉。”
楚墨轩不屑的说着,刘海斜视自己的师兄,没好气的说道:“看不起我?每回听的最认真的就是你,那眼睛都亮了,我呸!”
“嘿!我那是听取你的汇报,当然要认真了,你可别污蔑人啊!”楚墨轩急忙说道,他这些年在外的形象可是谦谦君子,不能让这厮毁了。
“快拉倒吧!青楼去的最勤快的就是你了。”陈廷涛笑呵呵的说着,月底没钱吃饭总来找他借钱的就是楚墨轩了。
几人互相打趣,酒是不能喝的,大半夜喝茶不睡觉总感觉有点神经病。
就在几人无聊的直打哈欠的时候,一只信鸽落在不远处的笼子上,楚墨轩眼睛一亮,疾走两步将信鸽抓在手里。
“怎么样?”
刘海急忙问道,楚墨轩抽出信纸看完直抽冷气,对着刘海竖起大拇指。
“好家伙,被李英抓奸在床了,砍了好多刀,现在人被关起来了。老刘你要发了,夫子本来是在等热气球到来,要空降到城里的。
你神来这么一笔,明天骂城说不定能气的李英打开城门,到时候你功劳可就大了。”
楚墨轩不敢置信的说着,刘海眼睛瞪的大大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他太佩服自己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不奏效
“那还等什么,快快去请示夫子,看看明天要怎么安排。”陈廷涛也兴奋的叫着,拉着两人就往蔡聪的大帐走去,楚墨轩不动声色的落后一步,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不知道夫子起床气有多重。
出乎楚墨轩的意料,蔡聪居然没有起床气,笑眯眯的听着他们的汇报。
末了蔡聪听完以后狠狠的表扬了刘海一通,虽然很不要脸,但是很有效,很痛快的将这事交给三人去处理。
虽然三人都是有阅历的人了,可是被蔡聪委以重任还是激动的难以压抑,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从蔡聪的大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三人精神十分亢奋没有一丝的睡意。
“夫子这么看重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明天找嘴最毒的人去骂城,我们亲自去压阵,只要逼的他们受不了了,说不定就会出来跟我们决战。出了这种事李阗侠一定会赶到毫州的,明天就针对他,激他出城。”
刘海兴奋的说着,没有一点而立之年的稳重,他不像楚墨轩因为能力出众早早就被蔡聪选中,而是一直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难怪这次被蔡聪挑中会这么兴奋。
第二天早早三人就领兵五千杀到城下,这五千人未必是军中打战最厉害的人,可这些人的嘴能活活把人气到吐血身亡。
从清早到下午,五千人轮流上阵,各种粗鄙,污秽不堪的话语不断,城楼上的人几次气的命令用箭射,可惜一用箭,城下的人就跑,半天下来一个人都没射死。
李阗侠中午的时候赶到了毫州,不过断断一个多时辰他就暴怒的打死了几个下人,此刻他就觉得自己是活王八,全城的人都知道他的妻子不远万里跑来幽会小青年。
城外的嘲讽声一直不断,他阴沉着眼神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叫郑安,他此刻也盛怒难平,只是对着李阗侠他什么怒火都得憋着。
“郑安,把郑谢交出来吧!”
李阗侠压抑着怒火用低沉的声音说着,郑安看了他一眼低头不说话,这是他的长子,怎么说都不可能交出去。
“那个贱人已经被我扔到军中当服侍那些丘八了,你儿子也必须叫出来!”
李阗侠愤怒的吼叫着,也不知道是丘八二字刺激到他,还是城外传来的阵阵耻笑让他暴怒了。
“李兄,这事我郑家会给你个交代,人是不可能交给你的,不若我给你一些补偿……”
郑安艰难的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见李阗侠冲到他面前吼道:“将你的妻子扔到军中让丘八玩几天,我给你补偿如何?”
郑安立刻愤怒的看了他一眼,李阗侠却狠狠的瞪回去,而后朝着外面歇斯底里的喊道:“给我射死他们,射死他们,我不要再听到他们的声音。”
“李兄……”
“够了!交出你儿子,否则我李阗侠与你郑家不死不休!”
李阗侠说完直接出了城楼,留下纠结不已的郑安,郑家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子弟与李家交恶的,他来之前多少人拉着他晦涩的说着要以大局为重。
李阗侠走到城垛前就看到城外一队骑兵远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另外一队骑兵疯狂的抽着马鞭朝他这赶来。
他慌乱的后退几步,直到靠在墙上才稍微安心了一点。指着城下大叫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不许他们再叫。”
说完又跑进城楼里一把揪住郑安吼道:“将你儿子交出来,立刻交出来。李大,立刻带人去将那个小畜生给我抓来,谁敢阻拦杀无赦!”
李阗侠的眼睛已经红了,他甚至不敢走出这座城楼,否则他会觉得有无数双带着嘲讽的眼睛在看着他。
这时候城外又响起了粗鄙的话语,李阗侠还没有什么动静,就见郑安大步走出去,抓过一个孩童一刀将他捅死,奋力的扔到了城外。
“告诉他们,再听见一句骂声,就杀一个孩童。”郑安大吼着又杀了一个孩童丢出去,他也是方寸大乱才出此下策。
但是效果很显著,城外的骂声嘎然而止,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可以试着和李阗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了。
“你是说,骂一句他就杀一人?卑鄙!”
城外的刘海愤怒的说着,他已经看到郑安扔下来两个孩子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拿小孩子来威胁我们,你们觉得该怎么办?”刘海已经没有主意了,只能看向楚墨轩。
“上上之策就是继续骂,他们杀人随他去,杀的越多城里百姓的不满越多,等城里的百姓揭竿而起的时候,我们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收复毫州。”
楚墨轩冷血的说着,之前不攻城只不过是怕被对方利用,如今叛军方寸大乱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不行,不行,这些人都是大唐的百姓,怎么可以随意的牺牲他们,那我们成什么了?”
陈廷涛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的上策,楚墨轩无奈的叹息,其实他也做不到无视那些无辜的生命。
“那怎么办,城里传来的消息你们也都知道,原有的军队建制都被打乱了,还设立了检举制,已经有十几人意图拨乱反正被检举而死。城门的守兵都是平头百姓,他们孩子又被抓去当人质了,绝不敢私自开城门。这些狗贼!真他娘的卑鄙啊!”
楚墨轩说着愤怒的砸着拳头,要是可以的话他真想冲进城里将世家子全杀光。
“不行就只能禀明夫子,让夫子做定夺。要我看着他们这样杀小孩,我实在做不到。”刘海痛苦的说着,他还以为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没想到善良的人总是输给无耻的人。
“再想想办法,若是事事都要夫子亲力亲为,那我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陈廷涛皱着眉头的说着,虎爪勾爬城不行,都是一个模式教出来的兵,偷偷爬城那是自寻死路。护城河已经被填了,潜水进城也进不去。
三人一条条的推理着,不是条件不够就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直到太阳下山三人才无奈的带着兵回到大营。
而李阗侠和郑安在楚墨轩退兵以后反而自己打了起来,一个要雪耻一个要护着儿子,坚持不住双方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各有数十人死伤。
第六百五十二章
城下发生的事情蔡聪自然是早知道了,不但没有怪罪三人,反而劝慰他们。所有的战争都是悲剧,他们没有添加更多的悲剧,说明书院这些年的教导方向没有错,他很欣慰。
“可如今该怎么办?若是被挡在这里那什么也做不了了。”
“谁说他们能挡的住我们,本侯已经让人源源不断从附近运来水泥,既然城墙挡路,那就修个斜坡到城墙上面去。”
蔡聪冷冷的说着,热气球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干脆用水泥修出一条路来,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躲?
“水泥?”
