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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奈何人心生歹意

    第一百二十章  奈何人心生歹意

    虽说在这天下游历了十几年,这期间自然也是与人生出过争斗,死在陈益手上的人命那也是不再少数。UU小说谈不上满手的鲜血,但也没什么仁慈之心。只是此番,见着原本那面目狰狞的鬼魅此时此刻却是满眼的哀求,梨花带泪的模样,便是陈益也是狠不下心来,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不曾出手的李丹阳,眼神里也是带着询问。

    见着自己的爱徒如此,若是放在以前,这李丹阳定会大骂几句妇人之仁的话语,然后自己动手将那歹人打杀,可是此番,许是见着这女子娇弱的模样,便是这李丹阳修道数十载的心肠也是软了下来,也不曾思量,便也是看着那边的陈益开口说道:“好了,此番且先放过她一马吧。”

    陈益听见自己师父的言语,自然也是抬手将那斩马长刀收起,手腕翻转,那长刀也是倏忽不见,也不知是被这陈益给藏到了哪里。见着那陈益收起长刀,那鬼魅头颅之下的身影也是再一次渐渐的凝实,眨眼的功夫,便又变回了先前那副一袭白衣,娇弱无骨的模样。,只是那面上却仍然是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可怜又可爱。

    待那女子直起身来,那边的李丹阳此番也是再一次开口:“方才你说你如此行事也是有着别的原因,倒是说说,是个什么缘由,让你行出如此狠毒的事情。”

    那女子抬手拭去自己面上的那些泪水,开口小声说道:“仙师想来也是修行中人,自然也是晓得这因果之说,若是不曾有那恶因,这柳府又怎会招来我这般阴物。”

    “恶因?他柳轻舟说不上两袖清风,但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了,这扬城这几年来也是不曾生出什么冤狱来,你且说说,他柳府又是种过什么恶因了?”李丹阳一边说着,额上的皱纹又是深了几分,紧锁着眉头,心下也是生出了一些个猜测,难不成是自己看走了眼,他柳轻舟并非良善?

    “他柳轻舟治理的这扬城自然也是没话说的,平日里也是爱民如子,这般恶因自然也不是那位柳大人种下的

    。”看得那李丹阳如此模样,那女鬼心里也是慌张,生怕又是惹怒了仙师,招来祸患,便赶紧开口解释着说道。

    “听你这般言语,此番便是那柳正明行的恶事了?既然如此,又为何对那些个家丁也下那般狠手?”

    “若是没有恶奴来做爪牙,他柳正明行事又怎会如此的隐匿,况且他柳正明也是读了几十年的圣人之言,孕出了一身的浩然气,若是没有这些个奴仆的阳气做底子,便是如何,我也不敢近那柳正明的身边儿的。”

    ......

    虽说此时也是到了深夜,约莫着也有二更天了,可是这柳轻舟父子也是不曾睡下。倒也不是说什么挑灯夜读,准备着秋天的科举。这两人都是坐在那厅堂里,喝着茶水。那边的柳轻舟倒还好说,虽说也是不曾品出这些个好茶的滋味,但也是端坐在那儿,稳如泰山。只是那边儿的柳正明自然也是缺少了这柳轻舟的那一番沉稳,坐立不安的,不时的站起来,走到厅堂的门口处,来回走过几趟,面色上也是挂满了担心,仔细看看,眼神里却也是有着些许的喜色以及希冀。

    要说这两人在此处要干什么,自然也是等待着后院儿里的消息。一来也是担心那李丹阳师徒两人的安危;另一方面儿,心里自然也是存了些许的侥幸,想着说不准哪两人还真的能够将那后院儿的鬼魅给除了去。这都已经到了二更了,那两人还不曾从后院儿里出来,想着那二人是不是也发生了意外,赴了先前的那几位和尚道士的后尘?要不然就这这二位仙师当真有几分本事,与那后院的鬼魅战得胶着,不相上下?

