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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江凡当仁不让,离席出列,插手施礼道:“末将愿意!”

    唐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李丹,笑问道:“公子,不知林将军是否也愿意下场比试?”

    人家已问到自己的头上,李丹无法再推脱,他看向自己下手边的林宁,后者冲着他微微点下头,表示自己可以和江凡一试。

    得到林宁的确认,李丹放下心来,冲着唐寅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林将军就在诸位殿下面前献丑了!”

    随着他的话音,林宁挺身而起,绕过桌案,来到大殿的正中央,在江凡身边站定。林宁和江凡的年岁相差不多,看上去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但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林宁身材高大,体型魁梧,西方脸,大环眼,下面一张狮子口,看上去威武又雄壮,给人一股不怒而威的感觉。

    而江凡则是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得面白如玉,眉清目秀,不象个武将,更象个书生,但是只要靠近他,总会让人能感受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阴冷之气。

    他二人,可算是风、贞两国顶尖级的猛将,此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比试箭术,对在场的众人而言,包括列国国君在内,这都是个千载难逢开眼界的好机会。

    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敛起来,众人表情严肃,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向大殿中央的江凡和林宁二将。

    林宁向诸王拱手问道:“不知列位殿下欲让江将军和末将如何比试?”

    越泽、黎昕、灵霜纷纷把目光落在唐寅身上。后者一笑,随手拿起一支桌上的空盘子,向空中抛了抛,感觉还可以,这才说道:“你二人站于殿内放箭,另有人在殿外抛碟子,谁射的精准,就算谁赢。”

    这有何难?林宁和江凡双双应道:“末将遵命!”

    唐寅随手叫来一名侍卫,低声交代几句,那侍卫拿起几支空盘子,快跑了出去。

    等他跑到大殿的大门外,站定身形,回头看向唐寅,问他在这里是否可以。唐寅摇头,向那侍卫挥挥手。

    侍卫见状,只得后退,一直退到台阶处,仍没有听大王叫住自己,他心头一惊,偷眼向身后望了望,这里已到台阶,再往后退,可就要退到台阶下了。

    见侍卫站于原地不动了,唐寅不满地疑问道:“怎么不动了?”

    他的话音虽说不高,但此时大殿里一片寂静,他的声音仍能传到殿外。“回禀……回禀大王,小人所站之处,已是极限,再后退,可……要退下台阶了。”

    唐寅悠然一笑,说道:“本王让你退,你退就是,哪来那些的废话?!”

    侍卫无奈,只好顺着台阶,又一路走到大殿外的广场上。这里距离大殿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尤其现在又是黑夜,要在大殿内放箭,射中由广场上抛起的一支小小的盘子,其难度之大,令在场的众人无不咋舌。

    如果说唐寅的安排是有意难为,这根本说不通,毕竟参与比试的还有风将江凡,但若唐寅是真心想借此考验他二人的箭术,是不是也太强人所难了?

    林宁从未做过这样新奇的比试,他斜眼看看身边的江凡,他倒是安稳,眼帘低垂,不动如山,好像周围的事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似的。他微微一笑,问道:“江将军先请!”

    江凡闻言,终于把目光挑了起来,淡然说道:“林将军为主,在下为客,岂有客抢主先的道理?”

    听了江凡的谦让之词,林宁倒也没有再客气,他向自己的随从招手道:“取弓来!”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贞国侍卫捧着弓箭来到林宁近前。林宁的弓箭皆为钢制打造,尤其是弓,据传是经过八十炼的宝器,名为血连诛。

    (铁虽然坚硬,但里面的杂质太多,脆而易断。把铁烧红,经过锤打,去其杂质,随后再冷却,此为一炼,‘百炼成钢’的成语也正是出自于此。但一百炼太难完成了,古代时,即便五十炼都得经过十多年的时间,十炼以上便可称之为精钢。)

    且说林宁,他提弓在手,随着手掌上散出的灵雾与血连诛融合,钢弓的形态也在生着变化,只眨眼工夫,便化成一把纯白色的灵弓。

    他随手抽出一支钢箭,甩手将其灵化,然后捻弓上箭,深吸口气,正色道:“风王殿下,末将已经准备好了!”

    唐寅含笑,对身后的阿三阿四点点头。阿三站起身形,向殿外大声喊喝道:“掷——”

    站于广场上的那名侍卫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手中铜制的盘子狠狠抛到空中。

    如此远的距离,天色又如此黑暗,对于大殿内的大多数人来说,别说放箭射中盘子,就连看他们都看不清楚。

    就在众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向外张望,不知道侍卫有没有抛出盘子时,林宁两目猛的一眯,臂膀用力,紧紧夹着箭矢的手指瞬间松开,耳轮中就听嗖的一声,灵箭离弦,好像一道闪电似的,飞射向殿外。

    箭射的度太快了,快到已出肉眼所能达到的极限。人们还处于愣神之中,江凡不知何时已将紫金弓握在掌中,在林宁射出灵箭的一刹那,他也捻弓搭箭,紧随林宁之后,把紫金箭射了出去。

    林宁射出的灵箭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夜幕之中,竟将那小小的铜盘钉了个正着,随着当啷一声脆响,灵箭穿透铜盘,将其挂在箭身上,然后去势不减,又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钉在了广场的石柱上。

    这并不是最惊人的。林宁的灵箭挂着铜盘刚刚钉在石柱上,江凡的紫金箭便倒了,这一箭,竟然正中林宁灵箭的箭尾,其力道之强,把灵箭硬生生的挤透石柱,当啷一声,它从石柱的另一侧掉落在地,而江凡的紫金箭取而代之,箭身挂着铜盘,钉在石柱之上。

    当下面人跑回大殿,向众人禀明情况后,在场的王公、武将、大臣们无不大吃一惊。

    林宁能射中盘子已实属不易,而江凡的追箭竟然能射中箭尾的那个小小的一个点,其箭术无疑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大殿里的众人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随后爆出如雷般的掌声。就连李丹都忍不住站起身形,由衷感叹道:“江将军当真是好箭法啊!”

    江凡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依旧是不喜不怒,不冷不热,他微微躬身,颔说道:“公子过奖了。”

    此时,林宁的脸色已有些不太自然,江凡不等第二只盘子,偏偏要抢射自己的,他不先箭,却偏偏追射自己的箭,他这哪里是来和自己比箭术的,简直就是来和自己对着干的嘛!心高气傲的林宁已被江凡激起火气,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他暗暗咬了咬牙,回头对唐寅正色说道:“风王殿下,末将欲再和江将军比一次!不过,这回抛掷三只盘子如何?”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既然林将军如此要求,那就再比一次好了!”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都来了精神,刚才只射一只盘子,就如此精彩,现在要同射三只,还不知道江凡和林宁要使出哪些不可思议的箭术呢!

    林宁从箭壶里抽出三支钢箭,夹于指缝之间,然后转头看眼江凡,见后者的紫金弓上只上了一支箭,他忍不住问道:“怎么?江将军想用一箭射穿三只盘子不成?”

    江凡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回,沉默以对。江凡死气沉沉地不讲话,林宁心中可没底了,难道江凡还真要打算一箭射穿三只盘子?说实话,若果真如此的话,这么玄妙的箭术他也没见识过。

    正当林宁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唐寅开口笑问道:“林将军,准备好了吗?”

    “回禀殿下,末将已经准备好了!”

    唐寅向阿三使个眼色。后者快步跑到大殿门口,向外面高声喊道:“三只盘子,同掷!”

    随着阿三高亢的喊声,广场上的侍卫立刻拿起三只铜盘,齐齐抛到半空中。

    当盘子飞起的高度和大殿持平时,林宁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江凡散出一股*人的灵压。生怕被江凡抢了先手,林宁率先放箭,啪,弓弦弹动,三支灵箭齐齐飞射出去。

    可就在这同一时间,江凡的箭也出手了,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殿外抛起的三只盘子,而是坐在一旁正看得聚精会神的李丹。

    在场的贞国大臣、将领们做梦也想不到,江凡会在和林宁比试箭术时突然对太子李丹下毒手。

    双方的距离太近,江凡这一箭的度也太快,几乎弓弦一响,紫金箭便钉到了李丹的胸口上。

    扑!紫金箭直接贯穿李丹的身躯,他的脸上还带着茫然之色,身子却受箭矢的冲劲,仰面翻倒。

    “啊!公子——”李丹的门客们最先反应过来,蜂拥而上,把胸前中箭的李丹团团围住。

    【……第十集第三百二十六……】a!!

第十集 第三百二十七章

    第三百二十七章江凡和林宁比试箭术,现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殿外,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江凡突对李丹下杀手,可谓是大出现场贞人的意料。

    当人们反应过来时,李丹业已中箭倒地,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得通红,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是要活不成了。

    与江凡近在咫尺的林宁现在已然全明白了,什么比试箭术,那根本就是托词,是联军假借比箭之名,行刺杀之实。

    “好个卑鄙下流的贼子,老子和你拼了!”林宁猛然大吼一声,他没找别人,直奔江凡而去,把手中的灵弓当刀来用,对准江凡的脑袋就是一记重劈。

    江凡也不与他缠斗,抽身而退,只一个暗影飘移,他就闪到了大殿之外。

    这时候,大殿里已彻底乱了套,唐寅、越泽、黎昕、灵霜四国君主由各自的侍卫保护着,向大殿的侧门方向退去,而四国的将领们则不约而同地罩起灵铠,手持灵兵,纷纷把面前的桌子踢翻,向对面的贞人冲杀过去。

    随着大殿里一乱,守于门外的侍卫立刻射出响尾箭,那尖锐的哨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早已埋伏在王宫外的联军将士听到了哨音,一窝蜂的拥了出来,顺着王宫的大门,直接杀入宫内,一路上,凡是碰到贞军侍卫,不由分说,冲上前去就是一顿乱砍乱刺,时间不长,数万之众的联军官兵便已冲到正殿之外,将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而现在大殿里已经打成了一锅粥。风、玉、安、桓四军将领合力围攻贞人,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在大殿之内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林宁恨透了江凡,一心想把他致于地死,可是江凡跑得太快,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林宁无奈,只好放弃江凡,退回到李丹那边。

    他一边分开保护李丹的门客,一边急声问道:“公子怎么样了?”

    “公子恐怕是……”门客们一个个泪流满面,冲着林宁摇了摇头。

    把众人分开,林宁来到李丹近前,低头细看,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江凡这一箭是下了死手的,灵箭穿胸而过,直接在李丹的胸前和背后刺出两个血窟窿。别说李丹不会灵武,即便会,也是在劫难逃。

    李丹现在脸色惨白,圆睁的双眼业已失去神韵,他仰面倒在周围门客的臂腕中,呆滞的目光渐渐落到林宁的脸上。他嘴巴动了动,还未说出话来,带着气泡的血水已不断从他口中涌出。

    “公子!”见此惨状,林宁心如刀绞,蹲跪在李丹身边,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联军……欺我……唐寅……欺我……不必救我……也……不必报仇……、逃……”李丹说到最后,还想扯拽林宁的袖子,希望他赶快逃走,可是他的手才抬起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李丹死了。他本以为只要自己和联军合作,一切都对联军言听计从,联军就会网开一面,放贞国一条活路,放李弘一条活路,可是没想到,到最后,联军连对他都没有给活路。

    可以说早在李丹同意和唐寅合作的那天起,就已为今天这个结局埋下了祸根。

    眼睁睁看着李丹惨死于自己面前,林宁悲痛交加,忍不住仰天长啸。此时他心中又悔又恨,悔当初自己没有劝说公子不要受唐寅花言巧语的迷惑,恨则恨联军的反复无常,更恨唐寅的言而无信。

    想到唐寅,林宁的眼珠子都红了,他腾的站起身形,举目向四周张望,远远的,看到唐寅等王公正由侍卫们保护着向偏门那边撤去,他暗暗咬牙,想也没想,回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对左右的门客说道:“你等若还有些血性,就随本将去为公子报仇雪恨!”

    这时候,已没人还记得李丹临死之前让他们逃走的遗言了。说白了,李丹府上的门客就是游侠,游侠讲究的是士为知己者死。李丹生前厚待于他们,现在被联军所害,他们哪能咽下这口气?

    众游侠异口同声地说道:“若能为公子报仇,纵然粉身碎骨又能如何?将军只管在前带领着我们冲杀就是!”

    “好!”林宁背起长弓,手提灵剑,不找别人,直奔唐寅、越泽、黎昕、灵霜四王而去。

    他们还没有穿过大殿的中央,迎面便冲过来数名联军侍卫。这些侍卫皆为修灵者,手中拿的也是清一色的灵兵。

    侍卫们刚冲到林宁近前,还未等出招,林宁已一个低身,如条泥鳅似的从众侍卫的人群缝隙中溜了过去。侍卫们大惊,还想回头追杀,不过跟随林宁而至的众门客已然杀了上来,和侍卫们混战到了一处。

    林宁不想把时间耽搁在这些无用之人的身上,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四王,杀一王算够本,杀俩就赚一个。

    今晚的布局是由四王谋划的,但现场的局势太混乱,偌大的大殿里,到处都有交战,各国的将士们也生怕自家的大王乱中有失,所以第一时间掩护各自的君主撤离出去。

    就在他们准备撤走的时候,林宁带着公子府的一干门客杀到。双方皆无二话,各抄家伙,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拼杀。

    林宁边打也边偷眼向左右巡视,很快他就现距离自己不算远的玉王灵霜。他心中一动,在与侍卫的交战中,也有意无意地一点点向灵霜那边靠过去。

    等他感觉时机已然成熟的时候,猛然大喝一声,突然力,将围攻他的那数名侍卫一并*退,然后抽身向灵霜窜去,手中的灵剑直取灵霜眉心。

    “君上小心!”灵霜身后的一名侍卫反应极快,千钧一之际,猛然把灵霜横着推了出去。

    扑!林宁的一剑没有刺中灵霜,却将救下灵霜性命的那名侍卫刺了个正着,锋芒由他的左眼入,在其后脑探出,那侍卫连声都未来得及吭一下,当场毙命。

    灵霜虽说也修炼过灵武,但她所炼的那点灵武充其量也就是些皮毛,哪能和林宁这样的猛将相提并论?

    此时林宁如凶神恶煞一般站在她的面前,灵霜这辈子也没和死亡如此接近过,直吓得面无血色,她被侍卫推到在地后,牙根就没站起身,手脚并用,想从人群缝隙中钻过去。

    如果别的君主做这样的动作,定会被人笑掉大牙,但灵霜不一样,她是君主没错,但她年岁小,还未到二十,实际上就是个小姑娘,此时惊慌失措的神态倒是比平时故作老成多了几分可爱。

    灵霜想跑,林宁又哪肯放她离开,手臂一震,抽出灵剑,又向灵霜冲去。玉国的侍卫们根本拦不住他,只要人们一靠前,要么直接被他的灵剑所伤,要么就是被他所释放的灵武技能击退。灵霜是用爬的,而林宁是用跑的,前者的度又怎能快得过后者?林宁在玉国侍卫中硬是杀开一条血路,三步并成两步,来到灵霜的背后,一把把她腰间的玉带抓住,狞声说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剑高高举起,作势要劈砍下去。

    “休伤我家君上!”关键时刻,许问枫从人群冲了出来,此时他在乱战中已杀得浑身是血,分不清楚哪些是敌人的,哪些是他自己的。看到灵霜马上要毙于林宁手里,许问枫直急得两眼喷火,离老远就咆哮一声,双手持枪,向林宁冲了过来。

    人未到,他的血魂追已先释放出来,直取林宁的太阳穴。血魂追的攻击范围不大,但伤害力极强,即便是林宁也不敢硬接,他高举的灵剑终究是没砍在灵霜的脑袋上,但他抓着灵霜玉带的手可没松,提着灵霜,后退半步,把许问枫释放的血魂追堪堪避开。

    他刚避开灵刺,许问枫已挥舞着灵枪冲到他近前,举枪就刺。

    林宁哼笑一声,也不躲闪,直接把手里提着的灵霜高举起来。许问枫大惊失色,急忙把刺出去的一枪用力向旁偏了偏,就听沙的一声,灵枪的锋芒几乎是贴着灵霜的身躯掠过。

    不等许问枫收枪再攻,林宁回手一剑,反削他的脖颈。许问枫下意识地竖枪招架,在他想来,对方用的只是灵剑,又是单臂挥剑,力道应该不大,哪知道等剑锋劈砍到他的枪杆上时,那一瞬间席卷而来的仿佛有千钧之力,许问枫惊叫出声,灵枪脱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急退出数步。

    林宁不依不饶,快步上前追杀,可是才追到一半,忽听手中嘎巴一声脆响,原来是灵霜腰间的玉带断裂,她也顺势摔滚在地上。

    和许问枫比起来,当然是灵霜重要得多。林宁放弃追杀,反手一剑,向下猛刺灵霜的后心。

    他以为这次十拿九稳可以取了灵霜的性命,哪知在他灵剑的锋芒马上要刺中灵霜的瞬间,她的身躯竟不可思议地贴着地面横着滑了出去。

    【……第十集第三百二十七……】a!!

