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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道     唐寅在异界txt下载     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一章

    第三百四十一章唐寅让众人一一报出名字,又大致问明他们的出身,然后令人送上酒菜,与众人边吃边聊。

    在酒席进行过半的时候,有侍卫进来禀报,称中尉府的顾宸求见。中尉府负责都城的治安,顾宸又是中尉府的负责人之一,他来求见,必定是要紧的事。

    唐寅让侍卫请他进来。时间不长,顾宸从外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对周围的众人视而不见,一直来到唐寅近前,插手施礼,说道:“末将顾宸,参加大王!”

    摆了摆手,唐寅问道:“顾将军有何事?”

    “这……”顾宸的目光向左右扫了扫,面露难色,没有马上说话。唐寅见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扬头说道:“近前说话!”

    “是!大王!”顾宸应了一声,绕过桌案,来到唐寅身旁,跪坐于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王,末将刚刚得到消息,都城郊外的林口庄有人数众多的宁国修灵者出没,很可能会是逆风流的人,末将打算领兵围剿,还望大王恩准!”

    顾宸虽说是中尉府的负责人之一,在都城范围之内,可以随意调动中尉府的军队,但要率领大军离开盐城,那就需要有唐寅的批准了。

    唐寅听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疑问道:“消息准确吗?”

    顾宸点点头,信心十足地说道:“向末将报信之人,绝不敢谎报。”

    “恩!”唐寅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眼珠连转,沉吟片刻,他举目看了看下面的众人,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出一个主意。他对顾宸说道:“在座的众人,都是这次征武令筛选出来的精锐,不过,我对他们的实力并不了解,这次,就让他们随你同行,一齐去围剿逆风流的党羽,你也顺便看一看他们的本事到底如何,回来之后,细报我知!”

    顾宸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拱手应道:“是!末将遵命!”

    唐寅向顾宸挥挥手,让他先退到一旁,然后对在场的众人说道:“都城西十里外有一座小镇,名叫林口庄,现在那里聚有一批对朝廷不满、危害极大的叛党,本王希望你们能随中尉府的顾将军一同前去围剿,不知各位是否愿意?”

    在场的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拱手应道:“大王有命,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很好,事不宜迟,诸位现在就出吧!”说着话,唐寅又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叛党非寻常之辈可比,你等也要务必小心。”

    “是!大王!”众人纷纷领命,许多人已开始暗暗擦拳磨掌,准备大干一场,在大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他们没有多耽搁,当即向唐寅施礼告退,而后跟随顾宸而去。

    顾宸在来见唐寅之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了,一万名的中尉府精兵都已整装待,他带着二十名征武令选出的才俊和大军汇合,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出盐城,直奔西面的林口庄。

    他们离开之后,唐寅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些人里还有几位是文将,灵武并不厉害,他让程锦带上暗箭人员,暗中跟随,在危急的时候也可以出来保护一下。

    且说顾宸等人,路上无话,等他们一行人抵达林口庄附近的时候,他让手下准备二十套钢制盔甲,交于胡夏等人,让他们都穿戴上,并且一再提醒,等会一旦遇敌,不可轻举妄动,务必要听从他的指挥行事。

    顾宸和其叔父顾冲共同掌管中尉府,论品级的话,可是正二品的高官,胡夏等人对他的态度还是非常客气、尊敬的。

    人们听闻他的话,不敢大意,纷纷拱手说道:“顾将军尽管放心,我等定会奉命行事。”

    如此最好!顾宸在心里嘟囔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兵分两路,留下五千人封堵住全镇的出口,他自己率余下的五千风军和胡夏等人进去林口庄。

    中尉府的军队来得突然,进入阵子里后,立刻引起镇中百姓的恐慌和骚乱。没时间向民众解释,顾宸下令,把镇子里的大小街道全部封锁,街上一律戒严。

    他一声令下,全军皆动,大批的风军把街上的百姓们强行驱赶回家,街道两旁的商铺也被他们强行关闭。

    突然来了这许多的军队,驻守于林口庄的军兵不知道怎么回事,为的千夫长带着一干守军急匆匆的赶来,看到街头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官兵,人们满脸的诧异和慌张,千夫长拽住一名中尉府的士卒,急声问道:“兄弟,你们是哪的军队?为何突然到林口庄来了?”

    那士卒上下看了他两眼,回头指了指,说道:“我家将军在那里,有什么话就去问将军吧!”

    千夫长顺着士卒所指,举目望去,果然,前方街道上行来一支马队,为的是一名年轻将领,在其身后,还有数十名身穿将盔将甲的骑士。千夫长吓了一跳,只看阵势,就知道来头不小,他深吸口气,一溜小跑的迎上前去,到了马队近前,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震声说道:“小人林口庄守军千夫长于毅,参见将军,不知将军率军突至林口庄所谓何事?”

    顾宸连看都没有看他,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似的,依旧在巡视左右,不停的指挥周围军兵。这时候,从街旁的小胡同里猛然窜出一名百姓装扮的青年,快步向顾宸这边跑来。

    左右的军兵见状,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将拿青年打翻在地,然后将其死死按在地上。青年灰头土脸地用力抬起头,冲着顾宸大喊道:“顾大哥,我是小武!”

    顾宸向制住青年的军兵们挥下手,说道:“放开他,让他过来!”

    士卒们纷纷应了一声,把青年放开。那自称小武的青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狠狠瞪了周围众人一眼,然后把挡在自己前面的士卒一把推开,屁颠颠的来到顾宸近前,献媚地笑道:“顾大哥,那些人都在镇东的宅子里,一个都没有离开,我一直在盯着呢!”

    “干得好!”顾宸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只小布包,扔给青年。

    后者笑嘻嘻地接过,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分量够重,他点头哈腰地连声说道:“谢谢顾大哥、谢谢顾大哥!顾大哥,我帮你带路!”

    “恩!”顾宸扬了扬头,直到这时,他的目光才落在前面的千夫长身上,催马上前,抬起手中的马鞭子,在千夫长的头盔上敲了敲,沉声说道:“身为一方守军的头领,管辖之地出现大批的叛党,竟然毫无察觉,你这颗脑袋,我看也可以搬家了!”

    听闻这话,那千夫长身子一哆嗦,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叩,连声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顾宸懒着理他,催马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很快,顾宸率领着五千中尉府官军将小武所说的那间镇东的宅院包围。

    这座宅子不算小,里面有正房和左右厢房,有前庭、后院。不过偌大的宅院里,里面却是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

    胡夏等人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担忧之色。胡夏催马上前,来到顾宸的身边,低声问道:“顾将军,里面怎么这么安静?叛党是不是已经跑了?”

    顾宸脸色凝重,没有接话,他向左右的士卒甩下头,沉声喝道:“进去瞧瞧!”

    随着他的话音,人群里走出三名风军,小心翼翼地来到宅院的正门前,先是伸手推了推院门,推了几下没有推开,显然里面有上门闩。

    三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向两名同伴招招手,示意他俩让开,然后深吸口气,运足力气,向前急冲两步,到了门前,抬腿一脚,重重提在院门上。

    院门只是两块破旧的木板,哪里能架得住他的重踢,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院门应声而碎,可还没等这名风兵冲进院中,从里面已先飞射出来一箭,正中他的胸口。

    扑!这一箭的力道太大了,不仅射透士卒胸前的皮甲,连胸膛就被贯穿,箭尖由他的背后探了出来。

    那士卒惨叫一声,受箭矢的冲力,整个人向后弹飞了一米多远,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当场就不行了。

    左右的众人皆是一惊,顾宸双目射出骇人的凶光,大喝道:“给我向里面放箭!”

    他一声令下,包围宅院的风军士卒纷纷攀爬到院墙之上,对准院内的各间房屋,展开了齐射。

    只是一瞬间,宅中的正房、厢房的门窗便被密集的箭矢钉得千疮百孔,房内也传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声。

    风军的箭射还未告一段落,站于顾宸身后、由征武令选上来的董竹、袁浩二人便一齐大喝道:“顾将军,我进去擒贼!”说完话,二人也不等顾宸话,双双提着家伙,窜入院中。

    顾宸见状,鼻子都查点气歪了,自己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要擅自行动,要听从自己的指挥,可这两位完全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他心中暗骂一声:该死!但还是向周围大喊道:“停止放箭!”

    【……第十集第三百四十一……】a!!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二章

    第三百四十二章由于董竹和袁浩二人不管不顾的冲入院中,顾宸生怕误伤他二人,只能下令全军停止放箭。

    可是风军的箭射才刚刚停止,便有箭矢从房内反射出来,一时间,站于院墙上的风军士卒惨叫声四起,有数人中箭摔下院墙。

    且说董竹和袁浩是直奔正房而去的,两人刚到正房的门前,就听咔嚓一声,房门破碎,从里面窜出两条黑影,同时也闪出两道寒光,直奔他二人的胸口刺来。

    二人心头一惊,不过反应也快,董竹持灵剑、袁浩持灵刀,双双把迎面袭来的致命一击挡开。随着当啷、当啷两声脆响,从房中窜出的二人受反震之力,各向后退出两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偷袭的二人是全力出击,而董竹和袁浩是仓促招架,即便如此,偷袭之人还是被他俩震退,可见在修为上,他俩要高出对方一大截。

    袁浩大笑一声,喝道:“出手偷袭,算什么好汉?鼠辈,你拿命来!”说话之间,他手中的灵刀霞光乍现,紧接着,灵乱?风释放出去。

    对方那人运足全力,同样以灵乱?风招架,结果双方一记硬碰硬的技能互放,立分高下,袁浩站在原地,连动都未动,反观对方,受袁浩灵乱?风的余劲所伤,身上连中十三记灵刃,灵铠裂开十三条口子,连带着,下面的皮肉也被划开十三处之多,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踉踉跄跄的又退回到正房之内。

    另一边,董竹和对方也分出高下,两人并未释放灵武技能,前者只是以自己疾风骤雨一般的快攻便让对方难以招架,他一口气刺出八剑,对方勉强挡住前面的七剑,最后一剑实在是接不住了,被一剑刺在肩头,险些把肩胛骨挑断。

    在院外观战的顾宸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董竹和袁浩虽然冲动,但是二人都有真才实学,一身的灵武本事皆堪称个中高手。

    见到董、袁二人进入院中大神威,各伤一名叛党,胡夏等人也忍不住跃跃欲试。

    他们都是通过征武令选拔上来的,之间的身份本来都是平等的,但若是让董竹和袁浩立下大功,日后授封的时候,官阶也定要高出一截。

    胡夏第一个等不急了,大步上前,说道:“顾将军,我去助董竹、袁浩两位兄弟一臂之力!”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的吕初、苏婉、宋听风、田孟海等十余人也跟着站了出来,齐声说道:“我也去!”

    顾宸又好气又好笑,在他眼中,逆风流的叛党都是高手,都是一群灵武高强又狡猾可怕的敌人,自己每次率军围剿,少则死伤数百,多则伤亡过千,可在这些征武令选出的人眼中,逆风流的叛党简直成了他们立功表现的垫脚石。

    征武令选拔出来的人才,其个人的实力确实出类拔萃。他不再横加拦阻,挥了挥!不过不可大意,你们也要小心应付。”

    “顾将军尽管放心!”得到他的肯,众人迫不及待的一拥而上,齐齐冲进院内。

    他们前脚刚进去,顾宸便下令,让麾下的军兵齐上,协助他们共同围剿叛党。

    这时候,他身边的偏将们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说道:“将军,这些征武令的人各个灵武高强,有他们上就行了,何必还要咱们的兄弟进去冒险?”

    顾宸苦笑,他也不想管他们的死活,但是不管还不行,由征武令选出的人都是受大王看重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王自然不会怪他们自己行事冲动,只会怪到自己的头上。

    宅院中的战斗进行得很快,还未到一柱香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其实用征武令的全体精锐去对付小股的逆风流叛党,说白了就是大材小用,象胡夏这样的高手,进入宅院后还想找个值得自己出手的敌人,可由始至终他也没有找到,最后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逆风流的叛党就死光了。

    等胡夏等人退出宅院,而后,中尉府的军兵从里面抬出十二具尸体,有些尸体还算完整,而有些尸体已变成块状,人们用被单包裹着抬出来的。

    最先与敌厮杀的董竹和袁浩收获颇丰,只他两人就杀了六名叛党,出来后见到顾宸他二人也是笑容满面,双双插手施礼,说道:“顾将军,我二人各斩获三名叛党,未辱使命吧?”

    本事再高,但不听指挥,也是匹夫之勇,算不上人杰!顾宸对他二人厌恶得很,但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露,含笑说道:“两位兄弟灵武高强,骁勇善战,令人佩服。”

    别看现在他们没有职位,没有军阶,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平步青云呢,顾宸也不愿意得罪他们,对其态度也很包容、客气。

    得到他的夸赞,董、袁二人脸上的笑容更浓,隐隐也露出得意之色,说道:“区区十余叛党,顾将军率万军围剿,实在小题大做,以后再有此事,知会我等一声,必定手到擒来!”

    顾宸心里哼哼了两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向周围的军兵挥手喝道:“收兵,回都!”

    这时候,林口庄守军的千夫长又凑到顾宸近前,脸上已是汗如雨下,颤声说道:“将……将军,小人实在不清楚镇里有叛党,还……还望将军……”

    不等他说完,顾宸已不耐烦地打断,正色道:“我风军在外征战,虽连连获胜,但不代表都城就平安无事,心怀叵测、暗中捣鬼之徒,大有人在,林口庄距都城只二十里,是叛党藏匿的选之地,你身为地方守军之长,定要严加提防,若是以为自己在此可高枕无忧,那最后恐怕你连自己的脑袋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将军教训得极是!小人谨遵教诲!”千夫长连头都不敢抬,脑袋垂得快要顶到地上。

    看着他那副心惊胆寒的样子,顾宸摇了摇头,说道:“把此宅的主人是谁、又为何有叛党入住都查清楚,然后派人上报到中尉府,明白吗?”

    “是、是,将军放心,小人查明之后,一定马上传报中尉府!”

    “恩!”顾宸点点头,不再逗留,向手下将士们挥挥手,率领大军,返回盐城。

    此次围剿逆风流的人,虽说有十数名士卒伤亡,但结果很不错,十二名叛党一个没跑掉,全部被斩杀。

    回到盐城,顾宸马不停蹄的向唐寅复命,顺便也把他所见到的胡夏等人的本事一五一十地告之唐寅。

    唐寅听后,十分高兴,在双方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征武令的人能轻取逆风流的叛党,说明他们的实力确有过人之处,自己也可对其委以重任。

    见大王脸上笑意越来越浓,顾宸又不无担忧地说道:“只是,他们的灵武虽强,却不服从指挥,擅自运动,视军令如无物,以这样的状态上战场,只怕会闹出乱子啊!”

    听闻这话,唐寅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沉吟片刻,他说道:“他们当中有许多都是刚刚投军的新人,可能还不懂军中的规矩,看来,应先把他们投到军中,磨练一段时间。”

    顾宸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把他们直接派入军中,倒不如先把他们安排进都城的军事学院,这样不仅可以了解军中的规矩,顺便还能学些战术、战策,日后上到战场也肯定能用得上!”

    “恩!这个主意不错!”唐寅大点其头,笑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先让他们进军事学院学习磨练。”

    “大王英明!”顾宸拱手施礼。

    唐寅采纳了顾宸的意见,把征武令选拔出来的二十人全部安排进盐城的军事学院,让他们能以最快的度熟悉军务以及战略战策,同时也可学习到不少的实战经验。

    这日,唐寅在书房中批文,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连门都没出,已批的头晕脑胀,眼前直冒金星。

    现在就算有右相上官元吉和参政堂帮他处理政务,但有许多重要的国务还是需要有他亲自批准,光是看文、盖章就已让唐寅穷于应付了。

    庞丽不情自来,不过她很会见机行事,到了书房,并不说话,也不打扰唐寅,只是默默的做事,一会帮唐寅递上茶水,一会又为他送上去掉果皮的果肉,时不时的还为他研磨由于庞丽不影响自己,反而还很体贴,唐寅也就一反常态的留她在书房了。

    等快至中午的时候,阿三进来禀报,说道:“大王,川国派来使节,现已到王府门外,不知大王要不要见他?”