几人同时惊讶的叫起来,他们没想到水泥还能这么用。
“不错,就是水泥,毫州城墙高三丈,用水泥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堆出一条路来。等水泥到了,你们首要的就是将四个城门封死。现在不是他们不让我们进去,而是我们不让他们出来。”
蔡聪呵呵笑的说着,眼里的冷光却更加的锋利,易位而处蔡聪相信自己决做不出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情。这让他更加厌恶这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全他们都是伪君子。
第二天夜里水泥到了,一万多人化身泥工,顶着箭羽和热油开始堵城门,城楼上拿妇孺来做威胁的时候,城外视而不见,都是默不作声的干活。
没有了叫骂与厮杀声,他们想将滥杀无辜的罪名强加到蔡聪头上都不行,一个个急得直上火。
一连七天城墙被推平了一丈多,郑安急得再三找人商议对策,而李阗侠则从来没有到场,他一直在找机会要杀了郑谢。
活王八的称号已经让他理智大失了,而郑安的护犊子则让他心中的愤恨彻底爆发,李家在军中的势力全不作为,甚至有谣言称一旦大军攻城,李家不是投降就是弃城而逃。
其余几家的人都快气坏了,私仇再深你也不能拿这种大事赌气啊!可要劝李阗侠他们又不够资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形势变坏。
“家主,郑老狗送来帖子,邀您夜里上城楼一叙。”李阗侠的管家拿着帖子走进来说道。
“不去!这老狗不将郑谢交出来什么都没得谈。”李英在一边愤怒的叫着,李阗侠对他摆摆手然后对管家说道:“告诉他,我一定奉陪。”
管家走了以后李英才问道:“爹,再晾他几天这老狗一定会将人交出来的,我们何必跟他谈?”
“再多等几天,他蔡聪就打进来了,为了报仇搭上我们父子的性命那是一点都不值。”
李阗侠阴冷的说着,他虽然愤怒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杀了他。到时候你带人送猛火油上城墙,靠近城楼的时候,点火烧了城楼。”
李阗侠狠毒的说着,眼里出现一抹快意仿佛郑安已经烧死在眼前了。
“那不行,您到时候也在里面,这太危险了。”
李英急忙摇头说道,放火烧楼万一烧死自己老子可就亏大了。
“到时候为父进去骂他几句,确认他在里面就出来,而你就看为父的指示,只要我对你点头,就放火烧死了他,只要老畜牲死了,我就能将那小畜生抓出来千刀万剐。”
李阗下阴冷的说着,他儿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以前他父亲是何等伟岸的人物,如今变得这么阴暗连他都觉得陌生。
“孩儿明白了,反正现在城上热油一直不够,到时候我送一批上去也不突兀,只是您到时候要注意安全,孩儿怕那老东西狗急跳墙。”
李英殷切的说着,李阗下目光闪烁的摆了摆手,见父亲面色这么难看,李英也不敢再说什么,就此离开了房间去准备猛火油。
到了晚上李阗下带着管家赴会,至于安全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只要郑安没疯就绝不会对他出手。
“哈哈哈,李兄你来了,快快请上座。”一见到李阗下走进城楼,郑安就带着讨好的说着。
李阗下看了看发现郑安一样只带了个管家,他冷笑一声淡淡的问道:“郑安,你找我有何事?”
“李兄安坐,小弟是为了犬子的事,不知道如何才能给犬子一条活路?”
郑安一脸忐忑的问着,他自问这事要是发生在已经身上,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可自己的儿子里最成才的就是郑谢了,在遭逢大乱的时代,能力尤为重要,他实在是不愿意看郑谢就这么死了。
“饶了他?也可以啊!明天你当着祖宗排位的面前当众下跪认我为父,那我自然不会和你家那小畜生计较。”
李阗下说罢戏谑的看着郑安,这种条件别说的死一个郑谢,就是郑安家里要全死光了,他也不可能会答应的。
“小弟低声下气,李兄难道就不能给一分薄面?要什么你说,能给的我一定给!”
郑安脸色难看却还是喘着粗气用卑微的语气说着。
“哼!你觉得有什么能比得上李家的尊严吗?今夜老夫就会离开毫州,从此以后这造反与我李家无关,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抵挡李世民的军队。”
李阗下说罢甩着袖子就走出了城楼,留下一脸茫然的郑安。什么时候李阗下变得如此鲁莽行事?为意气之争置千年家业于不顾。但是想到李阗下受到的屈辱他又无奈的叹息,这儿子怕是保不住了,其他世家为了挽留李家一定会杀他儿子的,甚至是同族的郑家亲眷也必定会落井下石。
想到这他不由得的迷茫了,自己保住这个逆子到底是对是错?而这时候李阗下已经出了城楼,对在一边烧油的李英微微额首。
李英立刻心领神会,带着人将沸腾的油倒在城楼上,李英更是亲自提着一桶油跑进去对着发呆的郑安就泼,城楼里立刻传来一阵惨叫声。
“点火,立刻点火。”
李英跑出来大声的说着,他满头大汗,手心都让汗水给浸湿了,这可是世家的家主,就这么被他弄死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第六百五十三章楚瑶的恐慌
就在这时候郑崇带着人冲过来,他咆哮大叫着,一把抱住李英将他推到城垛下,抓住李英的双脚将他从城楼上掀了下去。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英措手不及,在发出呐喊以后就被扔下去,只是在最后他看到父亲没有露出一丝痛苦或者焦急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了解恨,快意的神态,用笑眯眯的眼神看着他。
在被水泥浇筑的瞬间他明悟了,要算起来可能他父亲最恨的那个人是他吧!
“逆子放肆居然敢火烧郑家主,郑贤侄杀的好,纵然你不杀他,老夫也会大义灭亲的。”
李阗侠大义凛然的说着,眼中扭曲的快意是怎么也隐藏不住。
郑崇看一眼便吓得浑身抖动,虎毒尚且不食子急,这厮心该有多毒,急忙说道:“李叔父深明大义不责怪小侄,小侄便安心了。”
“嗯!好。不过老夫既然可以大义灭亲,那不知道郑家又是否会大义灭亲?”
李阗侠淡淡的说着,微微上扬的嘴角和发光的眼中全是扭曲的恨意。城外热火朝天的水泥浇筑战根本不能分散他丝毫的注意力。
“这是自然,郑谢虽然是我兄弟,但是他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小侄绝不包庇,这就将他交由叔父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郑崇义正言辞的说着,眼里那得意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做着登顶家主宝座的美梦,却不知这个位置已经与他绝缘了,郑家是绝不可能将家主之位交给一个疑似投靠其他家族的人。
“来人去将那小畜生抓来,老夫要亲眼看着他受剐刑而死。尔等也随老夫来商议下如何应对眼下的困境。”
李阗侠一扫脸上的阴狠毒辣之色,凝重的对众人说着,挟裹着烧杀郑安的气势,各世家没人敢提出异义,紧随其后换了个地方开始商议问题。
听着外面绝望无比的嘶喊,李阗侠眼带笑意的问道:“如今蔡聪堆砌水泥,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踏上城墙,诸位有何见解?”
“哼,李家主何必问我们,蔡聪大势已成,在下是无能为力。”
城楼上被震慑住,可是现在已经回过神来了,马上就有人不快的说着,早他娘干嘛去了,若是一开始就群策群力,也不至于令出不行,只能消极抵抗。
这一切都是李阗侠的错,这些天他癫狂的模样实在吓人,郑安甚至不敢派兵出战,就怕李阗下手下的兵在背后发疯。
“卢贤侄何出此言,莫非我五家联手还抵不过蔡聪这区区数万兵力?”
李阗侠轻描淡写的说着,眼中却飘过一丝毒辣,区区一个小辈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简直是不知死活。
“前些天我等商议出兵打蔡聪个措手不及,可惜有人按兵不动延误战机,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今夜某便率军突围,大家各安天命吧!”
