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演武开始
都是姓长孙的，其他人那个不是国公郡公的，唯有自己是个看门的四品监门将军，还给了个超规格的府邸，却不封爵，这是皇帝和皇后在羞辱自己啊。www.uu234.net
想到这里长孙安业更是愤愤不平，走也不回的离开了齐国公府，投了客栈。每日是醉生梦死，连玄武门的日常都不去管理，一时间长孙家成为长安笑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蔡聪忙着备战和玄甲军的比试，对于上门求饶的义安王和张亮一直视而不见。他只答应长孙给条活路，却没答应不报复他们，现在还没到收手的时候。
张亮也是作死的人，眼见自家的产业是一日不如一日，情急之下带人冲击太白楼，好一顿打砸。老兵虽残，可也不是吃干饭的，偷袭起来往往是一招奏效，当场打死了七八个。
第二天李世民当着满朝文武把张亮是骂的狗血淋头，最后罚俸一年，责令赔偿太白楼的损失。同时责令义安王李孝常即日返回封地，不得无故在长安逗留。
丢了大脸的张亮愤愤不平，直到杜如晦有意无意的透露，太白楼幕后大东家可能是清宁宫里的哪一位，他才吓的一身冷汗，暗暗庆幸不已。
蔡聪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李世民派人前来宣旨，把蔡聪从无情无义骂到不忠不孝，连大不孝蔡家无后都算到他头上，最后勒令将他禁足在军营里，好好练兵，别到处惹事生非。
蔡聪那叫一个郁闷，老子倒是想做些羞羞的事情，弄几个娃来养养，可老子才几岁啊？这个锅我不背，但是不背也得背，只能老老实实的带在军营里。
一月很快过去，二月末匆匆而至，不想说什么元宵佳节闹灯花，和蔡聪毛线关系都没有，他还在军营里折磨那群可怜的汉子。
二月二十八这是个万众瞩目的日子，全长安上下都等着一场大战，李二同志想校验蔡聪强军的成果，文武百官想看蔡聪的笑话，而长安的百姓为蔡聪烧香拜佛，他们都买了蔡聪这一队输，求神拜佛希望不能出意外。
大殿上蔡聪要求模拟两军对阵，各自有粮草和营地的情况，来一场实战较量。李世民无不可的答应了，李绩主动请求作为玄甲军的统帅参战。
之前蔡聪被他囚禁的时候，两人没少手谈，回回都是李绩输，他这次要告诉蔡聪什么叫纸上谈兵，没什么用，战争是靠打出来的。
演武的地方选在渭水河边，双方隔岸相望，这样长安的百姓也能看到。没有箭头，没有矛头，都包裹着厚厚的布，上面沾着红色的染料，刀剑都是换成了棍棒，确保不会出人命。
“小子，老夫这次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纸上谈兵，坑害赵兵。说罢你想挑那边？”李绩阴测测的说着，他作为千古名将，还不至于在挑选场地上做手脚。让蔡聪先选，以示自己大度。
“呵呵，手下败将，一会可别哭啊！我们就选这边吧！对岸给你们了，现在安营扎寨，午时已到就开始比赛如何？”
蔡聪笑呵呵的说着，满朝文武都在城墙上看热闹。城外满是远远围观的百姓，可得看仔细了，自家今年吃肉还是吃糠就看这一回了。
“诶~行军打仗哪有比赛这一说？依老夫看现在就开始，只要安营扎寨好了，不管对面有没有好，都可以发起攻击，你看如何？”
“这个没问题，那就开始吧！”蔡聪说着带兵向河边去，李绩也不含糊，带着威风凛凛的玄甲军过了桥，开始安营扎寨。
城墙上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一众大佬七嘴八舌的说着，杜如晦摇着头笑呵呵的说道：“陛下是不是太高估长安伯了，您看玄甲军此刻营地已经修好，拒马也设置的差不多。可是看看长安伯这边，营地也就是一个雏形，士兵毫无军纪，一切都乱糟糟的，那些人居然还多次去河边汲水，难道是要做饭不成？”
“我看茂公说的对，长安伯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真打仗，他懂什么？”张亮讥笑着，能看到蔡聪出糗，这种机会他说什么都不会错过的。
“药师以为如何？”李世民笑了笑，转头看向李靖。城下的百姓已经高兴的直拍手了，对就该这样没用，李大将军已经搭设浮桥了，长安伯这边营地没弄好也就罢了，连迎敌的阵型都摆的乱七八糟，居然还有人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看到百姓是轰然大笑。
“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臣以为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做定论。”李靖笑的高深莫测，站在他身边的秦叔宝皱着眉头，好似发现了什么却一言不发。
隔着河的李绩看着急的拿鞭子抽士兵的蔡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这种本事也好意思叫阵玄甲军？
八百玄甲军过了河，举着长枪就策马冲杀，他们心中都有火，居然让这样的军队和他们对阵，一个来回不把他们打垮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对面居然对他们不屑一顾，居然有人还对着他们吐口水。这下气的他们是怒火冲天，鞭子抽在马上，加速冲刺。
站在最前面的甘新达冷眼的看着玄甲军，突然只见他猛的把手向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猛拉绳子，一条条被埋在地下的绳子绷得紧紧，冲杀而来的玄甲军，十几公分高的，半米高的，一米高的，层次分明。
这一幕不但让玄甲军手忙脚乱，连城墙上的人也大吃一惊，这些绳子是什么时候埋进去的？
玄甲军根本来不及停下，前面的马腿直接撞上绳子，后面的马撞在前面的马上，一时间人仰马翻。
“放箭！”等候已久的老孟冷酷的说着，所有弓箭手刷的一下举弓射箭，动作整齐的就像一个人。
玄甲军可不是吃干饭的，都是战场上的老人了，早在摔马的时候就将马匹挡在自己身前，接下盾牌顶在头上，除了几个倒霉蛋动作慢了，其他人都没有阵亡。
箭雨一过所有人就扛着盾牌，举着木棒杀了上来。只是活该他们倒霉，原本连列队迎战都慌乱的蔡聪部，居然在转瞬间结阵，盾手在前，刀手在侧，长枪手在内。
随着一声声的口令，格挡攻击，左移，右退，整齐的就像一个人一样。即便有人不幸受伤了，立刻就会被拖到阵内，由其他人顶替他的位置。
整个蔡聪部就像是一台杀人机器，每次攻击都会有人被认定失去战斗力退出战场。李世民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移动方阵，嘴巴久久都闭不上，到此刻他才相信蔡聪说的话。
第六十二章叛徒？
令行禁止不过是军人起码的要求，蔡聪带出来的人比久经沙场的玄甲军还要冷静。m.www.uu234.net蔡聪安坐军营中，面带微笑的看着一切。他的手下沉作冷静，指挥有度，完全不像是一个新兵蛋子。
反观李绩这边，虽然李绩不断的调整作战指令，可是随着伤亡的加重，前锋的指挥官已经开始失去冷静，指挥也多有出错。
“陛下，臣请陛下治李绩，蔡聪欺君之罪。眼前这一幕分明就是两人合谋作假欺骗陛下的。”微风徐徐的天气，张亮满头大汗，他的赌场有人花钱买蔡聪赢，人还不在少数，之前他还以为是傻子送钱的，现在他却有些担心了。
“臣等也以为李绩和蔡聪有合谋的嫌疑，请陛下彻查。”和张亮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皆出列疾呼。
李世民睥睨了他们一眼，转头继续看着战场。张亮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其他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自己作为沙场老将怎么可能看不出双方已经打出真火了，不再是以染料来决定退出，而是失去战斗力才退场的。
“呵呵，陛下，以臣之见，茂公这回可能真的要丢老脸咯。”李靖笑着说着，算是将城墙上的尴尬气氛化解了。
“药师可是看出了什么玄妙之处？快快说来与我等听听。”李世民笑了笑，好奇的问着。
“回陛下，臣观蔡聪的部下，多次有机会重伤玄甲军士，紧要关头却手下留情，似乎意不再杀溃他们，而是胶着不让他们撤退。陛下可有发现，一开始，蔡聪的人就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消失了不少人。”
李靖捏着胡子脸上笑呵呵的，心里却是一阵发寒，他敢肯定就是自己，如果不是在城墙上观看，也不会发现少了人的。
“嗯，朕也发现了这点，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以奇兵袭营？”李世民点点头不敢信的问道，要知道李绩的营地还有两百多人，区区几十人怎么袭营？
“臣正是这么想的，陛下莫要忘记了，这次演武，想要获胜除了拿下主帅，砍下将旗也算赢的，您看茂公也发现了这点，现在在将旗周围也派了人，想来蔡聪要失望而归了。”
李靖指着李绩营地里不断调动的人肯定的说着，李世民点了点头的说道：“药师兄不愧是药师兄，蔡聪曾经话与朕知，他手里的兵不但战场上无所畏惧，在奇袭方面更是厉害。”
两人对话间，一小股披着草戴着树叶的人已经从营地边的小树林里冲了出来，没有喊打喊杀，只是埋着头冲上前干翻守门的士兵，朝着将旗冲去。
李绩自然也发现了，大手一挥兵卒冲杀而来，一方悍不畏死，一方久经沙场，立刻就打出真火来。
相比玄甲军的喝喊声，蔡聪部从头到尾只是一脸凶狠的挥动木棒，头被打破了，手被打断了，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眼神凶狠的看着对方，再头上挨了一下的时候，反手就还对方一下，诡异的让玄甲军心里发憷。
“到底是什么样的训练才能让这群人变成这样？只是演武罢了，又不是生死仇敌，怎么会这么玩命？”李世民激动的浑身发抖，在场的人也是一样，都是战争年代过来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兵有多恐怖。
“臣一生御敌无数，这样的对手却是从未见过。臣敢说战场上这样的士兵不需要多，几千人足以将敌军的兵卒吓得溃散。”李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痒，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他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若是自己的部将遇到这样悍不畏死，诡异无比的死士，他们会不会被打的溃散，几次推演下来，发现必然会溃散。
正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两个战场上的时候，一个督军的玄甲卫突然反身一箭射中李绩，鲜红的染料昭示这李绩心脏中箭已经挂了。
身中冷箭，李绩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染料，不由得苦笑，这小子这么卑鄙。
“叛徒！”
玄甲军的人眼睛都红了，就这么输了？所有人都想冲上去将那人打死，却见他拿下自己的面具，那是自己的战友，分明就是一张陌生的脸。
“某家长安伯帐下一队队正许杰，诸位有礼了。”许杰笑呵呵的说着，那张瘪性十足的脸上挂着一抹坏笑，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按在地上对着那张脸好好打一顿。
“你们好卑鄙，居然冒充我们玄甲卫的人。”玄甲卫的队正咬牙切齿说着，所有人脸上写着不服气。
“我家大人说了，战场上只有生死，只有手段，你们军营里的人居然敢跑到外面去拉屎，不拿下他，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害的老子把自己的盔甲改成你们的制式，居然没派上用场。”许杰这话说的万分欠揍，不过他们现在赢了，怎么说都可以。
“这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和我们走一场？”
“你们似乎很不服气？动手！”许杰看着玄甲卫的队正冷冷的说着，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将旗边上的一个玄甲卫一刀砍断旗子。
“连身边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分不清，你们也配说真刀真枪？”许杰高昂着头，不屑的说着。心中激动不已，天下闻名的玄甲军被自己等人打败了，这说出去简直太有面子了。
“对面旗子倒了。”这时候蔡聪这边负责侦查的人撕扯着嗓子兴奋的喊着。
蒙宝来精神一震，鼓足了力量大声的喊道：“全力攻击，刺，左三刺，正前刺，盾手掩护，弓箭手射！”
“前进，刺杀，刀手攻击，追击！”看着溃散的玄甲军，蒙宝来声嘶力竭的叫着，自今日起，他们将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小卒，在未来他们必将是大唐第一军。
“大变突起，这就是蔡聪说的兵中之兵吗？”变故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李绩来到城墙下，悲声的说道：“臣指挥不力，致使兵败如山，臣请罚。”
玄甲军全跪在地上，集体请罚，他们是大唐军中的神话，曾经随李世民百战百胜，今日却输的一塌糊涂，真是丢尽颜面。