    唐寅闻言,放下文书,川国使节?肖轩派来使节能有何事?他略微皱了皱眉,站起身形,活动活动僵硬的筋骨,随口说道:“让使节来书房见我。”

    阿三迟疑了一下,问道:“大王不去正堂吗?”

    川国是强国,川国的使节也不同于旁人,在书房见面,有失礼节。唐寅一笑,挥手说道:“无妨!尽管让他过来就是!”

    【……第十集第三百四十二……】a!!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三章

    第三百四十三章川国的使节名叫王枫,官阶只有三品,但官威可不小,腰板挺得溜直,脑袋高高扬起,满脸的傲气。

    进入唐寅的书房后,也没有施大礼,只是拱手说道:“在下川国使节,王枫,见过风王殿下!”

    正在批阅公文的唐寅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回到公文上,随口问道:“王大人出使风国,不知有何贵干?”

    王枫的态度傲慢,可唐寅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去,甚至连座都没给王枫让。

    后者暗暗皱眉,胸口怒火中烧,他强忍着没有作,站直身躯,朗声说道:“在下出使风国,是奉我家大王之命……”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唐寅手中的玉玺重重盖在文书上,同时也把他的话打断。

    他合起阅完的文书,又换了一份公文,边看边冷声说道:“若非奉川王之命,只凭你有什么资格出使风国?挑重点的说,没用的废话少讲!”

    唐寅毫不留情的训斥让王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两要喷出火来。

    作为川国的使节,他无论到哪,都被人尊为上使、奉为上宾,可唐寅倒好,不仅连正眼都没看他,甚至还敢出言训斥,这让王枫感觉自己的脸面大大受损,也侮辱了川国的威严。

    他咬了咬牙关,沉声说道:“在下既是川国使节,自然是代表川国而来,可风王殿下却傲慢无礼、出言不逊,这似乎不合待客之道吧?”

    听闻这话,唐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总算把手中的公文放下,正视下面的王枫,说道:“你区区一使臣,见到本王,非但不施大礼,还敢出言顶撞,这似乎更不合为客之道、为臣之道吧?”

    他这番话,把王枫说得无言以对,脸堂憋成酱紫色,久久没吐出一个字。唐寅懒得和他斤斤计较,也没时间和他做口舌之争,扬头说道:“川王兄派你来风国,有何事就直说吧!”

    王枫缓了一会,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此次是来替我家大王向风王殿下传话的。我家大王说,列国纷争不断,万千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只要战端一起,百业荒废,生灵涂炭,实在非明君所为,所以我家大王希望风王殿下和莫王殿下能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这方为造福两国百姓、造福天下苍生之举,还望风王殿下能接受我家大王的善建,与莫国停战议和,订盟约,永结盟好!”

    哦!原来肖轩突然派来使节,是要劝自己和邵方议和的。什么造福天下苍生,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只是托词罢了,他是怕风国真把莫国吞并,实力又上一层楼,会威胁到他的川国罢了。肖轩好像还真把他自己当成盟主了,连风莫之争都要插手过问。想到这里,唐寅心中冷笑一声,不过脸上未动声色,他点点头,说道:“川王兄的意思,本王已经明白了。”

    王枫还想等他的下文,可等了一会,见唐寅没有任何再开口的意思,他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风王殿下是接受我家大王的提议了?”

    “这个嘛,本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等你回国向川王兄复命时也可转达本王的意思,就说本王会尊重川王兄的意见。”唐寅的答复模棱两可,即没有当场回绝,也没有明确应允。

    对这样的答复,王枫当然不会满意。他面色一正,说道:“风莫议和,乃是有利于列国稳定的善举,这不仅是我家大王的意思,也是安、桓等王公的意思,还望风王殿下现在就给在下一个明白的答复,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说到这里,王枫的言语中已明显透漏出威胁之意。唐寅虎目微微眯缝起来,凝声说道:“本王已经说过了,此事还需斟酌,现在就要本王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那不可能。”

    “风王殿下……”王枫还要说话,但唐寅已不再给他多言的机会,满脸的不耐之色,挥手说道:“来人,送客!”

    他话音刚落,阿三阿四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在王枫面前站定,同时向门外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大人,请吧!”

    “风王殿下若是执迷不悟,非要对莫用兵,必定会引起天下列国的不满,到时候,风王殿下可就悔之晚矣……”

    他话还没有说完,唐寅的巴掌已重重拍在桌案之上。这时候,王枫还不想走,还想说话,但阿三阿四已一人架住他一只胳膊,不由分说,强行拖了出去。

    “风王殿下,我乃川国使节,你不能这么对我……”直至他被阿三阿四拖出书房,喊声仍不时从房外传进来。

    一直默默跪坐于一旁的庞丽站起身形,走到书房门口,把房门关严,然后回到唐寅身边,见他脸色阴沉,她一边倒茶一边柔声劝道:“大王请息怒,川国使节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确实可恶,但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唐寅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拿起茶杯,一仰头,将杯中茶水喝个精光。

    庞丽眼珠转了转,不无担忧地说道:“安王、桓王都是见利忘义、见他二人曾口头答应大王一同出兵莫国,但临时反悔,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川、安、桓三国真的插手我国对莫之战,战事恐怕将变得异常复杂,不知大王……要不要息事宁人,先顺了川王的意思?”

    唐寅冷笑出声,说道:“安王、桓王是不会真心实意站在川国那一边的,就算他们三国真的串通一气,也阻止不了我出兵莫国的决心!”

    庞丽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由衷赞道:“大王英明!只要大王意志坚定,我国对莫之战,也定能一战成功!”

    唐寅眨眨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她,笑了,说道:“似乎你很希望我国对莫用兵啊!”

    庞丽心头一震,不过她反应也快,急忙说道:“风莫之间的恩怨,早已难以化解,哪怕是把莫北五郡归还于莫国,日后也早晚会生战事。如果双方议和,我国以后就要派重兵镇守边境,对我国的钱粮、兵力乃至国力都会造成巨大的消耗,与其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与莫国一决雌雄,分个高下。”

    唐寅听后,仰面而笑,暗道一声不错,庞丽虽是一女子,但却甚有远见。若是不能灭掉莫国,双方便会展开无限期的消耗,风国的强国之路也就没办法再走下去了,现在风国就相当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哪怕要与天下列国为敌,也得硬着头皮打完这场风莫之战。

    他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对莫之战,我们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打赢,不然的话,风国以后将再无抬头之日。”

    庞丽伸手搂住唐寅的蜂腰,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道:“不管大王做出什么决定,臣妾都会站在大王这一边,支持大王。”

    唐寅心中一荡,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她如瀑的秀,漆黑的双眸渐渐变得深邃,幽幽说道:“列国虽强,但在我眼中,也只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谁都别想阻止我灭莫的决心!”

    这才是唐寅真实的想法,同时也正是庞丽想要的。

    她从没有忘记狄尤给她的那封最后的遗书,可以说列国君主皆是贞国的仇人,要为贞国报仇,要为他报仇,就得要诸王公血债血偿。

    可她只是一弱女子,哪里能杀得掉天下诸王?不过她可以假借唐寅之手,利用风国来完成她报仇的心愿。这也是她当初为何提醒唐寅不要中邵方之计的原因所在。

    可以说唐寅也是她的仇人之一,不过她却能在唐寅面前谈笑自若,扮出一副红颜知己的姿态,甚至在关键时刻还能出手相助唐寅,这份忍辱负重的气度并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很多时候,女人的忍耐力比男人要坚韧得多,而这样的女人也要比男人可怕得多。很快,后面生的事便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唐寅打走川国的使节,当天下午,新莫国方面突然传来一份急报,传报之人是邵俊派来的,称莫国泗水郡的现任郡彭程有投顺之意,并且送来了莫军在泗水郡的兵力分布图,邵俊令人复制了一份,特送给唐寅,请他定夺。

    听完这份急报,唐寅又惊又喜,如果泗水郡的郡当真倒戈向己方,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取来泗水郡的兵力分布图,仔细查看。唐寅现在也是久经沙场的行家了,兵力分布图只打眼一看便知合不合理,从中也可判断出真伪。

    彭程提供的这份兵力分布图堪称精细,甚至把莫军只百人驻扎的哨卡、要塞都一一标注出来,唐寅仔仔细细看过一遍,没看出有异常之处,心中判断,此图八成是真的。

    不过,事关重大,他不敢轻易做出结论,还需拿到军政堂,让军政堂的人仔细研究。

    【……第十集第三百四十三……】a!!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四章

    第三百四十四章风国的军政堂是由左相邱真做主导,以蔡圭、郭决等一干谋臣为辅。

    看到唐寅拿来的兵力分布图,众人纷纷围拢上前,边仔细查看边低声议论。经过好一番的研究,军政堂的意见和唐寅基本一致,都认为这份兵力分布图是真的可能性较大。

    蔡圭若有所思地说道:“根据我方现知的情报,莫国泗水郡的兵力已增至三十万左右,而这份兵力分布图所标注的总兵力恰恰是三十二万,这与我方所得的情报相符。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总兵力没错,但若是各地兵力分布不实,这份图也如同废纸一张。”

    唐寅点点头,幽幽说道:“你说得没错。只是坐在这里研究和分析,永远都不会弄清楚这份兵力分布图到底是真是伪,想要搞清楚,就得到实地去查一查!”

    邱真疑问道:“大王的意思是……”

    唐寅说道:“安排天眼和地网去查探。不必把所有的地方都查到,但至少要明几处要点,然后再与这份兵力分布图核对一下,便知它的真伪了。”

    邱真想了想,似乎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拱手应道:“是!大王!等会微臣就把此事交代给乐将军和艾将军!”

    蔡圭一笑,说道:“其实,这份兵力分布图对我方的作用非常有限,大王之所以要急于弄清楚它的真伪,是想通过它来判断彭程是真降还是诈降。若彭程是真降,那对我方就太有利了,别说泗水郡有三十万守军,哪怕再多一倍,我军也能轻取该郡。”

    唐寅仰面而笑,同时心里也在暗暗赞赏蔡圭的才思敏捷,竟将自己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彻。

    他没有多说什么,对邱真道:“此事要尽快去办,夜长梦多,如果彭程是真降,我们可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邱真正色道:“微臣明白,大王尽管放心。”

    他做事,唐寅当然放心,而后又交代两句,留下这份兵力分布图,他领人离开军政堂。

    当天,乐天和艾嘉就双双令部下飞鸽传书给潜伏于泗水郡的己方密探,令其尽可能多的查明该郡守军的兵力分配。如果有防守森严、无空可钻的地方不查也罢,但对那些防卫松懈的地方,务必要查个清楚明白,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度一定得快,随查随报。

    乐天和艾嘉一声令下,天眼和地网在泗水郡的探子立刻行动起来,对泗水郡各地守军的数量进行全面的勘查,一份份的情报也随着飞鸽不停地送回到盐城。

    所有传回的情报最终在军政堂这里汇整,人们将其与彭程提供的兵力分布图做对比,当然,两个数据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其中多多少少都会有出入,只是出入的数额都不大,由此亦可判断出来,彭程提供的兵力分布图确实是真的。

    得到这样的结论,唐寅十分高兴,传令给仓平的邵俊,让其马上派人和彭程取得联系,只要后者肯投降,无论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己方都可以接受。

    新莫国,仓平。邵俊接到唐寅的命令后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找来大将军邵誉,和他商议这事该怎么办。

    别看邵俊是新莫国的王公,但满朝的大臣中,他唯一能信任的却只有邵誉。

    新莫国的朝廷全在风人的控制之下,左、右丞相、御史大夫都是风人,由上到下,也只有大将军邵誉是站在邵俊这边的了。

    邵俊把事情向邵誉说明,然后说道:“风王已把此事交由我去办,可是,要拉拢彭程,就必须得派一位有分量的大臣到泗水郡。贤侄,你看……这,派何人为好啊?”

    他本想说派邵誉前往,但这话实在不好说出口。泗水郡可是莫国的地盘,前往泗水郡,其中也是充满风险的,一个不好,就得把命交代在那里。

    邵誉多聪明,一听就明白邵俊的意思了。他心里又气又怒,牙根都痒痒。满朝上下,只有他和邵俊是叔侄关系,也只有他和邵俊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可现在倒好,有这么危险的差事,邵俊不选旁人,偏偏选自己,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是脑子还是稻草。他强压怒火,眼珠转了转,过了一会,他方说道:“大王何不派右相卢奢前去呢?”

    “哦?”邵俊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邵誉。

    邵誉解释道:“先,卢奢本是风国知名的说客,由他去接洽彭程,再适合不过了。其次,卢奢是风人,和大王并不同心同德,让他去泗水郡,如果不幸死在那里,对大王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还去掉一颗眼中钉。再者说,让卢奢前往,事情办成,是大王的功劳,事情搞砸,那可是风人自己弄的,到时风王也怪罪不到大王的头上。”

    听完邵誉这席话,邵俊吓了一跳,听他话中的意思,完全是把自己摆在和风国对立的立场上。

    他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好在周围没有旁人,他紧张地说道:“贤侄,话可不能乱说,当初救我的是风王,现在助我在仓平立国的还是风王,我……怎能和风王作对?”

    邵誉险些气乐了,感情现在邵俊还把唐寅当好人,把他当成救命恩人来看待呢!他暗暗摇头,也难怪唐寅肯选他做新莫国的国君,如此的草包,若换成自己也会选他。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风王真是诚心帮大王,就不会把朝中重臣都换成风人,架空大王的权利了!”

    邵俊解释道:“风王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我治国……”

    懒着再和他争辩这些,邵誉正色道:“王叔,侄儿绝不会害你,此事你听侄儿的也肯定没错,接降彭程,卢奢就是最佳的人选,王叔只管指派他去办就好。”

    邵誉和邵俊讲不清道理,只能把亲情搬出来说服邵俊,邵俊还恰恰就吃这一套,他琢磨了一会,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好吧,就按贤侄的意思办,让右相去接降彭程。”

    翌日,在早朝之上,邵俊当众宣布此事。

    关于彭程欲向己方倒戈的事,早已在新莫国的朝堂上传得沸沸扬扬,卢奢也早就知道此事,对于邵俊指派自己去办,他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拒绝,毕竟邵俊表面上还是君主,他作为臣子的不能做得太施礼和过分,何况,在他看来招降彭程也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彭程确有倒戈之念,劝降他也就等于是手到擒来之事。

    卢奢没有多做考虑,当场应允下来。

    散朝后,左相范善有来找他,劝他不应该接这个差事,其中的凶险太大。卢奢倒是不以为然,他当然不会马上就动身去往泗水郡,而要先派人去探探口风。

    当天,他派出亲信的心腹,便装去往泗水,和彭程接洽。他派出的人倒是顺利见到了彭程,但后者根本不和他谈,草草的将其打回去,而且说得很明白,如果新莫国真的看重他,自然会派来一位够分量的人和他谈,若是只派无名小卒前来,他即便倒戈于新莫国以后也不会受到重用,与其如此,还不如不降。

    等亲信回到仓平,见到卢奢,向他报告完自己此行的经过,后者陷入沉思,久久无语。看来,只派下面人前去是不行了,想要招降彭程,还得用高官。

    卢奢还是很小心的,在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敢也不想亲自涉险。他指派大鸿胪叶香和丞相长史余霆,潜入泗水郡,接触彭程。

    这回他派出的可不是无名小卒了,大鸿胪和丞相长史,一个是从一品,一个是正三品,都算得上高官。

    等他二人见到彭程之后,后者的态度已有了明显的变化,将二人奉为上宾,热情款待。

    在席间,通过交谈,叶香感觉出彭程确有倒戈之意,只是还有颇多的顾虑,令他难以下定决心。

    作为大鸿胪,叶香就是专门搞外交的,善于察言观色,也善于言词。他正色说道:“彭大人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出来,若是本官能应允的,一定会满足彭大人。”

    听闻这话,彭程眼睛一亮,随即缓缓开口问道:“如果我说要做大将军,叶大人也能应允吗?”