卢家子淡淡的说着,说罢起身离开。这些天不断有士兵脱逃,有些人甚至不惜摔断腿脚也要跳到城外,军心涣散成这样了,他还打个屁啊!
他这一走,其他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起身离开,每个人都对李阗侠怨念很深,若不是李阗侠的肆意妄为毫州不会衰败的这么快。
“家主,要不要将他们?”管家说着用手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李阗侠摇了摇手,他没有真的疯,若是这么胡乱杀人,那不用蔡聪动手,各世家就会先联合将他李家杀个干干净净。
他走出来看了一眼已经被处以宫刑又被剐了两条手臂的郑谢,邪邪一笑的说道:“今夜突围,就钉在卢家的后方,这个人带上,你们死了都不能让他死。”
管家急忙称是,心中对郑谢充满了同情,更是对蔡聪他们充满了恐惧,只是城下骂了两天,各世家之间就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这人实在太毒了。
水泥浇筑没有一刻停止,城墙已经变的触手可及,蔡聪却丝毫没有高兴起来,他那么多雷霆手段没有动用,一直在等鬼谷的人动手,可过去这么久各地传来的消息中却没有关于他们的丝毫情报,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东宫里楚瑶正独自花园赏花,李承乾窝在尚书省忙的脚跟不着地,根本没时间陪着她。
“大丫!”
这时候从一棵大树后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楚瑶眼中布满惊恐,随即面容严肃的呵斥道:“谁人在此大呼小叫?”
“呵呵,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太子妃,却不知楚瑶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痛恨自己死的早,这么多荣华富贵都便宜了你。”
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面白无须笑容阳光的太监,只是那眼神就像毒蛇一般让人觉得不舒服。
“混账,居然敢在此胡言乱语,来人,来人啊!”楚瑶立刻大声呼人,马上就有侍卫朝这边跑来。
“心里怕了吧?我们还会来找你的,大丫!”
太监笑眯眯的说着,嘴里涌出一股黑血,带着诡异的笑容倒在地上已经是气绝身亡。
楚瑶呆立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无限的恐慌将她笼罩,当年逃荒的时候是多么的兵荒马乱,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保护太子妃,派人去请太子殿下回宫,查清楚这个刺客是什么人。”
东宫风声鹤唳,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居然让人出现在太子妃面前自杀,这宫中的守备如何要的?
李承乾听说楚瑶遇刺,立刻放下所有事情赶回来陪着她,李世民更是雷霆大怒,能随意潜伏到楚瑶身边就能潜伏到李承乾身边,当即下旨彻查东宫。
无数宫人被下大狱严刑拷打,连那些侍卫也免不了走一遭,事关国储安危,李世民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简直是用连坐的手段。
李承乾陪着惊魂未定的楚瑶,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她,才让楚瑶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下来。
死个人她不会怕,从饥荒中走出来的人连吃人她也见过,当年要不是跑得快她也被人吃掉了。
可是当年她和楚瑶一起逃荒,约好投奔楚瑶的亲戚,这件事只有她们两人知晓,楚瑶饿死在山里,而她冒名顶替成为大小姐,如今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知道自己是大丫的?
“太子哥哥,查到那个太监是什么来路了吗?”
惊魂未定的楚瑶觉得必须掌握主动权,若是知道是哪路神仙,她可以先下手为强。
“查不到!这就是一个宫里负责养马的杂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那成想他居然敢行刺你。”
李承乾摇了摇头的说着,楚瑶心中顿时觉得不安,皇帝家都查不出来,说明这太监就是个死士,以后还会有人来找自己的。
“别担心,我已经调了重兵保卫东宫,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我大舅子会跟我玩命的。”
李承乾轻笑的说着,楚瑶勉强的笑了笑,若是哥哥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妹妹,那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想到这里楚瑶就不寒而栗。
第六百五十四章笑谈渴饮匈奴血
太极宫李世民笑得很痛快,小跳子不明所以在一边弯着腰苦苦沉思陛下为什么这么高兴。
“你亲自去跟长安侯府的小六子说一声,就说太子妃遇刺有惊无险,那些人已经动手了,让他看好府邸,莫要让人钻了空子。再派人赶赴山东,告诉蔡聪祸起萧墙,意在大内,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李世民突然对小跳子说道,眼中的寒芒像严冬飞雪要冰封天地万物。
小跳子急忙称是,退了下去。这时候李世民单人独处脸上那抹笑意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狰狞,他是至尊无上,岂容宵小鼠辈在背地里祸乱天下?
小跳子走了一趟候府,小六子便收起懒散,冷酷的下令将府里所有信奉佛道的下人驱逐,包括郑容的老妈子和为蔡姐儿打理佛堂的老尼。
一些从水军中退下来的老兵纷纷住进候府附近小户里头,整个候府看似松懈,实则三步一岗跟座战争堡垒一样。
“那个李翊要不要赶出去,天天摆个得道高人的模样,却偷偷摸摸的给他师父通风报信,要我说弄死他都不过分。”
卫国找到小六子咬牙切齿的问着,按照卫国朴实的世界观,既然吃了蔡家的饭那就是蔡家的人。在李翊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蔡家收留了他,他这么做就是出卖蔡家,实在是该死。
“只要他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由他在庙里待着,他对侯爷还有用处不能随意杀了他。但是从今天开始不许他走出家庙,一日三餐你给他送去。”
小六子冷酷的说着,这种危急时刻他就是蔡聪在长安的代表,别说是囚禁李翊,就是将他杀了也算不得什么。
“明白了,书院那边陆卫派人送来口信,说有需要可以随时派人前往书院求援。”
卫国点点头的说着,他深知自己管好一个候府已经很吃力了,像是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他弄不来,只能给小六子跑跑腿打打下手。
“下次书院再来人直接避而不见,皇帝很敏感,这种特殊关头跟书院走太近皇帝会有想法的。”
小六子淡淡的说着,心中却十分的不屑,侯爷能弄出来一座大唐的书院,难道就不能弄出来蔡家的书院?
只是这些大动作全白费了功夫,暗中的人根本就意不在杀人,不管是蔡姐儿还是蔡聪的妻儿都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三个月的时间小六子除了抓到小猫两三只,一直等候的大鱼都没有出现。但是楚瑶又发生数次险情,好在有惊无险。这让小六子堵着太子卫的大门骂娘,这么多人都保护不好一个人,要他们有什么用?
而这时候蔡聪连克多城,卢行拖着老迈的身躯坚守着最后一座城。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自从发生了李阗侠的事情后,世家的心就再也不齐,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会是蔡聪的对手?
各世家子弟逃的逃死的死,两军的交战更是让卢行恨不得一死以谢祖宗。阵前叛变杀主将投诚的有之,愤怒冒进陷入死地的有之,如今他身边只剩下五千兵马艰难守城。
蔡聪看着城楼,卢行老迈的身躯绷的笔直,目光悠悠的望向城外,似乎能看到蔡聪一样。
“攻城吧!这老贼倒是号人物,给他留个全尸。”
蔡聪放下望远镜淡淡的说着,山东早已经不被蔡聪放在心上了,不过是老旧腐朽势力的代表,早晚会被摧毁。
让他揪心的是有人盯上了楚瑶,他将武媚从历史的漩涡中摘了出来,这些人是想要再造一个女皇吗?
厮杀声铺天盖地蔡聪淡淡的看着,这半年死的人太多了,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报~侯爷,城内的开门投降了,卢行被人割了脑袋作为投名状,李阗侠早已出逃。”
听到传令兵的话蔡聪也露出一抹喜意,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戮?都是大唐的子民少死一些人总是好事。
“发下海捕文书,通缉所有五家子弟,王师进城不许伤害任何百姓,违令者斩!”