“此非战之罪，茂公何罪之有？你们也起来，当年是你们随着征战天下，王世充大军中你们都随朕杀进杀出，区区一次演武输了算什么？你们依然是朕心中的常胜之师。”
李世民煽情的说着，听得所有人虎目含泪，将腰板挺的直直的。原本对他们抱有怨言的长安百姓，也转头对着蔡聪等人破口大骂，什么不要脸，什么卑鄙，龌龊，生儿子没**，这些人骂的越难听，就说明他们输的越多。
而左卫上下的人都笑嘻嘻的，骂吧骂吧，老子这回名利双收，你们这些倒霉蛋逞口舌之利，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原来蔡聪刚刚告诉他们，他把所有人的这个月的粮响都拿去买自己赢了，这个月所有人的粮响翻十五倍。
第六十三章君臣的痛
安抚好了老部下，李世民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左卫上。www.uu234.net看着一双双充满崇敬而又炽热的眼神，李世民感到他们对自己是由衷的尊敬，心中不觉大为满意。
“朕对你们的表现甚为满意！”他单手扶着城垛，调着嗓门洪亮的说着。
“保卫大唐，开疆扩土！”
左卫的士兵立刻扯着嗓子放声的吼，太激动了，皇帝亲自夸奖我们了，简直就是光宗耀祖啊！
“朕希望你们能不骄不躁，来日为我大唐立下功勋，封妻荫子。今日你们做的很好，一应嘉奖不日即会赐下。现在都下去养伤吧！长安伯随朕回宫。”
李世民说完就消失在城墙上，玄甲军垂头丧气的撤退了，连面具都不敢摘掉。蒙宝来和许杰勾肩搭背的走着，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的长安的百姓又是一阵国骂。
李世民的书房里，他和长孙无忌，高士廉，李靖，李绩还有房谋杜断等大唐顶端人物虎视眈眈的看着蔡聪，就像一群暴徒看着小媳妇一样。
“陛下，各位叔叔伯伯，有什么你们就说，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心里发毛，你们想把我怎么滴？”蔡聪作揖抱拳，惊惊怕怕的看着这群糙爷们。
“说，这是个例还是可以全军推广的？三个月时间，这群不入流的兵卒居然变的这么厉害，到底能不能全军推广？”
作为军中大佬的李靖瞪着通红的眼睛，带着祈求的问着。其他人也是满怀希望的看着蔡聪，李绩和尉迟恭捏着笏板，蔡聪要是敢说个不字，他们就打算抽他个半死。
看着眼前这群恶汉，李世民表情最平淡，不过他手里拿着跟玉柱做什么？蔡聪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哆哆嗦嗦的说道：“要是这种程度就满足的话，全军普及完全没问题，就是现在这一千人不够用啊。”
“就这种程度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更厉害？”李绩当下就受不了了，嗷嗷叫着，把蔡聪给提了起来。
“放下，放下，你别一激动把我给摔死了。这才哪到哪，这群人基础都还没学完，怎么可能算厉害？”蔡聪好言好语的说着，李绩直接松手摔了他个大屁股蹲。
还没等他破口大骂，就看到这些老臣哭的眼泪鼻涕一起下的和李世民道喜。看到这一幕蔡聪揉了揉屁股，也不再追究了。
这群人亲手建立了大唐，却因为国力兵力的问题，看着异族在华夏大地掳掠，心中的痛是谁也比不了的，自然比谁都希望大唐强盛。
李世民笑的无比的苍迈，很难想象一个三十岁的人怎么会笑的像一个七老八十的枭雄。忽然他收住笑声，低头俯视着着蔡聪一字一顿的说道：“长安伯，朕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推广到十六卫，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朕只问你，朕可以信你吗？”
“陛下为何不能信臣？所有士兵除了训练之外，更重要的是教育他们忠君爱国，他们是陛下的军队，是大唐的军队，若是有人要欺君犯上，破坏大唐，臣想除非是前隋那般的苛政，不然怕是士兵就会先将他绑下送交朝廷了。”
“好，如此甚好。只是这样一会会不会令出不行？对大将领兵照成阻碍？”李世民满意的叫了两声，却要迟疑的问道。
“这个无须担心的，只要军令不是残害百姓，违背大唐律，又有哪个士兵会去违背将军的话？须知军法无情，是会死人的。”蔡聪严肃的说着，这个问题轻慢不得，没看到一边那些领兵的人脸色都快扭曲了。
“你且先退下吧！好好想想都要什么，要多久才能推至十六卫。这两个月皇后没见到你，昨日还在念叨，你且先去见皇后，然后在离开。”李世民静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臣明白，臣也很想念娘娘，这就先行告退了。”蔡聪轻快的说着，做个有后台的大纨绔才是他的心愿，纵观华夏五千年，几个皇帝长寿了，不是玩垮了，就是累垮的，基本都是短命鬼。
蔡聪走后书房安静了一会，所有人都不说话，这等于是在削弱所有人的军权，兹事体大啊。
“臣以为蔡聪所说若是可行，实属天大之幸事。”李靖突然开口说道，不能不说，不说的话，李世民就该怀疑手下这群人对自己是否忠心了。
“朕也知道是利国利民之事，只是这样一来，对诸位老兄弟就大大不公了，打天下的时候朕就说过要与诸君共富贵，若是这样做，怕天下人会说我们君臣不和啊！”李世民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说着。
“陛下多虑了，您对我们的爱护之心，天下皆知。臣以为强军之法必须实行，纵观古今朝代更替不外乎两个原因，一则苛政暴君，二则主弱臣强，大权外落。若是大唐军队皆是忠君爱国者，那今后只要教授好储君，我大唐有三世至万世的机会。”
高士廉说着眼里冒出狂热的神情，秦始皇的口号一直都是历代君王和忠诚的臣子的梦想。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说道：“此想法过去不切实际，莫要忘记人心多变，天道昭昭，这变数太多。当年大秦何等强大，军士何等忠心，只因为一个赵高便落得二世而亡。”
“即便如此，强军之法也是有利无弊。突厥所去不远，臣每每想及心如刀割，恨不能割下颉利的头颅来装酒。”尉迟恭咬着牙的说着，这不但是大唐的耻辱，更是他们这些武将一生的污点。
“臣等请强军变法！”
听到突厥二字君臣都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所有人齐声想李世民请求到。
李世民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一拳砸断眼前的案几，高声的说道：“强军变法，朕要踏平突厥！”
“陛下圣明！”
众人又齐声高呼，演戏要演全套，李老二强军之心无比坚决，只不过是怕自己落个兔死狗烹，没有善待功臣的名头，大家给个台阶，让书记官记下来，这是我们请求的，不是皇帝强迫的。然后就你好我也好，晚上大家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陛下，凉州有官员上奏长乐王李幼良蓄养死士，勾结突厥，恐图谋不轨，怕是起了逆心。”杜如晦拿出奏折呈给李世民。
这李幼良和李渊是同辈，是李渊六叔的儿子，性情残暴。被李渊贬到凉州做都督，结果苦了凉州的百姓和过往的商旅。
李世民放下奏折，叹了口气的说道：“朕这个王叔脾性不大好，易怒，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断定他有谋逆之心，可有证据证明他已经起了谋逆之心。”
“这都不曾有，不过长乐王出入则百余人随行，横行霸道之事时长耳闻。旧年四月初他曾经击退突厥，但是最近与突厥来往密切，有人看到他府上时长有突厥人出没，臣提议派人去调查一番。”
杜如晦飞快的说着，其实这已经是想造反无疑了，不过怎么都不能把话说死，得给自己留点余地不是？
“既然如此，那就派人暗中调查，若确有其事，严惩不贷。”李世民平静的说着，他亲兄弟都宰了，你一个堂叔也敢来凑热闹？
第六十四章讨债了
蔡聪绘声绘色的给长孙讲着军营里发生的趣事，什么傻大个比试的时候被动作灵敏的瘦猴戏耍，大队正被偷袭差点没被打成翔的事情，听的长孙是前俯后仰，宫里的日子特别枯燥，能听些趣事也好打发时间。www.uu234.net
正当两人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窗户下不时传来几声猫叫。长孙皱了皱眉头，她的贴身宫女附耳说道：“太子和家都王在窗户下学猫叫呢，长乐公主躲在树荫下，不敢冒头，都是来找长安伯的呢。”
长孙眉头一扬，忍不住笑着说道：“来人啊！去给本宫把两只大花猫和树下的百灵鸟抓过来。”没一会三个人就崔头丧气的站在长孙面前，跟被霜打了一样。
长孙假装难过的说道：“唉，崽大不由爷了咯，你们三个到为娘这里，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还偷偷摸摸的，母后这心啊！都碎了。”
蔡聪听的直翻白眼，这戏演的能不能认真点？怎么说都是影后级别的人物，不能因为对手是小孩就这么敷衍啊！
李承乾三人哪里知道是假的急忙上前说好听，马屁拍的长孙摇头晃脑大为满足。回过身来一巴掌就拍在蔡聪的后脑勺上，质问道：“刚刚你对本宫的话语，很是不屑？居然还翻白眼了啊！”
“娘娘，绝无此事，小臣刚刚是在鄙视太子，王爷和公主他们三个。太不乖巧了，你看我，每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必然先送给我母亲，有空就去请安，您看看他们三个，居然躲起来，该揍！”
蔡聪义正言辞是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承乾和李泰扑倒在地上，长乐居然还偷偷的过去踢了一脚，然后赶紧跑到长孙身边，紧张的小脸都通红了。
长孙笑的是见牙不见眼，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有趣了。蔡聪推开小肉墩大呼该减肥了，压下来自己动都动不了。玩闹了一会，四人才像长孙请辞。
一本正经的走出了清宁宫，蔡聪立刻就被三人按到墙角下。
“说，有多少钱？”李承乾恶狠狠的说着，李泰激动的两眼放光，连长乐都紧张的手心冒汗。
“你们这样，哪像天家娇子？看着就是三个小混混在勒索人。”蔡聪郁闷的说着，眼前这三人想钱想疯了。
“你别管，再不说，信不信我揍你？”李泰撸着袖子威胁道。
“你确定？刚刚要不是当着娘娘的面，我早打得你哇哇大叫了。”蔡聪不屑的说着，转口又说道：“你们三个那么穷才凑了一千贯，翻十五倍就是一万五千贯，还想要多少？”
“哇，好多钱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那我们能雇多少人呢？”长乐兴奋的说着，钱对她来说是没多大概念的，关键是有钱好办事。
“听着挺多的，但是你们别忘记滇南有多大，我家的掌柜上月派出去的人花费都不止这个数了，要不是同时还能弄些东西回来贴补一下，早就亏空了。”
听到蔡聪的话，三个人脸色同时一垮，一万五千贯才一个月的花销，他们的俸禄加起来连零头都不够啊！
“别黑着脸了，你们没钱，我有啊！我可是压了两万两买自己赢的，这就是三十万两，别说是找到三七，就是把滇南的地翻一次都够了。”蔡聪嘿嘿笑着说道，他当时听到赔率从二十减成十五的时候为什么破口大骂？还不是因为这么一减，自己活活不见了十万两。
四个人嘀嘀咕咕了好久，蔡聪才被放走。凭什么我有钱就得送你们东西？又是要珠宝，又是要胭脂的，要是看在你们爹娘的份上，我铁定收拾你们。蔡聪心里默默的想着，想着想着就笑了。
军营里所有人都用狂热的眼神看着蔡聪，十五倍的粮响不算什么，关键是他们打败了玄甲军，打败了大唐第一军。蔡聪没有说谎，日后他们将有机会成为大唐的荣耀。
“看得出你们都很高兴的样子，我说的话做到了没有？”蔡聪笑呵呵的问着。
“做到了！”
所有人用尽全力的呐喊。蔡聪却笑骂着说道：“可是你们这群混蛋答应我的却没有做到。现在告诉我，谁认识一千个字了？举手。”
场下鸦雀无声，拼杀没问题，可是要他们拿着细细的笔杆子写字，比让他们举起原木还痛苦。
“说不出来吧？说不出来就全部取消休沐，留在营地读书学字。”
蔡聪的话刚说完，下面就发出一阵哀嚎，一个个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伯爷不要啊！小人还想着休沐约邻家的小花去逛西市呢！”
“我约了人喝酒，不能失信于人啊！”
一个个哀嚎不已，蔡聪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着：“我这是为了保护你们，也不看看咱们这次赢了，把长安的百姓坑的多苦，这时候去长安你们是想被百姓活活打死吗？”
“一会跟本伯爵去收完钱，就乖乖的呆在营地里。现在三队四队全部武装，跟着本伯爷去收钱。许杰条子呢？没弄丢吧？”
“嘿嘿，看您说的，这要是丢了，属下不得被兄弟们活活打死啊！都在这里呢！”许杰笑的很贱，所有人里他是读书最多的，所有的赌条都是他在保管的。
两百多个披甲戴胄的壮汉走进长安是不可能的，你想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城。于是两百个气昂昂的人灰溜溜的结下刀剑和弓弩，提着木棒再次雄赳赳的踏进长安城。
“先去那个吉祥赌坊，一共多少钱来着？上回千牛卫的人不听话，居然没有砸了这家赌坊，一会收钱以后，直接把赌坊给我砸了，清楚没有？”
“清楚了！”
“伯爷，我看了下吉祥一共是三千两。赌坊的幕后老板是张侍郎家表亲，平日挺横的。”许杰翻开薄子，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张侍郎家亲戚的违法行为。