    叶香闻言倒吸了口凉气,和余霆相互看看,道:“这个……本官还需回都面见大王,请大王定夺!”

    彭程点点头,如此重要的事,当然不是区区一大鸿胪可以作主的。他含笑问道:“不知叶大人要向哪位大王请示?”

    “当然是我家大王,莫王殿下了!”叶香理所应当地说道。

    彭程摇了摇头,说道:“那不行!我要看到风王殿下的旨意!其实,谁来接降我,并不重要,只要他是风人即可,官职不论高低,哪怕只是一不入流的小官,只要他拿有风王殿下的旨意,我便投降。”

    他对新莫国看得也很透彻,知道邵俊只是个幌子罢了,他的旨意,屁用没有,真正有用的还得是唐寅的旨意,只要风王同意他做新莫国的大将军,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都别想再改变。

    【……第十集第三百四十四……】a!!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第三百四十五章彭程执意要做大将军,还必须要有风王唐寅的旨意,叶香和余霆做不了这个主,只能无功而返,回仓平向卢奢复命。

    听完彭程的条件,卢奢也是一皱眉,他只是一区区的郡,倒戈到己方这边竟要做大将军,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不过,大王也有交代,彭程提出的条件,只要己方能满足的就一律满足,先把他拉拢过来再说,只要彭程降了,到时决定权就掌握在己方手上了。

    在卢奢看来,他的这个条件倒是可以应允,但要大王旨意这一条,却有些困难。不是说唐寅那边不会下这个旨意,而是耽搁的时间会太长,盐城距仓平何止千里,就算派人骑快马日夜兼程,唐寅的旨意传到仓平也得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耽搁这么久,彭程的心意会不会有变就两说了。

    卢奢思前想后,考虑再三,还是觉得请大王下旨这一点不太现实。

    他询问叶香和余霆二人,通过与彭程的接触,可有确认他的倒戈是真还是假,他提出的条件是出于真心还是有意刁难。

    叶香和余霆的意见一至,皆认为彭程的投靠之意和所提的条件都出于真心。叶香是莫人,对他的话,卢奢还有可能会将信将疑,但余霆是风人,也是他的直属部下,他的话是不可能有假的。既然叶香和余霆皆认为彭程的投降不假,那么,此事应该不会有错了。

    经过反复斟酌,卢奢决定挺而走险,亲自到泗水郡走一趟,招降彭程。卢奢是风人,也是风王唐寅的心腹大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可以代表唐寅的。

    由他亲自前往招降,即使没有唐寅的旨意,也能表明风国在此事上的态度,他相信,他的这份诚意也定能打动彭程。

    卢奢做事,不可谓不小心,但是这次他还是太大意了。

    得知卢奢要亲自去泗水郡,左相范善和御史大夫冯元东一同来劝他,要他不可轻易冒险,招降之事,还是令派旁人前往最为稳妥。

    如果派旁人有用的话,卢奢也就不用自己去涉险了,他蜿蜒拒绝了范善和冯元东的好意,而且还信心十足地宽慰二人,要他俩不必为自己担心。

    长话短说,卢奢带着二十多名出类拔萃的门客和侍卫,乔装改扮成莫国商人模样,悄悄离开仓平,去往泗水郡。可是就在他去往泗水郡的期间,彭程那边出了乱子。

    并非是彭程反悔了,而是邵方派出的西北巡查使悄然抵达泗水郡。泗水郡是莫国重地,又怎么可能没有朝廷的眼线?

    彭程有倒戈新莫国之意,并与新莫国派来的使节频繁接触,风声也传到了莫国朝廷那里。事关重大,莫国朝廷急忙又传书给身在贞地的邵方,请他定夺。

    邵方接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随即回书于镇江,任命他的心腹大臣魏伯为西北巡查使,前往泗水郡,调查彭程到底有无叛意,若是真有叛逃之心,可先斩后奏,当即处决。

    魏伯的出身和同是邵方心腹的纪韦一样,以前都是他的门客,但魏伯的能力要远在纪韦之上。此人心计重,善谋略,为人处事表面上看起来随和,实则笑里藏刀,伤人于无形。

    他抵达泗水郡郡城通夏后,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彭程,完全一副官老爷的作风,住在郡府内,每天就是拉着彭程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让他疏于防范,而在暗中,魏伯一边派人暗查彭程,一边则着手接管通夏守军的指挥权。

    他是西北巡查使,相当于朝廷派过来的钦差,又带有邵方给他的密令,让守军中那些非彭程的亲信将领听命于他,太容易了。

    可以说魏伯在每日的吃喝玩乐中就已不知不觉的接管了郡城的大多数守军,对于此事,彭程毫无察觉,而正向通夏这边赶来的卢奢更是无从知晓。

    不日,卢奢抵达通夏,混入城中后,直奔郡府。到了郡府的门外,他让门口的守卫进去通禀,就说是北面来的商人要求见郡大人。

    这阵子北面来的‘商人’特别多,守卫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听完之后,并没当回事,大摇大摆的回府内向彭程禀报。

    此时彭程正在大堂里陪着魏伯边喝酒边赏舞,突闻有北面来的商人求见,他心中顿是一颤,脸上的笑容僵了那么几秒钟,然后对坐在上手位的魏伯拱手笑道:“魏大人,下官有事先离开一下,去去就回!”

    魏伯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他,笑问道:“怎么?彭大人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本官知道的?”

    听闻这话,彭程脸色顿是一变,不等他接话,魏伯又仰面大笑起来,摆摆手,说道:“本官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彭大人别当真,有要紧的事就赶快去办吧,本官非三岁孩童,早过了要人陪的年纪了,哈哈——”

    呼!彭程暗暗松了口气,好在魏伯是个酒囊饭袋,不然的话,今日可就危险了。他也跟着大笑起来,拱手摇头道:“魏大人太会说笑了,下官先失陪,等会再与大人喝个痛快!”

    “好、好、好!去忙你的吧!”魏伯边大口喝酒,边色眯眯地瞄着下面跳舞的舞姬们。

    彭程心中嗤笑一声,起身离席而去。等出了大堂,他立刻令手下人把来人带到自己的书房,他在书房里等候。

    时间不长,卢奢便带着他最得力的两名亲信来到书房的门外,由郡府的下人指引,敲门而入。

    房内的彭程上下打量着走进来的卢奢,感觉眼生得很,他背着手,沉声问道:“阁下自称是来自北方的商人?”

    “准确来说……”卢奢一笑,悠然说道:“在下是来自北方仓平。”

    彭程心中一动,果然是邵俊那边的人。他眯缝起眼睛,冲着卢奢摆摆手,说道:“先生请坐吧!”

    卢奢倒也不客气,随便挑了个位置,从容落座。他的两名亲信则分站于左右。

    彭程说道:“上次,本官与叶兄和余兄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想必,本官想要的东西,先生业已带来了吧?”

    “并没有。”卢奢含笑摇了摇头,直言不讳地说道:“大人应该很清楚,盐城距仓平数千里之遥,一去一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就得接近两个月,大人想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送到呢?”

    听闻这话,彭程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既然没有把本官要的东西带来,那你到此作甚?本官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尔等废话,恕本官失陪了!”说着话,他起身要走。

    现在不比从前,因为有魏伯在府上,彭程私会新莫国的人也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而对方却把和自己的接触当成家常便饭,随意而为,他心中怎能不气?

    见他要走,卢奢抬手叫住他,幽幽说道:“彭大人不必着急嘛,在下虽然没有带来彭大人想要的东西,但在下的前来,就是我家大王对彭大人最大的诚意。”

    彭程本已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再次打量眼前这个貌不出众的中年人,看了好一会,他才疑声问道:“请问,阁下是……”

    卢奢挺直身躯,一字一顿地正色道:“风国大学士、莫北朝廷右丞相,卢奢。”

    听到卢奢这个名字,彭程倒吸口凉气,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呆站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来。他当然听说过卢奢的名字,他是新莫国的右相,同时在风国也是从一品的大学士,风王唐寅身边的心腹大臣。卢奢说得没错,他虽然没有带来风王的旨意,但他的亲自前来,已完全可以表明风王对自己的诚意了。

    不知过了多久,彭程才中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急忙上前两步,冲着卢奢深施一礼,颤声说道:“不知是卢大……”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之间,就听房门出咣当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硬生生的踢开,紧接着,魏伯在一干侍卫的众星捧月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房内的卢奢和彭程脸上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骇之色,魏伯仰面哈哈大笑,说道:“我道今日大驾光临郡府的人是谁呢,原来是卢奢卢大人,下官莫国西北巡查使魏伯,有失远迎了。”

    他不是在喝酒吗?怎么到这来了?这时候,彭程的脑袋嗡了一声,险些当场吓晕过去。

    他双腿软,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魏伯,结结巴巴地说道:“魏、魏大人,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下官……下官是……是……”

    他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下去了。魏伯倒是笑吟吟地走到他近前,动作轻柔地把他搀扶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彭大人受委屈了,为了钓敌国这条大鱼,彭大人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堪称我朝之栋梁,等回镇江,本官也必会将大人的功德呈报于大王,请大王重赏大人!”

    想不到魏伯会这么说,彭程傻眼了,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头向卢奢看去,此时,后者也正在看他,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而他身边的两名随从也已抽出佩剑,好像随时都会扑到自己近前,把自己撕个粉碎。

    【……第十集第三百四十……】a!!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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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六章

    彭程和卢奢私会,被魏伯撞了个正着。

    魏伯冷笑着向周围的侍卫们挥挥手,说道:“拿下卢奢!”

    他一声令下,众多的莫国侍卫蜂拥上前,一瞬间便把卢奢和他的两名随从包围起来。

    “吼!”随着众侍卫一声喊喝,人们齐齐上前。卢奢不会灵武,但他的两名随从可都是灵武高手。看到周围的侍卫们冲杀过来,他二人罩起灵铠,同时把手中的佩剑灵化,抖手之间,各甩出一记灵波。围拢过来的侍卫有数人闪躲不及,被灵波斩了个正着,在连串的惨叫声中,六名侍卫被拦腰截断,血溅当场。

    “杀——”卢奢这两名心腹门客双双大吼一声,护着卢奢,向房外突围。他二人连砍带刺,一口气杀倒十余名侍卫,正在这时,忽听尖锐的破风声传来,两名门客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便被飞射过来的灵箭命中。这一箭,正中那名门客的面门,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门客面部的灵铠应声而碎,他眉心钉着箭矢,仰面摔倒在地,当场就没气了。

    另一名门客眼看着同伴惨死于敌人的冷箭之下,他悲愤交加,疯了似的怪叫一声,手中的灵剑闪烁出万道的霞光,与此同时,十字交叉斩释放出去。

    呼啸飞舞的灵刃还未扫进前方侍卫的人群里,只见侍卫中有一人挺身而出,这人手持灵枪,却未罩灵铠,面对着门客释放的十字交叉斩,他面不改色,等灵刃已快飞射到自己近前的时候,他手中的灵枪横挥出去。

    同样是十字交叉斩,但由他释放出来,威力比门客所释放的大得太多。只是顷刻之间,门客释放的灵刃被撞了个细碎,而对方的灵刃则去势不减,继续向前飞去。

    可怜卢奢这位门客,身躯被十字交叉斩的灵刃搅了个细碎,连具全尸都没有保住,最后只剩下一滩恐怖又模糊的血肉。

    卢奢见状,心凉大半,自己的两名门客灵武那么高强,都被对方轻松杀害,而自己这个不会灵武的人,又怎么可能冲得出去呢?

    今日想要突围已然没有可能,卢奢将心一横,提着佩剑,直向彭程扑去。

    他不知道彭程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又和魏伯是个什么关系,只当今日之事是彭程设下的圈套,就算自己要死,他也要拉彭程做垫背。

    愣在原地的彭程猛然见卢奢五官扭曲如厉鬼一般向自己冲来,他吓得尖叫出声,再站立不住,一屁股做在地上。

    眼看着卢奢的宝剑就要刺到彭程身上,突然间,魏伯健步上前,一拳重重击打在卢奢的脸颊上,后者痛叫着,身子横着飞了出去,佩剑也随之脱手而飞。

    扑通!卢奢一头摔倒在地,不等他站起身,周围的侍卫已一拥而上,十数支长枪的枪尖顶在他的身上,将他死死*住。

    卢奢还想挣扎,一名侍卫抡起枪杆,狠狠砸在他的头上,顿时间,卢奢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再爬不起来。左右的侍卫趁机取出绳子,拉肩头,拢二背,将其捆绑个结结实实。

    魏伯甩了甩手腕,哼笑一声,然后看向彭程,问道:“彭大人,你说我们当如何处置卢奢这个风贼?”

    现在,彭程的脑袋都已是浑浆浆的,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喃喃说道:“一切……一切由魏大人定夺……”

    魏伯点点头,冷声说道:“风贼不知死活,竟敢公然潜入郡城,蛊惑我大莫之忠良,罪无可恕,死不足惜,依本官之见,应将其腰斩,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说到这里,他又笑吟吟地问道:“彭大人,你认为如何啊?”

    彭程哪里还敢有半点反对的意见,他连连点头,哆哆嗦嗦地应道:“是、是、是!下官认为魏大人所言有理,就……就应该按照魏大人的意思办!”

    魏伯一笑,说道:“既然彭大人也不反对,那么……来人!把卢奢拉出去,施以腰斩极刑!”

    “是!”周围的侍卫们答应一声,拽着卢奢的衣服,大步向外走去。卢奢这时候也不奢求自己还能活命了,他仰天狂笑,厉声喊喝道:“彭程,你这奸贼,今日你虽能害我,明日,我家大王必引大军取你全家老小的项上人头,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哈哈——”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彭程汗如雨下,面无血色,他想向卢奢解释清楚,可是此时解释清楚了又能如何?反而还会害了自己。

    卢奢,唐寅麾下最重要的谋臣之一,没有轰轰烈烈的死于战场上,却是窝窝囊囊的殁于泗水郡的通夏。卢奢之死,并非是因为他的头脑不够精明,也不是他太大意,只能说是运气太差,没有把握住最佳的时机。

    他的死,对于风国而言无疑是个极大的损失,不过,却也恰恰给了风国出兵莫国的最佳借口,此事也成为第二次风莫之战最直接的导火线。

    处死了卢奢,将他的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接下来魏伯可没有动彭程。对此他麾下的部众们十分不解,彭程明明私下勾结风国,而且证据确凿,为什么不惩治他呢?

    听闻部下们的疑问,魏伯笑了,说道:“大王派我来泗水,主要目的不是来罢官、杀人的,而是要巩固泗水郡的防御。彭程虽有投敌之心,但现在随着卢奢的死,风国和他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现在,彭程已无其它的路可走,为了保命,他只能死守泗水郡,与风人死拼到底。与其另换郡首,还不如继续留用他,至少我们现在可以放心了,他已再无投敌之念!”