蔡聪吐出一口浊气大声的叫着,百姓们夹道欢迎,这半年过的水深火热如今终于是解脱了,叫他们如何不激动?
卢行的脑袋被悬挂在城门口,他死的很安详似乎对这个结局一点都不意外。
“楚墨轩,尔等尽快协助百姓恢复生产,城中官员替换本侯已经拟好名册交由你去安排。本侯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你就回长安述职。”
蔡聪平静的说着,楚墨轩急忙躬身称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夫子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磅礴,被他凝视一眼就像一座山压过来一样。
“众将士听令,全军休憩三天,三天后开拔平定弥勒教,尉迟恭到底是老了,半年了居然还胶着着,实在让人失望。”
蔡聪淡淡的说着,他在心里有些看不起尉迟恭,求什么长生求到最后连本我都丢了,为了少造杀虐,到现在毫无建树。
关外的黄沙满天飞舞,一千多人骑着骆驼在沙海中行走,布条将头包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麻木不仁的眼睛平视着远方的黄沙,偶尔看到那些枯萎的杨树,灌木,他们才会将眼神投过去。
“他们在哪里,追上去杀了他们,为大王报仇!”
突然侧方传来一阵喧嚣的话语,哪里出现了大量持兵器的武士,骑着骆驼疯狂的朝着他们冲来。
众人麻木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举起连弩疯狂的射箭,不管来敌死了多少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杀!”
为首的人发出沙哑的命令,众人举起手中的兵器疯狂的朝着追兵冲杀过去,一千人对上五千人,气势却将五千人压了下去,如同一千头恶狼杀入羊群之中,直杀的血流成河。
五千人溃不成军开始逃跑,当他们回首的时候看到了让他们做噩梦的一幕,那些亡命之徒从死人身上找到水壶大口的喝着,有些人找不到水壶就割开死去士兵的喉咙,疯狂的吸允着鲜血。
“他们不是人,不是人~他们是沙漠深处的恶鬼,快逃啊!”
有人惊恐的大叫着,疯狂的抽打骆驼,生怕跑得慢被吸干了鲜血。四千多人很快就消失在沙漠中。
“盟主,我们怎么办?”
有人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豪迈的问着,侯爷都说了笑谈渴饮匈奴血,在这茫茫沙漠中喝点血算得了什么?
第六百五十五章冲突
“禄东赞也派兵来追捕我们,定襄是肯定回不去了。我们只能横穿大漠绕道回大唐,只是这一路九死一生……”
张凯愤怒的说着,吐蕃的士兵可不像高昌的兵那么欺软怕硬,他们这一千多人要是被吐蕃的军队追上了,一定是全军覆没的。
“哈哈,不就是九死一生嘛!咱这一千多人,只要有一人能活着将高昌王的脑袋带回大唐,我们两千弟兄就不算白死,这辈子值了。”
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声音洪亮的说着,当初两千人杀进去的时候,就是他一刀剁下高昌王的脑袋。
一群草莽之徒能冲入敌国王宫在千军万马之中斩杀贼酋,这是何等的幸事?纵然立刻死去又如何?
“说得好,高昌王欺我大唐,纵然大军不能围城,但我江湖儿女也会叫他们知晓什么叫煌煌天威不可冒犯。兄弟们收拢他们的干粮和水,我们要上路了,但愿能在长安与诸君大醉。”
张凯哈哈大笑的说着,将骆驼上的干粮和水放到自己的骆驼上,骑着一匹骆驼拉着一匹骆驼就上路了。
其他人也纷纷上路,一个个面容平静,早已经生死置之度外。当初从王宫里杀出来的时候死了一千多人,如今剩下这一千多人却不知道有多少能活着回到长安。
“或许我们不用绕道,吐谷浑如今成为多国争战之地,形势十分混乱,可谓是犬牙交错,我们大可借道吐谷浑来个混水摸鱼。”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张凯顿时眼睛一亮,取出地图一看发现此计确实可行。顿时哈哈大笑的说道:“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少延兄往日你总说克敌不在多杀戮,我们还笑你妇人之仁,今日方知少延兄腹有文墨,张凯在此给你陪不是了。”
吐谷浑已经被搅成一锅粥了,自家内乱不算,周边大小国家都跑进来充当军阀,吐蕃和突厥出兵相助,但两国的军队刚刚进入吐谷浑,根本来不及有太大的作为。
而那些大小势力得到大唐暗地里的资助,力量在短时间内膨胀了不少,最可笑的是伏允的心腹天柱王见局势纷乱,带走了四万大军自立为王,一下子让吐谷浑更加的风雨飘摇。
张凯这千人的队伍到了吐谷浑那是一股谁都要忌惮的力量,不过他们可不敢这么招摇,一千人化整为零消失在吐谷浑的大地上,等他们再聚之时已经是在大唐的土地上了。
一千人再聚时少了一百多人,兵荒马乱的地段,管你多厉害的功夫,都抵不过战争机器的力量。
“走吧!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我们先把高昌王的人头送到长安去。”
张凯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的说着,这一路走来他损失太多手足了,将来所有机会他一定要禄东赞付出代价。
张凯一行人奔波十几日来到长安的时候,受到无数百姓的追捧,朱雀大街上站满了欢呼的百姓,房玄龄亲自站在街口迎接他们。
“张凯拜见房叔父,这是高昌王的人头,某家亲手斫下,请叔父查验。”
张凯行了一礼将被石灰泡的发白的头颅递给房玄龄。
房玄龄接过头颅不顾恶臭细细端详,最后确认是高昌王的头颅,这才笑着说道:“好小子没有给你老子丢脸,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回头老夫禀明圣上,少不得给你加官进爵。”
“哈哈……侄儿本江湖浪荡子功名利禄与我如浮云。叔父,侄儿告辞!”
张凯说罢翻身上马,在这长安的街道上肆意纵横,无数少年儿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驰骋江湖,快意了恩仇这是何等的豪迈?
“高昌国不服王化,肆意劫杀各国商贾,而今已伏首,新任高昌王未得朝廷册封非是正统,大唐将不接受他们的朝贡。”
房玄龄说完让人将首级送进宫,不理会激动的老百姓,径直走回了尚书省。
尚书省里每个人都忙的脚跟不着地,各部的公文往来就像潮水一样,议事厅里不断传来争论声。
他走了进去,立刻就有人笑着说道:“张家那兔崽子这回全是光宗耀祖了,当年他不肯继承爵位非要去浪迹天涯差点可没把他老子气死。”
房玄龄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角落,压下心头的怒火,对李承乾拱拱手,这才回那同僚的话说道:“可不是光宗耀祖了,两千骑直杀高昌王宫,在千军万马之中取得高昌王的人头之后还能活着回来八百多人真是壮举。”
“不说这个,你们刚刚吵的挺厉害的,所为何事?”房玄龄似乎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闲聊上,立刻岔开了话头。
“正在讨论虬髯客,因为有他牵制大食国的海岸线,扬州那边已经打了几场大胜仗,如今侯君集带着大军在海上追着大食的海军打。我们就在商议该如何对待虬髯客。”
“虽然是个义士,但终究是海盗出身,若朝堂大力嘉奖一群海盗,那传出去大唐的脸还要不要?”
“这怎么就扯上脸面了?有功就要嘉奖,他是海盗怎么了?他祸害大唐百姓了吗?义士在海外拼死拼活,朝廷若是不闻不问岂不是让人心寒?在下觉得朝堂应当大力嘉奖,勿使忠臣义士寒了心。”
房玄龄不问还好,一问所有人又吵起来。有人拍着桌子扯红脖子的喝道:“你这田舍郎是几个意思?不嘉奖海盗难不成就不是忠臣了?”
