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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女子着红衣     剑下桃花春txt下载     剑下桃花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 终有日吐气扬眉

    化神境已然是整个人世间的顶峰了,也正是因此,天底下,还包括了北面儿的那些个妖蛮,化神境少之又少!不是因为的别的,只是因为从朝元境买进化神的那一步实在困难的很,那一步,讲究的不仅仅是修为上的积累还有着心境上的磨炼,被挡在这道门槛儿之外的,天下修士不知凡几!

    要问有没有运气好一些的,那自然也是有的,又苦修几十载寸步未进,却能够凭借着那点儿所谓的机缘得以一朝顿悟,轻松的迈过了这道门槛儿;运气差一些,终其一生不过朝元,这辈子都被挡在了那门槛儿外面儿!

    可不论怎么样成就的化神,像今夜这里的郑伯这般,短短几声言语间就轻松成就化神的,莫说是见过了,赵玄非先前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可不论赵玄非的心里如何的惊骇,眼前事实就是如此的,郑伯一语说罢之后,自胸中有五道光芒窜出,直直冲到了自己的头顶之上,那五道光芒相互交缠,变作三朵道花,异象惊人!

    郑伯再挥手,收回了自己顶上的这般异象,再看去时,他手中的那一杆烟杆儿此时早已经变作了一柄修长锋利的宝剑,剑刃森寒,摄人心魄!

    郑伯手上使劲儿,轻轻抖过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儿,再抬眼去,看着半空中那赵玄非轻声开口说道:“想在好了,咱们俩都是化神境,再来比过?”

    郑伯一边儿说着纵身一跃,整个人也来到了那半空之中,与赵玄非隔着四五丈的距离,隔空相对,手中长剑抬起,正是指着那位天师府的化神长老!

    生出了如此的变故,就算赵玄非,面上也是一变,变得阴沉吓人!真论起辈分来,这郑伯还是赵玄非的师侄,说起自己的这位师侄,就算是赵玄非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的!天生与道相亲,修行路上没有半点儿的阻碍,若非二十年的那件事情,只怕在修为上早就将自己这个当师叔的给落出了好远去了!

    赵玄非未曾多做犹豫,本就是化神的他,自然晓得刚刚破镜,身子不适应化神的奥妙,自然发挥不出多少化神的本事的!如此,飞剑指使,流光闪过,再一次朝着郑伯这里激射而来,这一次,速度更快,声势也更大了几分!

    只是这一次,郑伯的反应更快,所谓化神之境,除却了那修为上的深浅之外,最为明显的地方儿还是体现在神识的灵敏之上,无感之中神识最为玄妙,此番并未看清那飞剑所来,郑伯却已经遥遥递出了一剑!

    这一剑刚好和飞剑针锋相对,一剑之下,轰然一道闷雷响起,郑伯的身子不曾动弹,可那把飞剑却是不停地在空中打转儿!半空的赵玄非见得了如此之后,面上惊异,怎的自己这位师侄与自己不一样,刚刚迈过了化神,就有着如此的本领?

    似乎是晓得了赵玄非心里的想法儿,郑伯收剑一侧,看着他轻声开口说道:“虽说今日是刚刚迈过了那化神的门槛儿,可这里的光景儿,这二十年里,我在梦中不知经历的多少遍了!”

    若是别人说出了这些个言语,赵玄非定然不相信的,可是眼前这位可是二十年前的郑南曦,这些个言语便由不得赵玄非不相信了!化

    神的光景儿,还能再梦里看过,果然在这大千世界里是无奇不有的!

    赵玄非抬手,朝着那飞剑一招,将那飞剑有抓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不曾有着多少的言语,虽说眼前这人已经成就了化神,可那位六皇子自己还是要杀的!

    如此,长剑在握之后,整个人都朝着郑伯那里激射过去,天师府雷法带起了好些个电芒,迅雷之势,不及掩耳!瞬间,郑伯只见得一柄长剑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裹挟着风雷,直刺自己的面门!

    长剑抬手,横在身前,与赵玄非一样,也是雷法,这一剑硬撼赵玄非的那一剑,郑伯脚步不动,反观赵玄非,虽说也没有受到重创,却闪身后撤,抬眼看着郑伯,面上不屑,轻声开口:“一个天师府的弃徒,又有什么资格用我天师府的雷法?”

    郑伯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轻轻摇头,开口说道:“天师府的雷法我早已换回去了,这雷法是我自己悟出来的!不信的话,你再仔细的看看!”

    话音未落,郑伯再试一剑,长剑横空,遥遥递出,剑芒之下,风雷炸起,光看明面儿上的话,的确与天师府的雷法一般无二,可仔细看去,这剑下风雷之中,却是精芒闪动,好似是有着什么要窜出来一般!

    眨眼间,那剑芒已经到了赵玄非的身前,未曾躲避,赵玄非抬剑,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一道剑芒!可就在长剑要接触到哪剑芒的时候儿,剑芒却猛然散开,剑气充盈这四面八方,好似春日细雨一般,绵绵不绝,没有那慑人的气势,丝丝缕缕的从四面八方袭来,让赵玄非无从下手来抵挡!

    好一会儿,那剑气消失,可赵玄非却已经在这一剑之下受了伤的!诚如郑南曦所言,他的雷法的确是与天师府的雷法不一样,并非法术上不一样,而是根本是天差地别的!天师府的雷法,讲究一个“灭”字,天雷之势,煌煌天威,斩妖灭魔;而郑南曦的呢,正与天师府相反,以“生”字为纲,凛冬过后,春雷炸起,草木生机,不灭不息!

    “如何?”见得了那赵玄非的狼狈模样儿之后,郑伯再一次开口,轻声询问着!

    那赵玄非虽然心底里对郑南曦生出了几分敬佩,可此番正是对敌,如何是长他人志气的时候儿,冷哼一声,“哼,与本门法旨背道相驰,邪魔外道,不足为惧!”

    “二十多年过去,原以为天师府里会有一些个改变了,谁能想到,还是这般老迈!也好,今日就斩杀了你,给那些个年轻人腾出一条路子,说不得也为天师府谋得几分生机!”一边儿说着,郑伯身上的气势再一次改变,一改先前那般懒散的模样儿,此番整个人腰杆儿挺直,宝剑出鞘,满是杀伐!

    话音还没有说罢,郑伯已然纵身,先前长剑递出,使出的,还是属于自己的那一种雷法,风雷之下,有着好些个草木,翠绿无比,生机勃勃!

    赵玄非没有躲避,也使出了自己天师府的那般雷法,风雷扫过,将那些个草木尽数折毁,杀伐之意,绝灭之心!

    两人此时全凭雷法相斗,在半空之中也闹出了好大的一些个声势,雷光不断,声势不停,轰隆声间,好是吓人!

    眨眼的功夫儿,两人已经缠斗来往十数个回合,一番较量下来,互有胜负!只不过相比之下,郑伯还要稍微好一些,只是身上有着两道并没有多深的伤口;再反观那赵玄非,口角溢出了好些个鲜血,身上更是大小伤口五六处,衣衫破损,哪里还有先前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儿,实在狼狈的很!

    感受到了自己这些个伤口之上的疼痛,就是这赵玄非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晚辈逼到了如此的境地!

    底下那观战的两人心里更是惊奇不已,那徐生还好,毕竟当日在昆仑山前晓得了那郑南曦的名头儿之后,期间也派人调查了一番,晓得二十年前那般出彩的模样儿,如今一语破境这等事情也算不得什么了。毕竟,这世间修行者,不管三教还是北边儿的那些个妖蛮,到头来都是避不开厚积薄发这四个字的!

    那位六皇子姜子陵就不一样了,先前不曾去过那昆仑山,只以为这郑伯不过是寻常的马夫,可哪里会想到这马夫竟然能够与一位天师府的化神长老一较高低,这等事情,若非是亲眼所见,自己定然是不会相信的!忍不住轻声叹过,这太师府的人果然不一般啊!

    郑伯并不晓得底下那两个年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的,当然了,现在这个时候儿,他也没心思去想这些的!毕竟,眼前还有着一件要紧的事情不是!

    那一边,缓住了自己身上的这些个伤势,更是平稳了胸中那些个激荡的气血,赵玄非再抬眼看过这郑南曦的时候,眼神里不自觉地生出了好些个忌惮,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刚刚迈过了那化神的门槛儿,这郑南曦的本事还是要在自己之上的!

    心念如此,这赵玄非的心里竟然萌生退意,修道之人虽说难免避不开那些个争斗,可到底都是求长生的人,既然打不过,逃就是了,不丢人的,若是连这等心境都没有,哪里还有求长生的机会,只怕早早的就折在了这条路上了!

    但见这赵玄非紧锁着眉头,眼见郑南曦不曾出手逼迫,也没有做过什么掩饰,转身就要离去!可就在这时候儿,郑伯却是动了,长剑之下,还是他自己所悟出的雷法,剑上雷电闪烁,抬手去,长剑悬在身前,一口孕养了二十年不曾出鞘的飞剑,今日在郑伯的崔动之下,显得格外的欢快!

    “疾!”郑伯一声喝罢,接着,长剑在身前猛然便做了流光一道,朝着那赵玄非的方向直直折过去!郑伯爷不曾再原地停留,身子一晃,紧随在那长剑后头!

    即便转过了身子,可凭借这化神境的神识如何会不晓得自己身后的动静!赵玄非面色大变,转身,只见那飞剑射来,手中长剑再一次出鞘,横在了自己的身前,想要将那飞剑挡下!

    只不过,那飞剑势大,纵然挡住,在那劲气之下,这赵玄非还是忍不住大口吐出了鲜血!如此还不算完,郑伯紧紧跟在飞剑的后头,就在赵玄非挡住这飞剑的时候儿,郑伯来到了这边,一把握住了长剑,招式再变,反手横眉冷,长剑好似蛇吐信,将赵玄非手里的长剑挑落!

    ……

    厚积薄发,终有日吐气扬眉!

第三百一十六章 螟蛉子天生反骨

    第三百一十六章 螟蛉子天生反骨

    这一剑过去,那赵玄非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那长剑刺来,自己眼前一花,即便看得了那长剑的轨迹,却是无处可躲,还来不及说过什么言语,便是觉得自己心窝一亮,在低头看时,那长剑已经插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了!

    说实话,在这赵玄非的心里,对这等事情是断然不敢相信的,就算自己不是这郑南曦的对手,又怎么会被他轻易的伤到?可是这些个言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呢,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个生机就给疯狂的流逝,转眼的功夫儿,整个人就没有了力气!

    郑伯收回了长剑,剑下又是有着一个剑花儿抖出,再看时那长剑已然收起,手上的,不知不觉间又变成了一杆烟杆儿,拿持在自己的手里,看着眼前的赵玄非,咧嘴笑过一声:“嘿嘿,您且走好!”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郑伯就撤身回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在转眼去看半空中那赵玄非,面上满是惊愕,虽是心有不甘,可也没有力气在停留在那半空之上,身子摔落到了地上,一声言语也是没有,口鼻之中就没了半点儿的气息!

    ......

    就在这六皇子府邸的不远处,那当世儒圣与那位当代天师战的正酣,不曾分出胜负,面上也都是淡然,毕竟到了他们这等境地,心境早已并非常人能比,也不会再将那些个所谓的胜负放在自己的心里了!

    就是这时候儿,那天师猛人收手,止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撤身后退,与那位当世儒圣拉开了距离,淡然的面上也生出了好些个惊奇,转眼,正是朝着那六皇子府邸的方向看过了一眼,接着,轻声开口说道:“想不到啊,他还有着如此的机缘,这些年里,还是多亏了儒圣的照顾了!”

    刘文镜自然知道这天师说的是个什么事情,轻轻摆手,也是开口说道:“天师言重了,天道酬勤,厚积薄发,自古便是定理!”

    天师轻轻点头,说道:“是我矫情了!你我再来战过!”一边儿说着,天师执剑,又是朝着儒圣那边呼啸而去!

    ......

    上京城中,除却了那位在皇宫里的二皇子之外,参与了夺嫡这等事情的还有着三位,说过了方才的那位六皇子,如今话锋一转,又来到了咱们这位太子观风府上!方才那位二皇子请那几位天师府的长老分头去对付那些个夺嫡的皇子,自然也不会漏下了这位太子殿下的!

    可别忘了的,咱们这位太子殿下,除却了那当朝太子的身份之外,那可是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的,那就是天师府的弟子!那么,来此对付他的那位天师府长老就难免有着几分为难了!

    或许是想着给这位太子殿下留下一条活路,所以啊,来到观风府上的长老,是那几位化神之中根基最为薄弱的一位,可就算是这样,此番对这位太子来说,今日又何尝不是一个死局?

    却说这位天师府的化神长老来到了观风府的上空之后,面上忍不住轻声叹过,到底是自己的晚辈,实在不忍的很的!

    可这等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要做的,如此,这位长老只得下过了决心,看过了这寂静的观风府一眼,在那半空之中,大汉一声:“太子何在,可否出来一见?”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果然有着一人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披着外衣,长发不曾束起,披散在后面儿,抬眼看过去,见得了这位天师府的化神长老之后,面上也生出了好些个疑惑,轻声开口说道:“高师叔,深夜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那高长老面上挣扎了一会儿,却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轻声开口:“奉二皇子之命,特请太子殿下今夜上路!”

    高长老的言语落罢,那边儿的太子殿下确实久久不曾回过了神儿来,毕竟,在这位太子殿下的心里,这天师府向来都是站在自己后面儿的,又怎么会帮着别人来对付自己呢?

    如此,那太子姜伯约拱手做过了一个稽首,面上赔着笑意,轻声开口说道:“高师叔,便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哪里是跟你开玩笑,今日的确是来取你性命的!”高长老一边儿说着,许是害怕则太子殿下不能理解,只得接着开口解释:“唉,这时前几日天师下的命令,让我等此番助二皇子登上大宝,伯约你还是认命吧!”

    那太子姜伯约如何会相信这些个言语,面上满是一些个狰狞,接着开口说道:“哼,依本宫来看,定然是我的那位二弟给你许下了什么好处,你才来对付本宫的!何必又拿着天师的名头来做幌子?”

    那高长老轻轻摇头,接着开口:“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便勉强,不论是天师下令也好,我自作主张也罢,今日,太子都是难逃一死的!”一边儿说着,那高长老上前一步,身后有着精光乍现,接着,一掌狠狠地朝着那太子姜伯约这边拍了过来,正是那天师府的雷法!

    一掌之下,一个巨大的手印正朝着这太子姜伯约的头顶狠狠地印下来,裹挟这好些个青色和紫色的电芒,朝着这边打下来!

    那太子姜伯约面上也是不惧,抬手一招,身后房间里有着两道流光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正是那一对绿沉宝枪,刚好将那一道硕大的掌印挡住!

    这一掌,高长老并没有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在加上那一对绿沉本身就是不凡,如此,即便这太子姜伯约的修为远远不如那高长老,这一下,还是轻松的将那掌印当下!

    这高长老确实有着几分诧异,对着这一对绿沉额外的多看了几眼,轻声开口说道:“听说在昆仑山里的时候儿,你还得了一些个机缘,想来就是这一对宝枪了!的确是不一样啊!”

    “说起那昆仑山的事情,有些言语,贫道也不能不说了!说实在的,虽说你是咱们天师府的弟子,可打心眼儿里,我就对你这个太子瞧不上眼儿的!就说昆仑山的事情,堂堂一个太子,却因为一个女人而给自己招了一个不小的敌人,更让自己狠狠地折了面子,你这太子,的确是没有多少本事儿了!”

    仔细的听完了那高长老的言语之后,那太子姜伯约的面上却是难看的很的,面色阴沉,也不曾有着多少言语,毕竟眼前这位是一位实打实的化神高手,还是想着如何逃出性命的好啊!

    如此想着,这太子殿下猛然从怀里取出了一件物事儿,拿在了自己的收起,抬起朝着天空,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射到了天上!接着,在这上京城各处,有着好些个黑衣人都朝着太子观风府涌来,没多久的功夫儿,就都来到了这观风府里,那太子姜

    伯约的面前!

    “我等叩见太子殿下!”那些个黑衣人齐齐叩首!

    半空之中,那高长老自然也是看见了这些个黑衣人,面上却忍不住扯出了几分冷笑,开口讥讽着说道:“哈哈,伯约,你也太瞧不起我这个师叔了,就凭这些人,能否当得下贫道一剑还是两说呢!”

    姜伯约自然晓得那高长老说的言语,心里也不曾放松,只是期盼着,自己的那位智囊能够尽快的来到这里!

    太子姜伯约的智囊先前也是说过了,就是那位前几年来到了上京城的郭先生了!要说这位郭先生住的地方也离着观风府不远,自然也早早地就见着了那太子姜伯约发出的信号儿了!

    就在那郭先生的住处,郭先生与他那位书童灵均都没有睡,毕竟身为一介儒生,三更灯火久了,太早也是睡不着的,就在那书房里坐着!远远地看见了观风府上生出的那一道赤红,这郭先生连忙起身,便要出去到那太子观风府上去!

    可就在这位郭先生刚刚走出了那书房的时候儿,但听得自己身后那位书童轻轻拍了两下手,之间有着数道身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个个身配刀剑,也没有穿着什么夜行衣,都是平日里额那些个打扮,青色道袍裹住了身子,正是那些个天师府的弟子!

    见得了如此阵仗之后,在这几年里,一直暗中搅 弄朝堂风云的郭先生又如何想不到生出了什么事情,缓缓转过了身子,正是朝着自己身后的个书童灵均看过去,轻声儿开口说道:“能否说说,你找的主子是哪一位?”