    等他说完,众人才明白魏伯的意思,是啊,与其杀掉彭程,另换郡首,可谁又敢保证新换的郡首就一定会比彭程更忠心呢?

    现在彭程已被*得再不敢投靠风国,继续留用他,方为上上策。众人暗暗点头,无不在心中赞叹魏伯精明过人,也善于利用人的本性。

    风国,盐城。

    此时盐城这边还没有得知卢奢在通夏被杀的消息,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

    唐寅度过了政务最繁忙的那段时间,接下来,他轻松了不少,空闲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日,他一大早便接到皇宫的传信,是殷柔请他前去。唐寅欣然赴约,到了皇宫,和殷柔碰面之后,后者笑问道:“你知道吗,今天是贞国的祭祖节,贞人会举办很盛大的庆典。”

    祭祖节?这是什么节日?唐寅对此毫无耳闻,他面带茫然地摇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并没有听说过。”

    “总之就是很重要的节日啦!”殷柔拉着他的手,说道:“听说今晚,迁移到风国的贞人会在盐城郊外举办庆典,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好不好?”

    既然是庆典,人肯定不会少,只怕到时不仅会有贞人,盐城内的风人、宁人、莫人可能也会去凑热闹,这么多的人,他和殷柔前去有些不太合适。

    他微微一笑,拉着殷柔坐下,柔声说道:“住在风国的贞人已经是背井离乡了,柔儿又何必去抢人家庆典的风头呢?”

    殷柔茫然地看着他,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唐寅笑道:“若是知道我们的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只怕就没人去参加什么庆典了,都跑来看公主了,这不是抢人家庆典的风头吗?”

    唐寅拒绝得巧妙,也引得殷柔一阵娇笑,不过她并不放弃,可怜兮兮地看着唐寅,低声说道:“我们可以乔装前往,这样人们就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就算不知道她的身份,单单看她的容貌,就够‘惊世骇俗’的了。唐寅还想找借口拒绝,但见殷柔那副充满期盼的样子,已到嘴边托词又咽回到肚子里。

    他无奈地叹口气,点头说道:“好!我们就乔装前去,不过,不能玩得太晚,什么时候回宫,柔儿得听我的!”

    殷柔喜形于色,腾的站了起来,先是一本正经地插起小手,象将士们敬礼似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又拉着唐寅又蹦又跳,高兴得象个孩童。

    唐寅好久没有看到殷柔笑得这么开心了,他的脸上也不知不觉地露出发自于内心的笑意。

    当日,唐寅让乐天去打听一下,看看盐城的郊外是不是真要举办贞人的庆典活动。

    很快乐天就回来复命,正如殷柔所说,今天是贞国的祭祖节,这也是贞人极为重要的一个节日,许多迁移到风国的贞人都在向盐城这边云集,准备参加此次的庆典。

    对于贞人还保留贞国节日这一点,唐寅并不是很高兴,他把贞人迁移到风国,不是让贞人来继续做贞人的,而是希望贞人能被风人同化,彻底融入风国。

    当然,想同化一个民族,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所以对于这次的贞人庆典,唐寅还可以容忍,但到以后,他一定会想办法将其取缔。

    上午无话,下午的时候,阿三阿四按照唐寅的要求,送来两套便装。这两套便装都是男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唐寅只能让殷柔做男子打扮。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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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七章

    傍晚,唐寅和殷柔乔装出宫,身边只带了阿三、阿四和肖敏、傲晴四人,可在暗中,还有大批的暗箭人员负责秘密保护。

    且说唐寅六人,虽是三男三女,但皆是男装打扮。肖敏和傲晴换上男装,活像是两名相貌清秀的小伙子。

    而殷柔穿上男装,少了几分娇柔,多了几分英气,更像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看她的模样,潇洒倜傥,神采奕奕,英俊绝伦,恐怕任何一个少女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动。

    即便对自己的外表十分有自信的唐寅见到男装打扮的殷柔,也有自惭形秽之感,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见到唐寅笑呵呵地盯着自己看,殷柔下意识地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问道:“我有什么不妥吗?”

    唐寅摇摇头,含笑说道:“没有不妥,反而更加精神!”

    殷柔闻言笑弯了双目,不时眨眼的俏皮模样让唐寅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他们一行人离开盐城,到了郊外,不用刻意去打听,只需顺着人流走即可。

    贞人的庆典活动就定在贞人在盐城郊外的聚居区内。

    这里是临时构建的,房屋极少,大多都是帐篷,举目望去,一座座的帐篷连成一排,一排排的帐篷连成一片,其中不少帐篷都十分高大,看上去差不多有两层楼高。

    当唐寅和殷柔等人走到这里的时候,天色依然暗了下来,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点起了油灯,有些人家就算没有油灯,也会竖起火把,只见街道两旁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将道路照得亮如白昼。

    街道上的行人极多,人头攒动,人潮汹涌。唐寅的估计一点也没错,前来参加庆典的不仅仅是贞人,还有为数众多的风人和宁人、莫人,对他们而言,贞人的庆典是很新奇的,难得有不用出远门只在家门口就能体会到异域风情的机会,人们又哪会错过?

    有这么多人聚集,商人不会错过此等难得的商机,街道两旁的商贩一个挨着一个,不过商贩大多都是风人、宁人、莫人,卖的也都是些吃吃喝喝的零食,而贞人的商贩却极少。

    殷柔难得出宫,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和唐寅没走多远,她的怀中已经捧满了各种各样的糖果蜜饯。这些东西虽说远没有皇宫里的精致,但她却觉得十分可口,吃得津津有味。

    唐寅并不喜欢吃零食,不过看到殷柔吃得开心,他也有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不时见到殷柔嘴边留有零食的残渣,他总会细心的将其拭掉,在不知情的路人看来,只当唐寅是个精心照顾弟弟的兄长。

    殷柔的食量不大,每样零食吃几口肚子就快装满了。她胡乱地抹了抹嘴巴,把手里的零食袋统统塞给身后的肖敏和傲晴,然后拉着唐寅的手,说道:“渴了。”

    唐寅噗嗤一声笑了,吃饱了就渴,还真象是个孩子。他举目向周围望了望,见前方不远的路边挂有茶字招牌,他扬头说道:“前面有茶馆,我们过去坐坐!”

    “好!”殷柔拉着他的手,笑眯眯地点点头。

    这家茶馆也是座帐篷,只不过是大一号的帐篷而已,里面也很简陋,没有坐席,只有简单的桌子和长条的板凳,不过里面的客人倒是不少,密压压的座无虚席。

    由于里面的人太多,唐寅也不想进去坐,在茶馆的门口站定,然后对阿三阿四说道:“我们不进去坐了,你二人去买几碗茶水拿出来就好。”

    “是!公子!”阿三阿四答应一声,双双走进茶馆内。时间不长,两人各端出两碗茶,递给唐寅和殷柔。

    殷柔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接过茶碗,刚递到嘴边,还没等她开口喝,唐寅把她制止住,而后他先喝了一口,再次确认茶水没有问题了,这才对殷柔柔声说道:“喝!”

    茶馆里的茶并非上品,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殷柔咕咚咚的一口气把一大碗的茶水喝个精光,然后意犹未尽的从阿四手里又接过一碗。唐寅见状,眉头微皱,轻抚她的背,关切地说道:“慢点喝,别呛着。”

    一旁的阿三阿四相视而笑,他二人跟随唐寅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没见过他对谁如此细心过,只有殷柔是个例外。

    他们在茶馆门口边歇息边饮茶,等他们喝得差不多了,就听街尾隐约传来锣鼓和号角声。吃饱喝足的殷柔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奇的翘起脚跟,伸长脖子向街尾张望。

    过了一会,鼓声越来越大,与此同时,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向道路两旁闪让。随着鼓声不断接近,唐寅和殷柔等人终于看到是怎么回事了,只见街道上,一大群贞人缓慢走来。

    这些贞人几乎全身赤膊,只是腰间缠有大片的树叶,挡住裆部,身上涂有古铜色的颜料,脸上更是涂抹的白一道、黑一道、红一道,全然一副大花脸。

    唐寅看后只有一个感觉,野人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

    这些贞人分成两部分,一批是站在车上,手持双木锤,有节奏地击打车上的大鼓,另一批人则是拉车的,每辆车上都系有两根粗粗的麻绳,绑于两个人的腰间,完全靠人力拉动车子。

    车子的体积本就不小,车上还装有大鼓,并站有鼓手,分量之重,也就可想而知了,拉车的贞人个头不见得有多高,但却十分粗壮,向前走动时,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高高鼓起,汗水让身上的肌肤变得黝黑铮亮,看上去格外的魁梧雄壮,也给人一种极强的震撼力。

    殷柔从没见过这样打扮的人,小嘴不知不觉地张大,看得目不转睛。肖敏低声解释道:“贞国的祭祖节,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鼓队,用意是吓退世间的妖魔鬼怪。”

    唐寅低笑一声,说道:“我看,就算不击鼓,单单是他们这身打扮,就足可以吓退妖魔鬼怪了!”

    他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周围围观的百姓听了,不少人都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当然,也有人投过来充满敌视的目光,而这些人则基本都是贞人。

    等鼓队走过去后,接下来的队伍就十分凌乱了,既有敲罗的,也有吹号角的,更多的是跳舞的。

    这些跳舞的贞人即有男子,也有女子,但不管男女,打扮都是一样,披头散发,树叶遮裆,身上涂满了油彩。看到贞人女子一各个袒胸露乳,即便民风开放的风人也一各个看直了眼,而民风相对保守的宁人和莫人则是面红耳赤,即想别过头去,但又不想错过眼前的‘美景’,脸上的表情虽然窘迫,可眼睛都没闲着,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公主出身的殷柔哪见过这个,突然看到这么多几乎是赤身裸体的女子,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眼睛,等了一会,她又意识到不对,急忙放下自己的小手,改去捂唐寅的眼睛。

    唐寅被她的举动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哪怕这些女人身上连树叶都没有,他也不会生出兴趣,一是根本看不清楚她们的模样,再者说,她们的打扮不人不鬼,唐寅想冲动也冲动不起来。

    随着游行的队伍不断的壮大,庆典也渐渐出现了烟火。在当时,烟火还是很罕见的,贞人根本造不出来,他们是向风国商人买的,而风国商人则是从提亚引进的。

    在漆黑的夜里,烟花于空中一个接一个的炸开,绽放成一朵朵巨大又鲜艳的花朵,美得令人目不暇接,也美得让人仿佛处在仙境。

    殷柔有见过烟花,但没有见过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烟花,一时间,她也看呆了,又大又黑的双眸里跳动着异样的光彩。

    只看她的眼神,唐寅就知道她喜欢烟花。嘴上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已默默记下,等有机会,他会为她制造一场更加壮观的烟花盛宴。

    有多少贞人参加庆典已无法统计,在贞人聚居区的主要街道上,到处都有贞人游行的队伍,人们唱着,跳着,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贞人的活力也感染了在场每一个风人、宁人、莫人,随着庆典的延续,许多风、宁、莫的百姓也加入到游行的队伍中,学着贞人的舞蹈。当然,他们还没有开放到象贞人那样脱光衣服、袒胸露乳的程度。

    即便殷柔,看到最后也不觉得贞人女子如此*有什么不妥了,反而还拉着唐寅跑进庆典的队伍里,效仿周围的贞人,边叫边跳。

    这时候,唐寅倒是没有殷柔那么兴奋了,他希望贞人能象宁人、莫人那样,渐渐的被风人同化,可现在看起来,倒有风人被贞人同化的趋势。

    心里不痛快,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也不想影响殷柔的兴致。

    唐寅和男装打扮的殷柔看上去都是同样的出色,同样的俊俏。唐寅不像殷柔那么俊美,但阳刚味十足,天生的笑面也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殷柔则是俊美的如同画中人,那大大又明媚的双目好像无底的黑洞,把人的目光吸进去便再难以拔出。

    他二人加入到游行的队伍里,自然而然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第三百四十八章殷柔的男装打扮显得年岁太小,周围的贞人女子即便觉得她长得漂亮的惊人,依旧会把她当小孩子,但唐寅可不一样,在人们眼中,他可是个英俊的成熟男子。

    贞人民风开放,女子也不做作,对于能让自己心仪的男子表现得十分热情。很快,便有一名看上去很年轻的妙龄女郎凑到唐寅身边,在他面前不停地扭动身躯。虽说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体型可是非常健美,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凸凹有致,尤其是那对傲人的酥胸,高挺又富有弹性,随着她的舞蹈,在唐寅眼前晃了晃去,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

    唐寅不为所动,脸上仍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可一旁正玩得兴高采烈的殷柔却看不下去了,她抓着那女郎的胳膊,将她用力的拉开,然后跨前一步,挡在唐寅的身前,充满敌意地看着女郎,问道:“你要做什么?”

    看着气呼呼的殷柔,女郎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嗤嗤地笑了,非但没有生出厌烦,反而还觉得这个漂亮的‘小男孩’煞是可爱。

    女郎伸出手来,轻轻掐了掐殷柔的脸颊,然后带着一连串的娇笑声飘然走开。

    她前脚刚走,又有年轻的女郎主动贴了过来,这时候,殷柔已再玩不起兴致了,在唐寅周围挡前、挡后,好像生怕他会被不时凑来的女郎勾引走似的。

    见殷柔娇小的身躯在自己周围不停的打转,最后还是唐寅怕把她累到,拉着她快步走出游龘行的队列。

    即便退出游龘行的队伍,但殷柔的小脸仍是气鼓鼓的,一个劲地翻白眼瞥着身旁的唐寅。唐寅假装不懂,疑问道:“柔儿,你到底在气什么?”

    殷柔哼哼了一声,不满地嘟囔道:“你一定很得意吧,有那么多的贞人妖女喜欢你!”

    唐寅眨眨眼睛,含笑说道:“她们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可我并不喜欢她们是肯定的。”

    鬼才信你!殷柔的话还未说出口,他立刻又接了一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

    殷柔闻言,心里的酸意立刻被甜蜜取代,她扬起头,故作不信地问道:“真的?”

    “当然!”唐寅弯下腰身,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君无戏言。”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靠得太近,殷柔心跳加,脸色也自然而然地变得娇艳红晕。若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唐寅恐怕早就吻上那片近在咫尺又鲜艳欲滴的樱唇了。

    各街道的游龘行队伍最终在贞人聚居区的中央汇合,这里早已布置起篝火,一堆堆的篝火围成好大一个圈,在圆圈的中央竖立起一根高大的树桩,树桩的顶端扎有一只由稻草编成的展翅翱翔的雄鹰,别看制造雄鹰的材料粗劣,但却栩栩如生,体型硕大,少说也有两米长,七、八米宽,高高立于半空中,好像随时都会俯冲下来似的。

    鹰是贞国的标志,也是贞人心目中的圣物,贞人认为他们的祖先就是神鹰。

    等参加庆典的贞人都聚集到一处,现场足有十多万人,场面壮观,浩大空前。在贞人的千呼万唤声中,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缓缓登上高台。这名老者的年岁有五十开外,红光满面,脸上连个皱纹都找不到,但却是满头的白,典型的鹤童颜,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华丽长袍,道貌岸然,给人一种道骨仙风之感。

    在他身后,还跟着数名青年,为的是一女子,二十出头的模样,同是穿着长长的锦袍,向脸上看,容貌绝美,又带着圣洁,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披了一层光环。

    唐寅和殷柔混在靠前的人群中,看得也比较真切。见唐寅观望得认真,阿三在他身边低声解释道:“公子,那位老者就是贞国的大宗伯,梁飞云。”

    “哦?”唐寅扬起眉毛,在他印象中,贞国的大臣们好像都被杀光了,没想到,堂堂的大宗伯竟然跑到风国来了。

    大宗伯就相当于大祭司,是一个国家地位最高的神职官员。其实,大宗伯是不同于其它那些文武大臣的,他不参与国家的政务和军务,只负责国家的祭祀和庆典,说白了就是地位高贵,倍受尊敬,但没有任何的实际权利,充其量是个精神领袖。对大宗伯这样的神官,各国都是比较忌惮的,安、桓二国也不例外,当初西汤被屠城,贞国都城里的大小官员被屠杀殆尽,唯独大宗伯无人敢动,这也是梁飞云能平安无事的躲到风国避难的原因所在。

    现在迁移到风国的贞人业已没有领袖,人们自然而然地把精神寄托在大宗伯梁飞云身上,现在,他也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位精神领袖了。

    唐寅继续注视着高台,问道:“梁飞云身后的那女子是何人?看穿着,似乎地位也不低。”

    阿三点点头,回道:“公子猜得没错,那是大宗伯的长女,梁燕林,也是公认的下一任的大宗伯人选。”

    “原来是这样……”唐寅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见状,殷柔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口,低声问道:“怎么?你又想纳个新夫人了?”