赌坊不是特别远，此刻赌场里热火朝天，加注声，咒骂声和笑声混合成的噪音刺激着每一个赌徒的荷尔蒙。许杰进去收钱，没一会被人追着打了出来，眼睛都黑了。这些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给钱，都打算黑吃黑的。
“进去给我打，别打死就可以了，另外去几个人把东家给我抓来。”蔡聪坐在马车上装逼的说着。甘新达立刻带着属下冲进去，见人就打，见到赌场的人就往死里打。
许杰黑着眼圈在给一个壮汉活络手指关节，差点就没把手指给拿下来再按回去。要不是这混蛋抱住了他，他怎么可能会被打到眼睛。
赌场里一片哭爹喊娘，蔡聪却没有丝毫叫挺的意思。围观的百姓看的心花怒放，叫好声一片。多少人因为赌坊倾家荡产，只不过拿赌坊没办法罢了。
过了两刻钟，一个消瘦的读书人衣裳不整的被老孟压了过来。看到马车上的蔡聪立刻叫嚣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我吉祥赌坊捣乱，知道我表叔是谁吗？我一定叫他弄死你。”
“掌嘴。”
第六十五章正真的报复
蔡聪淡淡的说着，老孟上前对着赌坊主狠抽耳刮子。www.uu234.net一掌下去牙齿都要飞出来好几个，几巴掌下来，一嘴牙所剩无几。
“本伯爵告诉你，我是来收赌债的，一共六千两，这是赌条。你的人打了我的属下，再赔五百两，另外上次的事账还没算，今天就一块算了。老孟打断他两条腿，新达从赌场里搬走六千五百两银子，一文不许多拿，咱不是强盗。”
蔡聪狞笑的说着，甘新达带着人进去搬东西，本来还不够的，没想到发现了一个隔层小金库，这下就不成问题，搬完钱直接把赌坊也砸了。
“最近的是哪一家？”
“回爷的话，是猛虎赌坊，城里一个大混子开的，平日里倒也没说多张狂，一共欠我一千两百两。”
“嗯，老孟带两个小队过去把钱收了，告诉他敢赖账，我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们去别家。”
蔡聪霸道绝伦的说着，一个混子敢懒一个贵族的钱，被打死也没人会过问的。不管什么年代小道消息传的比大风还快，蔡聪一路所过，那些赌坊早就收到幕后东家的吩咐，乖乖的把赌金奉上，挥着小手绢欢送蔡聪离开。
花钱买平安是一点都不过分的，何况买蔡聪输的人如过江之鲫，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这次赌局为蔡聪做嫁衣了。
不过有些人就没这么轻松了，张亮府的大管家和安业府的管家是急得团团转。三个月前他们是何等的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来他们赌坊的人都是买蔡聪赢，但是这等于是给他们送钱的啊。
不过随着左卫新军打爆玄甲军，他们的心就沉到谷底了。一问之下才发现除了他们两家，其余几家交好的勋贵也出现了一样的情况，几家人加起来，怕是要出三十万两银子。
当家的听到这个消息几近晕厥，这个窟窿怕是要淘干几家的家底了。几个家主商量了一下，拍着桌子决定，钱少的赔了，钱多的敢来要打出去，敢闹事寻个由头拿下，官字两个口，这古语不是白写的。
管家们一直都做得很好，今天来要钱的基本都是几两银子的小钱，他们都客客气气的给出去了，想着借这些人的口，把赌坊的声誉传出去。
没想到现在却得知最大的黑手居然是蔡聪，这可把管家给吓死了。
“快快去通知老爷，蔡家小儿与老爷有间隙，断断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亮的管家连踢带踹的把一个下人打出门去，嘴里大声的叫着。不但他是如此，其他几家的管家也是这般做。他们隔一会就派人去打听消息，蔡聪越来越近，自家老爷却杳无音信，急的一个个直跺脚。
终于那个下人回来了，跑的太急，绊到门槛，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说道：“大总管，老爷说了，带上所有的钱银，立刻撤走。至于张七爷……老爷说了，让他一力扛下，不能让赌坊拖垮整个张家。”
“只能如此，只能如此了。快，快，所有人把金银财宝装箱，用马车拉走，我去找七爷说一下。”大管家慌慌张张的说着，朝着赌坊的后院跑去。
蔡聪这时候已经到了街头，马车缓慢的行进着。那些令人眼热的金银，没有随车而来，早就被运往东宫了。
赌坊的后院里，管家和一个衣着讲究，体型高大的汉子对立而坐。
“您知道的，家大业大，若是族里若是拿出十万两，怕是从此便垮了。故此，一应事宜，老爷说了……”管家淡淡的说着，赌场可以没了，七爷也可以死，家族的根基不能动摇，舍小家保大家是天经地义。
“我明白的，这件事我会一力扛下，不会供出大哥来的。”七爷平静的说着，只是微微颤抖的手臂和不受控制打摆的腿肚子，出卖了他，此刻他只是在压抑着恐惧罢了。
“您放心，您的妻儿族里会照顾好，小公子长大后会让他去国子监进学，日后也能出人头地。”管家说着把一杯酒推到了他面前，七爷微微颤颤的端起来，恐惧的闭上眼睛，咬着牙就要往嘴巴里倒。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七爷一声惨呼，酒杯摔碎在地上，他的手背上插着一只飞镖，现在正血流不止。
“什么人？”
管家一下就站起来，眼神冷冷的注视着院门。
“看什么看？是你家许爷爷我。”许杰吊儿郎当的站在院门，两只飞镖在手里掂量着。
“走开！挡到路了。”蔡聪恼怒的说着，这家伙自从听他说了三侠五义以后，性子是越来越瘪了，现在居然敢挡在自己面前出风头，简直是找死。
“嘿嘿，小的是给您探路呢！就两个老弱残兵一点威胁都没有，您请咧~”许杰一下就让出路来，弯着腰十分狗腿子的说着。
“七爷别管他们，快喝了。”管家看到蔡聪等人已经来到，狰狞着脸抄起酒壶就要往七爷的嘴里灌。
“你喝啊！你的婆娘孩子，还有永和坊的私生子都在我们手里，你死了，他们替你受过。”
许杰淡淡的说着，七爷眼里全是恐惧，推开管家的手，一脚把他踢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脑门撞在石板上磕的砰砰作响，鲜血沿着额头直流。蔡聪默不作声的看着，作为张亮的堂弟，此人平日作威作福也不少，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们。
“搜，掘地三尺，一个铜板都不能遗漏。你自己选一下，是全家死光光，替张亮受过，还是保留全家让张亮拿钱出来。”蔡聪平静的说着，赌坊里最多就一万多两，剩下的九万两，必须得张亮才能拿的出来。
“嘿嘿……一样都是要死，当然是便宜自家人，老子一家会在黄泉路上等你。我诅咒你代代娼盗，永世沉落。”听到蔡聪的话，七爷猛的站起来，满脸鲜血怨毒的说着，说完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你……”
管家气的哆嗦，想骂蔡聪却又不敢开口，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左卫的人，拆墙破地的搜着银钱。
“倒是个忠义之人，回去告诉张亮，拿五万两银子来换回弟媳妇和侄子们，不然我就把今日之事宣扬出去，还把他弟媳妇卖进妓院。”
蔡聪赞叹了一声，转过头黑心的对管家说着，仿佛刚刚那个夸奖七爷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这个恶魔，你的心肠太歹毒了……”管家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咆哮的叫了起来。蒙宝来抽出佩刀，被蔡聪给拦住了。
“实在不给也行，叫他把那个羞辱我母亲的女人休了，我就会放人，还把今天拿走的钱还给他。这样总可以吧？不用死人，多好啊！”
管家不敢再说话，甩着袖子就要离开。蔡聪叫人打断他一条腿再扔到街上，一个奴仆居然敢辱骂贵族，就是将他打杀了，也没有人会说蔡聪的不是。
第六十六章未雨绸缪
夜里在东宫蔡聪四人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铜钱，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管是李承乾还是李泰都是不缺钱的主，可是看着这座金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晕，这是一种人类遗传在基因里的本能反应。m.www.uu234.net
蔡聪特别高兴，今日死了六个赌坊明面上的东家，都是幕后东家的近亲或者远亲。也就是说他与六个权贵接下了仇，现在更是让六个权贵陷入两难的境地，不拿出钱来，蔡聪随意宣传一下，他们六家怕是名声全毁了。
若是拿出钱来，只怕他们几年都别想翻身，至于休了当家的主母，那更是不可能，如果这么做，怕是以后没人会正眼看他们。
“好多钱啊！真的好多钱啊！不行我头晕，这么多钱能做多少炸鸡腿？我数不过来了。”李泰一副我快晕倒的表情，嘴角却快裂到耳后根去了。
“就知道吃鸡腿，你都快成球球了。这么多钱要是放到国库去，父皇母后一定会很高兴的。”长乐眼睛亮亮的说着，在长孙的身行言教之下，虽然年纪小小，却懂得忧国忧民。
李承乾笑着说道：“妹妹说的对，这些钱要是放到国库去，父皇的压力必然会大大减轻，现在国库太缺钱了。”
“你们想的美，这里只有一万五千两是你们的，其余的都是我的，别想着动这些钱，我有大用场。”蔡聪没好气的说着，这三人一唱一和的，想拿他的钱孝敬皇帝，还要不要点脸？
“朕还不至于缺这点钱！”李世民龙行虎步的走进来，满意的摸了摸自己三个孩子的脑门，踢了蔡聪一屁股，没好气的说道：“朕像是贪你十几万两子的人吗？还有没有点孝心，平日里对你的好，都喂狗了？”
蔡聪很想说是，上回不知道是那两口子听到两万两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过这种想法还是留在心里比较好，他笑嘻嘻的说道：“陛下怎么会是那种人呢？绝对不是！只不过吧！这钱臣要拿去钱生钱，不久怕是会派上大用场。”
“没车轮高的屁孩说什么大用场，你今日闹的满城风雨，还死了六个人，人家都哭到皇后哪里去了，明日朝堂上魏征必然会弹劾你。太子他们想把这钱充入国库，也是为了保全你，你还不识好人心。”
李世民说着头皮发麻，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招降魏征了，这老匹夫说话句句有毒，字字带刺，好几回说的李世民都想拿案几砸他。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赌坊主人还不出钱自杀身亡也是正常的，陛下没想过有多少人借了赌场的钱还不上，被逼的卖妻卖儿的。赌坊主还算好的，他们家亲戚有钱，说不定愿意出钱救下他的妻儿。”
蔡聪淡淡的说着，这个局他布了两个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张亮他们呢？
“你母亲那种淡然的性格，怕是已经忘了这件事了，你怎么就死咬着不放呢？”李世民劝解的说着，蔡聪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蔡姐儿怎么可能放下呢？别说是蔡聪在城里买的宅子，就是长安城她都排斥，不愿靠近。
“别不说话，怎么样你才肯罢手？这次理在你这边，可是人情你一点都没沾上，做事太激烈了，没人愿意帮你说话的。”
李世民苦口婆心的说着，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太操心了，除了天下大小事，他还得劝解开导蔡聪这样的问题孩童，实在是有够累的。
“也好办，叫他们六家的主母大鸣大放的到蔡家村给我母亲赔礼道歉，恭请我母亲入长安，剩下的二十万两就算了。”
“这不可能，世家勋贵最要脸面，你这样做还不如杀了他们。”李世民想都不想就回绝掉，都是随他打天下的臣子，怎么可能看着他们受这样的屈辱。
“他们要脸，我母亲就不要脸吗？她现在被羞辱的连长安的宅子都不敢回，一想到长安就想到那些妇人对她的羞辱，这又算什么？”蔡聪激动的说着，李世民静默不说话，若不是这个原因，依他那霸道的性格早就喝令蔡聪收手了。
“此事朕不过问，该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那些妇孺是无辜的，尽量不要伤害他们。”
“臣尽量克制，这些妇孺的下场，尽皆在她们家主的手中，臣帮不了太多。”
“朕不管你了，回头看皇后怎么收拾你。还有一个小孩子拿着这么多钱想做什么？先交由皇后帮你保管，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你们几个笑什么？你们也一样，全交给皇后。”
不知道是不是蝴蝶效应，李世民多了些亲情的样子，在自己三个孩子面前居然流露出柔软的一面，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承乾仨就像被霜打了一样，好不容易筹到点钱，要是交给长孙，她肯定不愿意拿出来找药的。在长孙看来，朝堂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蔡聪说的药又不一定是真的有，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臣不答应，这些钱要拿去赚钱。不怕斗胆的说一句，过多几个月，您怕是国库清空了也不一定够用，到时候才是需要这些钱的时候，而不是现在把这些钱消耗一空。”