    灵均的面上平静的很,迈步,越过了郭先生,来到了那些个天师府弟子的身前,转过了身子,看着郭先生轻声开口说道:“先生,你我都知道,太子并非良主,先生又何必再一棵树上吊死,不如就随我一同到二殿下这边儿,凭着先生的才学,定然会被二殿下器重的!”

    这郭先生轻轻摇头,看着那灵均年轻俊美的面容,轻声开口说道:“这些个事情,我之前便与你说过,看来你还是不懂啊!你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的,你那里会想着让我投到二皇子那边儿,那样的话,不就抢尽了你的风头?”

    灵均面上含笑,没有半点儿的尴尬模样,耸肩,坦然开口说道:“的确如此,先生的才学实在不凡,若是有着先生到了二殿下这边儿,那灵均好不容易谋得的营生儿,便又没了出头的希望了!”

    “所以啊,灵均心底里自然是想着先生去死的!可是毕竟受了先生十几年的恩情,若是先生今夜就守在书房里,无论如何,灵均都会保下先生一条性命的!”

    听完了那灵均的言语之后,这郭先生轻轻摇头,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能说出这些个言语,向来我这些年对你还是不错的!”

    “你虽然跟在我身边儿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却一直让你叫我先生,不许叫我老师,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那灵均不语,面上生出了几分失落与怨恨,轻轻摇头!

    “因为啊,有些东西没有教你,觉得自己算不得你的老师啊!”一边儿说着,这位郭先生的顶上猛然间,有着一道清气窜出,整整三丈有余!

    ......

    难防家贼,螟蛉子天生反骨!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有天师试剑天雷

    天底下的读书人有很多,毕竟讲究一个穷文富武的道理,寻常贫苦人家,若是真正的想谋个出路,就只能将在地里卖命的那几份狠劲儿用在那些个四书五经之上,有天分的,能用功的,还要有着几分好运气,才能金榜题名,改变了那好几辈子的穷苦!

    可这天底下这么多的读书人里面儿,并非是每一个的体内都有着那圣人眷顾的浩然正气的!三教之中,佛门修来世,道门求长生,两者虽差别不小,可也有着一点共通之处,不论修佛还是求道,心里都是不能存了执念的,否则那执念郁久而成就了心魔,到时候,大道荒废,不过顷刻之间!

    可儒家的这些读书人就不一样了,既然读了那些个圣贤书,那便是存了那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心思!读书明理,为国为民,本就是一分执念,有了这一份执念,才能够让那浩然气油然而生,才能随着学问的增长,儿逐步壮大!

    只不过,有一点事情是灵均想不明白的,他自小就跟在这位郭先生的身边儿,与郭先生朝夕相处的,自然也晓得这位郭先生的事情,谈不上了解,可在这位书童灵均的心里,自家这位先生最喜权谋,那里又会对那些个天下百姓生出什么心思?可就是这么一位读书人,这身子里怎么就生出了这些个浩然气呢?

    灵均想不明白,郭先生此事也不想多费口舌给他解释,只是顶上那一道清气逐渐凝实,接着,在几位天师府弟子的注视之下,郭先生再一次上前迈出了一步,轻声开口:“若是在下猜的不错,诸位应当都是脱胎境吧!并非在下妄语,几位这点修为,的确是拦不住在下的!”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郭先生抬手,在那宽大的袖子之下,猛然间有着好些个汹涌的气劲喷薄而出,那气劲直直的朝着那边儿的几位天师府的弟子而去,那几位弟子,各自手中的兵刃还来不及取出,就觉得一股子巨力袭来,将这几位齐齐掀翻在地,嘴里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一袖子将这几位天师府的弟子掀翻之后,郭先生额不曾停下脚步,径直地来到了自己这位书童的面前,看着他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儿,郭先生的面上含着几分浅淡的笑意,轻声开口说道:“不要劲,你心里不必害怕的,这十几年里,看着你长大,咱们俩早就不是那些个寻常的主仆间的情谊,你做出如何的抉择,我都会支持!更何况,就算在我看来,投身到二皇子这边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这一点,你做得很好!”

    “只不过,日后你我各为其主,这些个情分就到今天断了就是了!将我教你的那些尽数施展出来!最后,只能对你说一句,万事小心就是了!”一边儿说着,郭先生抬手,仔细的整理了一番那灵均的衣襟,相比于一个主子,此时他更像是一个慈父!

    灵均的面上也渐渐地生出了好些个变化,或许心里还是有着那些个久久不去的嫉恨,可此时更多的,还是一些个悔意,涕泗横流,好似一个大孩子一般,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先生,灵均知错了!”

    郭先生轻轻摇头,面上冷漠,“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留一定要继续走下去,不论对错!这就是先生最后教你的了。好了,太子殿下那边还有着事情,我便过去了!”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

    郭先生脚下有两团云气生出,直直地将他托将起来,云气流转,眨眼间,便来到了那太子观风府这边儿了!

    一到观风府上,郭先生就问道了一股子刺鼻的血腥之气,那味道对于一个读了几十年的书,连一只鸡也不曾杀过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就算不喜,郭先生还是皱着眉头,走近了这里,看得了那府中的事情!

    只见一个道人单手持剑,底下,全是一些个黑衣人的尸体,一层盖一层,横尸在此,那些个血水汇聚成一条水流,不紧不慢的留着,打眼看去,最起码也得上百人死在了这里吧!

    看着郭先生来到了这里,那太子的神情紧张,好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赶忙擎手,对着那郭先生大声呼救:“先生,快就本宫!”急迫之间,也忘却了这郭先生平日里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的模样!

    高长老应该是对这位神秘的郭先生有着几分好奇,所以,见得来人之后,并没有急着出手,反而转头过去,仔细的打量!

    不曾理会高长老的目光,郭先生驾驭着脚下的那一团云气,来到了太子殿下的身边儿,抬眼去看了那位高长老几眼之后,眉头皱起,转眼对这位太子轻声开口:“殿下,在下应该不会是这位道长的对手的!”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位太子殿下姜伯约此番也是回过神儿来,不错啊,就算眼前这位郭先生有着一身浩然气,可又怎么会是这天师府一位化神高手的对手?

    这般想着的时候儿,太子姜伯约的心里又生出了几分绝望!

    就在这时,但听得远远一声长啸,紧接着,一人身着青衫,脚下也是两团云气,悠然来此,看得来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汉洲出来的头一位一甲第三名,这些年里,汉洲里最出彩的读书人方白,方仲明!

    “殿下,我来助你!”那方白一边儿说着的时候儿,几步的功夫儿,整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太子姜伯约这里!对着一边儿的郭先生微微躬身,做过一揖,接着开口说道:“在汉洲的时候,就听说过太子身边儿藏龙卧虎,尤以一位叫做郭先生的读书人最为出彩,今日一观,先生风采更胜那传言啊!”

    郭先生微微欠身,开口:“方探花过奖了!”

    就这般,两个读书人各自看过了一眼,接着,眼神会意,各自点头,两道浩然气冲天而起,看过了那半空里的天师府高长老一眼,还是那方白先行开口,说道:“郭先生,今日能与您并肩为战,实在有幸!”

    “哈哈,幸甚至哉!”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接着,两位读书人冲天而起,朝着那半空之中的高长老呼啸而去!

    ......

    上京城的这一夜,注定是不安静的,纷争四起,喊杀声一处激发,充斥着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火光之下,将整个上京城照的好像是白天一样,血光迸溅,这些个不曾道过北疆打杀妖族的兵卒军人们,此番对自己人族动起手来,实在也不晓得那心软两个字是如何写的!

    可在这些个争斗之中,最为要紧的,估摸着还是皇宫之前的那两位,一个是道门之首,另一个是儒家圣人,不论是修为还是那一身的浩然气,都已经到了这人

    间最巅峰的地方儿,彼此胜负,更是决定了日后整个上京城的走向!

    远远的,虽说那太子观风府并不近,可凭着这两位的眼力,还是将里面的事情看的仔细,看见了那上百壮士一身赴死,看见了, 两个读书人凭着浩然气挡住了天师府化神境的长老!

    此时,两人都已经停手,看着整个上京城,两人的面上还是平静的很!天师府的这位老天师先开口了!

    “这几年里,出彩的读书人的确出了不少啊!”

    儒圣轻轻摇头,开口言语:“还是比不得佛道两门啊!如今,读书的不少,可真正晓得自己为什么读书的,却也是不多了!这些个年轻人,都将读书这等事情当做了做生意,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多下点儿功夫儿,日后高中,便能享几分福气了!不管怎么说,路子还是走岔了啊!”

    “贫道比不得儒圣,不曾读过多少书,不晓得那些个大道理,待贫道走之后,这些个言语,儒圣可以多与我那位亲弟弟说上一说!”天师平静的说着,却是将目光从儒生的的身上转向了那漆黑一片的夜空!

    儒圣刘文镜听得了这些之后,面上一滞,不过片刻,也反应过来,转眼看着这位天师,面上带着几分惊奇,说道:“天师这就要走了?”

    “最后的一点儿执念也了却了,此地的确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能够让儒圣亲自送我一程,贫道此心甚慰啊!”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天师再一次纵身上前,来到了那半空之中,抬头仰天,老迈的双眼里面儿,此番全是一些个精芒,长啸一声,接着,浑身的修为散开,那早早就超出了化神境的修为之下,夜空之中,一片铅云密布,噼里啪啦的闪烁这好些个电芒!

    抬眼去,老天师全然无惧,手中长剑抬起,高喊一声:“早闻天下间,雷劫的雷最为厉害!今日,贫道王执古就用我天师府的雷法亲自试试!”

    许是老天师的这一声言语触怒了天威,这一声之后,猛然间,铅云之下,降下光柱一道,差不过又两人合抱一般粗细,直直地朝着那边儿的天师头顶落去!

    老天师眯起了双眼,抬手间,自剑下也生出了雷光一道,用的正是那天师府雷法,这一道雷光比不得天雷的粗细,可蜿蜒来去,声势也着实不小!

    瞬间,两道雷光相撞,这一些,光芒四射,两道雷光混在一团,好似是白天时候的太阳,彼此纠缠了好一会儿,两道雷光互相吞噬消磨,全都消散!

    再看那天上的铅云,还是密布!不曾等着第二道天雷降下,这天师就再一次出手了!

    “好了,天雷我也试过了,不过如此,便不与你多耗费时间了,这天门,麻烦给我开开吧!”

    一声之后,宝剑之下,剑气裹挟这雷光,冲天而上,全都没入了那些个铅云之中,这之后,那铅云禁受不住这些个雷光剑气的摧残,缓缓散开!

    由此,铅云后面儿,那巍峨的南天门此时也都露出了阵容!

    “奉玄琼高慈玉皇大天尊昊天无上帝敕令,凡间道门天师府王执古,勤勉修行,功参造化,理应羽化,位列仙班,特来接引!”

    ......

    羽化升仙,有天师试剑天雷!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听儒圣一语惊天

    叩开天门这等事情,可不是吃饭喝水那般的事情,但凡是走到了这一步的,都是这天下间最出彩的人物儿,搁在以往,上千年出不来一位,可如今这世道儿也不知是怎么了,难道天道就真的偏袒这些个人族,一年之中,已经有着两位了!

    此番来此接引的,也不是别人,还是那位文曲星君的,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等事情都是众仙家轮值来做的,这一天儿刚好轮到了这位文曲星君,谁曾想到,就在那天上不到一天的功夫儿里,刚刚从太华山那边儿接走了那位枪仙李丹阳,这上京城又生出了事情!

    因为那位太华剑仙的事情,所以每一位轮值到这等事情的仙家们都是有着几分提心吊胆的,生怕再碰见了像是李玄霄那般的人物儿,贪恋尘世,不肯上天!

    就是这般心思,文曲星君抬眼去,正看向了那边儿的天师,轻声开口说道:“王执古,你可否愿随本仙君上得天界?”

    老天师轻轻点头,面上还算是平静,也是了,论起年纪来,这王执古还要比那位枪仙李丹阳大上一些的,看腻了尘世里的这些个勾心斗角,心里早就想着到上面看看那些个仙人的光景儿,想来,定然跟着地上是不一样的!

    见着王执古轻轻点头,这边儿的文曲星君也算是在心底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上生出了几分笑意,轻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且随我来吧!”

    “且慢!”

    就在这文曲星君以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的时候儿,远处,有着一道声音传来,循声看去,便见得有一人轻身来到了此处,灰布短衣,有着两颗大黄牙,正是那太师府的马夫郑伯!

    在天师这等修为高深的人面前,文曲星君自然要稍稍放下几分架子的,可眼下这位,不过是刚刚迈过了化神的寻常修士,如何能够让自己重视,如此,那仙人的威严搬出,冷眼看去,满是不喜!

    “本仙君还有要事,莫要妨碍!”

    郑伯不曾理会那文曲星君的言语,只是看着那边儿的老天师,拱手作揖,开口说道:“虚度二十载的光阴,侥幸悟出了一剑,还请天师试上一试!”

    这一声言语刚刚落下,但见这郑伯的手里突然又有着一柄三尺多的长剑出现,单手持剑,双目微微眯起,接着,眉头倒竖,轻斥一声:“开!”

    一剑挥出,自长剑底下,有着一道青色剑芒猛然生出,剑芒之下,生就了无数草木,草木森森,那盎然的生机此时就全都变作了这郑伯一剑之下的剑气!

    草木生气合乎天道,这一剑,就算是那位文曲星君的面上也禁不住稍稍变色!

    至于那位老天师,面上还是平静的很,待着那剑芒裹挟着好些个剑气来到了自己的身前,这天师猛然张口,自口中,一道紫色闪电喷出,那电光好似水桶粗细,与那剑芒甫一接触,便整个将剑芒吞没!

    天师再挥手,原本狰狞的紫色电光猛然消散,一丝不剩!

    “还不错,生死相依,能将雷法悟到了这个地步,的确是很好了!”天师轻轻点头,显然,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子还是极为赞赏的!

    至于郑伯,面上还算淡然,原本就知道自己这一剑定然是奈何不了那位老天师的!这一剑之后,郑伯回身,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急,等我也到了上面儿,再

    来问第二剑!”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郑伯转身就走,不曾多做犹豫!

    只是在一旁的那位文曲星君的心里却是不自在的,什么叫等他也到了天上,难道说这世道的天上是随便上的?

    将这些个奇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撇去,刚想着再次迈步的时候,怎知此地又是生出了一些个变故!

    只见那位先前在地上少有言语的儒圣刘文镜凭着自己脚下的那两团运气直直而上,没一会儿,便拦住了文曲星君的去路,拱手做了一揖,开口说道!

    “星君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

    本来就被那郑伯耽误了好些个功夫儿,文曲星君的心里早就没了那几分耐性,一挥手,自袖中有着一股子强大的气劲喷薄而出,朝着那儒圣刘文镜呼啸过去!

    若是其他读书人,定然会被这一道气劲掀翻在地,说不得承受不住,损毁了文胆,废去了这一身的浩然气!可眼下这位可是儒圣,自古到今,一共也没有出几位!刘文镜也不曾有着什么动作,任由着那股子劲气扑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自己却还是安稳,好似泰山一座,不曾挪动半步!

    如此之后,文曲星君自然晓得眼前这位同样不会简单了,收起了先前的那一副不耐烦,只是轻锁着眉头,小声开口说道:“什么事情?”

    “自从先辈开了我人族灵智之后,就不曾有过一位读书人到天上看过的,实在也不晓得那天上的光景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今日正巧碰上了天师叩开了天门的事情,在下不才,想跟着两位一起到天上去看看!”刘文镜开口说着,面上还是如往常那般!

    可是文曲星君就不一样了,在听得了刘文镜的言语之后,面色猛然变幻,抬眼看着刘文镜,开口斥喝一声:“放肆,你当天界是个什么地方儿,是你想进就进的?”

    刘文镜也不曾想到,自己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位天上下来的仙人竟然有着如此的反应,面上稍稍一愣,接着恢复了平静,再拜首,开口说道:“天地无私,为何他佛道两门可开的天门而去,唯独我们这些个读书人不可以?还望仙君成全!”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等事情,断然没有商量的余地!”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想来是这位文曲星君使出了天上的秘法,周身生出了一道浅淡的云气,将自己与天师两人裹挟住,接着,那云气消散,再出现时,两人都已经迈过了那一道巍峨的南天门!

    一步之后,天师羽化,转眼看来,对着儒圣喊道:“今夜之事,的确是我天师府有错在先,只不过还望儒圣给贫道几分薄面,饶过天师府这一次!”

    儒圣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久久不曾说话,只是看着那天空之上的南天门,心生向往,好一会儿,儒圣摇头,轻声开口:“这等事情,在下是没有办法答应天师了!”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但见得这儒圣身后,那些个浩然正气冲天而起,直直地朝着南天门而去!

    “大胆!”刚要离开的文曲星君见得了这些个光景儿之后,心里也是恼怒的很,一挥衣袖,南天门后面儿猛然出现了好些个身着甲胄的天兵天将,各自手持兵刃,朝着底下的刘文镜这边儿冲杀过来!

    刘文镜见得了这些之后,面上还是不惧,抬手去,自己手中的那一只竹笔对着虚空落下,

    寥寥几笔,凭借着自己这身后的浩然正气来做水墨,顷刻之间,也是有着千军万马生出!竹笔一挥,两军相遇,一时间,天空之中,还杀之声宛若天雷震耳!

