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地鼓九震，心术二重
玉门关打通的那一刻，石铁心的念气总量便在不断上涨。
很多心气比较高的念气修行者，都会选择在突破前尽可能地囤积更多的知识，原因正在于此。
知识就是力量，只要打破了总上限，曾经不断积累的知识便可以在这一刻肆无忌惮的转变成力量。念气，念气，更多的念气，念气海洋就像是暴走的大海，每一次浪涛都比上一次更澎湃更强劲。
汹涌澎湃的念气浪涛通过玉门关直灌而下，好像是光辉闪烁的光子，奔行涌流在神经的高速通道中。从颈椎直达尾椎，然后自脊椎中发散出千千万万的神经线，眨眼间涌向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强大的身体素质再度显现出过人的承载力，从前需要一点一点慢慢打通的神经，这一次一蹴而就，毫无滞涩。
浑身末梢神经全部贯通，念气充盈在浑身上下所有神经中，这便是普通念气二重天的巅峰。
相较于普通的二重天巅峰，石铁心的念气还显不够，不可能将所有神经全部灌满。但是仅仅是打通而不要求灌满，要比灌满容易很多。
何况，石铁心的念气还有更强的驱动力在激发、在增压。
咚！
地鼓一响，浑身念气都像是被心脏泵动了一样，念压骤然增强一分。
咚！！
地鼓再响，念压再强一分，在增高的念压中，念气的浪头顺着神经元不断向前突进，所过之处势如破竹。
咚！！！
地鼓三响，唰唰唰，石铁心的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闪烁起盈盈的光彩，那是所有末梢神经都被打通的外相。从这一刻起，就算念气总量不及，但是在应用手段方面，普通二重天巅峰能做的，他全都能做。
好比刘启刚的秘书岳文剑，他便是念气二重天巅峰。
只要石铁心技能到位，他也可以像岳文剑一样施展法印、隔绝声音，甚至于做到其他更多的事情。
而这，不过是震地鼓的开胃菜。
咚！！！！
咚！！！！！
咚！！！！！！
连续三响，越来越响。
鸣天钟震地鼓常常放在一起说，外显征兆也比较类似，实际上还是有很多区别。最直观的不同就是，震地鼓的声音比鸣天钟更响亮。
天钟是能量之声，人们听到钟声，听到的是物理震波与能量共鸣的混音。天钟的声音可以被录音设备收录，只不过设备收录的声音与人感受到的声音不同，差了一个维度，缺少了让人从内而外汗毛耸立的震撼感。
但地鼓是心念之声，人们听到鼓声，完全是心灵上的声响。这种声响完全不能被普通物理设备收录，但是却会直接响在旁听者的心灵中。
发响者功力越强、聆听者受感越强，则听到的声音越大，受到的震撼也就越大。
咚！！！！！！！
第七声。
与鸣天钟时过五关斩六将驱逐浑身黑障不同，念气冲关不涉及能量蜕变，没有从精气到锐气的跃变，相对来说容易一些。
积累的知识决定了地鼓数量的下限，只要积累的知识够多，就能够比较顺利的把下限提升到能做到的最好。
可坏处是，念气修行难逆天。
天赋的灵性限制了震地鼓的上限。
搞科研最看天赋。某些人做研究的时候灵思泉涌、妙想纷呈，研究方向一找一个准，科研成果一个接一个，这就是天赋，不是勤学苦练就能替代的。
勤学苦练的或许能当个好学生，但是那些奇思妙想的才能当大科学家。如果天生灵性不够，那么哪怕囤积再多知识，也很难突破天生桎梏。
实话说，石某人天生适合练力术，却不太适合学心术。
他能够在最弱小的时候摸索炼体且卓有成效，他能纯凭“自己”练成无极劫力，但是在心术方面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
七窍文心是用金点子硬点的，哪怕在结出七窍文心之后，他的灵性充盈度都没有超过90%，说明他的天生灵性确实比较一般。
即便是状元石，虽说曾是中考状元，但是中考主要靠勤学苦练，越往上走这种勤学苦练作用越小。状元石在校园霸凌的影响下一落千丈，可沈兴业满脑子黄段子、天天不听课只想着写小说写诗歌，却依然在精英班待得稳稳地，灵性高下可谓是一眼即明。
文心纯粹，武性炽诚。
石铁心的心性偏向炽诚。
他能勤勤恳恳，很难异想天开。
如果没有挂，石铁心顶天了做到地鼓六震。
开了挂，点出七窍文心，石铁心最多做到地鼓八震。
但现在，挂上再叠一个挂，事情就完全变了。
武心禅，视界系统外来插件，号称能够从根本上弥补一个人的最大薄弱之处，现在真的发挥了奇效。
咚！！！！！！！！
第八声。
无限黑暗幽邃的莫名之处，石铁心的心神驾驭着七窍文心，遵循着心中灵觉的指引，在完全的茫然中，冲向了最后的目的地。
咚！！！！！！！！！
第九声！
地鼓九震！
比较轻松，没有任何勉强的感觉，好像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石铁心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如此，如今只不过是去伪存真，还原本貌，整个九响全过程都很轻松。
不过，第十响，终究是无法窥见。
石铁心在无限虚无之中想尽办法，可是始终差了一线，无法震响第十声。
这是世界的上限，也是灵性的上限。
七窍文心中能够蕴藏的灵性最多就是这些，到此已经是尽头。
但七窍文心已经是过去式了，往后是全新的境界。
石铁心感觉到了，确实有三条念脉。
七窍文心就像是一颗种子发了芽一样，长出了三条脉络。那脉络存于虚无，但又是真实的。念气在念脉中涌动，又自念脉中生发。念脉就像是开天辟地的世界树，它的存在让整个念气世界更稳固，更强大，更广阔，更有活力，也拥有更大的潜力和威力。
从前一直是灰白色的观澜天眼后五层，在这一刻全数解锁，终于可以修行。
石铁心睁开眼，眼中光亮闪闪，在阳刚霸气之外，平添许多俊美飘逸、文采风流的气质。
这一刻起，他彻底与第一重天告别了。
第1062章 开个餐馆，收纳门徒
石铁心看天，看地，视界更新，万物都比从前更明晰了。
但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看到一重灰蒙蒙的雾气。
从前他看不到这雾气，突破后却觉察到那雾气笼罩在四周，放眼望去弥天盖地，竟然无处不在。
阳光透过雾气撒在人间，原本应该明朗的日光，现在看去却带着铅一样的阴沉色泽。
铅色笼罩全世界，所有人都沐浴在这铅色之下，被铅色沾染，被铅色封堵，无有例外。
哦，如果说还有例外的话，那就是自己。
石铁心看着自己身上，锐气和念气自发将铅色排开，让自己能够保持鲜明的色彩。
那些灰蒙蒙的雾气似乎不想让石铁心如此独特，一重重缠绕过来，不断地在四周徘徊。
“哼！”
石铁心一声冷喝，浑身锐气猛然迸发出来。
轰隆隆！
打雷了，强烈的电光缠绕在身上，向着周身上下所外界空间斩去。猛烈的爆响声中，附近灰雾豁然一空。
刚刚沉浸在地鼓震声中的人被这一下惊醒，纷纷战战兢兢的看着石铁心。
“各位可想好了？”石铁心站起来，看向所有人：“谁要入我门中，与我共开净土？”
很多人无言。
但有一个声音撕裂了沉默，程龙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大哥，刀山火海，我跟定你了！”
吉米抬起手，笑眯眯说道：“算我一个。”
甄紫丹也走上前来，抬手抱拳：“我不知道魔僧大师有什么打算，但我相信石警官是个正直勇敢的好警察。”他摸了摸甄嬛的脑袋，然后坚定说道：“我愿意入大师门下，主持公道，弘扬正义。”
甄嬛跟着点头：“我也愿意的！”
李晓龙、李廉洁兄弟俩上前：“我们也愿意入门！”
老夫妻热切的走过来：“我们也入门，我们也入门！”
吴晶、袁彪、袁滑、曹达华、洪金饱纷纷上前：“我们愿意！”
李晶晶也走出来：“我愿意舍却一身家财，追随魔僧大师门下。”
有几个华裔富翁互相看看，也表示可以出钱资助。他们看得出来，魔僧的风口来了，聂之城要变天了。
石铁心择其心诚者十数人收入门中，其余人等虽然没有立刻入门，但是石铁心表示大门常开，有教无类。
人的心会变，能够从正义腐化堕落，也可以从奸邪痛改前非。
只要心存正念，都可以入他门墙。
不久后，看热闹的人走了，打算入门的人则留了下来。
李晶晶兴奋的面红耳赤：“大师，我现在就把家财转交给你，从此青灯古佛随侍左右！”
“不必如此。”客人一散，石某人也消减了超然尘世的气息。他穿上上衣，切换回了阳光警探模式：“我不塑金身佛像，我只塑人间法纪，自然不需要任何宗教戒律，不用你们抛家舍业。”
程龙眼睛一亮：“能娶老婆？”
石铁心瞪着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娶老婆了？我自己都想娶老婆呢。”
甄嬛：“需要三扣九摆，拜你为师吗？”
“也不用。”石铁心摇摇头：“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既然是通天大道，自然人人能走。同道之上我们有先行有后继，心中存着继往开来之念便可，无需什么三扣九摆。人人膝下有黄金，平时大家叫我一声大哥铁便是。”
人们一下子轻松起来。
毕竟时代真的变了，心存自强之念的人，很难对别人卑躬屈膝。
李晓龙问道：“那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石铁心认真道：“我们先——开个餐馆。”
“开餐馆？”李廉洁诧异道：“我们不学功夫吗？”
“学功夫？先把做饭学好吧。学好了做饭不仅能练武还能创效，练功夫的同时还不耽误你们养家糊口，一举多得。”
石铁心一指李晓龙：“你学双截冰棍。”
指李廉洁：“你学佛山无影饺。”
指甄紫丹：“你学咏春卷。”
指洪金饱：“你学洪家米线拳。”
指袁彪：“你学十二路火腿。”
指袁滑：“你学太极花卷。”
指吴晶：“你学冷锋刀削面。”
指曹达华：“你学佛罗蜜软饭。”
程龙左右看看，发现就没提自己，立刻指着自己的大鼻子问道：“我呢我呢？”
“你傻了吗，你当然是跟着我继续当警察咯！”石铁心捏着下巴一琢磨：“不过，为了增长你的功夫，以后你就主要负责聂之城家具大市场那一片。等你当了警长就去那边当差，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下楼，不准坐电梯。”
如此这般，石某人安排好了每个人的位置，并且传授了适合每个人的武功。这里的人依然没有办法修行精气和念气，但是炼体一道依然通行天下。
石某人精修法体初解，此时已经可以编排一些粗浅的炼体功夫，足够这些凡人脱胎换骨。等待时机成熟，这些人就会成为他的重要助力。
除了这些大厨以外，石铁心还会从警队中物色一些能打硬仗、作风优良的职业警探。职业警探和半路出家的大厨组合起来形成强有力的执法队伍，一定可以把聂之城的治安环境扭转过来。
吉米忽然问道：“对了哥们，我有件事很好奇，你为什么叫‘魔僧’？看你行事光明磊落，和魔字不沾边吧。”
石铁心微微一笑：“我不尊戒条、身修魔功，自然是魔僧。”
不尊戒条是真的。
身修魔功也是真的。
但是魔僧这个名字的由来却并非如此，只是个中缘由不可能与吉米诉说。
与此同时。
远处，更远处，数百米之外的高楼大厦上，一个窈窕的人影正注视着这边。
她眼中白光闪烁，脸上的眼镜也绝不是普通眼镜，不仅能把数百米外的庄园内看的清清楚楚，还拥有特殊的作用。
眼镜上固着了律令术：侦测谎言。她不需要靠近，不需要听到，只要说话者没有超过她的侦测范围，是否说谎一眼可辨。
“哼。”她冷哼一声：“满嘴谎言，没有一句完整的实话。所谓的阳光警探，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就在这时，石铁心忽然一扭头，看向了遥遥远处。
他的锐气告诉他，有人正在远处注视他，而且那视线决然不是来自凡人，因为“瞅值”多的不对劲。
“谁？”石铁心天眼一开，顺着感应看过去。
“哦！”女子吃了一惊，立刻一抬手：“律令：圣幕！”
圣光一闪，身形无踪。
石铁心的天眼没有看到人，但他注视着远方，对着心底说道：“我有种特别的预感，这个世界，会与她重逢。”
