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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女子着红衣     剑下桃花春txt下载     剑下桃花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章 寻常了王谢堂前

    闲行间坐,不必争人我,百岁光阴弹指过,成得甚么功果;昨日羯鼓催花,今朝疏柳啼鸦,王谢堂前燕子,不知飞入谁家!

    人间富贵,往往只在顷刻间,就好像东夏那位遗胄皇孙,还没有享受过皇族的富贵荣华,就先经历了那等国破家亡的苦难!可如今,短短几日的功夫儿,自己拿原先的东夏国土在师尊岳长屏的手下,竟然又收复了大半,将整个禹州收进了自己的手上!

    虽说占据了整个禹州,朱圭却迟迟不曾称帝,依着他师父岳长屏的言语,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啊,这等出风头的光景儿还是少做的好,免得招来天下人的不满,群起而攻之!

    所谓时机,往往都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儿它自己跳出来的!这不,就在朱圭忍不住的时候儿,一个消息传到了 禹州,传到了这位东夏遗胄的耳朵里,说是南蜀圣皇四皇子登基为帝了!

    像是这等事情,只要是有人开了这个头儿,天底下的真王假王就跟那雨后的春笋一般,拦不住的疯长,更何况,南蜀四皇子称帝,天下人都没有理由去反驳,道理本来就是在人家那边儿的!

    也不知那位四皇子交个什么名讳,总之啊,朱圭暗自在心里对他谢过了一声儿!然后呢,东夏这边儿也就准备起来朱圭登基为帝的事宜,有着龙虎山凭借着那推演的手段,敲定了一个吉日,正是在今天!

    禹州,临唐城

    这正是以前东夏的都城,就算是东夏没了,里面儿的那些个摆设还好好儿的放在里面儿,所以啊,朱圭复国,又一次将东夏的皇城安在了这里!

    今日的登基大典就是要在这里举行的,煌煌宫殿之前,殿下文武百官,群都露天儿站在底下,顶上艳阳高照,幸亏此时冬日,这太阳照在人的身上,不仅仅没有那些个灼热,反而让人浑身都暖洋洋的,好生舒坦!

    就在太阳即将到达正上空的时候儿,在这大殿之上,一侧伶人开口,操持着那特有的嗓音喊到:“吉时到!”

    这一声言语刚刚落下,但见从殿后出现一人,白须白面,此时一身礼服,红黑相间,正是那位龙虎山的白面儿长老,东夏遗胄朱圭的师父岳长屏!

    但见着岳长屏来到了殿前,高举那卷明黄帛纸,摊开在自己的身前,低头去看,张口来读:“十七年前,乾化十七年,圣武皇帝在世,大齐威烈皇枉顾人族安危,假借北疆妖蛮之乱,发兵犯我东夏,灭我国祚,至此已是一十七年!”

    “所幸,天道好轮回,威烈皇丧命在自己儿子的手上,如今新皇无道,弑父杀君,我等自当借机复国,续我东夏国祚!如今,圣武皇帝长孙朱圭在此,我等不拥他为帝,更当如何?今,大齐天狩十七年丙子日,于我东夏故都,拥我皇登基,废用齐历,思我东夏先祖那凤凰后裔,故建元凤历!”

    “吾皇万岁!”一边说过此等言语,岳长屏收起了手中的那一方明黄帛绢,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由着那岳长屏打头儿,底下那十数位文武旧部尽都跪下,高呼万岁!

    在这些个百官,宫娥,内监以及那些个士卒的呼声中,今日的主人公也慢慢的总后面走了出来,顶戴皇冠,身裹明

    黄,上绣五爪金龙,整整九条!不紧不慢的走着,一步步的拾阶而上,来到了殿前,轻抚宽大的衣袖,猛然转身,看着底下朝着自己跪拜的那些个臣子,面上生出了几分满意。

    接着,安稳的做到了那龙椅之上,猛然,一股紫色自空中降下,隐约间一道龙吟响起,一瞬而逝,在去看那朱圭之时,整个人的气质已经生出了一种翻天覆地的改变,不怒自威,正是那帝王应有之色!

    “众卿平身!”朱圭开口,不喜不悲!

    史载:大齐天狩十七年冬,东夏复国,末帝圭登基,改元凤历!

    。。。。。。

    身为那位东夏皇帝的师门,朱圭登基这等大事儿,按理说,那位龙虎山掌教唐沁应该也在场的,可今日她却是缺席了,不仅仅是她,整个龙虎山,真正到场的,也就只有那位朱圭的师父岳长屏了!

    说道这里,可能就有人问了,自家主子登基这等大事儿,他们龙虎山的人去了哪里,难道这心里里还有着什么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自然是没有的,为什么不来,却是因为生出了别的事情!这问题还是出在那位龙虎山掌教唐沁的身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事情,就是这位东夏新皇朱圭,自小就对唐沁有着几分倾心,即便如今当上了皇帝,那等心思还是没有减少一分的!至于为什么,哪里有能说出个理由来,男女情事,向来是世间最没道理的事情!

    可是啊,这等事情都是讲究着一个两情相悦的,更何况唐沁又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子,堂堂龙虎山的掌教,自然得好生商量着她的意愿的!差就差在这里了,也不知是怎么,不论周围的人如何相劝,这位龙虎山的掌教就是不答应的!

    说什么一女不嫁二父,更何况那朱圭如今已经成了东夏的皇上,那后宫里如何能容下自己这等残花败柳的存在!

    就这样,局面僵持住了!一开始的时候儿,朱圭心想着能够促成这等婚事,正好儿放在自己登基那天,来一个双喜临门,什么江山美人,自己一并拦下,说不得过个百十年的,这事儿还能成就一段不错的佳话!

    可是唐沁就是不答应,一来二去,没几天儿的功夫儿,就将这朱圭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耐性给打磨地干干净净,如此,狠下了心来,将这唐沁关在了屋子里,还是有着那唐颜与龙虎山的弟子们劝她,什么时候答应了这门婚事,什么时候再将她放出来!

    就是因为这些,龙虎山的人都在那里劝着唐沁,也没有来这儿观礼!

    登基大礼安安稳稳的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生出,从那龙椅上起来,这朱圭有想起了那个执拗的女子,眉头忍不住紧锁,想着再去看看,只不过这大殿还不曾走出,便被自己的那位师尊叫下!

    “陛下,如此急色,是要去哪里啊!”岳长屏开口说着!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那朱圭停下了脚步,转眼过来,正见着自己的师尊看着自己,面上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惶恐,开口说道:“就是随便去看看。”

    朱圭自小在岳长屏的身边长大,岳长屏自然对他了解的很,看着那闪躲的目光,心里也猜出了十之**,难免的生出了几分失望,都当上了

    皇上,这心里还是绕不开那个并没有太过出彩的女子,与那些个枭雄相比,这般心智已经落了下成!

    “陛下,男女情事本就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既然唐掌教不同意,便不要强人所难了!”或许是这心里对那位死去的唐傲存着几分愧疚,此番这岳长屏破天荒的替唐沁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言语!

    听过了这些,朱圭面上再一次一变,想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将先前的那些个惶恐收了起来,转而是一些个阴沉,开口说道:“师尊,如今朝中的大事儿都是有着您来拿主意,可眼下想这些个小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世人大多都是自满而不自知的,即便是修道之人,岳长屏也不能免俗!身为朱圭的师父,还是由着自己一手打下了如今整整一座禹州,正是居功自傲的时候,说上一句恃宠而骄也不为过,如何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言语已经引来了朱圭对自己的不满!

    岳长屏的面上还是那些个倨傲,还是那老师的模样,开口说道:“皇帝身上的事情那里又有什么小事儿了?更何况,如今商讨的,是你的婚事!男女婚事,向来就将就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和太子妃早已离世,这等事情自然就要落在老夫的肩上了!”还是那教训学生的口吻。

    “何况,掌教有一句话着实是不错的!不论有无事实,她与那位太华山的弟子成过亲的事情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不管怎么样,她唐沁在天下人的眼里,早非完璧,残花败柳之身,如何能顾入得陛下的后宫?何况陛下的心里应该是存了立她为后的心思!”

    “似这等女子成了我东夏的皇后,天下人还不笑话死我们?”

    这岳长屏一一将自己的那些个道理说讲出来,并没有理会那朱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好了,师父说的有道理,便依着师父的言语,这婚事便不再提了!”朱圭低垂着头颅,看不得那面上的脸色,只是那言语之中,满是不舍与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岳长屏轻轻点头,面上全是一些个得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再一次开口:“其实,老臣还有一件事情要与陛下商量的!”

    朱圭了无兴致,只不过那些个不耐烦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收拾了一番自己面上的表情,抬头开口:“老师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乾化十一年,南蜀陈克胜,率五万枭龙军犯我国境,昌平一役,坑杀我东夏军马七十万!此等大仇,若是他南蜀不想复国还则罢了,既然他南蜀生出了那些个动静儿,这笔账自然要换回来了!”岳长屏开口说道。

    “师尊的意思是?”朱圭猜不出这岳长屏的心思,开口如是问道!

    “此番我东夏刚刚复国,大齐那边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毕竟睡榻之侧,又怎么能容得下他人安睡?有大齐牵制,发兵对付南蜀也就成为了空谈!所以啊,谋其军马不如谋其国主!”岳长屏一边儿说着,面上生出了几分笑意:“自从得了那天书之后,唐掌教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前几日看她的时候,已然返虚的境界,想来用以对付一个**凡胎的俗世君王应当不成什么问题的!”

    。。。。。。

    花开顷刻,寻常了王谢堂前!

第三百三十一章 惨淡了江山画屏

    携酒上吟亭,满目江山列画屏,争得英雄头似霉,功名,虎啸龙吟几战争;一枕梦魂惊,落叶西风别换声,谁强谁弱都罢手,打入渔樵话里听!

    上回说过了这位龙虎山长老岳长屏的计谋,当然了,那所谓的计谋不过是将两国战场上的胜负放到了那些个刺客的身上,看着岳长屏此时的模样儿,向来当年他还是东夏兵马元帅的时候儿,这等事情定然是没有少做的!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有着几分不一样了,毕竟,此次挑选出来的刺客,可是一位返虚的修士,更是那龙虎山的掌教呢!

    到底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算是当上了这东夏的主子,可是朱圭的势力还是单薄的很,什么事情都是要依仗着自己的这位师尊的,所以啊,即便是心里不同意,对于这件事情上,朱圭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了!

    说实在的,听得了这件事情之后,唐沁的心里其实是蛮高兴的,倒也是想到了此去江州的几分危险,可总比这临唐城里要好的,整日守在这边儿,时时提防着那岳长屏师徒俩,这心里的确是够累的!

    所以啊,在晓得了这件事情之后,唐沁也没有犹豫过,直接点头答应下来,甚至不想在这临唐城里多待一刻,当日便收拾好了行李,取来一些路上要用的盘缠,接着就要启程了!

    身为唐沁亲姑姑的唐颜,见着如此,自然也晓得自己这位侄女的心思,忍不住这心里也轻声叹过,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也晓得这女儿家的心思。说到底啊,天底下总会有着那么几个长情的女子,这心底里就只能够装下一个男子,之后,就容不得旁人了!

    “路上小心一些,虽说你如今的修为上来了,可这世上到底是人外有人的,凡事莫要逞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唐颜开口说着,那眉头紧锁,满是担心!

    唐沁看着自己的这位姑姑,面上生出了好些个不舍,到如今,自己就剩下了这一位亲人了,不论如何,不能再失去她了!

    莞尔一笑,唐沁开口:“姑姑放心吧,我也不是头一次下山了,更何况啊,这一次去的江城那边儿,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高人在那边儿,定然不会生出什么岔子的!”

    唐颜点头,想到了自己这个侄女儿肩上的担子,忍不住轻声叹过。她只是一个女子啊,却要担起整个龙虎山,世间最不容易的,只怕就是她了吧!

    “好了姑姑,又不是不回来了,便不要送了,回去吧!”一边儿说着,唐沁轻轻挥手,紧了紧肩上的包裹,左手随意搭在了自己腰间的这柄秋水宝剑之上,转头朝前,径直走去!

    看着自家侄女那一道单薄的身影,唐颜莫名的想到了先前的时候,还有着一个出彩的男子站在她身边儿的,却因为自己的事情,将那个男子逼走了,就只剩下了唐沁自己!想到了这里,唐颜的双目之中慢慢的生出了几分坚定与决绝,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做了,如今只希望还不算完吧!

    。。。。。。

    大齐天狩十七年,冬,丙寅日

    陈旧了好久的北疆,今日里又一次传来了动静儿,但见得乌泱泱的妖族人马,再一次跨过了那两族的边境儿,可为首的却是一位人族的年轻人,面如冠玉,身后更是背着一对碧绿长枪,正是大齐之前的那位太子殿下姜伯约!

    说实在的,经

    历过着妖族的事情之后,姜伯约对自己身边儿这位郭先生更是打心底生出了好些个敬佩之意,就凭着那一副伶牙俐齿的手段,空口白牙的从妖皇李当国那边借来了整整五万兵马,这五万,全是精兵良将!

    当然了,要借出这五万兵马,自然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不说别的,就是那位郭先生此时便成了人质,被扣留在那妖都,至于说之后的条件,这郭先生倒没有细说的,只是临走之前,赠了三只锦囊,说是让他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拆开!

    姜伯约想着那郭先生的手段,这心底里自然是不希望能够用到这三只锦囊的!可今日里,自己出兵还没有到得那北疆踏北城下呢,不得已,就要用过一只锦囊了!

    说实在的,自从那妖都领兵出来之后,姜伯约就没有担心那些个人族的军马的,毕竟依着自己之前太子的身份,在军中还算有着几分号召力的!最担心的,莫过于守在这北疆二十年的两愿寺了,那位两愿寺方丈,当日万佛加身喝退妖族三万人马的手段可不是自己这些个兵马能够对付的!

    果然啊,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太子殿下担心的时候儿,便见得一道金光落到了自己的面前,身后还是紧跟着两道,待三道金光在地上散去之后,那三人显露真容,个个光顶,身披僧衣,为首的,僧衣洁白,正是那位两愿寺方丈无妄,至于他身后的两位,乃是两愿寺的两位长老,一曰无病,一曰无法!

    “阿弥陀佛,妖族过界了,还是退回去吧!”无妄开口,面上低眉,满是慈悲!

    姜伯约皱起眉头,看着那三人,开口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那两愿寺的无妄方丈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方丈可是认得我?”

    “大齐太子姜伯约,自然是认得的,只不过,如今施主没了那太子的身份,回到人族,还要被朝廷通缉,倒不如留在妖族那边儿,还能落个自在!”说话的是那无法,两愿寺虽在北疆,可也有着自己的消息网,而掌握这消息网的,正是这位无法长老!

    听得了这些,姜伯约的面上难看,生出了几分狰狞,开口说道:“那姜仲达谋朝篡位,我才是正统,几位若是明理,且让开这条道路,放我等过去,待我夺回了皇位,日后自当重谢!”

    无妄轻轻摇头,开口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停顿了一下,无妄朝着那五万妖兵看过一眼,接着开口说道:“且不说我两愿寺只是守着北疆,不让拿妖兵犯我人族哪怕一寸!那皇位之争,到底是人族自家的事情,施主此番引狼入室,与虎谋皮,已然是落了下成了!”

    “与虎谋皮?若是有人肯可怜与我,分一块皮毛给我,我有何必如此冒险,要与虎谋皮!方丈,莫在多说言语,你且直言,此番放还是不放!”姜伯约开口!

    无妄摇头,和手不言!

    见得了如此,那姜伯约面上闪过了几分难色,想起了自己离开妖都之前,那郭先生的嘱托,从怀中取出了第一只锦囊,打开来看,但见一道令符,上面还有着一张白纸!

    “殿下此去,两愿寺定然拦路,只需将此道令符捏碎,两愿寺自当破矣!”

    姜伯约的心里没有半点的怀疑,将那令符握在了自己的掌心,稍稍使过力气,那令符变作了齑粉,只不过,从那令符之上,猛然一道耀

    眼的光芒亮起,白光冲天而上,直直飞出老高!

    这光芒之后,原本无云的晴空之中,猛然间,妖风四起,黑云密布之下,此间又多了十几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妖族的十数位化神,仔细数过去,整整十七人!在这十七身头顶,一道红芒划破了那密布的铅云,红芒散去,乃是那位久居妖都的妖皇李当国!

    妖族这边儿,个有着各个部族的存在,所以啊,人心向来散漫,正因如此,两愿寺才能守住了整整二十年的北疆!可今日里,也不知那位读了半辈子书的郭先生跟他们说了什么,一大半儿的妖族化神出马,除却了那些个常年闭关的老妖怪,就连这位妖皇也亲自来了!

    看得了这些,就算是那两位两愿寺的长老面上也禁不住生出了几分变化,活了几十年了,经历了那国破家亡的祸事,眼前这几位,都已经看透了那些个生死,只不过,还是好奇,究竟是谁,有着如此的本事!

    “陈元帅镇守北疆二十年,朕一直没有前来看过,的确遗憾!今日到此,陈帅风采果然不凡!”妖皇开口,言语里叫着的,却是那无妄的俗家名姓!

    “妖皇过奖!”无妄开口说道,面上还是平静的很,就算整整十八位化神在这边儿,还是难以让这位两愿寺的方丈生出半点的惧怕!

    “朕受人之托,送这位人族太子回去,陈帅可否行个方便?”妖皇再次开口!这世间,就是有着那么几位,太出彩了一些,就算是对手也对他敬佩的很,不忍以众欺寡的!

    无妄自然晓得这位妖皇的心思,对他高看了几分,也是轻轻摇头,开口说道:“阿弥陀佛,无妨,正如妖皇所说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早年受皇兄所托守着北疆这些个百姓无恙,自然就要有始有终的!”

    “既然如此,便冒犯了!”妖皇开口说罢,身上那一身明黄收拢,接着,对身后那整整十七位化神使过眼色!

    那十七位晓得了这妖皇的之意,齐齐出手,瞬间,乌云滚滚,朝着无妄三人那边席卷过去!

    三人各自和手,道过了一声佛号,身后金光迸现,三尊佛像,正是那世尊,弥勒,燃灯!三尊佛像之上,金光闪烁,却难以将乌云驱散!