第十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林宁正欲一剑刺死灵霜,后者的身躯竟然横着滑了出去。林宁大惊,下意识地抬头观瞧,只见唐寅不知何时已站到了灵霜的另一侧,刚才也正是他揪住灵霜宽大的裙摆,在千钧一之际将她拉开。

    不看到唐寅,林宁或许还能保存一点理智,此时看到害死李丹的罪魁祸,林宁的头都快竖立起来,他嗷的怪叫一声,手臂挥动之间,手中的灵剑脱手而飞,直取唐寅的面门。

    唐寅倒是不慌不忙,他微微向下低身,把林宁的飞剑轻松让开,同时还顺势揽住地上的灵霜,紧接着,身形向后连纵,一口气足足窜出六、七米远。

    就在他退出去的同时,地面上也传来咔、咔、咔连续三声脆响,三支钢箭呈一条直线钉在地上,其力道之大,箭身过半都没入地里。

    “奸贼,看是你的脚快还是我的箭快!”林宁暴喝一声,夹起三支灵箭,齐齐向唐寅射去,这回他也留了心眼,提前释放出灵压,防止唐寅再用暗影飘移逃脱。

    其实这次他倒是多虑了,即便他不释放灵压,唐寅也不会用暗影飘移,毕竟他臂弯里还搂着一位灵霜,他能用暗影飘移闪走,但灵霜哪能闪得开?

    眼睁睁看着三支灵箭迎面飞来,唐寅单手持刀,分向左右一挥,先是把射向他左右胸口的两支灵箭挡开,紧接着,他立刀于面前,以刀身硬挡林宁的第三箭。

    当啷!这一声如晴空炸雷的脆响,似要把人的耳膜刺透。

    灵箭结结实实撞击在唐寅的灵刀上,那强横的劲道即便唐寅以难以承受,他虽然咬牙没有后退半步,但双脚却贴着地面滑出三米多远,把地面的大理石都划出两道长长的裂痕。

    好厉害的林宁!唐寅感觉自己持刀的手臂麻酥酥的,手掌被震得快要失去知觉。他轻轻放开灵霜,头也不转,眼睛还死死盯着对面的林宁,说道:“快走!赶快离开大殿!”

    灵霜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呆呆地看着唐寅,问道:“那你呢?”

    “少罗嗦,快走!”最好是有多远走多远,别留在这里碍手碍脚!唐寅依旧是看也不看灵霜。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不敢看,林宁可不是普通的将领,他的修为只在唐寅之上,不在唐寅之下,而且箭术精湛,神鬼莫测,和这样的高手对决,唐寅哪敢有半点分心。

    灵霜还想说话,这时候,许问枫已‘不管不顾’地冲到她近前,不由分说,把灵霜硬拉到自己的身后,掩护着她缓缓向大殿的侧门走去。

    “我们不能留下王兄一个人……”被许问枫挡在身后的灵霜还想挣扎着跑回唐寅身边,但许问枫扣住她的手腕,死活不松手。他低声急劝道:“霜儿,大殿里风将众多,他们怎么会保护不了自己的大王?霜儿就别*心了,快随我走!”

    许问枫一边强拉着灵霜向外走,一边全神戒备地盯着林宁,生怕他突然难,让他感到庆幸的是,此时林宁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灵霜身上了,全被他对面的唐寅吸引过去。

    唐寅对许问枫没什么好印象,不过现在他倒是打心眼里感激他,如果他不把灵霜拉走,让灵霜落到贞人手上,那结果才叫不堪设想呢!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灵霜和许问枫的身形消失在侧门,唐寅的心里这才长松口气,状态也随之轻松下来,他随意地把刀换个手,然后甩了甩被震的又酸又麻又痛的手腕,冲着对面的林宁笑道:“林将军的箭术果然厉害!本王敬重将军是个人才,有心招募,不知将军可有意追随?”

    他这番话出自于真心实意,但听在林宁的耳朵里则变成了讥讽。

    他怒极而吼,回手抽出一箭,搭到弓上。弓箭在他手上光芒大盛,射出霞光万道,毫无预兆,他猛然一抖手,一箭射出,直取唐寅的面门。

    他射出的灵箭真的化成了一道电光,拖着长长的光尾,直奔唐寅。当灵箭快要射到唐寅近前的时候,突然之间破碎开来,化成漫天的灵刺,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似的,向唐寅笼罩过去。

    唐寅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异的灵武技能,此时他受制于灵压,无法施展暗影飘移,眼看着铺天盖地的灵刺向自己而来,他深吸口气,身子先是微躬,猛然间斜着窜了出去。

    扑!在他闪躲出去的瞬间,他刚才所站的地方也变成了一片雪白,仔细看,那是一块块破碎的钢片深深钉在地上,冷眼看去,少说也有上百块之多。这就是万刃穿心箭,也是箭术修灵者特有的技能之一。

    唐寅回头看看地面,暗道一声好险,如果自己未能及时闪躲开,不得被林宁这一箭钉成筛子啊!

    他暗暗咬牙,憋住了力气,向林宁狂奔过去。他心里很清楚,对阵箭术修灵者,拉开了距离就等于是找死,想破敌,就得和对方做贴身近战,而且这也是他的强项。

    他能意识到这一点,林宁当然也不会忽视,看到唐寅如猎豹一般窜向自己,他想也没想,抽身便退,即便是在退后的过程中,他仍回手射出一箭,取唐寅的颈嗓咽喉。

    受这一箭的威胁,唐寅前冲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顿了顿,挥刀将灵箭挡开,而这时林宁业已退到一处安全距离,对准唐寅,又释放出一记万刃穿心箭。

    唐寅无奈,正打算抽身闪躲,忽听自己的身后恶风不善,似有利器急而来。他本能反应的向下一低头。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灵箭从他的头顶掠过,直向林宁射出的灵箭撞去。

    两支灵箭并没有碰撞到一起,在碰撞前的一瞬间,林宁的灵箭已然破碎,化为细小的钢片,如雪花一般向唐寅笼罩过去。后射来的那支灵箭穿过碎片,去势不减,继续向林宁飞去。

    林宁的注意力都放在唐寅身上,哪里想到在唐寅的背后会突然向自己射来一箭。

    眼看着自己的灵箭破碎开来,向唐寅笼罩过去,他的嘴角刚刚有挑起的趋势,但马上便被惊骇所代替。

    当他看到那支灵箭穿过自己的万刃穿心箭时,再想闪躲,已然来不及了。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这支灵箭,不偏不倚,正中林宁的眉心,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他头部灵铠破碎,灵箭的大半没入他的脑袋,箭头由他的后脑探了出来。

    直到死,他都没看清楚到底是谁给自己放的冷箭。林宁一辈子用箭,在两军战场之上,不知有多少敌方的将领和士卒死于他的箭下,可到最后,他自己也是死于旁人的箭射之下。

    在唐寅背后突然现身并射出致命一箭的正是江凡,他这一箭拿捏得很有把握,即便唐寅不闪躲,他也可确保不伤到唐寅。

    见到自己已将林宁毙于箭下,江凡快步来到唐寅近前,躬身施礼道:“末将救驾来迟,让大王受惊了!”

    看到江凡,唐寅稍稍松了口气,随意地挥下手,然后走到林宁的尸体近前,低头看了看,苦笑着暗暗摇头。

    自己已经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可惜他不选,真是浪费了这一身的灵武才学。

    唐寅举目又向大殿内打量一番,此时双方的交战已要快接近尾声,大殿里的贞人已被围杀的所剩无几,即便苦苦支持的几人也是让联军将士团团围住。

    战场上,打的最激烈的当属上官元让和高斯这一对。

    他二人都是顶尖级的修灵者,打起来也异常激烈,此时二人已由大殿内一直打到殿外的广场上,无数的联军将士围在四周,可只能干瞪眼,根本靠不上前。

    唐寅向殿外厮杀的二人望了望,对身边的江凡说道:“去助元让一臂之力,战决,不要耽误时间。”

    “末将明白!”江凡答应一声,提弓走出大殿。这时候,一群风军侍卫押着十数名贞国大臣来到唐寅近前,问道:“大王,这些人怎么处置?”

    “风王殿下,你当初明明已应允公子,只要公子肯暗中助你联军,日后联军便助公子做贞王,风王殿下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言而无信?现又加害于公子?”看到唐寅,这些贞国的大臣们跪爬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他们不提此事,倒还好点,一听完他们这话,唐寅心中的杀机更盛。这种有损于自己名声的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能把清楚内情的人统统都杀光那才最好不过呢。

    他冲着贞国大臣们露住柔和又温暖的笑容,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毫无预兆,他一把扣住一名贞国大臣的喉咙,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就听嘎巴一声脆响,那名大臣双目充血,脸色涨红,嘴巴大张,身子已然软了下去。

    唐寅一把把手中的尸体推开,冲着左右的侍卫沉声喝道:“杀!一个不留!”

    【……第十集第三百二十……】a!!

第十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唐寅一句话,等于是判了在场所有贞人的死刑。侍卫们蜂拥而上,把跪于唐寅周围、已吓傻了眼的贞国大臣们统统拉开,拽到一旁,举刀就砍。

    只是顷刻之间,大殿里就变成了屠宰场,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贞国大臣们现在皆成为人家的俎上鱼肉,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大殿外,上官元让和高斯的对战也因为江凡的加入很快结束。江凡的冷箭只是射中了高斯的大腿,但在高手对决的战场上,这么一处伤就足够致命的了。

    上官元让抓住机会,再也没给高斯喘息之机,一口气连续攻出三十余刀,最终在高斯力竭不支的情况下,上官元让一刀劈下他的脑袋。

    联军在王宫这边进展顺利,把以李丹为的太子党骨干基本全部绞杀在王宫之内,另一边,联军偷袭贞军军营的战斗业已展开。

    双方实力相差太悬殊,安、玉两军共出动十个兵团,整整十万人,进攻只有两万来人的营地,可以说战斗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天还未至三更,西汤城内的战斗就已全部结束,太子党一系被彻底清除。

    现在联军在西汤城内已再无顾虑,各军的将士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以抓拿奸佞为名,四处乱窜,烧杀掠夺。一时之间,偌大的西汤城内叫喊连天,哭声四起,如同遭受天灾一般。

    桓军早就对贞国王宫虎视眈眈,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们哪肯放过?

    贞国王宫里的金银珠宝虽然被风军抢走了,但女人还在,李弘的嫔妃、公主们还在,这些倒成了桓军觊觎的对象。

    就掠夺而言,桓军比风军要凶残得多,风军的掠夺只不过是抢些金银珠宝而已,而桓军不同,不仅抢钱抢物,连女人也要抢走,这还不算,就是走,也要放把火把他们带不走的房子烧个精光。

    桓军所过之处,就如同遭受了龙卷风袭击似的,到处都是断瓦残垣,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被烈火烧得黑黢黢的尸体随处可见。

    在联军铲除掉太子党一系后,隐藏起来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当其冲受害的就是西汤。

    以前联军未破城的时候,西汤外城区的百姓都想往城内跑,现在的情况正好反过来,城内的百姓都在想方设法的往外城区逃。

    现在西汤外城区由风军驻守,这里倒是风平浪静,风军将士也十分守规矩,对外城区的百姓们林毫不犯。

    仅仅一墙之隔,西汤内外两个城区如同变成两个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管安、桓、玉三军在西汤城中怎么折腾,唐寅是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他严令风军上下,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入城。

    另一边,他又秘密安排天眼和地网在外城区悄悄放出风声,称外城区也不会安全多久,一旦等安、桓、玉三军把城内抢光、杀光,接下来,就轮到外城区的头上了,到时,只凭风军一己之力,想拦也拦不住。

    谣言散播得很快,没过多久,外城区便已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了,而这个时候,唐寅又不失时机的在外城区数个人口集中地设立招募处,鼓励贞国百姓北迁去往风国,不仅可以分房分地,还可以减免赋税等等。

    风军在西汤的怀柔政策已令当地的百姓对其增加不少好感,现在西汤又被安、桓、玉三军闹得天翻地覆,已被*得无路可走的贞国百姓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好接受了风国的招募。

    可以说城内闹得越凶越乱,风国这边所招募到的贞国百姓也就越多。

    这日,唐寅接到消息,川莫联军已接近西汤,今晚就可抵达。

    唐寅淡然一笑,川莫联军的进军度也算很快了,只比己方晚到西汤数日而已,不过就这区区的数日,也让他二国少赚了不少好处呢。

    这场灭贞之战终于要结束了,自己也该着手准备收兵回国了!唐寅站起身,伸展两下筋骨,信步走出营帐。守在营帐门口的阿三阿四躬身问道:“大王要去哪里?”

    “在营帐里闷得慌,出来随便走走!”唐寅恍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李弘现在情况如何?”

    “就关押在不远处,由程将军在派人看守。”阿三回道。

    “带我去看看!”唐寅扬下头,示意阿三在前引路。

    李弘关押的地点距离唐寅的营帐确实不远,毕竟唐寅所在之地是风军重点看守的地方,把李弘关押于此也更安全一些。

    自李弘被带到联营,唐寅还没有见过他,此时见面,唐寅心头也是一震。

    李弘虽说上了年岁,但保养得很好,头黑而浓密,脸上红光满面,无论是坐还是站,腰板都挺得溜直,很人一种不怒而威之感。

    可现在再看他,已是鬓斑斑,两眼失去神韵,脸上毫无光泽,坐在那里,老态龙钟,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

    现在的李弘,比唐寅印象中的李弘要老上好几十岁。很难想像,短短数日,竟会让一个人生这么大的改变。唐寅入帐后,自动自觉地走到李弘的对面,坐下。

    过了许久,一直闭着眼睛的李弘似乎才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微微挑起眼帘,看了一眼坐于自己对面的唐寅,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又慢慢闭上了。

    唐寅淡然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案。阿三阿四会意,立刻让下面的侍卫快去准备茶水。

    李弘不开口,唐寅也未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相对而坐。不知过了多久,李弘突然挤出一句:“本王那糊涂的逆子是不是已被你等害死?”

    唐寅心中一动,恩,姜还是老的辣!和李弘比起来,李丹确实差得远了。

    他还没回话,这时候,侍卫把茶水端送上来。唐寅拿起杯子,双掌轻轻地搓着,笑道:“公子可是助联军攻破西汤的功臣,联军又怎会害死公子呢?”

    李弘凝视唐寅,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的鬼话,你骗骗旁人或许还可以,但你骗不了本王。”

    唐寅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平淡的语气象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道:“昨晚,贵公子已殁于宫中。”

    “唐寅,你好狠……”明明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但听了唐寅亲口讲出来,李弘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脑袋嗡了一声,呆了片刻,猛的一探身,把唐寅的衣领子狠狠揪住,象了疯似的连连摇晃。

    不用唐寅把他推开,站于左右的侍卫一拥而上,将李弘死死按在地上。

    唐寅放下茶杯,又弹了弹溅于袖口的茶水,道:“今晚,川莫联军便会抵达西汤,到时,李王兄也将离死期不远,这次就算我最后的探望吧!”