第1063章 世界异变，邪秽起源
“我的真名不叫吉米。”
“实际上，我叫做武司幽。”
庄园中，吉米——不，武司幽摘下了眼镜，睁开了一直笑眯眯的眼睛。他有一头中长发，白皙的皮肤，柔顺的线条，大大的眼睛，眼瞳的底色中竟然带着一点莫名的白色反光，看起来很高光很通透。
平时很普通的吉米在这一刻看起来竟然很有魅力。
外形上来说，武司幽的长相接近某些上古漫画中的女性角色，比如说某位不知姓名的零号机驾驶员。
但是武司幽是男人，毫无疑问的男人——美男。
而正常的长相之美以外，武司幽身上还有种超然于外表之上的魅力，这感觉让石铁心很熟悉。
“莫名其妙的天生魅力、眉眼之间的一点熟悉、以及——武司幽？”石铁心看着对面的美男子，开口问道：“你认识武承空吗？”
武承空正是凌星见曾用过的假名字之一。
“不认识。”
“那你认识‘武限妙’吗？”
石铁心觉得凌星见的假名字不是随便起的，某一天闲来无事让状元石找她问了问，才知道她母家姓武，母亲的名字正是武限妙。
“武限妙？”武司幽愣了愣，摇摇头：“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没听过？
“但是……”
但是？
“但是我家老头名为武限诚。这样说来的话，听起来像是同辈人。难不成是我家亲戚？很有可能。”
石铁心再问：“听过凌星见这个名字吗？”
“没有——呵呵，我这人从小就稍微孤僻叛逆了一点，没多大就来了咼国，家里的亲戚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武司幽指着自己的眼睛：“看到我的眼睛了吗？这可不是白内障，我只是天生灵眼而已。”
石铁心饶有兴致：“灵眼还可以天生？”
“我们武家人大多都有一点不同寻常。”武司幽托着腮帮，看起来很有种美人托腮的感觉：“我们家的人长的都比较好看，普遍魅力出众，而且容易伤春悲秋与人共情。在好看之余，还会有一些奇特的天赋。大大小小的天赋千奇百怪，但基本都是和神神鬼鬼的东西有关系。”
“比如说我，眼睛异于寻常。”
“从小到大，我的眼睛都只是被女同学拿来羡慕调侃的，我自己也觉得我只是个异色瞳而已。没想到长大后，有一天我突然明白，我这是天生灵眼，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邪气。”
邪气？
石铁心问道：“什么是邪气？”
“邪气，怎么说呢，看起来是一种灰蒙蒙的雾气，就像是雾霾一样。”武司幽竖着白嫩的手指直向四周：“哪怕此时此刻，也是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你……能看到的吧？”
石铁心点点头：“我也能看到。本来我也看不见，但是今天修为突破之后，我就看见了。”
“我就知道！”武司幽一拍巴掌，笑的很娇艳：“我见过的所有人中，你身上的色彩是最光辉绚丽的，你果然也能看到邪气！”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果然我没看错，你不仅能够察觉邪气，还能驱逐邪气，这真的是太好了！你恐怕想象不到，在看到你能驱逐邪气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开心，简直是绝处逢生！”
石铁心一挑眉：“看来这种邪气让你很绝望啊。”
“当然绝望。因为邪气正在不断地侵蚀我们的世界。”武司幽抬头看天：“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一年前，2025年，迷雾袭来的时候。科学家说那是宇宙的自然现象，说那些迷雾被太阳磁场阻挡在泛太阳系之外，但我看的一清二楚，邪气，来了。”
2024年，太阳系进入了迷雾壁。在进入迷雾壁的三个月后，武司幽便看到了邪气。
“那些邪气看不到源头，也不知从何而来，好像就是那么凭空的、从虚无中一点一点的钻进了这个世界一样。”
“一开始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看起来就像是深秋的早雾，没有什么特别，太阳一晒就淡化到察觉不到。”
“但后来逐渐增多，朝阳的日光已经无法将它尽数压下。”
“再到后来一丝丝一缕缕如同轻纱一样飘荡着，好像幽灵穿行在人世间。”
“直至现在，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我们家的人察觉到了这种变化，老头子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小心一点。他说这种东西叫做邪气，普通人完全察觉不到，就像是互相处在完全不同的时空。但实际上，随着邪气越来越浓，整个世界都会不断受到邪气影响。”
“已知邪气有两个特性。”
“一，呼应并放大人类心灵中的秽念。”
“二，滋生‘邪秽’。”
石铁心注意到一个新词：“邪秽？那是什么？”
武司幽举了个例子：“你看到李嘉豪的残灵了吧？那就是一个成了型的邪秽。”
“一般来说，邪秽是外来的邪气和地球人类的秽念融合到一起形成的东西。人越坏、秽念越多，就会越吸引邪气。反过来说吸引的邪气越多，也就越容易滋长、放大秽念。”
“当吸引的邪气够多、人心的秽念够强后，邪气和秽念深入纠缠，就会出现邪秽。”
“与完全无法影响物质世界的单纯邪气不同，邪秽，可是很危险的。”
“用一个普通人更好理解的名字来描述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武司幽竖起一根手指，目光幽深：“鬼。”
“鬼？”石铁心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人死后成邪秽？”
武司幽摇摇头：“不仅仅是死亡。人死之后，念头会在短时间内发散。没有肉身的保护，某些过强的怨念或者执念会更容易和邪气纠缠起来。李嘉豪就是那种毅力和意念很强的人，他死后，他的执念怨念便形成了邪秽。”
“这种类型的，你可以理解为阴鬼。”
“还有一些更棘手，是活人与邪气深入纠缠，然后生生形成了**邪秽，那便是活鬼。”
“邪气鼓动秽念，让人变得更加邪恶。秽念滋生邪秽，邪秽又发散邪气，互相循环不断滋长，人间的邪气将会越来越多。”
“唯有那些生性纯粹、正直的人能稍微抵抗邪气的纠缠，可是不论再怎么正直纯粹的人，终究没法消灭邪气。”
“终有一天，邪气会把所有人拖入污秽的深渊，到时候整个世界到处都是邪秽，再没有一个活人。”
“而我，除了能眼睁睁地看着以外，毫无办法。”
“直到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用闪电打爆邪秽、磨灭邪气。”
“现在，你知道你有多重要了吧？”
“你是人类抵抗邪气的唯一希望啊！”
第1064章 确定技能，纯粹言辞
原来如此，那些灰蒙蒙的玩意儿竟然是这种东西，石铁心总算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
客观的讲，这个世界的情况比之前经历过的世界都更严重。
虚灵看似诡秘莫测，实际上有可以被抓到的源头，且在虚空中被战锤阻挡，不能长驱直入，需要一系列操作才能渗透人间，整个过程容易被打断。
天启粒子来势汹汹，陈进一出手就是天崩地裂，但天启粒子毕竟发于火星，给了地球远距离处理的机会。而且天启生物虽然也能感染其他生物，但终究是可以被看到摸到、能被枪弹打死的物质系怪物，让人类有抵抗的可能。
可是邪气不同。
它类似于心灵的残渣，无法被物质世界感知，且已经大规模入侵了人类世界。看不到它的源头，也找不到它的幕后主使人，因此也没有所谓的致命弱点。
它就像是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一种名为“末日”的水体，水面渐长淹没世间，最终把所有生命溺毙。
能磨灭邪气的只有拥有意志的力量，比如锐气和念气，再比如——圣光。
对付这种东西，圣光向来是专家。但石铁心不会圣光，他只能继续修行。
一个多月后。
【无限震雷劫第二层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震雷+2】
【合并属性：震雷+3】
【无限巽风劫第二层修行进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属性：巽风+2】
【合并属性：巽风+3】
无限两劫的第二层被修行到了完美，原本不应该这么快，但是石某人感觉时不我待，便稍稍氪了“一点”金。威力自然没有让他失望，比第一层时强出很多。
武心禅莲中，某点儿也没闲着。
他现在的主攻方向就是学习心术和研究邪气。
“现在已知：不同能量对邪气的磨损比不同。”
“在我们如今的修为和当前的邪气浓度下：”
“一份单纯锐气能够磨灭一百体积邪气。”
“一份巽风能够磨灭二百六十体积邪气。”
“一份震雷能够磨灭三百二十体积邪气。”
“锐气系武功中，震雷对邪气的磨灭效果最好。”
“随着锐气质地的提升、无限劫神功的修行，消磨比还会进一步提升。”
石铁心点点头，这一点他自己也有所感觉。
点某人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继续总结道：
“炼体对邪气没有灭杀效果。”
“更高层次的炼体暂且未知，截至今日，我们的体质已经接近二重天三层，但不管我们如何搬运元力都无法消灭邪气。”
“不过强大的躯体有助于抵御邪气的侵蚀。”
“经控制变量观察，身体强劲者更不容易被邪气浸染。”
“因此，强身健体可增强对邪气的抵抗力。”
至于到底对谁用的控制变量法……那还用说么，当然是门徒们了！
石铁心挑选了几个歪念头差不多强烈的人，扔到邪气浓度一致的环境中，再经过一个月的长期观测，如此得出的结论应该很有参考价值。
“不过，对付邪气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并不是锐气，而是心术。心灵系，心术。”点儿某人不存在的眼镜中唰的闪过一片芒芒的亮光：“不得不承认，心术，真的——太强了！！！”
第一重天中，心术是完全的辅助。虽然作用强大，但是对外界基本没什么影响，只能加持自己。
可到了第二重天，心术的威力便开始得以展现。
尤其是石某人这种直接地鼓九震、天生拥有完整的三条念脉的人。
三条念脉就是三个空白的技能树。
选科目就类似于网游里面选职业。
那么，到底该选什么科目与念脉合一呢？
石铁心考虑都不考虑——还用说么，当然是言辞学啊！
看从前，从状元石忽悠记者开始，言辞学就一直是重要的辅助手段。到后来致命鸡汤、精神建设，再到后来推特治安、神仙审讯，言辞学的作用之强大、地位之重要，已经无可取代。
更不要说管重的言灵超强的好不好？
我也想要言灵！
本着这样的想法，石某人早在穿越之前就已经号令一众应身一起深造言辞学，自己更是浸泡在鹿鸣书院的图书馆中每天研读言辞学专著。
他单外语就学了二十八种，亚欧非主要语种都学了个遍。其他教育类、心理类著作看过无数，加上鹿鸣书院本身就擅长言辞学、言辞学典籍藏书丰厚，石某人早就悄悄地憋了很多言辞学的经验。
现在邪气当道，言辞学的直系高位能力——心灵系力量，正是邪气的最大克星。
所以，确定吧，我的技能树！
于是，早在一个月之前，石铁心就把言辞学学装备在了左念脉中。
精神领域里，仿佛有“铿锵”一声响，一条念脉迸发出万万千千的光点，言辞学已经与这条念脉深度绑定。
除非能够像散装文学中那样转世重修，否则这种绑定是无法解除的。
那条念脉一下子亮了起来，石铁心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学过的所有言辞学类知识都在这条技能树上各就各位。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仿佛每一门知识都是这棵技能树上的一片叶子。不同门类的知识学得越多，萌发的叶片也就越多。某种门类的知识学的越透，相应的叶子也就越大越肥厚。