    到底是浩然气所化,挡不住那些个天上下来的兵将,并没有过多长的时间,刘文镜UU小说生出的那千军万马便已经全数消散!

    只是那些个天兵天将,也是损耗惨重,这一下之后,也没剩下多少,剩下的这些,也都顾及着自己的性命,迟迟不敢再一次冲上前来!

    那边儿的文曲星君自然也看见了这些,面上生出了几分急迫,抬手去,施展法术,想着将那南天门撤去!

    可是这儒圣刘文镜又岂会轻易地遂了他的心意,抬手去,那浩然气凝聚成了一道气柱,正是直通那南天门前,而且有着浩然气来做媒介,天人相应,那南天门迟迟收不回去!

    “记得先贤有言,说天下龙气,原本是九九之数,可天帝贪婪,为了建造天界,维系天庭,竟然抽取了人间九七之数的龙气,只是余下九二龙气,如此,人间帝王,龙相浅淡,天下时常易主,百姓民不聊生!”

    这儒圣一边儿说着,抬手再一次挥出,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那浩然气生出了变幻,气柱变作了阶梯,从那南天门而下,正是落到了这位儒圣刘文镜的脚下!

    刘文镜抬脚迈步,拾阶而上,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年迈的读书人,凭空而行,一步步坚定的走着,好似是要上去,跟那些个天上的仙人讲一番道理一般!

    见得了这些之后,文曲星君此时已然恼怒不已,这等大事若是生在了自己的手上,日后,自己还指不定受多少的白眼儿呢!如此,文曲星君在一次挥手,空中又是将下了天雷无数,蜿蜒成片,朝着那一步步走向南天门的儒圣而去!

    儒圣挥手,自己这一身的浩然气,除却用作阶梯的这一些之外,还有余力,足以对付这些个天雷!浩然气护在了自己的身外,任由着那些个天雷呼啸,可还是阻挡不住这位儒圣强行的脚步!

    没有用多长的时间,这位儒圣就已经来到了那南天门前了,抬眼去,看过了那三个古朴的大字,面上生出了几分不喜,开口说道:“此番我上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来讨回了些个原本就属于人间的龙气罢了!”

    这些个言语刚刚落下,但听得天空之中,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天上的神仙都听得了这些个言语,生出了震怒一般!

    文曲星君面上惶恐,开口威胁道:“此番天庭,全靠龙气维持,若是你将那龙气抽走,天庭塌下,莫说你人族了,整个天下就都不复存在了!”

    儒圣摆手,轻轻摇头,面上生出了几分浅笑,开口说道:“仙君误会了,在下也晓得这等事情的轻重,自然不会尽数抽走的!”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但见这儒圣纵身,来到了这南天门之上,抬手去,对着那南天门上空凭虚抓握,接着,一声声龙吟传出!

    底下所有人抬眼望去 只见那儒圣的手中抓握的,竟然是数条长龙!这儒圣随手,将自己手心里的那些个龙气朝着人间掼下,接着挥手迈步,整个人都跨过了那一道巍峨的南天门!

    “此次抽下九三龙气还给了人间,剩下的,便由着他们维系天庭吧!”

    ……

    九三龙气,听儒圣一语惊天!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命主魂归天地

    人皇龙气一说,由来已久,可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晓得的。今日里,儒圣刘文镜又提出了这种事情,不仅仅说出了这些个言语,更是直接从天上给抽下了九三之数的龙气,自古至今,的确是只有这一个人的!

    就在这龙气散布天下天下的时候儿,天上的铅云也渐渐散去,一并消散的,还有那一尊巍峨的南天门,更有着,那一语惊天的儒圣刘文镜!不错,这一位儒圣将龙气抽了下来,却将自己整个人留在了天上!

    待那天上的铅云散去,底下的这些人也纷纷回过神儿来,接下来,对付的,就还是底下的这些个对手!

    皇宫之内,就算是深宫略远,那位身着大红外衣的二皇子和身裹明黄的威烈皇上还是见得那老天师与儒圣两位身登天门的一幕!

    “哈哈,想不到,纵然到了花甲之年,这位儒圣还是如此的疏狂,竟然一块过了天门,到了天上!若非如此的话,今夜里,儿臣就要败了啊!”二皇子的面上并没有多少的喜色,只是轻声开口说着,平静的很!

    “时也,命也!成王败寇,没多少好说的!”这位威烈皇帝到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儿,开国之君,心智自然会强硬一些,即便是已经知晓了自己此番败局已定,可面上还是不曾显露出什么异样,还是平日里的那些个威严!

    “说起来,除却了这位儒圣刘文镜,父皇这边儿的确也没有别的底牌了!”那一袭大红的外衣掀起,二皇子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柄短剑,抬手,递到了这位威烈皇帝的面前,“到底还是有着那些个礼法,臣不可弑君,子不可弑父!父皇还是给自己留下几分脸面,请父皇自裁吧!”

    二皇子的言语刚刚落下,一旁的那位天师府掌教张道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低头抱拳,高呼开口:“请陛下归天!”

    那边儿的威烈皇帝低头看着二皇子手上的短剑,面上平静,古井无波!倒是一边儿的曹季,面色惨败,浑身也忍不住的颤抖,目光紧紧的落在自己这位主子的身上,等着他的抉择!

    到最后,姜烈似乎还是妥协了,抬手去,拿起了二皇子手心的那一柄短剑,抬头,又看向了自己的这位儿子,忍不住面上生出了好些个惨笑,轻声开口说道:“到最后,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实在是没有想到啊!”

    “父皇的诸位皇子之中,只有儿臣亲自来送过父皇,想来这皇位就只能够落到儿臣的头上了!”二皇子一边儿说着,面上诚恳,的确是一副孝子的模样儿!

    “呵呵,好了,不求别的,只要你能守住了这大齐的天下就好了!”威烈皇帝轻声开口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再看去,那短剑就已经直直地插在了他的胸前,殷红的鲜血漫延成片!

    “传旨下去吧,父皇驾崩了!”二皇子抬眼对着那边儿的曹季轻声开口!

    ……

    太子观风府上,那位郭先生和方白两人正对上了那位天师府的高长老,毕竟差了好多,即便是以二敌一,却也占不到上风!

    单看那郭先生抬手,此番不曾使出那些个玄妙的浩然正

    气,竟然抬手握拳,一拳直去,直直地轰向了那高长老的后心!那高长老化神修为,神识聪明,不曾转头去看,单手抬起,成掌递出,正好挡住了那郭先生的一拳!

    郭先生晓得自己与这位高长老之间的差距,心底里本来就不曾存着伤到这位高长老的心思,就在这郭先生出过一拳的同时,那边的那位方白,方探花也是动了!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胸中那些个浩然正气凝聚,胸前高高隆起,所使的,正是当日在昆仑山时候得到的机缘,仙家擤气的手段,面上涨红,想来也是到了自己的极限,张口一吐,胸中那一股子浩然气全部喷薄而出!

    这些个浩然气离口而出之后,整个凝聚一道气箭,直直地朝着那边儿的高长老打过去!高长老此番也是反应了过来,转眼过来,正见着那一道浩然气冲向了自己的面门!只不过这位天师府的化神长老如何会将这些个浩然气放在心上,如此,抬手去,掌上裹着天师府的雷法,朝着那浩然气探手!

    只不过,这浩然气不伤肉身,专打元神,无形之物,如何能被他挡下,如此,这高长老刚刚接触到这一股子浩然气之后,整个人一阵失神,接着,那浩然气不曾受到半点儿的阻拦,直直地轰打在了那高长老的身上!

    这一下,是那方白使出了全力,全部的浩然气打出,一下子就将这高长老的元神打出了肉身!

    方白与郭先生见得了这等时机,自然再一次鼓起了全力,浩然气喷薄,衣衫无风自鼓,郭先生再一次先行出手,双手之中,一柄古色古香的七弦琴出现,横在身前,只见流转,那音律此番全都变作了杀伐的曲调儿,浩然气子琴弦转换,变作刀剑,劈砍在了高长老的身上!

    另一边儿,方白见得郭先生对自己使出 眼色,不曾继续出手,反而转身来到了底下太子姜伯约的身边儿!

    太子姜伯约见得如此,面上疑惑,轻声开口问道:“方探花怎么不乘胜追击?”

    方白轻轻摇头,轻声开口说道:“此番儒圣已经与老天师一同上了天上,我等实在没有了多少的胜算,我与郭先生也就只能勉强拖住这位长老一会儿?殿下,此番这上京城已经不能再待了,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方白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太子姜伯约面上惶恐,只不过仔细想来,的确如方白所言,有着天师府做后台,那位二皇子篡位已然成了定局,此番自己若还是留在这里的话,只会成为那条路上的尸骸!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方白又转身上去,此时那位高长老已经恢复了过来,抬手去,长剑在手,雷法之中,满是杀伐!方白有着浩然气护住了自身,与那郭先生相视一眼,各自点头,全都抽身后撤,与那郭先生两人一块,裹挟着太子姜伯约朝着远处逃去!

    。。。。。。

    就在这些个人都想着这上京城里纷争的局面之时,总有一些人,心里想的与他们不一样的,此番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小儒圣徐生!

    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老师离去,徐生面上有着几分呆滞,久久不曾回神儿!所

    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一边儿的郑伯,抬手拍了拍那徐生的肩膀,轻声开口说道:“好了,小老爷,此番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回到府上收拾一番,没了老爷在这边儿,咱们只怕也不好过啊!”

    徐生此番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转眼去,看着自己身后的那位六皇子,轻声开口说道:“今夜这些个事情生出来,既然已经站在了六皇子的后头,自然就要跟着六皇子继续走下去的!”

    “郑伯,今夜里就要麻烦你了!”

    郑伯此番不在多说一些个别的言语,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满口的应承了下来,开口说道:“小老爷放心就是了,今夜里,咱就是拼掉了性命,也得将您给安全的护送出去啊!当然了,那位老天师一走,这上京城里,也没人能拦得住咱了!”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赶紧走吧!”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几人纵身,朝着那边儿的太师府掠去!

    说罢了那太子与六皇子,除却了二皇子之外,上京城里想着争夺皇位的就只剩下了那位自小身投佛门的三皇子了!

    转眼去,便来到了三皇子的府邸,平日里,这里也是热闹的地方儿,可今日里,却实在人的很,整个府上没有半点儿的声音,在进去,满是一股子冲鼻子的血腥味,地面上,全是一些个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汇聚成了一股股的水流!

    往里走去,只见一人,身着玄黄道袍,顶上戴一方通天道冠,面上全是一些个冷峻,手中并没有像其他那些个道人一样持拿着一柄宝剑,反而是一柄偃月刀,单手持住,拄在地上!这人并非外人,也是那天师府的一位化神长老,平日里就是不苟言笑,深居简出,少有人知晓他的性命,只是天师府里的弟子大都唤他一声关长老!

    “殿下,此番便安心上路吧!”那关长老开口说过了一句!

    这关长老面前正横躺着一个人,正是那位身投佛门的三皇子姜叔遥,浑身全是一些个血迹,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便是连起身的力气也没了一丝!

    此番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三皇子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位天师府长老,面上全是一些个不甘,眼前是一位实打实的化神境,自己不过返虚之境,又如何会是他的对手!自己的师门经国寺更是在上京城外,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曾想,你等竟然会做出这等谋逆之事!”

    关长老面上还是平静,毕竟修道人,哪里会被这些个红尘琐事干扰,轻声开口:“这等事情,并非是我等所能够抉择的,不过是天师有令,我等照做就是了!只是殿下的运气太差了一些,身边没有得力的帮手就是了!”

    “好了,贫道本来就不是多做言语的人,就算日后做了孤魂野鬼,也没必要来找贫道的麻烦了!好了,殿下,就此上路吧!”这些个言语说罢,关长老也没了继续听这位三皇子言语的心思,手中的那一柄偃月刀高高抬起,刀刃凛冽,对着那三皇子的脖颈,直直落下!

    。。。。。。

    日暮穷途,天命主魂归天地!

第三百二十章 谁道书生尽薄情

    上京城里,喊杀四起,毕竟这皇位之前,那一位皇上不是踩着那些个累累的白骨过来的!上京城中,金吾四卫,那青龙卫独当一面,率先出击,占据内城,守住了关隘,以一军之力,硬生生的将其他金吾三位挡在了内城外面儿!

    可这等谋朝篡位的事情,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或许那位青龙卫将军叶齐得了二皇子殿下给他许下的好处,可另外几位,还是得摆出一副忠心的模样儿,自己没胆子上前杀敌,最起码也得让自己手底下这些个兵卒们拿性命给自己铺出一条血路来啊!

    就这样,距离那皇宫不远处,刀枪之声不绝于耳,喊杀之声更是震天动地,血液不停地迸溅,死伤之人,更是数不胜数!或许,那青龙卫都是叶齐一手调教出来的兵马,经历过好些个风雨,的确要强出其他三位不少,可毕竟以少敌多,此消彼长之下,还是死伤了好些个人马!

    “叶齐,以下犯上,是为不忠,你叶家几代忠烈,难道这名声就要毁在你的手里!”看着四处战死的兵卒,内城外,有人身着甲胄,分明也是一位将军,但见他单手持剑,抬头去,看着那城头的叶齐,高声开口说道!

    叶齐眯着双眼,开口说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大齐形式早已生出了好些个变化,尔等若是晓得变通两字,趁早降了,日后还能保得住自己一声富贵!若是执迷不悟,此番大势所趋,只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那将军本身就是有着四五十岁的年纪,虚长叶齐十几岁,自然也得端起一副长者的架子,此番听得了一个小辈竟然秉着一副教训的口气,心里如何能够忍受,如此,那将军开口喊过:“小子无礼!”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将军从身后一名护卫手里取来弓箭一对,张弓搭箭,弓弦拉满,眯起了眼睛,对准了那叶齐的头颅,凤眼叩弓,拇指一松,长箭离弦,朝着叶齐那边儿直直过去!

    弓弦之下,破弓之声,几欲震耳!叶齐自然看得了这长箭射来,不曾躲闪,也是张弓搭箭,只是凤头弓之下,竟然有一双长箭,也不曾可以地瞄准,随意射出,那两支弓箭都是离弦,一前一后,一箭正与那将军射来的相撞,两支弓箭弹开,没了准头,另一只却是去势不减,疏忽之间,正中那将军头颅!

    这弓箭的力道实在太大,不曾停滞,直接从那头颅透过,带起了一连串的血色,那位将军,整个人也没有了半点儿的力气,瘫软在了地上!身边儿的那位护卫面色惊恐,低身探手到了那将军的鼻息,没了半分的气息,脸色惨白,大声开口:“将军死了!”

    远远看得了那边儿的情形之后,叶齐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弓箭,口中低语:“小子无礼?我看是老叟无能啊!”接着,叶齐抬眼,高声开口:“朱雀卫将军已然授首,尔等还不罢手,那就是你等的前车之鉴!”

    这些言语之下,底下的那些个朱雀卫士卒的确收手,只不过另外白虎玄武两卫如何能让着叶齐轻易遂了心愿,抽出了腰间的刀剑,一连砍杀了几个士卒之后,接着转眼,振臂高呼,几声之下,再一次带起了这军中士气,几息之下,底下喊杀再起,又是一片人间炼狱!

    战正酣时,

    却又一人,身着道袍,腰悬长剑,踏空而来,白须白发,却是童颜,正是那位天师府掌教张道然!

    张道然手中又明黄帛旨一卷,来到了这上空之后,张道然将那黄帛摊开,冷声开口:“天狩十七年冬,甲寅日,威烈皇帝崩,传位二皇子姜仲达,即日登基!”

    这些个言语之后,底下的叶齐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份满意的笑容,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转眼去,低头看着底下的这些,轻声开口:“汝等,还不投降?”

    战到了这等时候儿,那些个底下的金吾三卫早也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心思,也没有等着那两位主将开口,底下的这些个兵卒便齐齐将手中的兵器丢到了地上!

    至此,今夜里,上京城中,持续了一夜的谋逆之事终于是有了终结!

    。。。。。

    皇位的事情是有了定局,可还有一些个事情仍然在继续,别人不说,就是那位太子殿下,在那方白与郭先生的裹挟之下,齐齐地朝着那玄武门的方向赶去,因为上京城金吾卫都是在那内城出争斗,这一路下来,也是没有半点儿的阻拦!

    可是走到了半路,那位方白方探花却是停住了身子,转眼看去,虽说身后那位高长老离着并没有多远的距离,可这位方探花还是停下了!

    见得如此,就算是郭先生与太子两人的眼底也是疑惑的很!这方白见得了如此,晓得了那两人心里的想法,轻声开口说道:“内子还在这上京城,方白实在不能自己逃走了的!殿下与郭先生先走就是了!”

    说实话,这几日下来,这位方探花的为人的确是将太子心里那些个儒生的形象改变了的!坊间都说过的人生三大喜事,说的就是那些个儒生的为人,升官,发财,死老婆!可这位方探花呢,始终如一,实在难得!哪里像这位太子姜伯约,此番逃离的匆忙,早就将自己的那位太子妃抛到了脑后!

    方白转身,正看着追来了高长老,神情凝重,长吸一口气,胸中那浩然气提起,张口吐出,一道凝实的浩然气喷出,正对上了赶来的高长老!

    先前在这浩然气的这边吃过了亏,晓得了这等事情的厉害,自然心里早早地就有了一些个准备,高长老侧身轻易躲过,抬手,宽大的袍袖冲着方白的面上扫过!