    便是这柳轻舟父子二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李丹阳师徒二人此番也是来到了这厅堂前。见着那李丹阳师徒俩到了此处,这柳轻舟父子二人自然也是欢喜,皆是起身相迎。将那李丹阳师徒二人迎进厅堂,那柳轻舟也是先行开口,问道:“仙师从后院里回到此处,想来也是降服了那边儿的鬼魅。”

    “侥幸也是胜了。”那李丹阳也是轻声说道。

    “那可曾将那

    鬼魅除了去?”此番说话的倒是那边的柳正明,面上喜色显然,语气也是急切。

    “不曾除去,倒是将她引来。”那陈益开口,接着便也是转身回头对着身后说道:“好了,姑娘便先行现身吧。”

    那陈益话音刚落,便见到他那身后,凭空的扬起一阵阴风,接着便是一团黑雾卷起,黑雾也是渐渐凝实,现出了模样,赫然一个妙龄女子,身着白衣,容貌清丽,正是后院那害人的鬼魅。

    那柳轻舟先前也是见过这鬼魅,虽说不曾见着这女子的面容,但也是认得这见白衣。此番又见着那黑雾凝实作了人样,自然也是认出了这女子便是这几日来在自家府上闹出了几条人命的鬼魅。想着自己求着两位仙师来此除妖,可他们却将这鬼魅带到了自己的面前,心里自然也是生出了不悦,便也是看着那边的李丹阳开口说道:“仙师怎么将这鬼魅带到了此地?”

    那边的柳正明此番自然也是瞧清楚了这鬼魅的模样,倒也是不曾言语什么,面上也不曾生出来什么异色,只是那额头上此番却也是生出了些许的汗水,只是这天气还不曾到那炎热的时候,想来这汗水也不是热出来的。

    李丹阳自然也是听见了柳轻舟的疑问,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世间万事,自有它的因果,这鬼魅自然也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了府上,若是不问清因果,便将她给打杀了,只会给我师徒二人惹上麻烦。日后若是在晓得缘由,乱了道心,那也是无妄之灾了。如此,还请柳大人见谅。”

    这柳轻舟自然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听着那李丹阳的解释,心里自然也是了然,那些个不快也是散去,只是那目光却也是看向了那边的白衣鬼魅,轻声问道:“那这鬼魅作乱,可是与我柳府有什么因果?难不成我柳轻舟还做下过什么昧了良心的事情不成。”

    李丹阳那面上的笑意不曾散去,看着那边的柳正明开口说道:“这事情还是先问问柳公子再说吧!”

    ......

    卿本佳人,奈何人心生歹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情亦拘于礼法

    “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柳正明听闻李丹阳说到了自己,面色上闪过一丝慌张,赶忙开口,撇清与自己的关系。www.uu234.net只是与自己儿子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柳轻舟又怎会觉察不到那柳正明面上的异样,心里自然也是知晓了的此时另有一些个隐情,便也是开口对那柳正明说道:“究竟何事,还不快说清楚!”

    见着自己父亲的脸上也是有着些许的怒意,这柳正明却也不曾妥协,只是开口说道:“孩儿连什么事情都不曾知晓,有从何说起。”

    “混账,你在我身边待了二十多年,难不成为父连你撒谎也是看不出来吗?还不赶紧将那事情交代清楚!”见着那柳正明还是嘴硬,柳轻舟心中火气更盛,开口怒斥。

    “父亲,孩儿的确不知,难不成父亲宁愿相信一个害人性命的鬼魅,也不肯相信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的儿子?”那柳正明面上苦涩,好似当真是有着天大的委屈一般。

    “嘿,说鬼话的往往都是那些个活人,而这死后的鬼魅倒比这些个活人更加可信。”说出这番言语的自然是那李丹阳了,下山多年,在这时间游历的时间自然也是要比那陈益多一些,像这些个鬼魅一样的物事先前自然也是见过一些的。

    “既然柳公子不敢说,那边由着我来说吧。”那边的白衣女子见着那柳正明如此,便也是没了耐心,开口对那柳轻舟说道。

    “也好,老夫倒也想听听,姑娘与我柳府究竟有着何等的仇怨,竟然做出此等事情。”那柳轻舟听闻了那鬼魅的言语,自然也是同意的,便也是开口应允。

    见着那柳轻舟允了,这女子也是欠身行过一礼,接着便也是开口说道:“扬城本就是一个烟柳之地,城里的青楼歌坊那也是数不胜数的,只是偏就有那么一些个富家公子们,玩儿腻了那些个青楼女子,偏好找一些个良家,想来这柳公子便是这般心思了。”