蔡聪这话是有根据的，贞观年间除了贞观五年之外，年年天灾不断。大唐又爱收拾左邻右舍，李世民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万邦来朝，国内有国泰民安，除了运气使然，更重要的是唐初的君臣都是人杰，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灾难，李唐即使到了最昌盛开元盛世，也没有前隋富足，有些时候先天的缺陷，足以让人裹足不前。
“清空国库？你知道些什么？”李世民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蔡聪最神秘的地方便是他遨游古今，李世民对他如此亲善，何尝不是在心中存着一丝神游太虚的渴望。
“六月前后山东大旱，秋季关中大涝，死尸千里，卖儿鬻女的人占据了整条长安街，陛下，大唐的国库能抗的住吗？”蔡聪低着头的说着，这些事情在他心中盘旋了好久，之前说了也没人重视，不知道现在说出来李世民会不会关注。
“怎么可能，朕将全国分为十道，更加注重兴修水利，怎么可能会出现卖儿鬻女之人占满长安街？”
李世民不敢置信的叫着，他除了下旨划分全国，命令地方修建水利之外，还修建义仓，为的就是应对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会出现那种画面。
面对有点情绪失控的李世民，蔡聪只能沉默以对。史料记载，李老二库金尽出赎回被贩卖的孩子，送还给他们的父母，如果灾难不大的话，李世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这些银子都给你，你这个臭小子以后少在朕面前晃悠，每回你来都没啥好事，可怜朕大唐的子民啊！”
“这个罪名臣不担着，我又不是灾星，怎么会每次见到我都没好事？”看着远去的李世民，蔡聪高声疾呼，可不能让灾星这个名头落实了。
第六十七章朝堂交锋
李世民郁郁不乐的回到清宁宫，长孙温柔的问道：“陛下怎么了，不是说去没收太子他们的钱吗？怎么怏怏不快的样子，又是蔡聪那臭小子气到您了？”
“收什么钱，朕没倒贴进去已经是万幸了。m.www.uu234.net”李世民勉强的对长孙笑了笑，把事情说了一下。
“妾身总觉得蔡聪此言有些危言耸听，他此前还说过来年关中还会大旱，再往后一年还有大蝗灾，妾身听着都觉得不真啊！”
“唉，朕也希望如此，可是他说的河南河北大旱已经出现了，三个月滴雨未下，大地都干裂了，要不是朕提前做了准备，此刻怕是尸横遍野了。观音婢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朕的惩戒啊！”
李世民惊恐的说着，他弑兄杀弟，逼父退位，蔡聪就以天人先知般横空而出，口中说着诸多灾难是年年不断，这让他心生惊恐。
“不会的，不会的，蔡聪都说了，这是什么冰川末期的自然现象，说是可以理解为天道轮回，不但大唐如此，番邦之国也是灾难不断，连突厥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长孙急忙说道，她太清楚这个丈夫了，能让他夜里惊醒只有那两个兄弟的噩梦。
“但愿如此吧！不过朕也需要早做准备，真出了这些天灾，那些门阀世家必然会借机兴风作浪。你且早些休息，朕还有些事情需要思量。”
李世民眼中闪着寒芒的说着，他不是那种沉迷在恐惧，迷茫中的人，既然有这个可能，他就要早做打算。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李世民精神抖擞，根本就看不到他昨夜的迷茫。山呼万岁以后，魏征出列说道：“启奏陛下，臣弹劾长安伯公器私用，为了讨要赌债，居然带两百左卫军士，肆虐长安，更是逼死六个赌坊的东家。”
李世民还没说话，魏征又接着说道：“臣还要弹劾太子和家都王与长安伯沆瀣一气，昨日之事太子与家都王皆知，却不思劝阻，反而在要求与长安伯大秤分金，实属荒唐。”
张亮等人心中大喜，他们本来还想弹劾蔡聪逼死人，可是也知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没想到魏征这个独夫居然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宣太子等人进殿。”李世民淡淡的说着，
“儿臣，臣，拜见陛下。”
“蔡聪，尚书左丞弹劾你昨日公器私用，为了讨要赌债，居然带兵横行长安诸坊，可有此事？”李世民淡淡的说着，眼睛却像是巧合般的看了张亮等人一眼。
“臣冤枉啊！昨日不过是巧合罢了，臣绝无公器私用。那些士兵也是去讨要赌债的，和微臣不过是顺路罢了。陛下若是不信，臣这里有他们在赌场下注的收条。”
蔡聪立刻喊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条来转呈给侍。
“拿给魏大人看看。”李世民说完，侍就直接把纸条递给了魏征。魏征接过来看完，脸色青白不定，他没想到蔡聪居然这么狡猾，这些赌条加起来不过百两啊。
“纵然如此，可是逼死人又是为何？”魏征不罢休的追问。
“魏大人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些赌坊，平日害得别人卖儿卖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过问呢？昨日他们是因为欠下本伯爵数十万两银子无力偿还，为了逃避，才服毒自尽的。
对了，听闻赌坊主人与朝中勋贵有旧，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不知愿不愿意拿钱赎回坊主的妻儿？不贵，一家五万两足以。”
蔡聪阴阳怪气的说着，听的魏征面红耳赤，开赌坊的那个不是手里拿着借条，即便是打到官府去，也只能判他们赢。
而张亮等人更是眼睛都快裂开，要不是在大殿上，他们可能直接剁死蔡聪了。蔡聪这样说是要把他们逼上绝路，若是不拿出这个钱，只怕会被朝臣嗤笑。
“哼，此举非君子所为。汝年幼却无一点慈悲之心，难道不知道以德报怨吗？陛下长安伯无德，使金银之色，荧惑太子皇子，臣以为当解除长安伯左卫率的职务，让其远离东宫。”
魏征痛心疾首的说着，所有人都怪异的看着他。突厥来袭的时候魏征在牢里蹲着，后面又去劝说山东世家，根本就不了解蔡聪的事情。
“魏大人此言不实，孤实难认同。”李承乾上前一步，稳重的说着，尽管才八岁，面对群臣的时候，已有其父之风范了。
“殿下此言何意？莫非昨夜在东宫与长安伯坐看金山的非汝与家都王？”魏征毫不退让的说着，至于长乐公主，直接就被魏征忽略了，太子要紧。
“是孤与泰弟，不过长安伯是来与孤二人商量如何救灾的事情。我辈岂是那般无德之人？”李承乾立在殿中央，傲然的说着，看的诸多老臣满意的抚须点头，这才是储君风范。
“赈灾？”
“正是，我们要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河南河北大旱，今日清早我们已经派人往南方收购粮食，然后运往河南河北救济灾民。”李承乾说着嘴角上扬，蔡聪说的没错，做好事心情就是爽，特别是看到朝臣那种赞赏的眼神。
太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话，自然不会有人怀疑真假，一时间纷纷朝着李世民祝贺，后继有人，子类父，诸子皆贤等等，李世民得意的就差放声大笑了，却矜持的说还不成才，需要诸位重臣的辅佐。
魏征急忙请罪说道：“臣请罚，没有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便上奏，差点冤枉了太子和家都王。”
看到低头的魏征，李世民心里就像六月天喝了杯冰水，从里爽到外。这老匹夫自打降了以后，三天一小劝，五天一大劝，自己连多吃两口，他都要告诫自己莫要贪口腹之欲。
还不能反驳，反驳他就梗着脖子说什么忠言逆耳，若是陛下想听顺耳的谗言，请准臣告老归田。
这还是李世民第一次看到魏征低头，于是他很大度的说道：“魏卿家也是急于国事，朕怎么会怪罪于你，今后切莫因为此事而消沉，有什么该说的，直言莫讳，朕要的是直臣，不是馋臣。”
魏征感动的跪地说道：“陛下放心，臣自当尽忠职守，又怎么会因一时之事而不敢进言，万望陛下到时莫要恼臣。”
李世民的笑容僵住，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感觉。自己嘴欠什么呢？这老匹夫以后怕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散了朝，蔡聪随着人潮往外走，魏征在后面高呼道：“长安伯请留步。”
第六十八章土皇帝？
“不知魏大人有何指教？”蔡聪停下来笑呵呵的问道。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且行且说。”魏征露出个很爽朗的笑容，走在前面。蔡聪很诧异，这个棺材脸原来会笑的，而且笑起来一点都不难看。
两人走了一段路，周围没什么人了，魏征才笑着说道：“长安伯年少得志，又天资决绝，本该可喜可贺的。但是长安伯得势不饶人，如此张扬得罪重臣，行事又肆无忌惮，难道以为陛下会一直保你吗？老夫不忍看一大才在争斗中消落，故此出言提醒，若是不中听，长安伯且一笑而过。”
“多谢魏公善意，不过您且去打听一下，本伯爵何曾与人结怨？不过魏公当听闻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家母养育我大不易，便是我的逆鳞，他们六家羞辱家母，作为人子岂能善罢甘休？”
蔡聪感激的施了一礼，才平静的说道。没有经历他的前世，是不会懂得他有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的。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牵连无辜，这样有失君子之道。而且对你的名声不好！”魏征脸色稍微的好看了一点，想想自己得到的情报，蔡聪好像真的没有一次是因为张扬跋扈而得罪人的。
“无辜？这六个赌坊的人逼的多少人妻离子散，即便是被我扣押的女人和小孩也是暴戾不仁，比如长孙安业的小舅子，他的妻子一年间杖毙十七个婢女，只因为打碎了点点东西。他的儿子才十三岁，却已经侮辱了好几个女孩，这样的人算是无辜吗？真正无辜的是被他们强买强卖回府的女孩，我都放走了。”
“这般说来倒是老夫孟浪了，在此给你赔不是了。”魏征说着作揖到底，直起身来才认真的说道：“只是这次得罪的六家背后都不简单，长安伯最好能罢休了，且不说其他，太原王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只说这三家于你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巨山，能和解，对你没坏处。”
“千年世家？那又如何，本伯爵神游太虚之时，多少朝代更替，当真以为是自己很了不起吗？我若是想出手，顷刻间便能让他们身死族灭。魏公为了朝堂安宁，不惜做说客，小子感激！不过请告诉他们，什么时候作罢，他们说了不算，小子说了也不算，什么时候家母放下心结，此事才算了结。”
蔡聪说罢抬腿就走，只留下魏征在原地摇头。这些愚蠢的女人以为自己出身高贵，现在好了给家族惹下大麻烦，也不知道脑袋里想什么？人家别说是个村妇，就算是个乞儿，只要有这样的儿子，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岂能肆意羞辱？
“回去告诉我刚叔，销往山东的东西，先断了，大量从山东购买粮食，出价高点也无所谓。许杰你去协助我刚叔，他说到底见识不够。你是许家的人，处理这些事应该游刃有余吧？”
回去的路上蔡聪把蒙宝来和许杰叫到马车里吩咐到，蒙宝来立刻看下许杰，许家，那个许家？
“呵呵，我许家只是个小家族罢了，不然我也不至于想要靠战功踏入朝堂。”许杰笑呵呵的说着。
“许敬宗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族叔，伯爷认识我族叔？”
“缘悭一面，不过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商量。但是记住，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出卖，若是有那么一天，你许氏一族就不要存在了。”蔡聪最后一句话字字如刀刻在许杰的心头，亲历过渭水盟约的他不认为蔡聪是在说大话。
许杰低着头连称不敢，在蔡聪身边呆的越久，他就越发现对蔡聪知道的越少，简直是冰山一角。
蔡聪这个预防针也不得不打，许敬宗被称为千古大阴人，从隋朝走到武周，步步高升，最后权倾朝野，一方面是他的才智，审视夺度，另一方面就是他够墙头草。
“还有，你们若是有心朝堂的就好好读书，我已经和陛下要了批读书人，不久之后全国强军，作为教官，除了要本领了得，还要会舞文弄墨，如果你们不好好学的话，日后被自己的徒子徒孙超越了，那可就不要觉得丢脸了。”
“嘿嘿，您就看好了吧，怎么说小的都已经认识一千多个字了，现在还在学论语呢！就那些臭小子想超过小的？他们做梦去。”蒙宝来笑嘻嘻的说着，一股感激洋溢在脸上，虽然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官了，只是蔡聪的侍卫头子，是军营里的教头，但是他看到一条前所未有的宽广前路。