    这一下过来,方白也不知是怎么了,如何也躲不过去,整个被宽大的袍袖扫中,整个人都在空中翻一个跟头,头昏眼花,被狠狠地摔在了一边儿!

    这位高长老的目标就是放在那位太子的身上,哪里会将这方白放在眼里,这一下之后,又一次朝着那太子于郭先生的方向赶过去!

    等着这位太子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儿,那边的背影都已经看不仔细了!也罢,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还是赶紧将自己的那位夫人接上,离开这上京城就是了!想通了这些个关节之后这方探花纵身,接着,整个人变做了流光一道,朝着自己的住处那里赶过去!

    。。。。。。

    皇宫外头,上京城的夜里还是寂静的很,那位二皇子,在皇宫里逼死了自己的父皇之后,并没有留在那皇宫里的,好歹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父皇,自己就算狠下心来,

    将他逼死,这心里还是难受的很呢!

    这一路上,安静的很,与那战场的地方儿还是差了一些,一路走来,并未有任何人在这边儿,二皇子还是穿着那件大红外衣,一步步走着,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府邸之外,看着在府邸外守着的那些个青龙卫,这二皇子轻轻点头!

    “殿下!”

    “嗯!”二皇子又走了几步,轻声开口,抬头,说道:“里面儿的那位可是还在?”

    “回殿下,还在里面儿,弟兄们将这府邸围住,莫说是人了,连只鸟也没放出来的!”一位士卒开口!

    “也好,先开门吧,我也去见见我的那位皇弟!”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二皇子又是上前几步,等着那几位士卒给自己开了门之后,迈步便进了这府里!

    其实这也不是别人的府邸,正是那位九皇子的地方儿!这位二皇子在起事之前,便请那位青龙卫主将叶齐派了几名士卒来到了这里,将这府邸彻底的控制了起来,此时来到了此处,正是要了解一些个事情的!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这一身大红衣服,二皇子姜仲达的眉眼之间生出了好些个恨意,一步步的,迈过了门槛儿,来到了庭院,却正见着那位九皇子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一袭红衣进来,整个人如遭雷击,好似是见鬼了一般,仔细看去,看过了那二皇子的面容,稍稍安稳了心神!

    “仲颖怎么了?”二皇子一步步的走到了九皇子的身边儿,轻声开口!

    九皇子抬眼,狠狠地等过了这二皇子一眼,低声开口说道:“你派人将我控制了起来,就不怕被父皇晓得,制你逾越之罪?”

    二皇子的面上更是天上了几分笑意,开口说道:“父皇啊,此番已然归天,哪里能够管得了底下的事情?如今,咱们其他的几位兄弟都已经生出了一些个别的事情,死的死,逃的逃,这上京城里的烂摊子就只能落在了我的身上了!”

    九皇子虽说不学无术,可自小在上京城里的酒场儿上长大,如何能不晓得这二皇子的言语,面上满是震惊,不敢相信,嘴角不停地打颤,轻声开口说道:“你,你竟敢谋反?”

    “这等事情,说起来,还是要谢过仲颖的,若不是你做出了那些个事情,我哪里又会生出了这等决心?”一边儿说着,二皇子来到了一旁石凳上坐下,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上的红衣,轻声开口说道:“你可是还认得这件衣裳?”

    “皇兄,的确是弟弟我的不对,可是你我到底是兄弟,还是饶过弟弟一命吧!”九皇子双膝屈下,直接跪倒在了二皇子的身前,面上满是惊恐,叩头求饶,涕泗横流!

    “饶过你?”二皇子轻声笑过,开口说道:“容你苟活了这几个月,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多少的兄弟情分了!先前我就对玉儿说好了的,你的这条性命,定然是要赔上的!”

    “男人嘛,对女人许下的事情,就定然要做到的,要不然,如何能算作一个男子呢?”一边儿说着,这二皇子还是将目光留在了自己身上的这件红衣之上 ,满是深情!

    。。。。。。

    上京定鼎,谁道书生尽薄情!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真龙天子披红衣

    关上了那九皇子府邸的大门,这位身着红衣的二皇子姜仲达走了出来,谁也没有看见那府邸里究竟是生出了什么事情,可睡也都想到了,既然今日这位二皇子来到了这里,那位九皇子就是注定没了性命了!

    “好了,这里的事情也都了了,你们都回去吧,不必再守着这里了!”二皇子姜仲达轻声儿开口说着,面上没有半点儿的异样,要这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觉得此番这位二皇子好似轻松了好一些,脊梁比起之前更挺直了几分!

    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二皇子也没有等着那些个士卒们做出回应,抬脚迈步,顺着来时的路子走回去,抬眼去,看了一眼东边儿那云彩之中透出的点点艳红,二皇子脚下的步子加快,没用多长的时间,就回到了那皇宫前!

    此番这二皇子如此的匆忙,也不是因为一些个别的事情,弑君杀父之后,今日里,二皇子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登基了,登上那一张自己盼望了好久的位子,扫清一切阻挡在自己前面的障碍,做自己早就打算好了的事情!

    宣政殿上,文武百官此时都来到了这里,有的佝偻着身子,即便身当壮年,却透露出了一副暮气,可有的,却是腰杆儿挺的笔直,直直地看着正上方空出来的那一张位子,目光凛冽,虽说须发皆白,身上的那一股朝气却不差过那些个出彩的年轻人的!

    终于到了时辰,按照祖宗礼仪,此时便要进行那一系列的繁琐的流程,让这位二皇子登基为帝了!可是,今次却生出了几分不同,那位二皇子并没有穿上那一件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反而在身上的,还是那一身儿大红外衣,鲜艳扎眼!

    不曾理会那些个年迈大儒的目光,这二皇子径直地朝着那最上面儿的宝座走过去,只不过,还没有走出几步,便有一人,白须白发,来到了二皇子的身前,开口大喝:“先皇刚刚过世,殿下就穿出这等衣衫,实在无礼!”

    二皇子眯眼,扫过了那人一眼之后,不曾理会,没有言语,又要朝着上方走过去,就在这时,那老者竟然直接伸手,扯住了二皇子的红衣,开口大骂:“此番殿下行事,不仅仅失去了礼数,更是不孝不忠,如何能做我大齐陛下!”

    看着那只老迈干瘦的手扯住了自己身上的这一件红衣,二皇子抬眼,看过了那人一眼,开口冷声说道:“我不配做这大齐的皇上,难不成要你来做?”说罢,抬手将那老者撇到了一边儿,不再管他,径直上前!

    老者踉跄几步,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白发凌乱,却没有理会自己此时的几分狼狈,反而指着那二皇子的背影,颤巍巍的开口:“荒唐,实在荒唐,这等目无君父之人当 我大齐的皇上,只怕,我大齐国运不久矣!”神情激动,那浑浊的眼睛里,更是禁不住落下了几颗泪珠!

    “哼!老迈书生,倚老卖老,也敢妄谈我大齐国祚,妖言惑众,实在当斩!金吾卫何在,还不将此人拿下?”二皇子此时已经来到了上头的宝座之前,转身坐上去,开口冷声呵斥!

    这一声言语之后,没多会儿的功夫儿,便有着两名金吾卫来到殿上,一人一边儿,就要架起那位老者!朝廷中的书生,身子里有

    着浑厚浩然正气的人实在是少数儿的,这等可遇不可求的物事儿,若是成了人人都有的大街货,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很显然,这位老者的身子里就没有这些个浩然气的,纵然才高八斗,即便是学富五车,到头来还不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如何又会是那两位金吾卫的对手?没有挣扎,那老者便被两名金吾卫架起来,等候着那位二皇子发落!

    “此人欲以妖言祸国,自然不可轻饶与他,拖出去,处以金瓜击顶!”二皇子开口说罢!

    只是这一声言语刚刚落下,那两位金吾卫还来不及反应,便又有一人从百官之中站出来,仙鹤锦绣,正是那位左相秦会之!但见他跪倒在那二皇子面前,拱手开口:“陛下息怒,刘大人不过无心之过,多说了几句,儒生张狂,何必又放在心上!陛下登基伊始,万不可因为这等事情丢了人心啊!”

    等着这秦会之的这些个言语落下之后,这边二皇子的面上总算是缓和了好一些,对着那两个金吾卫吩咐说道:“既然如此,便饶他一条性命,你们两个,将他拖下去,赶出皇宫就是了!”

    等着那两位金吾卫低头应下,带着那老者离开之后,这位二皇子便又一次开口了,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二皇子的面上生出了一些个厌恶,就是这一群人啊,整日里只会应和自己已经逝世的那位父皇,处事之中,早已没了那些个所谓的公正二字!

    “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气我登上了这个皇位,更是看不顺眼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先前的时候,我也想过,凭着那些个光明正大的手段来争这个皇位,守着那些个你们都不看在眼里的礼法,不敢逾越!”

    “可后来呢,我爱的,死在了那些个卑鄙的手段之下!我却无能为力,更是为她讨不到半点儿的公道!我在想,我之前是不是错了啊!”那二皇子一边儿说着,轻轻抚着自己身上的红衣!

    “所以啊,今天我就带她过来一块看看,看看你们这些个无言的同谋,接着,就在看看,我手底下的这个世道!”二皇子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面上的神情收敛,端正了几分神态,开口说道:“今日,朕登基为帝!”

    。。。。。。

    宣政殿的事情终归是告一段落了,殿上还是那些个人,那些个不敢出声的人,明明知道这位二皇子谋逆篡位,还是不敢说出公正的道理!

    不知为什么,如今的二皇子,不对,应该说这位大齐新皇,最烦的就是与那些个文武百官言语,太没意思,更没有哪怕一句的真话!如此,那所谓的登基仪式以及早朝没一会儿就给散了,姜仲达也就又回到了这皇宫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书房外头,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他终归要面对的人!

    那人身着素白,四五十岁的一位妇人,即便有着不少岁月的痕迹,可还是不难看出,年轻时,这定然也是一位国色,自然也不会是别人了,正是那崔皇后,或许,如今应该是崔太后了!

    到底不是亲母子,如此相见,难免还是尴尬的很的!崔太后眼神还算平静,只是轻声开口,说道:“陛下,若是有着时间,哀家有一些个言语要跟你说的!”

    “太后客气了,自然是有空闲的!”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姜仲达给那崔太后闪开了身子,让她先进去,对着身后那些个婢子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等进到了这御书房之后,崔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径自的坐下,毕竟长幼的辈分还是在这里的,礼数也免不了的!

    姜仲达看得了这等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也来到了这边坐下,更是亲自给她斟满了一杯茶水!

    “还是小看了你啊,原以为只是多读了几本圣贤书罢了,谁曾想,还有如此的胆子,做出了这等谋逆之事!”崔太后没有去端那一杯茶水,开口说道!

    姜仲达轻轻摇头,抬眼正对上了崔太后的目光,轻声开口说道:“这些个言语自然不会由着太后您亲自来说的,今日到此,只怕还有别的事情吧!有什么事情,您说就是了,何必与我兜这些个圈子?”

    听得了这些,就算是一直待在这皇宫里的崔皇后也忍不住面上一滞,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哀家一共有三个儿子,现如今,叔遥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伯约与子陵也不知所踪,你们到底是一个父亲,如今你已经登上了大宝,便饶过他们吧!”

    “您也是在这宫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个事情也应该清楚的,别的不说,就单论他们的身份,就算他们自己没点儿别的心思,说不得还会有人那他们来做文章呢,更别说我的那位大皇兄,向来就不是一位安稳的人呢!”姜仲达一边儿说着,面上变的冷冽,话锋一转,接着开口!

    “除却了这些个事情,我与他还有着一件不小的私仇呢!”一边儿说着,那目光又一次落到了自己身上的这一件红衣之上!

    “可是。。。。。。”

    “您就不想问问,他姜伯约自小在天师府学道,可到头来,他们天师府怎么就站到了我这边儿?”姜仲达出言打断,开口发问,眼神熠熠,似乎又是想起来什么事情!

    被这姜仲达冷不丁的一声言语,崔太后也没有反应过来!

    姜仲达自言自语,开口说道:“或许您记不得了,可我还是得记着的,毕竟那是我的母妃不是?或许在你们看来,她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儿,百姓家的民女一个,可她终归还是我的母亲啊!”

    “甚至你们都忘了,就在这深宫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儿,她死了,至于为什么,谁也不晓得,谁也不想去知道,就连您,后宫之主,向来开明的您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凶手早早地就不在了,可您还在啊,既然当年您失职了,这笔账就记在您这边儿就是了!”

    “不仅仅是您啊,就算是我那位已经故去的父皇,到死也不晓得,我的那一位母妃的真正身份!她不是一位什么都没有的民女啊,她的父亲,就是前日里身登天门的那位天师府当代老天师,您说说,就凭这个,天师府不帮着我还会去帮谁呢?”

    “所以啊,您的那几位皇子其实输的不冤的,毕竟,这祸根,可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您给亲手种下了啊!”

    。。。。。。

    登基为帝,真龙天子披红衣!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人命自当人命偿

    在姜仲达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位以前的崔皇后明显地也是不相信的!或许姜仲达也会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她还是的的确确记得以前那位见谁都秉着满面笑颜的温婉女子,对谁都和蔼的很,或许不是最为得宠的一个,却是在这冰冷的深宫里最为热心的一个,正是她,在那几年里,给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增添了几分温度!

    整个皇宫里,所有的人,都以为那一个温婉的女子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百姓家里出来的,谁又真的将她放进过各自的眼里!谁又会想到,就是那个不明不白死在了这深宫里的女子,到头来,却是那位老天师的亲闺女!

    崔太后面上挣扎,可到最后,不曾给自己辩解过什么,所有想说的言语都最后都只是变作了一声轻叹,久久无语,面上的愁云更是浓郁了几分!

    “也许啊,您觉得我今日做出的事情太没道理!说实话,就算是我自己看来,今日的事情也是让自己失望的,太失望了,与书上的那些个圣人之言尽都背道而驰!可是世道儿如此,十几年前,我母妃死的时候儿,您也没有给过半点儿的道理给我,几个月前,玉儿死的时候儿,父皇在这方面也吝啬的很。”

    “或许您不知道,玉儿的那件事情,还是大皇兄的手笔,虽说做的隐蔽了一些,可哪里瞒得住我们呢?既然你们都不想讲道理,为什么又要让我讲道理呢?”姜仲达又说了好些个言语,眼神认真!

    “有件事情,就算您不肯说,我也是能够猜出来一些的!今日您过来,说是位了那几位皇子求情,可您在这深宫里生活了这么些年,又怎么会不晓得这些个事情?说到底,您是为了那位宣宁公主来的,毕竟不过一个女子,说不得我这边儿心软一些就给答应了呢?”一边儿说着,姜仲达的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好似能够看透那崔太后的心思一般!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那崔太后的目光也变得急切了几分,带着几分恳求,开口说道:“是啊,瑶儿到底只是一个女子,对你构成不了什么威胁的,你就不要为难与她了!”

    “是啊,她只是一个女子,对这皇位没什么的,可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啊,她可是您的女儿,既然要给我那位母妃讨回点儿什么,又怎么会忘了她呢?”姜仲达轻轻摇头,“我知道,想来天不亮的时候儿,那位宣宁公主就被您给送回去,也不会往别处去,想来是去那晋州,投靠那位崔家主去了!”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位崔太后的面色再次一变,面上生出了几分惊恐,显然是有着几分坐立不安,开口道:“你做什么?”

    儿女都是这父母的心头肉,可女子比起男子来,还是要多占父母的几分心思的!

    “呵呵,您放心,我只是遣下了下人去追赶,将那位宣宁公主请回来,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回信儿,估计是还没有追上吧,毕竟那位宣宁公主您也是晓得的,并非是个省油的灯呢!”姜仲达面上带着浅笑,轻描淡写的开口说道!

    到此,这位崔皇后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都站起身子,来到了这姜仲达的面前,屈膝跪倒在地,面上满是泪水,哀求着开口:“十几年前,是我的过错,

    如何能放到这些个儿女的身上,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罢了,就当我求你,放过宣宁,要杀要剐,单凭你的吩咐就是了!”

    姜仲达侧过身子,避开了这一重礼不守,轻轻摇头,“当年,我也是这般哀求着您的,可您呢,让几个内监关了我几天就是了,也没有看到您有着半分的心软啊!人心换人心,人命抵人命,可在我这里,我母妃的性命,就单凭着那姜叔遥一条性命是断然换不上的!”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许是这位大齐新皇疲惫了,也不曾将那位崔太后搀扶起来,只是抬脚迈步,推门离开了这御书房,只留下了那位崔太后在原地直愣愣的跪着!

    反观这位崔太后,在姜仲达离开了这里之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呆呆的跪倒在哪里,眼神涣散,显然并不是看什么!就这样,好一会儿之后,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渐渐回神儿,接着,生出了几分坚定,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这位崔太后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

    从昨夜里,还是二皇子的姜仲达离开了自己的府邸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的那位皇子妃的,自己说让他回到那秦相府,可这位大齐新皇派人过去看的时候儿,那相府的人都说不曾看见那位太子妃的!

    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更别说那还是一位大家闺秀了!就这样,姜仲达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府上,果然,那皇子妃此时正是在府上等着的!

    “殿下,您回来了啊!”远远的,就看见了这位二皇子,这秦玉卿上前相迎,轻声开口。只不过,不曾走过几步,就察觉到了自己这位相公的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位花魁的红衣,脚步不仅慢了下来,面上有着几分失落!