    “胡说,我每日诵那圣人之言,又怎会去那些个烟柳之所,姑娘怎能如此辱我?”那柳正明面上急切,开口喊着。

    “住嘴,且听这位姑娘说下去!”那柳轻舟又是开口呵斥着柳正明说道。

    “小女子生前也是这扬城人氏,只是并未住在这内城之中,是那城东曲庄人,家里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爹娘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那也是半月前了,我来这城里,打算这买点儿布匹,也好给家里的爹娘置办几件儿单衣,眼看着春天就要过了,身上的那些个厚衣服也是穿不住了不是。便是从那布庄里走出来的时候,便也是遇见了贵府的公

    子。”

    “也不曾想,便是小女子的这等姿色竟然也是被这柳公子给看上,起先也只是言语上有几分轻佻,小女子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只想着赶快离开内城,回到家去。谁曾想,这位柳公子竟然起了歹意,将小女子给强行地掳进了府里。”说到此处,那女子也是停住,看着那边的柳正明,面上狰狞又起,开口狠狠的说道:“看着人模人样的,满嘴的仁义道德,谁曾想背地里也是行着腌之事,可惜了那些个圣人之言。”

    “半月前,那不就是我上京述职的那两天吗?”虽说剩下的那女子不曾说完,但这柳轻舟此番也是能够对后面的事情猜出个十之七八,便也是不再等着那边鬼魅将接下来的事情说完,转眼看着自己的亲子说着,“正明,这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柳正明又如何敢应下,双膝猛然间跪在地上,面上委屈,看着那柳轻舟开口道:“父亲,正明自小便是在您身边,什么品性,您还能不知道吗?”不曾说完,接着便转头看向了那边的鬼魅女子,用手指着她说道:“定是这阴物不是两位仙师的对手,这才想着找个借口,迷惑了他们,也好逃过一劫。”

    那柳轻舟心底里自然也是不相信自己的亲子会做出此等恶事,此番又听见了这柳正明的言语,便也是抬头看向了那边一直不曾说话的李丹阳与陈益两人,开口说道:“两位仙师可曾信这女子所言?”

    陈益这也是头一次与这些个鬼魅打交道,心里自然也没什么把握,便也是不曾开口。那边的李丹阳听闻了那柳轻舟的言语,便也是开口说道:“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扬城知府,想来在大人手下走过的案子那也是数不胜数的,就当是普通的案子,审过便是,想来这审案子的法子便也不用我等多说什么了。”

    柳轻舟闻此,面色恍然,转头看向了那边的鬼魅女子,开口说:“你说正明害死了你,那你说说你的尸体被安放在了哪里?你又叫做什么名字?”

    听闻那柳轻舟此语,那女子却是惨笑着开口,说道:“尸体?哪还有什么尸体,我的那具皮囊早就被您的这位公子给使人斩成了肉泥,抛洒在后院儿的菜园子里,用作肥料了。至于名字?曲庄人大都姓曲的,家里的爹娘唤我燕儿!”

    听闻此语,那柳轻舟也是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瘫软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满眼的不信,更多的还是失望。为何如此,只因这名字太过耳熟,便是在前几日刚刚登记在册的案子。再看着自己的亲子,自小就在自己的膝下,此时怎么就这般的陌生了?这柳轻舟只觉得自

    己心窝处一阵疼痛,整个人好似没了力气一般,语气低微,小声的说着:“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儿?”便是那些个言语里,声音颤抖着!

    那边的柳正明见着此时隐瞒不过,面上泪水涌出,爬到了柳轻舟的身前,紧紧的抱住了柳轻舟的小腿,开口喊着:“爹,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我这一次吧。爹,还有几天就要科举了,我还要光大咱柳家的门楣呢,爹,您可就我一个儿子啊。”

    听着这些个言语,这柳轻舟也是面露难色,虽说自为官以来,不曾办过一件冤案,可是这一次,到底还是自己的独子啊,虽说平日里,自对他较为严厉,但那也是为了他好不是,此番真要依法行事,莫说别的,便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也是迈不过去的。便是如此,这位廉明的扬城知府在闭目思索了良久之后,睁开双眼,看着那边的鬼魅女子,面上满是哀求,开口说道:“正明此番也是知错了,姑娘可否饶过他这么一次?”