“功过不分,迂腐酸儒,即便是忠臣那也是蠢笨之才,与国无利。”
“竖子安敢羞辱老夫?老夫与你拼了。”
为什么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是读书人心眼太多,有时候一句话的重点不抓,却能抓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互喷半脸唾沫,也能像现在这样不顾体面的扭打在一起。
看着乱糟糟的议事厅房玄龄的脸顿时就黑了,还没等他出言呵斥,一道清脆的笑声就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都给老夫住手,一个个成何体统?还有点朝廷要员的气度?”
房玄龄肺都快炸了,骂完众人以后终于压抑不住了,对着角落拱拱手说道:“一干大臣正在商议国事,请太子妃回避。”
说罢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后宫不干政的祖训被狗吃了?还没登基就敢带着女人来听政,这是要逆天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卑贱者
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不敢跟房玄龄对视,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楚瑶就不屑的说道:“一个个罗里吧嗦的一点用都没有,这种小事还要议论半天,要不是等太子哥哥,我早就走了。”
楚瑶说着带着两个婢女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议事厅,一众大臣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在朝廷议政的地方被女子看不起,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太子殿下可知三纲五常?”房玄龄冷冷的问着,隐晦的骂着李承乾夫纲不振。
李承乾苦笑一声,颇为无奈的说道:“房相莫要笑话孤,孤实属无奈,蔡聪此次动作太大,他身在大营中,刺客无从下手,但是太子妃已经多次遇刺,他们势力极大简直无孔不入,孤唯有将她带在身边以防不测。”
房玄龄沉默了一下,楚瑶多次遇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李承乾将她日夜带在身边虽然让人诟病,但也无可厚非,只是恼怒余孽的疯狂罢了。
“纵然如此堂堂太子妃,未来国母如此嘲讽朝臣,简直不成体统,这事臣会上报皇后娘娘,交由娘娘定夺。”
房玄龄开口说道,他虽然不爽太子带这个女人来,但事出有因他也没有计较,可你楚瑶太放肆了,仗着受宠出言不逊,以为没人可以治你吗?
“此事不怪太子妃,实属孤的过错。”李承乾苦笑的说着,众人面色不悦,以为李承乾是在替楚瑶背锅。
他急忙说道:“孤之前与蔡聪论过虬髯客,此人心比天高,当年就是自知争不过大唐才退避海外,不愿受我大唐管辖。所以孤看来,无论是嘉奖还是不嘉奖在虬髯客看来都是一种羞辱,必然会起到反效果,因为他由始至终都将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故此只能送去金银粮草答谢,因为虬髯客非我大唐子民,能出手相助实属情义。太子妃就是因为那时候在一边负责煮茶听过这个事,才会说出这话来的。”
“既然如此,殿下方才为何不说出来?”房玄龄眉头都打结了,看着这么多大臣吵得不可开交很有趣吗?
李承乾顿时就倍感冤屈了,嗓音都提高了说道:“孤参政也有一些年月了,可父皇说如今是特殊时期,明令孤不许在这些军国大事上不许发言,只许听政。孤也委屈啊!诸臣公说说,孤哪里不如蔡聪那混蛋?他都能领兵出征,军国大事上孤怎么就只能听政了?”
“你年纪比他小……”
角落里不知道是谁幽幽的说了一句,李承乾一口气差点上不了,这是硬伤啊!他比蔡聪小了好几个月,可这有关系吗?
“臣会禀明陛下,请陛下允许太子殿下在大事上发言,快去看看太子妃吧!”
房玄龄淡淡的说着,他算是看出来了,楚瑶这是在为自己夫君抱不平,衮衮诸公居然没有人比李承乾更加清楚该如何对待虬髯客,这可真是够讽刺的。
“尚书省内戒备森严,孤的亲卫又在此地,但也出不了乱子,诸臣公继续吧!孤不能因私忘公。”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坚定的说着,主次轻重他还是分的清的,若是放下一干重臣去找楚瑶,那百官该如何看待自己?
果不其然见他这样说群臣眼中都闪过一丝赞赏,色是刮骨刀,储君明白这一点那是国朝幸事。
“既然太子殿下说的在理,那依老夫看,户部需要尽快给出个数目,送多少钱粮才是合适的,多了让人心疼,少了怕是会叫虬髯客看不起。”
有人大声的说道,户部的官员差点没跳起来骂娘,我们哪知道要给多少啊?需要多少你们给个数就好了,我们筹备出来还不行吗?让我们来定数目,万一出岔子岂不是要用来背锅?
议事厅又陷入争吵之中,这是常态每每有重大决定往往都是在争论中出结果的。
立政殿里李世民听着小跳子的汇报,一群残缺之人也敢搅动风云,岂不是老鼠就该躲在阴暗处,跑到明面上蹦哒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宫中各处查到的卑贱者共有八百六十三人,诸王府邸,各地行宫皆有其身影,但是还没能统计出来。此外奴婢怀疑宫中还有潜伏者,还有就是他们找上太子妃似乎不是为了杀太子妃,而是又某种目的。”
小跳子匍匐在地上小心谨慎的说着,生怕那句话说的不对就触怒了主子。李世民这时候还用他来触怒吗?这是他的大内,宫娥嫔妃,侍御林哪一个不是要查三代清白才能进来,可如今居然告诉他,这里面有近千人有问题。
“朕,真是战栗啊!家里充斥着如此多居心叵测之徒,真怕那天早上就尸首分离了。小跳子,朕能信你吗?”
李世民平静的问着,小跳子闻言惊恐的冷汗直流,不断的磕头说道:“圣上明鉴,小跳子绝无二心,如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起来吧!朕就随口说说,至于吓成这样吗?”李世民笑着说道,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
“陛下,这些逆贼当如何处置,奴婢不敢擅作主张,请陛下降旨。”
小跳子站在李世民身后两条腿微微抖动,里衣已经全湿透了,就两句话的功夫,他觉得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了。
“除了那几个被发现的贼首,其他人都毙了吧!朕要不分昼夜都有人盯着贼首,看看他们背后还有谁,东宫那边就直接全打杀了,小两口这段时间也受了不少惊吓,回头送些珍珠粉给他们定定惊。”
李世民冷酷的说着,最后却又带着一丝柔情。
前段时间他晕厥过一次,只是没有人知道,太医说是肝阳上亢,在他耳垂上开了小口子放了不少血才恢复精神的。
如今他已经不想什么长生了,神仙地里的石乳喝就也不见延年益寿,他这几年偷偷吃了不少丹药,身体反而每况愈下,所以他现在迫切的希望李承乾成长起来,若自己有什么不测,李承乾也能即位统治好这个国家。
“奴婢遵旨,陛下算算时辰您该喝药了。”
“命人端上来吧!蔡聪那边怎么样了?”李世民摆摆手不耐烦的说着,每每吃药他就有种屈辱感,自己可是万世至尊如今却成了药罐子。
小跳子急忙回道:“回陛下,长安侯这时候应该到山南了,不过他对尉迟恭将军十分不满,他这一去怕是又生事端。”
“尉迟恭早年杀戮太多,又见着叔宝惨淡下场,他对佛道心有敬畏,平白叫蔡聪小瞧了。你且等着看吧!这半年来弥勒教早就松懈了,等蔡聪扑上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那不是一条狗,而是吃人的老虎。”
李世民摇着头的说着,当初派尉迟恭去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那些秃驴怕是在做着招安的美梦,殊不知李世民用尉迟恭不过是为了拖着他们,不让他们去和世家汇合罢了。
论蛊惑人心李世民自问不如这些秃驴,可是论行军打仗,用计用谋,这些秃驴再学十年也不是李世民的对手。
第六百五十七章恨
而山南这边,蔡聪此刻正与尉迟恭会军,两人相见蔡聪全部连个笑脸都没有,绷着脸让尉迟恭是老大一通难堪。
尉迟恭自知理亏倒是不敢给蔡聪摆什么脸色,而他那些桀骜不驯的属下一个个恨不得把脸塞裤裆里。
五姓七家啊!大半年的时间被蔡聪扫进历史里,而他们呢,不但没有平定弥勒教,这半年来弥勒教反而壮大了,如今有四万兵马,把他们给羞的啊!都没脸见人了。
“即可交接兵权,从现在开始山南我说了算,可有异议?”