    二皇子并没有察觉到这一些的,来到了这秦玉卿的身边儿,轻轻抬手,揽住秦玉卿的肩膀,看着这单薄的身子,心里也生出了好些个疼惜,轻声开口说道:“不是让你先回相府的吗,怎么就不听呢?这一夜定然没有好好睡觉的吧!”

    秦玉卿轻轻摇头,低垂着臻首,轻声言语:“殿下的事情不便跟我说,我也不会多问的,只不过你我好歹也是拜过了堂的夫妻,总不能真做了那各自分飞的鸟儿啊!”

    听得了这些,姜仲达的手上更是加重了几分力气,搂紧了怀中的可人儿,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说道:“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玉卿自然不必回相府了!只不过,以后就不能叫殿下了,要改口叫陛下了啊!”

    秦玉卿抬头,看过了姜仲达一眼,轻轻颔首,开口说道:“陛下!”

    “哈哈哈,好!”功成名就,江山美人,姜仲达都有了,夫复何求!

    就在这时候,却又一人,看那服饰,分明就是从宫里跑出来的一位内监,许是生出了什么急事,大口的穿着粗气,来到这儿站好了之后,好一会儿,平复了激荡的气息,才操持着那尖细的声音开口说道:“陛下,陛下,宫里生出大事情了!”

    姜仲达抬眼扫过,此时竟然已经生出龙威,冷冷开口说道:“什么事情?”

    那内监在姜仲达的这一声言语之下,整个都经受不住那龙威,跪倒爬

    在了地上,面上满是冷汗,也不敢抬头,只是颤巍巍的开口:“太后,太后她自尽了!”

    姜仲达并没有什么意外,好似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轻轻点头,开口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喳!”那内监应过一声,接着就要离去,只是还没有走出几步,便又一次被姜仲达拦下!

    “站住,还不见过皇后娘娘!”一边儿如此说着,姜仲达转眼看向了自己怀里的秦玉卿!

    。。。。。。

    身在北疆两愿寺,陈墨并不知道京城里生出的这些个事情,毕竟这两愿寺实在是一个特殊地方儿,朝廷的人,谁也不想过来的!

    在这里,陈墨也待了好些个时日了,几日下来,陈墨这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好一些,毕竟修为也恢复了,纵然扛不住那化神境的力气,可凭借着那太华山独有的功法,疗起伤来还是快的很的!

    只不过陈墨伤号之后还是在两愿寺多待了一些时日,毕竟自己的那位王叔就是在这里,这一次实在巧了一些,就连自己的那位堂兄也赶到了此处,陈氏皇族一共没剩下几人,如今都凑齐在了这北疆的两愿寺,自然是得好生相处几日的!

    可有一件事情是陈墨没有想到的,都说这些个和尚最是平和,心性淡然,谁曾想到,则两愿寺里和尚都是一些个武痴,听说了自己太华山弟子的身份之后,争先恐后的要跟自己较量一番!

    人家的盛情实在难却,陈墨也不曾遮掩,就在这两愿寺里伸展了一番手脚,这一战,想来是整个天下最出彩的年轻人之间的一战,精彩程度不必那些个老一辈化神高手逊色多少,剑棍相争,太华山与两愿寺的术法争高低!

    道缘,道嗔与道念三人全都出手,整整三位朝元境,可几十个回合下来,却不能奈何陈墨,反而是那陈墨,长剑来回,几次都差点儿伤到了那位修为稍稍逊色的道念!如此,太华山的名头儿,在北疆两愿寺这边儿便更响了几分!

    只不过,天底下终究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几日里,陈墨与白朝容两个人就要走了,要回到人族去,或许,最先去的就是那上京城了!

    “知白,此番我便不与你们一块儿回去了,我的道与你们有些不一样,历练红尘,人族那边儿都看过了,接下来,说不得会到北边儿看看的!你且保重!”陈益看着自己这位堂弟,心里难免一酸,十几年没见,这不过几日的功夫儿便又要分开了!

    陈墨点头,拍了拍陈益的肩膀,与陈益紧紧的抱在一起,分开之后,又转眼看向了那边儿的无妄,面上却是有着几分纠结,到最后还是看到了无妄点头示意之后,这陈墨才开口说道:“王叔,前些日子,我路过昌平的时候儿遇见了好些个孤魂!”

    不曾等着那陈墨说完,,无妄便开口了,认真的看着陈墨,轻声言语:“阿弥陀佛,想来你与你父皇的性子差不多,心头一软就答应了一些个事情的!的确,当年气盛,造下了好些个杀孽,日后定然会过去一趟的,修习了这么多年的佛法,应该能够将他们都给度化了的!”

    。。。。。。

    欠债还钱,人命自当人命偿!

第三百二十三章 落魄凤凰不如鸡

    自摩天崖南下,陈墨长歌轻起,御剑而行,所过之处,只白线一道,千里之外,疏忽倏忽而至,只不过,就在他离着那上京城还有一些个路程的时候儿,凭借着自己这一副朝元境的眼里,也是看清了底下的光景儿!

    但见得一袅袅女子,身形狼狈,左闪右避,身后更是有着一些个兵卒追赶!陈墨仔细看过了一眼,面上却是有着几分惊讶,不为别的,这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上京城里那位显赫的宣宁公主姜瑶!

    陈墨在那半空之中停住了身子,仔细的想了想,自己与她还算是有着几分交情,更何况,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哪里又有看着一个女子被欺负却不去理会的道理?如此,陈墨抬手,按下长歌,与那白朝容一块落到了地上!

    白朝容见得了这般之后,眼神里自然也生出了几分异样,抬眼过去,仔细的看了看那姜瑶的模样儿,细皮嫩肉的,姿色自然也不是一些个寻常颜色!看得了如此,抬眼去,虽不曾言语,却是狠狠的嗔视了陈墨一眼!

    陈墨见得了这般之后,晓得了自己的这位妻子有着几分误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曾开口解释,只是转眼过去,看着身后那几个士卒,轻声开口说道:“看来这些日子里,这边儿生出了好些个事情 ,这人族这里都乱成了如此的模样儿,当差的竟然追起了当朝公主,实在荒唐!”

    看着陈墨从天而降,这些个兵卒自然晓得这陈墨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人了,说不得就是哪门哪派出彩的修士,定然不是自己这些个凡夫俗子所能够对付的了的!如此,想通了这些之后,这些个兵卒也不敢多加逗留,连忙转身,狼狈离去,不曾说过半点儿的言语!

    看着他们离去之后,此番陈墨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大齐公主殿下,面上带着几分戏谑,轻声开口言语说道:“公主也给咱们说说吧,那上京城里又是生出了什么大事儿了,您千金之躯又怎么会落魄至此啊!”

    女子的心思都是奇怪的很的,可有一样儿却是共通的,那就是都喜欢面子这等物事儿的!即便是自小在那皇家里长大的宣宁公主此番也不会例外的,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儿被陈墨瞧见,心底里无端生出了好些个恼怒,转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似乎又是觉得自己此番行事有着几分不妥,面上生出了几分愧疚,低垂着臻首,被那陈墨的言语勾起了前几日生出的事情,更有一股酸楚涌上了心头,强忍着抽泣,开口说道:“二皇兄谋逆,逼死了父皇,害死了叔遥,还将大皇兄和子陵都给逼走了,母后怕他对付我,就让我自己逃了出来,此番一路往北,正是要去晋州那边儿找我舅舅的!”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陈墨也忍不住一愣,那位二皇子,自己也是见过的,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儿,实在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果然啊,正应了那句老话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出去了对那位二皇子生出的几分唏嘘之外,今日听得 这些个消息之后,陈墨的脑海里无端的有想起了一些个别的事情,想到了自己与魏正先的那个所谓的约定,如此看来,似乎是自己输了的!想到了这些之后,陈墨

    的面上不禁生出 几分苦笑,果然,改来的,自己如何都是躲不过的!

    “那身后那些个人就是二皇子派来抓你的吧!”陈墨开口说道!

    姜瑶轻轻点头,面上满是伤心!不管平日里如何的骄横,可到底是一个女子,似这等大事,又如何能够承受的住啊!

    “当日在妖族的时候,那位御史中丞就曾评价过人族的这几位皇子,那时候六皇子还不曾显露头角,中丞只是说过,那位二皇子,最是能够成就大事的人物儿!如今看来,不说别的,就说他果断的性子,就对得起孔中丞的言语的!”说话的是白朝容,言语平静!

    陈墨听得了这些,刚想着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远处传来的一些个声响吸引,转眼看去,正是方才从此处离去的那几个士卒,只不过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人,身着道袍,腰悬长剑,那打扮,应该是天师府的人无疑了!

    看得了这些,陈墨皱起了眉头,轻声开口说道:“我记得这天师府的人不都是站在那太子的身后吗?怎么此时又到了二皇子这边?”

    姜瑶摇头,表示她也不晓得其中的缘由,只是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若不是他们的话,上京城里此时定然又是另一副局面了!”说这话时,姜瑶的眼睛里,不自主地生出 好些个恨意!

    “那边儿的,这可是当今圣上要抓的人,就算你的师门在如何了得,难道还敢跟朝廷掰腕子?我等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去,免得惹火上身!”其中一人,开口言语!天师府的弟子向来眼高于顶,说着话的时候儿,这人也满是不屑!

    陈墨摇头,开口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我与这位公主殿下也算有着几分交情,自然是不能不帮的!你我具是修道之人,不如就卖我哥面子,此番离去,就权当没看见就是了!”

    “哼!我看你当真是不知死啊,我等天师府的弟子何须给你留几分脸面,此时离去,尚且能保下一条性命,若是执迷不悟,漫说是什么面子了,便是里子也得丢没了!”说这些个言语的之后,那人打头儿,腰间长剑出鞘,身后那几人全都这般,明晃晃的剑刃直直地指向了陈墨!

    陈墨这到底是见识过几分世面的,莫说眼前这几位都不过是脱胎的修士了,就算那化神的阵仗,又可曾见过陈墨软了半分?如此,陈墨摇头,长歌并没有出鞘,只是轻声开口说道:“修道之人,知活就是,何必知死?”

    “好胆!阻拦我天师府做事,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一人先动,抬脚刺剑,剑刃又光芒闪烁,正是那天师府传下的雷法!

    陈墨侧身轻易躲过,也没有使出长歌,只是抬脚,踹在了那人的肚子上,这一下,直直地将那人踹出了好远的距离,连翻带滚,好一会儿才停下!

    如此之后,剩下的那几个天师府弟子气急,各自手持长剑,欺身而上,以众敌寡,齐齐朝着陈墨这边砍杀过来!

    陈墨不曾慌张,只是转眼,眼神眯起,隔空一掌,这一掌之下,显然也是使出了那朝元境的几分修为,就如此的简单一掌,那几位天师府的弟子仍

    然抵挡不住,强大的气劲呼啸而至,接着,那几人好似风筝一般,朝着后头飞去,落到了地上,掀起了好些个沙尘!

    陈墨并不想造下杀孽,如此,这一掌留了好些个力气!也正因这样,那几人样子虽说狼狈的很,灰头土脸的,身上却并没有什么伤势!可是也晓得了自己这些个人的运气实在差了一些,碰上了硬茬子,显然也不是陈墨的对手,恨恨地看过了陈墨一眼之后,趁着陈墨不曾生出杀心,便尽都起身,连忙离去,走的匆忙,逃的狼狈!

    不过是顺手打发了一些个小喽就是了,陈墨的面上还是轻松淡然的很,转眼去,看着眼前这个落魄了的公主殿下,陈墨心里犯难!忍不住抬眼看向了自己的那位新婚妻子,带着些许的询问!

    虽说不过几日的夫妻,可白朝容对陈墨也生出了几分了解,见着陈墨的眼神儿之后,自然晓得了陈墨心里的想法儿,仔细想了一想,接着开口说道:“本来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的,燕城那边儿的清河崔氏的名头也是不小,只不过守着那皇亲国戚的名声儿,平日里做起事情来自然要低调了好一些,此番过去看看也是不错的!”

    陈墨点头,当即也不在多做嗦,有着那白朝容自己使出了法术,来做凌空而行!自己却是驾驭长歌,顾不得那所谓的男女之防,上前揽住了姜瑶那纤细的腰身,腾空而起,心念指使,脚下长歌猛然变作流光一道,朝着燕城的方向过去!

    燕城与上京城拢共差了不到二百多里的路程,更何况在这位宣宁公主的脚下还走了几十里的路,如此,长歌刚刚飞起,半空之中,姜瑶还没有来得及睁眼去看底下的物事呢,就又一次落回到了地上,抬眼去看,“燕城”两个方正的大字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了!

    “好了,到了,公主还是先将我松开吧!”陈墨轻轻拍了拍姜瑶的肩膀,轻声言语说道!说这话时,陈墨还不忘了朝白朝容那边儿看过一眼,还好,并没有生出什么不悦,陈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听得了耳边这男子的言语之后,姜瑶才反应过来,只见自己紧紧的搂着那陈墨的腰,面上生出了好些个粉红,连忙松手,从剑上下来,许是避免那所谓的尴尬,姜瑶也不曾跟陈墨说过一句谢谢,抬眼看过了那还算有几分熟悉的燕城之后,朝着那城里走过去!

    陈墨与白朝容两人也紧紧地跟在这位宣宁公主身后,一路走着,这夫妻俩自然少不了一些个言语的!

    “太华山的弟子果然不一样,实在是招人喜欢的紧,除却了妖族里的那位公主殿下,如今这位人族的公主也被您给迷住了呢!”白朝容一边儿说着,面上假面,看不得什么表情,可是这言语里,却是冷热都有,显然满是嘲讽的!

    太华山的人,就好似他们手上的长剑一般,直来直去的性子,哪里又会那等讨女子欢心的本事,这嘴上的功夫实在比不得各自手里的长剑,陈墨也不例外!如此,听得了白朝容的这些之后,陈墨也实在不晓得说些什么,就直接假装不曾听见,那眼神不停的张望,假装看着两边儿那些个叫卖的商贩!

    。。。。。。

    龙游浅水,落魄凤凰不如鸡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生傲气存傲骨

    将这位宣宁公主送到了这燕城之后,不曾多做停留,也没有刻意地去见过那位崔家主一面,就和白朝容夫妻两人一起离开了,从头到尾也没有跟这位宣宁公主说过一声,算起来,的确是不辞而别的!

    陈墨离开了这燕城,之后再生出的事情,他也就不晓得了!在那位宣宁公主来到了崔府上之后,最先看见的不是那位一直深居简出的舅舅,反而是自己平日里最看不上眼的表弟,至于为什么,还是那个崔瑶的名字,跟自己的太过相似了一些!

    其实这宣宁公主也晓得的,自己看不上崔瑶的为人处事,同样的,在崔瑶那边儿,也不待见自己!如此,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言语,只是有着这崔瑶将她带到了那位崔家主的书房里!

    见到了自己的舅舅之后,宣宁也没有隐瞒什么,将上京城里生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包括自己在路上听见了的事情,自己的母后自尽了!

    其实在这世上生活了几十年,读了几十年的圣人书了,这些个生离死别的事情在这崔郾的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了,就算是听得了自己的那位亲妹妹自尽的事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伤心的表情,面上还算平静,只不过沉默了好一会儿,好一会儿之后,才轻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言语!

    “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这等事情,从她当年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决定了的!”

    这一句言语之后,崔郾也没有在那二皇子篡位的事情上多做评价,只是看过了这位宣宁公主一眼,说什么,公主劳累,还是先下去歇息吧!

    就这样,宣宁公主在这燕城里安安稳稳的过了好几日!可是,今日里的事情,却再一次将她的心弦绷紧,不是因为别的,正是那朝廷里来人了,不是什么使者,只是那乌泱泱的军队和光寒的兵刃!

    此番朝廷兵卒驻扎在那燕城的外头,起初也只是围而不攻,由着那主将到了阵前,抬眼高呼那位崔家主的名讳!

    “崔郾,崔家主,可否出来一见?”到底是军旅中人,那主将虽说在大齐朝廷之中算不上什么浓墨重彩的人物儿,可这嗓子里的动静儿着实是不小的!

    晋州燕城,说是那大齐之地,可真算起来,在这处儿地方儿,没有知府士兵,全靠着那崔家掌握,这崔家,就是此地的土皇帝!身为外戚,,养似兵这等事情最是忌讳,此地有没有官兵,所以啊,燕城的城头在平日里是一个人也没有的!

    有着崔府的那几个下人给崔府通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但见三人,慢悠悠的上了这燕城的城头,也不是别人,正是那崔郾父子和那位刚刚从上京城逃过来的宣宁公主!

    低头看过一眼,这崔郾仔细想了一想,脑海里实在找不到下面这人的信息,忍不住轻轻摇头,那位朝廷里的新皇,也太看不起自己这燕城了!

    “下面的那位将军,不知来此作甚?”崔郾高喊!

    从这言语里,这位将军也听出来了,那位崔家主是不认得自己的,面上生出了几分涨红,开口喊到:“本将军高文,特奉皇命接管燕城!皇命难违,崔家主还是不要为难与我,将这燕城叫出来就是!”

    也不管那高文能否看到,总之这位崔家主轻轻摇头,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否!

    “先皇在世时曾经说过,但凡大齐还在一天,这燕城就是我崔家的地方儿,如今,先皇不过刚刚驾崩,新皇就做出这等事情,难道就不害怕给别人落了一个谋逆造反的口实?高将军见谅,燕城,在下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哼,如今新皇已经下了命令,今次交于不交就不是你能够说的算的了!若是不交,你燕城不过弹丸之地,难道还想造反不成?”高文开口,面上严肃!