“对了，家里派往西域的商队已经有两批人失去联系了，你带人到凉州查看一下。我居然忘记哪里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蔡聪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都变的难看，失踪的人不是他的宗亲，就是他封地里的百姓，那个出事了，都是损失。
“小的回去就挑选些人，立刻出发赶往凉州。”蒙宝来点点头说道，蔡家的商队贩卖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琉璃，自然招募了一批老兵做侍卫。遇到山贼的话，也不至于一个人都逃不掉，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蔡聪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凉州有个傻子要造反，自己的那些人怕是遭毒手了。当天夜里蒙宝来点齐人马，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个月后，西北地区的凉州。
大街上喧闹无比，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作为一州的中枢，自然繁华无比，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淡淡的警惕和恐惧。
“知道不？咱那位土皇帝，昨夜带人闯进了小卓客栈，杀了四个商贩，抢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听说那是要贩卖到西域去的。”
卖席子的薛老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边上的商贩说着，八卦这种事情，在哪个年代都是隔绝不了的，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躺在墙角的乞丐，此刻正竖着耳朵的听着。
“你说这个算个屁，安县令你们都知道吧？”边上一个精明的汉子不屑的说道，看到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他才又说道：“可是你们不知道，安县令给皇帝写血书状告了土皇帝，这事被一个衙役报告给了土皇帝。
土皇帝是什么人，带兵打仗不含糊，欺压我们百姓更是个中好手，他能忍这口气？直接就带人打上县衙，安县令被打到吐血，听说写字的那只手被生生打断，家里那个未出阁的闺女被抢走了，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死人，连衣服都没有穿。啧啧……造孽啊！那么好的官……”
汉子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官，怎么就受了这种劫难呢？上天也不开开眼，任由那个畜生一家横行霸道。
“不该吧！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这么做啊！要是让朝堂知道了，能饶了他？”有人不大相信，虽说凉州都督是凉州的主官，可是这么对待官员，难道不怕朝堂问罪？
第六十九章十步杀一人
“你知道个屁，估计要出大事了，西街的脆饼佬跟我说，他最近送脆饼到都督府的时候，时常看到突厥人进出，而且最近没看到都督府在抓青壮年吗？”汉子吐了口痰，不屑的说着。www.uu234.net
这时候有人低声惶恐的说道：“万地皮来了，你们赶紧闭嘴。”
其他人大惊失色，纷纷忙活手里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说。街头一个敞着衣襟一脸恶相的男人，带着十几个狗腿子挨家挨户的收着保护费，收多收少全看他心情，哪怕有人身上所有钱都被拿走了，也不敢多说一句。
收到薛老头这里的时候，乞丐突然起身摇摇晃晃的朝着万地皮走去。距离太近连万地皮的手下都没能拦住他，就在这时候，乞丐眼中寒芒闪过，一把短剑从破烂的袖口抽出，在电光石火间切断了万地皮的喉咙，血喷涌而出，溅的乞丐一身的血。
“什么人？他杀了万爷，他杀了万爷，赶紧杀了他。”狗腿子惊慌的大叫着，举着刀朝着乞丐冲杀而来。
此刻的乞丐哪里还有刚刚在风中发抖的可怜样子，眼露杀机，格开了劈过来的刀，举手抬足间就杀死人，出手狠辣无比，没一会就杀了七八个人，剩下的狗腿子早就吓破了胆，嚎叫着逃走了。
乞丐也不追上去，一抹脸上的血，冷漠的走出了集市，很快就消失不见。集市上的商贩这才惊恐的大叫起来，有些人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要拔腿就跑，长乐王的属下被人杀了，他一定会牵连集市上的人的，自然是要赶紧逃命去，免得被牵连。
乞丐转了几个地方，换过几身衣服，以各种身份出现在人群中，最后穿着一身紧身的胡服出现在一家客栈里。他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对他点点头：“宝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你家爷呢？”乞丐平淡的点了点头的问道。
“在院子里呢！说了您回来直接去见他就可以了。”
乞丐直接朝着院子走去，小小的客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是说是戒备森严。院子里一个文人打扮的人正在看书，看到走进来的乞丐，有些诧异的说道：“今日这么早？”
“见过宇文大人，得到些消息，故此早些回来了。”乞丐不卑不亢的行礼说道。
“真是太好了，快快请坐，不知是何消息？”文人大喜，笑着说道。
“我这些天化作各种身份潜伏，都督府确实大为异常，突厥人进出频繁，府中蓄养诸多死士，城外营地的兄弟今日也传来消息，军营里在大量的储备刀箭和粮食，不臣之心连路边的商贩都知道了。”
乞丐冷笑的说着，抢杀蔡家商队多次已经是大仇了，没想到居然还敢想着造反，这李幼良怕是活腻歪了。
“如此说来，本官没去就任是对的，这一去，怕是刀斧手在卷帘后等着我吧？”宇文士及笑笑的说着，李世民派他来任凉州代都督，只是他看凉州形势不对，没有直接去都督府。
又偶遇来凉州调查商队遇害的蒙宝来，知道蔡聪手下的这群人其实就是左卫的教官，宇文士及当即请蒙宝来相助，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宇文大人这话不假，今日听百姓言之凿凿，一个姓安的县令在县衙里被打到吐血，其女儿更是被抓走，受尽凌辱而死。若是大人贸贸然的走进都督府，某家怕是能看到你那颗大好头颅，被长乐王拿来祭旗了。”
蒙宝来的话让宇文士及背后都湿透了，尽管他早有安排了，不过他带的人也不过百余人，若是去了都督府，还不够人家一顿砍杀的。
“凉州的兵马已经不能信任了，本官要派人去陇右向程总管借兵。在此期间，还请蒙先生为本官耳目，监督李幼良的一举一动，万事托付于诸君了。”
宇文士及客气的说着，他都不知道蔡聪是怎么教出这些人的，一个个毫不起眼，可是却能力非凡，令人防不胜防。
都督府里李幼良猛的踢倒回来报信的人，十几个人都打不过一个乞丐，还让他府里的管家当街被人杀死，这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废物，区区一个乞儿都打不过，本都督留你有何用？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李幼良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身形健壮，五官分明一点都不显老，眼中的暴虐让人不敢直视。
“来人，派人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本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本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李幼良狞笑的说着，当年只是被人偷了匹马，他就能活活把偷马贼打死，何况今日有人打死了他十几个仆人。
“慢着！王爷请听某一言。”就在那些门客要出发的时候，一个穿着文士打扮的人，越众而出，笑着说道。
“别山先生莫非与那人有旧？”李幼良笑着说道，可是把玩着三彩马的手已经不动声色的举高了。
“素未蒙面，非是别山之旧友。别山只是想问王爷意在凉州，还是坐在长安呢？”别山先生好像没看到他的手一样，不紧不慢的问着，其实这话有些多余，李幼良已经是司马昭之心，凉州鲜有不知者。
“凉州如何？长安又如何？”李幼良这时候才放下三彩马，客气的问着。
“若是王爷想偏于一偶，那就找出那人当街刮杀了，以震慑凉州官民。若是王爷志在四海，那么请找出那人，当众授予官职富贵。您想此人杀您多人，您都能惜才不予计较，天下人必然觉得您是明主。千金买骨一成，天下豪杰必然慕名，当时候四海可握。”
别山先生信心满满的说着，李幼良高兴的站了起来说道：“没想到先生如此大才，请上座，适才乃本王失礼了。以前多有怠慢先生，请先生不要见怪，今后多多辅佐本王。”
“王爷，那抓不抓那个人了？”
“抓什么抓，把人找出来，告诉他本王不怪罪他，要给他官做。”李幼良没想到自己手下还有这么笨的人，一脚把说话的人踢翻在地，大声的说着。
“诶，大肆搜查是不行的，那人必定会惧怕躲藏起来。王爷您可以出个告示贴满全城，这样不但那人不会怕，贤名也能流传出去。”别山先生摇摇手的说着，见过谁家招贤纳士，弄得满城风雨的？
“听到先生的话没有？还不快去张贴告示？”李幼良大声的叫着，转过身才微笑的对别山说道：“先生随本王来，本王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别山矜持的点了点头，傲然的看了看其他人，才随着李幼良走了。
第七十章招贤纳士
“呸，不就读过几年书，还真拿自己当萧何，张良了。”有人愤愤不平的骂着，李幼良喜欢武力解决问题，身边聚集了很多游侠，不过他要做大事，更需要智囊，所以才会这么重视别山。
“干活吧！人家读过书就是比你厉害，有本事你别拿刀，你拿笔去啊！”有人自嘲的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去张罗告示。
告示一出来满凉州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长乐王吃错药了？往常别说是杀了他的人，就是走路弄脏了王府门前的街道，都有可能被毒打，今日居然要给凶手官位。
没人相信他的鬼话，什么求贤若渴，你明明就是求钱若渴。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那个乞丐会不会上门去送死，当然心里也有一丝丝的期望着李幼良转性变的贤明了。
太阳斜斜在挂在天际线的时候，一个衣衫破烂的乞儿踏入了都督府，有些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揪心，这一进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堂上蒙宝来昂然站立，斜视了那些游侠一眼，才傲然的对李幼良说道：“听说王爷许以富贵，所有某家来了。”
李幼良眼中闪过些许不快，跟自己说话这么嚣张，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正想反口叫人将他乱刀剁杀了，就听到别山惊喜的说道：“没想到壮士居然如此高昂，不知壮士有何本事？若是有真本事，王爷自然不会吝啬富贵。”
见过了突厥的使者，他对李幼良更是充满信心，做着开国功勋美梦的他，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帮李幼良招贤纳士。
“哼，某家自然有本事，王爷手下这些土鸡瓦狗，哪怕是一块上，在某家手下走不过几招。”蒙宝来傲然的说着，完全不拿正眼看在场的游侠儿。这群人也配称侠？伯爷可是说过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伯爷演义里说的郭靖大侠为国守城数十年，这才是大侠。
“好好，既然尔这么有自信，你们就下次和这位壮士较量一番。”李幼良抚手大笑的说着，他就喜欢这种场面，刺激人的眼球。
“某家倒想看看你这个大块头有多厉害。”一个精壮使哨棒的男人走了出来，蔑视的对蒙宝来笑了笑，站在场中对他招了招手。
蒙宝来怎么可能把他放在眼里？在蔡聪训练新军的时候，别人训练他也训练，为了不被人超越，他私下里付出的汗水超乎常人的想象，为此蔡聪教授了他一套格杀术，只为杀人而存在的格斗技术。
哨棒当头砸下来的时候，他眯着眼睛，嘴角噙着冷笑，微微侧身，险之又险的避开哨棒，屈指成拳轰在男人的脖子上，只见那人当场倒地，捂着脖子艰难的呼吸着。
“不堪一击，你们几个一块来。”蒙宝来收回拳头不屑的说着……
客栈里宇文士及焦急的连书都看不下去，招来蒙宝来的手下问道：“你确定蒙侠士不会出事吗？李幼良此人即便当年在长安也是以残暴著称的。”
“只要长乐王不是上来就叫人围杀蒙老大，那即便出了事，蒙老大也有八成的机会逃脱，小人只是怕……只是怕长乐王上来就叫刀斧手砍杀，那样的话，即便蒙老大功夫再好，也难逃一死。”
蒙宝来的属下一脸担忧的说着，在大院落里被捕杀该怎么逃脱，也是经常演练的，只是那么残暴的人，真的会变成一个求贤若渴的贤王吗？
“本官现在是心急如焚，就不该答应让蒙侠士去试探，若是长乐王没有反意，他是难逃一死的。你先下去吧，监视好都督府，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宇文士及叹息的说着，就这么静坐一夜。这一夜极其关键，若是蒙宝来明日活着走出都督府，那就说明李幼良压抑着残暴的本性，招贤纳士为谋反做准备了。