    李弘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一干侍卫把他按得死死的,他趴伏在地,动也不能动。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由于用力过猛,牙龈都渗出血来,他怒视着唐寅,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唐……寅……”

    “恩!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吧!”唐寅边向外走边说道:“等日后见到阎王,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临出门前,他顿住身形,回头说道:“以后,不会再有贞国,李氏一族也会被斩尽杀绝。”

    “啊——”直至唐寅离开营帐十多米,仍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李弘咆哮声。

    对于李弘,唐寅可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当年贞军对风国的伤害可谓是刻骨铭心,直到现在被毁的城池都没有恢复过来,而罪魁祸就是李弘,唐寅又岂能不恨他。

    他正往自己的营帐中走,无意间望到辕门那边有些混乱。唐寅皱了皱眉头,向手下侍卫甩头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大王!”侍卫答应一声,快地跑向辕门那边。

    等了一会,他又健步如飞地跑了回来,向唐寅插手施礼道:“营外来人是狄尤,他说要见孔青孔将军,不管辕门的兄弟怎么劝说都劝说不走他。”

    要见孔青,唐寅嗤笑一声,也罢,既然要见,就让你见个够吧!他向侍卫甩头道:“传令辕门的将士,让狄尤进营,本王在中军帐见他。”说完话,他转身走回营帐之内。

    时间不长,随着侍卫禀报,狄尤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插手施礼,说道:“小人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坐在铺垫上,头也没抬,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听说狄尤先生要见孔将军?孔将军现在并不在营中,狄尤先生应改日再来!”

    狄尤不自觉地握紧拳头,现在他都怀疑孔青是不是还活着?他深深吸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他含笑说道:“其实小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清楚几件事而已,既然孔将军不在,有风王殿下在也一样。”

    “哦?”唐寅乐了,也终于抬起头来,问道:“狄尤先生想问明什么?”

    “听说,昨晚王宫内生激战,李丹公子在激战中不幸身亡?”

    唐寅耸耸肩,说道:“昨晚,李丹请列公入王宫赴宴,却暗中设下埋伏,想把我等列公斩尽杀绝,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可不算是‘不幸身亡’,而应是‘咎由自取’才对!”

    【……第十集第三百二十九……】a!!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章

    第三百三十章

    “原来是这样!”狄尤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但暗中恨得牙根痒痒。!。

    唐寅的说词根本无法服众,李丹怎么可能会去暗杀诸王?列国的大军已全面占领西汤,就算李丹的行动真能成功,到最后也还是死路一条,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狄尤是做情报生意的,消息灵通,清楚地知道李丹虽入住王宫,但王宫的实际控制权仍掌握在联军手,在这种情况下,李丹除非是疯了才会去行刺诸王。

    这是欲加之罪。现在狄尤彻底弄明白了,联军以前所说的‘伐贞是奉天子之命,只为将篡国之贼李弘逐下王位,而非是要灭贞国’这些话根本就是假的,联军不仅仅要废掉李弘,而且还要灭掉贞国,而后再进一步的瓜分贞国,让贞国永远成为历史中的名词。

    当初是孔青主动找他,请他为联军帮忙的,他也相信自己的老司绝不会是个卖国之徒,想必当时也是受了联军的蒙骗,现在联军已撕破虚伪的面具,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孔青处境也将十分危险。这是狄尤来找孔青的原因所在。

    可是现在联军下口径一直,都说孔青已离开西汤去执行其它的任务了,深知人心险恶的狄尤已然预感到孔青怕是凶多吉少。

    想明白这一点,狄尤心如刀割,他急忙垂下头,怕唐寅看到自己眼中蒙起的那一层水雾。狄尤不敢表现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情绪,因为他不想失去报仇的最后机会。

    “既然是这样……”过了一会,狄尤抬起头来,对唐寅笑呵呵说道:“那小人就不打扰大王了,小人先行告辞!”说着话,他向唐寅又拱手深施一礼。

    不管狄尤能修炼的多么喜怒不形于色,但他终究是无法掩饰他身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杀机。而对于这一点,唐寅的直觉一向很敏锐。

    他双目一弯,含笑摆摆手,说道:“难得狄尤先生来军营,何必着急回去,再坐一会嘛……”

    他话音还未落,营帐的门帘突然挑起,庞丽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唐寅的帐中看到狄尤,庞丽显得十分惊讶,疑道:“狄大哥,你怎么来了?”

    狄尤深深看了庞丽一眼,随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是我来军营找孔将军,碰巧被风王殿下遇到,就被殿下顺便请过来了。”

    “哦,是这样啊。”庞丽笑盈盈地说道:“狄大哥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孔将军已经去往西部各郡县劝降当地守军了,现在并不在军营里。对,大王?”

    说话之间,她已如小猫一般依偎在唐寅身边,小手还不停的在他身蹭来蹭去。

    狄尤见状,立刻把目光转向一旁,说道:“风王殿下,看来小人实在不便再打扰下去,告辞了!”

    唐寅眯了眯眼睛,看看倚在自己身旁的庞丽,再瞧瞧想要离开的狄尤,他沉默未语。

    只当他是默许了,狄尤再施一礼,缓缓向帐外退去。当他快出帐门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对了!风王殿下对外城区的百姓照顾有加,风军非但没有伤害贞人,反而还尽力保护,百姓们都很感激风王殿下的恩德,所以,小人斗胆请大王今晚到寒舍用膳,也算是小人代替百姓们对风王殿下的答谢。”

    唐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轻轻敲着额头想了想,点头应道:“狄尤先生请放心,今晚,本王一定会去你的茶馆。”

    “小人恭候殿下的大驾!”狄尤客套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狄尤离开,唐寅并没有派人去截杀他,而是侧头看着身边的庞丽,笑问道:“你是故意的?”

    庞丽满脸的茫然,疑问道:“大王何出此言?”

    唐寅含笑道:“在狄尤面前与我故作亲密。”然后好给狄尤立刻离开的借口。

    庞丽摇摇头,以幽怨地眼神看着唐寅,说道:“我为何要在狄大哥面前与大王故作亲密?难道大王怀疑我与狄大哥之间还有什么不成?”

    唐寅根本不被她的话题转移注意力,他挺身站起,低头看着庞丽,坦然说道:“我知道你是狄尤的部下,与其感情深厚,但是现在,狄尤已起杀我之念,你必须得做出选择,要么跟我,要么跟他。今晚,我会派出大军,围攻狄尤的酒馆,里面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何去何从,你就自己选!”说完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不和庞丽打哑谜,干脆把一切都挑明,将立场的问题丢给她。如果今晚风军围攻酒馆扑了一个空,很显然,定是庞丽透露出风声,她选择站在狄尤那一边,而如果风军今晚能成功绞杀狄尤一党,说明庞丽还是倾向于自己的,并没有外传消息。

    唐寅走了,留下瞠目结舌的庞丽在大帐里怔怔发呆。

    由于她一直在唐寅的身边,所了解的消息确实要比狄尤多得多。子缨秘密处死孔青的事,庞丽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她没敢声张,这时候,她就已然清楚联军的目的不简单,绝不是单纯让李弘下台就能了事的。事实也果然证明她的猜测没错,接下来就发生了李丹被杀于王宫,太子党被联军绞杀殆尽的事。

    直到这时,庞丽也没有因为自己把水道的事告诉唐寅而感到后悔,贞国的兴亡与否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倒是很庆幸能遇到唐寅这个令她极为心动的男子。

    可是今日她听说狄尤被带到唐寅的营帐,她可坐不住了,她清楚以唐寅的个性必然会作到斩尽杀绝,他不可能会放过了解甚多内情的狄尤。

    狄尤对她象兄长也象父亲,她只十多岁时便受狄尤的照顾,一身的灵武所学也全是狄尤传授,她能有今日,完全是狄尤所赐,后者有危险,她不能不救。所以也就有个刚才的那一幕。

    现在唐寅等于是把她推进死胡同里,一边是她喜爱的男人,一边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恩人,这让她如何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庞丽才回过神来,向周围看看,已没有唐寅的身影。

    她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自己的帐中,缩到帐角,缓缓滑坐于地,久久未动。此时,她心里也正做着痛苦的抉择。

    如果让她选择唐寅,背弃狄尤,她恐怕一辈子都会憎恨自己,如果让她选择狄尤,背叛唐寅,她想她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幸福。思前想后,她还是站起身,研墨取纸,快速写下一行字:今晚,王不至,风军必至,速逃。吹干墨迹后,她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杆成细细的一卷,正要系于信鸽之,可突然又觉得不妥。她收起纸卷,若无其事的大营中闲逛。

    庞丽是做情报的,善于跟踪、追踪之术,当然,她也是个反跟踪、反追踪的高手,她看似随意的游逛,实际是在观察有没有人跟踪尾随自己。结果令她失望,并没有。

    她倒真希望有人跟踪自己,那说明唐寅并不信任她,还对她时刻保持着怀疑,这样一来,她传信于狄尤虽然会困难重重,但至少心里能舒服一些,可事实却是唐寅如此地信任她。

    不甘心的庞丽还特意出营一趟,逛到西汤的外城区,可通过她暗中的观察,依旧没有发现有跟踪自己的人。最终,她只能放弃,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又做了好一番挣扎,终于还是决定,放出信鸽,传信给狄尤。她不想让自己一辈子活在后悔和痛苦中,选择背叛唐寅,他能体谅自己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体谅,处死自己,那也正好一了百了。

    情报出身的庞丽,信鸽是不会离身的,她所用的信鸽也是经过狄尤的长期训练,知道如何躲避危险。

    她目送着信鸽越飞越高,在自己的视线里渐渐变成一颗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

    这一整天,庞丽都过得提心吊胆,等天至傍晚,她更是坐立难安,最后把心一横,干脆去找唐寅,看看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当庞丽到时,唐寅帐中已有一位贵客,灵霜。

    灵霜这时候来找唐寅主要不是商议政务,而是来发牢骚的,更准确地说是来找一位可以倾诉的对象。她把这几日安、桓两军如何凶残,如何杀人掠财放火,以及越泽、黎昕如何把贞国王宫当成自己的后宫、荒无道等等诸如此类之事一一向唐寅讲明。

    其实,这些事情即便灵霜不说,唐寅也早有耳闻,等她一股脑的发泄完,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预料之中,不足为奇!”

    “那乱王宫……”

    “贞国已亡,何来王宫?”唐寅笑呵呵地打断她。

    灵霜愣了一下,不过依旧固执地摇摇头,说道:“我仍觉得安、桓二军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

    “过不过分,自然会有人定论。”唐寅耸肩说道:“今夜,川莫两军便会抵达西汤,肖轩王兄身为联军盟主,相信会秉公处理的。”

    “只怕,到时情况会更糟糕呢!”灵霜喃喃叹道。有安桓二军在城内,西汤就够乱的了,若是再加川莫两军,西汤恐怕要毁于一旦。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一章

    第三百三十一章

    唐寅正和灵霜边下棋边闲聊,庞丽到了。她不请自来,唐寅一点也不意外,含笑说道:“庞丽,你今晚怎么来了?这边坐吧!”

    庞丽美目流转,看了看唐寅和灵霜,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脸上还是带着风情万种的媚笑,柔声问道:“妾没有打扰大王和玉王殿下的雅兴吧?”

    “当然不会。”灵霜笑得优雅,落落大方地说道,而心里却嘟囔道:已经打扰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到庞丽缠在唐寅身边就会觉得别扭的很。

    “想必,你是在担心狄尤的生死吧?”唐寅突然问道,然后不给庞丽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剿灭狄尤一党的大军我已派出,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庞丽在唐寅身边坐下,缓缓依偎在他的肩头,轻声细语地说道:“大王做事,一向稳妥,相信这次也不会发生意外。”

    唐寅仰面而笑,用食指的指肚在庞丽脸上刮了刮,笑道:“借你吉言。”

    灵霜听闻他二人的对话怔住,想了片刻,她把拿起的棋子放回到原位,不解地看着唐寅,疑问道:“若我没有记错,狄尤是帮王兄混入西汤的那个人吧?”

    “正是他。”

    “那王兄为何还……”

    “他当初虽有恩于我,但现在却对我恨之入骨,而且他知道的事情太多,留不得。”唐寅的表情无奈,语气却异常冷酷,毫无半点感情。

    “明白了。”灵霜一笑,不再多问,重新拿起棋子,向前进了一步,吃掉一颗唐寅的棋子,道:“王兄的棋艺似乎一直都没有进步啊!”

    “平日里根本无人和我对弈,何谈进步?”

    “那王妹常来找王兄可好?”灵霜笑吟吟地随口问道。

    “当然好。”唐寅说道:“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他这话让灵霜脸上的笑容更浓,而且还特意瞄了一眼唐寅身边的庞丽。

    等唐寅和灵霜又下完两盘棋,已是入夜戌时,灵霜感觉时间不早,正打算向唐寅告辞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阿三的声音:“大王,叶堂将军求见!”

    “哦?”唐寅精神一振,扬首道:“请叶将军进来!”

    他话音刚落,营帐的门帘挑开,一身戎装的叶堂走了进来,胳膊肘里还夹着一只木头盒子。他大步流星来到唐寅近前,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参见大王、玉王殿下!”

    随着叶堂进来,庞丽的心也提到嗓子眼,按照她的猜测,叶堂就是唐寅派去围杀狄尤的主将。果然,唐寅向叶堂摆摆手,让他平身,然后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叶堂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唐寅左右的灵霜和庞丽二女,对唐寅正色说道:“回禀大王,末将于狄尤家中,绞杀狄尤一党共二十三人!”说着话,他把胳膊肘夹着的木盒递到桌案上,并将盒盖打开,说道:“这是狄尤的首级!”说着话,他又回头向帐外喝道:“抬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帐外又进来两名风军士卒,同时还抬进来一只大木箱子,里面堆满了血淋淋的人头。

    唐寅闻言大喜,挺身站起,走到桌案前,向木盒里瞧了瞧,里面的人头虽然表情狰狞,但还是可以辨认得出来,那确实是狄尤没错。

    随后,他绕过桌案,又向大木箱子里面望了望,看着几颗面部露在外面的断首,他依稀还记得那是狄尤茶馆中的伙计。

    他赞赏地向叶堂点点头,说道:“此事办得不错,记功一件!”

    “多谢大王!”叶堂再次插手失礼。

    唐寅瞥了瞥自己身边的二女,灵霜对人头显然没兴趣,她也比较厌恶血淋淋的东西,所以自叶堂打开木盒,她连看都没看一眼,眼睛转向别处,而庞丽则是截然相反,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木盒里的人头上,呆呆木讷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是背是喜,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他嘴角扬起,走回到庞丽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幽幽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而你,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不在乎也不关心庞丽这一天都做了什么,他只看重结果。现在的结果是狄尤以及属下党羽确实被己方的将士所杀,这也就足够证明庞丽的清白以及她对自己的立场。

    可实际上,庞丽对这个结果比任何人都震惊,她明明已经传信给狄尤,明确告诉他今晚的凶险,他怎么还没有离开,还是被风军所杀了呢?

    如果是狄尤自己被杀也就罢了,可是下面二十多个兄弟也都被杀了,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自己的信鸽被风军拦截下了,那应该也不可能,自己是亲眼看着信鸽飞走的,而且此时唐寅的样子,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传书狄尤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庞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叶堂继续向唐寅汇报,说道:“大王,茶馆里准备的酒菜统统都有毒,而且是难以辨别毒性发作又慢的香毒,另外,从茶馆里还搜出不少的暗箭以及连弩,这些末将准备交给程锦将军。”

    “恩!”唐寅边听边点头,等叶堂说完,他应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另外,记得叮嘱程锦,要查清楚狄尤一党的连弩是否出自于我军,如果是,要查出来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

    “末将明白!”叶堂插手施礼,然后向唐寅告辞离去。等他走后,唐寅又令手下侍卫把狄尤等人的首级全部处理干净。

    唐寅做事,即令人摸不着头脑,又雷厉风行,灵霜对此几乎也习以为常,曾经帮过己方大忙的狄尤就这么被唐寅杀了,实在让人觉得惋惜。

    她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王兄,时间不早,王妹也要告辞了!”