    “杀!”妖皇李当国一声令下,十七位化神各凭自家本事,使着自己族中那些个独有的术法,对着那三人出手,晓得那三人的实力,这一下,尽都使出了全力,没有一丝留手!

    三人也是如此,手捏佛家法印,以寡敌众!难以力敌,只得游斗,所幸此处地界不小,几人上下翻飞,佛家刚猛生硬的路子再加上几十年沙场之上对敌打杀的法子,一时之间,竟然不落下风!

    不多会儿的功夫儿,来回已经二三十个回合了,三人相处几十年里,彼此生出了不需言语的默契,虽然受了一些个轻伤,却也重创了其中一人,此番,对方妖族那边儿就只剩下了十六人了,当然了,还有那位妖皇,迟迟不曾出手,也是不敢小觑的!

    “几位果然厉害!今日朕也生出了几分技痒,便也来试试你们两愿寺的高招!”那妖皇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一挥衣袖,一掌探出,这一掌之下,巨大的手印铺天盖地,朝着无妄那三人的头顶,自上而下,直直落下!

    。。。。。。

    虎啸龙吟,惨淡了江山画屏!

第三百三十二章 颠倒了秋月春花

    暮鼓晨钟,春花秋月何时了,七颠八倒,往事知多少?昨日今朝,镜里容颜老,千年调,一场欢笑,几个人知道!

    却说妖皇李当国一掌拍下,掌印底下,无妄三人面上尽是平静,也是,到了他们这等修为,莫说如此掌印了,就是是那等法相天地的手段,也算不得稀奇的!无法抬眼,对着那渐渐落下的掌印直直递出了一拳!

    这一拳,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声势,平平无奇,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只不过,在这一拳之下,那掌印轰然消散,一丝不剩!

    那边妖皇李当国虽然此次是初次与无妄三人交手,可心里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般一掌定然不会伤到这三人的,说真的,方才看过这几人的手段,若真的是单打独斗,自己定然不会是那位两愿寺方丈无妄的对手的!

    可这天底下的事情,多是不讲道理的,就像眼前,关系到妖蛮举族大事,李当国这边,也顾不得那些个听起来好听的公平了!

    这一掌被那无法击溃之后,李当国抬手,卷起了那宽大的袖子,纵身上前,一掌探出,直取无妄胸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妖皇一栋,身边儿那几位妖蛮的化神也不能再干看着了!此番再次出手!

    场中混乱,无妄侧身避过了妖皇那一掌的同时,转眼却是瞥见了另有两位妖蛮化神齐齐打来,一上一下,直取上下两路,双手抬起,尽捏佛门法诀,一拳一掌,一心两用,这一下,身后世尊法相猛然睁眼,口中轻喝字!

    佛门六字真言,本就是有着降妖之功,此招一出,即便双全来敌四手,此番这位两愿寺的无妄方丈竟然也看看抵住!妖皇心里生出了几分惊讶,在那三人僵持的时候儿,这边妖皇撤手再打,还是一掌,拍向了那无妄头顶!

    无妄见得如此,一身化神修为尽数散出,双手全力一推,将前面儿那两位化神逼退,接着,不敢做过半点儿的犹豫,后撤数步,手上使出柔劲儿,将那妖皇手下的掌势消磨干净!只不过那两步还不曾站稳,这位两愿寺的方丈无妄闷哼一声,接着,手上气劲喷涌,转身就朝着自己的身后双掌退出!

    原来,就在无妄后撤之时,在他身后,又有着两位妖蛮化神出手,各自使着术法,狠狠地轰打在了那无妄的身上!所幸,这无妄当年还在军旅之时,身经百战,此番凭借着自己拿一身浑厚的修为,稳住身子,不曾倒飞,反而转身,双掌推出,倾尽全力!

    那两位一击得手,面上生出喜色,哪里料想到无妄会使出这般手段,一时间没有防备,狠狠地被那掌印印在了各自的胸前,这一下之后,那两人身子各自倒飞出去,好一会儿,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再看去,面上涨红,已然受了不小的伤势!

    此番这无妄的身上也不好受,打出了那双掌之后,无妄再也忍受不住胸中激荡,“哇!”一口鲜血吐出,再看去,面上满是惨白,没有半点儿的血色!

    妖皇见得了如此,轻轻摇头,面上没有半点儿胜利者的欢喜,反而是生出了好些个惋惜的模样儿,忍不住轻声开口:“陈帅,你也是聪明人,今日这般局面,不用朕说你也能够看出来,你们没有半点儿胜算,何必在坚持下去?若是你们此番退下,朕也不会穷追,尚且能留下性命啊!”

    做过了调息,缓缓的稳住了自己胸口那些个激荡的鲜血之后,无妄抬眼,看着那妖皇

    李当国,轻声开口说道:“人无信而不立,既然答应了的事情,不论怎么样都要做过的!”说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无妄低喝一声,面上猛然见生出了好些个变幻,满是萧肃,抬脚迈出一步,泠然开口:“妖皇莫要留手,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就是了!”

    “好,既然如此,朕便不再留手了!”在无妄的这一些个言语之下,妖皇李当国的面上也生出了好些个豪迈,整日在那皇宫里带着,哪里尝到过今日这般痛快的滋味?转眼去,看过了那几位先前出手的妖蛮化神,李当国开口言语:“此番你等边莫要在出手了!”

    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妖皇一步踏出,周身气势猛然一变,原本那些个皇道之气尽数收敛,此时,这无妄眼前的,不再是那妖蛮的君主,就只是那天狐一族李当国了!

    无妄也不多加犹豫,紧随李当国,也是踏出一步,那白色的僧衣在身边儿飞扬,收起了平日里那等低眉的慈悲模样儿,今日金刚怒目,降魔除妖!

    “陈帅小心了!”轻声开口,李当国右手一掌探出,这一掌之下,红芒闪烁,所过之处,全是一些个炽热,掌心处,更是有着一团火苗儿!

    无妄看得了这些,面上不惧,抬手去,右手作拳,一拳直取,狠狠砸下,正是那佛门摩诃拳,这一拳还有着别的名堂,叫做大势至!

    拳掌相接,轰!生出了好大的声势,那声音盖过了方才呼啸的风声,震耳欲聋,在地下,那茫茫五万妖蛮军中,有站在前面修为差一些的,不曾受到那气劲的波及,单单在这声音之下,就已经经受不住,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再看去,已然没有了半点儿的气息,耳鼻之中,满是鲜红的血迹!

    如此一招,生出的声势不仅仅是这等的!两人相撞生出的强大气劲,以这两人为圆心迅速扩大,底下,方圆几丈的地面尽数被掀翻,露出了一个大坑!

    一招之后,两人收手,各自后撤一步,细看去,两人那手上尽都生出了几分颤抖!那边儿的李当国到底是占到了几分便宜的,稳住了身子之后,面上虽说涨红,可到底是忍住了胸中那一口激荡的气血;反观无妄,情况就要差一些了,毕竟在方才就已经受了重伤,此番这一招,更是豁出了性命,身子晃了一晃,忍受不住,鲜血从口鼻之中溢出!

    “陈帅今日已然受了重伤,是我趁人之危了!”李当国开口说道!

    无妄摆手,刚想着开口说过什么的时候儿,又是一口鲜血吐出,面上白的吓人,修为 更是不停地泄露,一身精气此番所剩无几,支撑不住,晃了两下,眼前一黑,便要从哪空中摔下!

    “元帅!”就在这时候儿,那边儿的无法与无病两人各自回头,喊过了一声之后,甩开各自对付的那几位妖蛮化神,转眼便来到了这无妄的身边儿,一左一右,扶住了那无妄的身子!

    再看去,这两位长老的情况也差的很,僧衣之上全是一些个血迹,那无法长老的胸前,更是有着一个硕大的血洞,鲜血不停地从胸前流出!无病也是,一颗眼睛已经被人刺瞎,身上那等伤口更是数不胜数!

    原本就要昏厥过去的无妄,摔落下来时,被耳边儿的风声惊醒,抬眼看去,看着自己身边儿这两位此时的模样儿,莫名地生出了几分惨笑,开口说道:“将军难免阵前亡,今日在此马革裹尸,两位应当没有什么抱

    怨了吧!”

    “这一天,咱等了好长时间了,可算是来了!”那无法开口说道!

    “咱也是!”无病开口!

    “那好,这边就先拜托两位了,我答应陈墨的事情还没做到呢!”无妄的眼神之中,闪过了几分精芒,开口说道!

    那无法与无病两人轻轻点头!接着,无妄推开了两人扶住自己的手,整个人猛然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远处赶过去!

    那些个妖蛮化神见得如此,也要作状去追,却被那无病与无法两人挡在了身前!

    。。。。。。

    却说那无妄,此番施展全力,使出了那佛门金光,一瞬千里,眨眼间,便来到了自己整整待了二十年的地方儿,正是那摩天崖两愿寺!

    只不过这无妄不曾按下云头,还是站在那半空之中,看着底下那巍峨的庙宇,无妄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儿的留恋,使出佛门狮子吼,开口喊过:“两愿寺弟子何在?”

    这两愿寺里的弟子自然晓得自家这方丈的声音,听得了这些之后,各自从庙里出来,聚集在那两愿寺前,抬眼去,正见着自家方丈正在云头看着底下!

    看着那寺庙里的弟子都走了出来,这无妄开口:“两愿寺守了北疆二十年,同样,也束缚了尔等整整二十年!今日,天下变了,两愿寺也不必再存在下去了,你等下山吧!”

    说完了这些个言语,无妄猛然挥手,自手底下生出金光一道,接着,底下那做两愿寺轰然倒塌,变作废墟!

    看着底下,这无妄的耳边仿佛又一次听到了自己那位兄长的言语!

    “朕有两愿,一愿人间无烽火;二愿两族止兵戈!”

    又想到了此番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这无妄也不在多去想这些,只是那金光再一次驾起,倏忽千里,穿云过雾,在停住的时候儿,这一次无妄落到了地上,落到了一块儿石碑之前,看着那风霜侵袭不成模样儿的石碑之上,无妄却还能勉强认出那上面的字迹!

    看着那上面最后那一句“若有不祥,可敢尽加吾一身尔?”的言语,无妄的眼神生出了几分飘忽,好一会儿,缓过神儿来,抬眼去,看着荒芜人烟的四野,无妄朗声开口:“南蜀陈克胜在此,尔等可否出来一见?”

    这些个言语刚刚落罢,原本鸟兽不居的这里猛然生出了好些个惊人的动静儿,风声乍起,呼啸着,那些个鬼哭狼嚎夹杂在那风声之中,慑人胆魄!

    “呜呼,还我命来!”

    “纳命来!”

    渐渐的,在这四野之上,有着好些个虚影显现,那些个人尽是穿着甲胄,全是兵卒模样儿,面上满是鲜红血迹,狰狞着,朝着无妄这边走来,人影儿无边无际,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无妄看得了这些,再一次双手合十放在了胸前,又做那低眉模样儿,面上添上慈悲无数,轻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随着这一声佛号颂出,原本这里铺天盖地的孤魂渐渐散去,那常年见不到天日的空中,一抹阳光投射出来!至于那无妄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整个人消散在那石碑之前,只留下那一袭白色的僧衣,僧衣旁边儿,还有一株翠绿的小草,在这寒风之中,破土而出!

    。。。。。。

    晨钟暮鼓,颠倒了秋月春花!

第三百三十三章 再相逢时刀兵向

    山自青青水自流,南征北战几时休,青春壮士边关老,红粉佳人白了头!

    且说那两愿寺方丈无妄匆匆回过了两愿寺一趟,抬手间,将整座两愿寺掀翻之后,也没有解释过半句的言语,便径自离去!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身为那无妄大弟子的道缘,心里却是明白的很的!毕竟,自己这位师父守着北疆整整二十年,又怎么会轻易离去?果不其然,在那无妄离去没多会儿,山下来人,道北边儿妖族来犯,整整五万人马,更是有妖蛮十数位化神出动,自家那两位长老此时一人战死在沙场之上了!

    这些个言语刚刚落罢,在那诸多两愿寺弟子之中,猛然传来一声惨叫,寻声看去,正是那道嗔,悲痛欲绝,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正对着北边儿生出了战斗的方向,虎目之中,泪珠滚滚而下!

    的确啊,要说这两愿寺里,最为伤心的,莫过于这道嗔了,身死的那两位长老,一位是他的亲生父亲,即便不曾养过他,可生恩厚重,他还没有偿还过;另一位,更是他的师父,自小传他武艺,恩情更是比海还要深厚好些的!

    就是这般,七尺多高的汉子,此番也顾不得自己拿所谓的几分脸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面上涕泗横流,当真悲戚!

    周围这些个两愿寺的弟子看得了如此,纷纷上前,虽说各自的心里都有着好些个难受,可见着道嗔如此,也只得压下心里的委屈,劝慰着那道嗔!

    所谓生身尚非我,天地委而形!佛门之中,自古以来就修的是来世,所以啊,天生一颗佛心的道缘,经历了这些个事情之后,面上并没有多少的伤心,只是低头,默诵了一遍心经菩提,道过了几声阿弥陀佛!

    至于那位两愿寺方丈的亲子陈益,先前便想着去北疆妖族那边儿看看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身呢,这边就生出了这些个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虽说那边儿只是传来了两位长老的死讯,可想着自己那位父亲的为人,看着方才的那股子神态和身后那两愿寺的废墟,陈益也已然想到了,自己那位父亲,只怕也没了性命!

    只不过这陈益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人,很小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自己国破家亡的场景,这心智自然非同一般,面上此番还算沉稳,环顾一眼,在场之人,除却了那位天生佛心的道缘之外,就只剩下了那道痴,面上沉静的很!就算是想来寡言少语的道念,眼角上也有着好几颗滚滚的泪珠!

    “陈道长,说来您是贫僧师父的亲子,自然算不得什么外人!说到底,这两愿寺还是师父的物事儿,这些个弟子们何去何从,还是要陈道长帮忙那个主意了!”说话的是道缘,双手还是合十在胸前,微微倾身,开口说道!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陈益的心里也不禁生出了好些个无奈,果不其然,自己这些个日子里看的果然不错,眼前这道缘天生一颗佛心不错,可性子实在惫懒,除却了那所谓的修行,别的事情,向来都是不肯沾手的!

    只不过这事情都已经被丢过来了,就没有再抛回去的道理,心下沉吟了好久,陈益抬眼,看着那些个两愿寺的弟子,开口说道:“倒是不晓得诸位师傅有着如何的打算?”

    往日里一直在这两愿寺里安稳的住着,这些个弟子们哪里想过这等事情,突然听得了这

    些个言语之后,他们具是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如此,突然间,原本嘈杂的这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那道嗔嘶哑的哭声!

    “什么打算,自然是打回去了!两位长老都死在了妖族的手里,我等自然是要帮他们报仇的!”说话的是那道念,面上猛然生出了好些个戾气!

    可是这等言语却是被那道缘打断,看过了道念一眼,道缘轻声开口:“方丈说过了,让我等下山,若是想着我们给他们报仇,何须要将这一座两愿寺给毁了?何况啊,那可是十几位妖蛮化神,哪里是我等能够对付的了的!”

    听得了这些,陈益也禁不住轻轻点头,的确,道念这些个言语显然是一番气话,失去了冷静,断然是取不得的!

    道缘的言语就好似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到脚,将道念心里的那几分汹涌的怒火扑灭,一丝不剩。也是由此,道念恢复了理智,看过了一旁已经哭哑了嗓子,只是干张着嘴巴,却发不出意思声音的道嗔,这道念轻声开口!

    “我等两愿寺的弟子,大多都是南蜀枭龙军旧部的子嗣!二十年前,大齐背信弃义,亡了南蜀,杀了我无数亲人同胞,这等血海深仇,不可不抱!”一边儿说着,似乎是想起了那以往的惨事,道念的双目之中,此时又是变得通红!

    “前几日,有消息来报,南蜀复国,四皇子继位!二十年前,南蜀枭龙军便是南蜀的一柄利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南蜀复国,怎么能够少的了这柄利剑?适逢少帅在此,还望少帅能率令我等,再一次扬我枭龙军威,杀光他们大齐,替父辈们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这道念一边儿说着,单膝屈下,整个人跪在了陈益的身边儿,开口说道:“属下,枭字营道念参见少帅!”

    道念如此言语刚刚落下,身后那数百两愿寺弟子们齐齐跪倒在了陈益的面前,单膝抱拳,尽是南蜀军礼,齐声喊到:“参见少帅!”

    好一会儿,陈益这边渐渐回过了神儿,看着那数百两愿寺弟子,心中深受触动,轻声开口说道:“既然诸位信得过我,咱们就收拾好行礼,今日就要回家了!”一边说着,这目光却是落到了那位佛子的身上,看着道缘,心里却是生出了好些个震动,果然啊,天生一颗佛心,玲珑剔透,早早的就将这些个两愿寺弟子的心思看透,给算计了进去!

    看着陈益看向了自己,这道缘双手再一次合十,轻声开口:“阿弥陀佛!贫僧也是南蜀的人家,只不过这佛经看得多了,俗世里的东西就看得淡了!莫说两位老人家早早就故去了,就算此时在这儿,到嘴边儿的,只怕也是那施主两字!”

    “所以啊,这一次贫僧就不跟诸位师兄弟一块儿了!南蜀那边儿,贫僧就不回去了,咱们守了这北疆近二十年,还不曾看过北边妖土的光景儿,说来的确是有着几分遗憾的!日后,真与大齐的军队打起来,师兄弟们就替道缘多砍上几刀,至于我啊,也替着诸位师兄弟多看几眼北边儿妖土的光景如何?”

    。。。。。。

    江城与北疆那边儿终究是隔的较远,今日里生出的事情,当天很难传到江城这边儿的!所以啊,南蜀的人,如今并不知晓北疆两愿寺那边儿的事情的!

    自从南蜀复国,那位四皇

    子殿下登基为帝之后,与以往相比,江城的百姓显然是高兴了好一些的,虽说这等改朝换代的事情与这些个性命比不过草芥的百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终归是自家南蜀这边儿的,心里总归是亲近一些!