    到底是个女子,纵然是成了鬼魅,那女儿家的心软还是不曾丢了,见着眼前的光景,又听着那柳轻舟的哀求,这鬼魅女子也是有着些许的动容,便在她要开口的时候,一边的李丹阳却是先行说道:“法理上的事情,柳大人自然要比我等清楚的多,刚进扬城之时,人人都赞颂着柳大人爱民如子,清正廉明。怎么此番却也是想要徇私了?”

    听闻此语,那柳轻舟的脸上也是涨红,满是羞愧,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下的独子,狠下心来,抬头看着那边的李丹阳说道:“毕竟是老夫的独子,要老夫亲自下令将老夫的独子处决,实在不忍啊!”

    “那么柳大人可曾想过这女子的双亲,可曾想过您所读过的那些个圣人言?将此事揭过,大人的心里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陈益也是开口。

    柳轻舟默然,目中神采一点儿也没有,“子不教,父之过,礼法不外乎人情,本官在这扬城里做了十多年的知府,此番徇私一回,想必那些个百姓也会谅解的,是吧?”一边说着,这话语好似是询问着自己,没得一丝底气!

    “扬城的千万百姓都拿您当做父母官,您呢?爱民如子,只是一番空话?”

    听得此语,那柳轻舟也是愣住,良久,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独子,伸出手来,轻轻的摩挲着那柳正明的面庞,轻声说道:“仙师说的对啊,咱读书人不能只是满嘴的圣人言,最起码也要行端坐正不是?正明,便让为父送你最后一程吧!”

    ......

    清正廉明,人情亦拘于礼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若不受必遭其咎

    神宫里的机缘便也是就有这那卷所谓的天书,别的也不曾遇见,当然了,此时的神宫里面也就是剩下了陈墨几人,也没了那继续寻找仙家机缘的心思。UU小说除却这几人之外,这神宫里还有的,便是那经国寺与天师府的一众弟子了,只不过都是躺在了地上,变作了尸体!

    再看那边的陈墨,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子精气神儿,满头的汗水,面色上也是苍白的很,得亏身边儿还有着易一和徐生两人搀扶着,只怕也是两眼儿一抹黑便要晕厥过去。虽说这陈墨有着一副朝元境大修士的身子,到底也是被封了修为,先前与那开明四死斗一场已经耗费了好一些的力气,此番又是独战这经国寺与天师府数十人,便是有着那股子武夫气势,此番也是筋疲力尽了。

    这易一与徐生两人,搀扶着陈墨先行坐下,缓缓调息体内气息,便也是转眼的功夫儿,这陈墨的面色也是红润了些许。那边的唐沁虽说也不曾言语,这是那双眸子里的担心倒也不是装出来的,贝齿轻咬,远山紧锁,倒也是另有一番滋味。

    倒是那边白朝容,虽说有着假面遮容,但那双眸子里却也是流光溢彩的,看着那边陈墨身上,也不知是在那儿思量这什么。又是过了些许的功夫,那边儿的陈墨也是睁开了双眼,虽说比不得战前的那般风采,那双星目里倒也是生出了几分的神采。

    “陈小哥,此番也是修整的差不多了?”见着那边的陈墨睁开了双眼,那白朝容的面具底下自然也是出了声音。

    “虽说先前也是费了一些个力气,此番也是调息了一番,自然也是好了许多。”陈墨开口,声音并非有多大,但那语气里的底气却是实实在在的。

    “此番陈小哥倒也是让我开了眼界,竟不知这人族的武夫独战数十名修士,还是占尽了上风!凭的,恐怕也不仅仅只是手上的武艺吧。”莫说这白朝容不信,便是这天底下随便寻出一人也是不会相信这世间会有人仅凭着手上的武艺,一连斩掉了两名返虚境修士不说,还另有着数十名脱胎境。

    “哪里还会有别的,就是一些个武夫的手段罢了!”

    “说来这陈小哥也是福缘深厚,竟得了两卷天书,若是猜的不错,想来陈小哥这一身的武艺也有从那天书上学来的吧?”