    “王兄就不送你出营了!”“王兄客气!”

    灵霜和唐寅又寒暄了几句,最*好oo这才起身离去。这时候,大帐里只剩下唐寅和庞丽两人,见后者的脸上渐渐显露出悲色,唐寅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的香肩,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和狄尤的感情很深,对于他的死,你也会感到很难过,现在已无旁人,想哭就哭吧!”

    他话音还未落,庞丽的泪水已如断线的珍珠,劈里啪啦的滚落下来。对于狄尤的死,她是即悲伤又愤怒,但让她感觉无力的是,她的愤怒都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可恨的是唐寅吗?没错,狄尤是唐寅下令杀的,但他已经早早地告诉她了。可恨是自己吗?可她也确实传书给狄尤了,她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原本可以幸免于难的狄尤却偏偏死了,本来已抱有一死之决心的庞丽却成功取得了唐寅的信任,这让庞丽的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不过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明白。

    此时,对于唐寅的亲近,她自然而然地生出排斥感,低声说道:“大王,臣妾觉得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她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是娇媚又活泼的个性一下子变得压抑和沉寂,唐寅的心里也难得的生出一丝愧疚。他拉住庞丽的手,问道:“你可是在怨我?”

    “妾不敢!妾是真的觉得累了。”庞丽仍是头也不回地说道。

    唐寅对女人本就没什么耐性,又见她现在拗得很,也就松开了她的手,靠近她耳边,说道:“回去好好休息,不必想太多,日后,你随我回风国,我自然会照顾你!”

    “臣妾多谢大王!”

    唐寅还想说话,这时,阿四进入帐中,来到唐寅身边,低声说道:“大王,刚刚探子回报,川莫两军距离联营已不足十里。”

    呦!肖轩和邵方来得好快啊!唐寅目送庞丽离帐后,他说道:“立刻派人通知城中的各军,川王和莫王已至。”

    肖轩和邵方抵达西汤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越泽、黎昕以及灵霜纷纷来和唐寅汇合,一起去迎接肖、邵二王。

    他们出营只等了半个多时辰,就见前方亮起点点的火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光越来越多,所覆盖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渐渐的,变成铺天盖地,无边无沿。

    唐寅、越泽、黎昕、灵霜四王各坐于马车之内,望着迎面而来的大军,黎昕嗤笑一声,说道:“川莫两军的兵力虽众,不过,他们实在来得太晚了,现在才赶到西汤,连残羹剩饭都没得吃了!”

    越泽哈哈大笑,说道:“残羹剩饭?我们应该是连个渣都没给他们剩下吧!”

    他二人,一直记恨着在自己被困之时,川莫两军见死不救的事,所以不管是心里还是嘴上,对肖轩和邵方都有颇多怨言。

    这是唐寅非常愿意看到的,川国的盟友越少,对风国的威胁也就越小,莫国的盟友越少,自己日后攻打莫国的时候也就越发容易。

    他清了清喉咙,提醒道:“川莫两军将至,两位王兄可不要表现出怠慢之态啊!”

    “这是自然!”越泽和黎昕也就敢当着唐寅和灵霜的面发发牢骚,在肖轩面前,两人依旧和哈巴狗差不多。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二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

    川莫二军终于抵达联军大营,单单是先头部队就有五万之众,是清一色的莫国骑兵。等骑兵列好整齐的队列,为首的主将一一向唐寅、越泽、黎昕、灵霜施过礼后,后面的前军也就到了。这是十多万人的川莫混编大军,再后面,就是中军,足足有四十万众,肖轩和邵方也正在中军之内。

    等六王见面,再次聚首,场面堪称热闹至极。六国的将士们聚拢到一起,欢呼声震耳欲聋,那密压压的火把好像要把大地化为一片火海,扯天连地,无边无沿。

    对于风、玉、安、桓四国大军先一步攻陷西汤,肖轩表现得极为大度,除了灵霜,他给了唐、越、黎三王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即表示了自己对列王的思念之情,又显示出自己对四国大军先一步破敌的由衷感激。

    肖轩展现出的大度,不仅唐寅、越泽、黎昕、灵霜不觉得意外,就连周围的将士们也都认为很正常,因为肖轩的口碑就是如此,谦卑、大度,翩翩君子,罕见的明君圣主。

    在将士们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中,唐、越、黎、灵四王把肖轩和邵方迎入联军的中军帐。六国君主纷纷落座,肖轩身为名誉的盟主自然居中而坐,其它五王则分坐两旁。

    至于六国的将士们,由于人数太多,入帐不下百号,中军帐里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多的桌子和铺垫,他们只能在两旁站立。

    很快,联军士卒纷纷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分别摆放在六王面前。诸王由各自的侍卫验酒、斟酒,随后,肖轩端起酒杯,朗声说道:“这第一杯酒……”

    他话因刚起,越泽和黎昕就急忙把酒杯举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肖轩。

    唐寅和灵霜见状,对视一眼,心中暗笑,这二位两面三刀的本事还真是高人一等,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安桓两国之所以能交好也是有道理的。

    肖轩面色一正,继续说道:“……敬那些在伐贞之战中英勇作战而不幸阵亡的将士们!我等诸王,虽非圣贤,但也终于没有让将士们的血白流,贞国也终于被我六国合力所灭,以次,也应可以慰藉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他这番话让在场的众将无不动容,就连对肖轩毫无好感的风国将领们也是暗暗点头,难怪川国蛮横跋扈,而肖轩的口碑却一向极佳,肖轩的处事作风确实做到了面面周全。

    唐寅、灵霜、邵方也相继端起酒杯,与越泽、黎昕齐声说道:“敬那些阵亡之将士!”说话之间,列王纷纷后退一步,将杯中酒横洒于地。

    而后,诸王的侍卫再次前满酒。肖轩端起酒杯,说道:“这第二杯酒,本王要敬风、安、桓、玉四位王弟、王妹以及四国的将士们,若非四位王弟、王妹率领大军齐心协力、精诚合作,我六国也不会这么快就攻陷贞国的都城,摧垮贞国的朝廷,四位王弟、王妹以及四国的将士们居功至伟!”

    “哎呀!肖王兄这么说真是折杀我等!”

    “是啊、是啊,若非肖王兄和邵王弟拖住贞国的主力大军,我四国联军也未必能攻下西汤!”

    越泽和黎昕一唱一和,在肖轩面前尽显阿谀奉承之能事。

    不过,肖轩此时表现得也确实象一个公道又令人亲近的兄长,自己毫不贪功不说,还主动把本属于自己的一份功劳让于旁人。

    唐寅暗暗冷笑,肖轩做起表面功夫来,还真不是常人能比的。既然大家都要说奉承话,那也就不差自己这一个了。

    他端起酒杯,大声说道:“所以说,伐贞之战的胜利,是我们六国的功劳,是六国王公和六国将士们的功劳,没有谁的功劳大谁的功劳小之分,我等都已尽了自己应尽之力!”

    他这番说了等于没说的话,却迎来诸王和在场众将的一致叫好声。本来嘛,大家都是从你死我活的战场爬过来的,怎么会是风、玉、安、桓的功劳就大,而川莫的功劳就小呢,就算那是肖轩的谦虚之言,也让川莫两军众将感觉心里不舒服,现在唐寅这么说,川莫将领们的心情也好过一些。

    六王的重新聚首,六国大军于西汤的胜利会师,在前面的半个时辰里,几乎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尽是废话、客套话,相互吹捧,互相褒赞。

    等诸王都已喝得有三分醉意了,所谈论的话才渐渐被拉回主题。越泽和黎昕二人口若悬河,把四国联军是如何攻破西汤的大致经过向肖轩和邵方讲述了一遍。

    虽说四国联军的破城有运气的成分,但也无法否认唐寅在其中所发挥出的重要作用。肖轩边听边点头,时不时地发出几声赞叹,可心里却是暗暗提起了小心,唐寅这个人,狡猾多端,反复无常,最重要的一点,他做事不拘一格,完全没有君主的觉悟,全凭自己的喜好和随机应变,令人难以琢磨和做出预测,这种无法准确进行分析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肖轩表面谈笑风生,而在其内心里,已开始把风国提升到原本贞国在他心里的位置——川国以后的第一大劲敌!

    “听闻李弘已被关押在我军的大营里?”肖轩问道。

    “是的,肖王兄!”黎昕回道:“我们也正打算为此事询问王兄你的意思,看是把他押送至盐城,交由天子处置,还是直接把他的脑袋送到天子面前?”

    肖轩眼珠转了转,微微一笑,说道:“西汤至盐城,路途之遥远,何止几千里,单单在路就要耽搁数月之久,而这么长的时间里,万一发生了意外怎么办?以本王之见,不如省去麻烦,将其就地处斩,把人头送至天子即可。其实,以李弘之罪行,即便活着押送给天子,最后也同样要被处斩。”

    他说得好听,其实还是有私心的。

    把李弘押送至盐城,说是交给天子处置,实则就是由唐寅来处置,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送给风国,对川国而言终究是个隐患,甚至会直接影响到川国对贞地的占领。

    不过在众王听来,他的话合情合理,就连唐寅也没有想得象他这么深远。

    黎昕笑呵呵说道:“本王觉得肖王兄所言极是,留下这么一个祸根,一路不知道要给唐王弟带来多少麻烦呢,还是就地处斩了事为好。”

    “恩!”诸王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又齐齐向唐寅望去,看他是什么意见。

    唐寅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既然列位王兄都认为就地正法李弘为,那么,就按照诸位王兄的意思办,明日正午,我们就在贞国的王宫前处斩李弘。”

    “好!这次我们六王就一齐做次监斩官!”肖轩笑吟吟地说道。

    越泽仰面笑道:“他李弘的面子也算够大的了,有六国君主做监斩,由古至今他可是第一人啊,哈哈——”

    “哈哈——”中军帐里的笑声响成一片。

    当晚,川莫两军驻入四国联军的联营里。由于联营是环城而建,里面的空间极大,别说再容纳川莫两国这数十万大军,哪怕再容纳个一两百万也毫无问题。

    晚无话,翌日,清早,肖轩早早的起床,拉邵方,由川莫两国的一干侍卫、将领们护送着,进去西汤城内巡视。

    在路过西汤外城区的时候,肖轩和邵方的心情还不错,只看外城区的模样,就知道没有被风、玉、安、桓四军洗劫过,地面干净,没有丝毫血迹,所过之地,鸡鸣狗吠,户户有人,家家炊烟。

    可是进了西汤的城门,来到内城区里一看,好嘛,这哪里还是一国之都城,简直就是一片废墟。

    大街小巷的尸体随处可见,许多人都是被扒光了衣服,裸的横尸于街头,而且没到一处街口,总能看到堆积如山的尸群,有些尸群似乎已有数日,散发出腐烂恶臭的气味。

    向街道两旁看,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是碎的,向里面观瞧,也是一片狼藉,杂物散落满地。

    他们从城门处穿过半个城区,一直走到西汤正中央的王宫,这一路楞是没有找到一处完好无损、未曾受过洗劫的宅子,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尸体,就是半死不活的伤者以及跪在街旁的乞讨者和孩子。

    “太过分了!”邵方边看边咬牙说道:“风、玉、安、桓四军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他说的过分不是说四国军队的凶残,而是说四国大军竟然把西汤洗劫得如此干净,什么都没给他们剩下。

    肖轩也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太过分了!李弘有错,但贞国的百姓是无辜的,如此滥杀,一旦传扬出去,我联军的脸面何在?天子的威严又何在?”

    邵方老脸一红,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所以王兄定要狠狠训斥一下风、玉、安、桓四王!”说着话,见王宫已近在咫尺,他又正色说道:“王兄,我们进王宫里看看!”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三章

    第三百三十三章

    贞国王宫里已经没有联军驻扎,但进进出出的零散将士却很多,肖轩和邵方带人在王宫里转了一圈,这里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当他们走到翠楦宫的时候,正好碰到两名桓军士卒从里面出来。这二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说说笑笑。

    “这个女人怎么样?”“太美了,老子这辈子也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听说是贞国的公主。”“我还以为是王妃呢。”“哈哈——”

    肖轩只听了一会就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向身后众人一甩头,沉声喝道:“走!出城回营!”

    西汤包括贞国的王宫在内,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肖轩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肮脏,这种地方,他片刻都不想再多留。

    他边催马向外走边对邵方说道:“传令全军,放火烧城,城中的贞人,一个也不能留下!”

    若是让外界知道联军在西汤的所作所为,不仅仅作恶的安桓二军会名誉扫地,就连川国也要受其牵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西汤彻底毁掉,把它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如此一来也就没人知道联军在这里到底做过什么了。

    邵方理解地点点头,摇头说道:“王兄所言极是,西汤确实不能再留了。”

    风、玉、安、桓四国联军早已经把西汤的财富席卷一空,现在肖轩和邵方提议屠城,并放火烧掉西汤,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自然也不会反对。

    当天中午,联军将李弘吊死于贞国王宫的宫门前,接下来,联军封锁城门,对城中的贞国百姓展开了血腥的屠杀。

    联军在城中大开杀戒,风军则在城外大规模运送外城区的贞国百姓去往风国。

    现在联军已下令处斩西汤内外全体贞人,再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原本那些不想移居风国的贞人也不得不妥协。

    在风军四处拉拢贞人去往风国的时候,庞丽悄悄来到狄尤经营的那间茶馆。

    此时,茶馆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茶杯、茶碗以及桌子,在地上,还清晰可见深黑色干枯的血迹。

    见此情景,庞丽的眼圈又红了,她紧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穿过茶馆,来到后院,这里也没好到哪去,凌乱不堪,干枯的血迹亦是一片片。

    茶馆早就被风军扫荡过好几遍,没留下什么东西,庞丽逛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最后,她走回到院中,无助地环视四周,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难道,狄大哥的死就永远成为一个迷了吗?自己就永远找不出来破坏自己传信的那个人了吗?庞丽正感绝望之时,无意中看到距离自己不远的那颗老树。

    她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以前狄尤曾和她说过,如果有重要的情报要传报,而他又恰巧不在,可将情报放在院中老树上的鸟窝里。

    想到这,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树上的鸟窝还在,风军把一切都搜走了,偏偏忽略掉了这里。

    庞丽报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到树下,手脚并用,三两下便爬到树上,她一手搂着树杈,一手伸进鸟窝里,在里面摸了两下,指尖突然碰到硬物,她心头一震,急忙将拿硬物拿出,仔细一看,原来是只竹筒。

    她面露惊喜之色,顺着树干滑落在地,快速地拔掉竹筒的盖子,从里面倒处一卷信纸,她双手颤抖着展开信纸,那是狄尤的亲笔信,而且这封信还恰恰是写给她的。

    狄尤在信中有提到,如果庞丽能找到此信,说明自己已经死了,他相信以庞丽的聪慧,也定会找到此信。

    他有收到庞丽的飞鸽传书,他也确实想过逃离避难,可是转念再想,即便自己能成功逃走,但终其一生也难报国仇家恨,反而还会牵累庞丽。

    既然自己无法报仇,那不如就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创造一个可以报仇的人,那个人,就是庞丽。

    唐寅生性多疑,庞丽是自己的部下,必然不会被唐寅所信赖,而且唐寅能把要杀自己的消息告诉给庞丽,也正是对她的试探,所以自己想到将计就计,以自己的死来换唐寅对庞丽的信任。庞丽本就是唐寅的身边人,如果再得到唐寅的信任,那么报仇将会变得易如反掌。