在念脉的支撑下，从前乱糟糟学来的东西全都成了体系。念脉支撑、梳理、滋养了知识，知识也反过来哺育、繁盛、增强了念脉。
一来一回、正向循环，哪怕是同样的知识水平，有念脉的人便比没有念脉的强出很多。
“难怪东离兄说脉外心术均为下乘，脉内心术方为上乘。有了念脉支撑加持之后的心术，确实比从前强很多啊。”
石铁心非常清楚的感觉到，哪怕是从前学习的最为普通的言辞学能力，比如说致命鸡汤，也都在念脉的作用下整合归纳、加持增强了。
加上【文心雕龙】的效果，致命鸡汤从此不再只是致命鸡汤，而是完全化入到了心灵系大能力中，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未来念脉越强，则加持越强，如此反复互相增幅一路修到第三重天，心术的威力将会相当恐怖。
难怪都说第三重天里最惹不起的就是法域天成，确实很有道理。
而这，不过是一条左脉。
如果三条都装备言辞学，那么……
毫不犹豫，铿锵铿锵，火花四溅！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刺激到底！
三根念脉全都亮了起来，纯粹言辞学加点走起来！
第1065章 二重天心术太强了！
一般来说很少有修行者以纯粹单修的方式选择心术，主要是因为纯粹单修能够衍生的技能太少了，很容易被针对、被破解，失去了因地制宜的变化和随机应变的灵敏。
比如说言辞学，纯粹言辞学能够点出的技能只有教育系、心灵系、语言系那么寥寥几个，太好看穿了。哪怕是最能打的技能“言灵”，纯言辞学修士的言灵也不具备任何物理效果。
它无法欧拉敌人，无法放光放电，它甚至无法说出普通人能听到的话语，它只是个单纯的心灵显化，看起来百无一用。
但——是——
纯粹修行者也不是没有好处。
好处就是，在二重天范畴内，纯粹修行者的精进速度是最快的，单一系能力的加成也是最强的。
纯粹言辞学修行者的言灵虽然不能欧拉肉身，但是一套“痛改前非拳”、“大彻大悟腿”、“当头棒喝棍”、“浪子回头刀”打出来，拳拳暴击对手心灵。
这样一套上齐了，对手当场就得噗通跪地、嚎啕大哭，喊着叫着说“教练我想打篮球”。
石铁心把这个世界的左中右三条念脉全都绑定了言辞学。
因为绑定的是完全相同的技能树，三条念脉互相之间不断贴近，有种把力量拧成一股绳的意思。
言辞学积累的知识同时点亮了三根念脉，让念脉从低到高生出一片片“叶片”来。
大量的念气滋生而出，短短时间内，石铁心的念气总量增长到了从前的五倍以上。
而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因为心术是最能短期爆发、一步登天的能力。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石铁心在勤修锐气之外，把最大的精力用在了言辞学的修行上。学习，学习，不断地学习，观澜天眼一目十行，李晶晶送书的速度甚至赶不上石某人看书的速度。
一个多月之后。
石铁心深刻的感觉到，确如点儿某人所说。心术，真的是，太强了。
天眼，开！
他看向近处，甄环正在休闲娱乐，拿着电脑打游戏。
144赫兹电竞屏丝滑顺畅，但在石铁心眼中，那个屏幕看起来一顿一顿的，甚至能看到每一帧画面变化时那些像素点的变动。
如今的他再去打游戏，别人等加载，他等屏刷新。
他又看向靶场，八十米外，程龙等人正在练习射击。
他们扣动扳机，枪口迸出火焰。空气的波纹、自旋的子弹、微微弧形的弹道，一切历历在目。
远在子弹击中靶子之前，石铁心就能够判断出每一发子弹的落点在哪。
再看更远处，有些小朋友在玩耍。
她们嬉笑打闹，拿着泡泡棒吹出大大小小的泡泡。
泡泡飞上天。
泡泡落在地。
泡泡被孩子接在手里。
啪！
膜的表面张力被破坏，一个完整的泡泡眨眼间变成了数以千计的细小液滴，折射出数以千计的炫丽光线，而后淋淋沥沥的飘下，洒在孩子手心里，形成了一片圆形的湿痕。
这慢速的世界当真是美不胜收。
“观澜天眼练到第七层果然强大，从前我的慢速视觉没办法慢到这个地步，如今却能够自由拉伸时间感，最高拉伸240倍，当真可观。”
“听说市面上有一种‘观瞬天眼’，时间感最高拉伸六百多倍，那又是另一重风景了吧。”
关闭时间拉伸，眼前的世界立刻变回了正常的速度。
观澜天眼的进展只不过是所有进展中的一小部分而已，石某人的心术水平在短时间内增长的太多，能做到很多从前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比如说，他现在打开了一种“名师视野”。
石铁心看向所有门徒，不论男女老少，他们的状态、进展，已经一览无余。
虽然说从前他也能够轻易看透一个凡人的状态，但是当他把教育学、教育理论、教育心理学等教育系书籍全都研究一遍后，便直接点开了言辞学的直接衍生技能——教育。
从那一刻起，只要他想，所有门徒脑袋上都会冒出一堆数据。
包括学习状态、专注程度、学习进展、当前心态、体力耗费、精力耗费等等，非常细致。还能够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来生成更深入的信息，比如不同方向的成长率、天赋特长、心性特质等等。
在这个“名师视野”的帮助下，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可是所有门徒都被开发出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藏天赋。这何止是千里马遇伯乐，这已经真真切切的做到了“开悟”。
也不知道这个名师视野到底是教育心术原本就有的，还是心术结合了视界系统之后衍生出来的，总之就是非常好用。
而“名师视野”并不是最牛逼的。
最最牛逼的，还是心灵系能力的长进。
如今的石铁心还远没有达到楚飞烟的高度，没法打开玄妙奇幻的心灵视野，没法直接扭曲别人的感官，至少无法单纯用心术做到。
但是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远远近近的人所自然散发的散乱意念，判断出那一张张面孔之下对方的真实情绪。凡人擅长伪装表情，却不擅长伪装心灵。没有守心如玉等效果加持、没有心术修为、没有心灵系力量或特质，凡人的善念和恶念在他的感觉中已经一览无余。
如今这种能力还比较稚嫩，感应距离很近，但未来可期。
“有了这种心灵系力量，黑尊进一步扩张地盘的内外障碍都可以扫清。等到我完成三个天命任务后，就把心术类力量同步给黑尊。不久之后，他的第四天命任务就该完成了。”
石铁心一边思索着，一边徒手在空中画了个圆。
荧光闪闪的痕迹残留在了半空中，看起来非常奇异。
虚空留迹。
这就是虚空留迹，龙图学士的象征，也是石铁心向往已久的能力。而今，终于也掌握了。
相比于功力完足的真正龙图学士，石铁心的念气无法凭空残留太久，最多两分钟就会消散。而且他也不懂相应的技能，没法通过虚空留迹的手段来释放特殊法印，或者铭刻各种符文。
不过，他自创了一种专门针对邪气的特殊心术。
“呼……”石铁心就像是吹泡泡一样对着那个圈吹了一口，那个圈还真的鼓成了一个西瓜大的泡泡，飘飘摇摇的飞上天。
第1066章 功成出关，怪案一件
这泡泡中存储的并不是空气，而是念。
纯粹的，恶念。
这些恶念从何而来暂且不表，在心灵视野中，那个泡泡散发着罪恶的气息，就像是最邪最恶的人心。泡泡飞上空中，邪气被泡泡吸引，争先恐后的涌入了泡泡中。它们想与秽念深度结合，组合成邪秽降临世间。
泡泡越来越灰，越来越暗，把附近的邪气吸纳一空。
终于，在超过某个临界点后——啪，破了。
一切归于虚无，念气也好邪气也罢，全都成空。
石铁心弯了弯嘴角，感到满意。
这就是他自创的邪气陷阱。
命名：净天。
净化比：一比一千。
“行了，所有的心术经验都兑换成了力量，实力的暴增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即将进入平稳增长期。”石铁心站起身来：“该出山去办案了，继续完成天命任务吧。”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石铁心开启摸鱼神功，直接从大多数人的感觉中消失了。
加上他现在心灵系力量节节上涨，对别人的心灵干涉也越发强大。城下警署署长总觉得自己手下有个超级刺头，总觉得必须好好敲打敲打让他知道世道险恶，但左思右想愣是没想起来是谁，让石某人生生旷工了一个多月。
当然了，发工资的时候会计也没想起来这个人。不过工资还是照发了，因为会计完全不记得他旷工，根本没有单选出来扣工资，发薪表完全是复制黏贴的上个月，所以薪水竟然还是足额的。
点儿某人表示，仅就这一手，石铁心就可以同时吃一百家公司的空饷，简直是资本家天敌。
现在闭关结束，打开封锁，重新登录阳光警探账号。
警察之王又回来了！
来吧，大案要案、奇案悬案都大把大把的来吧，我！要！升！职！
“石警长，有一个情况需要您知悉。”石某人走入城下警署的第一时间，分头青年肯尼迪就凑了上来：“城下区有一件特别的案子，您可能会感兴趣。”
“特别的案子？多特别？”
“非常特别。”肯尼迪的表情有些古怪：“您听说过石中剑的故事么？”
“听过，一把石头里面的剑，所有人都拔不出来，只有亚瑟王能拔。”石铁心好奇道：“怎么了，聂之城出现另一把石中剑了吗？”
“差不多吧，只不过拔不出来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人。”
石铁心顿时乐了：“我这就去瞅瞅！”
十五分钟后，石铁心到达了地方，竟然就在聂之城中心广场。
中心广场位于cbd，核心中的核心，一周圈的不是大商圈就是金融机构，是最繁华的位置。
这里平时人也很多，但是绝对不像今天、不像现在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这么多人。
“让开让开，警察来了！”程龙在前面开路，人们不情不愿的让开，让程龙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只见这里好像个大趴体一样，一堆人聚在这里指指点点不断讨论。有人拿来了气锤，有人带来的铁锹，有人甚至开来了越野车。
而在所有人的围观中，位于最核心位置的，竟然是个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未成年的男孩子，看起来十三四岁。现在他像一根萝卜一样被埋在了花坛里，只有脑袋和脖子露在外面。
听听附近的人的讨论，很明显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把他弄出来，但偏偏就是弄不出来。不管是用铁锹挖土还是用气锤砸地面，一切看起来应该管用的方法最终却都不管用。
很神奇，很邪门。
咼国人都喜欢神奇又邪门的东西，所以吸引了更多人过来。现在与其说是想把人救出来，不如说大家只是单纯的想和这种奇怪的现象较劲。
仔细看看，这较劲较的已经非常过分了。
“还是用车拽吧。”一个人从越野车屁股后面抽出来一根钢缆，一圈一圈的缠在了那小子脖子上，拍了拍那小子的脸：“你忍一忍啊，我一脚油门就——”
“你特么一脚油门就五马分尸了！”程龙忍不住一个脑瓜子抽过去，打消了那人可怕的想法。
程龙看得出来，那个人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打算用钢缆把那小子拔出来，就像是想攻克某个科研难题，完全没考虑拔出来的到底是个活人还是一根颈椎。
这就是邪气的作用。
让人渐渐忘记善与恶的边界，慢慢把恶当做正常，当做理所当然。
再看看四周，还有人提议把那小子的脑袋切下来，然后一点一点把剩下的部分掏出来的。程龙忍不住一阵恶寒，对邪气感到不寒而栗。