    唐寅差点笑出来,什么叫‘又’,自己的夫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嘛!他摇摇头,说道:“虽不是这样,但也相差不远。”

    殷柔撇了撇嘴,问道:“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唐寅一笑,说道:“我不会娶她,但想把她许配给一人。”

    殷柔好奇道:“许配给何人?”

    唐寅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地问阿三阿四道:“朝中的风人大臣中,还有谁没有娶妻?”

    阿三阿四向来不是八卦的人,对于谁娶妻谁没娶妻,一点兴趣都没有,唐寅还真把他二人问住了。

    想了良久,阿四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对了,公子,听说上官丞相只有妾室,还赞无正室,以前一直有很多大臣劝右相娶正妻,但好像始终都没有动静。”

    唐寅闻言,眼睛顿是一亮,喜道:“还有这事?!这可真是天赐良缘啊!哈哈——”

    这一场贞人的庆典,殷柔玩得还算尽兴,直到快过子时,唐寅才把她送回皇宫。

    把公主带出宫,直至深夜才归,这也就是唐寅,换成旁人,恐怕早就被问罪就地正法了。

    这次殷柔也算是满载而归,在贞人聚居区里买的那些零食和小玩意统统带回宫里,等唐寅要离开的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拉着唐寅的衣袖久久不肯放手,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低声问道:“寅,你什么时候还能带我到宫外玩?”

    唐寅拉开她的头巾,让她满头的秀倾洒下来,然后宠爱地轻轻揉抚着,柔声说道:“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殷柔脸上的可怜状一扫而光,两只大眼睛射出亮晶晶的光彩,又惊又喜地问道:“不骗人?”

    唐寅笑道:“我会骗天下所有人,但唯独不会骗你。”别看他说话时是嬉皮笑脸的,但这番话却是出于真心。

    殷柔的心里甜滋滋的,这才心满意足的和唐寅道别,由肖敏和傲晴二人护送着返回自己的华英宫。

    翌日,中午,唐寅刚刚吃过午膳,便有人向他禀报,有宫中来的宫女求见。

    唐寅暗暗叹了口气,皇宫里能派宫女来找他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殷柔。估计她昨天还没有玩够,今天还想出宫游玩。唐寅也很喜欢和殷柔在一起时的甜蜜感,但他是国君,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天天都陪着殷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对下人扬头道:“带宫女进来吧!”

    “是!大王!”下人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时间不长,一名二十出头的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这名宫女,唐寅愣住。殷柔身边的侍女他基本全都认识,但这名宫女却面生得很,唐寅也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她。等宫女向他施过礼后,唐寅问道:“你是从宫里来的?”

    “是的,风王殿下!”宫女必恭必敬地说道:“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此次冒昧前来打扰,是奉娘娘之命,请风王殿下到宫中一见。”

    唐寅听后,颇感莫名其妙,皇后雅彤要见自己,这可真够新鲜的,再者说,自己是王公,而非亲王,就算是亲王,和皇后私下里会面也有些不太合适吧。

    沉吟了片刻,他疑问道:“不知皇后要见本王,所为何事啊?”

    “娘娘没有明示奴婢,只是说有要紧的事,务必要请风王殿下亲自过去一趟。”宫女的脸上也同样充满了茫然和不解之色,她也想不明白,皇后为何突然要急于和风王见面。

    唐寅无奈苦笑,暗道一声麻烦,本想回绝,但心里又十分好奇,他略微琢磨了片刻,点头应道:“好吧!本王这就动身,和你一同前往皇宫。”

    “多谢风王殿下!”宫女长吁口气,自己总算是未辱使命,顺利把风王请到了。

    【……第十集第三百四十……】a!!

第十集 第三百四十九章

    第三百四十九章

    皇宫,万凰宫。-

    当唐寅来到皇后寝宫的时候,雅彤已于宫内布置好了酒宴,见面之后,雅彤一改平日里冷漠的态度,虽然不至于非常热情,但也是很热络的和唐寅寒暄。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唐寅宁愿雅彤对待自己能像平时那样不冷不热的,至少那样能让他更加安心一些。

    等两人落座后,雅彤招呼道:“风王殿下尝尝本宫准备的菜肴,其中有两样还是本宫亲手做的呢。”

    盛情难却,唐寅已经吃过饭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吃了两口,感觉味道确实不错,赞道:“皇后的手艺果然非同凡响。”

    说着话,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再不多吃,笑问道:“皇后今日请本王前来,应该不只是让本王陪皇后一同用膳的!”

    他的直言不讳让雅彤露出难色,她沉吟了一会,拿起酒杯,含笑说道:“风王殿下,本宫先敬你一杯!”

    唐寅凝目注视了雅彤片刻,道:“娘娘客气了。”说话的同时,他垂目仔细观察杯中酒,没有异味,也没有异样的杂质在其中,想来应是普通的酒水,他略微顿了顿,仰头将杯中酒喝干。

    “娘娘有何事就请直说。你是皇后,我是王公,大家都不是外人。”唐寅放下杯子,笑吟吟地看向雅彤。

    雅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次本宫请风王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果然有事!唐寅心中一动,淡然道:“还请娘娘明示。”

    雅彤没有马说话,向侍奉于左右的侍女们挥了挥手,把她们都打发出去,然后又举目看向站于唐寅身后的阿三阿四。

    唐寅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担心,雅彤只是个普通女子,不怕她能玩出什么花样。他侧回头,向阿三阿四说道:“你二人出去等我!”

    阿三阿四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皇后对大王一直都是很冷淡的,甚至是暗含敌意的,这次无缘无故的请大王吃酒,其中该不会是有诈?两人没有马离开,而是低声说道:“大王……”

    “没事,去!”唐寅看出二人的担忧,他笑呵呵地点点头,表示无妨。

    阿三阿四不敢抗命,双双向唐寅施了一礼,然后慢慢退出大殿。在二人退出的同时,他俩的双目都闪烁出异样的光彩,悄然释放出洞察之术,查探大殿的周围有无隐藏修灵者。

    令二人稍感安心的是,他们释放的洞察没有感觉到任何修灵者的存在,也就是说大殿内外是没有埋伏的。

    等阿三阿四也退出大殿,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唐寅和雅彤二人。这时候,雅彤站起身,手握酒杯,款款来到唐寅的桌旁。

    见状,唐寅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雅彤已跪坐下来,放下自己的酒杯,接着又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她双手拿起酒杯,递到唐寅面前。

    皇宫里的酒杯很精致,由整玉打磨而成,并不大,唐寅若是接杯,势必会碰到雅彤的手,说严重点,那已有非礼之嫌。

    看着雅彤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唐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久久没有动。

    雅彤疑问道:“风王可是怕本宫在酒中下毒不成?本宫可先干一杯!”说着话,她收回酒杯,作势要饮掉其中的酒。

    那是自己用的杯子,现在皇后要用,这不是招惹是非,落人的口实吗?

    “不必!”说话之间,唐寅的手臂像是随意的向外一挥,雅彤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忽觉得手中一轻,捏在指间的杯子竟已神奇般地跑到唐寅的掌中,而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却未让杯中的酒水洒出一滴。他出手之快,所用的劲道之恰到好处,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雅彤反应也快,脸只闪过片刻的错愕,马又恢复正常,她动作舒缓又优雅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向唐寅含笑说道:“风王,请!”

    现在他二人几乎是近在咫尺,唐寅能清楚地嗅到她身淡淡却又诱人的麝香味,加端庄秀丽的雅彤笑起来又美艳得不可方物,即便唐寅看了也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他的定力非常人可比,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骚动,淡笑着端杯说道:“娘娘请!”

    两人再次互饮了一杯。不知道是因为今天雅彤的态度不同于往日还是因为她饮酒的关系,唐寅总觉得她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比以前更亮丽,也更加吸引人。

    怕自己真会失了分寸,唐寅插开话题,说道:“娘娘到底所为何事,还没有明说呢。”

    雅彤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风王可知本宫有一弟弟,名叫夏凡。”雅彤是天子的赐名,而非她的本名。

    唐寅认真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但又不太肯定。他点点头,问道:“可是令弟发生了意外?”

    雅彤无奈地说道:“吾弟年幼,在家中爹娘又娇惯得很,向来目中无人,到处惹是生非。以前他那些胡作非为也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发生乱子,可是这次,本宫那不成器的弟弟竟然伤了人命,现已被中尉府抓进大牢,本宫希望……风王殿下能出面化解此事,本宫家中只有小弟这唯一的男丁,断不能断了香火,还望,风王能帮本宫这个忙,本宫也绝不会忘记风王的恩德!”

    啊!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唐寅并不知道夏凡因杀人入狱的事,不过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当然,这在他眼中是小事,因为他是风国的主宰,可对于寄人篱下的皇后而言,弟弟出事,那是一点辙都没有,自己根本帮不忙,甚至求天子都没有,只能恳请唐寅出面。

    唐寅微微一笑,说道:“不知令弟所伤的是何人?”

    雅彤说道:“据说,对方是个到盐城经商的宁人。”说到这里,她流露出关切之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柔荑按在唐寅的手背,问道:“因为死的是宁人,事情会不会佷麻烦?”

    唐寅不动声色,同时不留痕迹的把放于桌的手抽了出来,然后乐了,说道:“是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不能化解,只要娘娘的娘家肯多陪些银子,令弟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本王可以出面解决此事。”

    “当真?”雅彤听后,神情激动,身子前倾,下意识地抓住唐寅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贴到他的身。

    明显感觉到雅彤胸前的柔软,看着她姣美的容颜,微微张启吐气如兰的红唇,唐寅激灵灵打个冷战,身子向旁挪了挪,拉开自己和雅彤之间的距离,然后挺身站起,拱手说道:“皇后娘娘不必再为此事担心,本王这就去探问一下此事,再给娘娘一个交代。”说完话,他片刻都未停留,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唐寅如逃也一般离去的背影,雅彤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她很清楚自己的容貌,也正因为如此,连她也不得不钦佩唐寅的定性,这种情况之下仍能不为所动,当真是非常人可比。

    唐寅带着阿三阿四走出万凰宫,边向宫外走他边嘟囔一声:“奇怪……”

    阿三阿四不解,疑问道:“大王奇怪什么?”

    “没什么。”唐寅,不过他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自己并非是好色之人,而且以前对雅彤也毫无兴趣,可是今天怎么突然会对她生出‘性’趣呢,就算雅彤有明显的讨好和勾引之意,按照自己以前的个性,也只会对她更加厌恶才是。难道,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都忙于公务,太久没有碰女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唐寅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在回王府的路,唐寅让侍卫去找官元吉,请他到自己的王府来一趟。

    雅彤的弟弟夏凡是被中尉府的人所抓,他当然可以直接找顾冲和顾宸叔侄,让他俩放人,可是他一直都强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由他亲自开口不太好,交给处事圆滑又能说会道的官元吉去办最为合适。

    唐寅前脚更进王府,官元吉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把他请到房,二人分宾主落座,唐寅开门见山地说道:“元吉,这次找你来,有两件事要你去办。”

    “是!”官元吉也不含糊,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

    “第一件事,皇后有个弟弟,名叫夏凡,因杀了一名商人,现被中尉府抓拿。刚才,皇后已为此事亲自相求于我,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驳了皇后的面子,就应允下来了。元吉,你代我到中尉府跑一趟,把夏凡提出来,怎么解决,你酌情处理就好,但不要说是我让你去办的。”

    官元吉怔了怔,随后笑了,是啊,此事若由大王出面确实不太合适,这种有违法理之事,由自己出面为好。

    他点点头,说道:“大王放心,微臣必会妥善办好。”顿了一下,他又问道:“那大王让微臣去办的第二件事是……”

第十集 第三百五十章

    第三百五十章“第二件事,是件喜事。”唐寅站起身形,背着手在上官元吉面前慢慢走动,笑吟吟地说道:“我帮你找了一位娘子!很漂亮,貌美如花,气质出众,家世也好,出身高贵,颇受敬仰……”

    “等等、等等!”上官元吉越听越迷糊,不确定地问道:“大王说帮我找了一位娘子?那大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为你赐婚。”唐寅笑道:“元吉,听说你直到现在还没有正室之妻,这可不行,我为你找的这位女子,名叫梁燕林,乃是贞国大宗伯梁飞云之女,算起来,和你也是门当户对,我觉得,你二人正适合。”

    原来大王是要自己和梁飞云联姻啊!上官元吉多聪明,听完唐寅的话,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迁移到风国的贞人具体有多少,已无从做精确统计,但单单是记录在册的,就已过了八百万之多。这么多的贞人突然来到风国,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而梁飞云身为大宗伯,在贞人当中德高望重,可谓是贞人的精神领袖,他对风国的态度,也将直接影响到贞人对风国的态度。大王要自己和梁飞云联姻,就等是把他牢牢捆绑在风国这边,只要他站在风国这边,数百万的贞人百姓也就不可能再生乱了。

    从理智上来讲,上官元吉不认为大王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但从个人的情感角度上说,婚姻大事要受旁人左右,他心里也多多少少会有点不痛快。

    他苦笑着说道:“大王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做红娘了?”

    唐寅挑起眉毛,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元吉你对我的安排不满意?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梁家长女,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旁人想得还得不到呢!你以为人家非你不嫁啊?你以为我非为你指婚不可吗?满朝大臣,对梁姑娘虎视眈眈者不知有多少呢,象江凡、吴广、元武、元彪,未成婚的大臣多了去了,你若不同意,我利马就找别人。”

    见事情要谈不拢,阿四在旁机灵地插话道:“上官丞相,大王并没有夸大其词,梁姑娘确实貌美,堪称万里挑一,不如这样吧,上官丞相也别急于反对,先去见见梁姑娘,也许梁姑娘也未必能看得上上官丞相呢!”

    “就是!”唐寅大点其头,接道:“贞人尚武,女子一向喜欢孔武雄壮的男子,元吉,你说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人家凭什么能看得上你啊?我觉得阿四说得没错,我安排你们先见见面,看看合不合眼缘,赐婚之事可以慢慢再说!”

    听着唐寅和阿四一唱一和,上官元吉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自己想一口拒绝是不可能了,他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好吧!就烦劳大王先安排微臣和梁姑娘见见面。”

    “恩,这样才对嘛!”唐寅笑呵呵地拍拍上官元吉的肩膀。

    离开王府,上官元吉去往中尉府提人。中尉府虽说有军队,但并不归左相邱真管,上官元吉是中尉府的顶头上司,他去提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没费多少唇舌,他便把夏凡提了出来。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和顾宸又交谈许久,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才返回王府,向唐寅复命。至于夏凡,带出中尉府后就把他直接放回家了。

    到了王府,和唐寅见面后,上官元吉把夏凡伤人的事大致向唐寅讲述一遍。

    事情很简单,就是夏凡和那名被打死的商人同在一家酒楼吃饭,因为一点小事起了摩擦,言语不合,大打出手。当时他俩都有仆人在身边,打架的现场也比较混乱,商人的家仆不是夏凡仆人的对手,悉数被打伤,至于那位商人,很不幸,在乱斗中头部、内腑连续遭受重击,当场就不行了。

    整件事没有任何的曲折,一目了然,虽说双方都有不对之处,但夏凡这边毕竟是把人打死了,他难逃其咎,中尉府抓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把事情的经过都向唐寅汇报完,上官元吉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

    唐寅见状,笑了,问道:“元吉,你还想说什么?”