    可以说联合讨伐贞国的六国都是仇人,他希望庞丽日后能见机行事,最起码,也要除掉唐寅这个卑鄙小人。

    这就是狄尤书信的全部内容。庞丽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根本没有人破坏自己的飞鸽传书,狄大哥之所以会死,完全是他自愿的,他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她报仇的机会。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泪珠落在信纸上,庞丽看过书信,不知不觉中已是泪如雨下。把一个如此坚韧之人,能*得心甘情愿的去赴死,这得是多大的悲伤和愤怒,又是多大的仇恨和怨念。

    不知过了多久,庞丽才中悲痛中回过神来,这时候她才发现,手中的信纸已完全被自己的泪水浸透。

    她拿出火折子,点了数次都没有把信纸点燃,最后干脆团了团,直接塞进口中,吞进肚子里。

    当庞丽回到风营时,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又恢复成以前风情万种、妩媚多情的模样,漂亮的脸蛋挂着看似轻佻的笑容,眼神中却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从这时起,她把唐寅缠得更紧了,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

    唐寅虽然觉得庞丽过于粘人,但也不至于讨厌,主要是通过狄尤的事,他对她已产生了信任感,唐寅对他所信任的人,一向都很宽容,也很包容,甚至是纵容。

    西汤被联军所毁,都城的李氏王族以及满朝的文臣、武将,无一幸免,全部做了联军的刀下鬼。君主死了,朝廷垮了,贞国上下群龙无首,实际上已名存实亡。

    这时候,天子又不失时机的出面,颁更~新o布诏书,首先表彰了六国联军的功绩,后面又宣布,废除贞国封地,将其全部领地,平分成四部分,交由川、莫、安、桓四国管理。

    随着殷谆这份诏书下达,贞国在名义上也不存在了。

    至此,昊天帝国境内,那个雄霸西南,以凶狠彪悍著称、曾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贞国被彻底除名,在六国大军的强压打击之下,蛮横一时的贞国也仅仅坚持了数月而已。

    贞国的灭亡,固然和外强中干的国力有关系,李弘的自大也是重要的因素。

    他以为天子无能,皇廷衰败,他便可以取而代之,那曾想,枪打出头鸟,他一时之间竟引起列国的公愤,军力强大而国力衰弱的贞国独木难支,而且李弘的所作所为让他在贞国国内也大失民心,使得众叛亲离,导致贞国迅速瓦解,他自己也被活活吊死。

    在灭贞之战中,最直接受益的无疑是川、莫、安、桓四国,毕竟偌大的贞国是被他们四国平分的,四国的领地一下子增加了好几个郡。可是,最直接受害的还是他们四国。

    被四国所占领的贞地实际上就是个无底洞,不仅让四国难以赚得好处,反倒还需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

    贞人的反叛是令人头痛的问题之一,而西部强国的军事入侵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

    西部番邦的骚扰和侵袭,原本这只是贞国所面对的问题,贞国也一直应付得很好,贞人以凶悍的武力和毒辣的作风,把西部众多番邦打得服服帖帖。

    可现在贞国灭亡,贞国一分为四,变成了川国、莫国、安国、桓国,西部番邦又开始蠢蠢欲动,不停的骚扰和入侵。

    为了维护帝国领土完整和脸面,瓜分贞国的四国只能不停的出兵出钱,镇守贞地边疆,其中以在贞地主导大局的川国投入最大。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贞地反而成了吞噬川国国力的黑洞,川国的衰落,也恰恰是从灭贞胜利开始的,当然,这也是肖轩所始料不及的。

    在灭贞之战中看似没有收益的风、玉两国却成了真正的受益者。风、玉两国不仅掠夺了贞国大量的金银珠宝,而且还从贞国迁移回大批的贞人。

    玉国所迁移的贞人数量已然超过二百万,风国所迁移的人数更巨,虽没有明确的记录,但估计至少也是玉国的三、四倍之多,以后,还有大批量的贞人在源源不断的北上寻亲、投奔,迁移到风、玉两国,这使两国的人口在短时间内得到大副提升,尤其是风国,将青壮人口严重不足的劣势一下子抹平,风国庞大的兵力和强大的军力都得以维持下去。

    风国吞并宁北八郡,使其国力达到一个质变,吞并莫北五郡,严格来说并没有让风国变强,反倒使风国国力消耗加剧,但灭贞之战,却促成了风国国力的又一次质变。

    冷兵器时代,人口的多与寡也是衡量一个国家强与弱的重要标准。

    长达数月之久的战争终于结束,六国联盟自动解除,联军就地解散,要各回各国,临离别之外,各国的国君还要再吃一顿最后的晚宴。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第三百三十四章

    在晚宴之前,邵方特意找肖轩,和他商议,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把唐寅除掉。

    灭不灭贞国,其实和邵方的关系并不大,风国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现在风国雄霸北方,国力强盛,军力更是所向披靡,已经给莫国造成巨大压力,甚至还竖立起邵俊这个傀儡君主,硬生生的分割出莫国五个郡。

    现在灭贞之战已经圆满结束,诸王要各回各国,邵方可以预见,唐寅率领风军回国之后,一定还会对自己的莫国用兵,若是现在能除掉唐寅,自己就再无后顾之忧,风国也不会再成为自己的心腹之患。

    肖轩听闻邵方的话,心中亦是一动,不仅邵方将唐寅视为最大威胁,肖轩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认为现在并不是除掉唐寅的好机会。其一,玉、安、桓三国都在场,而且和风国关系暧昧,如果他们站在唐寅那一边,铲除唐寅的行动将难以成功,其二,风国自身的实力也不是白给的,唐寅身边有官元让、江凡这些风国的猛将,想除掉他,并不容易。

    考虑了良久,肖轩反问道:“邵王弟可有成功的把握?”

    邵方眼珠转了转,说道:“若是有肖王兄助我,我便有十成十的把握成功!”见肖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忙又解释道:“王兄是盟主,晚宴的地点必定要设在川军营地,只要王兄点点头,你我两国大军便可埋伏于营内,等宴会开始之后,突然发难,杀唐寅个措手不及,任凭唐寅再奸诈、再狡猾,到时也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可是如此一来,川国将威信扫地,自己也将背负起背信弃义、残害同盟兄弟的骂名。为了一个唐寅,要把自己和川国苦苦经营的名誉和声望毁于一旦,这,值得吗?

    和邵方比起来,肖轩现在远还没达到可以不择一切手段不计较任何代价除掉唐寅的程度,而且川、风两国相距遥远,之间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所以邵方能为杀掉唐寅不管不顾,而肖轩则不会这样。

    考虑的许久,肖轩最终说道:“我是伐贞联盟的盟主,也是发起人,让我在川军营地里杀掉风王,我川国的威信和脸面何存?此事,我断不可为。不过,邵王弟决定怎么做,我也不会去管,哪怕邵王弟要把莫军驻于我川军营地之内,我也不会多问半句。”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你要除掉唐寅,那你就自己去干,但不要拉川国,不过,川国也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川国的原则是不参与,也不阻挠。

    邵方听后,暗骂一声肖轩狡猾!让自己单干,他置身于事外,成功了他获利,莫国背骂名,失败了,对他也没影响,倒霉的还是莫国。

    暗暗握了握拳头,在肖轩面前,邵方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他微微一笑,说道:“肖王兄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但无论如何,这次,我势必要取下唐寅的首级!”

    他打定了主意,哪怕是自己单干,也要致唐寅于死地,对他而言,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诸王的散伙宴最终确实定在川军营地举办。

    当日晚,诸王纷纷前来,唐寅也在其中,与他同来的有官元让、江凡、程锦、阿三阿四等人,庞丽也在其中,算随行的暗箭人员以及侍卫,下下也足有五百多号人。

    进入川军的营地,众人不时地向四周观望,毕竟这也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程锦边走边对唐寅说道:“大王,川军的营帐皆是呈环形而设,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果然不同于别国。”

    唐寅点点头,说道:“是啊,川军的单兵战力不如风、贞,装备也不如安国,但却能百战百胜,其战术和治军还是有独到之处的,只是……”说到这里,他突然皱了皱眉头。

    程锦一怔,疑问道:“大王,怎么了?”

    “没什么!”唐寅环视左右,然后随口回了一句。

    他感觉到川营当中杀气甚重,但看过往的川军将士,又全是一派的从容自若,在其身,也感觉不到杀气的存在,这让唐寅颇感莫名其妙。

    他眯了眯眼睛,似自语又似提醒周围众人,幽幽说道:“今晚得提起点精神,这顿饭,恐怕不是那么好吃的。”

    众风将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大王为何这么说。庞丽凑到唐寅身边,疑问道:“大王认为有人会对大王不利?”

    唐寅耸耸肩,模棱两可地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谁知道呢!”

    程锦眼中流露出杀机,问道:“难道,是川王欲对大王暗中下手?”

    有这个可能。自己和肖轩虽有罅隙,但还没到要你死我活的程度,列王中,唯一一个急于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只有邵方。

    在灭贞之战中,邵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肖轩并肩作战,两人的关系自然非同寻常,邵方游说肖轩借地主之利,在晚宴对自己下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唐寅心中哼笑一声,他问左右道:“玉、安、桓三王已经到了吗?”

    程锦回道:“还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着急,就在这里等一等!”唐寅嘴角扬起,同时拍了拍马车的车壁,让马车停下来。

    唐寅一行人刚进入川军营地不久就不走了,停在原地。时间不长,玉王灵霜的队伍便从后面缓缓走了来。见到唐寅的队伍停在川军营地的路边,灵霜颇感好奇,等两支队伍接触到一起,她下了马车,来到唐寅的马车前,向里面望了望,半开玩笑地问道:“王兄怎么停在这里?是这边的风景甚好还是王兄在等王妹?”

    唐寅也下了马车,在灵霜面前站定,幽幽说道:“我在考虑,今晚的宴会到底要不要参加。”

    灵霜收敛脸的笑意,皱起眉头,疑问道:“王兄何出此言?”

    唐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指地说道:“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灵霜吸气,脸色也顿是一变,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然后低声问道:“怎么?难道王兄认为……”

    她话还没有说话,越泽、黎昕二王的队伍一同走了过来。他二人的队伍是合在一起的,越泽和黎昕也是同乘一驾,远远的看到风、玉两国的王驾都停在路边,二人便颇感奇怪,等走到近前,看见唐寅和灵霜二人在一起说话,他俩都笑了,越泽从马车里探出圆滚滚的脑袋,问道:“王弟、王妹有什么悄悄话不敢在肖王兄的营帐里说,而要在这里‘私会’?”

    闻言,同在车里的黎昕也放声大笑起来。

    灵霜玉面一红,白了一眼越泽和黎昕的马车,没有说话。唐寅则开口说道:“性命攸关之事,我和王妹不得不谨慎啊!”

    他说得随意,可越泽和黎昕心中同是一惊,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唐寅为何要这么讲。两人急忙下了马车,来到唐寅和灵霜近前,疑问道:“王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唐寅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不等越泽和黎昕松口气,他立刻又接道:“不过,我总感觉川军大营有点不太对劲,这里的杀气太重,今晚的这顿晚宴,恐怕,也非同寻常。”

    “啊?”越泽和黎昕脸的血色瞬间腿去,皆变成了白脸。黎昕惊声道:“王弟是说,肖王兄要对我等不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唐寅眯缝着眼睛,说道:“川王和莫王皆非心胸宽阔之人。这次,我们率先攻破西汤,所有的好处都被我们抢占个精光,只留给川莫一个烂摊子,川王和莫王又怎会甘心?我想,这次晚宴,他二人定会要我等拿出从西汤掠夺的金银,与他们平分,若是我们不允,只怕,川王和莫王不会善罢甘休。别忘了,这里可是川军的地盘。”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唐寅这番话若是讲给旁人听,人家可能也就一笑置之,而越泽和黎昕不然,这两位,就是典型的两个小人,经唐寅这么一说,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仔细回想,自从在西汤会师之后,川王肖轩的态度一直都很客气,和平时的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大相径庭,原来他是隐忍不发,在寻找机会啊!

    想要把进了自己口袋的金银再掏出去,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当自己是傻子不成?

    “他妈的,大不了这顿饭本王不吃了。”黎昕两眼瞪圆,对唐寅、越泽、灵霜说道:“三位,我看我们还是马回营的好,不然等在宴席闹翻,对我们十分不利。”

    不等越泽说话,唐寅摆手说道:“不妥!川王是盟主,他发起的晚宴,我们若是不去参加,岂不太不给面子,更会落人口实。”

    越泽和灵霜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表示唐寅说得没错。

    黎昕急了,反问道:“难道明知道是个圈套,我们还要硬往里钻?”

    唐寅微微一笑,说道:“虽说可能是个圈套,但只要我们能迫川王和莫王不敢发动这个圈套,我们也就没有危险了。”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五章

    第三百三十五章

    呦!唐寅的话让黎昕眼睛顿是一亮,他又惊又喜地问道:“王弟的谋略一向过人,这次是不是也有办法应对?”

    唐寅正色说道:“我们可先把我安、桓、玉、风四国大军聚于川营之外,川莫两军虽多,但还多不过我四国联军,有我四国大军在外,川王、莫王即便想对我等不利,也会心存顾虑。”说到这里,他又装模做样地长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其实,这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无奈之举啊!若是川王和莫王只是约我们喝酒,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心怀叵测,我们提前做好防备,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受制于人。”

    “恩!”越泽和黎昕大点其头,连声赞道:“王弟所言有理,我们不想害人,但也得防着被别人所害。”顿了一下,他二人又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在这回先碰上了王弟,不然,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唐寅笑了,只是笑得别有深意。他能预感到肖轩和邵方可能要除掉自己,不过他二人应该还不会对越泽和黎昕也下毒手,只是这两位不会这么想,倒是可以被自己所利用。

    经过他的提醒,越泽、黎昕和灵霜三人纷纷派出手下,返回各自的营地,通知己方大军,向川军营地靠拢。

    风、玉、安、桓四国大军纷纷聚拢在川军营地之外,双方虽说是盟友,但之间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做好了随时与川莫两军开战的准备,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才结伴行到川军的中军帐。

    肖轩和邵方早就在帐外等候多时,二人早早的便听说唐寅已进入川军大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正当二人已等得不耐烦,想主动过去查看的时候,唐寅总算到了,而且一到就是四位,唐、灵、越、黎四王全来了。

    见面之后,众王免不了又是一阵热烈的寒暄,等客套话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进入中军帐。

    川军的营地大,中军帐也大,里面的空间呈长条形,桌子、铺垫都已经摆放整齐,帐内也经过特别的布置,不仅干净,还点起了香炉,显得帐内青烟缭绕,清香扑鼻。

    嗅到如此清馨的香气,唐寅亦是精神一振,倍感神清气爽。他对肖轩笑道:“肖王兄点的这是什么香,怎么如此清爽?”

    肖轩仰面而笑,说道:“我对香料可没有研究,这是我从邵王弟那里讨要来的。”

    “原来如此!”唐寅点点头,不再追问。

    等众人落座之后,跪坐于唐寅身旁的庞丽身子向他这边倾了倾,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香炉里点的是清甘蓝,贞国特产的香料。”

    哦?唐寅没想到庞丽对香料还有研究。他笑了,同样低声问道:“难道,此香料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庞丽笑而未语,没有再说话,见她如此反应,唐寅反倒心中一动,暗暗皱了皱眉头。

    时间不长,从帐外走进来数十名川国的侍女,一个个皆是绿衣打扮,上衣紧实贴身,将身材展开得玲珑剔透、凹凸有致,下裙齐踝,走起路来,裙摆飘飘,婀娜多姿,仿如仙子。

    向脸上看,这些侍女的年岁皆在十六到二十之间,年轻貌美,皮肤白皙细致,好似羊脂。在场的众人看后,无不暗暗点头,川国的女子,果然貌美如花,非寻常的庸脂俗粉可比。

    侍女将一盘盘的酒菜分别摆放在与会众人的桌前,然后自动自觉地退到众人的侧后方,不时的帮忙倒酒、夹菜。

    伺候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的侍女更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容貌虽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绝对是万里挑一的。

    唐寅不习惯被陌生的人接近,何况,对方还是肖轩的人。

    他向身边的庞丽瞄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对伺候唐寅的那名川国侍女含笑说道:“姑娘,大王自有妾身照顾,你去照顾旁人吧!”