“肃静。”石铁心开口出声，强大的念气横扫全场。
嗡嗡嗡，一个又一个人的心灵被念气席卷，嘭啪的细微爆炸声此起彼伏。附近的邪气被驱散一空，人们这才在恍惚间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不对劲。一瞬间全都后怕不已，个个冷汗直冒，惊惧的看着那个小子。
“诅咒，这是诅咒啊，快跑！”人们不再围观了，仓皇逃遁。
也对，普通人本就不应该在这里久呆，因为这里的邪气浓度比聂之城其他地方都要高。
而邪气聚拢的目标，换句话说就是吸引邪气的源头，就是——石铁心看向被埋在土里的小子，就是他。
“这小子，已经接近**邪秽了。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石铁心来到那小子面前，蹲下，低头的看着那个小子的脑袋：“小伙子，你是什么情况啊？”
那小子抬起头看着石铁心，嘴巴似乎不能说话，脸上全是哀求，眼睛里面还有满满的泪水，看起来倒是可怜。
但是石铁心看得一清二楚，这家伙的心灵已经近乎一片漆黑。表面上的哀求之下，这家伙正在发射阴冷憎恨的情绪。那情绪散发着恶臭，翻涌着血腥，而且极端且执拗。
“哦？这小子竟然想杀了我？真是有趣。”石铁心嘴角挑了起来：“程龙，查一查这小子是什么人。”
“老大，已经不用查了。”程龙拿来一份报纸：“您快看看吧，今天的新星报上已经头条刊登了，这小子竟然是个‘名人’！”
第1067章 少年恶魔，死不悔改
就在石铁心出关之前的一天，聂之城法院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很多人。
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在法院门口举着牌子、高喊口号。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审判恶魔！让恶魔滚回地狱！”
“年龄不应成为罪恶的保护伞！”
人们来到这里是有道理的，因为今日的庭审引起了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
受审者是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名叫艾萨克。
罪名：强兼、谋杀。
案情其实很单纯。
十三岁的艾萨克觊觎住在邻家的十一岁女孩芬妮，于一个月前绑架芬妮并实施强兼。强兼发生后，芬妮的父亲火冒三丈，立刻报警并扭送艾萨克到警局，以强兼罪对艾萨克提起诉讼。
经聂之城法院审理，艾萨克年龄不满十四岁，宣布无罪，当庭释放。
这个案子在当时引起了一定的轰动，并引发了新一轮的关于未成年犯罪是否应该承担刑事责任的讨论，但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咼国的各种人权组织等搅屎棍势力庞大，“政治正确”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这种讨论从来不会真正改变什么。某些组织高呼着“他还是个孩子”、“应该给他第二次机会”、“这是学校教育的缺位、这是家长监管的失职”，把艾萨克自身的问题摘了个干干净净。
但紧接着，后续来了。
真正引来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极大不满的，是艾萨克接下来的行动。
他并未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对芬妮的父亲怀恨在心。他在外潜伏，伪装出受不了社会声讨搬离聂之城的假象，让芬妮一家放松警惕。
终于，一段时间的潜伏后，于半个月前的午夜时分偷偷潜入芬妮家中。
当夜，艾萨克报复、杀害了芬妮的双亲，并对芬妮再次实施了强兼。
当聂之城警局接到报案出警的时候，艾萨克竟然完全没有逃跑的意图，甚至一点都不慌张。他张开双臂，对着赶来的警察露出了猖狂的笑容：“来啊，抓我啊，反正过不了两天我又会被放出来。我还不满十四岁，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呢！”
艾萨克之嚣张、之狂妄、之无法无天，一瞬间惹怒了广大网民。网民的愤怒又折射到了普通聂之城居民身上。
于是，开庭审理的这一天，很多居民自发聚集过来，在法院门口高呼口号，要求严惩艾萨克。
这么大的风波，记者们不可能不到场。实际上，法院门口最好的几个位置都被记者包场。
“各位观众，我是社会频道的芭芭拉。大家可以看到，很多市民已经聚集在法院门口。对于艾萨克的审理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根据可靠情报，这场审理的关键点就在陪审团身上。”
“唯有陪审团形成绝对统一有罪意见，艾萨克才会被宣判有罪。”
“不过即便宣判他有罪，根据聂之城法律法规，他最多被判处三个月的劳教。”
“最终结果到底如何，请大家跟我们一起关注——哦，看起来审理结束了，看，是艾萨克，艾萨克出来了！”
一大群人走了出来，而焦点就在那个看起来不算大的男孩子身上。
人们涌了过去，很快探听到了消息：陪审团没有形成统一的有罪意见，最终结果，艾萨克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混蛋！这小王八蛋就是个魔鬼！”
“不能审判邪恶的法律要来何用！”
“偿命！偿命！偿命！偿命！”
人群躁动起来，愤怒的情绪在堆积。看到这阵仗，艾萨克似乎有些畏惧，眼神稍微瑟缩了一点。
别的国家，抗议的人群大多只是抗议。但在这个国家，某些不爽的人可是会直接掏枪的！
还好，一群记者急匆匆的围了上来，客观上把他和人群隔离开。
“艾萨克，你对法院的宣判有什么想法？”
“艾萨克，你对两次强兼芬妮并杀害芬妮双亲的事情是怎么想的？”
“艾萨克——”
“艾萨克——”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记者问道：“我是新星报记者，能否对你进行专访？”
“各位，我感觉非常抱歉。”艾萨克开口了，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听着有些刺耳，但他脸上的泪水分量倒是很足：“我很后悔，我感觉自己做了最错误的事，终我一生我都会在悔恨的煎熬中度过。”
记者们还想问其他的，艾萨克却已经开始摇头：“各位，我在看守所遭受了殴打和酷刑，现在身体和心理情况很糟糕，不想再接受采访。至于其他……”他看向了那个女记者，眼底闪过一丝邪光：“大家就期待新星报的专访报道好了。”
许久后，人群终究惺惺的散去了。
艾萨克则和那个女记者离开了现场。
“喂，你。”离开了人群的包围，艾萨克也不哭了，也不悔恨了，腰板也直了，就像是使唤下人似的对女记者说道：“你不是想专访我吗？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多说。你要是能让我心情好起来，我就多说两句。”
女记者看向比自己还矮的艾萨克：“那怎么才能让你心情好？”
“给我找间房，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艾萨克拧了拧脖子：“最好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我要住五星级酒店——或者，去你家？”
“行啊。”女记者笑了起来：“如你所愿。”
两人来到了女记者家里，艾萨克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打开冰箱就吃：“行了，你问吧。”
女记者问道：“你强兼女性，杀害两人，现在后悔吗？”
“完全不后悔。除了警察局里待的不舒服以外，其他还挺好的。”
记着：“你不害怕？”
“第一次被逮捕的时候还挺害怕的，但我马上发现，根本用不着害怕。”
记者：“为什么要杀害芬妮父母？”
艾萨克目光幽邃：“那个该死的男人打过我，我想杀了他，于是就杀了他。至于那个女人，反正杀都杀了，顺手也杀了吧，就这么简单。”
记着：“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错？”艾萨克笑起来：“法院都宣判我无罪，我错什么错？知道我在这件事里最大的感想是什么吗？只要我还没超过十四岁，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法律真的太棒了。”
第1068章 恶念地狱，咎由自取
记着：“你刚刚在法院门口可不是那么说的。”
“总得骗骗那些傻逼，演演戏，否则真的可能有人太冲动、崩了我。”
“同时，也算是满足一下陪审团们的自我感动。你知道吗，宣判我无罪的时候，陪审团里的某些人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做了多大的善事、救赎了我一样，我的天，太好笑了哈哈哈！”艾萨克极尽嘲讽。
记着捋了捋头发，目光低垂：“果然是骗子，我最痛恨骗子。”
“你痛恨骗子？呵呵，好吧，那我就说点实话吧。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吗？我要去把学校里的那几个老师杀了。那些人天天絮絮叨叨，这不行那不准，还胆敢声讨我，必须让他们下地狱。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先庆祝一下自己的无罪释放。”
艾萨克轻轻拿起一把菜刀，看向了女记者，眼中冒着邪光：“我从来都不喜欢比我老的女人，但是你看起来似乎很不错。我一眼就在那么多记着里面相中了你，要不然又怎么会让你来专访我？”
“真是愚蠢的女人啊，竟然敢让我进你的家门，和我单独相处。来，把衣服脱了，让我好好爽爽。否则，你就得去地狱里采访芬妮她父母了！”
艾萨克虽然是未成年，但持刀在手，凶相毕露，且有杀害两个成年人的记录，普通女性这个时候已经吓得哆嗦了。
可是女记者只是慢慢摘下眼镜。
摘下眼镜的一瞬间，艾萨克满面惊诧，他确实被惊艳到了，心中邪念更是水涨船高、急不可耐起来。
但记者脸上全无惧怕之色，只有坚定和淡漠：“看起来，你确实说了真心话。只不过，关于下地狱，我有不同的见解。”
她抬起手。
刹那间，白光，刺眼。
第二天清晨，艾萨克被人发现于中心广场花坛中。
他不能说话，不能动弹，脖子以下都被埋在土里，而且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把他弄出来。
现在他重新开始哭，重新摆出了绝望、凄惨、难过的表情，希望有人来救他。但是他的心中疯狂的诅咒着所有人，诅咒着一切。
可是讽刺的是，正是因为他的诅咒，邪气才大量汇聚而来，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相对高密度的区域。其他人踏足这个区域之后，也会受到邪气影响。
心灵纯正的人会本能的厌恶这个区域，待不了多久就得走。能待的住的则在邪气影响下，只顾着自己嗨，不考虑救不救人的事，脖子上套钢绳的事情由此而来。
“呵呵，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必须得给那个把他埋在这里的人点个赞。”石铁心已经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然后再度蹲下，把手伸向了艾萨克的头顶：“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他到底挖不挖的出来。”
手掌，落在了艾萨克的头皮上。
一瞬间，石铁心的心灵便对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维度。