    崔郾面上还是平静,就好似城下那千军万马不存在一般,开口说道:“上京城那位二皇子谋逆篡位,以下犯上,弑父夺权,残害兄弟,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怎么能做了我大齐的皇上?今日,我燕城反了又能怎样?可有一桩却要说清楚的,今日我燕城反的,是他姜仲达,并非大齐!”

    如此言语之后,底下的那位将军高文如何还能忍住,抬眼去,看着那空荡荡的城头,面上满是不屑,开口说道:“你整个燕城没有一兵一卒,如何能挡我身后三千精兵?既然你执迷不悟,本将军也不多加规劝,你一心求死,便送你一程!”

    说到了这里,高文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再一次抬眼,转身看去,腰间佩刀抽出,高高举过头顶,开口大声喊到:“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皇刚刚继位,荣华富贵都在前边儿等着诸位,谁与我一并取来?”

    “我等愿往!”身后三千精兵齐齐高声呼喊,这一声震动人心!

    “好,攻城!”这一生说完了之后,佩刀朝着那燕城一挥,随着这一下之后,身后那三千精兵各自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刃,正对着那燕城,高呼喊杀,齐齐上前,杀到了那燕城底下,架起云梯,就要攀城而上!

    “以强伐弱,此为不义之兵!”读了十几年书的崔郾此番上前迈出了一步,轻声呢喃了一句,接着,自头顶上有一股浩然气窜顶而出,化作气劲无数,将那费了好些个力气才爬上城头的兵卒全都拍打下去!

    这一下,燕城前面儿就好似下饺子一样,一个个儿的从那城头掉下来,摔的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儿!

    “不曾想,你崔郾在这燕城藏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一位儒家的修士?”那高文面上满是稀奇与惊讶,开口说着,纵身一跃,武夫之躯竟然直直跳上了城头,来到了那崔郾的面前,手中佩刀随意持握在自己的手里,开口说道:“就算是儒家的修士又能如何,我有精兵三千,你能全部挡下?”

    见得如此,崔郾面上挂着几分浅笑,开口说道:“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道在下挡不住呢?”一边儿说着,那宽大的袖子卷起,露出了自己的双手,接着抬手一招,便见得一道流光自那燕城之中飞来,瞬息而至,正是古琴一把!

    “此琴乃是前朝文先生所制,今世只有三把,我手中的,便唤做‘天风海涛‘”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崔郾悠然而起,身下有浩然气一团托住了自己的身子,在那半空之中盘膝而坐,接着古琴横在自己的身前,抬手,指尖拂过琴弦,一连串的萧肃之声响起!

    这一下之后

    ,高文面上也变得好是阴沉,手中佩刀握紧纵身跃起,朝着那崔郾的方向一刀劈下,这一下,当真是用出了十分的力气!

    看到一刀劈砍过来,崔郾面色不变,只不过指下猛然转急,音律声中有好些个杀伐,一道琴鸣之后,半空之中的高温猛然止住了自己的身子,接着,心下气血激荡,自己忍受不住,一口殷红抛洒半空整个人从城头摔下,没了力气,凭着这武夫的身子也抵挡不住这下坠的力道儿,几息的功夫儿,城底下传来一声闷响,再看去,先前好生威风的那一位崔将军,此时已经变作了一团肉泥!

    带兵打仗这等事情,最要紧的还是士气,此番主将已死,这所谓的三千精兵也没有了战意,纷纷就要丢下了兵刃就要朝着后面儿逃过去!

    可这位崔家主如何能顺了他们的心意,手指触碰到自己身前的这一把古琴,再一次挥手,琴声响起,转头看去,数百士卒变作了一摊血雾,寻常肉身,连全尸也留不住!

    “回去跟那位新皇说一声儿,我崔家安守燕城,不问世事,他继位也好篡位也罢,都与我崔家没有半点儿的关系,只要不犯我燕城地界儿,我等自然相安无事。可若是不知好歹,便莫怪在下手下不留情了!”

    这一生声之后,底下已然没有了一人上前,只是各自逃窜,生怕下一个变作了血雾的就是自己!

    那位宣宁公主与崔家少主也一直待在这里,全程目睹了这里的所有,都是瞪大了眼睛,满是稀奇!别人不说,就算是那崔郾的亲子,崔瑶也不晓得自己的父亲有着如此的手段,此时那眼睛发亮,满是羡慕!

    “早知如此,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儿就多用点心了!”

    。。。。。。

    纸里向来都是包不住火的,天底下有哪有一座完全不漏风的墙?二皇子弑父杀君,谋逆篡位这等不光彩的事情自然是藏不住的,没几天的功夫儿,整座大齐的天下都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天下换了主子,手段还并不光彩!

    大多数的人都会接受了这件事情,毕竟这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就算自己不接受也没什么用啊,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就算人家那位二皇子的手短卑鄙了一些,那还不是儿子接手了老子的营生儿?说到底,这天下还是姓姜的!

    可是有人就不这么认为的,这些人或许只是少数,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晋州那位崔家主是一位,同样的,在江南,还是以为儒生,那位做扬城知府的柳轻舟也是一位,他也不想承认二皇子继位这一件事情的!

    崔郾身在燕城,是那燕城的土皇帝,他反抗的手段是打杀了来犯燕城的大齐军兵!柳轻舟呢,身为扬城的父母官,他没有崔郾的手段和心肠,更没有跟朝廷掰腕子的力量!可有一些文人,即便是晓得自己做不到一些事情,却总会尝试的,柳轻舟就是一位!

    在那朝廷的公文到达了扬城的当天,这位扬城知府不仅仅没有将自己的那一方官印叫出来,反而身穿官服,着令将来人擒下,当场作下一片檄文,历数二皇子七大罪之后,将那位送信的官差斩在菜市口!

    。。。。。。

    丹心碧血,不生傲气存傲骨!

第三百二十五章 儒生历数七大罪

    将那位送信的官差一刀砍下了人头之后,这位扬城的父母官终究还是顾及着城里这西瓜百姓的安危,并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收拾些什么东西,就自己只身一人北上而去,要去的,也不是别的地方儿,正是那座上京城!

    一身浩然气窜出,身上的衣衫无风自鼓,整个人拔地而起,或许是这位扬城知府太过心急了一些,浩然气疯狂流转,自扬城到上京数千里的路程,柳轻舟从头到尾用了不过小半天儿的功夫!

    来到这上京城后,柳轻舟并没有进到城里,就是在那城外几丈的距离,这位大齐之中,有着不小名气的大儒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薄纸,摊在身前,朗声开口!

    “天狩十七年,大齐二皇子姜仲达篡位夺权,今我扬城知府柳轻舟在此,暴他七罪!罪之一,以下犯上,弑父杀君;罪之二,辱骂朝臣,绝君臣之义;罪之三,残害兄弟,坏手足之情;罪之四,不守礼制,枉顾祖宗礼法;罪之五,兴不义兵,失信于天下;罪之六,色令智昏,不知廉耻;罪之七,逼死先皇后,败坏仁义!”

    “我大齐,自立国以来,便是礼法治国,此等罪大恶极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能做了我大齐的君主,此事就算传到了那北边儿的妖族,只怕还会被他们戳断了我人族的脊梁骨!诸位,有谁与我一起讨伐逆君,还大齐天下一个名正言顺,朗朗乾坤?”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儒家之人最看重的就是这等事情了!如此之后,果然,在那上京城中接连窜出了几道人影儿,都是这大齐的大儒,一身的学问深厚似海!这几人来到了这柳轻舟的身边儿,各自拱手,做过一揖,纷纷开口!

    “柳兄大义,我等愿与柳兄一起!”

    就在这时候儿,那上京城中再一次有着几道人影窜出,不曾来到柳轻舟的身边儿,反而是在那上京城头站住,隔空相对,看着柳轻舟几人!其中一人,白须白发,青衫裹身,顶上四方冠,正是那位上京岳麓书院的院长王御今!

    此番柳轻舟自然看到了那王御今的身影,面上忍不住生出了几分不可思议,接着,痛心疾首,眉头紧蹙,开口喊道:“老师,今日你也要挡我?”

    王御今面上也生出了几分纠结,却还是轻轻摇头,开口说道:“轻舟啊,此时已经成为了定局,你不过一位地方知府,如何能够左右这等大事?身为扬城父母官,你将那扬城收拾好了就是了,这等事情,还是不要跟着掺和了!”

    “轻舟的道理,都是当年老师一字一句说给轻舟的,也正是因为这些个道理,轻舟才会来到这上京城走上一遭的!老师如此,难道是昔日里交给学生的道理错了?”柳轻舟开口,拱手作揖,还是执弟子之礼,面上也满是认真的表情!

    “道理都是对的,错的只是人啊!可天底下的事情哪里又能真正的分出一个黑白?圣贤的道理,拿来约束自己还好,可若是指着它为人处世,那边是不能再错了!”王御今开口,轻轻仰头,还是一副教书先生教训自己学生的模样儿!

    柳轻舟沉默了一会儿,再一次摇头,开口说道:“这是先生的道理!可大江

    之下,还有百川,学生在老师的道理之下,这些年里,还想出了自己的道理!”

    “老师说过,道理都是对的,错的都是人!这话的确是对的,可学生以为,天下的事情,说到了根本就是在道理的黑白两面的,非黑即白!可是人错了,有人会为自己,甚至为了别人开脱,没一人都有着自己的苦衷和理由,黑白之间就有了灰色,又或许这其中经历过一些苦难的话,灰色就再一次摇身一变,变作了白色!”

    “如此,这时间的黑白就被颠倒了过来,黑的就被你我说成了白的。可这等事情是不对的,真真切切的不对。黑的就只是黑的,不会变作白的,不论他的苦衷还是苦难,错的终究是错的。所以啊,这一次,不论是因为什么,二皇子谋逆篡位,弑父杀君的事情都是不对的!”

    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柳轻舟又一次没了声音,只是抬眼,看着那城头上的王御今。

    或许是柳轻舟的这些个言语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反正在这些个言语之后,王御今也没有了言语,沉默着,避过了柳轻舟的眼睛,好一会儿,轻叹一声,开口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学生终究胜过了先生,轻舟,道理的确如你说的一样,可此番,我还是要将你拦下的!”

    “你的道理都是对的!可我已经讲了几十年的道理了,今次实在是不想了!无理要好,老迈也罢,名声这等东西,老夫向来都是不在乎的,就算是全天下的人戳断了老夫的脊梁骨儿,今日老夫也得拦下你的!”

    柳轻舟轻轻点头,开口说道:“来之前,这等局面学生就已经想到了!凭着老师的学问,如何会连这等道理都想不明白,说到底,还是因为老师本来就是站在了二皇子的那一边的!如此道不同,今日便莫要责怪学生无礼了!”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柳轻舟抬手,袖子之中,一方古印滴溜溜的飘出来,悬在了那柳轻舟的身边儿!

    “老师可还记得这方小印?当年,底下这‘明理去私‘四个字就是老师赐下的。老师是学生的老师,学问定然要比学生大的多,‘明理‘二字自然能够做到的!此番存着私心,学生斗胆,请老师接招吧!”一边儿说着,柳轻舟体内浩然气将这小印裹挟,宽大的袖子一挥,那小印在这袖子之下,猛然变大,朝着那边儿的王御今压过去!

    王御今面上满是一些个可惜之色,抬眼看过了这柳轻舟一眼之后,将自己想说的那些个言语忍住,轻身而起,也是来到了半空之中,不曾使出自己的法器,只是抬手,那干瘦的右手好似有着千钧的力气,从古印底下托住!

    身为岳麓书院的院长,王御今这一身的浩然气自然也是深不可测的,或许比不过那位上了天上的儒圣刘文镜,可除却了那位儒圣之外,这天底下的读书人之中,他便是最顶尖的了!浩然气从掌心喷薄,这一下,不仅仅只是抵住古印,更是使出将那古印禁制!在那浩然气的消磨之下,那古印流转,慢慢地变小,再一次变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儿!

    “轻舟,若是此番停手,老朽给你求情,说不得还能留下自己的一条性命!”王御今反手,将那小印收回到了自己的手里,抬眼

    看着柳轻舟开口!

    柳轻舟潸然一笑,开口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日还在书院的时候儿,老师对轻舟说过亡国与亡天下的道理,今次,若是没有人站出来说出这些个言语,只怕天下没了那些个礼法的约束,便真的要亡了!”

    “既然话都已经说完了,那便收手吧!”王御今不知怎么,心里生出了好些个不祥的预感,再一次开口劝阻自己的这位得意弟子!

    柳轻舟轻轻摇头,面上满是浅笑,接着开口:“光是这些个不轻不重的言语还是远远不够的!老师,此番便成全轻舟吧!”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柳轻舟面上再一次铺满了好些个凝重与严肃,尽全力仰头大声高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日,柳某知晓势单力薄,难成大事,可先皇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求到得下面儿,好生侍奉一番了!”

    这些个言语说到了这里之后,戛然而止,再看去,在浩然气的托举之下,柳轻舟竟然倾尽了全力,狠狠地朝着上京城撞过去,在场诸人都阻拦不及,还不曾反应过来,一道殷红在空中划过,再看去,柳轻舟的身子已然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只是在那上京城头留下了一抹扎眼的血迹!

    原本身后那几位支持着柳轻舟的,此番见得了如此之后,也是久久不曾回过神儿来!

    王御今似乎早已料想到了眼前的一幕,没有太过的伤心,只是抬眼去,朝着那几位大儒的方向看过去,开口说道:“柳轻舟已经伏法,你等还要执迷不悟?”

    那几位相互看过了一眼,面面相觑,尽都生出了好些个苦笑,毕竟蝼蚁尚且偷生,更遑论这几位人!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读过了圣贤书,晓得了道理,自然会知道,这世间有一些东西要比性命还要重的很!

    “在王院长的眼里,难道我等是左右不定的小人不成?”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那几位大齐大儒也没有犹豫,奋力朝着那边儿的城墙冲过去,眨眼的功夫儿,城墙之上有增添了好几道血迹,几位也都赴了柳轻舟的后尘!

    如此之后,王御今久久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儿 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目,右手轻轻摩挲着手心里的那方温润小印,对自己身旁的人开口吩咐着说道:“都是有着风骨的读书人,还是厚葬了吧!”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不想在此地多待一刻,摇晃了几下身子,迈开步子朝着走下了城头,自此,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的背影儿生出了几分老态,蹒跚着步履!他走得太快了一些,以至于一旁的人没有听到他最后的那一句呢喃!

    “儒家的风骨啊,都被你们给占了去,天下的道理也都被你们说尽了啊!可怎么就这么着急走了呢?哪怕在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待上一些个日子也好啊!”

    。。。。。。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或许柳轻舟的事情只算是一个引子!可不论怎么样,就是因为这等事情,这大齐的天下彻底的乱了,最先乱的,还是那禹州,不错,就是龙虎山的那个禹州!

    。。。。。。

    书生意气,儒生历数七大罪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天下烽火起狼烟

    柳轻舟几人死在了上京城的城头之后,上京城里还是如往常一样,百姓们并没有生出了什么变化,照常一般吃喝,一样起居,并没有被柳轻舟的事情影响,顶多在茶余饭后的时候儿,或许会多说上几句那书生风骨果然不俗。

    这等事情在寻常百姓那里看不出什么,可是放眼整个大齐,天下间却是生出了好些个事情,而这些个事情,就在今日的早朝之上被全都捅了出来,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一件比一件惊人!

    这位大齐新皇姜仲达还是没有穿着那一身明黄的龙袍,鲜艳的大红外衣披在身上,面上满是一些个肃穆,虽说是换了皇上,可是皇上身边儿的大太监却没有换,还是那个年纪不小的曹季,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

    等着殿下文武百官站定之后,但见得这曹季上前一步,操持着他那尖细的嗓子,开口大声喊过:“有事且奏,无本退朝!”所谓熟能生巧,这等营生儿在曹季这儿干了几十年了,里面儿的道道儿也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不出意料,曹季这一声之后,自那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正是当今国丈,还是当朝左相秦会之!秦会之上前一步,来到近前,拱手开口:“臣有本奏!”

    姜仲达轻轻点头,对着那曹季示意!

    “相爷请说!”一边说着,曹季下去,来到了那秦会之面前,接过了那秦会之递上的奏折!

    “六皇子姜子陵自上京城逃出之后,一路逃到了云州。如今,更在那云州点苍山的支持之下,彻底的掌握了云州十三府,朝廷这些个日子派过去的探子官差尽都折损在了那里!定然是生出不臣之心,企图行那造反谋逆之事了!”

    秦会之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便撤身回到了人群里面!这等事情,自己不过是起到了那等传达圣听的作用,究竟有着什么对策,便只能全看这位大齐新皇了!不过想着自己这位皇上女婿的本事,秦会之的心里的确是没有半点儿担心的!

    果然,那身穿红衣的姜仲达低声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再一次抬头,看向了底下那文武百官,开口说道:“如今,那姜子陵谋逆,众爱卿可是有什么对策?哪一位打算亲自过去看看,也好将那叛乱给平定了?”

    这一声刚刚落下,底下便有一人站出来,半跪在地上,抱拳开口:“微臣请命,愿往云州平乱!”

    且仔细看去,这人是谁?也不是别人,正是那夜里率三千金吾青龙卫挡住了其他金吾三卫,替姜仲达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从龙之臣将军叶齐!

    见得了这叶齐之后,姜仲达却没有立即就答应下他的意愿的,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底下一直耷拉着头颅的一人,轻声开口说道:“周尚书,你来看看,这等事情应该如何处理啊!”