    要说今日的江城还是与以往一样的,一样的热闹,所以啊,也没有人留意到今日里,江城来了一个颇为特殊的人!一袭青衣,腰间悬一柄长剑,身子窈窕,正是那位龙虎山的女子掌教唐沁!

    唐沁子从那临唐城处出发之后,这一路上也是马不停蹄,自己这修为臻至返虚之后,还真没有跟别人动过手,这次下山,倒是要好生看看这南蜀的高手!

    今日来到了这江城,唐沁也没有停留休息,找到了客栈,安排好了住处之后,唐沁便有走到了这江城的街道,并没有被两旁那些个琳琅满目的物事吸引,只是来熟悉一番这江城的布置,这要是放在那一座江湖里,行话是叫做踩点子的!

    整整一天,唐沁熟悉了这江城的布置,更是记住了那一座南蜀临时皇宫的位置之后,唐沁便回到了客栈,静等着天黑,等着月黑风高的时候,自己也要动手了!

    冬三月,昼短夜长,所以啊,天黑的早,未过申时,天就已经暗了下来!只是啊,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显然也不适合动手的,所以这一等,就等到了亥时!

    没有穿夜行衣,毕竟这可是南蜀的皇城,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就算有着一身夜行衣,也隐藏不住自己的行踪的,所以啊,省下那些个心思还不如格外的小心几分来地实在。

    如今返虚的修为,纤细的身段在那并不明亮的月光之下根本就看不清那影子的,几分兔起鹘落之间,没多会儿的功夫儿,唐沁就来到了那南蜀的那一座稍显寒酸的临时皇宫!

    这临时皇宫里,一共也没有几间屋子,所以啊,唐沁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那位南蜀新皇的书房,看着那里面儿摇曳的灯光,看起来这位南蜀新皇还算勤勉,这时候儿还在处理着政务呢!

    唐沁轻身,眨眼便来到了书房的顶上,拾起了那一块儿瓦片,低头去看,纤眉却是忍不住皱起,底下,那书房里的南蜀新皇也不知是怎的,不曾低头看着那书案之上的卷宗奏折,反而转过身子,面对着墙壁,低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此番唐沁此来,为的只是取他性命,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此时的蹊跷!纵身跃下了房顶,悄无声息,抬手间,便将书房前那两位侍卫放倒,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那书房们,抬脚进去,也没有多做犹豫,腰间宝剑秋水泠然出鞘,对着那南蜀圣皇自此过去!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得手,却见得一斑驳的古卷挡在了自己的秋水剑前,不管自己这返虚的修为如何,却都不能前进半寸!

    唐沁见得了如此,心知大事不好,此番已然没有办法取下着南蜀圣皇的性命,面上变色,撤下长剑,便要抽身离去!只不过她刚刚转身,便见得门口有着一人,那身青衫白面,正是上京城里,太师府上的那位小儒圣徐生!

    唐沁见得如此,面上猛然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唐掌教,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

    青山绿水,再相逢时刀兵向!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夜谈语罢二三事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唐沁听得了身后那一道声音之后,整个身子都是忍不住的颤抖,不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这南蜀的新皇竟然是他,是自己最想见又最不敢见的那个人!

    可就在今日里,不管怎么样,自己终归还是再一次与他相见了,只不过,这一次重逢的场景实在难以让人高兴的,毕竟,就在方才,自己还亲手朝着他递出了一剑!

    唐沁双眼通红,原本冰冷的眸子里,此时热泪盈眶,缓缓的转过身子,果然啊,的确是他,南蜀的新皇竟然就是陈墨啊!

    “唐掌教,算起来,我与你龙虎山的恩怨在当日一并算清了的,怎么今日里深夜造访,看着刚才那一剑的光景儿,倒也不像是来做客的啊!” 此番遇见的熟人,陈墨的面上还算平静,好歹是在太华山待了十多年,再加上天生的道胚,龙虎山那些个事情只当是一些个不起眼的因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需太过介怀的!

    唐沁看着陈墨面上的表情,心里更是生出了好些个酸楚,眼泪滚滚而下,也不开口说过什么言语,只是在那里耷拉着臻首!

    太华山的弟子都是看不得女子的眼泪的,俗话也说过嘛,女子都是水做的,若是都变作了泪水流干,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看着此时的光景尴尬了一些,那边儿的徐生在这里实在难熬,朝着陈墨这边儿看过了一眼,轻声开口说道:“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便先回去了,嘉鱼还在等着我呢!知白,走了啊!”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徐生也没有等着陈墨点头,一招手,收回了那一卷斑驳的古卷,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看着徐生的背影儿,陈墨心里也生出了好些个无奈,哪里没什么事情了,眼前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怎么就没事了呢!只不过那徐生已经走远,就算陈墨说出来,他也是听不到的,如此,陈墨懒得费过那些个口舌,再转眼看着眼前的唐沁,看着那一颗颗掉落下来的泪水,心里难免生出触动!

    世间男子,大都不是那等专一的人,所谓多情且长情者,正是如此了!就算陈墨是那太华山的得意弟子,就算他天生的道胚,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男子不是,所以啊,不论天资怎样,修为如何,他陈墨也是不能免俗的。

    好歹曾经做过一场夫妻,陈墨看着唐沁这般,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太华山的人,大都嘴拙的很,所以啊,陈墨不晓得此时的自己应当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试探着说道:“这些日子,唐掌教过的还好?”

    怎料,陈墨这一生言语刚刚落罢,那唐沁的哭声更大了几分,不停地抽泣着,连带着肩膀也不停地抽动,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好似那决堤的云江!

    陈墨哪里见过此等阵仗一时间手脚无措,此番也坐不住了,整个人站起来,几步来到了唐沁的身边,探头过去,开口说道:“是我失言了,你先别哭了啊!”

    说话时,陈墨口中的热气扑打在唐沁的面上,唐沁抬眼,眼眶通红,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陈墨,似乎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陈墨,先前是我错了!”言语清楚,掷地有声!

    墨猛然愣住,说实在的,当日刚从龙虎山下来的时候儿,包括从江城回去的时候儿,陈墨的确是对唐沁乃至整个龙虎山有着莫大的恨意的!当时若非是自己一身的修为不曾恢复,说不得就掀翻了整座龙虎山了!

    可是这日子久了,陈墨这边儿也寻思了过来,心底里的恨意也渐渐地淡了,或许对龙虎山那边儿还有着一些个不满,可是在唐沁这边儿,陈墨真的是释怀了。人生在世 ,总是要做过好些个抉择的,身为龙虎山的掌教,自然什么事情都要首先替龙虎山的基业考虑了!

    所以啊,此番听得了唐沁这些个道歉的言语,陈墨整个人都愣在了那边,好一会儿,回过了神儿来,嘴角处勉强的扯出了几分笑意,轻轻摆手,开口说道:“没事了,都已经过去!要说道歉的话,还是说说今夜的事情吧!”

    其实啊,陈墨自打那唐沁出了临唐城的那一天就晓得了这位龙虎山的掌教要来行刺自己了,要不然,也不会与徐生两个人提前设下了一个局,等着她自投罗网不是?

    当日,在那康城,郑伯与点苍山的掌教王元一打了一仗,结果并没有什么悬念,郑伯赢了,即便入了化神的日子少了一些,可修为却一点儿也不差,整整一百三十个回合,那位点苍山的掌教到底是差了一些,惜败一招!

    所以啊,徐生那一行人出了康城,一路上再也没有人敢做过阻拦,几日里就到了江城,投奔到了陈墨这边儿来了!

    一同过来的,还有徐生经营了整整三年的消息网,这一张网,遍布了整个人族九州!也是因此,他们凭借着临唐城那边儿的线人,晓得了东夏的计划!从这位龙虎山掌教出了临唐城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完完全全的落在了探子的眼睛里!

    当然了这些个言语,陈墨自然是不能对唐沁说的,看着唐沁面上的那几分尴尬,考虑到了唐沁的心里想着的事情,陈墨轻轻摇头,再一次转身,朝着后面儿走过去,抬手示意唐沁坐下,接着开口说道:“唐掌教是不是疑惑,我怎么就成了南蜀的新皇?”

    唐沁的心里的确是有着这等的疑惑的,在她眼里,陈墨自小在那太华山长大,从小就应该是那等不是人间烟火的仙人,怎么又跟俗世里的王朝牵扯上了关系?

    “都是父母生养的,我自然也不会例外了!我是南蜀圣皇第四子,只不过自南蜀亡国之后,就被师父带上了太华山罢了!”陈墨一边儿说着,慢慢坐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看着那边儿眼睛还是通红一片的唐沁,陈墨想到了什么,再一次开口!

    “有件事还要问过唐掌教,张钊长老和王恒两位是否回过龙虎山?”

    “没有,自从那日与你一同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两人的消息了!”唐沁轻轻摇头。

    自打陈墨不曾言语,从上京离开之后,第二日,那一封书信就被张钊师徒俩给看见了,也是当日,两人同样不辞而别,究竟去到了哪里,不说陈墨,就是徐生也是不晓得的。原以为他们还想着龙虎山的事情,回到了龙虎山呢,此番听得了唐沁的言语之后,陈墨的心里更是疑惑,那两位究竟会去到了哪里?

    没有什么头绪,索性也不去想它,还是等着让徐生手底下的那一张消息网多留意一

    些就是了!如此,陈墨又一次打量了眼前这唐沁一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眼神里含着好些个笑意,轻声开口说道:“看来那卷天书果然不一般,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儿,唐掌教这一身的修为就已经到了返虚之境了呢!怪不得会接下刺杀我的这等累活儿啊。”

    说这些个言语的时候儿,陈墨这心里也的确是为唐沁高兴的,毕竟曾经身为龙虎山掌教夫君的他也是晓得那龙虎山的情况的,说到底,还是唐沁她们姑侄俩的修为不够,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处处受制于那岳长屏不是!

    可是这些个言语听在此时的唐沁耳朵里,却不甚动听的,毕竟,那一卷天书是自己父亲拼上了性命才换来的,托付给了陈墨,可到头来,却是被岳长屏从自己的手上给夺了去,生出了如此的事情,唐沁的心里实在有愧!

    此番在陈墨的面前,这唐沁也没有隐瞒什么,避过了陈墨的目光,轻声开口说道:“那卷天书被岳长老讨要了过去,如今还是在他手上的!”

    听得了这些之后,陈墨面上猛然一滞,那一卷天书,他陈墨看过,里面上的东西实在玄妙,能让他当日没有修为的时候与返虚一战,如今落到了一个朝元境修士的手里,那岳长屏从中获得的益处更不会少了的!这几个月的功夫儿,唐沁凭借着从天书之上悟出来的法门,从和合走到了返虚。那原本就已经是朝元的岳长屏,此时说不得已经迈过了化神的那一道门槛儿了!

    想到了这里,陈墨的面上阴沉。不管怎么样,自己当日里都是在那岳长屏的手里载过跟头的,心里有着一道槛儿,日后定然要与岳长屏了结了这一番因果的!

    看着陈墨的脸色,唐沁自然能够察觉出陈墨此时的不高兴,心里更是愧疚,檀口微张,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只是三个字出口:“对不起!”

    陈墨摆手,轻声开口说道:“不必跟我说这些,毕竟那卷天书本来就是你们龙虎山的物件儿,在我这里,我已经物归原主了,至于你想给谁,儿你有给了谁,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其实啊,我也听说了,虽说如今你龙虎山被东夏那边儿封为了国教,可你龙虎山在那边儿的日子却并不好过的!听说那位东夏新皇还有心要取唐掌教,唐掌教心系宗门,怎么就没有答应下来?若是成了东夏的后宫娘娘,那龙虎山在东夏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的!”

    唐沁自然也听出了陈墨此番言语之中的那些个讥讽,心里苦涩,却没有搭腔!

    陈墨看得了如此,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看着底下那个倔强的女子,看着青衣下那单薄的身子,无端生出了几分怜惜,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轻声叹过,面上生出了几分凝重,开口说道:“唐掌教离开临唐城之后,那边儿生出了一件不小的事情,掌教可是听说过?”

    看着陈墨那副认真的模样儿,不知怎么,唐沁的心里总是有着一些个不祥的预感,仔细想想,并无头绪,没有言语,只是摇头!

    “果然是不晓得的!”陈墨垂首,开口说道:“就在唐掌教离开临唐城的第二日,龙虎山那位唐颜唐长老在城中去世了!”

    。。。。。。

    摇曳碧云,夜谈语罢二三事!

第三百三十五章 物有无常人有限

    斩钉截铁言辞壮,画虎描龙图样真。万壑风声因虎啸,九天云起为龙吟。虎啸龙吟夸争战,凤舞鸾歌庆太平。细拨冰弦调玉轸,胜听檀板醉红裙!

    先前表过了这位龙虎山女掌教唐沁,自小就没有了亲娘,所以啊,那位亲姑姑唐颜,就在唐沁这边儿充当起了娘亲的角色!可无论如何,唐沁都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出来几天儿的功夫儿,自己的那位亲姑姑就已经彻底的离去了!

    在听完了陈墨的这些个言语之后,唐沁瞪大了眼睛,面上全是一些个不肯相信,自己出临唐城的时候儿分明还好好儿的,怎么就在当天,她就自尽了呢!

    人生多苦难,其中,这等生离死别的大事儿最是折磨人!原本渐渐平息了几分的唐沁,此番在听得了自己姑姑的死讯之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等噩耗,已经收回的那些个泪水再一次决了堤,止不住的流下!医书上说,悲苦之态,最是伤心,可心主神明,悲则气消,气消则精神不明! 如此,在经历了今日种种伤心之后,就算是返虚的身子,唐沁也经受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厥了过去!

    陈墨看得了这般,一时间手足无措,还好,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陈墨顾及着那男女有别的世间礼数,起身来到了书房前,对着几个值夜的女子 吩咐了一番,趁夜在这府里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由着那唐沁住下!

    日升月落之间,转眼,就已经到了第二天了!这一夜里,陈墨迟迟没有睡下,只是在那里想着东夏临唐城那边儿的事情,想着那东夏与龙虎山也是不合,此番唐颜一死,唐沁就更不会在回到东夏那里了!

    所以啊,先前自己对唐傲那几分恩情之下的顾及,如今也不需要多加考虑了!龙虎山那些个弟子,岳长屏那对师徒,欠下自己的事情,也应该一一还回来了!

    就在这一夜,一道震撼人心的消息悄悄地从江城传了出去,飘过了云江,顺着那从天上而来的云江水,悠然而下,不过几日的功夫儿,这个消息就传遍的了整个天下!

    “原来啊,当日在昆仑山前,那位太华山陈墨手中的两卷天书有一卷是由着那位龙虎山前掌教唐傲送的,如今啊,那卷天书更是落到了龙虎山岳长屏的手里了!”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山上的这些个仙人们自然不会将那些个黄白之物放在自己的眼里的,在他们的心底里,还是那些个机缘来的实在一些,这天下最大的机缘,毫无疑问,就是那九卷天女传下的天书了!

    所以啊,即便东夏复国,岳长屏成了东夏太师兼兵马元帅,可还是架不住那些个贼人惦记的,几日里,就有着好些个龙虎山的弟子莫名其妙的失踪,等再找着人的时候儿,哪里还有个人样儿,更加没有了性命!

    陈墨看着自己书案之上,那些个探子传来的消息,心里也想到了那岳长屏此时焦头烂额的模样儿,暗自说过了一声活该之后,便不去管他,毕竟,这只不过是前奏罢了,

    真正的好戏,还是要留在后头的!

    可就在他寻思着如何算计那刚刚复国不久的南蜀之时,却又一个士卒,身上披着甲胄,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单膝跪倒在了地上,抱拳开口!

    “陛下,城下来了一群僧人,说是两愿寺下来的,为首的那人唤做陈益,要见陛下!”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陈墨整个人立马站起了身子,看过了一眼之后,也不曾多做任何的犹豫,右手来做剑指,朝着身后遥遥一指,接着,自他身后一抹流光猛然出现,正是那宝剑长歌,陈墨轻身而起,踩上了那纤细的剑身,剑指再生变化,那长歌随即朝着门外射过!

    御剑而行,不过眨眼,陈墨便已经来到了城头,低头去看,正见着一群身着僧衣的僧人,为首的,自己更是认得,不曾光顶,也没有穿着僧衣,反而是长发束起,青衫裹身,正是自己的那位堂兄陈益!

    “益堂兄!”陈墨开口,唤过一声!

    怎料,那陈益却是没有交出那最熟悉的称谓,反而单膝跪地,抱拳开口:“臣,拓疆王之子,陈益见过陛下!”

    陈益的这些个言语刚刚落下,但见得那底下,所有僧人齐齐跪倒在了地上,开口齐声喊道:“参见陛下!”

    到底是在山上逍遥惯了的仙人,纵然此番称谓了人间的帝王,陈墨也懒得理会那些个礼数,只是按下了长歌剑首,来到了城头下面儿,陈益的面前,抬手,将跪倒在地上的陈益扶起,然后那一把将陈益整个身子抱住,开口说道:“我就知道,益堂兄你定然回来帮我的!”

    陈益轻轻拍了一拍陈墨的肩膀,开口说道:“皇伯父在十几年前就说过了,怎么陈氏就剩下了咱们两个,我不来帮你的话,日后有何脸面去见皇伯父?”

    陈墨展颜而笑,此番,哪里像是南蜀的君王,更不想是太华山的仙人,更像是一个欢喜的大孩子!

    陈墨抬眼,看过了身后的那些个两愿寺的僧人,面上却是生出了好些个疑惑,轻声开口说道:“怎么没见着王叔何两位将军的人影?”

    听得了陈墨的这些个言语,那陈益也禁不住沉默了好一会儿,面上的笑意收敛了好一些,开口说道:“父王何两位叔叔都已经不在了!前些日子,大齐太子姜伯约借得了妖土精兵五万发兵人族,父王与两位叔叔前去阻拦,可不想,妖土十七位化神出面,他们三人不敌,两位叔叔都是死在了那战场之上!”

    “至于父王,他匆匆回到了两愿寺一趟,亲手毁掉了两愿寺,然后就匆忙的离去了!应当是想着陛下说的那些个因果,去了昌平那里了!那一战,父王已然油尽灯枯,向来也已经圆寂了!”