他看到了一条锁链，一条白光组成的锁链，结结实实的把艾萨克捆住，把他和这片花坛土地牢牢地绑在一起。
而一条条锁链的核心位置，有一把奇特的光辉之锁。
这把锁的作用很简单，就是让艾萨克无法脱困。只要锁还在，只要链条还在，艾萨克怎么都跑不出去。
而解锁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心灵纯洁”。
只要是心灵纯洁的人本着单纯的念头来救助这个艾萨克，这把锁自然就能解除——包括艾萨克自己也一样。如果他能在埋进土里的时间内真心悔过，洗心革面，打心底承认并忏悔自己的罪行，他也一样可以自行脱困。
可惜，心灵纯洁的人被高浓度邪气熏跑了。
而艾萨克自己嘛……在心灵视角中，石铁心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若隐若现的重影。一个漆黑的扭曲之影在艾萨克身上扭动挣扎嘶吼咆哮，发出常人听不到的诅咒，那便是邪秽。若不是有白光锁链死死绑着，那邪秽已经几乎要显化出来。
“真是讽刺，这家伙被自己的恶念困在了地狱中，恶念不绝则处处地狱，完全的咎由自取。”
石铁心放开摁着头皮的手，脱离了接触后，链条和锁的幻影也立刻消失了。
他有能力把这把锁弄破。
不论是用锐气强拆，还是用心术破解，都没问题。他能捏出纯粹恶念的“净天”，就能搞出纯粹善念的别的，开这把锁轻轻松松。
但为什么要把这小子救出来呢？
完全不想救。
他不是嚣张吗？不是亵渎人性、藐视公理吗？不是为所欲为、十四岁之前自挂免死金牌吗？
谁爱救他谁救他，那些搅屎棍组织要是能耐大就自己来。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阳光警探，面对这种灵异现象无计可施也是理所应当的。
啥？你说魔僧？
你们找魔僧关我石铁心什么事！
就把这小子放在这里风干了算了。
石铁心好奇的是这把锁。
“毫无疑问这就是圣光的力量，但相比于我见过的圣光，这种链条、封锁的应用方式明显更高级、更灵活、更强大、更成熟。如果说我见过的是无脑放波，这一次已经近乎于法术了。”
石铁心站起身来，看向四周，想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看到，附近根本感应不到超乎常人的注视者。
“我有种感觉，她一定关注着这里，只不过没有通过目光。”
“看来我媳妇儿在这世界线很强嘛。”
“当然了，我更强。”
轰隆，石铁心掌心迸发出一道雷电，轰然劈在了艾萨克身上。震雷从艾萨克的囟门长驱直入，眨眼间劈遍了他的全身，直直杀向扭曲的黑影。
“啊啊啊啊！”艾萨克惨叫着，邪秽黑影瞬间爆开，发出了气球爆炸一样的声响。邪秽爆后，艾萨克浑身冒出了常人看不到的黑色残渣。
黑色的残渣汇聚向石某人，被石铁心吸收，纳入了心灵之湖，化作了湖底沉积的漆黑淤泥。
照理说不能吸收这么多恶念，但正所谓阴极生阳，阳极含阴，矛盾的双方是可以互相转化的。邪秽残骸中的精粹，却可以被武心禅莲的根系吸收，净化，滋养石铁心的灵魂。
出淤泥而不染，这便是当前阶段武心禅莲的特殊能力，能从邪秽的残骸中汲取纯粹的灵性。至于剩下的纯粹恶念也不会浪费，石某人施展“净天”的材料正是从此而来。
第1069章 末日倒数，偶挖男尸
滋滋滋，雷电消散，艾萨克身上的邪秽已经被诛除，但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影响到圣光锁链。
这小子并不是因为邪秽才成了坏人，而是他本就是坏人所以才产生了邪秽。邪秽灭了，但该是坏人的依然坏，所以该锁的还得锁。
在这儿受着吧小王八犊子！
同时，武心禅莲汲取的灵性已经被供养到了三大念脉中。
得到了灵性的滋养，念脉整个品质都向上提升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丁点，但这一点，就代表着逆天。
灵性的总量，终于突破了从前的上限。
同时，新星报编辑部中，女记者正在审阅稿件。忽然，她指尖一顿，察觉到了什么。
“艾萨克身上的邪秽被诛灭了，但是圣印锁链却没有被破坏。”她沉吟着，盘算着：“那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不枉我设法放饵引他上钩。”
上一次远距离窥探时，记者自认为已经非常谨慎，没想到却险些被对方反向察觉。经过思索和总结，她认为魔僧对视线非常敏感，于是便改了策略。
她打算连面都不出，根本不直接用眼看。
要么就黑进监控系统里，通过摄像头观察。要么就利用圣光的特殊力量，以超视界的方式试探。
前一种方法需要一定的黑客技术，她的技术并没有那么高超。
但后一种方法却比较方便，圣印术加上一些鱼饵就能做到。
正好艾萨克撞到了她手里，便将计就计用上了。
魔僧的伪装身份是个警察，而且是网络上名气不小的警探，只要有奇怪的案子，肯定会出来一探究竟。
这就是刺探对方情报的好时机。
“能够诛灭邪秽，说明对方确实有超自然的力量。能够不触动圣光，要么说明对方已经强到了超乎我的水平之上，要么说明对方不是奸恶之徒。”
女记者翻看着关于石铁心的全方位资料，沉吟道：“看他过往的种种行为，不像是坏人。若是坏人，也不会那么热衷于伸张正义。就算他是在求名求利，以义举求名利依然是义举。除非——此人是大奸大恶，恶极似善。”
“还要再仔细甄别一下。”
“呼……”女记者躺在座椅里，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真希望能有个靠得住的人帮我啊……不行，不能有如此软弱的想法。”她拍了拍脸蛋，打起精神来：“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去拯救呢。”
圣光升腾，女记者的状态恢复巅峰，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编辑部。
“那个地方的事态已经比较严重，不能再磨蹭了，今天晚上必须近距离侦察，寻找行动的机会。”
下午，聂之城郊外十二公里处。
从这里回望聂之城，打开天眼看过去，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大片大片的邪气浓雾中。邪气会呼应秽念，秽念越多则邪气越集中、浓度越高。而广阔荒原上的聂之城简直就像个巨大的邪气热岛，浓郁的邪气就像不具形态的混沌之卵，裹住了整个城市。
武司幽重新戴上了眼镜，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感慨道：“简直是个人间地狱。其他城市应该也差不多吧，我已经看到了世界毁灭的倒计时。”
“我倒觉得还不错。”石铁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类文明的强韧还在你的预料之上，危机来临时总有转机，再大的雾霾都会散去，会有办法的。”
武司幽笑了笑：“有你在，我安心多了。”
“来吧，先干正事。”石铁心指着一个土坑：“去做个鉴定吧大医生。”
土坑里，程龙把铁锹扔到一边，和肯尼迪一起戴上手套，从土地里拖出一具尸骸来。
之所以会发现尸骸，并不是因为有人报案，而是石铁心驱车巡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片邪气凝聚的地方。稍微一探查，就知道地下埋着尸体。
荒野、埋尸、邪气汇聚，这已经是标准的凶杀案了，于是便展开了侦查。
武司幽走上前开始尸检。
“白人，男性，年龄约为30岁，身高1.78米，生前体重推测为90公斤。”
“死亡原因：利刃刺伤引起的失血死亡。”
“死亡时间……”武司幽用镊子从男尸耳朵眼里夹出一条活蛆看了看，下了判断：“七天。”
“没有殴打，没有中毒，没有脑震荡，身上的其他细碎伤痕都是拖拽磨蹭所致，真正的致命伤只有胸口这一处。再看看这个角度，应该是有人趁其睡眠或喝醉时下的手。”
武司幽用器械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还是个二段击。”
程龙好奇道：“什么是二段击？”
“就是这一刀先捅了进去，没捅到位，又加力向下再来一次。伤口平滑，不是职业凶器。看切口的状态，应该是普通菜刀。”武司幽收起工具：“这家伙很大可能，是被老婆捅死的。”
石铁心问道：“有相关报案吗？”
肯尼迪如数家珍：“没有。”
“看来确实很可能是被老婆捅死的。”
咔嚓，男尸的手忽然抽搐了一下，手指发出了瘆人的声响。
咯咯咯咯，男尸的下牙敲打着上牙。程龙和肯尼迪有些惊慌的后腿两步，只觉身上凉风嗖嗖。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是在这一刻，那阳光都像是带上了晦涩的铅色。
武司幽的灵眼中，尸骸身上的邪气越来越浓，一团扭曲恐怖诡异的黑影正在成形。
邪秽！
邪秽出现了！
咯吱咯吱，尸骸以相当古怪的姿态慢慢爬起，耳朵里钻出蛆虫噼啪下落，看起来相当骇人。
然后，一道闪电咔嚓一下劈在了他身上。
嘭的一声爆响，邪秽彻底炸开。产生异变的尸骸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躺平了回去，再也没有动静。
附近的阳光一下子又明媚了起来。
肯尼迪傻愣愣的看着石铁心，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行了，装起来带走。”石铁心对程龙说道：“把这哥们拉回去，确定一下身份，然后去查一查他有没有老婆。如果有老婆的话，带回警署盘问一下。不论如何，死了七天都不报案，他的亲属有重大嫌疑。”
“是！”程龙立刻照办。傻愣愣的肯尼迪也被程龙拽走了，肯尼迪就是下一个发展对象。
石铁心看着武司幽：“你帮忙看着点，情况不对就撤退。”
“没问题。不过，你似乎有事？”
“我在城里转了一下午可不是白转的。”石铁心看向了聂之城：“我发现了一个刷灵性的好地方。”
第1070章 大雾满街，魔僧装逼
夜色浓。
十八号街的霓虹灯在五光十色的闪烁着，可是商业冷清、行人稀少，八点之后很难在街道上看到闲逛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经济萧条让人无钱消费，也不仅仅是因为治安太差让人担心安全，还有一种特别的气氛，让人不想在街上多待。
附近的居民在入夜时分便都赶紧回家，死死地锁上门关上窗拉好窗帘，最好再带上耳塞，不看不听不理会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动静。
坊间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传说，某个地方有特别的惨叫，或者有谁忽然疯了，奔入漆黑的小巷再也没有回来。各种猜测五花八门，但矛头都指向某栋高十八层的大楼。
聂之城看守所。
十八号街，就是聂之城看守所所在的地方。
夜色之中，路灯尽灭。维修工人来修过，但什么用都没有。常人看不到的维度里，十八号街已经是一片大雾。而大雾之下，一个苗条女子身穿一身长款风衣，脸上带着一个大墨镜，手上套着一双黑色皮手套，悄悄地出现在一个小巷的拐角。
她躲在高楼下的阴影里，冷静的注视着聂之城看守所。
在她眼中，聂之城看守所的形象不断扭曲变化，已经不像普通意义上的人工建筑了。
“邪气浓度更高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形成‘真实阴间’。不能再放任下去，得想办法驱邪。”
女子转动脑筋想着办法。
想驱邪必须进去，对着一栋大楼放圣光可无法驱邪。
但是该怎么进去呢？
要不，还是用记者的身份？当初会伪装成记者，就是为了方便自己第一时间合理的出现在任何地方。