    “怎么,白姑娘也想看看这天书的光景?”陈墨哪里听不出这白朝容的话外之音,便也是不曾遮掩,直接开口对那白朝容说道。

    “这天书上的光景,自然是谁都想看上一眼的,可要是陈小哥不想拿出来,也是不能强人所难不是!”白朝容笑着,开口说道,只是那双眸子中的渴望也是不曾掩饰,眼睛直勾勾的挂在那陈墨的身上,不肯挪动半分。

    “也罢,这两卷天书里,先前的那一卷乃是前辈所赠,自然也是不能轻易地拿给别人来看。但是这刚得的这一卷,既然都看见了,咱也都一齐看看吧。”陈墨轻笑一声,接着那手便也是伸进了怀里,也不曾摸索,便将先前窜进他怀里的那一卷天书给掏了出来,一手探出,也不见这有些什么动作,那卷天书也是抖落开来,顿时间,那天书腾起,在那半空之中伸展开来,再看看,那天书之上,一个个的符文跳动,好似是要从那天书之上跳将出来,活灵活现,好像是生出了生命一般。

    这边再看陈墨几人,陈墨还好说,再怎么说也是在先前看过几眼那这

    天书的模样,自然也是不曾生出一些个惊奇,却也是仔仔细细地盯着那空中的天书,心里也是寻思着好好看看这一卷跟自己怀里的那一卷又有着什么不一样。再看其他那几人的样子,一个个的好像都是丢了魂儿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卷天书去看,一动不动。

    还是那易一先行回过神儿来,从那卷天书之上收回了目光,不曾留恋,不为别的,虽说这天书之上,那些个图案符文什么的,所描画的都是天地间的至理,可是天书九卷,每一卷所书都不一样,从那上面所悟出来的把式自然也是有着差别。易一修的是那左道旁门之术,又哪里会理会这天书之上的这些个术法。

    至于说那边的徐生,那一身的浩然气尽数展现开来,先是自那袖子里窜出来两股子清风,环绕周身,接着又是从这徐生额头之上猛然间生出来一股子光芒,金光灿灿,直窜出了三尺多高。接着那清风卷起,金光一震,猛然间有亮了几分,接着便也是渐渐暗淡。便也是这点儿的功夫,那徐生也是将那目光从那天书之上抽了回来,转眼见着那变得易一正瞧着自己,嘴角处也是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想来这天书上的东西,易一也是没什么兴趣的。”

    “谁说不是呢,这自打进了这昆仑神山后,还没碰着什么适合我的机缘呢!”这话听起来有些丧气,可是那易一的面上却还是轻松的很,想来也不曾将此事放在过心上。

    “要不你且给自己起上一课,也看看自己在这神山里的运势如何。”你徐生开口,仍然笑着说道。

    “还是免了吧,费那些个力气做什么。再说了,咱也不在乎那些的。”

    便是这两人说话的功夫儿,那边的唐沁却是出了岔子,只见她那目光还是死死的盯在那半空中的天书之上,只是那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却也是变得惨白,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嘴角也是渗出了些许的血迹,让人看着也是好生心疼。

    虽说那陈墨一直盯着那空中的天书,却也是留意到了那唐沁的状况,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心里猛然一紧,也不曾想些什么,右手探出,朝着那空中的天书一招,那天书便好似生出了眼睛一般,收拢起来,缓缓的飞回到了那陈墨的手中。

    天书被收起,这唐沁也是回过神儿来,只是这整个身子都没了力气,好像是整个身子的骨头都折了一般,便要瘫软在地上。便在此时,那唐沁只觉得自己被一人揽住,耳畔传来一阵声音,并非浑厚,却也是让唐沁觉得心安。

    “便是得了机缘,也要先想着自己的身子不是!”

    ......

    这神宫里的陈墨几人此番的这点儿功夫离也是修整的差不多了,倒是那边的白朝容,先前看了那卷天书之后,面上却满是意犹未尽的模样,闪动着那双眸子,时不时的便瞟到了这陈墨的身上,见那模样,便是有着面具遮住,也是可爱的很。

    再看那边的唐沁,面上仍是粉红,虽说是在那边儿盘膝而坐,用那龙虎山自有的法子行气调息,但也不知心里在寻思着什么,那眸子也是时不时的睁开,望向了那边儿的陈墨。

    陈墨将着唐沁扶着坐下之后,便也是来到了一边儿。倒是那边儿的易一也是不曾闲着,来到了陈墨身旁,面上嬉笑,小声开口说道:“我说墨哥儿,我也在山上待了十多年,也是不曾听闻这山上还有着一卷天书,想

    来也是在山下寻到的吧!”