    侍女闻言,面露难色,楚楚可怜地看向唐寅。唐寅可不吃她这一套,道:“你去吧!”

    他的话侍女可不敢不听,后者只能无奈地站起身,向唐寅施个万福,然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见唐寅打发走伺候他的侍女,刚刚生出色心的越泽和黎昕神智顿是一清,也双双把身边的川国侍女打发走,换自己人过来伺候。

    坐在当中主位、正谈笑风生的肖轩可没有露过这个细节,他心中一动,唐寅的夫人就那么几个,在诸王当中属于是清心寡欲的,而且他生性多疑,打发走自己安排的侍女倒也算正常,可越泽和黎昕都是喜好女色之人,若是以前,轻薄自己挑选出来的美女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发走?他二人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起防心了?又是什么时候以唐寅马首是瞻,以唐寅为榜样了?看起来,在伐贞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之间的感情增进了不少啊!

    这一点让肖轩颇感不安,如果风、玉、安、桓四国走到一起,联合到一处,那对川国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他放下酒杯,似道:“风、玉、安、桓四军能在短短几月之间便攻破西汤,想来,四位王弟、王妹也都相处得很融洽吧,不然,四军的合作也不会如此默契。”

    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人相视而笑,唐寅开口说道:“与贞军争战之时,我四王同生死,共进退,上下齐心,自然其利断金!”

    越泽、黎昕和灵霜摆手笑道:“唐王弟(王兄)太过谦了,其实我等并没出多少力,倒一直是唐王弟(王兄)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

    “攻破西汤,岂是我一人之功?三位王兄、王妹倒是过于赞我了。”唐寅含笑说道。

    听着他们四人之间互相吹捧、谦让,肖轩心中更不痛快。

    他心思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脸上露出虚假又浓烈的笑意看书就来整理*,说道:“这次攻占西汤,听说越、黎两位王弟都抢了不少的战利品啊!”

    一提到西汤的战利品,越泽和黎昕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两人心中暗恼,唐寅还真猜对了,肖轩果然惦记着己方在西汤所赚得的好处。

    他二人脸上的笑容显得不太自然,越泽干笑道:“贞国贫瘠,都城也没富到哪去,夺得的那点战利品,还远抵不过我军的战损呢!”

    肖轩点点头,说道:“两国交战,战损在所难免。”顿了一下,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不过,当初我们六国结盟的时候可是约定好了的,灭贞之后,川、莫、安、桓平分贞国领地,而风玉二国则平分另外四国的战利品,现在战争已然结束,我川、莫、安、桓四国也该把战利品拿出来,分于风、玉二国了。”

    他这话令在场众人同吃一惊。

    如果他不提,人们恐怕都忘记了当初还有这样的约定,越泽和黎昕脸色更是为之一变,对啊,自己怎么把当初的约定给忘记了,自己掠来的战利品还要和风、玉两国平分呢!

    唐寅则在心中暗骂肖轩狡猾阴险,他很清楚越泽和黎昕都不是大方之人,就顺势利用均分战利品这个约定来破坏自己和越、黎二人的关系。分割钱财之事,本就极为敏感,一个不慎,便会反目成仇,肖轩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也够险毒的。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肖轩不解,好奇地问道:“唐王弟笑什么?”

    唐寅乐道:“当初的玩笑之言,肖王兄又岂可当真?”

    “玩笑?”在场的众人又是一惊,皆瞪大眼睛看着唐寅,灵霜更是张大嘴巴,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

    唐寅点头道:“没错,当初所说的均分战利品一事,确实只是我的一句玩笑而已。列国共同出兵征讨贞国,能获得多少的战利品,皆是各凭本事,我和王妹的脸皮再厚,还没厚到要白拿其他王兄战利品的程度,王妹,你说是吗?”

    不是!灵霜在心里呐喊,凭什么当初做好的约定,现在又不算数了,均分四国的战利品,那是多少的金银,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她的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她也清楚,唐寅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其中肯定有他的道理,至于具体是什么道理,她就猜不出来了。

    在大事上,灵霜对唐寅是百分百的信任和倚仗,所以心里再不服气,但嘴上还是顺着唐寅的话,说道:“没错,当初之约定,确实……确实象王兄说的那样,只是个玩笑罢了。”

    唐寅和灵霜皆否定了当初的约定,这下越泽和黎昕都放心也都开心了,二人咧嘴而笑,举杯说道:“我就说嘛,以王弟和王妹的为人,绝不会做出此等不合常理之事,既然是玩笑,那么也就不必再当真,大家同饮一杯!”

    肖轩没有马上应话,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唐寅,不时闪烁出精光。

    唐寅当真是够有魄力,也够有雄心,为了讨好和拉拢越泽和黎昕,那么丰厚的战利品说不要就不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哪是常人能做得出来的?这样的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六章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为了拉拢安、桓二国,唐寅忍痛放弃了当初平分战利品的约定,这也让越泽、黎昕二人彻底放下心来。

    肖轩老谋深算,一计不成,他也不着急。他令人重新上酒,然后端起酒杯,笑道:“大家都尝尝,此为我川国名酒——川酿,香甜可口,又不易醉人!”

    众王和在场的诸将们纷纷端起酒杯,和肖轩对饮。正如他所说,川国的川酿并不辛辣,也不清淡,味道甘甜,芬香怡人,堪称上品。众人喝后,无不称赞有加。

    邵方悠然一笑,说道:“川国的佳酿固然属上品,但贞国的美酒也不差啊!”说着话,他向身边的侍卫挥了挥手。

    莫国侍卫会意,快速跑出营帐,时间不长,又从外面跑了回来,同时还捧进来一只小酒坛。

    他接过酒坛,对肖轩笑道:“肖王兄,这是打贞国谷城的时候,我无意中得到的贞国美酒,趁现在诸位王兄王弟王妹们都在,我也就不藏私了。”

    他将酒坛又交给身边的侍卫,让他去给列王斟酒。

    由于酒坛太小,其中的美酒有限,无法分给在场的诸将,只够列王均分。

    莫国侍卫捧着酒坛,一一给众王满酒,然后退回到邵方身边。这还真是一坛贞酒中的佳品,酒水倒出,满帐飘香,只是嗅其香味,便让人忍不住口齿生津。

    肖轩端起酒杯,拿到鼻下,特意嗅了嗅,赞道:“果然是好酒,不次于我川国的佳酿。”

    越泽和黎昕双双笑了,说道:“说起来在贞国王宫里也未发现如此美酒啊,哈哈——”

    唐寅也觉得邵方拿出来的酒确实不错,他端起酒杯,正要品尝,这时候,他身边的庞丽突然低声说道:“大王,此酒不能喝!”

    她的话音不大,却让唐寅持杯的手微微一震。他脸上不动声色,撇了一眼庞丽,似随意地含笑问道:“怎么?你看出酒中有毒?”

    他不敢说自己是用毒的高手,但对认毒还是很有自信的,酒中即无杂质,也无异色,更无异味,何况阿三阿四以及列王的侍卫都有用银针测试过,酒中是不可能藏毒的。

    庞丽垂下头,假装吃菜,以袖口遮嘴,低声解释道:“酒中虽然无毒,但此时饮用,确有问题。此酒名为凌青,又名甘蓝醉,单独饮用,并无问题,但若是配合清甘蓝,只一杯下肚,也足以让海量之人当场醉倒。”

    唐寅倒吸了口凉气,当他刚进入营帐的时候,庞丽就有提醒他,帐中所点的香料名叫清甘蓝,现在邵方又拿出甘蓝醉,其意图已再明白不过。

    他暗道一声好险,若非自己身边有了解内情的庞丽,这次自己恐怕就着了肖轩和邵方的道了。

    想到这里,他虎目中精光乍现,持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毫无预兆,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他手中的杯子突然破碎,里面的酒水洒了他一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惊,正要饮酒的灵霜、越泽、黎昕也被他吓了一跳,把已递到嘴边的酒杯纷纷放了下去,满脸茫然地向唐寅看去。

    邵方脸色阴沉难看,凝视着唐寅,冷冷问道:“唐王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唐王弟不屑喝本王的酒?”

    唐寅对上邵方的目光,他两眼射出的精光令邵方的心头也为之一颤。对视了三秒钟,唐寅突然仰面大笑起来,说道:“李弘喝着贞国的美酒,却做出糊涂事,导致贞国毁于一旦,此等晦气之物,本王为何要饮用?”毕竟是在川军的营地里,唐寅并不愿意当场闹翻,所以也不点破,便以贞酒晦气为由,一语带过。

    他接过阿四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酒液,耸肩说道:“要喝酒,也应喝川国的佳酿,借一借肖王兄的旺气。”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旁的庞丽极有默契地拿起酒壶,为唐寅重新满上一杯。后者接过来,一仰头,将杯中的川酿一饮而尽。

    他这招应变用得恰到好处,虽得罪邵方,但却给足了肖轩面子,不至于让宴会的主人下不来台。

    在场的川将们不明就里,不过对唐寅的话颇感受用,纷纷笑道:“没错!贞国的酒再好,也是亡国之酒,哪里比得上我川国的佳酿?!风王殿下真是明理之人啊!哈哈——”

    说话之间,川将们齐齐端起酒杯,向唐寅致意。

    唐寅若不说,众王还觉得没什么,但一听完他在话,灵霜、越泽、黎昕也喝不下去了,看着杯中的贞酒,心中甚感别扭。身为一国之君,谁愿意喝‘亡国之酒’?这也太晦气了。

    无须唐寅把话直接挑明,三王不留痕迹的悄悄把杯中贞酒倒到地上,然后立刻示意身边的侍卫换斟川酒。

    邵方此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是唐寅此举,无疑是当众打他的脸面,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不能借此迷晕众王。

    原本在他想来,清甘蓝和甘蓝醉相配合易使人醉倒之事,即便贞人也没有几个知道的,唐寅等人更不会知晓,只要他们一醉倒,自己便可以趁机发难,没有君主授意,玉、安、桓三国将士即便倾向于风国,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只需全力对付风人即可。

    可没想到,唐寅竟以贞酒是‘亡国之酒’为借口,不仅他自己没喝,还牵连灵霜、越泽、黎昕三王也未喝,自己当初的算计全部功亏一篑。

    即觉得下不来台,又因计谋失败,邵方的怒火已直冲脑门,这时候,他已有些失去理智,打算强行动武,斩杀唐寅。

    而偏偏这个时候,一名川军侍卫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近来,快步来到肖轩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之后,肖轩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同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邵方一眼,暗示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侍卫进来禀报的不是手}机最快别的,而是把风、玉、安、桓四国大军正在向川军营地这边集结的情况告诉给肖轩。

    四国大军,兵力超过百万,真和川莫两军打起来,最终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也让肖轩心存顾虑,不得不三思而行。

    邵方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肖轩脸色难看,又一再向自己示意不可发动,他面露疑惑,不过,还是将要把杯子摔出去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肖轩和邵方之间的‘眉来眼去’没有瞒过一直在留心观察的唐寅,他暗暗冷笑,转回头,看向自己下手边的上官元让,同时微微扬了扬头。

    上官元让会意,挺身而起,说道:“诸位君上只是饮酒,太过无趣,末将愿舞刀助兴!”说话之间,也不等旁人是否同意,他已提起三尖两刃刀,绕过桌案,来到大帐的中央。

    他挥动臂膀,三尖两刃刀灵化,他双手持灵刀,猛然大喝一声,灵刀闪现出霞光万道,一时间,大帐里亮如白昼,刺人眼目,正当在场的诸王和众将感到惊讶之时,他的灵刀已完成兵之灵变,上官元让挥刀之间,虚刀生出,那巨大的虚刀凌空坠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咔嚓一声巨响。

    就距离虚刀不远的邵方,只觉得一道劲风迎面袭来,那刺骨的寒气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身处于冰窖之中,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一招过后,上官元让手中的灵刀已恢复常态,他向诸王拱了拱手,然后提刀回到自己的座位。

    大帐里沉寂了片刻,随后,列国的武将们纷纷爆出掌声和叫好声。

    兵之灵化与兵之灵变几乎是一瞬间同时完成,这可不是寻常的修灵者能做到的,需要有强大的灵气修为做支持,上官元让不愧有风国第一猛将之称。

    旁人或许没感觉出什么,但心怀鬼胎的肖轩和邵方都明白,上官元让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舞刀,无疑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告诉自己,有他在场,不要对风王唐寅心存不轨。

    邵方哼笑一声,轻轻敲打着桌案,开口说道:“元让将军虽然厉害,但也……”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他面前的桌子竟然由正中央断裂,向内倾倒,桌上的酒杯、碗筷、盘子一同滑落在地。

    这个变故,不仅让邵方脸色为之一变,他身边的侍女和侍卫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在场的莫将们齐刷刷地站起身,侍卫们则本能地拉着邵方退后,护在他的左右。

    人们定睛细看,邵方的桌子就象是被利刃切开似的,断口处之光滑,连颗木屑都没有,用手在上面平抚,都不会有细微的木刺扎手。

    人们看罢,愣了好一会才把目光投向对面的上官元让。

    上官元让的虚刀是没有砸中邵方的桌子,但产生出来的劲气却把桌子扫到了,只是劲气太强,也来得太快,虽然扫过桌子,但桌子连震都没震动一下,若非邵方敲打桌案,桌子还将保持原样。

    他这暗藏杀机的一刀,也是借此来告诉邵方,他能一刀斩断他的桌子,也同样能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第三百三十七章

    当上官元让坐在那里的时候,人们只会视他为风国大将,充其量就是对其心存顾虑罢了,但等他出完手之后,人们无不从骨子里生出寒意,打心眼里感到恐惧,邵方便是如此。

    肖轩已一再暗示他不要出手,上官元让的存在又让他感到巨大的威胁,邵方又急又气,狠狠握了握拳头,然后腾的站了起来。

    见状,大帐里的莫将们也纷纷起身,一个个手握剑柄,只等邵方一声令下,他们便冲过去和唐寅拼命。

    不过邵方并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而是咬着牙怒视唐寅半晌,道:“肖王兄,本王身子有些不适,恕难奉陪,先告辞了!”说完话,也不等肖轩回答,他一甩袍子,拂袖而去。

    邵方一走,在场的莫将们同是一怔,稍愣片刻,人们急忙向肖轩拱拱手,紧接着,追出帐外,跟随邵方而去。

    肖轩当然知道邵方在气什么,如此好的机会,却未能得手,心里不窝火才怪呢!

    他心里也同样暗道一声可惜,不过脸上仍是笑呵呵的,对左右的唐寅、灵霜、越泽、黎昕四王说道:“既然邵王弟不舒服,就随他去吧,我们继续喝我们的!”

    邵方的含愤离去让唐寅紧绷的神经松缓不少,不过这里终究还是是非之地,他也不愿久留。他向肖轩含笑说道:“肖王兄,明日一早我便要起程回国,我也想回营早些休息,等日后有机会再和肖王兄喝个痛快吧!”

    今日想除掉唐寅已然没有可能,既然如此,也就只能随他去了。肖轩轻叹口气,欠起身来,还装模作样的挽留几句,见唐寅去意已决,便不再留他。

    邵方和唐寅相继退席,灵霜、越泽、黎昕也不约而同地起身告辞,刚才还人满为患、热闹非凡的营帐,转瞬之间便人去楼空,只剩下肖轩和川军将领。

    很快,川将们也都散去,最后只有肖轩的心腹爱将、川国的上将军何如水留下来。

    他环视大帐,见左右已无人,走到肖轩近前,低声说道:“大王,今日未能除掉唐寅,日后,恐怕是后患无穷啊!”