不过，就算是记者，想进入到看守所里面去也不容易。
如今时不我待，还是得想办法剑走偏锋的混进去。
女子正琢磨着，便看到一辆警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大雾弥漫，人工光源都次第熄灭了，但这警车的车灯却还亮着。
灯光穿透邪气迷雾，看起来有些瘆人。
车子悠闲的拐到了看守所的大门口。
女子心生提防，使出了律令圣幕，遮蔽了自己。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而且开的还是警车，很有可能是看守所中的人。而看守所都这个样子了，里面的工作人员恐怕已经半邪秽化了。
但仔细看去，并不是看守所的车，好像是某个警署的。
看门的警员走过来：“干什么的？”
一条粗壮的手臂从驾驶侧的车窗中伸出来，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自己人，押回重审。”
女子的视线落在那条粗壮的手臂上，一下皱起眉头。这手臂的维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若按比例计算，能有这样一只手臂的人，身高不会低于两米二。
两米二？
女子心中猛动，立刻移开视线，提起警惕，随时做好了撤离准备。真该死，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里遇到他！
希望没有被他发现。
看门的警员还待多问：“押谁？”
“你等会儿。”开车的人却不想进了，打了个倒挡就往后倒车。
暴露了！
角落的女子扭头就走，毫不犹豫的快速离开。
看门的警员不耐烦了：“喂，逗我玩呢，说来就来说走就——”
啪，那个大手打了个响指，警员一下子不动了。
同时，女子加快脚步向着黑暗的小巷子深处奔去。她已经提前勘察过地形，在圣幕的遮蔽中可以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快速撤退。
圣幕的效果相当强。
但是这一次，她的神经不断提醒她，有人已经盯上她了。
“该死，怎么会刚巧碰到他？而且那人怎么会那么敏锐？我只是看了他的胳膊一眼，竟然会被发现！”
耳边忽然有风声传来。
哗啦啦，一股风吹动了女子的风衣，女子猛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她前面，一个原本黑漆漆的路灯忽然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倚在灯柱上，站在高光的范围内，侧对着女子。奇特的装逼感猛然膨胀，男子悠悠然吟咏道：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圣光来相照。”
他转过头来，双眼幽幽放光，视线直直盯在女子身上。
在心灵视角中，女子周身被一层朦朦胧胧的幻光遮蔽起来，看起来有些半透明。如果不是石某人的心术已经晋升二重天，如果不是心灵系能力是最擅长侦察的能力之一，还真发现不了这位神秘女子……
神秘个屁啊！
石铁心感慨万千：“久违了，圣光。”
女子后退一步，戒备而震惊的看着石铁心。
她震惊于对方能够轻松找到她的位置，更震惊与对方竟然能够一口说出“圣光”这个名字。
“我看看我看看！”武心禅莲里面，某点儿像看番剧一样共享着视觉：“这就是我在别的世界的老婆？”
“对。”
“似乎很靓女啊——但是我看她不太想理我们的样子。”
“这个世界才刚见面嘛，处着处着不就熟悉了？妹子嘛，慢慢撩，不要操之过急。”石铁心信心满满：“看我步步为营。”
对面，女子一咬牙，一下抬起手：“律令：炫目！”
啪！
细微的爆发声后，是巨大的闪光。
猛烈地光辉在短短的一瞬间把四周照的一片炫白，亮到甚至看不清除了光辉之外的任何事物。强烈的闪光比任何闪光弹都更刺眼，一片芒芒的纯白扰乱了一切方位感。
片刻后炫光消失，黑夜回归，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石铁心乐了：“还挺辣，就喜欢这种新鲜感！”
风声动处，石铁心腾身而起。他的身形在黑夜之下闪烁，快速的腾挪之后，他唰的一下躺在了另一个路灯的横杆上面。
嘎吱一下把灯头扭向自己的方向，震雷一动，灯泡啪的亮起，在脸上打上了光。装逼感再上层楼，石铁心好像对酒当歌一样继续吟咏：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凌星见。”
石铁心看向斜下方，女子戒备满点的看着他。
明明是大风衣穿着，大墨镜挡着，但是石铁心的心中已经充分回忆起对方所有美丽的模样。
她便是自己所见过的，最魅惑的女人。
也是我石某人领了证的对象。
凌星见。
石铁心招了招手，走出了步步为营的第一步：“嗨，老婆。”
第1071章 步步为营？圣印领域
点某人目瞪口呆：“哥们，咱这第一步是不是迈的太大了？这已经扯着蛋了吧！”
“怎么会呢。”石铁心老神在在：“这里可是咼国，男人得直接一点。再说了，第一印象最重要，得有冲击力才行。”
点某人完全不能苟同：“不是，你这完全是坏印象吧！看，老婆都恼了。”
下面的姑娘果然被惹怒了：“一派胡言！”
这个男人能够一口叫出圣光，甚至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这让她更加紧张起来。看来今天的遭遇绝不是偶遇，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
白天用艾萨克钓了对方的鱼，晚上就被对方堵在了看守所门口，这个男人，很邪门。
放弃幻想，准备战斗，一出手就得拿出真本事！
“我许你——”
咻。
石铁心忽然消失了。
下一瞬间，凌星见就听到那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靠的很近：“百载流芳，身垂苍生的典范——是吗？”
凌星见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怎么会……知道圣言？！
然后有一口气吹在她脖子里：“呼~~”
凌星见浑身汗毛沿着脖子一路耸立了起来。
“哇啊啊啊啊！亵渎，亵渎！十恶不赦！”她绷不住整个炸毛了，拧身就是一拳头：“律令——圣裁！！”
辉煌的光猛然爆发，形成了一个锥形的冲击波，轰然打向了石铁心。
电光噼啪闪烁，石铁心擦边躲开。
光和热擦着发梢闪过了虚空，附近的邪气蒸发一空，这一击显然威力十足。
“喔喔喔，好险好险，你果然更强了。”石铁心看着凌星见，没打算还手：“生气了？是因为我念的那句话吗？难不成对你来说那是不能说的禁语？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眼镜里的谎言识破圣术给出了反馈——实话，这个男人说话发自肺腑。
但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因为我对着你的脖子吹气？”石铁心笑嘻嘻的：“也对，你的脖子一向敏感。”
还是实话——凌星见立刻抓紧了衣领，目光险恶的死死盯着这个男人。
他的实力在想象之上，他的无耻更是远在想象之上。
凌星见恨不得立刻一锤子把这男人砸扁，但刚刚他竟然能够贴边闪避圣裁，说明他的反应能力和神经速度都超乎理解。擅自动手很可能被抓住破绽，看他絮絮叨叨的应该是个话多的人，凌星见打算先钓钓情报。
“你怎么会知道圣光？”
“我遇到过使用圣光的人。”
实话。
凌星见心中一喜，这世上真的还有别的使用圣光的人？
“在哪遇到的？”
“东京。”
实话。
“谁？”
“你。”
实话。
咦？
等会儿，我什么时候去过东京？我什么时候遇到过这家伙？
石某人端详着凌星见，感慨道：“一世不见，你年轻了十五岁。虽然四十岁的你我也一样喜欢，但是能够在最好的年华与你重逢，我深感幸福。”
还是实话。
——个！屁！啊！
凌星见恨恨的一把把眼镜摘下来，眼前这个魔僧句句谎话却偏偏无法侦测出来，说明他的实力远在测谎术式的侦测上限之外。
这家伙完全是在戏弄我！
真是可怕的敌人！
但，圣骑士，无所畏惧。
“一派胡言，谎话连篇，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欺骗！”凌星见真的恼了，拿出了真本事，身上飞悬出三枚白金色法印。
“圣印——诚实！”
“圣印——纯洁！”
“圣印——守护！”
“律令：天堂净土！！”
一个辉煌的领域猛然张开，凌星见脚下所踏的土地完全变成了纯洁的净土。浓郁的邪气被完全排挤出去，纯粹的圣光充斥了整个领域的每一分每一寸。在这个领域中，邪恶的存在哪怕是呼吸，都会被圣光灼伤。
石铁心瞬间被包裹到了这片领域里面。
他惊奇的看着四周：“这感觉，类似法域天成的法域？我老婆这么厉害的吗？”
他抬手抓住了一缕圣光，立刻在心灵视角里触摸到了这片领域的秘密。
圣印：诚实——攻击必中。
圣印：纯洁——无法防御。
圣印：守护——圣骑士本身不会受伤，被动无敌。
无穷的辉光中，凌星见站在最核心的位置。她的衣服完全化作了一套洁净的铠甲，背后仿佛生出了一对光翼的虚影。她抬起手，拳头上凝聚的圣光是如此的浓烈、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形成了晶钻一样的形态。
“接受惩戒吧邪恶！”凌星见背后光翼一扇，流光一般一拳打了过来：“至高之拳！！”
咚。
这一拳，稳稳的落在了石铁心的胸膛上。
这净土之内确实攻击必中，确实无法防御。
凌星见的实力，比想象中更强。
不过……
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
至少不会在圣光面前翻车。
如果这一拳上凝聚的是等量的锐气，石铁心的胸膛已经被洞穿了，后背更是会被打出一个巨大的爆炸，必死无疑。
可是拳头上的并不是锐气，而是圣光。
整个世界中，论对圣光的了解，石某人自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
这种唯心的能量有一个很唯心的特性，就是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价值观向悖的，也就是说“邪恶”的，会被圣光克的死死地。
但如果价值观近似呢？
若是以传承圣光时的拷问来拷问所有人，石铁心非常确定，铁心点儿石一定可以超高分通过。
他真的就是个好人。
所以，辉耀的圣光汹涌的灌进了石铁心的胸膛，但片刻之后，圣光暂熄，石铁心的身躯屹立不倒，竟似毫发无伤。
“圣光真是一种优秀的力量啊。不仅能随着觉悟而暴涨，还能打能抗，能输出能治疗。”石铁心深吸一口气，表情愉悦：“你这一拳打得我神清气爽。”
“这……你……”凌星见震惊的瞪大眼睛，净土消散，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你怎么……”
“前些日子就是你在远处观察我吧？艾萨克身上的圣术也是你下的吧？是不是对我很好奇，对我很戒备，想要看透我的秘密？相信我，你的心情我懂，非常的懂。但是我不想绕来绕去的，我也不想再和你互相试探猜测。”
“我们之间，已经猜的够多了。”
石铁心走出了步步为营的第二步，一把抓起凌星见的手摁在了自己心口：“来吧，让我们敞开心扉。”
第1072章 混进看守所，真实阴间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凌星见惊怒的挣扎着，但那点力量根本动摇不了石铁心的手臂。
“圣光是一种对接心灵的力量，现在用你的圣光来感受一下我的诚恳，判断我所说的到底是不是谎言：”石铁心认真说道：“我是个好人。”
武心禅莲中的点某人不由吐槽：“说我，咱自己给自己发好人卡，是不是怪怪的？”