双方坐下,还没有寒暄呢,蔡聪就冷冷的说着,丝毫不顾及尉迟恭的面子。而尉迟恭的属下非但没有愤怒,反而面露喜色。
他们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这半年来对尉迟恭还是多有不满的!为什么要从军,还不是为了立功,博个出头天,而尉迟恭偏偏不给他们出头的机会。
“这是虎符,老夫早就准备好了。”尉迟恭笑笑的说着,将案几上的虎符和打印推向了蔡聪。
蔡聪毫不客气的收下,然后下达了第一个军令。
“着令尉迟恭,立刻进京,向皇帝陛下说明这半年来的作为,并且上奏陛下,平山南军由本侯接掌。”
“尉迟恭领命。”尉迟恭无所谓的说着,末了又笑着问道:“若老夫今天不将这虎符交给你,你会怎么做?”
蔡聪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才摇着头的说道:“你是聪明人,不会找死的。”
尉迟恭哈哈大笑起身离开,他的部下急忙向蔡聪见礼。
“说说山南的情况。”
蔡聪直奔主题,没有拉拢他们的念头。
“情况很不理想,这半年小规模斗争无数人,我们赢多输少,但是伤亡人数不少。弥勒教势力太大,百姓很多信奉弥勒,连乡绅士族也有很多是他们的信徒。
好几次我们追杀逃兵的时候,那些乡绅居然带着百姓出来挡路,有些该死的还会袭击我们落单的将士,所以这战打的真憋屈。”
一个七尺男儿捏着拳头,痛苦的说着,明明是来平乱的,却被百姓当仇人看,这换谁来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他们拦着你们,你们就不会杀了他们?”
蔡聪不快的问着,这是在打战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居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荒缪!
“国公爷命令我们不可以对百姓和乡绅出手,说是不要激起更大的矛盾。”
那汉子压低声音的说着,尽管这是尉迟恭的命令,可这时候说出来总有推卸责任的感觉。
“很早以前我就跟新军的将士说过,战争是军人的事,不要牵连百姓。可百姓若是不知死活要自己卷进来,那就不要怪朝廷的屠刀太锋利了。”
蔡聪平静的说着,末了嘴角勾起一抹残酷你笑意说道:“给你们一天时间,我不管之前拦着你们的是百姓还是乡绅士族,明天这个时候我要见到他们的人头摆在校场上。”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脸色大变,还没有和逆贼交战,就要大肆杀戮,难道不怕激起民愤吗?
“侯爷万万不可,如此一来,便将山南所有人推到我们对立面,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刘海说的在理,依属下看,我们何不直接攻打弥勒教,只要将他们铲除了,那自然就不会有动乱了。”
尉迟恭的属下不敢进言,蔡聪的学生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立刻开口阻拦。
蔡聪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你们知道自己跟楚墨轩还有龙辰的差距在哪里吗?”
刘海和陈廷涛摇了摇头,尽管他们自认不比两人差,可在夫子心中自己等人却是不如二人的。
“若是今日他二人在此,必会劝我血洗山南,再迁徙一批百姓过来。佛门在此地势大,百姓大多信佛,虔诚者不计其数,故此混乱根源不在弥勒,而在百姓心中的佛。
你们以为平了弥勒教就万事大吉,但只要那些秃驴愿意,要不了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再弄出来个什么观音教,佛祖教。
至于什么将百姓们推到弥勒教,我从来不关心这个问题,大不了都杀了就是。大唐要的是百姓,不需要什么佛徒。你们去吧!明天本侯要见到成果。”
蔡聪怨恨的说着,他恨佛家蛊惑人心,也恨百姓愚昧,但是他更恨的是此地的官员无能,若是官员有能力,有威严,那百姓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鼓动。
尉迟恭的一众部下杀气腾腾的离开了军营,他们心头憋着的气早就想找个地方发泄了,可恨尉迟恭一直拦着,让他们无计可施。
尉迟恭站在远处眺望,他是老将只看他们去势汹汹便知道是去杀人。回头看了眼营帐摇了摇头,杀戮太盛者那个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
“侯爷您这初来乍到便纵兵杀戮,属下怕那些地方官员会弹劾您。”
陈廷涛担心的说着,其他人的脸上则写满了不安,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人啊!这传回长安只怕朝堂上要炸锅了。
“廷涛,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这是避无可避的事,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片土地上的人太过信仰僧佛,我这么做是为了杀他们心中的佛,你也不想想,从我铲除李家到弥勒教兴盛用了多少时间?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
蔡聪痛苦的说着,这些谋反的人里头有多少是受着寺庙压榨的佃户?一边被压榨,一边却将家里仅有的东西用来虔诚的供佛,在蔡聪看来这都是病态的,他要破而后立。
陈廷涛等人沉默不语,尽管蔡聪是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夫子,但他们不赞同夫子的做法,只能沉默以对。
“您不是说战争是军人的事,百姓愚昧被蒙蔽,可这不是我们杀平民的理由。”
刘海壮着胆子干巴巴的说着,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小子那么崇拜夫子,居然敢出言反对夫子的话。
“刘海啊!如果一个平民要害死你,你杀不杀他?”
蔡聪淡淡的问着,刘海的脸色大变,他也不是蠢才,蔡聪只不过一句话,他就明白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礼佛者
一队骑兵朝着一个小村庄奔驰而来,村里立刻有人敲响了铜钟。几个乡绅正在聊天,听到铜钟声眉头就皱起来了。
“四长一短,是朝廷的兵来了,你们有谁藏了弥勒教徒吗?”
为首的一个乡绅不快的问着,城里前些天就传来消息,蔡聪那杀人魔快来,让他们收敛一点,这些人简直是把这话当放屁。
“没有啊!”
“我也没有。”
“老朽亦没有,最近没有听说他们打起来了啊?”
几人纷纷说道,为首的乡绅顿时费解了,既然没有那这些兵匪来做什么?
“既然没有那就叫齐人手,我倒想看看这些兵匪想做什么。”
乡绅冷笑的说着,这半年多来面对这些无能的官兵,他们真的是膨胀了,看不起他们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无视他们手里的刀子。
“老爷,各位老爷大事不好了,那些官兵进村抓人了。”
一个小厮跑进来慌张的叫着,乡绅立刻就拍下桌子怒道:“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往城里给了五百两银子的,怎么还到村子里来抓壮丁?叫人,叫上所有人,今天老夫要他们来得去不得。”
村子里已经鸡飞狗跳了,为首的军官说了,进村来只杀人不抢财,那个兵卒子敢动歪心思他就杀谁。
于是很多在地里劳作的人被直接捅了个透心凉,一些妇孺则在家中被剁去脑袋,村子顿时陷入血雨腥风之中,惊恐声和孩子的哭叫声萦绕在每个士兵的耳中。
当乡绅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血腥味已经浓郁到散不开,那些之前没有阻拦过士兵们的百姓惊恐的抱做一团,紧紧的捂着自己和孩子们的嘴巴。
“你们这些兵匪,兵匪,老夫要上报朝廷,杀害良民你们好大的狗胆!”
乡绅睚眦欲裂,指着马上的士兵大声的咆哮着,而他身后的村民则握着锄头木棒惊恐的想要后退,那些士兵刀还没有入鞘,他们还想杀人!
“你没有机会了!”