太阳当空的时候，蒙宝来穿着一身的绯袍，大摇大摆的走出都督府。昨夜他凭借一己之力挫败长乐王门下的游侠，喜得长乐王大叫此乃吾之子龙也，当即封他为自己的兵曹。
在自己的房间里，李幼良笑着问别山：“如今本王有你这张良般的军师，又有蒙大这般万夫不可敌的勇士，内有凉州军，外有突厥援军，你看是不是可以起义了？”
“万万不可，王爷如今虽然有凉州军这样强大的军队，可师出无名，天下人不会响应的，但时候孤立无援，怕是会被李世民的大军镇压。”
别山急忙说道，凉州军虽然出了名的悍不畏死，可是面对大唐的虎狼之师，怕是会被活活撕裂。
“怕什么？突厥的颉利可汗到时候会出兵助本王，而本王需要付出的只是区区的粮食罢了。”李幼良笑的很畅快，区区粮食就能换来突厥大军，而自己却又机会问鼎大宝，这买卖怎么看都划算。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啊！”
“够了，无须多言，本王长安传来消息，李世民已经派人来取代本王都督一职，若是此刻不动手，莫非要等手中兵权被夺走吗？”
李幼良不耐烦的说着，这个别山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畏首畏尾的，这也怕那也怕的，要不是看他有几分能耐，自己早宰了他了。
见李幼良一脸的不耐，别山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闭嘴不言。
“去兵营看看本王的大军是何等强大，你就不会再如此畏缩不前了。”李幼良骄傲的说着，别山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既然选了他，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长安这边，倒也挺平静的，李幼良即便起兵了，一时三刻也影响不到长安的繁华。蔡聪的日子很平淡，有空去书院教授一些超前的学识，平日就去皇宫就学，接受李家勒索。
张亮几家是没活路了，家里的生意被蔡聪压的死死，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已经积压了大量的货物，变卖也卖不出去。隔壁店铺根本不是来做生意的，狗娘养的东西，谁家进价一百贯的宝刀卖五十贯？丝绸的衣服卖成白菜价，最关键的是谁要是买了自家店铺的东西，就别想进他们那里买任何东西。
为了这，这些店铺的伙计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可是蔡家的伙计狠啊！打起来不要命的，听说蔡家的伙计被打残了东家安排清闲，高银钱的活。被打死了东家养活他全家。
现在蔡家的伙计天天摩拳擦掌，热切的看着几家的伙计，希望他们过来打。可惜谁敢啊？你们打死打残都不怕，我们打死打残了，全家得活活饿死。
此刻蔡聪在书院授课完毕，在一群人的恭送中离开了书院。许杰傲然的看着那些大儒和其他流派的代表，刚来的时候一个个眼长头顶，最后还不是折服在爵爷的大才之下？
“把头低下来吧，都是教书育人的好夫子，你拽什么拽？”蔡聪忍不住笑着说道。
“嘿嘿，小的就是要骄傲，当初这群人一个个多傲气？如今您授课，这群人一个个舔着脸在一旁和学子一块听课，想想就解气。”
第七十一章相互呼应
许杰面对蔡聪的时候，什么傲气都不见了，很是痛快的说着，这些大门大派的人隐世多深？因为一部通史，最后都派来了杰出的人物到书院来，最后都在蔡聪超前的学识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看着就舒坦。www.uu234.net
“少在这里制造矛盾，你等了我一个时辰，有什么事？”蔡聪很平静的说着，这些流派的学识在后世被人翻了有翻，哪怕一些隐秘的学识，也在文化盗贼的圈子里流传，他知道是很正常的。
听到蔡聪问话，许杰收起嬉皮笑脸，正色的说道：“盗门有人自突厥来，说有事要汇报，凉州也有人回来了，都在等着您。”
“安排他们去吃饭，我回家陪母亲大人吃完饭就过去。”蔡聪淡淡的说着，夏云和冬竹两人在一边虎视眈眈，奉夫人命令要把郎君带回家吃饭，这是不容有失的。
“爵爷，他们都是快马加鞭赶来的，您看要不要先见见他们？”许杰愕然，大爷的，我的主家不该是这样的，为了陪老夫人吃饭居然不顾军国大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郎君自然要先回家吃饭，不然饿坏了怎么办？你这人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冬竹叉着腰，鼓着小脸傲娇的对许杰说着。
“不是，一顿不吃又不会死，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吃饭不重要，也不对……”许杰面对俏丽的冬竹，脸憋得通红，慌乱的解释着，却越说越慌，急的满头汗。
“好了，别再说了。他们来意我大概猜到了，突厥意图向凉州派兵，凉州那边想要反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事了。我先去吃饭了，晚点就去军营。”
蔡聪淡淡的说着，其实吃饭也不差这一餐，只是昨夜下五子棋输给了春雨，蔡姐儿要蔡聪这段时间多多回家吃饭，不要到处跑。
“啊？那小的先回去了，小的告辞。”许杰张着嘴巴楞了一下，慌乱的跑了，不敢看蔡聪戏谑的眼神啊！
吃罢午饭，又狠狠的虐了春雨几盘，让她知道谁才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才满意的去了军营。
军营里气氛很不好，蔡聪的营帐外，老孟和方元带着人冷冷的看着许杰。爵爷没来，他一个人来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见到两个使者就旁敲侧击的问军情，这就让人怀疑了，老酒又去宫里传授厨艺了，所以老孟和方元两人立刻带人把许杰控制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呢？”蔡聪吊儿郎当的走来，看到这一幕随口问道。
“我的爷啊，您终于来了，您再不来，小的就被他们当细作处置了。”许杰喜出望外，大叫着朝蔡聪走去。
“站住，再敢靠近大人一步，杀！”老孟一箭钉在许杰的前方，举着弓冷冷的说着。
“这是怎么回事？”蔡聪脸上的玩世不恭消失，眯着眼睛的问道。
“回大人，许侍卫长，一到军营就旁敲侧击，想知道突厥和凉州的回来的人带来什么消息，标下怀疑他可能是细作，不敢让他靠近您。”老孟严肃的说着，其他人也握紧佩刀，只要有一点异动，就会刀出鞘，血溅流。
“爵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就是想知道，您猜的是不是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啊！”许杰大声的叫屈，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在哪里，只是已经来不及改过了。
“胡闹，军国大事，即便知道了，你也该严守秘密，岂可因本伯爵一句话便来刺探？”蔡聪眯着眼睛厉声苛责，要是放在战争时期，许杰这种行为，头颅早就挂在轩门示众了，谁管你是真细作还是假细作。
“小的知错，小的求爵爷饶命。”许杰冷汗直下，弓着腰的请罪。
“许杰，无意刺探军情，然举止已是大错，禁闭五天以儆效尤，若有再犯斩立决。此罚许杰你可服？”
“小的心服口服。”许杰大声的说着。
“下去领罚吧！叫盗门和凉州的人来见本官。”蔡聪淡淡的说着，许杰的性格太跳脱了，给些处罚也好，让他知道收敛些。
“见过爵爷！”
两个其貌不扬的人进入营帐齐声恭敬的说道。
“无须多礼。本官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那边派你们来可是出了什么事？”蔡聪威严的说着，让下面的两人不由面色一紧。
“回大人的话，门主命小的来送信函，一切消息尽在信里。”
蔡聪接过信封仔细检验了一下，确认封漆没有被破坏过，这才打开拿出来看。看罢以后他才抬头对蒙宝来派来的人问道：“宝来那边查的怎么样？”
“回家主，大统领已经查明了，我们的商队屡次在凉州被截杀乃是长乐王李幼良所为，而且意外发现长乐王勾结突厥意图谋反，小的返回长安之时，大统领已经混入长乐王府，配合宇文士及大人，要抓拿长乐王。”
回来的人，激动的说着，本来只是查一下商队出事的原因，没想到居然查出了这等大事，还参与其中，说不得就是一份大功劳。
“这与肖成传回来的消息倒是相互呼应，李幼良啊李幼良，就你这样也配造反？”蔡聪嘴角露出一抹蔑笑，不屑的说着。
“传我的命令给肖成，断了突利和萌奈特勒的一切供给，本官要让突厥内乱，我倒要看看颉利还有什么本事乱我大唐。”
蔡聪冷笑的说着，颉利听信，重用一个汉人文士，巧立名目，苛政杂税又重用胡族人，突厥内部已经开始离心离德，很多部落都已经开始脱离，不听号令了。
如果这个时候突利和萌奈特勒没有能力再上交那些重税，必然会选择反抗颉利的。到时候颉利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还想出兵？
“是，小人遵命！”
“传我的命令给蒙宝来，长乐王不能动，他自然有朝廷处置。但是那些杀害商队的刽子手，一个不留统统斩，悬首城头，本伯爵要让所有人知道，动我蔡家的商队要做好死的心理准备。”
“是，小人遵命。”
两人令了蔡聪的命令，立刻带人赶回草原和凉州。蔡聪想了想大声说道：“来人传方元来见本官。”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方元的声音：“报到，标下方元奉命前来报到。”
“进来。”蔡聪随意的说着，方元走了进来，笔直的站在蔡聪面前，半年下来他的言行举止已经和职业军人无异了。
“凉州长乐王意图谋反，宝来在凉州协助宇文士及处理此事，本官怕他们人手不够，你带一队人马前去协助他。”
“什么？”方元吃惊的张大眼睛，许杰说的居然是真的？蔡聪居然一开始就猜到了长乐王造反，立时就让他惊为天人。
“混账！还有一点军人的稳重吗？”蔡聪怒目而喝，一点小事居然分寸全乱。
“标下知罪。”
方元立身严肃的说道。蔡聪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温和的说道：“此去万事小心，保证自身安全要紧，长乐王不足畏惧，你们要小心的是突厥可能兴兵犯境。如果是这样，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标下明白，若是如此，潜行斩杀其首领！”方元冷血的说着，蔡聪点点头，让方元退下。
蔡聪上了马车直接朝着长安去，这种事情即便是皇帝授权了，他也需要时时汇报。
第七十二章杀意
蔡聪的汇报李世民听的很认真，对于李幼良他根本不放在心里，唯一能让他认真的，只有颉利的动向，听到蔡聪对突厥的反制，李世民眼睛一亮，拍掌叫妙，半年的布置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顶 点 Ｘ ２３ Ｕ Ｓ
出了宫门，蔡聪就看到前往三省的飞卢不断，叹了口气放下门帘让马车走快一点。这些人都是山东各地求援的，数月无雨，齐鲁大地龟裂，田野里裂开的地面就像一张张急需雨水的大嘴，长得难看，让人看着心酸。
河道里所剩不多的水，不是被地主阶层霸占就是被上游村落拦断。一个人或许没有勇气反抗地主老爷，可是一个村或者几个村的人没有了活路，他们就无所顾忌了，踏破地主的大门，杀人抢劫，村落之间的械斗朝廷已经接到不下百起。
整个山东的秩序一下子荡然无存，有些人守着仅有的一点点水，希望能坚持到老天爷发慈悲，可怜他们这些命苦的人。
而更多地人，背上仅有的行囊，拖着婆娘，抱着孩子一路走一路哭，希望离开这个干枯的地方，能有条生路，于是成了流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能卖儿鬻女。
山东大地太大了，莫说蔡聪赌赢回来的那点钱，即便他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砸进去，也未必能掀起一点点水花。
就是因为无能无力，他都没有勇气看这些嘴唇发白，一脸痛苦的使者。出了长安更是触目惊心，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难民随意的躺在路边，偶尔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都未必有力气抬头看来人一眼。
有些妇女，默默的抹着眼泪往自己孩子头上稀疏的头发上插着草标，没办法，没活路了啊，再舍不得也只能祈祷孩子将来遇到个善良的主家，求个安稳的两餐一宿。
蔡聪实在看不下去，捏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一拳砸在窗户上怒吼道：“掉头！回长安，进宫。”
看着巍峨肃穆的宫门，蔡聪只觉得自己眼里的怒火，快要将这座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宫点燃，进了宫直奔李世民的大殿，却被侍拦下告知李世民在和大臣商议国事。