“怪什么怪，这叫反向竖旗。只要我自己给自己发卡，别人就都没法给我发了。”
点某人一敲掌心恍然大悟：“哦，我懂了，类似于‘没人能在法国投降前占领巴黎’那种？”
石铁心自信满满：“玩梗挺溜的嘛，你就看管用不管用吧。”
凌星见果然不挣扎了。
她的圣光确实给了正确的反馈。
她疑惑的看着这个魔僧，难道他真的是个好人？
“相信我了吧？如果你还不信，那就听我之言，观我之行吧。”石铁心扭头看向看守所的方向：“我想，你是来这里诛除邪秽的吧。”
凌星见目光闪烁的琢磨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放下对抗：“对。你怎么知道？”
“因为整个聂之城邪气聚集度最高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看守所这里声势这么大，来这里难道还是来观光的吗？”
凌星见皱眉：“你正是预见到了这个，所以专门过来埋伏我？”
“哪能呢，我也是过来诛邪的。能在这里碰到你纯属凑巧，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当然了，要说完全没有预感也不对。我早有感觉，我们一定会再会。”石铁心笑的格外阳光：“毕竟，有缘的人，终究相见。”
圣光感应中魔僧说的是真话。
这可不是靠着术式的远距离探查，圣光已经直接怼到对方心脏上了，不可能有假。
可越是这样，凌星见就越是纳闷。
石铁心大拇指一比看守所的方向：“话说，我看你在这儿探头探脑有一会儿了，怎么不进去？对着大楼放圣光可没法诛邪。”
“说得轻巧！”一提这个，凌星见就深感头痛：“我又没有警察身份，哪有那么容易混进去。”
“混进去？为啥非得混进去，蹦进去不就得了？”
“哈？！”凌星见无语的指着看守所的外墙：“那堵墙，五点四米高，我怎么蹦进去？”
石铁心一脸不可思议：“我的天，五点四米高的墙都蹦不进去吗？”
凌星见一脸莫名其妙：“你这语气，说的就跟谁蹦不过去就是残疾人似的。”
“你不是圣骑士吗？”
“我是圣骑士，不是圣斗士！”
“这么抠字眼？”
“我就这么抠！”
原来如此。
火星线凌星见以凡人之身尚且能狙导弹，这里的她成了圣骑士后却无法跟上石铁心的巽风步。一方面是她没防备，一方面是巽风步不是单纯的快，本身自带幻惑和欺骗效果。
可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圣光并不会加强身躯。
至少在她当前的修为下，并不能加强身躯。
“还真是一种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的能力啊。”石铁心了然，复又好奇道：“如果真抠字眼，你这圣骑士的‘骑’在哪呢？就像是龙骑士骑龙一样，你这圣骑士骑过‘圣’吗？”
凌星见尚未来得及吐槽，就听石铁心自己琢磨着自我回答道：“哦，对了，你骑过我。”
凌星见的银牙立刻咯崩崩的咬了起来：“你这人——！”
气急之中复又惊奇，因为圣光的反馈中，这句话竟然也是实话。
狗屁！我啥时候骑过他！！
凌星见已经开始混乱了。
“好啦好啦，先干正事吧。”石铁心带着凌星见走向巷子口：“看我带你混进去。”
两人回到了警车上。
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凌星见下意识的觉得手里少了什么。
她一皱眉，脑子一个激灵，忽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不是少了什么，而是自己刚刚竟然忘记了把手抽回来！自己竟然就那么和这男人牵着手走了一路，却浑然未觉不妥！
反倒是放开手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
这、这到底是——
警车开动了，回到了看守所门口，那个看门的警员还定着身呢。
啪，一个响指，他恢复了神智，目光恢复了正常。
但他好像完全把刚刚的事情忘记了，也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呆呆的站了好几分钟。
“干什么的？”
“提审。”
“提审谁？”
“前两天押过来的嫌犯，马照东。”
看门的人觉得没什么问题，然后又看到了副驾驶上的凌星见，心生疑惑：“她是谁？”
“检察官。”
“检察官怎么会和你一起来？”
石铁心的手指在看门人眼前划过，念气自指尖释放：“检察官和我一起来，不是很正常吗？”
门卫的目光微微一空，然后愣愣说道：“确实很正常。进去吧。”
门开了，警车长驱直入，凌星见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心中有了个猜测，翻涌着沸腾的念头。
停车，下车，深入邪气。
石铁心抬头看着看守所大楼，天眼视角中，这栋大楼不断在正常状态和异常形态之间闪烁切换。正常状态就是普普通通的大楼，异常形态却让人毛骨悚然。
大门如巨口，窗户似血泉，到处游离着阴沉的秽气，大门内的看守也一个个面容狰狞，宛如厉鬼。
凌星见把注意力放到了看守所大楼上，表情凝重：“这么大规模的邪秽聚集，还有已经近乎于成形的‘真实阴间’，这里已经是鬼巢了。我得提醒你，这里可不是好闯的。”
“怕啥，有我。”石铁心挺胸抬头，像回家一样走进了巨口似的大门中。
凌星见跟在斜后方，暗自戒备着。
刚刚放了个大招，让她现在有些虚弱。但她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不能让这个魔僧看出来，必须强撑到底。
正好，看看这个魔僧到底是怎么诛邪的。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身形扭曲怪异的看守走了上来。灵术视角中，他已经是一个无耳无眼，浑身触手，脸上只有一张血盆大口的怪物。普通视角中，他却是一个警长，看起来是个管事的。
石铁心却高高兴兴的伸出手迎上去：“自己人，自己人！”
第1073章 看守营销，实在是高
啪，石铁心的大手和一团滑腻的触手握了握。
这一握，对方就中招了。
石某人如今浑身神经都已打通，施展心术的方法变得多种多样。念气从指尖迸发，顺着对方的神经系统一路入侵，一如当初楚飞烟的念气沿着石铁心的手掌一路入侵一样。
这种入侵的效果远比语言幻惑强得多，语言是一个对一群，这种则属于点对点专项破解。
当时的石铁心抗性那么强，依然无法免疫，更不要说远比他弱小的人。眼前的邪秽看守马上换了态度，哈哈笑起来：“自己人、自己人！”
石铁心立刻提出要求：“我想参观参观，不碍事吧？”
“不碍事不碍事，自己人嘛，自己人！”巨口咧开，看守非常热情：“来，我带你转转！”
咯吱，刚铁栅栏门自行在看守身前打开，他却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劲：“请！”
念气视角中，铁栅栏完全变成了扭结的白骨。
“阿福特右，阿福特右！”石铁心表情全无异样，和看守互相客气着走了进去。
地上是整洁的大理石地面，转瞬间却又流淌起污浊的血流。
走廊的灯光一闪一闪，不断在正常的白光和瘆人的血光之间切换。
白光之下，警员是警员。
血光之下，邪秽是邪秽。
邪气的浓度空前增强，心灵纯正的人在这里会憋闷不已，无法呼吸，待的久了会大病一场。至于某些“感应”天生比较高的，则会在隐约可见的真相之中陷入恐惧，进而发疯。
人来人往，看守们在巡逻，这些人自身浑然无觉，却已经开始半邪秽化。
石铁心咧开了嘴角：“还真是个好地方。”
“当然是个好地方。”领路的警员目露邪光：“食品生意，独品生意，没有什么比得上人的生意。这里，就是做人的生意的地方。不管是什么身份，进来就得扒层皮，这不正是天底下最好的生意？”
石铁心看向监舍。
白光之下的监舍中，横七竖八躺的都是嫌犯。
血光之下的监舍中，七零八落散乱着的都是怪物。
这些怪物全都是极度瘦削又被剥了皮的活尸，空洞的游荡在监舍里面，用犬牙参差的嘴巴发出了幽洞洞的嘶鸣。
“还真是剥皮榨油啊。”石铁心虚心求教：“大哥，您这榨油的秘诀能不能教小弟几手？”
“没问题，自己人嘛。”深渊巨口开始吐露绝学：“秘诀很简单，就是‘要啥没啥’和‘要啥有啥’。”
“敢问什么是要啥没啥？”
“没钱的人要啥没啥。别说吃的喝的，就是写字的笔、擦屁股的纸，全都没有。吃就吃最便宜的垃圾餐，喝就喝没净化的自来水。要是眼馋别人，那就拿钱来换。”
“那有钱的人呢？”
“当然是要啥有啥。别说吃喝，想抽烟有烟，想吸毒有毒，想坐沙发有沙发，想睡单间睡单间。还能拉根网线上网，蹲监不耽误打排位，这才是人性化管理！”
“厉害。”石某人笑容可掬：“除了没女人，什么享受都齐了。”
看守怪笑起来：“没女人？怎么没女人？”
“咦？女人也有吗？”石铁心四下张望：“难不成，还给极乐帮开了个‘黄色通道’？”
“用不着什么黄色通道。”深渊巨口转过来：“我问你，聂之城有第二个看守所吗？”
“没有。”
“那女嫌犯关哪去了？”
石某人恍然：“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是女嫌犯能乐意嘛？”
“不乐意又怎样？由得她们吗？”
石某人眯起眼来：“你是说，强兼？”
“一般也不至于。”深渊巨口得意洋洋：“你想想，男女平等嘛，男嫌犯这边要啥没啥，女嫌犯那边肯定也是要啥没啥。想吃好的喝好的，就得给钱。没钱还想吃好的能怎么办？当然是得付出点‘劳动’来换。我们可是会给她们提成的，绝不是什么‘强兼’。”
石铁心问道：“当了女犯还贪图享受？”
“呵呵，老弟还是太年轻，不是什么享受不享受。普通伙食，狗都不吃，那可不仅仅是难吃的问题。”
石铁心瞥了一眼走过的监舍，监舍中正有几个嫌犯在喝水。普通人察觉不到异状，但以石某人的嗅觉，大老远的就闻到那水有股馊臭味，颜色也微微有点黄绿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应该是直接从聂之城河流里抽出来的水吧，长期喝这种水，胃穿孔都是轻的。
“要是女犯们都比较有钱呢？”
“有钱就有钱呗，我又不是非得维护供需平衡。愿意‘干活’的女人少了，那就给男人这边涨价，反正我们是不亏的。再说了，也不是只有女人‘干活’，男人也能‘干’，有人专好这一口。”
“当然了，这里有个要点。”深渊巨口推心置腹的分享经验：“日常管理中绝对禁止手艺活和击剑，只要发现就重罚，否则火都泄了，谁还点菜？看，这就是个被逮着的。”
一个铁门中，正有一个人被吊起来打。
瞟了一眼，一个扭曲怪物被两个扭曲怪物打，还有一个深渊巨口悠闲的坐在角落里翘着二郎腿养神。
噼啪的暴打声和凄厉的嚎叫声混合在一起，在血色的走廊中回荡。
石铁心指着殴打者：“诶，我看那两个人不像是自己人吧。”
“当然不是，这是点了‘解压套餐’的家伙。这里多的是结仇的、结怨的，或者单纯压力大的，把反管抗改的拿去做成‘解压套餐’，省了我们的事还赚了他们的钱，一举两得。”
“我去，一菜多吃啊这是！”石铁心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哈哈哈，过奖过奖。”深渊巨口一本正经：“营销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我的知识还很浅薄，需要更多的学习与提升。老弟，哥哥送你一句话：知识，就是财富啊。”
走在一旁的凌星见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我要吐了！”
深渊巨口立刻冷下脸来，浑身散发出奇特的黑烟，威势节节上涨：“你说什么？”
石铁心一胳膊搂住了凌星见的肩膀，对深渊巨口给出了很有说服力的解释：“孕吐。”
第1074章 千鬼孽巢，开始诛邪
凌星见的大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机，只能强行忍下来。
她确实是在强行忍耐。