    安静的听完了陈益说的这些个言语之后,陈墨久久不言,好一会儿,想着自己那位王叔的音容,这位道心淡然恒久的太华山仙人的面上生出了好些个伤心!世间就是这样,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谁都想不到,这一刻的眼前人,

    或许再见时已经不在了!

    。。。。。。

    原本啊,昌平那等地方儿实在荒凉妖异的很,莫说是人了,平日里就算是鸟兽都很少有到那个地方儿的!所以啊,不论那位战神陈克胜生前如何的轰轰烈烈,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在那里,他去事却是实在安静的,甚至于若不是陈益说出了这些个事情,天下人估计还心想着那位守着人族二十年的两愿寺方丈还是在世的!

    白朝容来到了这人族之后,日子于自己在妖土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儿的,还是照样的吃饭练功,偶尔与陈墨见上几面,可因为南蜀复国,陈墨刚刚登基的原因,有着好些个事情都要他来做,所以啊,这等机会实在是少的可怜的!

    今日里,白朝容也听说北疆生出的那些个事情了!说实在的,自己的父亲终究是死在了陈克胜的手底下,自己以前,也的确是真真切切地恨了他十七年,可自从在北疆两愿寺那里,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墓冢之后,白朝容这心里就已经生出了一些个改变的!

    所以啊,今日听说了那陈克胜几人的死讯之后,白朝容的心里并没有生出什么喜悦,反而是对陈墨那边存下了几分担心!

    妖土的女子,少时没有那些个儒家礼数的管教,所以啊,做起事情来最是随心,往往是想到什么就作什么的!如此,白朝容来到了陈墨的书房,也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看着伏案的陈墨,莲步微移,便到了他的眼前!

    听得了动静儿,陈墨抬头,看得了来人,眼神里生出了好些个柔和,轻声开口:“今日怎么到了这里?”

    “想着过来看看你!”白朝容一边儿说着,绕过了书案,走到了陈墨的身边儿,伏下身子,整个人都爬到了陈墨的身上,双臂揽住了陈墨的脖子,吐气如兰,轻声开口!

    感受着身后那两团柔软,嗅着自己耳边这芬芳,陈墨忍不住,口中默诵清心诀,守住了自己的道心,却还是在心底里轻斥一句妖精!

    察觉出了这白朝容的反常,陈墨道心通明,如何猜不到此间的缘由,转眼去,看着自己身边儿这个原本傲娇的女子,心里很是满足,开口说道:“你且放心吧,死生昭彰,天道轮回,这等事情,我自然是看的开的!”

    “知道你看的开!所以啊,我也不是因为这事情过来的!”还是紧紧的抱住陈墨的脖子,那面具底下,传出了几声浅笑,接着开口说道:“咱们两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就是不知陛下何时来临幸臣妾啊!”

    陈墨听得了这些个言语,面上猛然变得通红一片,若非自己道心稳固,只怕定然会被这妖精给惑了心智,做出那等丑事!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陈墨喝道:“妖精,还不速速离去,莫要乱了贫道的道心!”

    “呵呵呵。。。。。。。”面具下轻笑连连,胜过了那弄响清泉,婉转莺啼!

    。。。。。。

    画虎描龙,物有无常人有限!

第三百三十六章 风云南蜀共圣主

    救济生灵须圣主,保全民命靠英雄。何时一点天瓢水,洗尽中原战血红!

    且说那两愿寺八百僧兵尽数都入了江城,所过之处,也不说什么阿弥陀佛,道什么施主善哉,一言一行,全是一些个军人作风!如今的南蜀皇城里,不乏当年过得老人儿,经历过那枭龙军威风的时候,想着两愿寺方丈无妄的另一重身份,这些个老人们心情那是何等的激动!好啊,二十一年了,咱南蜀的枭龙军终于又回来了!

    刘大的父亲也是这些个老人中的一员的,只不过,他还有着一重身份,不是别的,正是当年枭龙军中,枭字营中的一位!只不过当时心里想着家里的妻子儿子,所以啊,没有继续留在那北疆守着两愿寺,反而和几个同乡一并回到了江城!

    虽说是回到了江城,可这位老人家的心里却还是有着一道坎儿,二十年了,也没有迈过去!他还想着当年枭龙军威风的时候,所过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敌人无不闻之丧胆。若不是那齐人无耻,再给他们三年的时间,他们定然能够将整个人族的天下都给打下来!

    可是啊,世间最可惜的就是从来都没有如果二字!或许是天可怜见,这日里,城头那边儿传回来的消息,又一次让这位老人生出了几分希望!

    “儿子啊,这几天儿跟你媳妇儿多亲热亲热,争取给咱们刘家留个种!”刘家是住在外城的,庄户人家嘛,凭着各自的那几分土地,一年到头的也挣不了几个银钱,哪里能在城里住下呢!说这言语的时候儿,刘父就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家田里,一边儿说着,似乎想到了往日的事情,狠狠抽了一口自己手里的旱烟!

    在刘父身边儿,有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面上还是有着不少的青涩,听得了自家父亲的这些个言语,面上通红,好是害羞,耷拉着脑袋,开口小声说道:“我们俩成亲这才几天啊,急啥!”

    “原本咱们是不急的,可如今不一样了啊,少帅回来了,枭龙军再现的日子估计也不远了!你爹我当年那可是一连着干掉了好些个人,才当了那枭龙军的人,如今,你是咱儿子,自然不能比老子差的!”

    说到了这里,便是刘父当了好几年兵,刀下有着好些个性命的老兵的心里也有着些许的不忍,撇过了头去,不去看自己身边儿的儿子,开口说道:“老子就你一个儿子,你自然得接了你老子的班儿的!那战场上瞬息万变,咱老刘家到你这儿就一根儿独苗儿,趁早留下个种儿,省的日后咱们断了香火!”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那刘大的面上也是变了颜色,看着自家老爹好久,不曾说过什么言语,只是起身,朝着自家屋子的方向走去,深深的看过了屋子前正忙活着的自家媳妇儿,迈步朝她走过去!

    枭龙军的名声儿实在太大了一些,当年有着五万兵卒,如今还活着的,自然也不止是那刘父,像这边如此的事情还在江城好多处地方儿发生,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仅仅只是那些个原来的枭

    龙军老兵!

    就像李狗剩他爹,当年也是这南蜀的军人,只不过自家的本事差了一些,当年选拔枭龙军的时候儿落了选,这事情,成了这位老人家一辈子的遗憾!

    如今的李狗剩刚刚十七岁,年纪还小,平日里也没个正事儿,只是满街的逛荡,啥也不干,得亏家里上面儿还有着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了,有着这两个哥哥帮衬着,只要这李狗剩不染上那等吃喝嫖赌的事情,这辈子就没什么能发愁的了!

    平日里,这李狗剩如何没个整形儿,他老爹都是少管的,以往也不是不管,只不过屡教不改的,那李老汉额就烦了,随他去吧,只要不惹出大麻烦就行,毕竟,谁家还能保证不出个败家子儿呢!

    可今日里,这李老汉却是有着几分不一样了,那李狗剩还像往常,这一觉直直的谁到了日上三杆,慢慢悠悠的起来之后,也没吃甚早点,就要出门儿了!面上还是遮掩不住的困意,衣衫不整的!

    “站住,如此衣衫不整的,像个什么样子!”

    就在这李狗剩要出门儿的时候儿,身后猛然传来了一声呵斥!听得了这些个声音之后,那李狗剩转头看去,看着自家老爹正坐在自家的门前,那双拐杖就放在自己的身边儿,瞪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好是不满!

    见得了如此,这李狗剩儿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异样,自己还是跟平日里一般模样儿,怎么今日里就落了如此的埋怨?

    怎料,这李狗剩心里的疑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儿,自己的老爹李老汉就率先出口了!

    “狗剩子,你说你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给你找个什么营生儿了?”

    李狗剩看着自家老爹,心里疑惑更甚,只是实在猜不出这老头心里想的啥主意,只得开口去问:“您就说吧,究竟想干点儿啥?”

    “咱想着啊,如今咱们南蜀复国,咱们家是不是也得出一份力气了?”李老汉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盯着自己这小儿子面上的模样儿!

    听得了这些之后,李狗剩的面上却是释然了,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在这儿等着自己呢!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这李狗剩开口说道:“您也是当兵的,您这双腿就是在战场上没的,就为这个,我那没见过面儿的娘还跑了。您说说,您如今又想着把我送战场上去,我就问问您,我究竟是不是您亲生的?”

    李老汉眉头猛然倒竖,拾起自己身边儿的这一杆拐杖就要去打,嘴里还骂道:“老子打死你这个口无遮拦的狗东西!老子还不想承认呢,老子虽说没什么本事,可好歹也有着一身南蜀男儿的血性,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干啥啥不行的废物?”

    李狗剩侧身躲过那拐杖,翻了一个白眼儿,开口说道:“非要我去,那我就去!反正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情干!”

    李老汉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面上却是生出了好些好奇,开口说道:“我这还没劝呢,你怎么

    就想通了啊?”

    李狗剩耸耸肩,看着自己面前的老爹,开口说道:“依着你们这些个老兵的心思,自个儿家里总是要出去一个给咱们这南蜀出力的,要不然就没了那几分不值钱的脸面!咱们家,就数我没本事,常言道,好男不当兵!若是我那俩哥哥都去当兵了,我还跟谁要钱去?”

    “所以啊,我就老老实实去当兵,你们呢,就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待着,哪儿也别去,每个月的例钱还是照样儿给我!嗯,就给我存着吧,说不得我侥幸回来,还得讨个媳妇儿呢!”

    “好爽快!那今儿个你就别出去了,这就得去参军了,好好练练,给老子争几分脸面,说不得还能进去那枭龙军呢!”这李老汉开怀大笑,一边儿说着,使劲儿,用拐杖拄着,慢慢来到了自己儿子的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

    以往那些个在南蜀军中,如今不仅仅只是一些个贫苦人家的,就有那么一些个人,做什么都有着不小的运气,当兵,能从那战场上逃下性命,从商还能够在商场上谋得巨利!而住在江城的王员外就是这么一号人物儿的!

    都说什么商人重利,可今日里,这王员外却是早早地就从榻上起来,将自己府里的那些个下人们全都遣散,当然了,这期间也派出去了好些个银两!然后呢,这王员外有到了自己家的那一座金库,看着里面儿大大小小的箱子,仔仔细细的清点着自己的家产!

    王员外的儿子王富贵自小读书,从小就对自己这个太俗气了的名字有着几分意见,可有拗不过自己的父母,只得顶着这个名号游走!今日里的他察觉到了自己父亲的异常,也仅仅跟在了自己父亲的身后,进到了这一座金库里!

    看着自己父亲正仔细地清点那些个大小金银,这王富贵的心里生出好奇,只当是自家遇见 什么难事,要用这万贯的家财才能够摆平了,同时心里也是埋怨,自己的父亲有着这等大事儿怎么不跟自己好好商量商量?

    “爹,咱们家里这是生出了什么事情了?”王富贵儿来到了王员外的面前,开口说道

    只顾着低头清点着金银,不曾留意到自己儿子,听到了这声音之后,王员外才抬头看过来,面上一滞,再一次低下头去,一边继续数着自己面前的银两,一边开口对自家的儿子解释说道:“咱家里能够生出什么事情?这不是你爹我的那位少帅回来了,估计离着枭龙军重建的日子也不远了!当年,我们几个老伙计就商量好了,日后自家的儿子都得进到哪枭龙军里的!”

    “可战场上的事情,你实在不懂,自小就读书的你,身上更是没有几分力气,这样,我如何能放心将你送到哪战场上去?所以啊,我想好了,既然咱们不出人力,就多出一些个财力,我把咱们全部的家当就捐出去给枭龙军做军费,想来,那几个老东西也不会过来笑话我了!”

    。。。。。。

    民心所向,风云南蜀共圣主!

第三百三十七章 桃杏花开满树红

    山色消磨今古,水声流尽年华。翻云覆雨数兴亡,回首一般模样。富贵草稍零露,英雄水上浮萍,百年身世常思量,不及樽前席上!

    这几日里,那白衣百兆溶液不知是怎么了,常常会来到陈墨的书房这边儿,开着那些个模棱两可的玩笑,也得亏陈墨道心稳固,不然的话,这守了二十年多年的童子身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其实啊,如今的陈墨是跟白朝容成了亲的,早就成了有了那夫妻的名分,如今就算是整日腻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对的,定多是被底下那几位老臣们说上几句美色误国,教训两声儿,让陈墨注意着自己的身子罢了!

    可陈墨到如今还是守着那雷池不跃,究竟是为什么。说起来,这还算是陈墨心里一个不起眼的心结了!人都说,成亲是人生中的大事,可就是这等大事儿,太华山上,自己的那位师尊却一直没有露面儿,两次都是!所以啊,当日在妖土那边儿举行婚礼的时候儿,陈墨的心里就已经想好了,定然得去太华山上在行一次的,在这儿之前,还是守着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这不,那白朝容并不晓得如今陈墨这心里的想法儿,今日又一次来到了陈墨的书房里,也不知那纤细的腰肢之上如何有那般力量,将胸前那两团高耸托起!总之,摇曳这款款莲步,几步来到了陈墨的身边,拾起了书案上的那一块儿万年红的朱砂,慢慢的在那古色古香的砚台上搅 动着!

    这几日里,她也不只是从谁那儿听到的,竟然做出 这等红袖添香的事情!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到四处去看看的,不必整日都闷在这里!记得小时候儿,南蜀这边儿还是有着好些个风景的!”这等事情,对于陈墨来说实在算是煎熬,吞咽了几下口水,陈墨轻声开口说道,只是从头到尾,都不敢多看那白朝容一眼,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身前正摊开的那些个奏折之上,朱红色的笔尖儿来回勾点,可心思却一点儿都不在这上面儿!

    “我自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好看的!若是陛下有这空闲,能陪着我四处逛逛,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面具底下,白朝容轻轻眨眼,满是戏谑,一边儿说着,许是心思都放在了陈墨的身上,一个不留神,手下的力道不曾收住,直将那些个朱红色的墨水洒落出来,落到那白衣之上,好似雪地里生出了几朵梅花,星星点点,好生喜人!

    陈墨见得了这般,心里也没有多想些什么,谈过身子,从怀里取出一方明黄的帛绢,便要去擦拭!只不过白朝容推手阻拦,柔夷挡住了陈墨的双手,轻声开口说道:“不必擦了去,别说,这星星点点的,还怪好看的!”

    就在这陈墨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儿,突然间,自这书房的门口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蜀皇好生惬意,看来是唐沁打扰到陛下了!”

    说话者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龙虎山掌教唐沁!说来,自那一夜晓得了自己姑姑的死

    讯之后,这位龙虎山的掌教竟直直的昏厥了过去,实在是给陈墨吓了一跳!当然了,只是太过悲伤,休息了一夜之后,这位唐掌教就恢复过来,只不过那等伤心事儿还在,一时没有走出来,这几日就一直在自己房间里待着!

    或许是日子久了,想通了这些个事情的关节,心里有了几分释然,今日,唐沁出了那房间,来到了这里,也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就只是想着向陈墨辞行的!

    只是不想,自己刚一进这书房,就见着那陈墨与一白衣女子在那边调笑!记得龙虎山上仅有的几本史书曾经说过,江南这边儿,水秀山青,不仅仅生出了好些个文采出众的书生,更是孕育了好几代多情亡国的帝王!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先前那一句算不得什么的讥讽,只不过,在说话时,唐沁这心里,不知不觉间生出了好些个酸味!

    听得了这边儿的动静儿,陈墨与白朝容两个人齐齐朝着唐沁看去!看得了唐沁的面容,那两人具是一愣,陈墨刚想开口说过什么的时候儿,那边儿的白朝容却是率先出口了!

    “我说嘛,陛下这些个日子里怎么对我爱理不理的,原来了,这是又有了别人?只不过这位看着眼熟,应当是哪里见过的!”一边儿说着,白朝容慢慢站起了身子,挪动着步子,几步来到了唐沁这边儿,似乎是记起了唐沁的身份,仰头做出那等恍然大悟的模样儿,继续开口!

    “我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位唐掌教嘛!之前听陈墨说,你们俩没了关系,今日怎么来到了这里,难道是看着陈墨成了南蜀的皇上,这心里有后悔了?放着好好的正室不愿意做,如今却跑到了这边儿,唐掌教,不知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这话里话外,白朝容的言语里都是生就了好些个刺儿的!唐沁本就是一个女子,心眼儿小的很,哪里会忍受这等无妄之气?如此,也不甘示弱,撇眼看过了这白朝容一眼,唐沁轻声开口:“原本进来的时候儿,还以为是这南蜀的圣皇经受不住那些个寂寞,召了那位青楼的花魁大家来这儿,如今一看,原来是妖土的白姑娘,多日不见,这口舌实在厉害了好一些啊!”

    天下的女子,不论是人族还是妖土,都把自己的名节看做是头一等大事儿的!所以啊,这唐沁的言语甫一出口,周遭的气氛猛然一滞,白朝容看了好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开口喝过一声儿:“你说谁是青楼来的?”

    “这里只有两个女子,自然不能是说我自己了!”不得不说这唐沁,到底是那龙虎山的掌教,这养气功夫还是略胜一筹,此番这面上平静,不紧不慢的说着!

    “好一位牙尖嘴利的唐掌教,就是不知手上的功夫如何,可敢与我比试一番?”白朝容开口说罢,一挥手,手中骤然有着一柄狭刀出现!

    若是放在之前,唐沁遇见了这等事情自然是得好生寻思一番的,可如今,看过了那天书之后,她自觉自己这一身修为不弱于他人,不曾退步,

    反而抬手,腰间宝剑秋水猛然出鞘,开口说过:“出招便是!”

    “哼,那唐掌教且小心了!”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白朝容欺身而上,狭刀紧贴自己的身边儿,临到那唐沁近前之时,猛然出鞘,这一刀直去,只是那唐沁的面门,若是这一刀得手,唐沁那一副姣好的面容就定然要被毁了去!

    时间所有的女子,都是将自己这面容看得比性命都要重要的!所以啊,唐沁出手,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身前,剑身刚好将那狭刀挡下!