    上官元吉皱着眉头,道:“我和顾宸将军交谈的时候,他有提到,这事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但实际上却有些不大对劲。”

    唐寅眨眨眼睛,拿起上官元吉带过来的卷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疑问道:“顾宸是怎么说的?”

    上官元吉道:“顾宸将军说,夏凡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平日里虽然有些自命不凡,但其人的本性并不坏,从未做过仗势欺人、伤天害理之事,就算以前也生过打架斗殴的事,但对方都是权贵子弟,而从未牵扯到普通百姓,可是这次,他却因为一件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一名商人活活打死,实在一反常态,让人觉得事有蹊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寅对顾宸还是很了解的,他就是盐城的本地人,现在又是中尉府的副统领,对都城内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听起来他对夏凡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可是,这又和皇后的说词有些不相符,在雅彤口中,夏凡简直一无是处,就知道惹是生非。

    与雅彤比起来,唐寅自然更相信顾宸的话,不过,雅彤又为何说谎呢,难道是有意贬低自己的弟弟,放低姿态,好恳请自己放过夏凡?

    唐寅对此实在难以理解,他问道:“那商人的身份可有查清楚吗?”

    “顾宸将军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从宁地来到都城经商的商人,家境清白,十分富足,世代经商,没什么问题,而且,和夏凡以及夏家毫无瓜葛。”上官元吉回道。

    “这就奇怪了。”唐寅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再次拿起卷宗,边看边嘟囔道:“按照顾宸的意思,夏凡应是有意打死对方,但对方又家世清白,还生活在宁地,是个宁人,和夏凡根本就八杆子都打不着……为何要故意打死对方?”

    “微臣也觉得奇怪!

    ”上官元吉说道:“只有一个解释,顾宸将军太高估夏凡了,也许此人就是一纨绔子弟,习惯仗势欺人,自以为是皇后的弟弟,是国舅,任谁都不放在眼里。”

    唐寅耸耸肩,随口说道:“也许吧!”

    说着话,他合上卷宗,交给上官元吉,道:“不管怎么样,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查,至于索赔之事,可以交代中尉府出面处理,夏家很有钱啊,中尉府也可趁机敲诈一笔嘛!”

    上官元吉说道:“敲诈来敲诈去,其实都是我们自己的钱。夏家的钱大多都是皇后赏的,皇后的钱都来自皇宫,而皇宫的钱又都是大王给的。”

    唐寅拿起杯子,吹了吹上面的茶沫,浅饮一口,问道:“你是埋怨我不该给皇宫进贡,断皇宫的粮?”

    上官元吉道:“我国的国库一直难以富足,只因负担太重,偌大的皇宫,皇廷的大臣,都要我国出钱来养,日积月累,耗费颇大。”

    唐寅轻叹口气,又喝了口茶,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世上没有白吃的晚餐,天上也不会白白掉下馅饼,天子能被我们所用,我们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嘛!世界是公平的。”

    上官元吉笑了,说道:“大王倒是能看得开。”

    “不然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真让天子在风国饿死吧?!”唐寅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杯子。

    “有个办法。”上官元吉说道:“把皇宫迁移到宛城的行宫。地方小了,人就会少,另外,皇廷的大臣也可以适当的罢免一些,他们什么事都不做,却可以月月吃俸禄,太便宜这些人了。”

    若是这么做,别说民众会不满,自己连殷柔那一关都过不去。他摆摆手,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要把精力集中在对莫之战上。”

    一听这话,上官元吉也就明白了,大王没打算缩减皇宫和皇廷的开支。既然大王不愿意,他也不便勉强,点点头,说道:“是!大王!”

    唐寅问道:“国库现在的存银有多少?”

    “这个微臣并不清楚,要问问张大人。”国库一直都是由御史大夫张哲管理的,这方面,即便是文官之的上官元吉也无权过问。

    唐寅幽幽说道:“对莫之战,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战争一旦爆可国库却难以支撑。”

    上官元吉笑了,说道:“张大人的性子一向最直,只要张大人还没有叫苦连天,就说明国库的钱财可以应付这场战争。”

    唐寅站起身形,来回走动,说道:“我国的中央军早已过百万,这次又多了四十万的贞人,光是想想每月要支付的军饷,都觉得吓人啊,这还不算消耗的粮草和军资。对莫之战,一定得快,时日一久,我很担心我国自身便会被这么多的军队所拖夸。”

    上官元吉面色一正,忙道:“大王所言,正是微臣所担忧的,既然大王已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微臣也就放心了。”

    【……第十集第三百五十……】a!!

第十集 第三百五十一章

    第三百五十一章

    唐寅笑了笑,扬头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得进宫一趟,向皇后交代一声。这次我帮了她,不求回报,但也得让她记住我的恩情。”

    官元吉也乐了,提醒道:“皇后娘娘的身份非同寻常,大王若是去了皇后的寝宫,不宜停留得太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这是自然。”唐寅嗤笑一声,眯眯着眼,说道:“天子虽说是我们手的傀儡,但终究还是天子,我除非是脑袋进水了,才会去碰他的女人。”

    官元吉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唐寅行事虽说常常乖张邪气又不合常理,但还不至于如此不懂分寸,何况,唐寅本身也不是那么好色的人。

    他站起身形,说道:“我正好随大王一同出府。”

    在去往皇宫的路,唐寅和官元吉同乘一车,路,他还没忘记梁燕秋这件事,一再提醒官元吉,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贞国是亡了,但大宗伯在贞人心目中的威望还在,对风国至关重要,和梁燕秋成婚,也能进一步巩固官元吉在朝堂的地位,若是把这次的机会拱手让于旁人,就等于是在朝堂为自己树立起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唐寅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以梁飞云对风国的重要性而言,无论谁娶了他的女儿,其身份地位无疑会提升一大截。

    冷静下来的官元吉自然也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大王能在此事首先想到自己,也恰恰说明了大王对自己的看重和信任,哪怕梁燕秋长的如同夜叉,这门婚事,他可能也得咬牙应允下来。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官家族的长远利益考虑。天有不测风云,现在他是右相,可呼风唤雨,但谁又敢保证以后没有变数呢?

    走到半路,官元吉向唐寅告辞,下车回府,唐寅则继续赶往皇宫。

    以唐寅的身份,即便直接进入皇后的寝宫也无人敢拦阻,不过于礼数不合,到了皇宫门口,他还是让侍卫到皇后那里通禀一声。

    时间不长,侍卫返回,向唐寅必恭必敬地插手施礼道:“大王,皇后娘娘有请。”

    “恩!”唐寅应了一声,没有多带随从,只带了阿三阿四进入皇宫。

    现在已是傍晚,雅彤在寝宫里早已准备了酒菜,和中午时比起,这时的酒菜也更加丰盛和正式。

    等唐寅进来后,还等他开口说话,雅彤起身主动迎前来,笑容满面地说道:“本宫已经听说了,家弟业已平安回府,这次的事,真是感谢风王殿下的相助啊。”

    唐寅微微一笑,说道:“皇后娘娘太客气了,娘娘交代的事,本王自然会竭力去办。”

    “风王殿下快请坐!”说着话,雅彤侧身摆手,亲自为唐寅让座。

    唐寅举目一瞧,稍微愣了一下,大殿里,只有两桌酒席,这很正常,毕竟是他要和皇后一同用膳,但两张桌子可不是一张摆在主位,一张摆在下手位,而是并排摆放的。

    他是王公没错,但还没有资格和皇后平起平坐,普天之下,能和皇后平起平坐的也只有天子。

    他沉吟了片刻,没有走过去,身形一转,主动坐到下手边的桌子后,然后对周围伺候的宫女挥手道:“你们过来,把酒菜都移到此桌。”

    宫女们正要走前来,雅彤却向她们挥挥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

    “是!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宫女们哪敢违抗主子的命令,悉数退出大殿。唐寅暗暗皱眉,正要说话,雅彤走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说道:“风王不必见外,坐得近一点,说起话来也方面一些。”

    唐寅向来不是喜欢推三阻四的人,既然雅彤都不在乎,他又在乎什么呢?他含笑说道:“皇后娘娘盛情,本王就失礼了。”说话之间,他和雅彤并排而坐。

    桌的菜肴确实不少,做得也精致,色香味俱全。没等唐寅动筷,雅彤已先夹起几块肉,放到小碟里,然后递给唐寅,说道:“风王尝尝,这是本宫的御厨做的熊掌。”

    呵呵!唐寅心中暗笑,估计雅彤伺候皇也就是这样!真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自己帮了她,她对自己的态度竟然能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他接过碟子,笑道:“皇后娘娘不必招呼本王,如此客气,而反让本王有点如坐针毡了。”

    雅彤咯咯娇笑起来,说道:“那本宫应该很荣幸才对。”

    “哦?”唐寅不解地看着她。

    “毕竟能让风王如坐针毡的人可不多啊!”雅彤星目微眨,笑吟吟地看着他。

    “哈哈——”唐寅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站于一旁的阿三阿四见大王和皇后相谈甚欢,自动自觉地退开,一直退避到大殿的门口才站定,面朝殿门,背对着唐寅和雅彤。

    唐寅低头吃了一口雅彤帮他夹的熊掌,味道确实极佳,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熊掌的膻味,使之更加可口。

    “风王觉得如何?”

    “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御厨,厨艺果然非同凡响,走遍风国,恐怕再找不到第二道如此美味的熊掌了。”唐寅由衷而赞。

    雅彤嫣然一笑,一边为唐寅倒酒,一边柔声说道:“风王过奖了。”她为唐寅倒酒时,身子几乎要贴在唐寅的胳膊,那股幽幽的麝香味再次传进唐寅的鼻子里,禁不住又是一阵心旌摇曳。可惜的是,他和雅彤还谈不熟悉,更算不朋,不然的话,他一定要问问她到底用的什么香料,怎么如此好嗅。

    似乎没有注意到唐寅的异样,雅彤端起酒杯,笑道:“大恩不言谢,这次的事,本宫若是对风王说谢,那就太轻了,以后若有机会,本宫一定会报答风王的恩情。本宫先敬风王一杯。”

    你能记住我的好处,那是最好了。唐寅心里嘟囔一声,也端起酒杯,说道:“娘娘贵为皇后,日后本王免不了会有事情烦劳娘娘,互相帮忙,对大家都有好处。”

    “风王殿下所言极是!干!”“干”

    二人互相碰杯,对饮了一杯。酒是好酒,入口甘甜,如有一股暖流,在肠胃之间打转,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其实,唐寅也希望能和雅彤搞好关系,现在,他已在朝堂控制了天子,若是再从皇后这边下手,等于是私下里的天子也控制在自己手。

    他和雅彤边吃边喝边聊,不知不觉间,两人各喝下三壶酒,这时候,雅彤已有七分醉意,原本洁白的面颊变得红扑扑的,象是只熟透了的红苹果,配她秀美的容颜、高贵的气质以及憨态可掬的醉态,让人有咬她一口的冲动。

    别说雅彤,即便那么海量的唐寅也有三分醉意,感觉头脑有点晕糊,小腹的暖流越来越强烈,并一阵阵的向涌。

    “风王说互相帮忙,可是本宫深处后宫,又能帮风王什么呢?”

    雅彤似苦恼又似无奈地抱怨,她拿起酒壶,身子倾斜,几乎是靠在唐寅身,为他倒酒的同时又问道:“风王想本宫怎么报答?”

    此时,对于唐寅而言,雅彤身的麝香更象是只小钩子,把他体内的暖流不停地向牵引,看着紧贴着自己的雅彤,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唐寅的呼吸开始渐渐加粗。

    好像是毫无察觉,雅彤靠他靠得更加,仰起头来,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娇滴滴地说道:“说啊,风王到底希望本宫怎么报答你?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本宫都会允你……”

    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对于男人而言已不算是表白了,而是直接的邀请了。唐寅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的程度,至少现在是不能。他侧过身来,对雅彤火辣的目光。

    两人的距离之近,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三寸微微张启的红唇,目光再缓缓下移,雅彤颈下微微张开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那一瞬间,唐寅的眼底仿佛着起两团烈火。他喘息着说道:“娘娘想报答本王,那很容易……”说话之间,他伸出手来,轻轻拉下她的领口,领口立刻大张,他的手已顺势滑了进去,隔着胸围,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

    醉眼朦胧的雅彤非但没有把唐寅推开,反而还一声,倒入唐寅的怀中。唐寅的大手在她身游走,引得雅彤娇喘连连,可她的呻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唐寅已低头封住她的嘴巴。

    唐寅的吻粗野又强烈,几乎让雅彤窒息,这时候,她身的腰带虽然还在,在领口已完全张开,胸围业已被拉下,两只小兔子一般的酥胸完全暴露在外面,她的裙摆也是被高高拉起,露出修长又雪白的大腿。

    听闻身后的声响,站在殿门口的阿三阿四微微侧头,向身后瞄了一眼,紧接着,两人又赶快转回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再不敢多看和多想。

    缓了一会,二人的情绪才平缓下来,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快要拧成疙瘩的眉头。

第十集 第三百五十二章

    阿三阿四并非善于谋略的人,但即便如此,两人也觉得大王若和皇后做出苟且之事太不合礼法,也太过于冒险了,一旦走漏出风声或被人发现,怎么解释?

    可他二人即不敢声张,更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毫无办法。

    雅彤对于唐寅的yu望没有任何的拒绝之意,反而还尽力迎合,这对于yu火正旺的唐寅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唐寅的wěn越来越深,时间长到让雅彤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正当她几乎要开始挣扎的时候,唐寅终于停止了这个亲wěn。雅彤本能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还没等她缓过来,忽觉得身子一轻,唐寅已把她拦腰抱起。她的jiāo躯在他的怀抱中仿佛轻若无物,唐寅绕过屏风,走进内室,来áng前,把她直接抛áng上。

    “啊——”雅彤从未被人如此粗鲁地对待过,下意识地低声惊叫,她正想从chuáng上坐起,唐寅扑来的身躯已把她死死压住,接下来,又是一记天昏地暗的深wěn。

    这一wěn比更才的那wěn更加强烈,也强加粗暴,不知过了多久,雅彤甚至感觉口中甜甜的,并伴有一股腥味。她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唐寅突然ting直身躯,从她身上抽离一段距离。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看到唐寅的嘴chun有血珠滴出,不知是何时,他竟将自己的嘴chun咬破。

    唐寅的自制力强得惊人,即便是在意乱情mi的情况下,仍能保持着理智。

    他心中很清楚,天下的女人自己都可以碰,唯独雅彤是碰不得的,她是皇后,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自己的形象会毁于一旦,会被所有人所唾弃、仇视甚至憎恨,即便是风人都不会原谅自己。他的心里明镜似的,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压*内对雅彤的yu望,这只有一个解释,雅彤为他准备的酒菜里有问题,肯定下了春龘药之类的东西。

    他想不明白雅彤为什么这么做,自己和她发生了关系,自己完蛋,她也是死路一条。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了,头脑越来越昏沉,体内的yu望也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要把自己融化掉。

    关键时刻,唐寅咬破了嘴chun,用疼痛来刺ji自己,让自己保持最后一分清醒。

    滴答!唐寅chun上渗出的血珠滴在雅彤洁白的脖颈上,他闭上眼睛,喘息着凝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雅彤压下心头的诧异和惊骇,她结结巴巴地回问道:“风王在说什么?本宫不懂风王的意思……”

    说话的同时,她伸出手来,抚mo着他刚毅的面颊,并且抬起头,伸出红颜的小舌头,轻轻tiǎn拭唐寅chun上的血滴。

    轰!她的举动,让唐寅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有座火山突然爆发了似的,充血的双目连眼白都变成血红sè,一股血水由他的鼻孔里流淌出来。

    “住……住手……”他声音颤抖着说道。

    “风王说什么,本宫听不明白!”雅彤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还得寸进尺的以舌尖顶开他的双chun,伸入他的口中,与此同时,她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狡捷的光芒。

    “妈的,我让你住手!”唐寅用出了自己最大的意志力,猛然睁开眼睛,抬起手来,扣住雅彤的脖子,接着用力一按,就听嘭的一声,她的后脑重重撞在chuáng铺上。

    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雅彤强忍着脑后传来的疼痛,她jiāo滴滴地shēn吟道:“风王……怎么对本宫如此粗鲁……”

    说着,她的手在唐寅身上下移,去解他的腰带,可突然,她的动作僵住,因为她感觉到颈下一阵冰冷。

    没看到唐寅是如何拔刀的,但刀已出现在他的手上,而刀锋则紧紧抵在她的喉咙上。

    “别……别在让我说第二遍……”唐寅双目猩红,因为强压yu望保持清醒的关系,他的五官业已变得扭曲、狰狞,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雅彤也没见过唐寅这般恐怖的一面,心头一寒,惊声问道:“风王这是要做甚?”