为首的军官露出狰狞的笑容催动马匹,在乡绅惊恐的目光中将他的脑袋削下来。
骑兵两轮冲锋那些逃跑的村民就死的干干净净,而这时候军官才下令刀剑入鞘。
“这些被我们斩首的村民都是之前帮助过反贼的人,侯爷说了谁要是敢私通弥勒教,杀无赦!你们这些人里头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私通弥勒教的,但本大爷要告诉你们安安分分做人没坏处,谁再不知死活就等着死全家吧!”
军官神清气爽的对幸存的村民说着,这半年来受的鸟气总算是出出去了,他说完也不管村民怎么想带着部下调转马头就走,这时候小村庄里才响起凄凉的哭嚎声,很多人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骑兵远去的方向。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军营的校场上摆满了一颗颗惊恐的人头,军营大门口的位置还有十几个愤怒的人在那上窜下跳的叫骂着!
蔡聪在校场上来回踱着步子,半响以后他才指着人头问道:“这里面可有误杀或者借机泄私愤的?”
“回侯爷这是万万没有的,这些人最少都有帮过弥勒教两次,绝对没有误杀和泄私愤。”他身边的军官急忙说道,他们又不是山南本地人哪来的私仇?
“摁!那几个在外面蹦哒的又是什么人?”
“回侯爷,都是地方官,有刺史,别驾,还有一些县令,都是因为昨天的事而来的。为首的那个是黄登刺史,他也是个佛教徒。”
军官急忙说道,蔡聪眯着眼睛看去,站在最前面那个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好像在念什么经文。
“带他们来见我!”
蔡聪露出不屑的笑容,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你们这群屠夫,侩子手,一天之间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本官一定禀明圣上将你们绳之以法。”
人没到,愤怒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营帐里,这些官员都气炸了,他们各自的衙门里如今全是苦主,不说马上又到年底的吏部考核,这是在断他们的前程,单说死那么百姓,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理。
“长安侯,听说是你下令让他们杀戮平民的?可有此事?”
一进来这些官员就将目标直指蔡聪,蔡聪端坐上位按着腰间的佩刀冷冷的看着他们。
其他将领也按着佩刀杀气腾腾的看着这些官员,只要蔡聪一声令下,他们就抽刀将他们剁成肉酱。
“哼,好大的威风,昨天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今天是不是想将我们这些朝廷官员也杀了?”
文人自有傲骨,这些官员居然没有两股战战反而讥笑的对蔡聪问着。
蔡聪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除了刺史脸上不悲不喜,其他人都表现的傲骨铮铮,大有慷慨从容死的气度。
“本侯奉旨巡查天下,天下无不可查之人,若有所疑可先斩后奏,尔等面见天使可曾行礼?”
蔡聪平静的说着,一众官员面露不岔之色,要他们给这个杀人狂行礼?
“刺史黄登拜见天使!”
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一众官员脸色大变,只能无奈的抱拳弯腰行礼。
蔡聪听而不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批阅军务,一众将士像雕塑一样的站着,可怜那些官员没多久就觉得腰部发酸发胀,汗水沿着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他们每个人都在心里将蔡聪骂的狗血淋头,可又无可奈何,若是拜见长安侯行个礼就是了,可他们拜见的天使,代表着皇帝,天使没让他们起来,他们是不能起来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些官员脸色全白了,浑身不由自主的抖动着,腰部已经麻木了,只是在死撑着。
终于过了半个时辰,蔡聪才放下手里的笔淡淡的说了声免礼。那些官员面露喜色慢慢的将腰挺直,可不敢太快,不然怕是要落下病根。
“你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侯爷明知故问,有百姓鸣冤说昨日你纵然属下大肆屠杀平民,下官等前来问一下可有此事?”
第六百五十九章毒计
“怪了,你的上官还在这里,怎么回回都是你站出来说话,莫非你这别驾比刺史地位还高?你叫什么?”蔡聪看着说话的别驾笑着问道。
所有官员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刺史,眼中全是轻慢之色,别驾拱拱手不屑的说道:“回侯爷,下官尤仲,黄刺史一心向佛,除了与佛有关的事情之外,其他俗事他向来不过问的。”
蔡聪闻言看向了大牛,大牛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蔡聪顿时眼神就变的锐利起来,他一开始只当这黄登为人沉稳,没想到居然是个疯狂的佛教徒。
“黄刺史,尤别驾所言可有虚假之处?”他沉着声冷冷的问着,一个佛教徒牧守一方,这辖下的百姓该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回侯爷的话,前世因今世果,今世业来世报,下官劝侯爷多修功德,来世方能得大福报。”
黄登平静的说着,看向蔡聪的目光,清澈干净,是真的在为蔡聪考虑。
蔡聪顿时就气笑了,这种人都能当上刺史,这吏部官员是瞎了,还是被这厮给收买了?
“这些是你一个读书人该说的话吗?你代天子牧守一方,你就是这样回报朝廷的?”
蔡聪怒不可遏的说着,那黄登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蔡聪,用不解的语气问道:“下官平日多有布施百姓,衙门一应事物又有别驾管理,这么做有何不可?”
蔡聪顿时就气的笑了,这是个呆子,别人是书呆子,这是个佛呆子。
正在想着该如何处置他的时候,就听到尤仲愤怒的说道:“何错之有?身为朝廷官员你与逆贼来往甚密,弥勒教徒多次出入你的刺史府,这也叫何错之有?”
“我们不过是谈经论道,又不是商议谋反,这有什么错?尤别驾莫要恶意揣测他人,死后会入拔舌地狱的。”
黄登没有生气,只是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尤仲,当看到其他官员也愤怒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更加困惑了。
“痴傻之辈,来人!将黄登拿下,陈廷涛你暂代刺史一职,务必要将各城县的逆贼全揪出来。”
蔡聪摇了摇头的说着,这个白痴若是去当个和尚说不得就是一代高僧,当官那就是为祸一方了。还有什么错?一个刺史跟逆贼交往过密,百姓会怎么想?会觉得这些逆贼是有志之士,会传达错误的信号。
“本官乃是封疆大吏,没有陛下的圣旨岂能说罢免就罢免?”
“本侯没将你斩了祭旗,已经是你天大的运气,左右给我将他拖出去!”
蔡聪怒目圆睁拍着桌子大叫着,就是因为有这种人不知道要连累多少人受难。
“好了,你们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都退下吧!”蔡聪意兴阑珊的挥挥手说着,刚才他还在纳闷,这些官员什么时候胆子大到这种地方,敢到军营找自己闹事,没想到是想借刀杀人。
“侯爷一码事归一码事,刺史这事了了,可昨日纵兵杀民一事还需要分个明白。”
尤仲哪里肯走?摊上这么个上官,他带着一众下属那是累死累活的维持一方,蔡聪的兵这么肆意杀戮,他们要是不闻不问那就不是他们了。
“你们要什么答案?黄登拜佛所以他死定了,那些百姓暗中帮助逆贼所以他们也死了。他们的死你们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别忘了这些人都是你们管辖下的百姓,他们相助逆贼就是你们失职。”
蔡聪瞄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着,被占领的城池出现这种事还情有可原,可他们下辖的城池村子都在大唐的统治下,资敌那是死罪。
尤仲被蔡聪这一眼看的后背发凉,他敢肯定再闹下去他们会死在这里,这位爷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的。这就是所谓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下官等告退!”
尤仲声音发涩,他知道蔡聪说的没错,可他也知道自己管不过来,百姓中十有**信佛,他们说话有时候还不如庙里的和尚好使。
而在弥勒教的大营里,匪首鲁十三一脸欢喜的听着探子的汇报,而他的属下们却眉头深锁,一副不乐观的样子。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外面把蔡聪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是一个莽夫。”
鲁十三高兴的站起来拍手,他的属下却不这样想,急忙说道:“大哥,这个蔡聪太心狠手辣了,他这么做对我们十分的不利啊!没有这些村民乡绅的帮助,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懂个屁,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蔡聪是在自绝与天下。大成你立刻派人带着钱财粮食去看望那些村民们,不要吝啬钱粮多带些。山峰你则带着手下人穿上唐兵的衣服,在大成去过的村子里杀人抢劫,记住不要杀太多,但一定要多做恶。”
鲁十三笑的很狰狞,蔡聪不是要吓唬百姓吗?那他就出一把力帮他好好吓唬人。他的手下一个两个眼睛放亮,大哥果然是足智多谋啊!这样一来那些百姓还不得恨死蔡聪?