    听着姜仲达喊到了自己的名字,就算是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大齐兵部尚书的心底里也禁不住一抽抽,额头上生出了几滴冷汗,走上前去,到了那叶齐的身边儿,弯腰开口:“叶将军足智多谋,少年英雄,若是由着叶将军亲自出马,云州之乱定然手到擒来!”

    这位青龙卫大将军并非寻常莽夫,自小熟读四书五经,那心思,比起那些个读书人来还要多了几个弯弯绕!此番听得了这姜仲达唤到了周槐的

    名字,这心里竟然也猜出了这位大齐新皇的念头儿,在这周槐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面上还算平静,低头开口!

    “陛下,是微臣莽撞,周尚书再次,自然不能由着微臣前去丢人现眼的!”

    周槐听得了这些,眼睛更是瞪大,早就听闻叶家这一代的年轻人与之前有着几分不一样,得了个什么“儒将”的名头,今日一看,不说别的,就是这揣摩圣意的功夫就要比那些个武夫高明的多!

    周槐也晓得眼前这位大齐新皇的心思,到底还是自己的那位乘龙快婿给自己惹出来的麻烦!那太师也不知是怎的,向来都不掺和党争的他,今次竟然将宝压在了那位在上京城里没有半点儿根基的六皇子身上,就凭这一点儿,不管那位儒圣的学问再怎么高深,可这赌术实在差的很的!

    那一夜,二皇子谋朝篡位,三皇子身死,大皇子不知所踪,只有那位六皇子还算全须全尾地从这上京城里逃了出去,一起走的,还有整个太师府,上下十几口人,连自己的那个宝贝闺女也走了,一并逃到了云州!

    此番这新皇与叶齐一起演了这么一场戏,说到底还是想着让自己亲自出马,平定了那云州之乱,也算是给自己整个周家纳上一张不小的投名状了!

    就在这周槐如此胡思乱想的时候儿,那边儿的新皇姜仲达却是开口了,低眉看着底下的周槐,开口说道:“既然也将军对周尚书如此地推崇,此次云州那边儿就交给周尚书好了!希望周尚书万万不要让朕失望啊!”说罢了那些个言语之后,姜仲达轻轻挥手!

    周槐无法反驳,只得低头,开口应下,“臣遵旨!”

    就在这云州的事情靠一段落的时候儿,又有一人,锦绣官服,低声开口:“臣有本奏!”

    姜仲达点头,开口说道:“爱卿且说!”

    “昨日有探子来报,那龙虎山久藏祸心,柳轻舟一事之后,龙虎山借此发难,揭杆发兵,举着那东夏遗胄的旗帜,招揽东夏旧部,短短三日,禹州九府一尽数沦陷!”

    听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就算那 姜仲达的面上也不禁变色,谁曾想到,自己刚刚继位,竟然生出了如此的事情!心头不禁生出了几分火气,开口骂道:“早就说了,那东夏遗胄留不得,如今果成大患!”

    发泄了一番之后,姜仲达平静下来,看了看底下群臣,轻声开口:“禹州叛乱,有那位将军去过一趟?”

    还是那叶齐上前,只是还没有说出一句言语,便被那姜仲达抬手打断!

    “此番上京刚定,其中还有好些个事情未曾安稳,还是要叶将军亲自处理!这等建功立业的事情,还是暂且留给其他人吧!”姜仲达一边儿说着,抬眼在地下慢慢扫过!

    其实这等事情自然是有着姜仲达自己的思量的!说到底,自己这皇位做的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尤其是在那几位大儒撞死在城墙底下之后!所以啊,这上京城里还是要留下自己的班底,而那叶齐,正是不二人选,对别人,姜仲达的心里实在不放心的!

    在姜仲达的这些个言语之后,底下却陷入了沉默,都是经历过事情的人,自然晓得那沙场的残酷,如今还是东夏复国,稍有不慎,便会将性命折

    在了沙场之上!说什么建功立业的,活着才是最为要紧的!

    姜仲达再一次皱起了眉头,面上全是不喜,开口说道:“大齐上下,除却了叶将军难道就没人了吗?着金吾朱雀将军刘达,领兵十万,收复禹州!”

    “臣,遵旨!”

    。。。。。。

    就在那大齐的朝廷为云州与禹州的事情伤透了脑筋的时候儿,平静了好久的江州那里,今日里也生出了一些个不一样的事情,谋划了十七年的南蜀旧部,今日里,也做出了自己的对策!

    江州首府江城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可毕竟都是自己南蜀的百姓,那些个南蜀旧臣终究是狠不下心强攻江城,如此,魏文长亲自出马,领兵三千,亲赴江城,兵临城下,不曾发起攻势!

    “江城的百姓听着,你我都是南蜀的子民,年长一些的或许还会记着,记着咱们那位南蜀圣皇时的光景,记着我南蜀枭龙军为人族守住了北疆,却亡了家国的事情!如今他大齐失德,皇子弑父,违悖了人伦天理,也该着我南蜀气运未断,寻回了圣皇第四子,此时不兴,更待何时?”

    江城底下,魏文长如此说着言语,或许他自己不曾有过什么感觉,言语里满是激动,就是那双眼下,也是有着好些个泪光闪动,这位久经沙场的汉子,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哭了,整整十七年,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了!

    江城的城头之上,毕竟全是一些个士兵官差,就算心里有着几分触动,总是得守着那严明的军法的,没有表现出来,可是那江城之中,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种场景,原本热闹的江城乱成了一团,百姓们此番也没有理会那些个生意的念头,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诉说自己心里的那些个压了十七年的委屈!

    “刘老哥,你听见了没有,是咱们南蜀的兵啊!”一个中年人,面上有着一道伤疤,坐在那城里的角落,看着对面儿一人,开口说着,神情激动!

    在他对面儿,有着一人,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坐在地上,身后却是有着一根拐棍儿,眼里满是泪光,大声喊到:“听见了啊,能听不见吗?咱毁在他们大齐手里的只是这一双腿,这耳朵还是好的很呢!南蜀有了军队,不论怎么样,一定要让我家那小子去的!”

    “可不,他老子这辈子就是毁在了大齐的手里,当儿子,自然得在战场上给他老子把这一口气挣回来的。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家里都有孙子了,可咱那儿子却还是一条光棍儿呢,这就回去,不管怎么样,给他张罗一个媳妇儿,最起码得留下个香火不是?”一边儿说着,那人也单手撑起了身子,抖擞干净身上的尘土,朝着远处走去,仔细去看,那人的一只袖管是空荡荡的!

    不远处,有老叟,衣着满是褴褛,或许是年纪大了,耳朵有点儿背,听不清那城外的言语,此处问着周围人,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有耐心的,一五一十的与他说了这件事情,只见这老叟面上老泪纵横,涕泗横流,顾不得周围还有着好些个人,跪在了地上,仰天大呼!

    “天可怜见,儿啊,你在天上可得看清楚了,咱们南蜀要复国了,又有了军队,真的要复国了啊!”

    。。。。。。

    大世将启,天下烽火起狼烟

第三百二十七章 自古忠孝难两全

    天上乌飞兔走,人间古往今来,沉吟屈指数英才,多少是非成败;富贵歌楼舞榭,凄凉废冢荒台,万般回首化尘埃,只有青山不改!

    这一首小词说的正是人间最简单的道理,所谓江流石不转,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帝王。这天下,已经见惯了那所谓的改朝换代,就好似眼前的这一座江城,十七年前被大齐攻下,那一年里,城中百姓死伤无数!

    正是因此,虽说这些年里,江城在大齐的管辖之下,百姓的日子与之前过的差不多,可这心里,总是格格不入,南蜀人终究做不得大齐人,以往的时候,察觉不出什么,可今日里,这些个记仇的百姓们,老者记挂着当年惨死在大齐军兵手底下的儿郎,年轻的,想着自己的那些个父辈,总之,江城乱了。

    不在去管那些个官差森寒的兵刃,这些个百姓们,或是拿起了家里的菜刀,或是锄头铁锹,总之,只要是能够用上的,都被他们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也不曾有人出言说过什么,这些个百姓们就不约而同的朝着那江城府衙走去,面上满是恨意,积攒了十七年啊,好似决堤的江水,汹涌难止!

    府衙里,别的或许没有,可是那些个要配长刀的官差捕快却是少不了的,生出了这些个事情,他们自然都被那位江城知府给推到了最前面儿,首先要面对着那些个愤恨的江城百姓!

    “你们都干什么,都要造反了不成 ?我看谁敢上前一步,休怪我这把腰刀认不得你们?”说话的是那位江城的捕头,豹头燕颔,此番虎目圆睁,凶神恶煞的模样儿好是吓人的很!

    这位捕头的言语刚刚落下,身后那些个捕快们齐齐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抽出来,森寒的刀刃正对向了那些个江城的百姓!

    到底还是要紧各自的性命,见得了如此之后,那些个原本气势汹汹的百姓们也都停住了脚步,踌躇不前!

    那捕头见得了如此,心想着再下一剂狠药,又是迈出一步,刚想着要开口说过什么的时候儿,却听得那百姓之中传来了一声言语,将他的话语打断!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虎子,如今当了大齐的一官半职,认不得自家江城里的这些个乡亲了!”

    这些个言语刚刚落下,那些个百姓纷纷让开,从里面儿,有着一个老者走出,身上只是普通人家的短衣,面上却有着一道深刻的伤疤,再看去,双手撑着双拐,两条腿,只是耷拉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儿的力气!

    一边儿说着,这老者来到了捕头面前,没有听着那捕快解释,一支拐杖高高举起,狠狠地抽打在了那捕头的腿上!

    这老者的力气或许实在不小,总之,这一下之后,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承受不住,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了地上,面上全是一些个冷汗!

    见得了自家头儿被人打趴下,身后那些个捕快们接着就要抽刀上前,举刀就要朝着那老者看去!

    那老者浑然不惧,瞪了瞪眼,开口喝道:“你们敢!”

    “住手!”那捕头喝过一声,接着,抬眼去,看着那老者开口说道:“叔叔!”

    听得了这些

    个言语之后,身后的那些个捕快具是哗然,眼前这位就是自家头儿的叔叔,怪不得有着如此的一身力气!

    听得了那捕头言语之后,老者冷哼,接着开口教训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叔叔?你这一身的本事,都是南蜀教的,可到头来呢,你竟然要帮着大齐对付咱们南蜀人?你那里还有那脸面叫我叔叔?”

    “咳咳!”到底是年纪大了,这老者的身子有恙,再加上此番情绪有着几分激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儿,接着,梗着脖子,又看向了那边儿的那些个捕快,开口大骂道:“你们这里面儿,十之**都是江城人,都是南蜀人,如今我南蜀即将复国,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难道还想阻拦不成?若是那样,你等也算不得我江城人了!我们江城,从来都不出这些个忘本的畜生!”

    “就是,都是咱们南蜀的孩子,怎么还要帮着他们大齐啊,这不是分不清家里外头嘛!”

    “可不是,你看啊,那不是王家的小子吗,我可是记得当年他哥哥就是死在了大齐的手里啊,这孩子,怎么就这般糊涂啊!”

    听得了这些之后,那些个年轻捕快们也都纷纷底下了头颅,面上通红一片,实在羞愧,手上颤抖着,将手里的兵刃都丢到了地上,也不曾等着那捕头的吩咐,尽都到了那对面儿,混进了人群,此番,官府这边儿就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的捕头了!

    “叔叔,从小你就教我武艺,除却了那些个招式法门之外,那些个道义道理也没差了的!”捕头开口说着,低垂着头颅,看不得面上的表情,“食其禄而不为效力是为不忠,这是叔叔亲自教的,我断然不敢轻易忘却!”

    “我为蜀人,可十七年前,南蜀亡国,所以啊,食得是齐禄!生食齐禄,就算是死了,也当为齐臣,自古忠孝难两全,以前还是不信的,可此番,这等事情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容不得自己不相信了!”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那住着双拐的老者面色一滞,久久不曾言语,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这个最顺眼的侄子,好一会儿,竟然也忍不住叹过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早知道,当年就不叫你这些个武艺与道理了,做一个庄稼把式也是不错的,最起码,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两难得境地!”

    那捕头再一次摇头,面上生出了几分笑意,轻声开口说道:“我学武的第一日,叔叔就说过了,我辈武人,生也无悔,死也无悔!或许叔叔的武艺我没有学到精髓,可如今,我的确是不曾后悔的!”

    “每次听那些个说书先生将演义的时候儿,那些个大人物儿总会遇见这等忠孝之事的抉择,没成想,不过二十多岁的我,竟然也讨了一会演义上的活法儿,也着实是不亏了!只不过咱终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儿,应当是没几人会记得住的,这就有些失落啊!”一边儿说着,那捕头的口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好些个鲜血大口的涌出,整个人也没了精气神儿,面上惨败一片!

    生出了如此的变故,在场诸人具都心惊不已,不论是老幼,都纷纷对这个捕头竖起了大拇指,敬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那老者此时反应过来

    ,丢却了手里的那两个拐杖,整个人趴到了捕头的身前,抬手给捕头擦去了嘴角不停涌出的血迹,面上老泪纵横,开口说道:“孩子,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迂呢,那些个殉国的事情,都是人家那些大人物儿做的,你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捕快,这些个营生又有你什么事情呢?”

    含着那些个血迹,捕头再笑,用着那细微的声音开口说道:“都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在这种事情上,自然也都是一样的!”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捕头再也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双目,走的还算是安详!

    那位捕头的死算是一个小插曲了,就像他自己说的,终究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儿的捕头,就算是死了,也少有人会记得的!没了这位捕头,这些个百姓去到府衙的路也就畅通无阻了,操持着那些个菜刀斧头,冲进了府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打砸,将那位知府给绑了,到了那城门前,将城门打开。

    如此,外面儿的那些个南蜀士兵冲进了江城,纪律还算严明,整整齐齐的走着,没有生出那些个欺侮百姓的事情!也是了,毕竟南蜀亡国不过十七年,百姓的心里还都记着自己蜀人的那一层身份,来到了这南蜀原先的皇城,这些个士兵的心里全是一些个亲切,哪里有舍得打砸欺侮百姓?

    就这样,江城的事情就算平定了,没有多少的死伤,不过半天儿的功夫,这位南蜀旧臣魏文长就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了江城!

    也就是在魏文长收复江城的同一天,江城里有来了两个人,但见得天空之上,又一道流光划过,自北方而来,倏忽而至,到了这江城的最上空,猛然停住,那流光消散,里面儿的显出了真容,一柄长剑,之上有一男一女,两人具是白衣,正是那陈墨与他的新婚妻子白朝容!

    正骑着那高头大马,风光无比的进了这江城的魏文长自然也看见了那天空之上的光景儿,面上一愣,接着,那些个喜色再也遮掩不住,毕竟自打这位四皇子不辞而别之后,自己被那几位南蜀老臣逼的实在难熬!

    前些日子,魏文长更是让自己的儿子魏正先去上京寻人,只不过到最后还是只有那魏正先一个人回来!为此,魏文长生出了不小的火气,这一次出兵攻打江城也没有将魏正先带过来!

    先前在那江城外已经说下了,说自己找到了南蜀圣皇第四子,这说的正是陈墨。这些个言语说了出来,若是那些个南蜀百姓想着看看那位四皇子的模样儿,自己又当如何应对,难道跟他们说四皇子自己给逃跑了?

    眼看着江城已经收复,骑着马走的时候儿,这魏正先的心里还不停地寻思着对策!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半空里传来了一阵动静儿,抬头去看,不是自家那位四皇子还会是谁?

    见得了如此,身为南蜀人的魏正先自然也是从小就是信佛的,低声在心底里喊过了几声菩萨保佑之后,赶紧的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半空中那一对璧人,抱拳开口!

    “臣,魏正先领三千西翎军,参见四皇子殿下!”声似洪钟,震动了整座江城!

    。。。。。。

    蜀人齐禄,自古忠孝难两全!

第三百二十八章 知遇之恩同再造

    滚滚龙争虎斗,匆匆兔走乌飞,席前花影坐间移,百岁光阴有几;说古谈今话本,图王霸业兵机,要知成败是和非,都在渔樵话里!

    随着那魏正先言语与动作,身后那三千西翎军也赶忙跪倒在地上,抱拳开口,齐呼殿下千岁!再然后,旁边儿的百姓们也受到了触动,接连跪下,只是那目光还是看着天空之中的陈墨,看着那一副与当年那位南蜀圣皇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那些个老人儿的眼里,忍不住,又一次热泪盈眶!

    此番陈墨见得了如此之后,面上还算是平静,就算自小在太华山长大,也晓得此时应该如何应付!但见他猛然抬手,底下一道气劲,一手揽住了自己身边儿的白朝容,轻身从长剑之下跳下,缓缓落到了地上,那长歌此时已然归鞘,回到了陈墨的腰间!

    “此番收复了江城,魏将军当占首功,何必如此多礼,还是快快起身吧!”陈墨开口,接着抬眼,说道:“诸位将士,各位百姓们也都辛苦了,地上太凉,还是赶紧起来吧!”一边说着,陈墨抬手示意!

    听得了陈墨的命令之后,魏文长起身,面上还是那一副遮掩不住的欢喜,是啊,自家这位殿下回来了,南蜀就有了主人!