    唐寅无法回答她,他清楚地感觉到,理智正在从自己的脑袋中被迅速地抽离出去。

    这是一个圈套,一旦自己彻底丧失了理智,结果必将是不堪设想的。危急时刻,唐寅也来不及细想,他抬起*在雅彤喉咙上的弯刀,随后用出吃奶的力气,恶狠狠的刺了下去。

    不过他这一刀不是刺向雅彤,而是刺向他自己。

    如果现在他把雅彤刺死了,让后者衣衫不整的死在chuáng上,自己也就没法解释清楚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刺自己,让更加剧烈的疼痛再为自己换回一点清醒的时间。

    这一刀他刺在了自己的肋下,有刻意避开要害,只伤及皮肉,但因为意识不清的关系,他无法控制好力道,使刀身透体而过,刀尖在他的身后探了出来。

    做梦也想不到,眼看着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唐寅竟突然对他自己下这样的死手。雅彤这辈子也没见过这般血腥又恐怖的场面,完全是不受控制,本能地大叫出声。

    听闻她的喊声,守在大殿门口的阿三阿四才意识到不对劲,有意外发生。两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三步并成两步,飞奔到内室,举目一瞧,二人吓得hun飞魄散。

    只见,大王和皇后都在chuáng上,大王骑在皇后的身上,而手中的弯刀却是插进自己的肋下,鲜血正顺着弯刀的血槽哧哧地向外喷射着,他的衣服和chuáng上的被单已被染红好大一片。

    “大王——”阿三阿四愣了一会,才惊叫出声,双双抽出佩剑,大步流星的冲上前去。

    不等他二人走áng前,脑袋低垂的唐寅突然伸出手来,拦住他二人,并沉声喝道:“不要过来,守住殿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阿三阿四傻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见他二人都没有动,唐寅转过头来,厉声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快去!”

    “遵……遵命!”阿三阿四本能地应了一声,二人掉转回头,从内室又快速地退了出去。直至走回到大殿门口,两兄弟都没搞清楚大王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刺伤自己。

    等他俩退走后,唐寅紧咬牙关,握住刀把的手臂猛的向外一抽,就听扑的一声,弯刀从他体内又硬生生的被拔了出来,随之而出喷射的鲜血溅了雅彤一脸。

    雅彤张大嘴巴,不受控制的再次发出尖叫,可唐寅已抢先出手,把她的嘴巴死死捂住。

    肋下剧烈的疼痛感压下他体内的yu火和昏沉,他缓缓低下身躯,贴近雅彤,咬牙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牺牲你皇后的名节来陷害我?”

    事态已然失控,雅彤也豁出去了,不敢正视唐寅像是要吃人的表情,她索xing闭上眼睛,把头偏向一旁,一言不发。

    见状,唐寅提起弯刀,再次顶住她的喉咙,冷声说道:“若是不说,我现在就割断你的喉咙!”

    “哼!”雅彤哼笑一声,说道:“杀吧!杀了本宫,你也难逃干系,到时陛下必会严惩于你……”

    “哈哈——”唐寅仰面狂笑,反问道:“你认为我会怕吗?天子会为了你这个贱龘人和本王闹翻吗?若天子真有这个胆量,本王连也他一起杀!”

    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唐寅是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哪怕是杀掉天子,杀掉皇后,血洗皇宫,他也不会在乎。

    不管今日之事能不能成功,雅彤都已没奢求自己能保住xing命,她并不怕唐寅对自己下刀,但听到他要对天子不利,她ji灵灵打个冷战,身躯也明显震动一下。

    她对上唐寅的目光,怒声说道:“你……你不能伤害陛下,今日之事,也和陛下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就解释给我听,到底为什么肯牺牲名节,要陷害于我!”唐寅压着雅彤,近乎于咆哮的厉声喝问。

    “你身为臣子,却大逆不道,把持朝政,欺君罔上,堂堂的天子,偌大的朝廷,却要处处受制于你,受你胁迫,你早就罪该万死。若是能以本宫的名节换你的xing命,那本宫就算死也值得了!”说话时,雅彤的双目射出仇恨的锐光。

    不过,唐寅却已看不真切了,此时,雅彤在他眼前都是双影,周围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要他使尽浑身的力气才能把眼睛睁开。

    “就算……本王和你发生了关系……就算事情会暴lu……但谁又敢来取本王的xing命,皇宫里的shi卫都得听本王的指挥……”唐寅的脑袋越来越沉重,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你以为酒中只有合欢之药吗?里面还有mi龘药!当你清醒的时候,shi卫会听你的指挥,但等你昏睡过去后,谁还会听染指皇后、十恶不赦的罪臣指挥?不用等你睡醒,你就已被碎尸万段了!@。

第十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好个狠毒的贱人!听完雅彤的话,唐寅也算是彻底弄清楚雅彤的计谋了。-

    雅彤的弟弟夏凡因杀人而入狱,为此她特意找唐寅帮忙,那只不过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出戏罢了,目的就是为了引唐寅钩,到她的寝宫来赴宴。

    顾宸说夏凡杀人之举有违常态,他的分析也是很正确的,其中确实是另有隐情。

    其实早在中午的那顿酒菜里,雅彤就已经下了春药,只不过是药量不大,只够勾引起唐寅对她的欲望,但又不足以让唐寅丧失理智。她这么做,主要是为第二次的下药埋下伏笔,不至于让唐寅对自己突然生出强烈的欲望而产生警惕。除了酒中下药外,她身所用的香料也有一定的催欢功效。另外,正如她自己所说,她这次下的不仅有春药,其中还有迷药。

    她的意图是在春药发挥作用的同时,迷药也要发挥作用,把唐寅迷倒,然后再由她事先安排好的人来捉奸在床,到时唐寅连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必然束手就擒。

    再者说,他是风王,皇宫的侍卫又都是来自风军,唐寅若是不昏迷,没人敢对他下手,可他若是昏睡过去了,侍卫们没有了主心骨,群龙无首,也就只能听从天子的指挥了,就算天子还把唐寅当成功臣,当成栋梁,但这次他和皇后有染,天子又怎么可能还会容忍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雅彤的设计不可谓不精妙,环环相扣,连那么精明又谨慎多疑的唐寅也没看出明显的破绽。只不过,整件事她都算计得很好,唯一漏算的就是她低估了唐寅的意志力。

    在春药、迷药加她身香料三重药物的功效下,应该没有哪个正常的人可以挺得过去,但唐寅的表现却偏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在事情马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突然急转直下,变为功亏一篑。

    此时,唐寅又感觉头脑沉重,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睡过去,关键时刻,他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手软,再次挥刀自残,又在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了一刀。

    那一瞬间席卷而来的钻心疼痛把他飞到九霄云外的理智又拉回来一些,他冷笑着点点头,幽幽说道:“黑蟒口中舌,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此话果然不假!”

    说着话,他从雅彤的身翻下来,边喘息着边冷声说道:“整理好你身的衣服,堂堂的皇后,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你还有何脸面活在世!”

    雅彤凝视着唐寅,问道:“你……你不杀我?”

    “你看本王像是那么蠢笨的人吗?”唐寅强装无事,镇定地反问道。

    雅彤默然。沉默了片刻,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的衣几乎完全被拉下来,酥胸裸地暴露在外面,这时候,失去了杀身成仁的那股冲劲,羞耻感立刻涌心头。

    她惊叫着在床榻连连后蹭,同时快速地拉起自己被扯开的衣裙。

    “想必,你早已安排好的捉奸之人也快到了!”唐寅随手从自己的衣服撕下两条,一边系住肋下和腿的伤口,一边嗤笑着问道。

    听闻这话,雅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以唐寅的个性,今日之事肯定不会善了,自己是皇后,他或许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和自己勾结的人肯定难逃唐寅的毒手。

    唐寅猜对了,确实有人在向皇后寝宫这边赶,郎中令蒙田。

    对于雅彤的计划,最了解详情的就是蒙田。他也有劝过雅彤,为了除掉唐寅,这么做的代价太大了,不过从内心来说,他是支持雅彤这么做的。

    现在皇廷最大的敌人就是唐寅,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实权,只要唐寅一死,皇廷就可顺势接管整个风国,到时,皇廷重振旗鼓,恢复鼎盛,指日可待。

    所以蒙田虽有劝说雅彤,但并未阻止她的行动,反而还乐见其成。

    在他看来,以牺牲皇后的名节和生命换回皇廷的鼎盛,也是十分值得的。

    按照原计划,蒙田带着一大队皇宫侍卫急匆匆地赶到皇后所在的万凰宫。到了之后,见有不少宫女守在外面,他还装模做样地走前去询问,谁在皇后的寝宫之内。

    宫女们如实回答,称是皇后邀请风王一同用膳。蒙田听完,‘勃然大怒’,指指天际,质问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觉得风王殿下直到现在还留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合适吗?你等速速进去通禀,提醒皇后娘娘,该让风王殿下出宫了。”

    “可是……娘娘交待过了,没有娘娘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蒙田挑起眉毛,冷声喝道:“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等统统都得人头落地!”

    宫女们哪里经得住他的吓唬,一各个哆哆嗦嗦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蒙田震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啊!”

    “奴……奴婢不敢……”“算了算了,既然你们不敢,就由本将进去提醒娘娘!”说着话,他不由分说地推开宫女,大步走到殿门前,深吸口气,抬手轻叩殿门。

    只敲打两下,里面便传出阿三的问话声:“门外何人?”

    “郎中令,蒙田!本将要面见皇后娘娘!”

    “对不起!大王已经下令,没有大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放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王府!”说话之间,蒙田就要强行推开殿门。

    可这时,殿门却先一步打开,阿三阿四从里面双双走出来,到了外面,两人回手将殿门关严,如同两尊门神似的,在殿门前一站,挡住蒙田的去路。

    “两位将军请速速让开,本将就面见皇后娘娘!”蒙田凝视着阿三阿四,冷声说道。

    “我二人已经说了,没有大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蒙将军还是请回!”阿四面无表情地说道。

    “笑话!本将要见的是皇后娘娘,而不是风王殿下,难道,风王殿下还管到了皇后娘娘的头?”

    阿三阿四越是阻拦,蒙田越是觉得里面的情况不同寻常,很可能皇后的设计已经成功,此时不冲进去还等待何时?他伸出手来,向阿四的肩膀推去,喝道:“让开!”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阿四的肩膀,后者的手臂猛的向外一挥,将他的手打开,然后嗤笑一声,问道:“怎么?蒙将军想动手不成?”

    说话之间,他和阿三同时抬起手来,握住佩剑的剑柄。

    阿三阿四两人的灵武不在蒙田之下,若是两人合力,他更不是对手。他侧头向身后瞄了一眼,他带来的那些皇宫侍卫对阿三阿四也流露出畏惧之色,一各个怯而不前,站出好远。

    心中暗道一声麻烦,蒙田正琢磨着如何突破阿三阿四的阻拦时,突然之间,就听大殿里传出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又传来雅彤的惊叫声。

    蒙田心中一动,难道这是皇后给自己的暗号?想到这里,他回头大叫一声:“殿内有变,速保护皇后娘娘!”说话之间,他一把推开面前正愣神的阿三阿四,趁机冲入大殿里。

    事关皇后的安危,那些皇宫的侍卫们也不敢再怠慢,纷纷跟随蒙田冲了进去。

    阿三阿四大惊失色,再想阻拦,已然来不及了。两人心中暗叫糟糕,急忙抽身而退,也跳进大殿。

    他们这一大群人冲进来,举目一瞧,都傻眼了,只见皇后雅彤和唐寅都坐在座位,雅彤衣衫齐整,毫发无损,而唐寅则浑身是血,倒在座塌,身子直哆嗦。

    看到冲进来的众人,唐寅抬起手,指着一旁破碎的窗户,断断续续地说道:“有……有刺客……”

    哗——回过神来的众人一片哗然,风王在皇后的寝宫里遇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三阿四满脸的茫然,刚才他二人查看时,大王和皇后还是衣衫凌乱地躺在床,现在怎么又坐回来了?最最震惊的当属蒙田了,按照皇后的计划,他冲进来应该正好是捉奸在床才对,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皇后和风王的衣服都齐整不说,后者还身负了重伤,称有刺客行刺,这和原计划完全不一样。

    他下意识地看向雅彤,只见后者脸色苍白难看,身子突突地颤抖着。他前两步,疑问道:“娘娘,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雅彤表现出的害怕模样并非是装的,表面看似乎是被‘刺客’吓到,实际,她是被唐寅吓的。

    她正要说话,又下意识地向倒地的唐寅瞥了一眼,正好对唐寅阴冷至极的目光。后者趴伏在地,脑袋却是偏向雅彤这边的,两眼射出两道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即便早已下定决心豁出性命的雅彤都从骨子里生出寒意。她不怕死,但怕唐寅会伤害天子,现在春药、迷药都无法在唐寅身发挥出作用,她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她颤巍巍地说道:“确……确有刺客,从窗户那里跑了,你等……速速去捉拿刺客!”