李世民命人传旨，让他到侧殿等候，蔡聪却固执的站在殿外的台阶下，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性格，在变化着，和前世那个冷漠，处事谨慎的性格慢慢的脱离，做事居然带上了一份孩子气。
李世民有些诧异，蔡聪这表现很不正常，不过国事要紧，一忙起来就把蔡聪给忘了。直到所有人走出大殿才看到蔡聪站在大殿外嘴唇干裂，正在不停的给自己捶腿。
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看到蔡聪边上的水壶和倒在地上的伞，愤怒就消失不见了。玩味的看着蔡聪，这小子一向爱护自己，今天居然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抗议，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其他大臣也是不解的看着蔡聪，李纲上前一步问道：“蔡小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之。”
“李师教训的是，小子不过是想感受下旱灾之下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蔡聪沙哑的说着，其他人却为之动容，只为了感同身受便在太阳下暴晒两个时辰。
“既如此，可有结论？”李纲抚着胡子严肃的问道，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知道蔡聪此刻一定很无助，很愤怒。
“很难受，四肢沉重，嗓子冒烟，只觉得整个人快要着火了。”蔡聪咧嘴一笑，沙哑的说着，话语一落，整个人面朝下的晕倒过去。
李世民大惊，跨步上前一把抱住蔡聪叫道：“来人传太医。”说完抱住朝着大殿走去，其他人皱着眉头的离开皇宫。蔡聪这样异常的举动说明问题很严重，不然他不会这样做，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蔡聪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看了看周围的布景，发现自己是在清宁宫里，捂着脑袋想去给自己倒杯水，就听到一个宫女柔声的说道：“爵爷您躺下休息，奴婢来给您倒水。”
一杯水下肚，蔡聪感觉就像是万亩枯苗得到春雨的滋润，立刻就活了过来，呼的一声，沙哑的说道：“再给我一杯水。”
“现在知道要喝水了，早干嘛去了？还敢打翻水杯，你和谁闹小性子？”长孙那悦耳的声音传来，蔡聪醒了自然有人会去通告。
“在和陛下耍小性子。”蔡聪低着头小声的说着，一张老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去抗议呢？
长孙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原本想抽蔡聪脑门的手，也轻轻的摸着蔡聪的小脸蛋问道：“陛下怎么招惹你了，居然这么虐待自己。”
“臣也是一时脑门发热才犯下这等糊涂事。”
“不错，还知道是糊涂事，既然是糊涂事就该受罚。现在告诉朕，是出了什么事，让你做下这等糊涂事”李世民站在门口，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只是他此刻像是在忍着不笑。
“臣见城外灾民盈野，倒地而猝者目之所及，比比皆是，无颜见，不忍视，遂回城逃往这人间最具有力量的地方躲避。”
蔡聪流着泪哽咽的看着李世民，人都是有慈悲心的，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看到人间惨剧都会心有戚戚。
李世民龙目怒张，旋即又暗淡下去。叹了口气说道：“是在怪朕吗？”
“臣不敢，雷霆雨露均是天恩，臣只是想不明白，早早数月前便告知会有大旱，为何还走到今日这一步，莫非城外饥困而死的人，非我大唐子民？”
蔡聪就是有怨言，若是提早几个月布置赈灾事宜，断断不至于事态如此严重。现在城外盈野的灾民，靠着官府赈济的那点稀粥，有体力走路的都没几个人。
“你这般说就是怪朕了。”李世民平静的说着，走近前站在蔡聪面前恨恨的说道：“可你当知道，这天下不唯是朕的天下，世家，门阀时时刻刻在搅动风云，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稳如山，才能延续千秋万代。
山东自古便是世家豪强的势力，即便现在他们服软了，也只是表面的。朕下令预制救灾事宜，到了山东居然无力执行，连赈灾粮食都被强人劫走，这背后是何人所为，朕一清二楚，早晚会和他们清算这笔账的。”
蔡聪听到这里眼睛里全是杀意，断千万家生路，供一家之万世，这就是吸血吃肉啊，他挣扎的下了床跪在李世民面前一言不发。
“不是朕不愿意，而是牵一发动全身，国朝根基不容又乱。”李世民俯视蔡聪，最后愧疚的说道。山东若是乱了，那些豪强威望钱粮一应不缺，顷刻间便可拉起一只军队，到时候必然会生灵涂炭。
“臣！请领兵五千，总节山东赈灾事宜，领生杀大权。”蔡聪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着，李世民和长孙大惊，蔡聪眼里那是什么杀机，分明就是尸山血海啊。
第七十三章三请
“此事不可，天下方定未兴，岂可再起事端？”李世民长袖一挥，断然的拒绝了蔡聪的请求。www.uu234.net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臣请总节山东赈灾事宜，领生杀大权。”蔡聪面色如故继续说着，食肉者从来都不鄙，关键是你有能力食肉，没有能力却敲民脂民膏，榨干百姓供给自家，那就是罪该万死。
“此刻当如何？”李世民看着蔡聪的眼睛，很久才问道。
“兴修水利，定位寻水，赈济灾民，若有阻拦者……杀！”最后一句话，蔡聪杀机冲天而起，整个人精神面貌大变。远离杀戮太久，他差点都忘记自己是哪个一言定生死，杀人如杀鸡的大盗王。
“杀戮太多与国无利，正是因为如此朕才要大冶天下，不轻易起兵戈。”
“当杀则杀，天下岂是宅心仁厚便可安定，臣请生杀大权，为山东百姓谋一条生路。”蔡聪直接打断李世民的话，第三次请旨，目光坚定，神色不改。
李世民转身看向大殿外，久久之后才冷然的说道：“你既然如此坚定，朕便成全你，明日会有旨意，让你总节山东事宜，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臣谢恩！”
蔡聪被李世民送出皇宫，这个关头他不能留宿内宫，不然会让人非议是李世民面授蔡聪行事，到时候对所有人都不利。
长孙数次欲言又止，她是多聪慧的人，看到出来蔡聪杀心多重，怕是蔡聪这一去，山东要血流成河了。可是李世民已经应允了，后宫不得干政，她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蔡聪一回到伯爵府便命人持着他从李世民哪里讨来的出城令牌，一路朝书院去，一路朝小环山军营去，自己则在坐等这大唐的太阳出来。
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便在冬竹的伺候下换上合身的盔甲，腰佩短剑，骑着一匹小马，面色肃穆朝着皇宫而去。
回廊下一群大臣正在低声聊天，御使在一边注视，只要谁言行举止失了体统，就等着被他们参一本。
这时候一阵甲片摩擦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去，要知道即便是武将上朝的时候也是穿官服而非甲胄，难道有战事将起？
却只见蔡聪面色冷漠一步一步的走来，有御使上前呵斥蔡聪：“朝仪不着官服，却一身甲胄，长安伯此举大失体统，本官必然要上奏陛下。”
蔡聪默然的看了他一眼，静静的站在回廊下，连回一句话都欠奉，气的御使大骂蔡聪竖子无礼。
“朝仪开始~百官觐见~~”
众人鱼贯而入，山呼万岁以后，那个御使便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准备参蔡聪一本。这时候严咚却上前一步高声道：“圣旨下，蔡聪接旨~”
“臣蔡聪接旨！”
蔡聪上前两步，缓缓跪下，严肃的说着。
“皇帝制曰，山东大旱如火如荼，民不聊生，流盗四起，险如累卵，赈灾刻不容缓，今特命长安伯蔡聪为钦差，领兵五千，总节山东一切事宜。授予生杀大权，权柄如兵，切不可滥用，慎之慎之。顷旨。”
“臣遵旨！告退！”蔡聪冷漠的说着，接过圣旨和符印，大步离开宫殿。有些朝臣看到这一幕急的话都说不出来，刚喊了一句肚子疼，就看到李世民冰冷的眼神和拿着箱子走进大殿的太医，当下魂都快吓飞了。
出了宫门，马车飞驰到小环山下，五千精兵已经整装完毕，等着蔡聪的训话。
“灾情刻不容缓，汝等也看到长安城外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山东该何等凄凉？摸金校尉何在？”
“小人等在此。”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大声说道，他的身边除了几个和他一样瘦小的男人，还有十几个穿着囚衣的男人。
“汝之一门，掘坟刨墓罪大莫深。今日给尔等将功赎罪的机会，汝等可愿意？”蔡聪大声的说着，一本通史激出多少隐世门派，这些门派里最让人不耻的便是盗墓的，即便说出天大的理由，在通史上他们依然是臭名昭著。
“小人等愿意。”瘦猴跪在地上嘶吼着，此去若能为挖金校尉正名，他将名留青史。
“好。事态紧急，即刻出发。”
蔡聪说完愧疚的看了一眼人群里满是担忧的蔡姐儿，转身走向马车。李世民为了给他争取时间，今日大殿之内要商议一天的国事，吃喝拉撒全在大殿里谁也别想着能够出去通风报信，他自然也要急行军。
大军急行一天，走了百里才驻扎下来。甘新达带一队人马悄悄返回，又走了两日，老孟带着一队人马原地埋伏。蔡聪心狠手辣，谁想要通风报信，就等着死在长安城外吧！
凉州这边蒙宝来已经成了李幼良手下的一员大将，凉州军营是出入自由，俨然和别山先生一文一武，成了李幼良的心腹。
“本王已经和颉利可汗约定好了，明日本王举义旗，他出兵相助，到时候趁势占据周围几州，再发兵长安。朕到时候便是皇帝，别山你是朕的左丞相，蒙大你便是朕的护国大将军，而你们皆封公候。”
李幼良坐在都督府里幻想着自己已经坐上龙椅，君临天下的样子，其他人也是一脸欣喜。他们最喜欢拿汉皇帝刘邦做比较，跟着刘邦，杀猪，走卒之辈都能富贵之极，他们坚信自己也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我等便谢谢大王。”那人说的呸呸了好几声，才笑着说道：“谢谢皇帝陛下的封赏。哈哈……”
“嗯，好！到时朕封你个国公。哈哈哈……”李幼良高兴的哈哈大笑，随口就给了一个国公，跟不要钱一样。
“本官也觉得自己的官位太低，若是可以，给我也封一个如何？”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立刻引起一阵喝骂声。
李幼良怒目而视，先是大惊，继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宇文士及你来的正好，明日拿你祭旗，助我旗开得胜。”
“哼，李幼良你身沐皇恩却密谋造反，依律当诛！现在快快束手就擒，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宇文士及意气风发的说着，在他后面是身披甲，手持刀枪的战士。在客栈憋屈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耍一耍代理都督的威风了。
“不自量力，你以为凭借这点人手就能拿下我这偌大的凉州？”李幼良冷笑的说着，突然杀气腾腾的说道：“左右何在？将这宇文士及等人给我拿下。”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都督府里不断有人涌出，顷刻间就成了双方对峙。兵器闪着寒光，死亡的气息在弥漫，空气都为之凝结。
“嘿嘿，自从李世民那小儿派你来，老夫就在等着你。你以为你带的这点人能拦的住本王吗？只需一时三刻，城外大军开拔进城，到时候你就等着被剁成肉酱吧！不过若是你现在投诚，本王可以许你大将军一职，你看如何？”
李幼良笑的很高兴，用俯视的看着宇文士及就像是他已经投诚了一样。宇文士及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也想起兵造反？来人给本官将这群乱臣贼子拿下。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宇文士及的话出，他身后的那群士兵冲杀而上，建功立业就在此刻啊！李幼良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的吼：“给本王杀，杀一个赏银十两，杀了宇文士及赏金百两。”
第七十五章郑家老宅的知己
说到山东蔡聪此刻已经进入河南道，古代的山东可不是现在的山东省，而是包含了后世的河北省，山东省，以及河南省的一部分地区。www.uu234.cc在唐初是含括了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的超级大区域的统称。
唐初天下分十道，而山东世家几乎占据了三道，由此可见他们势力是何等的强大，在乱世的时候，甚至可以左右皇家的兴衰。
“伯爷，荥阳郡外的山头已经全部踏平，剿灭山贼五百，生擒贼首六人，流民五千余人，如何处置请伯爷示下。”许杰一身是血的跪在蔡聪面前，大声的说着。
“将人头堆积在郑州城外，做京观。匪首全部压上囚车，传令大军进城。”蔡聪平静的说着，对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仿佛没有闻到一样。