    这一下,只不过是两个人简单的互相试探一番,哪里有使出了真正的本事,更何况,这里是书房,地方儿还是小了一些,伸展不开手脚,这两人相互看过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各自点头,接着,一前一后,纵身跃出了那书房里!

    这等变故来的实在太突然了一些,陈墨都还来不及阻拦,这两人就已经出去了,没办法,陈墨自然不能任由她们两个胡来,只得起身,也是出了那书房,来到这院子里,正见着那两人你来我往,你一刀,我一剑打地火热!

    说来,当日在龙虎山的时候儿,陈墨也学习过那龙虎山的剑法,那两本《滴天髓》和《穷通鉴》讲的都是剑道入门的道理,正是因为太简单了一些,所以啊,那里面儿的东西大都是有道理的,就算是如今的陈墨看来,那两本剑法里面儿,还是有着不少的可取之处的!

    今次里,这唐沁使的就是那《滴天髓》里的剑法,那一招一式,都中规中矩,一来一往,已然有着几分超脱之意,毕竟是最基本的法门,不甚高深,在那天书的启发之下,唐沁另有所悟也是自然而然的!

    眼前这一招,名唤“滚龙刑”,那剑身翻滚,猛然荡开了那白朝容手里的狭刀,顺着那刀身,滚动而上,眨眼间,临到刀柄出,滚作削,秋水锋寒,裹挟剑气,朝着那白朝容面门扫过去!

    毕竟昔日里在修行路上领先了好久,别的不说,就说这对敌的经验,白朝容还是要比那唐沁多上一些的,眼见如此,危机之下,白朝容生出奇招,抬手,顺着那秋水剑势,撤回手中狭刀,立在自己身前,刚好,有着那刀格挡住长剑!

    如此,一来一往之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两人都是争强好胜之人,今日里不分出胜负如何会轻易罢休,也是由此,转眼之间,又是十几个回合过去,还是胶着的厉害!

    这不是别的地方,好歹也是他们南蜀临时的皇宫,生出了这些个事情,陈墨的脸上也没有光彩,实在看不过去,陈墨只得开口劝阻:“有什么事情还是坐下来慢慢儿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这般动刀动枪的,彼此伤了和气,实在不美!”

    只是陈墨的这一声言语落下,那正你来我往,刀剑相对的两个绝世女子齐齐转头来看,对着陈墨,却都是异口同声!

    “闭嘴!”

    。。。。。。

    柳绿花红,桃杏花开满树红!

第三百三十八章 陌上年少谁风流

    第三百三十八章 陌上年少谁风流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俗话说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俗话里还说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此时,在这里,任凭陈墨有着如何高深的修为和了得的身手,跟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们没什么两样儿的!原本陈墨是好心,这比拼身手,刀剑无眼,难免伤到彼此,这才好言劝过,只不过,如今看来,此时那两个女子定然都不会听自己的言语了!

    且说如今这两位,都是那返虚的修为,此番见着了彼此,就算当日在昆仑山的时候儿还有着几分交情,可此时却都似见了自己的仇人一样,出尽 全力,谁也不曾留手,也得亏那唐沁看过了几天儿的天书,要不然的话,今日只怕不会是这白朝容的对手了!

    返虚的修士,这打斗起来,生出的动静儿自然是不会小了的。如今这一座南蜀临时的皇宫,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地方儿,这些个事情如何还能够瞒着,更何况,陈墨如今南蜀新皇的身份,身子金贵的很,所以啊,没一会儿,好些个兵卒便赶到了这边儿,一块儿过来的,还有徐生和郑伯两位!

    看着那上方来往的两个女子,那边儿的郑伯自然是认出了唐沁,忍不住撇过头看,看过那陈墨一眼,眼神里好是一些个嫌弃,轻声儿开口说道:“别的不说,就这招蜂引蝶的本事,咱们这位南蜀新皇可的确是厉害的很呢!”

    一边儿说着,郑伯抬手,狠狠地吸了一口自己手里的旱烟,吞云吐雾间,仔细打量着那争斗的两人,面上闪过了几分惊异,开口说道:“想不到,这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儿,那位龙虎山的唐掌教不过是身手还是修为都长进了这么多,想必也有着自己的机缘!”

    陈墨见得了如此忍不住翻过了一个白眼儿,自然晓得那位郑伯的性子,不曾多说什么,只是朝着那些个赶来的兵卒看过,轻声吩咐着说道:“好了,这里没什么事情,你们且先下去吧!”

    君命难违,更何况,这里生出的事情,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定然是咱们这位南蜀的新皇太出彩了一些,惹得这两位女子争抢了起来,你说她们怎么就寻思不过来,普天下的皇上,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的,争个什么劲儿嘛!

    如此,那些个兵卒们行过一礼,各自退下。

    在那边儿,唐沁与白朝容也没有理会别人是否过来看着这些个光景儿,还是刀剑相向!争斗间,单看那唐沁手上发力,猛然变招,秋水长剑整个抖出一道剑花儿,好似一条毒蛇一般,朝着白朝容的胸口窜过去!

    底下,那陈墨见得了这一招,面上也生出了几分凝重,这一招,若是陈墨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脱胎于那《穷通鉴》中的“探九幽”!只不过因为有了那天书来做引子,所以啊,唐沁手里的这一招更多了好些个变化,如

    此一剑,不仅仅角度刁钻,之后那隐藏着的那几手变招,更是将白朝容的退路封住!

    因为自己资质的缘故,所以这白朝容自小被妖族长公主收到了身边儿,时常跟那些个妖族的年轻男女交手,说上一句身经百战也不为过的!所以啊,别的不说,就单论这意识,白朝容的确要比那唐沁胜过一筹的!

    如此,白朝容自然也是瞧出了唐沁这一剑的不凡,心里慎重,可时间紧迫,容不得自己多想,那剑刃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前!白朝容后撤一步,避过锋芒,只不过与此同时,那一剑变招来过,横剑拦腰,扫向那白朝容的腰身!

    白朝容狭刀提起,立在身边儿,刚好挡住那秋水宝剑,怎知这一剑连绵不绝,秋水与那狭刀接触的一刹那,唐沁再一次变招,手腕翻转,剑身立起,剑刃顺着那刀身,朝着那白朝容握住了狭刀的右手削过去!

    如此,白朝容收手不及,只得将自己这柄狭刀弃了,从而保住了自己的这一只右手!至于唐沁,手中的秋水将那狭刀挑起,在空中转了几下,随意一甩,便丢到了一边儿的地上,此番这一剑力竭,也就暂时收手,凭空而立,遥遥看着那边儿的白朝容!

    有面具挡住了视线,所以啊,也看不出那白朝容的脸色如何,只不过,此时她在唐沁手下失利,面上定然是不会好看的。

    “唐掌教如今好生身手!”果然,白朝容冷声开口,言语里好是不悦!

    “白姑娘过奖了!”唐沁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薄唇微张,轻声开口!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比过了,此番便就此罢手吧!”陈墨见着着两人此番停手,赶忙上前,开口说道,一边儿说着,随手将那白朝容的狭刀拾起!

    怎料,那白朝容却是摆手摇头,不去理会底下的陈墨,反而接着开口:“不过是没了兵刃罢了,既然都已经开始了,还没分出了胜负高下,怎能罢手?唐掌教,你说呢?”

    唐沁手中秋水长剑随意挽过一个漂亮的剑花儿,还是往日里那般清冷,只不过,此时再看,却是显现出了几分英气,轻声开口道:“唐沁奉陪便是了!”

    “那好,便接招吧!”白朝容娇喝一声,伏低了身子,运气玄功,双掌猛然变幻,流光溢彩,冰莹之间,满是一些个寒气!

    世间曾有志怪之书,书中记载,上古有白虎,乃凶兽,主杀伐,西方金之主!这白朝容本体就是一头白虎,此番使出的更是她家传玄功,名唤“阳明力”!所谓阳明,乃是秋三月阳明燥金之气,此气杀伐入体,走肺经,充身泽毛,所以啊,使此阳明力,皮毛宛若金石!

    白朝容整个人朝着那唐沁冲过去,右手来做掌刀,朝着那唐沁的面门狠狠砍下!唐沁见得了如此,面上还是没有生出变化,抬手,秋水长剑提起,横在了自己的身前,挡下那一记掌刀!

    那掌刀不曾撤下,只

    是结结实实的劈砍在了那秋水长剑之下,这一下,在那冰莹的掌刀雨秋水长剑之间,竟然有着好些个火花迸溅而出!

    看得了如此的情形,就是那唐沁也一阵晃神儿,自己手中的这一柄秋水长剑乃是从昆仑山里取来的仙家机缘,仙人的宝剑,竟然会被白朝容的血肉之躯硬撼,这心里不可谓是没有震撼!

    就在这唐沁晃神儿之际,那边儿的白朝容手下变招儿,身子再一次上前一步,正所谓寸短寸险,两人此时这距离短了一些,那唐沁手中的秋水长剑根本没法儿施展,却由着那白朝容双掌探来,朝着唐沁的胸前狠狠印下!

    纵然有秋水挡住,可在那双掌余波之下,唐沁还是后撤了好几步,面上生出几分红润,想来那胸中并不好受!

    看着整打死大生的两人,郑伯心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来到了那徐生的身边儿,小声开口说着:“依我说,不管咱们这位南蜀新皇如何的了得,可有一样儿,他的确是比不上小老爷的!”

    听得了此语,徐生心里也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一样啊?”

    “嘿嘿!”郑伯咧嘴一笑,又露出了他那一双黄色的门牙,开口说道:“不是别的,就是这看女子的眼光儿就比不得小老爷的。你看看,这都找了两个什么样儿的女子,一眼不合就打死打杀的,哪里像小夫人,就算是小老爷日后在外面儿有了别人,小夫人的心里不痛快,也顶多会使几天儿的性子,埋怨您两句,定然不会生出这般的动静儿的!”

    这郑伯的言语,说是在夸奖着自己,可听在那徐生的耳朵里,总是觉着有几分别扭,怎么还日后有了别人,既然做出了决定,日后就定然是要一世一双人的!

    且先撇过了这些不谈,再看那边儿,白朝容没了狭刀之后,有着那家传的阳明力护体,双掌更好似是双刀一般,渐渐地占据了上风,双掌抡动,掌下满是冰霜扫过,唐沁不敢硬碰,只是侧身躲过!

    “唐掌教,你我僵持多时了,再打下去,也是无益,不如一招来定过胜负如何?”白朝容双掌探出,逼退了唐沁之后,不曾欺身上去,反而是站在原地,轻声开口说!

    “正有此意!”唐沁开口,面上满是认真之意,抖擞秋水长剑,转身做怀中抱月,将那秋水长剑抱在了自己的身前,藏剑于胸,待时而发!

    底下陈墨,如何不晓得这一剑的名堂,只因这一剑自己也曾经用过,正是以龙虎山两本剑术典籍做底子,有着天书做引子才得来的“一剑倾世”!不成想,如今这唐沁竟然也学会了!

    就在这陈墨眼看事情不好,刚要出手拦下这两人的时候儿,却有一兵卒,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近前,大呼不好,开口说道:“陛下,大齐那边儿,有精兵两万,不知怎么越过了云江,正朝着咱江城这边儿来了!”

    。。。。。。

    春日野游,陌上年少谁风流!

第三百三十九章 龙争虎斗为江山

    古往今来岁月,龙争虎斗江山,琵琶一曲世千年,瞬息兴亡过眼。昨日且收残本,今朝重理新编。较前更觉话缠绵,添出许多公案!

    且说唐沁与白朝容两个人正是都卯足了力气,胜负就看彼此这一招儿的时候儿,那边儿生出了些许的变故,听说是那大齐的朝廷来了军队,不知怎么就给渡过了云江天堑,正朝着江城这边儿过来!

    这等事情,可是关乎南蜀兴亡的大事儿,眼前的这两个女子如何能够不放在各自的心上,如此,各自收手,一身返虚的气势尽数收敛,看过了彼此一眼,各自冷哼一声,自那半空之中落下!

    白朝容此时毕竟是陈墨的名正言顺的妻子,所以啊,几步来到了陈墨的身边儿,抱住了陈墨的左臂,正在她的双峰之间,朝着那边儿的唐沁看过去,眼神里满是一些个得意!

    唐沁好歹也是龙虎山的掌教,自然是要顾及自己的那几分脸面的,当日自己与陈墨还有着那夫妻名分的时候儿,唐沁尚且做不到如此,如今,这心里就算有着好些的不甘,也只能兀自忍下!

    男女情事与江山社稷比起来,在陈墨心里,或许是前者要重上几分的,可身为南蜀的新皇,自然要对那些个南蜀的臣民负责的,所以啊,此时还是要讲儿女之情暂且放到一边儿,将那只胳膊从白朝容的怀里抽出来,来到了那兵卒的面前,轻声开口道:“究竟如何了,你且慢些来说!”

    那士卒应该是头一次这般近距离看着自家南蜀的这位新皇,心里好是激动,紧张地不敢抬头,只是耷拉着脑袋,还是半跪在地上,抱拳开口:“启禀陛下,这还是世子殿下最先察觉到的,他说过了这件事情之后,魏元帅便派出了军中的探子出去,果然,还没有二十里的路,便看得了那大齐的军队朝着咱们江城这边儿过来了!”

    这兵卒口中说的世子殿下,也不是别人,正是那陈益,当年陈克胜在南蜀这边儿被封拓疆王,身为他的独子,而此时还没有封王的陈益,自然就成了那拓疆王世子了!

    当日在昆仑山前的时候,陈墨也见识过那云江上有游的模样儿,湍流而下,莫说是整整五万士卒了,就算是寻常修士,也难以渡过那江水的!想到了这些之后,陈墨这心里突然想到了上京城里的那天师府,想着声名煊赫的那处道门,陈墨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魏元帅他们呢?”陈墨再一次开口!若说单打独斗,陈墨自然不会害怕任何人的,可这等领兵打仗的事情,实在不是自己所擅长的,所以啊,还是要依仗着那位身经百战的魏文长魏元帅的!

    “元帅与世子殿下正在大殿里商讨这事儿,此番正是让小人来请陛下过去的!”那兵卒开口!

    陈墨听得了这些个言语,轻轻点头,对着那一边看过了好些个热闹的郑伯与徐生两人开口:“好了,热闹也看完了,如今有了正事儿,都一块儿跟过去看看吧!”

    那两人面上生出了几分尴尬,没有说话,只是干笑了几声儿,点头应和!

    说罢了这些,陈墨迈步,也不在去理会身后那两个刚才还打杀争斗的绝色女子,径直的朝着那座所谓的大殿走过去!说是大殿,不过是由着那一座知府县衙给改过来的,地方儿足够的宽大,能够站下如今仅剩的几位南蜀老臣!

    陈墨三人来到了这里之后,里面儿也没有别人,正是那魏文长与陈益两人,至于那魏文长的亲子魏正先,前几日便领了一对兵马外出打仗了,南蜀刚刚复国,开疆拓土这等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

    没有多余的礼节,陈墨走到了那大殿的最上面儿,俯身坐下,低头看去,这着底下的这几位,都是熟识旧人,说起话来自然就直爽一些!

    “魏叔叔,您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吧!”陈墨开口,目光正是落到了那魏文长的身上。

    魏文长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上前一步,弯腰行礼,不曾抬头,只是开口:“是臣疏忽了,不曾提防着大齐能从北面儿的云江过来,所以那边儿就没有设下兵马驻扎!请陛下治臣一个失职之罪!”

    的确,江城与汉州之间只是隔着一条云江,若是跨过了那云江,不过三五十里的路程,便要来到了那江城的脚下了,只不过,这云江天险,凡人难度,以往哪里有过这等事情,所以啊,就都没有做过什么准备!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陈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见得了那陈益来到魏文长的身边儿,也是弯腰行过一礼,开口说道:“这事情的确是怪不得魏帅的,且不说云江天险如何,谁都没有想到哪大齐的会从云江上游过来的!更何况,我南蜀刚刚复国,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哪里有着诸多兵力去镇守云江那边儿?”

    陈墨轻轻点头,开口说道:“不错,堂兄说的有理,这事情的确怪不得魏叔叔!可事情既然生出来了,自然就要解决了,如今南蜀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除却了两愿寺过来的那八百僧兵之外,此时城中,只有三千精兵。”这等大事,魏文长自然不敢有着半点儿的隐瞒,开口一边儿说着,面上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的确啊,就算加上那八百僧兵,此时这城中也不过四千兵卒,大齐那边儿过来的可是整整五万精兵,十几倍的兵力,自己这边儿如何能挡?

    就算陈墨不晓得那些个领兵打仗的本事,可这算数最起码还是不错的,四千对五万,怎么算,都没有什么胜算的!

    “魏将军那边儿,可是有消息了?”如此,陈墨就只能将希望放在了外边儿的魏正先身上了,若是他能够带兵回来,里应外合,说不得这江城能够保下,还能够收拾了大齐的那五万精兵,重创大齐!

    “已经派出人

    传信儿了,只不过,那五万人马 眼看着就要来到了城前,远水到底是难以解近渴的!”魏文长一边儿说着,眉头整个都拧到了一起!

    “听说当年方丈在世的时候儿,昌平一役,五万枭龙军屠掉了东夏七十万大军!今日,我等两愿寺的僧兵既然来到了这边,自然不会怕了那五万人马的!洒家道嗔请命,让洒家带着咱们两愿寺过来的那些个师兄弟,这就过去,给那五万人马里面儿杀他几个来回!”

    说出这等言语的是道嗔,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儿来到了这里,许是在外面儿听得了这几人的言语,一时忍不住,径自进了这大殿,来到了陈墨的面前,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抱拳开口,正是军礼!

    当日跟白朝容在两愿寺的时候儿,陈墨就领教过着道嗔的脾气了,火爆的很,而且最喜饮酒,如今来到了这里,虽说失了几分礼数,可看在陈墨的眼里,如此也没什么不妥!只不过他说的这些个言语却是让陈墨不得不好生思量一番了!