第十集 第三百五十四章

    皇宫里竟然混入刺客,而且还跑到皇后的寝宫里,还把和皇后一同用膳的风王刺伤,这对于在场的众shi卫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皆生出大难临头之感。

    这事要是追究起来,皇宫里的shi卫谁都跑不了,弄不好都得掉脑袋。

    反应过来的shi卫们纷纷惊叫出声,有人上前护住雅彤和唐寅,有人跑出殿门,到外面示警,有人则顺着破碎的窗户追赶出去,一时间,大殿里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méng田站起原地没有动,直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原来好端端的计划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表情复杂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雅彤,以眼神询问她到底什么情况,可雅彤好像没看到似的,故意把头转向别处,不敢正视méng田质问的目光。

    见皇后刻意回避自己,méng田也没办法,他缓缓走到窗户前,向外面瞧了瞧,很快便发现一张桌子躺在窗外的草丛里。很显然,窗户是被人用桌子砸开的。

    若是真有刺客,先用桌子砸开窗户,然后再跳出去逃跑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哪来的刺客?皇宫守卫那么森严,皇后寝宫更是严上加严,刺客怎么可能混得进来?另外,唐寅自身就是暗系灵武高手,如果他那么容易被刺伤,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了,整件事,充满了疑点和匪夷所思。

    闻讯而来的shi卫越聚越多,就连殷柔都听到风声急匆匆了赶了过来。唐寅一直在咬着牙坚持,虽说他体内的mi药不断地攻击他的神智,可他不敢让自己昏mi,他担心自己一旦昏mi过去,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制。直到他看到殷柔,唐寅紧绷的神经才一下子松缓下来,眩晕感随之席卷而来,他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mi中。

    当殷柔看到浑身上血、双眼紧闭,仿佛死人一般的唐寅时,吓得险些当场晕过去。她分开唐寅周围的shi卫们,扑上前去,抱住他的身躯,一边呼唤他的名字,一边放声大哭。

    几乎是殷柔赶到的同时,皇宫里的御医也到了,跟随而至的还有大批驻扎于皇宫内的暗箭人员。

    对于暗箭人员而言,皇宫里突然出现了刺客,没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他们一到,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不由分说的把护在唐寅周围的shi卫们统统推开,由他们来接管对唐寅的保护。

    至于殷柔,暗箭人员对她都很客气,也没人敢上前拉开她,有头目上前低声劝道:“公主殿下,大王伤势严重,得马上就医!”

    这话提醒了殷柔,她抬起头来,带着哭腔问道:“御医?御医来了吗?”

    “小人在!”三名御医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挤出来,跪倒在地,向殷柔问安。

    殷柔现在哪还有心情和他们见礼,急声说道:“你等快去抢救风王殿下,无论如何,也要保风王平安无事!”

    “是、是、是!公主放心,小人必定全力以赴!”御医们答应着,围到唐寅的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唐寅的伤并不严重,说白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和筋骨,之所以昏mi,也不是因伤势所至,而是由mi药造成的,只要上了金疮药,止了血,做了包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风王遇刺之事,非同小可,消息很快传开,不仅皇宫内闹得人仰马翻,皇宫外也云集起了大批的风军。

    不到半个时辰,聚集到皇宫外的风军就有十万余众,将皇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别说人出不去,就连只老鼠也别想钻出去。

    与此同时,盐城的四城门全部关闭,大小街道全部戒严,成群结队的军兵在城内四处乱窜,搜查刺客的同党,一时间,皇宫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风军反应速度奇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全面封锁了皇宫和整座都城,如此强度的搜查之下,若是真有刺客,估计也是插翅难飞,而事实上,刺客根本就是子乌虚有的,就算风军把皇宫乃至整个盐城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发现刺客的踪迹。

    且说皇宫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殷谆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等他赶到皇后寝宫的时候,御医已为唐寅包扎完毕。看到唐寅昏mi不醒,殷谆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即担心,又害怕,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兴奋感。

    他对唐寅的态度本来就很复杂。他怕唐寅,因为他是寄居在唐寅的羽翼之下,说难听点,他的生死都被唐寅控制着;他恨唐寅,因为后者常常不把他放在眼里,百般的欺压,让他这个天子颜面尽失;但他又不得不仰仗唐寅,只有唐寅在,他才能继续做他的太平天子,过他安逸又舒适的生活。

    所以看到唐寅身负重伤的样子,殷谆的心里五味俱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

    分封制,就是一种畸形的制度,也只有这种畸形的制度才能塑造出殷谆和唐寅这种畸形的君臣关系。

    不管殷谆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他对唐寅的安危还是非常关切和担忧,问众御医道:“风王的伤势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御医急忙回道:“回禀陛下,风王殿下的伤势侥幸未伤及要害,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造成短暂的昏mi,想必几个时辰后就可以苏醒了。”

    “原来如此!”听说唐寅的伤没事,殷谆又生出几分失望,他暗叹口气,含笑说道:“诸位都辛苦了,这次抢救风王有功,朕会重重奖赏你们的。”

    “微臣多谢陛下隆恩!”御医们面lu喜sè,纷纷跪地施礼。

    又向御医仔细询问了一番唐寅伤势的细节之后,殷谆这才走到雅彤近前,低声问道:“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在你的寝宫里会突然出现刺客?风王又为何到你寝宫用膳?”

    雅彤颤巍巍地说道:“是因为家弟伤人一事,臣妾找风王帮忙,为了感ji风王出手相助,所以臣妾特在宫中准备酒宴,请风王一同用膳,可……可怎知会突然有刺客出现,并且还刺伤了风王……”

    “唉!皇后可真能为朕没事找事啊……”殷谆一点也没觉得唐寅在雅彤这里吃饭有什么不妥,只是担心他这次在皇宫里遇刺,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已有大批的风将、风臣赶到皇宫里,万凰宫里的人越聚越多,偌大的宫殿,已是人满为患。

    如此多人聚在皇后的寝宫太不像话,殷谆向周围的shi卫下令道:“你等把风王送到子轩宫,让风王在子轩宫安心养伤……”

    他话音还未落,风国治粟内史张鑫ting身而出,冷冷说道:“我家大王还是回王府养伤为好,万一皇宫里再蹦出个刺客,伤到大王,谁能负起这个责?”

    他这毫不留情面的一句话把殷谆说得脸sè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发作,却又不敢,气呼呼地转身向别处。

    一旁的méng田更是气得身子直哆嗦,张鑫只是区区的公国之臣,竟敢当众出言顶撞天子,其气焰已是何等的嚣张。

    他正要训斥,上官元吉已抢先呵斥道:“张大人,不得无礼!”

    说着话,他又对殷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也觉得把大王送回王府安养为好,大王毕竟是外姓王公,住于宫中,多有不便,还望陛下恩准!”

    同样的意思,由上官元吉说出口就是完全不同的味道,让人听了也倍感舒服。

    殷谆的脸sè缓和了一些,他略微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好吧!就依上官大人之见!不过,风王伤势不轻,现在送回王府,会不会导致伤势加重啊?”

    “请陛下安心,微臣会妥善处理的!”上官元吉正sè说道。

    “本宫随你一同去王府!”殷柔开口说道。现在唐寅还没有醒过来,她哪能放心得下,她得一直留在唐寅身边才行。

    殷柔要一同回王府,上官元吉颇感为难。此时已是深夜,公主到王府,太不合礼法,另外,唐寅和殷柔还没有名分,回到王府,自有几位夫人照顾他,殷柔在旁算怎么回事啊?

    上官元吉不好开口回绝,倒是殷谆说道:“皇妹,今天太晚了,等明日再到风王府探望风王也不迟。”

    “皇兄!”殷柔不甘心,还想劝服殷谆,后者沉声说道:“不得胡闹!堂堂公主,深夜出宫,成何体统?”

    看出殷谆有些生气了,殷柔无奈,垂着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寅身上。

    上官元吉不敢多耽搁,令人赶快送大王回王府。随着唐寅一走,赶来的风国大臣们也都悉数离去,乱哄哄的万凰宫总算又恢复平静。

    等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殷谆业已去往别处寝宫,雅彤好像一瞬间被抽干力气似的,软绵绵的瘫坐在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原本已经离开的méng田又悄悄折了回来,见到雅彤瘫坐在那里,他快步走上前去,刚要说话,又将话音止住,向周围的宫女挥挥手,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第十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打走宫女,蒙田凝视雅彤,疑问道:“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先下的那些药对唐寅没有起作用。”雅彤无法解释太多,也不好意思解释得太详细,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她急声说道:“蒙将军,你不能再留在宫中了,你得赶快逃走,唐寅已经知道是你和本宫合谋害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致你于死地!”

    蒙田暗暗皱眉,药没起作用?这怎么可能呢?除非唐寅的神仙,否则那些药不会对他无效的。

    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他摇摇头,说道:“末将不会走,而且,末将若是走了,恐怕唐寅会对娘娘不利。”

    “你不用担心本宫,不管怎么样,本宫是皇后,唐寅再恨本宫,也不敢把本宫怎么样,但你不同,蒙将军,趁现在唐寅还没有醒过来,你连夜逃走还来得及,一旦等唐寅苏醒,只怕……想逃也逃不掉了!”雅彤忧心忡忡地看着蒙田。

    “娘娘让末将往哪里逃啊?唐寅是风王,整个风国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末将根本无路可走!何况,就算末将能成功逃脱,也必然牵累家父,唐寅早已视家父为眼中钉,末将一走,岂不正给了唐寅陷害家父的借口?”蒙田正色说道:“末将毕竟还是由陛下亲命的郎中令,想来,唐寅也不敢把末将怎么样吧?!”

    “你万万不可大意!”雅彤紧张地说道:“皇宫里出现刺客,你身为郎中令,责无旁贷,唐寅肯定会借用这一点来定你的罪。”

    提到刺客,蒙田脸上的疑惑更浓,他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刺客?刺客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彤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根本就没有刺客!”

    “什么?没有刺客?”蒙田双目圆睁,惊问道:“那……那唐寅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是他自己刺伤的。”雅彤解释道,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只能靠推测,她喃喃说道:“可能,他是为了不受药物所制,所以才连续刺伤自己,只是,本宫不能站出来作证,因为那样……”等于是把自己下药勾引唐寅的事也一并出卖了。她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

    原来如此!这样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没有刺客,而唐寅的身上还有伤了。雅彤对这些药物的功效不是很了解,但蒙田心中清楚,用疼痛来刺激神经,确实是克制春药和迷药的一种方式,至少可以延长药物挥功效的时间。只是令人惊讶的是,唐寅会对他自己下如此之重的狠手,此人的反应之快和当机立断,非常人可比啊!

    “不管怎么样,末将若是逃走,必然牵累家人,末将绝不会这么做,所有的事,就由末将一人来承担好了。如果唐寅非要找个人报复,末将……也愿意去做那个人!”

    “蒙将军……”蒙田的话让雅彤甚是感动,眼睛一酸,眼泪簌簌流淌下来。“是本宫害了你……”

    蒙恬打定了主意,就算唐寅把报复的对象锁定在自己身上,他也不能一走了之。别过雅彤之后,他又去了殷柔的寝宫。

    他一直不赞同殷柔和唐寅之间的事,其一,他认为唐寅是窃国的奸贼,怀有不臣之心,早晚有一天会对天子下毒手,公主怎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其二,则是出于私心,他倾心殷柔已久,虽说他自认为配不上公主,但也不认为唐寅就和公主般配。所以,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是反对殷柔和唐寅走到一起的。

    现在已是深夜,但因为唐寅遇刺的事,殷柔还没有休息,她在房中焦急的等待,等待唐寅平安无事苏醒过来的消息。结果没把风王府的消息等来,倒是等来了蒙田。

    蒙田是郎中令,专司负责皇宫的守卫,和殷柔的关系也很熟。见到他,殷柔有些奇怪,蒙田还从没有过这么晚来找她的时候。

    等他施过礼后,殷柔问道:“蒙将军深夜前来,有事吗?”

    “末将是特来向公主殿下辞别的。”蒙田面露悲色,深情落寞地说道。

    “辞别?”殷柔听后颇感莫名其妙,她好奇地问道:“蒙将军可是要出远门?”

    蒙田苦笑,说道:“这次的‘远门’,末将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殷柔疑惑不解,正要问,他又继续说道:“这次,皇宫里突然出现刺客,还刺伤了风王,末将身为郎中令,责无旁贷,以风王的为人,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借机严惩末将,末将的项上人头,怕是也保不住了。”

    殷柔听后,倒吸了口气,她连连摇头,说道:“不会的!刺客混入皇宫,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事,就算蒙将军有责任,但也罪不至死啊!”

    “但风王不会这么想。风王向来视末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定要至末将于死地!”蒙田正色说道:“公主殿下,末将卑微,死不足惜,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公主。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末将的心里话若是再不说出来,以后也就没有机会说了。风王其人,阴险狡诈,狠毒无比,公主殿下万万不要被风王的外表和花言巧语所蒙骗,还望,公主殿下日后能亲贤臣,远小人,协助陛下,走出困境,巩固我昊天帝国的天下!”

    他这话令殷柔的脸色为之一变,在她面前,还从没有人这么评价唐寅,当然,也没有人敢这么评价,而且唐寅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温柔又体贴,和蒙田的说法截然相反。

    她并不认同蒙田的话,但也不怪他对唐寅有误解,毕竟皇廷现在寄居于风国,人们对唐寅存有偏见也在所难免。

    她说道:“蒙将军请放心,本宫可以保证,风王绝不会因为刺客一事重罚于你。”说到这里,她又问道:“对了,蒙将军,刺客是什么人?可有将其抓到?”

    刺客根本就是子乌虚有的,又怎么可能被抓到?蒙田摇头,说道:“回禀公主殿下,刺客现在还没有落网,不过,盐城已经戒严,若是真有刺客,插翅难飞!”说完,他再次强调道:“公主殿下,末将之言,绝非危言耸听,风王确有不臣之心……”

    不等他说完,殷柔已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好了,蒙将军不必再说这些,风王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本宫比蒙将军更加清楚。”以前,她也怀疑过唐寅有不臣之心,还为此和唐寅闹过别扭,不过后来唐寅有在他面前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伤害天子,更不会危及天子的地位,虽说只是一句口头承翰,但殷柔却觉得那是唐寅的真心话,她也愿意选择相信他。

    唉!看到殷柔脸上流露出来的坚定,蒙田暗暗叹了口气,他不便再多说,只好拱手说道:“末将想说的话都已说完,公主殿下早些歇息,末将……先告辞了!”

    殷柔点点头,看着蒙田转身向外走,她再次重申道:“蒙将军不必为刺客一事担忧,若是风王真要严惩于你,本宫也会出来为你求情的。”

    听闻这话,蒙田心中生出一丝暖意,公主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善良,只可惜,公主的这份善良却被唐寅这样的卑鄙小人所利用。

    且说昏睡不醒的唐寅,被众多的风军护送回王府。

    此时的王府内外早已是兵甲林立,如临大敌。回到王府的唐寅立刻被严密保护起来,风国的大臣武将们进进出出,皆对唐寅的伤势紧张异常。

    由于唐寅一直没有子嗣,他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对风国的打击将是致命的,人们又哪能不关切?

    唐寅的专用大夫苏夜蕾第一时间为他检验了伤势,查看之后,她暗暗松了口气,并让侍卫放出话去,大王无事,大家不必再担心。

    他的伤确实不重,而且皇宫里的御医已为他做了处理和包扎,所用的金疮药也属上等,至于为何还昏迷不醒,苏夜蕾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估计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造成的。

    翌日清晨,当唐寅苏醒过来的时候,众多的风国大臣们还都聚在王府没有离开。

    人们皆是整夜未眠,一个个双眼都挂起血丝。大臣们尚且如此,唐寅的几位夫人更是这样,围在他的床榻旁,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半步。

    看到唐寅醒来,舞媚、范敏、袁千依、肖娜顿是精神一振,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大王感觉怎么样?”

    唐寅睁开的眼睛扫视了一圈,随后又慢慢闭上,缓了一会,他才再次睁开双目,嘴角扬起,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说着话,他双肘支住床榻,想坐起身,可更一用力,肋下便传来阵阵的刺痛感。

    “大王的伤势虽说不重,但也不轻,现在还不可妄动!”苏夜蕾走上前来,低声说道。

    唐寅支起的胳膊肘又慢慢收了回去。舞媚靠近他,疑问道:“夫君灵武高强,到底是什么人能伤到夫君?”

    【……第十集第三百五十……】a!!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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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在异界介绍:
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但在现实世界中却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杀手。
而去到了混乱不堪的异界,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的实力却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在这里,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走上那条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的名字叫唐寅,他的一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唐寅在异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寅在异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寅在异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