在她的净土领域里面，邪恶呼吸一口都会被灼伤。但反过来说也一样，在这个半成型的真实阴间里，浓郁的邪气笼罩每一寸空间，每呼吸一口空气，都会有一大堆邪气顺着呼吸道往身体里入侵。
在这里多呆一秒钟都是煎熬。
何况深渊巨口洋洋得意的宣讲，以及目光所及的一桩桩一件件现象、一个个一只只邪秽，让凌星见的血压不断上升，烦躁的恨不得立刻开大把这里轰穿。
“你别碰我！”凌星见一巴掌打掉了石铁心的手。
石某人像个呵护孕期老婆的丈夫一样，装的那叫一个像：“好好好，别动气啊，身体重要，身体重要。”
深渊巨口感慨万千：“老弟还是个爱妻一族？真难得。小老妹，你可得珍惜这样的好男人啊。”
他煞有介事的说道：“女人在怀孕期间由于激素水平的变化，心情烦躁复杂、身体难受不适，这都是正常现象。但是你要控制好自己，可不要到处使小性子，把男人对你的爱当成了怕，把对你的呵护迁就当成了颐指气使的资本，明白吗！”
石铁心瞪大眼睛瞧着深渊巨口：“哥们你还懂这个？”
“那是！我老婆怀孕的时候对我咋咋呼呼的，我当场就好好的教育了她一顿，说的她哑口无言，从此对我百依百顺。”深渊巨口触手抱胸，风范俨然：“须知，知识才是力量，脑袋，比拳头好使！”
石铁心由衷的一竖大拇指：“硬！实在是硬！”
“硬吗？我现在不考虑硬不硬的问题，我现在只考虑一件事，就是带着老弟和老妹把这里好好参观一圈。请！”
“请！”
看守所一共十八层楼，从第一层楼开始就有押犯了。
聂之城最近犯罪率颇高，导致这里的押犯总数也再创新高。两百多个看守，要看着三千多个嫌犯。
石铁心一层一层的看过来，见识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事情。
深渊巨口这种邪化程度比较深的半邪秽多达上千，稍弱一些的就更多了。从内到外遇到的每一个人，只要是个活人，就不存在完全正常的普通人。
当真是千鬼夜行啊。
一路向上走到头，石铁心还看到了不少熟人。这段日子以来他逮捕的嫌犯多达三百人，每个屋都能遇到一些认识的。
合同诈骗的葛斯托洛夫斯基在这里变成了一个百口邪妖，不断向外兜售着自己虚假的财富密码。
打人的混子在这里成为了史莱姆一样的泥巴团，和许许多多泥巴团组合成肮脏的集体。
最上面一层。
“嚯，这是马照东吧！”石铁心惊奇道：“这哥们变化不小嘛！”
一个监舍中，马照东静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毫无异状。
但是在念气视角中，一个巨大的马面邪鬼正正的坐落在监室正中。
马面邪鬼头戴白色高帽，又像是厨师帽，又像是无常冠。披散的漆黑鬃毛不断蠕动着，手中一把菜刀血光四射。它一刀把另一个邪秽切开，扔进嘴巴里大吃大嚼，鲜血横流。
房间中的其他邪秽没有一个敢靠近它，这马面邪鬼已经胀大到了几乎要从监舍里挤出来的地步。
看到那个马面邪鬼，深渊巨口面色难看：“这个杀妻杀女的垃圾还敢找事？看来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石某人随口附和：“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正说着，旁边的凌星见面色一白，忽然弯下腰捂住嘴巴作势欲呕。
“这边这边！”深渊巨口赶紧领着两人来到洗手间前。
石铁心立刻扶着凌星见往里走，凌星见全无挣扎，非常配合。
一进门，来到隔间，凌星见嘴巴里发出了：“呕——！”的一声，实际上却眼珠子乱瞟的看了一圈。
角落里有个血色的眼珠子，拳头大的阴灵，也不知道是谁的邪秽，竟然喜欢在女厕所里窥探。
凌星见一皱眉，正想琢磨该怎么办，石铁心已经有了动作。
“老婆老婆，没事吧？”石某人一边说着话，一遍抓起了凌星见的手。
还来？这人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尊重我！
凌星见脸上一怒刚要挣扎，忽觉手中感觉有异。一种奇异的力量从石铁心手掌中传出来，瞬间对接到她的神经系统中，然后沿着神经系统一路传导。
这是要对我不利？
凌星见惊怒交加，刚要奋起圣光反击，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喂喂，能听到吗？”
嗯？什么情况？
“这是念气传讯，不需要说出来，直接对接神经信号。你想说什么就直接用想的，我大概能感应到。”
哦？！
这么神奇的吗？
刚刚那种奇特的力量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对，这种力量叫念气。”
嗯……诶？换句话说，就是在读心？
“类似吧，我水平还不够高，只能在神经直接对接的前提下传递和读取简单信息。”当初楚飞烟直接共享心灵视角的复杂信号，水平可比如今的石铁心高多了。
凌星见一皱眉，圣光鼓动起来，瞬间把石铁心的念气阻挡在脑海之外。
然后，她以圣光反向传讯。
“严禁读心术，这是对**和人格最大的亵渎！”心灵讯息中夹带着情绪，凌星见非常严肃，在这方面一点都不让步。
“我理解，我当初被读心的时候也很烦。话说真不愧是你啊，立刻就掌握了类似的技巧，果然天资纵横。”石铁心的念气和凌星见的圣光对接着，传讯远比普通人说话快得多：“话说，你忽然装样子，是因为什么？”
“我拉你进来就是想告诉你，这里的事态比我想象中更严重。再不驱邪，这里就会形成真正的真实阴间。”凌星见盯着石铁心：“我们必须立刻摧毁这里。”
“我倒是还想再观察一下，这里的很多细节很有趣。不过既然你都说了，那就动手吧。”
第1075章 男人动手的时候一定要有BGM
凌星见目光一冷，准备开圣光。
这里邪气又浓、邪秽又多，自己之前还空了大，恐怕会很吃力。不过以这处孽巢的规模，一旦彻底形成真实阴间就麻烦了，所以再吃力也得动手。
不过石铁心立刻拦住了她。
“这么大的孽巢，我可不能让你抢了。你在后面帮我掠阵，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心诛邪。”石铁心给她穿了个讯息：“而且你刚刚空了大，现在应该不太舒服吧。”
凌星见暗自叹了口气。
果然，再怎么强撑，也一定会被高人看穿。
幸好暂时还是同一阵营。
“你有什么计划？”
“对付这些家伙还需要计划吗？”石铁心一弹指，打出一道无形的穿击：“直接开打就完了。”
啪，角落里的血色邪眼直接爆了。
厕所门口，深渊巨口察觉到了什么，狐疑的看进来。
形势陡变，杀气顿生。
不仅仅是深渊巨口的杀意，还有整个空间的杀意，似乎都在汇聚而来。
不过石某人挺胸抬头怡然无惧，还把手机扔给了凌星见：“放点音乐。”
凌星见一脸错愕：“放音乐？”
“对，随便放点来劲儿的。”石铁心走向了深渊巨口，嘎巴嘎巴的抻了抻手指：“我就喜欢在动手的时候来点bgm。”
凌星见无奈了：“好吧。手机密码。”
“你生日。”
“…………”
凌星见虚着眼、木着脸，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开了。
——这特么真是日了狗了！
凌星见陷入了烦躁和错乱交缠的状态。
另外一边，深渊巨口则一步步向洗手间里面逼过来。身上的气息再也不是刚刚“自己人”时的轻松随意，浓郁的黑气化作四下飞扬的触手，直感中的威胁力直线上升。它张开嘴巴，吐出了幽鬼一样的回声：“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石铁心则嘴角一勾：“老兄，我劝你还是回家陪陪老婆、教教孩子，何必在这种孽巢中沉沦？说起来，你身为嫌疑犯的看守，自己本身却在犯罪，简直可笑之极。”
深渊巨口忽然浑身发出黑光，迸发出恐怖的气势：“你是在说教我？”
“不。”石铁心抬起手指：“我是在——超度你。”
啪。
一个响指，深渊巨口嘭的一下子炸开了。
石铁心的手是那么好握的？和石某人握手已经成为一种高风险行为。从前是无极劫力，这一次则是更具针对性、更能杀伤邪秽的力量——心术。
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深渊巨口整个被心灵系念气爆破成一大团飞扬的黑色尘埃。巨量尘埃冲天而起、四下飞溅，尘埃中掉落出一个无力的身躯，正是那个中年警员。
他双眼翻白、失去意识，噗通一下栽倒在地，身上的邪秽已经被诛除了。
“还是这个造型适合你。”
石铁心手掌一抓，飞扬的邪秽尘埃全数汇聚而来，被摄入了掌心。
心灵之湖的湖底，黑色的淤泥再厚一分。武心禅莲摇曳着，从淤泥深处将灵性汲取出来，滋养着石铁心的灵魂。
哇呜、哇呜、哇呜——警铃响了，整个看守所的邪气和杀气空前暴涨，血红的光芒覆盖四周，这一处半成品真实阴间对石铁心的所作所为产生了反应。
远远近近响起了无数嘶吼，哗啦声中，白骨做成的牢房一间间洞开，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形态各异的邪秽从里面像涌潮一样奔了出来，全数杀向这个洗手间。
相比于看守者和被看守者的矛盾，石铁心这样的外来“异物”显然是更优先被驱逐的东西。
石某人晃晃肩膀，嘎嘣嘎嘣的扭了扭脖子：“喂，音乐还没选好吗？”
“好了。”凌星见微微坏笑一下，然后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道：“我给你选了个最来劲儿的bgm。”
手指按下了播放键。
动感的旋律中，大批量的邪秽已经蜂拥挤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石铁心和着节奏踮了踮脚尖，然后对着面前章鱼罐头一样的洗手间大门挥动了铁拳。
“两只老虎爱跳舞~~~”
轰隆隆！！
猛烈的闪电噼啪的爆射，比闪电更强的是拳面上迸发的念气。大片的惨叫声中，十多只邪秽整个崩飞出去，半路就爆碎成飞扬的烟尘。剩下的本体则横七竖八的摔下来，还原成人类的形态。
烟尘弥漫，然后又被大量的吸收，石铁心双眼冒光的从洗手间中踏步走出，面对满走廊数百邪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百鬼夜行，邪秽们没有畏惧也没有顾虑，浑不怕死的向石铁心杀过来，眨眼间淤塞了前前后后的整个走廊。
“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石铁心铁手一探，一手一个拔出了两只趁手的邪秽，大风车一样挥动了起来。
手腕一旋，念气顺着神经系统将邪秽完全侵蚀，把两个邪秽变成了对邪秽专用附魔武器。大风车一样舞起来耍了一圈，附近所有邪秽沾着就是死碰着就是伤，伤口处沾染的念气还会不断地继续侵蚀，最终依然还是死。
一个个人身嫌犯跌落下来，翻着白眼掉在地上，再起不能。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中，巨大的马头邪秽马照东走了出来。它拿着滴血的厨刀，阴沉的盯着在邪秽群里开无双的石铁心看了一眼，然后掉头就走。
它似乎和那些杂兵不太一样。
可是石铁心怎会容他跑路？
这可是一大坨灵性啊！
那么，就认真一下吧。
石铁心微微屈身下蹲，巽风环绕身体，目光发亮。
“我和小鸭子学走路~~~”
咻咻咻！！
仿佛风一样的幻影，在转瞬间穿过了整个走廊。石铁心的身形再现身时已经从走廊这一头杀到了那一头，马照东形成的邪秽在内，整个走廊上的所有邪秽尽数停顿。
而后，砰砰砰砰砰，鞭炮一样一连串的炸响中，数百邪秽尽数爆散，化作了弥漫全场的黑烟，而后又被石铁心像抽油烟机一样的不断抽走。
洗手间门口，凌星见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浮想联翩。
哗啦拉，大量的脚步从楼梯间响起，数不胜数的深渊巨口冲了上来。
它们二话不说，举枪就射。这些枪械也全都被邪气扭曲，变成了喷火骷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