    昌平那个地方儿,陈墨是去过的,亲眼看到过那整整七十万的孤魂野鬼,自然晓得那五万屠七十万的言语是真的!可说到底,此时的的八百僧兵不是当年的枭龙军,眼前的道嗔也不是那位军神,不论如何,陈墨这心里都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见着陈墨犹豫,道嗔晓得他是信不过自己,眉头微皱,开口喝道:“陛下,我两愿寺的弟子都有着和合以上的修为,那些大齐的士兵,说什么精不精的,到底都是凡胎,如何能是我等的对手?”

    陈墨轻轻摇头,不再多言!倒是那边儿的陈益,听得了这些之后,忍不住上前,与那道嗔解释:“云江天险,凡人难渡,若只是一些个凡俗的兵卒,如何能过得了云江来到咱们江城这边儿?”

    听完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道嗔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自从那一日,无妄几个人身死之后,这道嗔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整天浑浑噩噩的,不是大醉,就是整日呼呼大睡!了解他的人,都晓得,这道嗔的心里有着一口气,这口气出不去,道嗔就难以恢复的!

    就在这时候儿,道嗔听说了那大齐五万兵马到了江城底下的消息!猛然间,这几日的昏沉尽数散去,此时,他只想着好好的杀上几个人,不然的话这心里实在憋屈!所以啊,对于这等事情,道嗔就少了几分考虑!

    “其实,道嗔师傅的提议也是不错,只不过,如今我等还不晓得那边儿的情况,不晓得那天师府有来了多少人,若是有人能够将天师府的人牵制住,然后再由着两愿寺的诸多大师傅对付那些个兵卒,我江城之危,自然可解矣!”

    有着这等眼界,能够说出这些个言语的,自然是那位身经百战的魏文长!只不过这些个言语刚刚说完,便有一道声音遥遥传来。

    “南蜀余孽何在,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殿里的这几人各自看过了一眼,轻轻点头,迈步,朝着那城头走过去!

    几人这脚力都是不错,所以啊,这点儿距离并没有用了多久的时间,等着这几人来到了那城头之上,但看那城底下,乌泱泱的一片,黑甲重重,刀兵雪亮,正是那大齐的精兵五万! 在那大齐五万精兵的正上方,还有三人,尽都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儿,想来那年纪也是不小了,花白的须发,玄黄的道袍,尽是方外人,来做尘世仙!

    见着陈墨几人上来,三人之中,一人踏步上前,看着城头那几人,面上全是一些个不屑,开口说道:“那位传言中的南蜀新皇何在?”

    陈墨听得了这些个言语,面上还算平静,仰头开口:“朕就是!”这一声言语刚刚落罢,身后猛然有着一团龙相浮现,正是一九龙气,寻常人自然看不见,只不过眼前这三位,都是天师府的长老,有着化神的修为,如何看不仔细?

    为首那位,轻轻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余孽而已,当日能够逃过性命已然侥幸,如今怎敢称孤道寡,自寻死路?”

    陈墨轻轻摇头,开口说道:“二十年前,你大齐背信弃义,弃人族大义于不顾,才得以有 这二十年的国祚!如今天道昭彰,报应已至,新皇残暴,弑父谋逆,天下人自当共伐之!”

    “住口,黄口小儿,怎敢妄谈大势?今日,自当取你性命!”身后,一名长老,手中一柄偃月刀,正是的当日在上京城里一刀取了那三皇子性命的关长老!关长老长刀提起,凭空踏步,一步踏出,整个人来到了陈墨的上空,高举长刀,当头劈砍而下!

    “放肆!”一旁陈益悍然出手,腰间厚背斩马不知何时已然出鞘,一步过去正是将那偃月刀挡住,接着,手中发力,身子也是到了那半空之中,横刀而去,斩马劈下,朝着那关长老劈砍过去一刀,这一刀,已然使出了全力!

    关长老到底是化神,偃月刀横在身前,抵住了陈益这全力一刀,只不过,感受到哪斩马 刀上的力气,关长老禁不住仔细看过了这陈益两眼,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到了朝元境,若非自己三人来此,只怕这江城定然是取不下的!

    这两眼不看还好,看过之后,关长老的心里更是震惊,不是别的,正是因为他认出了陈益的身份,这不就当日到天师府踢馆的那两个人中的年轻人,记得他们都是太华山下来的,什么时候儿,这太华山还掺和进了凡俗王朝的事情?

    “哼,你太华山的长辈可是晓得你今日做的事情?”那关长老只当是陈益自作主张,开口说道!

    陈益面色不变,开口说道:“自从师父他登天门而去之后,我与太华山便没有多少的关系了!”陈益一边儿说着,又是一刀劈下,这一刀,使出了那南蜀军中滚字诀,力道

    更胜之前那一刀。

    且说那边儿陈益正对付着那位关长老,剩下的那两位天师府的长老自然也不能够闲着的!都晓得那等擒贼擒王的道理,所以啊,那两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陈墨这边儿!

    “想不到啊,那老头子走了之后,你们更没有规矩了!天师府门规明文说过了,我等不可参与凡俗这等王朝之事,看来你们这些个老东西都是年纪大了,记不得了啊!”说出这些个言语的,不是别人,正是徐生身边儿的郑伯!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为首的那位天师府的长老转眼看来,面上闪过几分异样,接着,开口说道:“无量天尊!南曦,怎可如此无礼?”

    “无礼?二十年前咱就从天师府出来了,难不成还得要我叫你一声儿刘师叔?”郑伯开口一边儿说着,面上却全是一些个讥讽之意!

    “放肆!若是猜的不错,那夜里残害赵师弟的就是你了!”这位刘长老看着那郑伯的眼神逐渐变地冰冷,开口说道!

    “是啊,我叫了他一声儿赵师叔,他经受不住,就没了性命!刘师叔,天师府里曾传下了几本命理的书,你可曾看过,自己的八字儿硬不硬啊!” 一边儿说着,郑伯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那烟杆儿,持握在手中,劲气外放,再看去,那烟杆儿就已经变作了长剑的模样儿,而那郑伯的眼睛里也生出了好些个杀气,看着那半空之中的刘长老,一步踏出,凭空而立!

    “听说你悟出了自己的雷法,也让我看看,与天师府的相比,究竟差在了哪里!”刘长老解下了腰间长剑,宝剑出鞘,森然光寒,身是人,遥遥剑指,正指着那边儿的郑伯,化神修为也没有遮掩,尽数散出。

    高手过招,最先比拼的,就是那所谓的气势,此时这郑伯与刘长老就是如此,两人没有出手,只是站在那半空之中,遥遥相望,可是这周遭充斥着两人散发出来的气劲,但见一直飞鸟掠过,还不曾靠近这两人,刹那间,那飞鸟便成了一团血雾,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终于,两人的身子猛然动了,几乎是在同时,两人身影交错,一触即分,就是在那一瞬间,两道凛冽的剑光似乎要划破了天地,转眼,天地恢复了正常,两人的位置对调,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

    只见郑伯手中长剑随意一个剑花儿使出,接着,郑伯转身,咧嘴笑道:“我这一剑如何?”

    那刘长老面上猛然生出了好些个惨白,一口鲜血吐出,身子摇晃了几下,却还是停留在那半空之中,转身,看着郑伯,轻声开口:“勉强入眼,只不过力道还是小了一些,准头嘛,勉强还行吧!”

    郑伯看着他那逞强的模样儿,心里生出了好些个无奈!说到底,这郑伯也算是念旧之人,眼前这位刘长老算不得多么讨厌,所以啊,郑伯并不打算取了他的性命,开口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趁早儿里离去吧!”

    那位刘长老却是轻轻摇头,老迈的面容上,此时生出了好些坚持,开口说道:“先前不过是大意了,此番再来战过!”这一声说罢,刘长老长剑之上,猛然裹上了好些个紫色的电芒,遥遥递出了一剑,剑下风雷大作,电芒好似长龙一般,朝着那边儿的郑伯席卷过去!

    这一剑,刘长老显然是没有留力的,电芒闪烁,好似灼烧了周遭的这些个空气,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雷霆之声,最是慑人胆魄!

    曾经在天师府里学艺,自然晓得这天师府雷法的威力,所以啊,郑伯面上还是正常模样,眼见着那紫色长龙袭来,郑伯抬剑,也是雷法,只不过,这一剑下的雷法,只是属于郑伯一人的雷法!

    郑伯与刘长老比拼着雷法,陈益与关长老凭着各自的刀法对砍!那半空之中,还有着一位天师府的长老,而他们此来,所谓的,不过就是陈墨的性命,毕竟南蜀这边儿,真正的占到了那些个所谓的道理,可若是这位南蜀圣皇的子嗣没了,他南蜀有何谈复国?

    所以啊,剩下的那一位高长老没有半点儿的犹豫,长剑祭起,朝着陈墨这边儿一剑直刺过来!

    陈墨身边儿,道嗔这些个日子早已是手痒难耐,见得如此,解下脖子上的那一串佛珠。抖擞几下,佛珠颗颗相连,成了一柄长棍,持在手中,就要上前一步,去抵住高长老!怎知,那一步还不曾踏出,道嗔便被陈墨身手拦住!

    “还记得殿中的事情吧!枭龙军的名声儿,也该再一次响起来了!”陈墨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朝着身后遥遥一指,一抹流光划过,正是那宝剑长歌,已然出鞘,刚好将那高长老的一剑挡住!

    “这位长老既然有意,朕就陪你走上几招!”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陈墨也使出了他那朝元的修为,踏空而上,右手刚好握住 那一柄长歌宝剑,不曾多做犹豫,一剑去,直刺那高长老的心窝!

    原以为,这南蜀新皇只是凡人一个,不曾想,竟然也有着高超的修为,高长老始料未及,连忙抬手,挡住那陈墨的这一剑身子却忍不住后撤了还几步!凭借着化神的修为,高长老此番也看出了陈墨的身前,朝元的修为,可方才那一剑,实在厉害!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道嗔猛然振臂一呼,高声喊到:“枭龙军何在?”

    “我等在!”城中,八百僧兵齐齐跳上了城头,手持长棍,单膝跪地!

    “杀!”道嗔满腔血气,此时都付诸在这一生呐喊之中,这一声,不曾使出修为,却胜过了那佛门之中的狮子吼!

    一声令下,八百僧兵尽数跳下城头,好似下山的恶虎一般,冲向了那整整五万的大齐精兵!

    。。。。。。

    昨日今朝,龙争虎斗为江山!

第三百四十章 一双朝元战化神

    鹏翼垂空,笑人世,苍然无物。又还向,九重深处,玉阶山立。袖里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补天西北,且归来谈笑护长江,波澄碧!

    其实在之前这几位天师府的长老接到了宫里的旨意,说是要他们三个一块儿到南蜀这边儿来走一趟,杀了那南蜀新皇,绝了南蜀的根底。那时候儿,这三位长老的心里都是不满的,一个凡俗的王朝,还是刚刚复国的,哪里有那等脸面要三个化神境对付,还要带上这整整五万大齐精兵,实在是杀鸡用了牛刀啊!

    可眼前的情况,与这三位天师府的长老乃至底下那整整五万精兵心里想的那等摧枯拉朽的场面儿不一样,倒是跟陈墨几人方才在殿里打算的差不多,由着几人牵制住哪天师府的来人,剩下的那五万精兵,就全数交给了那八百僧兵。

    所谓兵对兵,将对将,且不说底下那士卒之间的战况如何,目光来到这半空之中,且看那一身明黄龙袍的陈墨,手中一柄修长的长歌宝剑,剑下,风声呼啸,剑光凌厉,来往之间,全是一些个夺人性命的手段!

    纵然,陈墨这边儿不过朝元的修为,可身上的手段,不管是从太华山上学来的,还是自天书之上悟到的,都是精妙的很,妙招不断,即便那高长老化神之境,也迟迟不能将陈墨败下!

    且看那高长老不再留手,手中长剑之上,猛然便是裹上了好些个慑人的电芒,正是那天师府最了得的雷法,一剑划过,剑未至,电芒好似离弦之箭,倏忽间,便来到了陈墨的面前!

    先前在昆仑山的时候儿,陈墨在那位太子姜伯约的手上就见识过天师府的雷法,即便比不过眼前这位长老,可到底是同源同宗,有着好些个相通之处,所以啊,陈墨也不曾慌张,眼见那电芒袭来,手中长歌挽做龙抬头,长剑此处,护在身前,剑下有方圆而划,正是陈墨从天书之上悟出来的“方寸敌”!

    所谓方寸敌者,正取“方寸之间,有我无敌”之意,所以啊,这一剑刺出,剑影纷乱,将那电芒无形做有形,一剑剑之后,那电芒被陈墨手中这柄长歌尽数劈斩成碎片儿,然后,就消散在这半空之中,没了一点儿踪迹!

    那长老见得了如此,面上更是惊异,原本,眼前这位南蜀新皇的修为就已经不俗了,只当是他凭借着自己拿新皇的身份,借了一些个旁门左道,强自将己身修为拔到了如此的高度怎知,不仅仅修为是实打实的修为,就连这手段也是了不得,不说别的,若是同境界一战,自己定然不会是这位南蜀新皇的对手的!

    想到了这些之后,这高长老压下心里的这些个惊奇与赞赏,随即生出了好些个警惕也担心,这等人物儿,今日定然是要除了去的,不然,然后定然成就莫大祸患!心念及此,高长老的心里生出 好些个狠辣,也不在犹豫留手。

    但见他还是右手持剑,剑身立在了自己的身前,左手来做剑指,口中念念有词,待到末了,这

    高长老冷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接着,那左手剑指顺着剑身一划,指尖,被那锋利的剑身划破,鲜血染在那剑身之上,剑身猛然变得妖异通红,好似是被火煅烧过一般!

    高长老反手,长剑划下一道赤红剑芒,又是数道剑芒之后,半空之中,一个硕大的“”字出现,待到这个降魔除妖的赤红大字书就之后,高长老挥手去,还是天师府的雷法加持在上,四周有无数电芒闪烁,再一剑,这个大字朝着陈墨那边印过去,迅速至极,眨眼而至!

    这一切说的麻烦,可从头到尾,也不过陈墨喘口气儿的功夫儿,刚刚将那电芒打散,此时有碰见了这等物事儿,陈墨也禁不住一阵头痛,抬眼去,虽说时间太短了一些,可还是看清了那个大字的模样儿!

    自小便是在太华山长大的陈墨,自然也晓得那“” 字的含义,嘴角扯出些许笑意,得,那位天师府的高长老此时竟然把自己当做妖魔来看了,这是想着斩妖除魔呢!陈墨抬手,长歌刺出,不曾使出那些个花哨的手段,只是平平无奇的递出一剑,只不过,这一剑却是蕴含着陈墨对道的领悟,一剑所过,仿佛四周的时间都停滞了一半,缓缓去,长歌碰上了那硕大的大字!

    这一下,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在这一下之后,那个大字慢慢的瓦解,四周的电芒猛然消散,片刻,那个赤红一片,威势逼人的大字已经尽数不见!

    天师府的高长老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剑下那个大字消失的地方儿,久久不曾回神!

    陈墨也没有趁人之危,只是轻声开口,对着那高长老解释说道:“这等手段乃是道门先辈用以降妖除魔的,何谓妖,何为魔,想来这位长老的心里也是有着决断!”

    说过了那陈墨与高长老空中斗过了道法,再看看,不远处,上下翻飞两人,刀光四溅,所过之处,崩云裂石,所幸,那两人在半空之中,离着这江城的城头还算有些距离,要不然,只怕这江城的城头也经受不住他们两个手中刀的摧残!

    说来,这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陈益与那位天师府的关长老!陈益手中一柄南蜀厚背斩马,手中使的,也是南蜀军中的刀法,讲究的就是一个一刀去,有死无生的气势,所以啊,手里使的,大都是拼上了性命的手段,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只不过啊,拼命这回事儿,就跟男女之间的情事一般,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许是那位关长老的心里有着几分底气,所以啊,手底下总是留下了几分力气,给自己留下几条回路,如此,此时这两人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势!

    这不是,那关长老仰仗着他那一身化神的修为,双手使劲儿,紧紧握住了自己手里的这一把偃月刀,狠狠地,一刀劈砍过去,正是朝着那陈益的头颅!陈益此时,就是在那大刀底下,可不曾挪动步子,偏过头颅避过了自己己身要害,想着以自己这臂膀硬生

    生挡下那么一刀,与此同时,这陈益手里也没有闲着,南蜀斩马经历了放在那几番滚字诀之后,孕集了好些个力道儿,右手带起,狠狠地朝着那边儿的关长老,拦腰砍去!

    正式这等手段,让那位天师府的关长老尤为忌惮,所以啊,临到那陈益的面前,关长老猛然撤刀,立在了自己的身边儿腰旁,正好挡住了陈益那来势凶猛的一刀!

    陈益这一刀,也不知是滚了多少个来回了,总之,那一刀落在了关长老手中这一柄偃月刀的刀柄之上,直震得则关长老的手心生疼!

    纵然有着化神的修为,可这一下,关长老还是吃不住这陈益的力气,忍不住后撤了好几步,在那空中,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只觉得自己手中一阵湿润,抬手一看,原来那右手虎口处,已经被震裂,渗出了好些个血水!

    所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那力道儿将关长老逼退的同时,反馈到陈益自己的身上,陈益也是不好受的,莫说手心处浸满了血水,就是这胸中气血也是激荡的厉害,也得亏这陈益身子强过了寻常,将那气血压下,不至于吐出大口的血水!

    “小娃娃,不说别的,身家性命还是自己的,如此拼命,就不怕真将自个儿折在了这里?”关长老修道多年,说实话,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等打法,实在不适应,忍不住紧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陈益抬手,将南蜀斩马换到了左手,甩了甩右手手心了的血水,再一次换回来,抬眼去,面上满是一些个冷峻开口说道:“我父亲曾经说过,这世道最是没有道理,怕死的,活不长远,可那些不怕死的,却往往都死不了!”

    “这言语粗是粗了一些,到的确是有些道理的,想来令尊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不知令尊名讳?”关长老说道!

    “我父亲,就是曾经的枭龙军主帅,南蜀军神,拓疆王陈克胜!”陈益开口说着,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可那眼底里,却满是一些骄傲与自豪!

    “原来如此!”关长老轻轻点头,一边儿说着,许是恢复了一些个气力,抬手,再一次舞动那一柄厚重的偃月刀,对着那陈益喝过一声:“再来战过!”