    “殿下此番回来,以后就不走了吧?”魏文长几步来到了陈墨的身边儿,面上想起了先前陈墨不辞而别的事情,心里还有着几分担心,如此,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着这位魏将军此时的模样儿,陈墨心里也生出了好些个无奈之色,轻轻摇头,开口说道:“既然是答应下了的事情,自然就要答应下来的,魏将军就放心吧,就算要走,也会跟你们商量一番的!”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魏文长稍稍松了一口气,再一次,面上添上了几分笑颜,开口说道:“这样便是最好了!殿下是咱们南蜀最后的一点儿香火了,这金贵的身子,日后还是在这江城这边儿待下来的好!”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陈墨轻轻摆手,对着那魏文长开口,一边儿说着,环顾了一番四周,轻声开口说道:“将军若是有要紧的事情,就赶紧去吧,我这边儿也在这江城里好好看看,毕竟,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

    “属下遵旨!”魏文长再一次抱拳,接着后退几步,对着身后那三千西翎军挥手,这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便踩着那整齐的步伐远去!

    看着那些个军队走远,陈墨再一次拉住了自己身边儿这白朝容的柔夷,感受着那女儿家独有的芬芳,陈墨轻声开口:“说起来,这儿就是我的家了,也是前几个月的时候儿刚刚记起来的,只不过啊,对这一座江城,我这心里还真没有什么印象的,毕竟从小就是在太华山上长大的,也没下来过几次啊!”

    “那就走走吧,能养出一支纵横疆场没有一败的枭龙军,南蜀这里定然是与别的地方儿不一样的,说不得,这边儿的百姓,比起我们妖族那边儿还好战呢!”白朝容一边儿说着,转眼去,看着四周的那些个百姓!

    入眼处,全都是一副乐融融的模样儿,就算是看见了几个生出来口角的,也只是互相的马上几句,不曾生出争斗!

    听得了那白朝容的言语,陈墨这里沉默了一会儿,转眼过去,偷偷打量了身边儿这个可人儿一眼,实在是忍不住,轻声开口说道:“记得小时候儿听人家说过的

    ,说南蜀这边儿的男子,大多都是趴耳朵的!”

    天下之大,实在辽阔,抛却了各个地方儿的方言不同,没一处都还有着自己独有的名词儿!毫无疑问,“趴耳朵”这个词儿就是南蜀这边儿独有的了!如此,白朝容并不明白这个词儿的意思,眼神里满是一些个疑惑,轻声开口说道:“趴耳朵是什么?”

    陈墨面上生出了几分红润,这位道心通明的天生道胚此时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趴耳朵在我们这边儿就是怕老婆的意思!”

    白朝容一阵失神,好一会儿,只见她耸动着双肩,面具底下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银铃阵阵,好生悦耳!

    。。。。。。

    所谓成王败寇,这等道理,那位太子姜伯约也是晓得的,毕竟自小生长在帝王家,自打记事起,他这心底里就做好了随时被废掉这个太子之位的准备了!可是这一次生出的事情,却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位自小学儒的二皇弟竟然做出了这等谋朝窜位的事情!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师门,以往是自己最依赖的师门,今次里,竟然也站在了那位二皇子的身后!

    被人背叛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更别说背叛姜伯约的还是自己的那些个师兄弟,师叔伯甚至还有着自己的那位师父!总之啊,就算这一次侥幸的逃下了性命,可这姜伯约的心里已经藏不下半点儿的信赖了!

    还好啊,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姜伯约算不上什么孤家寡人的,身边儿好歹还有着这位郭先生,只不过自己今日也是刚刚知道,自己身边儿的这位郭先生可不仅仅只是一位智囊的,那一身浑厚的浩然气,也实在厉害,最起码自己与他交起手来,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这两人从上京城脱身之后,并没有什么打算!姜伯约与姜子陵还是不一样的,姜子陵最起码还有着师门投靠,可姜伯约呢,什么势力也没有了!由是如此,在这位郭先生的谋划之下,两人竟然直直地朝着北方赶去,几日前,两人就已经来到了那一座踏北城了!

    或许是天可怜见,这位踏北城的守将还是那位太子殿下的熟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昆仑山里,差一点儿就被云隐寺夺取了机缘的许阔!

    伯乐与千里马的故事在这天底下向来都不会少见的,所谓锋芒毕露,真正有本事的,在哪里都是最出彩的那一个!在这个故事里,还是太子殿下的姜伯约无疑就成了许阔这匹千里马的伯乐!

    从那昆仑山里出来之后,由着姜伯约的招揽,许阔也进到了大齐的军队,凭着手里的那一根仙家铁棍,接着自己这一身炉火纯青的横练功夫,在这沙场之上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渐渐地,这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当上了这踏北城的守城主将!

    知遇之恩,恩同再造!见得了自己的这位恩人之后,原本就是一个武夫粗人的许阔,差一点儿就没忍住落下了眼泪,等听到了那位二皇子谋朝篡位,更是追杀姜伯约的事情之后,许阔整个人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当即就忍不住,想着发兵要将那上京城打回来,得亏有着郭先生拦下,要不然,这儿还真要生出乱子来!

    其实啊,姜伯约与郭先生的目的地并非只是这一座踏北城的,毕竟那姜仲达登上了皇位,拥有了大半个大齐,仅仅凭着踏北城这点寥寥无几的兵

    马,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更何况,当今天下,除却了那大齐新皇之外,云州那边儿的姜子陵和禹州那边刚刚复国的东夏,这两股势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人族这边儿,有可能的都被别人占到了先机,这姜伯约若是由着那股子谋夺天下的想法,就只能另辟蹊径,借助着那妖族的力量破掉眼前的局面!因此啊,姜伯约来到了这里!只不过这些个言语没有跟许阔说明白,只是说自己两个人要到妖族那边儿走一趟,让许阔放行就是了!

    武人嘛,天生的直肠子,也没有多想,许阔就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一路上,越过了那荒无人烟的大漠,终于,这一天,两人来到了那妖都,姜伯约直接亮出了自己人族太子的身份,便被格外的照顾了起来!

    身为儒生,郭先生此番除却了当做太子的智囊,今日里还多了一层身份,那就是充当这姜伯约的说客!

    儒生游说这等事情由来已久,数百年前,七国争霸,就是有着那么几位儒生,凭借着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天下,搅 弄风云!所谓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此之谓大丈夫!

    “先生可否通名?”  殿上妖皇李当国开口,看着底下这个青衫方巾的儒生,心中生出了几分异样!

    “鄙人性郭!”郭先生拱手作揖,开口说着,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全名!

    “郭先生?呵呵,先生可是晓得这是什么地方?”李当国再一次开口,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自然知道,北疆妖族,以往只是慕名,今日才得以一见!”郭先生开口说着!

    “既然知道,先生难道就不害怕?毕竟先生一个人族,与那位太子来到了我妖族的地界儿,就不怕死在了这边儿?”此番说话的并非是那妖皇,而是一位妖族的朝臣,锦绣官服,正是那位御史中丞孔士载!

    说来整个煌煌妖土,说道真正的读书人也就只是这位御史中丞了,此番见到了人族那边儿过来的书生,这孔士载的心里自然也是有着几分激动的,身为同道,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是一样的!

    郭先生转眼,看着这位孔中丞,感受到了那一股子不浅的浩然气,这郭先生的眼神里生出了几分惊讶,拱手开口:“早闻妖土这边儿也出了一位读书人,想来这位就是孔中丞了吧!闻名不如见面,中丞风采,的确让人佩服!”

    “先生过奖!”孔中丞回礼,轻声开口说道,“比不得先生,深谋远虑,上京城的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几日的功夫儿,先生的心思就落到了我妖族这边儿,不亏是那位太子殿下身边儿的智囊啊!”

    这两人的言语着实是让在场的其他人一头雾水,不说别人,就算是那位妖皇李当国此番也有着一股子云里雾里的感觉,没办法啊,自从身边儿有了这位御史中丞之后,实在是懒得再多动脑筋了!

    “先生此来妖土,可是有着什么要紧的事情?”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妖土这边儿比起那三宝殿还是难登的!此来并非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答应!”郭先生开口!

    “究竟何事?”妖皇再问!

    “借兵!”

    。。。。。。

    伯乐难遇,知遇之恩同再造!

第三百二十九章 江城龙子登龙门

    阅尽残篇断简,细评千古英雄,功名富贵笑谈中,回首一场春梦;昨日香车宝马,今朝禾粟秋风,谁强谁弱总成空,傀儡棚中搬弄!

    天狩十七年冬,甲子日,江州传来消息,又南蜀余孽短短几日攻下了整个江州,更在这一个甲子日,举南蜀圣皇四皇子登基为帝,至于那位四皇子的名讳,也不知是他们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没有传出风声!

    当日,上京城中钦天监监正袁守诚观天得易,曾有言,如今天下,比起十七年前三足鼎立之势还要乱了几分,此番龙气四散,隐隐之间,有着五道势力有崛起的迹象,之后,定然是一个大世!

    这些个南蜀复国,四皇子登基为帝的消息不仅仅传到了那上京城,就算云州那里,也晓得了这件事情!

    云州康城,此番这里正是那姜子陵的大本营,由着那些个云州点苍山的支持,整个云州都给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小儒圣徐生那日也带着太师府里的老少女眷一并来到了这里,毕竟自己这些人好歹是帮过了那位六皇子一马,得罪了天师府的人,自己那位儒圣老师上天之后,自己这些个人在那上京城里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所幸,徐生这边儿还有着这位郑伯,此番也是一身化神境的修为,普通人也伤不到自己这些人的!来到了这云州之后,这位六皇子也算念旧,给自己一座府邸,用以安排自己太师府的这些人,今日里,正是在这做府邸里,徐生晓得了江州的那些个事情!

    来到云州这里有好些个日子了,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毕竟徐生与那云州点苍山比起来,在姜子陵这边儿还是一个外人的,如今这等大事儿,自然容不得他插手!当然了,他们太华山下来的这些个人,一水儿的惫懒性子,此番没什么事情,还正遂了徐生的心意,也能够好生腾出一些个时间来陪陪自己的这位妇人呢!

    今日里,徐生与周嘉鱼两人正是在后花园儿里走着散步,小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地亲密!就在这时候而,从天空之上,突然就有着一直白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到了徐生的肩头上。

    徐生抬手接住,从鸽子的腿儿上取出一只信笺,伸展开来,低头看去,短短几语,将这几日里江州生出的事情说的也算是详细!

    看过了这些之后,徐生的面上生出了好些个笑意,忍不住轻声开口说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呢!别看知白平日在山上如何嚣张,到最后,还不是落紧了那位掌教师伯的算计里?”

    徐生这几句言语声音极低,便是身边儿的周嘉鱼也没有听清楚他的这些个言语,只是看着自家相公念念有词的模样儿,觉得奇怪,好奇生出了什么事情,忍不住开口:“相公说什么呢?可是生出了什么事情?”

    听得了自家娘子的声音,徐生猛然回神儿,转眼看去,轻声笑着:“没事!娘子此番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咱们这就要出一趟远门儿了!等到了那里,娘子就什么都晓得了!”

    周嘉鱼见着自家相公不愿解释,也不曾勉强,夫妻嘛,总是要相互体谅的!轻轻点头,周嘉鱼笑声应下!

    徐生见得如此,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些柔软,抬手轻轻握住了周嘉鱼的双手,捧在自己的面前,用自己的面颊轻轻的摩挲

    着,开口说道:“娘子放心吧,不管什么时候儿,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

    周嘉鱼面上通红,满面羞意,使劲抽出了自己的双手,低垂着臻首,开口说道:“人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到哪儿,我都跟着就是了!”

    “哈哈,好!好!好!”徐生连声叫好,面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有幸得了这么一位娘子,不论是谁,这心里定然全是欢喜的!

    。。。。。。

    所谓事不宜迟,在那徐生拿定了主意之后,当天便让自己府中的那些个下人们收拾好了东西,还是有着那位郑伯赶着马车,几个下人们跟在后面儿,也没有等到天黑,就是白日里,这几人启程了!

    如今的康城,早就都是拿姜子陵的眼线了,别的不说,就是那些个点苍山的弟子们,这些日子里连自己的修行也顾不得了,时常在城里转悠着,就是害怕有人生出了一些个变故!

    这不,郑伯驾着马车,从府邸里出来之后,没走出多远的距离,还没走到城门的地方儿呢,就碰见了麻烦!

    “这不是小儒圣府上的郑伯嘛?如此匆匆的,还跟着好些个下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一道声音传来,郑伯抬眼,只见一个年轻人正挡在了自己马车的前面,看那位年轻人,相貌堂堂,面上不少风流意,若非是自小身入了道门,放在俗世那些个大户富贵人家里,定然也是一个一掷千金的浪荡子了!

    说来这位爷并非别人,正是那位点苍山掌教王元一座下首徒,道号渠源的沈清如!

    郑伯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那寻常马夫的做派,开口说道:“奉了我家小老爷的命,此番出城做些事情。”

    “哦?什么事情啊,还要所有人都去,我看是那位小儒圣想着离开这里了吧!”沈清如面上全是一些个嘲讽!自打那日昆仑山的事情之后,几乎整个天下的人们都晓得这位太师府马夫的身份,二十年前天师府的那位南曦道长,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呢!

    这等事情,沈清如自然也是晓得的,可在云州这里,由着他点苍山一家独大,说实在的,莫说这位南曦道长不过二十年前的人物儿,就算是当世出彩的真龙,到了这儿,也得在沈清如面前好生盘着的!

    知晓了这些个事情隐瞒不下去,马车上,徐生掀开了帘子,露出了身子,看着沈清如开口:“先前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所以便一路护送了过来,此番有着点苍山在这里,殿下的安危自然不在需要徐某担心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想着出去好生看看!”

    这些个言语说讲出来,也实在是有理有面儿的,毕竟这位小儒圣先前也没有真正投到了姜子陵那边儿,自然也算不得那姜子陵的人,还是一具自由身,何去何从,还是自己说了算的!

    可这天底下,总是有着那么一些个人,向来就不喜欢将道理,此番这沈清如也是那般的人物儿!

    “小儒圣这事情可是跟殿下说过了?”沈清如开口,皱起了眉头!

    徐生轻轻摇头,开口说道:“徐某人何去何从,哪里还要与他人说过?”

    “既然没有说过,我便不能放你离开了!”沈清如如是说着,说话的功夫儿,更是将腰间的长剑缓缓抽出!

    徐生并没有在说什么言语,只是转头将目光落到了自己身边儿这位郑伯的身上!郑伯会意,从腰间取下那一只烟杆儿,狠狠地吸了有口,吞晕吐雾间,眼神猛然一变,整个人变作了一道虚影,在凝实的时候儿,人影儿已经来到了沈清如的身边儿,探手,一把抓住了那沈清如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被人攥住了脖子,呼吸那一畅通,沈清如的面上渐渐变得涨红,看着眼前的郑伯,纵然是有心挣扎,长剑就在自己手里把持着,却没有抬手的力气!

    “道友也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人物儿,此番以大欺小,实在有失风度啊!”

    在这时,远处,又有一道声音传来!郑伯抬眼,只见自城外一道青芒闪过,散去时,那人显露真容,白发道袍,手中有着一柄拂尘,腰间宝剑一把,正是个持斋的道人,斩妖的神仙!说到了这人身份,也并非他人,正是那位点苍山的掌教王元一!

    郑伯松开了攥住沈清如脖子的那只手,看着半空之中的王元一,开口说道:“那依着王掌教的意思。。。。。。”

    沈清如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或许这是他头一次,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的距离!狼狈的从那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跑到了自己那位师父的身边儿,看着郑伯的眼神里满是阴狠,的确啊,点苍山的首徒,那是何等威风的名号,可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折尽了面子,这沈清如的心里有如何不恨!

    “好了,既然逃下了性命,日后就勤勉一些,若还是如此的惫懒,说不得下一次就真的要丢了性命了!”王元一对着自己的这位爱徒教训了一番,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郑伯那边儿,心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然忍不住开口叹过了一声!

    “唉,二十年前的郑南曦啊,如今也落到了如此的地步,世事无常,果然不虚!”

    看着王元一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儿,这郑伯忍不住一阵撇嘴,开口说道:“咱就喜欢这个,你羡慕还羡慕不来呢!说句不好听的,咱赶了二十年的马车,经手的这些个马儿还真比你那个徒弟要来的省心呢!”

    许是这几句言语实在费过自己的唾沫,郑伯又忍不住将自己的烟杆儿取出来,狠狠地吸了一口!

    修道数十载,王元一定然不会被郑伯这三言两语的乱了自己的道心,兹当是他在那儒圣府上耳濡目染的生就了一副好口舌!

    “方才道友对我的这个徒弟出手,此番贫道也不想争出一个对错!徒弟被别人欺负了,我这个作师父的若是不给他出头,还就没了作师父的本分!所以啊,既然道友技痒,不如与我走上几招?”

    早已经料到了这王元一的来意,郑伯的面上也不曾生出多少的惊讶,仰头开口,满是不在意,开口说道:“这些个事情,我也见过不少!真正说起来,也就你还算是最为坦然的了!好了,你说的不错,自家孩子自己收拾既然来了,咱们就比试比试!”

    两人言语落下,周身气势尽都一变,具是化神的修为,身后生出不同的异象,目光如炬,看着对方,高手过招,不曾动手时,较量就已经开始了!

    “道友且先出手吧!”

    。。。。。。

    针锋相对,江城龙子登龙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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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桃花春介绍:
人间有趣,有剑仙三开天门;道理难明,听儒圣一语惊天;妖孽猖狂,看高僧万佛加身。
秋水作神玉为骨,青丝短落散红衣。陈墨为博红衣笑,直言天下事不过一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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