    何如水了解内情,知道邵方和肖轩之间的密谋,他对唐寅的顾虑也颇深,认为由唐寅主导的风国肯定会是继贞国之后,对川国最大的隐患和威胁。

    肖轩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水,你还不知道吧,风、玉、安、桓四国大军都已集结在我军营寨周围,如果现在对唐寅下手,四国大军恐怕就要联手强攻我军大营了。”

    何如水闻言脸色顿是一变,难怪刚才在席间大王一再阻止邵方出手,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皱起眉头,喃喃说道:“难道,安、桓二王现在都已站到风王那一边,要与我川国为敌了?”

    “这倒未必……”顿一下,肖轩又若有所思地接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唐寅其人,狡猾多端,又善于收拢人心,越泽和黎昕又向来唯利是图,想收买和拉拢他二人,也非难事。”

    “若是如此,大王可要早做准备啊!”何如水顾虑重重地说道。

    肖轩点点头,幽幽说道:“唐寅能拉拢越泽和黎昕,本王又何尝不会?”

    且说唐寅,顺利离开川军大营,回到集结于川营附近的风军阵营里,这才长出口气,随他同行的众将们也暗道一声好险,这场看似融洽和睦的散伙宴,实则暗流汹涌,危机重重,险些当场便发生激战。

    回到己方的大军之中,安下心来的唐寅对庞丽笑道:“这次多亏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可能就中了邵方和肖轩的诡计!”

    如果他和灵霜、越泽、黎昕真被邵方的酒迷晕,后果将不堪设想,弄不好包括他在内,与会的风人一个都走不掉。

    庞丽嫣然一笑,身子一倾,倒入唐寅的怀中,娇柔地说道:“妾身是大王的女人,自然要尽心竭力地辅佐大王、保护大王,不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小人伤及大王!”

    唐寅被她的话逗得仰面而笑,伸出手来,将怀中的庞丽搂紧。

    他对庞丽,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而且通过这次的事,他对庞丽也更加信任。马车旁的程锦看着庞丽和大王亲密的样子,忍不住暗暗皱眉,他是打心眼里厌烦庞丽这个女人,至于具体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讨厌,只是单纯地出自于直觉,只是这话也不好在唐寅面前说起。

    他前脚刚回到风营,灵霜、越泽、黎昕三人就到了。唐寅在自己的营帐中接见三王,难得的,他把庞丽也留在自己身边。

    由于他们四王已经很熟了,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礼数可讲。唐寅随意地侧卧在塌上,头侧枕着庞丽的玉腿,灵霜、越泽、黎昕则散落两旁。

    黎昕是直肠子,开门见山地问道:“王弟,刚才在宴上,莫王拿出的贞酒是不是有问题?”

    诸王都不是傻子,唐寅能当众拒饮邵方的酒,恐怕绝非象他说的‘亡国之酒’那么简单,很可能其中还有隐情。

    唐寅一笑,挑目瞄了一眼庞丽,说道:“丽,你来说吧!”

    “是,大王!”庞丽先是仔细地剥掉手中的葡萄皮,将果肉放入唐寅口中,然后这才将清甘蓝和甘蓝醉的事徐徐道来。

    等她说完,唐寅笑眯眯地说道:“若非丽是贞人,又熟悉清甘蓝和甘蓝醉的效用,恐怕你我诸王,现在都已做了川王和莫王的刀下鬼了!”

    啊!灵霜、越泽、黎昕大吃一惊,同时也倒吸口凉气。难怪呢,他们在邵方的酒里根本没验出有毒,原来是一种需和香料相配合才能发挥作用的迷药。

    “他***!果然是人心叵测!”黎昕狠狠一拍桌案,心有余悸又怒火中烧。

    越泽和灵霜也没好到哪去,脸色难看,拳头都握得紧a}紧的。黎昕眼珠转了转,问道:“王弟回国之后,是否还要对莫国用兵?”

    “这个……”唐寅迟疑一下,没有立刻回答。黎昕正色道:“王弟不必担心,我并非要探口风,而是打算和王弟一同出兵,征讨莫国!”

    呦?黎昕这话倒是唐寅没有想到的。后者心思转了转,含笑说道:“王兄,莫国国力之强,不在你我两国之下,莫国的骑兵之勇,更是独步天下,你若与我共同出兵莫国,与莫国公然决裂交恶,其中的风险可是极大的,王兄可有考虑清楚?”

    黎昕沉声说道:“今日邵方欲加害于我,此仇岂能不报?若王弟不信我,我现在便可指天盟誓,与邵方势不两立!”黎昕可不是傻子,他肚子里也有他的小算盘。

    就算邵方拿出来的酒真是甘蓝醉,就算甘蓝醉和清甘蓝相配合真会让人醉倒,他相信邵方要对付的人也绝非是自己,主要是唐寅。他之所以提出要和唐寅共同出兵莫国,报仇只是托词,其中有利可图才是真的。

    通过这段时间和风军的配合,黎昕已然看出风军战力极强,即便对阵贞军也是当仁不让,与风军并肩作战,成功的希望很大。其次,莫国上一次已被风国打的元气大伤,本土都被分割出去五个郡,短时间内难以恢复,现在的莫国,就是一块大蛋糕,只要跟着风国一同出兵,日后便可分一勺羹,这样的便宜不占,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岂不太可惜了?

    说白了,黎昕并非是诚心来帮唐寅的,而是来坐享其成的。

    这个道理,唐寅又哪会不明白,不过,他又无法拒绝黎昕。在他看来,以风国现在的军力,灭掉莫国虽非易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他最担心的是川国插手。如果川国纠集安、桓两国,增援莫国,单凭风国一国之力,是不可能取胜的,此时黎昕提出要与他一同出兵莫国,倒是个好机会,不指望桓国能出多少力,至少不会和川国站到一起与自己为敌了。

    见唐寅眯缝着眼睛,久久未语,黎昕身子前探,疑问道:“怎么?王弟还不相信我的决心?或者说,王弟是看不上我桓军,不屑与我桓国结盟?”

    旁人看不出来唐寅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庞丽倒是感觉到枕在自己腿上的唐寅重了几分,那是他身上肌肉绷紧的关系。

    他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会呢?与王兄结盟,一同伐莫,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拒绝?!既然王兄主意已定,那你我今日就一言为定,等回国之后,我会立刻派出使臣,出访桓国,与王兄共商灭莫大计!”

    眼看着唐寅和黎昕又要再次结盟,准备联手吞并莫国,一旁的越泽有些急了。他也看得出来,以莫国现在的状况,一旦风、桓联手征讨,必亡无疑,他也想参与其中,在莫国身上瓜分一份好处,可安国偏偏和莫国已早有盟约,若他也出兵讨伐莫国,等于是背信弃义,会被天下人唾弃。

    他正焦急之时,灵霜开口说道:“王妹向来与列位王兄马首是瞻,既然两位王兄都欲出兵莫国,王妹又怎敢坐视不理呢?这战,也算王妹一份吧!”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八章

    第三百三十八章

    见灵霜也表明态度,愿意一同出兵莫国,越泽再忍不住,大声说道:“伐贞,我们四国同生死,共进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伐莫,自然也不能少了我安国。(_)”

    在灭贞之战中,安、桓都尝到了胜利的甜头,现在又见风使舵的把矛头对准了莫国。

    有安桓二国插手风莫之战,自然会瓜分掉风国不少的好处,但同样的,也会让风国在这场战争里把风险降到最低,就利弊而言,唐寅觉得还是利大于弊。

    风、玉、安、桓四国君主定下口头协议,决定四国结盟,共同出兵莫国,这也将成为第一场由风国主导的列国之争。

    翌日,风、玉两国大军准备起程,撤离贞国,返回本土。川、莫、安、桓四军则暂时不能撤离,四国的君主接下来还要商议如何分割贞国领地的事宜。

    在撤离之前,唐寅特意招来贞军中的众将领。

    现在被软禁在联军大营里的贞军有五十万众,其中的二十万是先前倒戈向联军的贞军,另外的三十万是西汤守军。

    五十万的大军,光是兵团长就有五十多号,再加那些上将军、中将军以及上杂七杂八的偏将,总人数有一百多号。

    唐寅把这些贞将都召到自己的营帐中,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贞国已亡,西汤被安、桓两军毁于一旦,已成废墟,不知列位将军以后打算何去何从啊?”

    众贞将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接话。大帐里一片沉寂,静得鸦雀无声。许多贞将垂下头去,默默流泪。

    唐寅环视众人,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川、莫、安、桓四国已做出决定,要均分贞国领地,日后,天下将不会再是贞人,贞人要么成为川人,要么成为莫人、安人或桓人。”

    贞将们闻言,不少人都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紧咬牙关,眼中射出仇恨的凶光。

    唐寅假装没看到,继续说道:“本来,川、莫、安、桓四国王公都很担心列位将军会心存复国之念,会对日后四国治理贞地造成麻烦,所以打算将列位将军统统处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同是一变,人们本能反应地纷纷抬起手来,摸向腰间的佩剑,可是摸到空空如也的腰际,人们才猛然想起,他们的武器早已被联军缴走了。

    有贞将又悲又愤,须发皆张,冲着唐寅大声喊喝道:“风王殿下要杀便杀,我等身为亡国之将,早就不想再苟且偷生了!”

    “没错!风王殿下就我们来个痛快吧!”

    众贞将们义愤填膺,群情激愤,不约而同地向唐寅近前涌去。

    站于周围的暗箭人员脸色同是一沉,齐刷刷地抽出佩刀,作势要对在场的贞将们下毒手。

    这时候,唐寅摆摆手,示意暗箭人员不要动手,而后,他站起身形,非但未退,反而还向众贞将们走去。

    眼睁睁看着唐寅向自己走过来,贞将们下意识的向左右分开,他一直走到人群的正中央,方收住脚步,站定。

    他说道:“川、莫、安、桓四王为了便于统治贞地,欲致列位于死地,但本王实在于心不忍。本王在此诚心邀请各位将军,随本王去往风国,本王可以保证,不仅不会杀害各位,还会继续让各位在军中为将。本王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不想离开贞地,不想离开家乡,但是,留下来要么是死路一条,要么就要服从川、莫、安、桓四国的管制,成为人下人,终其一生,也难有复国、报仇的希望。但若随本王去风国,那就不一样了,我风国的利剑,早晚有一天会砍在列国的头顶上,何去何从,列位将军自己选吧!”

    他这番话是半真半假。其实川、莫、安、桓四王还未决定如何处置这些贞军,不过以他们对贞军的顾虑,将其统统处死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唐寅的话中有恐吓之意,但他的恐吓并非是无的放矢。

    众贞将们互相瞧了瞧,一各个皱起眉头,沉默无语,不过他们当中有相当对一部分人已被唐寅的话打动。

    可以说六国联军都是导致贞国灭亡的刽子手,只是在六国联军当中,风军对贞国还算是比较柔和的,就拿西汤来说,风军非但没有滥杀无辜百姓,反而还竭尽全力地保护外城区的百姓不受伤害,与安、桓两军的所作所为比起来,风军的表现可用仁慈来形容。

    见贞将们即无人响应自己,但也无人站出来表示反对,唐寅心里稍稍松口气,只要贞将们没有强烈的抵触情绪,那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他双目弯弯,笑了,说道:“当然,风国以后的争战还会有很多,甚至会和所有的公国为敌,投靠风国,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半条腿迈进鬼门关里,如果诸位将军有人害怕,不敢去风国,本王也能够理解,绝不会勉强诸位!”

    他这话即是激将法,也给了那些想去风国却又不敢表态的贞将们一个台阶。他话音刚落,立刻有数名贞将大声说道:“风王殿下,我等常年争战沙场,又岂是怕死之人?”

    “风王殿下可以杀了我们,但不可羞辱我等!”

    正当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表示不满的时候,混于众将中的贞国上将军聂泽苦笑着说道:“我等众将之中,许多人的手上都粘满了风人的血,风王殿下邀我等投靠风国,日后……只怕也难以善待我等!”

    聂泽一开口,贞将们都闭嘴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唐寅。在众人看来,别的贞将,风王或许还能容忍,但对聂泽,风王恐怕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他。

    当初川贞联军讨伐风国,聂泽就是贞军主帅,正是他想出用瘟疫的战术攻破风国霸关,导致霸关守军数万人死于非命,也正是他策划的兵分两路,分出一部分贞军精锐突进风国腹地,连屠带毁风国数城,险些攻破风国的都手机看oo}}。。聂泽可是风国的死敌,死在他手上的风人不计其数,风王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看到说话之人是聂泽,唐寅也暗暗皱了皱眉头。他对聂泽,可谓是恨之入骨,若非聂泽在贞军中的声望甚高,若非唐寅想树立风军和善的形象,恐怕早就把他杀了,哪还会容忍他活到现在。

    这时候,他需要做出取舍,要么放弃仇恨留任聂泽,要么血债血尝不管不顾地杀掉聂泽。他眯缝着眼睛,注视聂泽良久。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嘴角突然挑起,扑哧一声乐了,说道:“以前风贞之间的争斗,皆因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如果聂泽将军真心投靠我风国,本王不仅不杀你,还会封你做风国的上将军,做风军的一军之统帅!”

    此话一出,令在场的众人无不倒吸口气,包括许多的风将。聂泽更是动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寅,疑问道:“风……风王此话当真?”

    唐寅面色一正,说道:“聂泽将军虽伤我风人甚众,但本王也不得不承认,聂泽将军是一位难得的帅才,本王虽恨你,但也同样看重你,你若真心投靠,本王定会重用于你!”

    他这话并非虚假的安抚之词,而是出于真心的。聂泽统兵的特点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取胜,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甚至可以抛弃道德、道义乃至人性,如果是敌人,唐寅会恨他、惧他,但若是自己人,唐寅也会很喜欢和欣赏他。

    唐寅的表态让聂泽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他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变换不定。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起头,对上唐寅的目光,随后,撩起征袍,单膝跪地,颤声说道:“末将聂泽,愿为风王效犬马之劳,日后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聂泽的表态,对于贞将们而言太具有震撼力了。他是贞将中地位最高、声望最盛的统帅之一,他的倒戈,也直接影响到相当一部分的贞将。

    随着聂泽表示向唐寅效忠,周围的贞将们哗啦啦的跪倒一大片,齐声说道:“末将愿投奔风国,为风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唐寅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荡漾,一下子能收服这许多的贞将,已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急步上前,来到聂泽近前,伸手将他扶起,正色道:“以后,聂泽将军便是本王的同袍兄弟,有本王在一天,便有你聂氏一族的富贵荣华!”

    若在以前,以聂泽对风国的血海深仇,唐寅绝对会除之而后快,但现在他的性格已转变了很多,越来越淡化个人的快意恩仇,一切皆以利益为出发点,怎么做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就去怎么做。

    大部分的贞将选择投靠风国,但还有一部分的贞将选择留在贞地。

    他们向唐寅明确地表示,要在贞地与川、莫、安、桓四国死战到底,纵然一死,也在所不惜,他们生是贞人,死亦做贞鬼。

第十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第三百三十九章

    对这些要留在贞地反抗川、莫、安、桓四国的贞人,唐寅还是很佩服的,并不勉强他们投靠风国,也不杀害他们,反而还分给他们不少的金银,把他们悄悄放走。()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有意给川、莫、安、桓四国制造麻烦,让他们即便占领了贞地,也不得安宁。

    上百名的贞军将领决定投靠风国,五十万众的贞军有超过四十万人被他们拉拢去了风国,再加上这些将士的家属,上上下下加到一起,有二百多万贞人随风军同行,撤回风国。

    随着风、玉两军撤离贞国,贞地的百姓再一次的锐减,此时的贞地,许多村庄、城镇都变成了空地,人口大规模的向北迁移。

    在灭贞之战中,风国虽说没有占得一寸土地,但所获得的贞国百姓却是个数字,而且其中还有四十万的贞国中央军,可以说风国所收获的实惠,并没有比川、莫、安、桓四国少。就短期的效益来说,还要远大于四国。

    唐寅率领风军,带着贞人,走桓国,进玉国,再通过莫北五郡,进入风国境内。

    等大队人马抵达盐城的时候,已是两个月之后。这次唐寅率军凯旋而归,不用旁人提醒殷谆,他自己主动出城迎接。

    联军消灭贞国,杀掉称帝的李弘,他这个傀儡天子得以继续做下去,自然满心欢喜,对唐寅的归来表示由衷的欢迎。

    他没让唐寅回王府,而是直接把他请进皇宫,在皇宫的大殿里,早已布置好盛宴,不仅皇廷的大臣们都在,就连皇后雅彤、公主殷柔也都有参加。

    宴会上,心情极佳的殷谆显得十分兴奋,不时的向唐寅敬酒,对联军的灭贞之战,大加赞赏。

    唐寅对殷谆的态度并不在乎,但见殷柔也是笑容满面,目光不时的向自己这边飘来,他的情绪也颇为高涨,难得的在皇廷上打开话匣子,讲起伐贞时的一些趣事和见闻。

    大殿里气氛热闹、融洽,这场宴席,与会的众人都吃得很尽兴。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寅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令人取来一只锦匣,他单手托着,直接走到殷谆的龙书案前,将锦匣放在桌上,说道:“陛下,这是臣从贞国带回来的礼物。”

    “哦?”殷谆来了兴趣,伸手把锦匣拉到自己面前,打开盖子,向里面一瞧,原来匣内装的是一只晶莹剔透、精雕细琢的玉玺。

    唐寅解释道:“陛下,这是贞国的国玺,当年先帝分封贞国,赐贞国玉玺,现在贞国已亡,玉玺自然也要归还于陛下!”