    “好!”陈益轻喝,接着,扛起了那一柄南蜀厚背斩马,朝着关长老那边儿,一步踏出,刀下,风声赫然生起,陈益身后,一尊世尊法相猛然浮现,此番,陈益手下的,不在是那南蜀军中滚字刀诀,而是那佛门之中,最是难练的戒刀之法!

    关长老好歹也有着一把年纪,不说别的,这花白的头发,有一根儿算一根儿,都是代表了这位关长老不凡的见识的,所以啊如何能忍不住此时陈益手中这戒刀之法,想到了先前陈益说过自己的太华山弟子的事情,面上更是惊奇!

    “想不到,太华山的弟子,就是佛法也精深到了如此的地步!”

    。。。。。。

    兄弟同心,一双朝元战化神!

第三百四十一章 道门佛刀断六觉

    少年侠气,交结物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斗城东。轰饮酒胪,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呼鹰犬,白羽摘雕弓。皎穴俄空。乐匆匆!

    却说那陈益厚背斩马高高举起,单手持住,腾出右手,立在了自己的身前,口中轻诵:“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之后,刀身之下,猛然迸溅出万千梵文图样,接着,纵然隔空相对,陈益不曾迈步,只是遥遥递出一刀,轻声喝过!

    “酒食戒!”

    一刀递出,身后那渐渐凝实的世尊宝象周身金光大作,光芒夺目,天地之中,猛然被这些个佛号充斥,满是一些个诵经之声!

    所谓佛门戒刀法,以眼耳鼻舌身意为媒介,斩色声香味触法六觉!  而这第一刀,酒食之戒,斩却的,正是这关长老的味觉!

    所谓当局者迷,此时,在这陈益刀下,关长老纵然是有着化神的修为,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更蹊跷的是,在这一刀之下,纵然是有着那些个金光入体,这位关长老的身上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正是因为这般,关长老的心里更是生出了好些个警惕,不曾在多做什么动作,只是在那边儿好生的看着陈益,心里不知怎么,还多出了几分期待!也是了,就算在那上京经国寺,能使出这等戒刀法的修士也不过一掌之数,所以啊,要想着试试这等手段,机会实在是不多的!

    果然,一刀之后,陈益再出一刀,那一刀,还是平平递出,没有生出半点儿的波澜与异象,就像是那些个凡俗武夫练武一般,一刀递出,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可就是如此一刀,这位关长老的面色却是猛然间生出了变化,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在这一刀之后,关长老的耳边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安静的有些可怕,一丁点儿的声音也没有了,看着底下那些个呼喊着的大齐军兵,关长老晓得自己的听觉没有了!

    不错,这正是戒刀法的第二刀,“乐音戒”!修行者,不可听那等靡靡之音,那些个出家人做的比较绝,听觉都彻底的没有了哪里还会有那些个靡靡之音的存在!

    还不曾等着关长老出手反击,便见得那陈益的口 唇微动,神识灵敏,关长老自然读出了陈益要说的言语!

    “颜色戒!”这一声甫一落下,陈益手中斩马再一次举起!可是,这一次的关长老却是没有在见着着斩马落下的情景,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此时关长老的面前却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儿的光亮,视觉被夺,哪里还能看得到什么颜色!

    短短三刀,关长老就从一个完完整整的化神境修士变作了耳目具毁的废人,心里生出了几分恐惧,凭借着自己的修为与神识,还是隐约的感觉到了那陈益的动作!

    陈益三刀出过,不曾犹豫,此时再出一刀,这

    一刀不似之前遥遥递出,反而是那陈益的身子猛然朝前踏出了一步,一步之下,陈益前进了好一段距离,正是来到了那关长老的面前,又是一刀擎起,朝着那关长老的面门狠狠劈过!

    “舍身戒!”一声喊过,斩马狠狠劈下!

    虽说那关长老的耳目都没有了用出,可此时好歹还是有着一身化神的神识,聪敏无比,感觉到了自己面前的变故,匆匆避过,可这一下,还是落了下成,避过了要害,却被那一柄南蜀厚背斩马劈砍在了自己的肩头,得亏有着化神的修为护体,不然,这一刀落下,寻常人定然没有了性命!

    可就算如此,关长老还是察觉到了这一刀的几分不一样,一刀之下,自己的神识明明探查到这一刀砍在了自己的痛处,可为什么感受不到半点儿痛处,难道是这一个小辈手下留情了不成!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又被那关长老打散,不为别的,只是那神识之下,对面而的陈益再一次擎起了他手里的那一柄南蜀厚背斩马!

    须臾之间,这关长老想到了好多,终于,偶尔看过几本关于那佛门书籍的他,想到了佛门六觉这等东西,方才,那陈益手下的舍身戒,正是将自己这一身触觉给尽数斩掉了!

    如此算来,接下来的这一刀,斩的也不是别的,正是自己这一身法觉了,所谓法觉,也不是别的物事,乃是自己这一身神识!

    “断法戒!”果然,陈益口中低喝一声,一刀落下,这一刀不曾落在关长老的身子,反而刀下划出方圆,方圆之中,尽是无法之地,如此,就没有了那神识之用!

    一刀之后,这戒刀法不曾就此了解,还有最后一刀,唤做:“杀生戒”,这一刀,满是杀伐,正是佛门普度世人必不可少的手段!

    眼看着这一刀就要落到了那关长老的头顶之时,却见得他身边儿那一柄偃月刀却是猛然被提将起来,横在头顶,正好将陈益那一柄南蜀厚背斩马挡住,不得再前进半寸!

    陈益见得刀下生出了如此的变故,心里也是晓得了眼前这位关长老已经破掉了自己这戒刀法,未曾中的,陈益极速后撤,飞身后退,再看去,那关长老的眼神已经回复了那清明之色!

    抬眼去,看着那一个单手持刀的年轻人,关长老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后撤的,自己哪里曾明悟了破掉这等手段的法子,只不过是突然想到了那等一力降十会的道理,凭着自己那一身化神的修为,硬生生地将那戒刀的手段破掉了而已!

    正是因为是蛮力破掉,所以啊,此时这关长老的身子并不好受的,胸中气血激荡不说,自己耳目神识虽说已经恢复,可还是难受的厉害,眼前花白,看不仔细,耳边轰隆作响,也听不清楚!

    陈益后退之间,并不晓得眼前这位关长老真正的情况。当然了,依着这陈益的性子,也不需要晓得那边儿

    的虚实,若非方才要使出佛门戒刀法耗费了好些个气力,陈益此时定然又提刀上前,劈砍过去了!

    陈益与关长老这边僵持不下,说到底,两人都是油尽灯枯的模样儿,两败俱伤,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反观郑伯和天师府刘长老那边儿,战局就要明显的很,一边儿倒的模样儿,哪里是两人相争,分明是从头到尾都是郑伯压着那刘长老打的!

    “刘师叔,莫非是来这儿的时候,走的有些着急了?怎么手底下如此的没有力气,跟没吃饭似的!”郑伯一边儿说着,单手持拿这烟杆儿变作的宝剑,随手一剑过去,剑下青芒闪烁,宛若雷电,却又生就无数生机!

    就是郑伯如此随意的一招儿,那边儿天师府刘长老应付起来还是有着几分吃力,满头的汗水,抬手去,使得正是自家天师府的雷法,这一下之后,即便是刚刚挡住了那郑伯的剑芒,刘长老还是吃受不住,后退了几步,哇的一声,大口的吐出鲜血!

    “哼,终归是旁门左道,难归正途!”刘长老的面色十分难看,不论是谁,被一个自己的晚辈逼到了如此的地步,心里定然不会好受的!

    “管他左道右道,入我门来,终是我辈大道!”郑伯开口说着,混不在意那刘长老嘴硬的言语,再出一剑,好似猫戏老鼠一般,从头到尾不曾使出全力,随意而为,却都是恰到好处,正是那刘长老刚刚收力准备恢复之时!

    还是想先前一样,刘长老尽全力挡下着一剑,此时的他,满面的汗水,汩汩流下,大口的喘着粗气,哪里还有半点儿先前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儿,浑似一个刚刚干完了农活儿,从庄稼地里出来的庄稼老汉!

    “按道理来讲,天师府的雷法还是要在我之上的,毕竟我这雷法也是从那里面脱胎出来的!可是你们这些人啊,纵想着那些个有的没的,一个个儿的,不好好在山里修道念经,非要出来干预这等凡尘俗世,心思都不曾出世,如何能将各自的道法练好了?”

    郑伯开口说着,操持着那教训晚辈的语气,一边儿说着,再出一剑,只不过,这一剑不必之前,此时,分明是认真了几分的!

    “那夜里,对着那老头子递出了一剑,还是我输了!这几日里,心里又有了几分明悟,既然你非要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便请刘师叔好生指教一番吧!”说罢了这些个言语之后,一剑递出,自那剑下,一道剑气朝着刘长老的面门奔袭过去!

    这一道剑气算不得如何的了得,与寻常剑气差不多,也没有那些个花哨的模样和那些个慑人的电芒!只不过,待着剑芒临到了刘长老的面前之时,却变故陡生,剑气猛然炸开,之中全是一些个紫色的电芒,杀伐之气充斥着天地,只不过,在这些个杀伐末了,一丝不经意的生机,油然而出!

    。。。。。。

    刀剑相错,道门佛刀断六觉!

第三百四十二章 瞬息间兴亡过眼

    第三百四十二章 瞬息间兴亡过眼

    人之生死,宛若天地阴阳,相对相依!也是如此,生机与死气往往都是同处!所谓绝处逢生,大抵也就是如此的道理了!这等道理,如此空口白牙的说起来,自然是轻松的很的,莫说是那些个修道的了,就是凡俗里那些个学了几个月的大夫,也能就此事说上半天儿的!

    道理大家都是晓得,可真正明悟如此的,却是少之又少!眼前这郑伯如此一剑,剑下雷法满是死气,可这 死气之末,却又是有着一股子生机油然而生,这一剑正是郑伯对死生大道的明悟!

    能悟出此等道理,正是由于那一夜,郑伯对那位天师递出的一剑,那一剑之后,郑伯对那天师府雷法又多出了几分深入,于是,摒弃了先前对天师府雷法的偏见,伺候又是几天的冥想,如是,将自己的雷法与天师府的雷法彻底的融合在了一起,就生出了现在这奇妙的一剑!

    刘长老满面的慎重,看着那一道剑光斩来,抬手,一剑递出,这一剑,也是蕴含了刘长老全部的修为与毕生的道法,剑下,天师府的雷法光芒大作,那一剑,炽白色的光芒射出,仿佛是有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两道剑光交缠在一起,不曾生出什么碰撞,只是见着那一道有着莫大威力的白光整个没入了郑伯的那一道剑气!死生连在了一起,便成轮回,所以啊,这一道剑气狠狠地撞在了那刘长老的身上时候儿,剑光乍现,将刘长老的整个身子笼罩在那剑光之下!

    等着那剑光慢慢消散,再看去,刘长老原本满是杀气的双目,此时没有了半点儿的神采,空洞的眼睛之中,尽是一些个死气,如此今日在这江城外,这诸多争斗之中,便有了第一位死去的化神境大修士了!

    没了性命,那一句躯体自然不能在半空之中停留片刻,直直的摔落下来,只听得城门下传来一声闷响,再去看时,地上便有着一摊血肉,不管他生前如何的风采,可死后,还是同样的狼狈模样儿!

    低头去,看过了那位刘长老的尸体,此时那血肉模糊的,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儿的人样儿。郑伯轻轻叹过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将自己手中的那一柄长剑收回,待得那长剑归鞘,又是变作了旱烟杆儿的模样!

    郑伯从怀里取出了一些个烟叶子,在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在自己腰间找到了两块火石,火石相撞,迸溅出的那火星儿将烟叶儿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透过那一片缭绕的烟雾,郑伯那布满了皱纹的面上,却是一些个沧桑!

    此番说过了郑伯与天师府刘长老之间的战况,转眼去,再来到城头底下,却说那道嗔带着八百僧兵一股脑儿的冲向了底下那五万大齐军,就好似猛虎冲进了羊群一般,凶猛之间,所过之处,全是一些个血腥!

    这八百僧兵,个个儿都是修行中人,整日里待在那北疆的两愿寺里,就算天资差了一些,好歹也能够磨炼出一副强硬的身子,再加上在北疆那边儿,跟妖族的那些个流寇打了好几年,实战更是要比这五万所谓

    的大齐军兵强好一些的!

    再说大齐这边儿,整整五万,大都是军伍之人,少有走上修行那条路子的,就算是有,也不过野修罢了,那一丁半点儿的修为,放在那八百僧兵里,实在看不上眼的!更遑论,两愿寺拿八百僧兵之中,还有着两位朝元修士,道嗔与道念两人,就凭着各自的修为,那一棍子下去,少说也得有十数条性命的!

    “呔!你们大齐的疯狗,给洒家纳命来!”抬手指着前方高喊过一声,接着,这道嗔反手将自己的那一杆佛珠连就的长棍举起,对着那些个大齐的军兵狠狠抡下,这一下,最前头那十数位大齐军兵,连喊都来不及喊过,整个身子,连带着浑身甲胄变作了一团血雾!

    再看那边儿的道念,与这道嗔不一样,自小,言语就少的很,所以啊,此时也是一个闷葫芦,一句话也没有喊过,只是面无表情的在那大齐军中来回走着,挥动着自己手里长棍,收割着那些个大齐军兵的性命!

    一时之间,原本威风凛凛的大齐军中,此时惨声不断,救命之声,不绝于耳,那鲜血,染红了大地,慢慢的汇聚成了一条条的溪流。

    “来啊,二十年前能够灭了你们南蜀,今天也一样,有本事就冲老子来啊!”

    “一群秃驴,不好好的吃斋念佛,跑这儿凑什么热闹,看老子不将你们那些个油顶光亮的脑袋砍下来,等回到上京,给咱儿子当球儿踢!”这一生言语说完,那一个手里持拿着一柄长枪的男子就丧命在了一个僧兵的棍下,头颅不如铁棍来的硬实,整个好似西瓜一般,在铁棍下爆裂开,红白迸溅!

    “弟兄们,砍死他们!”

    男子血性,不论在哪里都是有着血性好男儿,纵然身子,那脊梁还是直愣愣的挺着的,这世间就是有着那么一群人,不论对错,总之脊梁是不能弯的!这种人在军中最多见,显然,在这里的五万大齐军中,这等人也是不在少数儿的!

    两愿寺的僧兵或许读的佛经多了一些,整日在那些个佛祖言语下洗礼,这骂人的功夫儿实在差了一些,所以啊,只能将力气都使在了手上,狠狠地舞动着各自手里的长棍,一棍棍的落下,一颗颗人头!

    “不要啊,我错了,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看着一个个同袍不停地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可南蜀那边儿呢,那些个僧兵没有一个折在这里。终于,大齐军中,有人忍不住了,忍不住丢掉了自己手里的刀剑,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大呼饶命!

    这等事情,有一个人开头儿,之后的那些个人,就好似是决堤的云江水一般,一个接一个,一浪接一浪,丢掉了手里的刀剑,跪倒在了地上,双手举过了头顶,不做抵抗,只求留下一条不光彩的性命!

    有些人,求死时走的慷慨,大义凛然,走得潇洒,还留下了一个硬骨头的好名声儿;可有些人呢,并非孤身一人,在这世上,还有着好些个牵挂,所以啊,不能就这般走了的,就只能屈辱的活着,有时候却不是为了自己,顶着懦夫的名声儿,却

    比那些个赴死的人更加勇敢!

    “好了,都住手吧!”道嗔看过了一眼倒下的大齐旗帜,抬手,对着身后那些个两愿寺的僧兵吩咐过一声,制止了他们,看着身后,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到一万条性命,就彻底的将剩下这四万人打服了!

    如此,好些日子,这道嗔的心里生出了一些个爽快,解下了自己腰间那一个酒囊,拔下了那一只软木塞子,猛的灌下慢慢的一口酒水,面上红润,直呼痛快!

    “你们干什么。可是晓得做降兵的下场?”突然之间,那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怒喝!

    说出了如此言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与陈墨交手的高长老!且说他正与陈墨两个比拼着手里的剑术,心里忍不住赞叹这位南蜀新皇少年天才的时候儿,却猛然瞥见了自己那位刘师兄身死,底下那四万余人投降的情景儿,心里一颤,走神儿差一点儿被陈墨伤到,连忙后撤,与陈墨拉开了距离!

    陈墨低头看过了一眼,先前忙着与这位天师府的长老纠缠,不曾留意,此时再去看,纵然早有准备,可这心里还是有着几分不适,那血流成河的场面,此时还是太过扎眼了一些!

    “做了降兵,你等就不再是大齐中人,就算是自己的子女,日后也少不了别人的白眼,你们可是要想清楚了!”高长老高喝一声。

    只是,任凭着他如何努力,那些个大齐的军人还是跪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或许那高长老说的在理,可他们却亲眼见过,那些个为了大齐战死在沙场上的军人们,他们的妻子儿女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了男人来做顶梁柱,别人欺侮你的时候儿,有哪里会理会你是不是军人的家属?

    看得了如此,这高长老恼羞成怒,心里气急,却是猛然抬眼,看着陈墨,眼神里尽是一些个愤怒,说到底,此事的起因还是这位南蜀新皇,今日,定要取了他的性命!想到了这里,这高长老抬手,猛然一剑递出,一身化神修为,尽露无遗!

    那一道剑光之下,灰白之中,满是死寂,陈墨忍不住轻轻皱着眉头,抬手去,也是一剑,这一剑平平递出,剑下有剑气升起,顷刻间,那剑气变作明黄长龙,带着一声龙吟,将灰白的剑光吞下!

    可那高长老到底是化神的修为,这一剑更是蕴含了他一身的道法,如何能轻易挡住,果然,那长龙炸开,灰白剑气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来到了陈墨的身前!

    陈墨长歌宝剑不曾落下,横在身前,轻松将那剑光挡住,更是顺势转身,反手,一道剑光刺出,剑下桃花纷飞,落英成剑,直直的朝着那高长老刺过去!