“是！不过那些流民该怎么处置？那些贼首叫嚣自己乃是郑家的家奴，郑州又是郑家的老窝，小的怕您会有危险。”许杰担忧的说着，他本来是要被关五天禁闭的，不过大军出征，蔡聪许他戴罪立功，他才能跪在这里说话。
“本官是钦差，来这里不是观花赏月的，而是来杀人的。”蔡聪冷冷的说着，听到贼首叫嚣自己是郑家家奴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就像大海的风暴一般，想要撕碎世间万物。
积攒千年的名声，世人皆以求娶七宗五姓女为荣，背地里的阴暗就是这般龌龊，真是叫人齿寒。
郑州城里，郑家大宅里一个常年无人打扫的院落里有几个人狼狈的从一口井里爬了出来。
没多久郑家的大总管就阴沉着脸到这个院落里去，随行的还有几个提着食盒的家丁。
“老夫与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没什么事不要来找，你们这次为什么而来？”大管家没好气的说着，这几个人都是郑州出了名的强人，要是给人看到在郑家出现，那郑家以后该怎么自处？
“郑鑫，你居然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而来？当初你说如果有官兵剿匪会提前告知，我们才担着风险，做这下贱的事情，为何今日官兵都把寨子里的人都杀光了，你们都没有通知我们？”
为首的汉子，扔下水煮鸡，攥着大管家的衣襟，红着眼的逼问着。他的老婆孩子来不及跑，被官兵砍死在血泊中，他却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啊！
“你胡说什么？郑州什么时候派兵剿匪了？没有我们郑家牵头，你觉得就郑州的主官他能指使的了谁？”郑鑫推开他的手，高傲的说着。
“直贼娘，你是说某家说假话骗你？那些官兵凶悍无比，武器又精良，我寨子的百余人就像瓜菜一般被砍杀个干干净净，你说我骗你？”贼首暴跳如雷，一下掀翻案几，暴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居然会有这种事？你们在这里不要离开，我这就去禀告家主。”郑鑫看到这一幕便隐约觉得要出大事了，不敢停留，撒腿就跑。
等他到议事厅的时候，居然看到家主和各个支脉的主事人都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不说话，反复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禀告家主，山里出事了……”郑鑫硬着头皮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家主郑文夫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闭嘴了，当即他束手而立，恭敬的站在一边。
“多余的老夫就不说了，咱们这个小钦差来的悄无声音，一来就拿几百颗贼首铸京观，下马威可真足啊！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郑文夫是郑家中生代的领军人物，沉稳，有魄力，做事又果敢，故此很是让人信服。
他一说完立刻就有人站出来说道：“既然他给我们个下马威，那我们也给他个下马威，先告诉公孙都督以治安不宁为由，不许那小子进城，先凉凉他的一腔热血。”
“对，十三房说的对，先凉他几日，等他进城的时候，让所有乡绅都不许配合他，他不是要救灾吗？我倒想看看没有地方乡绅的配合，他能救得了谁。”
“到时候他就该知道，这郑州是我郑家说了算，而不是他一个什么……什么钦差说的算。哈哈哈……”
每个人都各抒己见，郑文夫静静的听着，他闭着眼睛敲手指打着椅子，笃笃笃的声音不算很响，却让那些高谈阔论的人，慢慢的收声不语。
“都说完了？”郑文夫突然睁开眼睛问道，所有人都低头不语，一般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了郑文夫对他们的答案很不满意。
“说完了就老夫来说。告知公孙刺史，请他联系全城乡绅准备迎接钦差大驾，告诉他我郑家到时候必然到场。
阿鑫，城里不是有很多人被山里的贼人杀了亲人吗？去告诉他们钦差大人威武，已经剿灭山贼，贼首如今被擒拿，报仇雪恨的机会了。他们怎么做没关系，老夫不想看到那些贼人活着，你明白了吗？”
郑文夫不紧不慢的说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不容拒绝，郑鑫急忙点头称是，大步的走出了议事厅。
“家主这是为何？他们都是为郑家做事的，难道就因为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就要杀他们灭口？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为我郑家做事？”有人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还能比的了千年的郑家？
“愚昧，今日来的若是一个国公，老夫必然让他在城外住上十天八天，可是李世民派来的是蔡聪，他来了！老夫必定会恭恭敬敬的迎接这个上差，不敢有丝毫怠慢。”
郑文夫呵斥了一句，然后才慢悠悠的说着，眼里全是得色。
“请家主解惑，我等不解。”在场的人眼里全是茫然，最后躬身说道。
“不管是朝着的那位大员来了，面对我荥阳郑家，都必须忌我三分，做事情必然思前想后，如此一来想拿捏也就容易了。
可是这个蔡聪不一样，年纪小全是小孩心性。
当初颉利围了长安就是被他逼着放了三万百姓，不敢不放，两万大军随时杀向草原吃人啊！今日谁要是敢下令将他拒之城外，他就敢攻城，屠杀官衙和郑州的乡绅。你等信不信？”
郑文夫说到后面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发抖，从这半年多了解到的消息，这个蔡聪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疯子。如果蔡聪在场的话，一定会拍手叫绝，没想到远隔千里之外的人，居然如此了解他此刻的心态。
“家主此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攻城杀官杀绅，他想造反不成？”有人不信的问道，正常人谁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第七十六章交锋
“哼，你们的目光太短浅了，他是上差，是天使，只要到时候说郑州官绅勾结图谋造反，长安那位必然拍手说杀得好。www.uu234.cc不说了，快去通告各处，全城官绅一应到场，迎接上差。”
五千人的军队以一字长蛇阵行军，长长的队伍首尾不相见。郑州刺史公孙能和郑文夫携带一干人等出城十里相迎，见到蔡聪车驾时候公孙能带着一干官员高呼：“下官拜见上差！”
乡绅士族则散漫随意的拱手说道：“见过天使。”
蔡聪撩开帘布，冷冷的看了一眼，对站在最前面的郑文夫问道：“你是公孙能？”
郑文夫抱拳笑着说道：“回天使的话，老夫非公孙刺史，乃是郑家……”
“既然不是公孙能，就滚后面去，还知不知道尊卑？”蔡聪立时瞪眼指着后面喝斥道，郑文夫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马上又笑着点点头，从容不迫的走到官员的后面去。
“下官公孙能见过上差，下官等与郑州乡绅已经摆下洗尘宴，请上差移尊屈驾，务必赏脸”公孙能急忙上前一步，他没想到这个年纪小小的上差官威居然这么重，让他有一种面对自己老上司的错觉。
“也好，吃个饭的时间不算久。老孟！”蔡聪沉吟了一下，点头说着，算是答应了。
“标下到！”老孟从马车边跨步而出，昂首的回答。
“命你带人到刺史府衙将最近三个月的卷宗全部带来，另外派人快马加鞭将郑州下辖的所有县衙的卷宗全部带来，如有阻拦者，杀！”
“上差这，这使不得。”公孙能急的脸都白了，蔡聪却笑着说道：“公孙刺史既然为本官洗尘，那就走吧！再拖延别怪本官不赏脸了。”
“大人，这边请，这边请。”公孙能气的牙咬咬，生杀大权啊！皇帝你怎么就把这么大的权利给了这么个愣头青。
见郑家没有站出来说话，其他官绅也不敢强出头，一个个紧随其后，朝着郑州最大的客来酒楼走去。
一路上蔡聪笑呵呵的听着众人介绍一些景点和典故，一点都不着急。倒是公孙能等人一脸心不在焉，勉强的笑着。
“郑老爷，公孙大人，还有诸位贵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酒席已经准备好了。”客来酒楼的掌柜站在门口笑的和一朵花一样，看到郑文夫和公孙能朝里面迎去。
蔡聪走在前面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了，冷漠的看了公孙能一眼，才冷笑着对郑文夫说道：“郑老爷果然是郑州的主啊！您请走前面。”
“天使折煞老夫，在您面前老夫岂敢称尊，能附随其后参与宴会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万万不敢走在您前面。”郑文夫微笑的说着，随手延客。即便是天子宠臣，也不能让郑家低头。
“哼！”
蔡聪这才冷哼一声，甩袖大步走进酒楼，其他人急忙跟上前，每个人都狠狠的瞪了掌柜一眼，吓的掌柜两腿发抖，已经在考虑逃离郑州，换个地方生活了。
“这郑州的风土人情很特别啊！不敬官先敬绅，是公孙刺史做的不到位，还是郑老爷做的太好了？”一坐下蔡聪就笑呵呵的问道。
“这，这，上差既然知晓郑州的情形，又何必为难下官呢？”公孙能尴尬的说着，他刚到郑州的时候是何等的雄心壮志。
可惜随着一连串的打击，他发现离开乡绅阶级，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郑家的势力遍布官府上层到下九流，凭借他的雄心根本就做不了什么，最后才消沉下去，成了郑家的应声虫。
“哼，民不知官严，官不知己责，居然还敢用这种理由搪塞本官，莫非你嫌本官的剑不够锋利吗？”蔡聪拍着桌子厉声而问，左右随从立即拔剑出鞘，寒光照的在场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下官不敢，请大人恕罪。”公孙能颤抖的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事后必然告老辞官，这个官做的憋屈就算了，还有生命危险，实在让人难受。
“罪不罪还说不上，你也先不用跪下，等本官查明详情之后自然会有定论。”蔡聪淡淡的说着，眼角蔑视的看了郑文夫一眼。
让他没想到的是郑文夫居然躬身告罪，称自己郑家平日里善事做的太多，居然让郑州的百姓知道他的人比知道刺史的人还多，这是他的过错，今后必然不再行善积德了。
说的是一脸委屈，又情真意切，让蔡聪找不到任何发飙立威的机会。只好笑着说道：“郑家乃是积善之家，这是好事，岂可因百姓不识刺史便否定你郑家的贡献，这是万万不可的。”
听到蔡聪的话所有人都舒心的笑了起来，只有郑文夫愈发的恭敬，卑谦的说道：“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是秉承祖训罢了，当不得天使夸奖。”
看到这一幕郑家其他人皱着眉头不快的看着郑文夫，郑家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过？千年世家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哦！可是本官却不知郑家的家训可有让仆人占山为王，杀人掠货这一条？”蔡聪眉头一挑不紧不慢的问着。
“郑家怎么可能会做下如此下作之事，这种家训是万万没有的，大人您真是爱说笑。”其他郑家人听到蔡聪的话均是面色一紧，呼吸急促，唯有郑文夫束身而立，义正言辞的说着。
“哦？如此说来倒也奇怪，本官来郑州的路上剿灭了些山贼，抓到了几个匪首，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郑家的家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蔡聪说完戏谑的看着郑文夫，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却见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这等贼人怕是以前受过我郑家出资请来的侠客的教训，怀恨在心，故此才栽赃诬陷于我郑家，大人若是不信，我郑家愿意当堂与贼首对质。”
听到这句话蔡聪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不好。嘴上却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怕也只是贼人胡乱攀附陷害，不查也罢。来来来，都入座，吩咐开席吧，本官也有些饿了。”
“谢大人明察，掌柜，赶紧上菜。”郑文夫感激的说着，席上也是对蔡聪毕恭毕敬，丝毫不给蔡聪作难的机会。
席间一个侍卫进来，附耳对蔡聪说道：“爵爷出事了，就在不久前一群百姓群情汹涌的冲击押解山贼的囚车，说是要为死难的亲人报仇。我们的人阻拦了。
不过这群百姓太激愤了，下面的人为了不引起更大的冲突也多有克制，结果混乱中几个山贼遭人毒手，全是喉骨被掐碎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