    啊!原来这就是贞国玉玺!别看殷谆是天子,但也没见过贞国的玉玺,他双手颤抖着将玉玺从锦盒中捧出来,翻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放下,幽幽说道:“李弘大逆不道,有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只可惜他一人之错,却连累贞国毁于一旦,也枉费了先帝当年的一番苦心。”说着话,他将玉玺放回锦盒之内,交给一旁的女官,说道:“将贞国国玺封存起来。”

    “是!陛下!”女官答应一声,捧着玉玺,快步退了下去。

    殷谆转头看向唐寅,笑道:“爱卿此次伐贞有功,朕得重重赏你!”

    唐寅心中暗笑,赏我?你能赏我什么?现在皇宫里的金银财宝哪样不是自己给他的!

    他微微一笑,说道:“为陛下效力,讨伐不臣,臣不求赏赐!”说着话,他转过身,面向殿外,拍了拍巴掌。

    随着清脆的响音,外面走进来两名侍卫,同时还抬进来一只大箱子。打开箱盖,里面的金光顿时间映射出来,周围的大臣们定睛一看,好嘛,箱子里全是金银器皿、珠宝玉器。

    唐寅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诸位大人辅佐天子有功,这些宝物,皆是本王讨伐贞国时所得的战利品,就分赏给诸位大人吧!”

    听闻这话,在场的大臣们无不喜笑颜开,纷纷从坐席上欠起身,拱手施礼道:“微臣多谢风王殿下!”

    殷谆在龙椅上也乐得嘴巴合不拢,认为唐寅不藏私,肯把缴获的金银珠宝拿出来分给朝中大臣,实在难得。

    可是坐在他身旁的雅彤则是秀眉大皱,暗暗摇头。唐寅只是一国之王公,有什么资格在朝堂上奖赏皇廷的大臣,若长此以往,大臣们岂不是只记得唐寅之恩惠,忘了天子之恩泽?唐寅这么做,往轻了说是狂妄自大、目无天子,往重了说,可算是居心叵测、大逆不道。

    雅彤虽是皇后,但也不敢当场训斥唐寅,就算心中不满,也只能强忍下去。她转头瞧瞧殷谆,见后者丝毫没有觉察唐寅之举有不妥之处,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哀叹一声。

    等到天近傍晚,宴会才告一段落,喝得大醉的殷谆由侍女搀扶着回寝宫休息,唐寅也有三份醉意,毫不避嫌的送殷柔回后宫。

    去往后宫的路上,唐寅着看殷柔纤细又匀称的娇躯,精致绝美、毫无瑕疵的容颜,忍不住一阵心悸。他握着殷柔的柔荑,和她并肩而行。

    他如此大胆的举动,把殷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本能的想抽回手,但唐寅握得很紧,她抽了两下都没有抽出来,脸色涨红,垂下头,只能随他去了。

    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唐寅感觉心里痒痒的,下意识地把她的手握得更紧,问道:“柔儿,我离开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

    殷柔怪异地看着他。唐寅不解,疑问道:“怎么了?”

    “以前,你从没有这样问过我。”殷柔实话实说道。

    唐寅一怔,是啊,这么肉麻的话,自己以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现在在殷柔面前,却说得如此坦然,这只能说明自己对她的感情有增无减。

    他苦笑了一声,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殷柔随口应道:“有想。”看书}}就

    唐寅拉着她停下脚步,故意皱起眉头,问道:“仅仅是有想而已?”

    见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殷柔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说道:“好啦,天天都有想你,这样总行了吧!”

    唐寅虎目一弯,抬起手来,温柔地刮了刮她的脸蛋,道:“明天,我带你去趟府库,这次从贞国缴获的宝物有不少,你去挑些你喜欢的。”

    殷柔对金银珠宝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但能到唐寅的王府里逛一逛倒是不错的。她笑呵呵故作随意地问道:“把我领到王府里,你那些夫人不会吃醋吧?”

    唐寅悠然说道:“她们不会吃未来王妃的醋!”

    殷柔闻言,小脸立刻变得红扑扑的,低声嘟囔道:“谁答应要嫁给你了?”

    “若不嫁给我,公主殿下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唐寅仰面大笑。

    殷柔脸色更红,小拳头在唐寅的胳膊上狠狠捶了一下。

    唐寅把殷柔送回华英宫,又坐了一会,天色已然大黑,此时即便他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了,这么晚再不离开,也会有损殷柔的名节。

    接下来的几天,风国的事务又开始繁忙起来。数以百万计的贞人要安置,安置在哪里,每家每户要分多少土地,如何让贞人尽快的融入风人当中、融入风国,这些都要尽快处理。

    另外,如此安排贞军也是个问题。贞军有四十万众,而且还是成系统成编制的,若是将其拆散,必然会引起军中将士们的不满,也会引发猜忌,若是将其保留,一支这么多人战力又如此之强悍的大军,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唐寅为此特意找来邱真,询问他的意思。邱真听完唐寅的疑虑,乐了,说道:“大王,这有何难?”

    “你有何良策,快说来听听!”

    邱真反问道:“贞军的战力,可以和我国的平原军相媲美,如此强悍的大军,自然要布置在我国最薄弱的地方。大王说说,我国现在哪里最薄弱?”

    唐寅想了想,说道:“南方!莫北五郡直接面对莫国,那里的压力也最大。”

    “没错!”邱真说道:“莫北五郡,乃重中之重,即能隔绝莫国直接出兵我国本土,又是我国南攻莫国的大本营,万万不能有失,把四十万众的贞军布置在莫北五郡,足可保证五郡无忧!”

    是吗?唐寅摇头说道:“你也说了,莫北五郡是重中之重,若把贞军布置在那里,一旦生变怎么办?”

    邱真悠然而笑,说道:“要防贞军生变,很简单,只需把贞军的家属安置在盐城附近即可。其他那些北迁的贞人百姓,大王可以将其安置在我国各地,但贞军的家属,一定要安置在都城附近,只要把这些贞军的家属牢牢控制住,贞军就绝不会生变,他们也会死心塌地为大王卖命。”

    “恩!”唐寅闻言,颇有茅塞顿开之感,他大点其头,笑道:“对、对、对!这是个好办法!不过,盐城周边的村镇难以容纳这一百多万的贞军家属啊!”

    邱真说道:“都城既然已有一个卫城宛城,那为何不能再多一个卫城呢?”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章

    第三百四十章

    唐寅对如何妥善安排四十万的贞军十分头痛,邱真帮他想出一个主意,在盐城附近再建一座卫城,专门做安置贞军家属之用,如此一来,就等于把贞军的家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也就不用再担心贞军生变了。

    对于邱真的建议,唐寅觉得十分可行,如此安排,也最为稳妥。他笑问道:“新城叫什么名字为好?”

    邱真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此城有平大王后顾之忧的涵义,就叫它平城!”

    唐寅点点头,可道:“新建一城,花费巨大,需要不少的金银啊!”

    邱真说道:“大王在征讨贞国的时候不是缴获了很多的战利品吗?正好可做兴建新城之用。”

    “恩……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唐寅耸耸肩,无奈地说话。

    风国争战连年,国库一直处于半空虚状态,要建造新城,耗资无数,以风国的国库而言根本无法支撑,也只能把从贞国缴获的金银珠宝拿出来应急了。

    此事他和邱真敲定下来,翌日,在风国的朝议时,他当众公布此事。对于唐寅的安排,以聂泽为首的贞军将士可以接受,他们远离家乡,投靠风国,最大的顾虑就是如何安置自己的家人。现在风国要在盐城附近新建一城,专做安置贞军家属之用,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也不用他们再分心去自己想办法了。

    要新建一城,即便风国的劳力充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在新城未建好之前,贞军的家属暂时安顿在盐城的周边,如此一来,盐城附近倒多了不少的临时村镇。

    至于四十万的贞军,唐寅将其命名为百战军,聂泽担任军团长,下设四名副军团长,分别是陈修、陶元丰、张程和管戴,这四人,都是风将出身。

    由于百战军的兵力太多,远远超出了风国正规军团的编制,所以内部还有细分,四十万将士平分为四部分,分别是百战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军团,每个军团都是十万人,分由四名副军团长直接管理。

    从中也能看出聂泽虽是四十万贞军的总军团长,但真正的实权都掌握在四名副军团长手,他的权利已在很大程度被架空。

    对于非风国出身的将领,唐寅不会一下子就给予充分的信任,总要留个后手。

    把贞军做了细致的规划之后,唐寅这才传令下去,百战军系数南下,进入莫北五郡,协助新莫国的朝廷,镇守边境。

    他一声令下,四十万众的百战军下齐动,浩浩荡荡的南下,向莫北五郡进发。

    另一边,唐寅又责令军政堂,尽快制定出对莫战争的具体时间和计划,他也好转告安、桓、玉三国,四方要共同出兵。

    风国刚刚远征完贞国,便马不停蹄的又开始部署起对莫战争的事宜,战争的乌云并没有因为贞国的灭亡而消散,反而变得越发凝重。

    现在风国的兵力在急速的增加,而军中的将领却在战争中不断折损,越来越少,唐寅急需大量文将和武将来填补军中的空缺,在他回到盐城不久,风国再次颁布征武令,在全国范围内招揽人才。

    这一次应征的人数空前之多,但人种已不单单是风人,还有大批的宁人、莫人甚至贞人。

    经过层层的筛选,递交到唐寅手里的名单有二十人。其中风人只占了五席,宁人和莫人合占五席,另外的十席全被贞人所占。

    这十位脱颖而出的贞国人才,其中有四人本就是贞军中的将领,只是他们不满意现在的职位,当朝廷颁布征武令的时候,他们也趁机报名参加了。

    在当时,除了风国外,各国军中的将士并非是实力和军阶成正比的,在军中能不能受到重用,首先要看出身,如果出身于低贱,哪怕实力再强,灵武再高,也只能从低层做起。

    对于那些有实力,但军阶又偏偏不高的贞将,征武令对他们而言就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唐寅十分看中征武令选拔出来的人才,特意在自己的王府里安排酒宴,将这二十人统统召来,一是和他们见见面,其次也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不凡的实力。

    等二十人都到齐后,由王府的侍卫领着,齐齐进入厅堂之内。居中而坐的唐寅面带微笑,仔细打量这二十人。他们当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难得的是还有两名女子。

    在军中,女性的将领并不常年,唐寅伸手指向二女,问道:“两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靠左边的那名女子年近三十的模样,皮肤黝黑,眼睛却很大,好像两颗铜铃似的,高鼻梁,菱形口,单看相貌的话,堪称秀美,只是她身材高大,又黑又壮,寻常的男子见了她,本能的会退避三尺。

    黑壮女子没有象普通女人那样施万福礼,而是象男子一样插手施礼,振声说道:“小女名叫苏婉,关南郡通县人。”

    哦!原来是风国女子!唐寅对其印象颇佳,脸的笑容也加深几分,笑问道:“你一姑娘家,不在家相夫教子,为何要选择投军啊?”

    苏婉面色一正,说道:“为君效力,报效国家,不分男女!”

    “说得好!”唐寅在赞赏地点点头,而后又看向另一名女子。

    这位比苏婉还要年轻一些,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的并不算漂亮,但很吸引人,面白如玉,眉毛浓密,双目深邃,鼻管坚挺,眉宇之间透出一股英气,给人的感觉英姿飒爽。她是典型的女生男相,也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有了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魅力。唐寅下打量她一会,笑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民女曾蝶,宁地北山郡人氏。”她长得英姿勃勃,说话的声音也特别清脆。不等唐寅问她投军的原因,她已主动开口说道:“民女家道中落,故投军添补家用,仅此而已。”

    唐寅很喜欢她这种直言不讳又干脆利落的个性。他含笑说道:“投军可不是儿戏,战场之,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吃过苦,你能适应得了吗?”

    曾蝶正色道:“即已投军,便已下定了决心,大王不必为此担心。”

    唐寅怔了一下,随即仰面大笑起来。他转过头,低声问身侧的阿三道:“此女的修为如何?”

    一直在释放洞察观测他们修为的阿三急忙回道:“回禀大王,她的修为充其量算是中等偏下。”

    中等偏下?如此来说,她能入选,是颇懂兵法战策了?唐寅眼珠转了转,问道:“曾蝶姑娘,本王若给你一支兵团,让你侵入莫国境内,你会以哪里为突破口?”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纷纷皱起眉头。虽然唐寅不是问他们,但他们也在暗暗琢磨这个问题。曾蝶没有过多考虑,只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当即答道:“民女会以泗水郡为突破口!”

    “哦?”唐寅摇了摇头,说道:“泗水郡为莫国重地,驻扎的大军有数十万众,你只带一万人,贸然进入,岂不是自寻死路?”

    曾蝶回道:“泗水郡相对应的是安丘郡,安丘郡一马平川,无险可首,我方在安丘郡的驻军一直都处于守势,所以泗水郡的莫军虽多,但却疏于防范,我军小股兵力渗透,不易被其察觉。其二,泗水郡地势复杂,多山多林,便于小股兵力隐藏,其三,泗水郡四通八达,就算行迹暴露,遭遇大批的敌军围攻,虽不能战,亦可撤退,或北撤回安丘,或西去退到玉国,不至于让全军陷入绝境。”

    呦!听着曾蝶的对答如流,唐寅颇感意外,想不到,这么一个宁地的小女子竟然会对莫国的环境如此熟悉,对自己的问题也能回答得头头是道,看来她被选入征武令最后的名单里,并非是运气。他抚掌而笑,说道:“不错,曾蝶姑娘很有见解,我国要进军莫国,泗水郡确实是我国的突破口之一!”说着话,他又问阿三道:“他们当中,谁的修为最高深?”

    “是那位红脸的大汉。”阿三向人群里一名面堂暗红、身材魁梧的壮汉瞄了一眼,低声补充道:“此人修为在属下之!”

    阿三阿四皆为神池出身,灵武出类拔萃,修为能高过他二人的,并不多见。唐寅精神为之一振,顺着阿三的目光,看向那位红脸大汉,伸手指了指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胡夏,参见大王!”那红脸大汉跨步出列,冲着唐寅插手施礼。他长得人高马大,嗓音也洪亮,说起话来都带阵阵的回音。

    听他自称末将,唐寅疑惑地挑起眉毛。

    红脸大汉立刻又解释道:“末将本是百战第一军团第六兵团的副兵团长,这次朝廷颁布征武令,末将也有报名,侥幸入选,还望大王不要责怪。”

    修为在阿三之,但在贞军中却只做了个副兵团长?唐寅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摆摆手,说道:“胡将军不必担心,征武令的本意就是为选拔和提拔人才,你若真有实力,本王也不愿意你被埋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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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