“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一个坐在上首的和尚一脸痛苦的说着,却没有阻拦他们。鲁十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假慈悲的秃驴?当初要不是这个和尚找上门他还在山里当劫匪,哪能像现在这样万人之上呢?
“大哥,这蔡聪虽然是个莽夫,但是他带兵打仗的本事却是一流的,我们要不要撤回城里?”
鲁十三的军师皱着眉头的说着,蔡聪半年时间剿灭各大世家的叛变,这样的战斗力简直是骇人。
“老二说的不无道理,而且他们的骑兵太厉害了,我们没有骑兵要吃大亏的,这样吧留座空的军营在这里,大军稍稍撤回城里。老二你安排人把军营下面给挖空,等唐军冲进来的时候我要他们掉进陷阱里。”
鲁十三大笑的说着,他不懂什么兵法战阵,一切都是依照山里对付野兽的方法来,打不过就用陷阱,最后能弄死你就是好的。
“听从大哥的吩咐,那今夜就安排撤退,然后小弟带人去做陷阱,下面要是按上尖锐的竹子,再泼上污秽的粪便,那到时候只要有人掉下来,即便不被插死,也会发病而亡的。”
军师嘿嘿笑的说着,其他人也发出得意的笑声,唯有那个和尚一直在那低头念着往生咒。
第六百六十章卑鄙的战争
第二天各村落的人一边咒骂县令一边治丧,唐兵已经将他们杀破了胆,他们不敢骂。可是信誓旦旦说要帮他们讨回公道的县令们无功而回,这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了。
“族长,外面有弥勒教的人来了。”一个村民神情复杂的说着,他们对弥勒教是有好感的,可若是这份好感需要以生命为代价,那他们绝不想要。
年迈的族长也是纠结不已,他怕再和弥勒教有瓜葛会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思索良久以后他让人将他们带进来,要知道回落得这样下场,他当初一定会带着村民进城,而不是想着佛家慈悲为怀不会让他们受牵连。
“老族长节哀,这些唐兵太残忍了。不过相信死去善信必将往生极乐净土。死者已矣,在下带来些钱粮,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何至如此,何至如此,我村村民皆一心向佛,多修善事,怎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见有人劝导族长终于控制不了情绪,声泪俱下的问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难道做善事也错了,真是修桥铺路无骸骨,杀人放火金腰带?
“今世修行来世福报,诸多善信已然功德圆满,来世必将无灾无难。在下今日前来除了除了送点钱粮应急,最重要的是想告知诸位,蔡聪那个大魔头已经来了,今后不管如何,你们切切不能再收留我教徒众,免得遭遇非来横祸。”
弥勒教徒声声劝导的说着,一副我完全是在为村民着想的样子,族长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又如鲠在喉。
他不敢说话了,也不敢想不敢做,万一再招来官兵,那他们这个村承受不了这样的灾难。
“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半响之后族长羞愧的说着,别人一心为他们着想,而自己却懦弱的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弥勒教徒眼中深处闪过一丝毒辣,却一脸关切和蔼的说道:“不了,我等不可久留,万一让唐兵知道我们来过,怕是会对你们不利。”
“这群,这群天杀的兵匪,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族长满是咒怨的说着,他一家都信奉佛教,而他的孙子便是被在家里被斩首的。
“当兵的也多无奈,李世民虽然谋朝篡位但他终究还是体百姓,只恨他错信蔡聪这个杀人魔,才会导致天下大乱。我们要怪就怪蔡聪好了。”
弥勒教徒一脸正义的说着,要将所有脏水往蔡聪身上泼,也只有这样他们将来才有被招安的机会。
“唉,这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因为这个蔡聪天下又到处举旗造反,皇帝身边怎么就没有忠臣劝诫呢?实在是昏君啊!”
族长恨恨的说着,他的眼界还出不了所居的县城,蔡聪是善是恶不过是道听途说,再加以想像罢了!如今孙子惨死他在心中便认定蔡聪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心中甚至隐隐期待弥勒教推翻大唐,建立一个大同佛国。
“唉~好了,在下等人先行告辞了,那些钱粮就有劳族长分发给各位村民,愿天下大同,人人再无病痛灾难。”
弥勒教徒说完打了个佛揖便悄悄离去,留下族长跟众多村民在那思考,一边是普渡众生的义军,一边是杀人如麻的魔头,该不该冒着风险相助弥勒教呢?
没有人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在自身的安危下他们左右为难。族长也没有说话,唤来了死难者的家属,将钱粮分发了下去,然后大家继续办理丧事。
到了晚上的时候,请来的和尚还在念经,敲敲打打的声音让全村人都不能入睡。
而这时候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让村民们惊慌不已,昨天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的马蹄声带来了恶魔。
男人们纷纷拿着锄头木棒走向村头,女人和孩子们躲藏在床底,米缸,水缸里,每个人脸色都布满了恐惧之色。
骑兵勒住缰绳看着眼前的村民俯下身用阴冷的神情说道:“本官接到检举,说你们村子不思悔改,不但继续和弥勒教来往,甚至家家户户都准备钱粮,意图资助弥勒教,你们可知暗通逆贼是诛族的大罪!”
族长脸色大变,这罪名要是坐实了,那他们村子就死定了。他急忙跪地说道:“兵爷,这是污蔑,有人在污蔑我们。今天弥勒教有人来过,可是被我们赶走了,我们都是小老百姓经不起折腾,哪敢和弥勒教来往?”
“啪!”
一道马鞭抽在族长的脸上,为首的官兵冷冷的说道:“是不是冤枉查过便知道了。若是没有最好,若是真的暗通逆贼,你就等死吧!进村!挨家挨户的搜!”
军官一声令下,身后的骑兵立刻打马进村,不一会村里就传来女人和孩童的哭喊声还有兵卒们暴戾的叫骂声。
看着村头越积越多的钱粮,老族长面如死灰,仓促之间这些钱粮能藏到哪里去?这下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不出来啊!一个个破衣烂衫的,没想到居然能凑出这么多的钱粮。”军官冷笑着,眼前这粮食不下五千斤,银钱不下千两,对于一个小小村庄来了真是一笔巨款。
“大人,这不是送给弥勒教的,这是他们送给我们……”族长情急之下想要解释,不过他马上就说不下去了,没有暗通逆贼的话,逆贼为什么要送钱粮给他们?他解释不了。
“哼,这下不打自招了。”军官冷冷的说着,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而后才狰狞的说道:“也不能全杀了,来人将村子里五十以上的男人全绑到村口斩了示众。”
这话一出村民就炸了,举着锄头木棒将老人围在中间想要反抗,可他们那里是对手?不一会就被杀了好几个。
看着死去的人,老族长闭上眼睛痛苦的说道:“你们都让开,我们这些老家伙死就死了,你们还年轻不要白白死掉,村里的女人孩子还要靠你们养活。”
“可是我们不能看着你们去死啊!我们跟他们拼了。”有年轻人红着眼睛愤怒的大叫着,却被他那面容糙老的父亲给捂住了嘴巴。
老人一个一个的走出来都不用绑,在村口跪做一排,年轻人愤怒的浑身直发抖,想要动手的时候却被老人们用眼神阻止了。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村子的人会死光光的,这划不来,老人们也不愿意见到无谓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