    高长老抬剑去当,将这一剑挡住,怎知那一柄桃花凝聚成的宝剑刚刚与那长剑相遇,猛然散开,又变作了一片片花瓣的模样儿,每一片都是剑气所化,流光划过,那些个花瓣绕过了长剑,刺在了高长老的身上,整整十一道剑气,在那高长老的身上留下了十一道血痕!

    。。。。。。

    成王败寇,瞬息间兴亡过眼!

第三百四十三章 龙体难经阴毒手

    这一剑桃花春,也是陈墨自天书上悟出的本领,说真的,自从下山之后,陈墨这一年里也走过了好些个地方儿,看过了那昆仑的神宫,看过了那云江的汹涌,还见识过北疆妖土那茫茫无边的雪原,可最让陈墨怀念的,还是龙虎山后山那一片桃林,一年四季都是粉红的那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好住处!

    如此啊,这一剑就被陈墨给递了出来,更是凭着这一剑,此番隐约的占到了上风,最起码,伤到了那位天师府的高长老!

    再看高长老那边儿,面上难看的很,可是眼底里,还是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异样。今日,到了如今这等地步,胜负已然分晓,就算自己这边儿还有着两位化神,可人力终有穷尽之时,不说那南蜀的军兵,就算是一边儿的郑南曦,也够自己两个喝一壶儿的!

    想到了这些之后,到底是修道之人,为人处世,皆是洒脱,从不拖泥带水,对着那边儿的关长老看过了一眼,轻声开口说道:“师兄,你我还是回去吧!”

    关长老的为人颇为倔强,就算是修道多年,可那股子不服输的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减少的,所以啊,心有不甘,冷眼看过,一挥袖子,抬手,捋了几下拿几缕灰白的胡须,眯着眼睛,开口说道:“未曾将这些个乱臣贼子尽数打杀干净,如何能这般走了?”

    高长老轻轻摇头,忍不住叹过一声,刚想着再开口说过什么的时候儿,却被另一边儿的郑伯打断!

    “嘿,听您这意思,要不咱俩也走上几招?”郑伯一边儿说着,还不忘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眯缝着眼睛,看着那半空之中的关长老!说实在的,如今这天师府里,在郑伯心里还有着几分好印象的,也就是眼前这位关长老了!

    虽说这位关长老平日里多了几分傲气,可就是因为这几分傲气,让他不屑于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所以啊,性子不怎样,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怎么了,如今这位关长老竟然也牵扯进了这等事情,如此,郑伯的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那位大齐新皇的手段了!

    听得了郑伯的言语,关长老转眼看向了这边儿,看着那城头底下一具看不出人样儿的尸体,再一次摇头,开口说道:“如今,贫道不是你的对手!如此,便不得不离去了。南曦可是要赶尽杀绝?”

    这关长老一边儿说着,收起了自己手里的那一柄偃月刀,别在身后,看着郑伯,等着他的言语!

    郑伯咧嘴,又是露出了他那一口被烟火熏染变成了黄色的牙齿,开口说道:“咱也不是什么好杀之人,既然您都这般说了,咱哪里又会做出那等事情!”

    “如此甚好!”光长老轻轻点头,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罢了这些个言语,转眼看向了那边儿的高长老,开口说道:“师弟,走吧!”说罢,率先有了动作,整个身子变作了一道流光,朝着那天边划过!

    高长老见得了如此,嘴角勾出了几分莫名的笑意,也不做犹豫,收起长剑,驾驭起天师府的雷法,迅雷之势,不及掩耳,电芒划过,眼前哪里还有他的踪影儿

    是那陈益,面上满是一些个紧张,开口一边儿说着,还是不停地探头朝着里面儿张望,只不过门窗都关的严实,所以啊,什么都没给他看见。

    “哼,我还想问问你们怎么了呢!”那白朝容冷哼一声,就算眼前这位是陈墨的堂兄,这白朝容也不曾多加理会,开口说道:“都是一块出去的,怎么你们一个个儿的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就陈墨这边儿出了岔子?”

    “陈墨还是你们南蜀的新皇呢,连自己皇上都护不住,还复个屁的国,我看啊,你们还是趁早散了吧!”

    这些个言语实在不甚动听,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陈益与徐生有着半点儿的反驳,不说别的,陈墨这时候儿还在里面躺着呢!

    一边儿的唐沁张了张口,似乎也是有些言语要说,可是想到了自己此时的身份,非亲非故的,这等事情自然也不是自己能够说上话的。

    见着那徐生与陈益几人不曾开口解释,白朝容这边儿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思,毕竟这心里还是牵挂着里面的陈墨,所以,时间就在这几人的沉默中流淌,时间过得很慢,只觉得度过了好久,那寝宫的门才被打开!

    从里面儿走出的,是一个花白了头发的老人,正是那一日救下了陈墨一条性命的华元化。只不过,他此时的步履有着几分狼狈,佝偻着身子,哪里还有半点儿神医的风采!

    见着华元化从寝宫里走出来,几人连忙迎上前去,开口询问着陈墨的状况!

    “华神医,陛下他如何了?”在外人的面前,陈益还是称陈墨作陛下的,君臣之礼,断不可忽视的。

    闻听了此语,华元化的面上难看,那些个的皱纹此时更是加深了几分,缓缓摇头,苦涩地开口:“惭愧啊,枉世人称我一声神医,可陛下的情况,老朽这边儿却是没有半点儿的头绪啊!殿下,您也是山上的人,总归是见多识广的,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

    陈益几人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心里具是慌乱,不曾犹豫,都进了那寝宫,几步来到了陈墨的床边儿,正看着昏迷的陈墨,面上苍白,满头的汗水,眉头更是紧锁在一起,好似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几人哪里见识过这等阵仗,心里都是着急,却也都是满头的雾水,实在也不晓得陈墨究竟如何会是如此!

    “我知道!”就在这时候儿,身后那位破天荒少了些言语的郑伯开口!

    听得了这些,几人全都回头,直勾勾的看着那郑伯,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此等时候儿,郑伯也没心思开什么玩笑,只是忍不住那烟瘾,将烟杆儿递到了嘴边儿,却是没有抽烟,就是那般端着,眯着眼睛,开口说道:“我知道咱们这位陛下生出了什么事情,原本就有些怀疑的,此时看得了如此,心里就确定了,那等手段多少年都没见着了,也不知该说咱们这位陛下的运气好还是不好,险些失传了的手段,今日却被他给试过了!”

    。。。。。。

    风波再起,龙体难经阴毒手

第三百四十四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第三百四十四章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郑伯宝贝的地方儿,不仅仅只是在打架方面儿的,当然了,上了年纪,老是让人家打打杀杀的,也的确是不地道的;除却了高深的修为和了得的身手之外,郑伯到底比他们在这世上多走了一些个时日,所以啊,这见识自然也是要多的多的。所以啊,郑伯晓得此时陈墨的情况儿,自然也算不得稀奇了!

    凡俗的志怪之中,那里面儿的天下,总是有着正邪之争的,其实啊,这些个东西不仅仅存在于那些个书中,现实里,的确有一些个人特立独行了一些,不论是修炼的法子还是行事的手段都与常人不一样,正派一些的,大家伙儿叫他一声奇人,至于那些个阴险一些的,自然就被人家给打进了那所谓的邪魔外道之中了!

    邪道之人,自然要有着邪门儿的手段,如今啊,陈墨此时身子上中的,便是那所谓的邪道手段了!据说前朝大周焚书坑儒的时候儿,就是在儒家里面儿,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儿,一身浩然气冠绝天下,却没法子挽救儒家的颓势,心灰意冷之际,抛却了书上的道理,枉顾了仁义道德,废了自己这一身浑厚的浩然气,修道法,专做一些个祸害之事,已然入了魔!

    可是这世间啊,有一些人自小被别人唤做天才,在道门里,就叫做道胚;到了佛门,便换一声佛子;至于儒家里面儿,就称呼他一声儿读书种子!所谓的天才,想来生就与常人不同,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那位儒家了不得的人物儿,自小就是一位读书种子,即便不读书,修炼邪道,那也是绝顶的聪明,悟出了好些个阴邪的法术和咒语,如今陈墨身上遭受的,同样也是出在那人的手笔。

    郑伯的记性还算不错,还是记得拿一个颇有出处的名头儿,唤做“乱神”。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在这等手段之下,乱人心神,若非陈墨天生道胚,道心通明,此时只怕早已走火入魔,疯癫而亡了!所谓的邪魔外道,不为世人相容,再加上那人到底根基太浅,寡不敌众,所以啊,到最后那人到底还是没了,折在了天师府的手上,如此,那些个阴险的手段也就一同落到了天师府了!

    郑伯当年还在天师府的时候儿,只是听说过这一件事情,却没有见到过那些个咒语和法术。就算如今从哪天师府出来了,这心里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在天师府的人手上看到这些个绝户手,不由得再一次摇头,对天师府的失望有加深了几分!

    听过了这郑伯的言语,晓得了如今陈墨的情况,在场诸位面色具是一变,那白朝容的面上有着面具遮住,自然看不见那脸色如何,可眸子里的着急却是掩饰不住的,如此,声音子面具底下传来!

    “前辈,可否有什么办法将那咒术解了去?”

    “是啊,郑伯,可是有什方法啊?”

    郑伯轻轻摇头,面上确实显露出了好些个为难之色,轻声开口说道:“并非是老朽藏拙,这乱神咒早已经消失了多年,的确是不知解决之法啊!”一边儿说着,郑伯见着那些个人面上的表情,实在不忍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

    “记得以前在书中看过,参悟出乱神咒的那位是禹州之人,更是在禹州那边儿留下了自己的道统。虽说已经被天师府给铲除了,可二十年前我也曾听说过一些个风声儿,应该是有香火传承了下来,说不得他们会有法子的!”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这陈益几人的眼里,忽地有生出了好些个亮光,闪烁着希望!陈益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前辈且说那人的道统是个什么名头,我这就去禹州那里走一趟!”

    郑伯刚要开口的时候儿,那边儿床上的陈墨却是传来了动静儿。

    “不行,堂兄不能去的!”

    听见了陈墨的声音之后,几人面上生出了好些个喜色,连忙转过身去,正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墨,一起围拢了过去

    ,打量着他!

    “陛下是南蜀的希望,万不可生出半点儿的差错,依着我的修为,来往禹州不过几日而已,如何去不得?”陈益皱起了眉头,看着那边儿的陈墨,满是疑惑!

    “那道统到底邪道,哪里会光明正大的在那里任由着堂兄去找?如今南蜀这边儿正是需要枭龙军的时候儿,堂兄不是更应该留在此处好生招兵练兵?”陈墨轻声开口,刚刚遭逢大难,这身子虚浮的很,没有半点儿的力气,声音不大,可这言语子陈墨的嘴里吐出,却还是掷地有声!

    听得了这些之后,那陈益也久久无言!陈墨这些个言语说的的确在理。

    “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是要交到我自己的手上的,正好这些个日子在这江城里待的烦了,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到禹州那里好生逛逛!”陈墨见着这些人都不说话,勉强扯出了几分笑意,开口说着!

    “好,我跟你一块儿去!”白朝容坐在陈墨的榻边儿,伸出了自己的一双柔夷,紧紧的握住了陈墨的右手。

    “好,一块儿去看看!”陈墨笑着。

    。。。。。。

    记得以前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儿,姜伯约就曾经想过,若是等到了自己当上皇上的时候儿,自己的那些个对头定然一个都不会放过的,那不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有朝一日权在手,屠尽天下负我狗!

    兴许自己的那位皇弟也是这般想法,所以啊,他急不可耐的篡得了皇位之后,对付起自己来,那也是心狠手辣,一点儿也没有留情的。

    可是啊,姜伯约的心里还是不服,他不服自己的那位皇弟当上了皇上,所以啊,就在自己身边儿这位郭先生的帮助之下,到了北疆,借了五万妖土的兵卒,浩浩荡荡的过了那摩天崖,过了踏北城,像是一柄利剑,直直地朝着大齐的心脏,上京城那边儿插过去!

    踏北城那里,有着姜伯约的熟人许阔在那边儿,所以啊,并没有生出什么刀兵争斗,许阔给姜伯约打开了城门,连同着他自己一块儿,加入了大军,朝着人族的深处去!

    过了踏北城,便是人族的土地,是最北边儿的冀州。传闻,冀州之地,因为此地天寒地冻,气候太恶劣了一些,所以啊,养就的人也最为彪悍,这冀州的军队,也是整个大齐最为骁勇的将士,想当年征南蜀,灭东夏的时候儿,也都是他们冀州的将士冲杀在最前头儿的,就是上京城里的叶家,说到祖籍,也是在冀州这边儿的。

    如此,从踏北城南下百里,便有一城拦住这五万妖兵去路,想当年早些时候儿,还没有那一座踏北城的时候儿,正是眼前这一座,挡住了妖族几次来犯,而这儿,也正是冀州要地,只要过了此处,再往南,便是一马平川,直入上京了,这一处,正是唤做辽城!

    抬眼去望,看着那高耸的城墙,姜伯约骑在马上,开口,高声喊过:“守城者何人?我乃大齐太子,今有姜仲达以下犯上,篡位谋权。如今,本宫归来,尔等还不大开城门,随我去上京讨伐逆贼?”

    城头之上,一阵人头攒动,有一人,要配长剑,上前开口:“冀州辽城守将高舒翰!如今大齐新皇少壮,尚未有过子嗣,哪里有太子之说?底下的,我劝你还是哪里来到哪里去,莫要惹出这等杀身之祸!”

    听得了这些个言语之后姜伯约的面上也猛然变色,横眉怒视,看着上头那个守城将,破口大骂:“直娘贼,鼠辈乱语,谁与我将他头颅取来?”

    “末将愿往!”身后,那许阔抱拳说罢,提起自己身旁那一根镔铁长棍,拍马上前

    马蹄声起,几息之间,来到城前,这许阔抬眼,高呼一声:“呔,嘴上的本事算不得什么,可敢跟我比过几招?”

    “乱臣贼子罢了,有何不敢?”高舒翰面上不屑,不曾接下自己腰间长剑,却是自身后取来一柄长枪,那长枪约莫

    丈八长短,枪杆好似碗口那般粗细,精钢打造,定然也不会轻了!但见那高舒翰单手提起了那一杆重枪,没有打开城门,纵身一跃,直直的从这城头跳下,半空之中,长枪抡动,正朝着许阔的头颅上狠狠甩过去!

    许阔武夫出身,自小就喜欢跟人家比拼力气,所以啊,高舒翰此举,正中那许阔下怀。只见他双腿用力,整个人从马背之上拔起,也是抡动着手中铁棍,朝着那高舒翰那边儿冲过去!

    半空之中,两人相遇,枪棒相逢,一声巨响,城墙都摇动了几分,接着,两人一触即分,纷纷后撤,落到地上,站稳了身子,这一下,并未分出高低!

    高舒翰自投军以来,就不曾见过能跟自己在力气上相争之人,如今见得这许阔如此的力气,面上生出了好些个惊讶,片刻,恢复了正常,开口说道:“哈哈,不错,果真不错,早问踏北城守将是一位了不得的武夫,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以下搏上,许阔到底是吃了些亏的,所以啊,这手里被震得生疼,只不过此时尽都忍住,,两军阵前,自然不能够弱了气势,冷哼开口:“你也不错!”

    “方才拿一下,我占了几分便宜,不曾尽兴,在来战过!”高舒翰再一次开口,重枪提起,一步踏出,又一枪,狠狠地朝着许阔那边儿抡将过去,在这高舒翰的手里,这一杆带着兵刃儿的重枪只是充当了一条铁棍的角色。

    许阔自然还是不惧,抬手,铁棍祭出,整条铁棍舞做团扇来挡,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两人这一下再一次碰过,还是没有胜负。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眼前这两位都是自小练武的粗人,气盛的很,不分出胜负高下,哪里会肯轻易罢休,仿佛单纯的只是为了比拼力气一般,此番这两人也不讲过什么章法,一枪一棍,两两相撞,一下又一下,一点儿也不可惜自己身上的这膀子力气,终于,最后一下之后,两人纷纷后撤几步,站稳了身子,停了下来!

    且不说这两人如何,就是那重枪与铁棍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听在这两军士卒的耳朵了,也实在是人的,哪里有这般打架的!再说这两人的身上,定然是都不好受的,两条臂膀酸痛的厉害,没剩下多少的力气。

    “痛快,痛快,痛快!”虽说没有胜出,可高舒翰的面上还是高兴的很,忍不住连声喊过三声痛快,狂笑几声。待笑容收敛之后,高舒翰的面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般,没有什么表情,且是将目光投到了一边儿姜伯约的身上!

    “若殿下要回上京,末将自然是不敢阻拦的!”高舒翰说着,“可殿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北边儿的妖土牵扯上干系。两族对峙千年,这冀州的百姓那一个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况且那妖皇谋我人族多年,此番殿下如此,岂不是引狼入室?”

    “若是殿下自己回京,末将自然遣兵卒护送!可若是要带着这些个北边儿的畜生入我人族之地,不说我高某,就问问城头上的弟兄们,可是有一个人是同意的?”

    高舒翰这一生言语的动静儿实在不小,传到了那城头之上,被那些个守城的兵卒听得,但听得那城头之上,所有兵卒,齐声高喊:“杀!杀!杀!”

    “哼,上京之事,高将军既然已经清楚,此时却还要阻我,想来也是跟那姜仲达是一伙儿的,既然要阻我,便休怪本宫不客气了!”姜伯约面上阴沉的很,右手猛然抬起,对着身后那五万妖兵,开口施令:“攻城!”

    这一声令下,那乌泱泱的五万妖兵冲着辽城压过去,整齐的步伐,好似要将这辽城压塌!

    高舒翰后撤,翻身一跃,回到了城头,手中重枪举起,枪尖儿划过,直直城下,冷声开口:“放箭!”

    一声令下,城头上,万箭齐发,好似牛毛,纷纷而下!

    。。。。。。

    儒门邪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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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桃花春介绍:
人间有趣,有剑仙三开天门;道理难明,听儒圣一语惊天;妖孽猖狂,看高僧万佛加身。
秋水作神玉为骨,青丝短落散红衣。陈墨为博红衣笑,直言天下事不过一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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