    “山上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陈墨开口。

    “嘿,墨哥还想瞒着我,若是我猜的不错,怀里的那卷天书想来是与那龙虎山有着瓜葛吧!”易一开口,那眼神儿却也是瞧了那边的唐沁一眼,“那不成还是那故去的龙虎山前掌教唐傲给的?”

    “你说你啥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见着那陈墨与易一两人在那边儿小声嘀咕着,那白朝容也是迈着步子走了过来。那易一见着如此,自然也是闭上了嘴巴,看了那陈墨一眼,眼神示意,便也是转身朝着徐生那边儿走去!

    陈墨自然也是会意,转身也是见着那白朝容肩头上的小狐狸猛然间便也是蹿进了自己的怀里,陈墨也是单手揽住这团耀眼的火红,还不曾忘了这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在那小狐狸背上摩挲着,眼神儿也是满是宠溺。

    “这卷天书陈小哥也看了,陈小哥不曾有着修为,留在手上也没甚用处。”那白朝容此番也是开口,倒也是直爽,不曾遮掩,那眼神儿也是直勾勾的盯着陈墨的胸口。也是,这进了这昆仑山也是有一些日子了,半点儿的机缘也是不曾遇见,眼看着就要到了这出山的日子了,也由不得这白朝容不着急了。

    “没用处?那便要送给白姑娘您?”这陈墨开口,面上自然也是挂着笑意。

    那白朝容自然也是听出了这陈墨话里的意思,虽说有着那么几分讥讽,但此时此刻这话听在这白朝容的耳里,却也是不曾生出来半分的火气,毕竟此番也是有事求着陈墨,便是有着火气,也是只能忍着的。只是这白朝容的心思是如何活络,便是有事相求,自然也是不能受别人所辖,只见她扭着那纤细的腰肢,莲步轻移,也是来到了陈墨的身前,那眸子闪动,莺啼婉转,“怎么,先前在那泰逢神宫的事情,难不成就都忘了?”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陈墨也是一头雾水,不禁愣了一会儿,开口小声问道:“什么事情?”

    “虽说我妖族不曾有着什么礼教,但也是晓得这女子最大的便莫过于这贞洁了。谈不上冰清玉洁,但我这也是干干净净的身子,先前在那泰逢神宫里,陈小哥那手上的感觉如何?”说着,那秋水一般的眸子又是接连眨了几下,也不曾故作娇媚,却也是让这陈墨一阵失神。

    听着白朝容的这番话语,陈墨也是记起了先前在那泰逢神宫里的事情,便也不再装傻,看着那白朝容开口说道:“先前的事情,自然是陈墨有错,在此便也是给白姑娘赔礼了。”说着,那陈墨双手抱起,给那白朝容行过一礼,“只是这两人切磋,拳脚无眼的,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的,再说白姑娘也是修行之人,何必被那凡俗的礼数束缚不是?”

    “也不想与陈小哥纠缠,只是想着这天书既然在陈小哥的手里没什么用处,倒不如赠予我,日后我妖族自然也是有着厚礼回赠。更何况,人族有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陈小哥就这般怀揣着这天书出去,只怕还会招来祸事!”

    “白姑娘难道不知我人族还有一句‘天赐不受,必遭其咎’,既然这物事与我有缘,自然也是不能轻予他人,若是我陈墨守不住,便也只能怪我自己福薄,怨不得他人!”

    ......

    天赐福泽,若不受必遭其咎!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决左右而知灵台

    虽说这些日子里,这扬城柳府都是荒凉的很,便是那些个普通百姓平日里也是绕着走的,毕竟这府里生出了一些个不干净的物事,若是离得近了,也说不准还会引火烧身不是!只是这柳轻舟毕竟也是这扬城知府,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难免也逃不过那些个有心人的眼睛。www.uu234.net

    这不,这大清早的功夫,这扬城里便也是传遍了消息,紧闭了好几天的柳府大门也是被打开了,那柳轻舟也是从那府中出来,一路径直来到了府衙,刚进府衙没多会儿,便从那扬城府衙之中走出十几名捕快。

    见着如此的光景,这些个扬城的百姓自然也是来了兴趣,也是想着看看这位一向爱民如子的柳大人,在自己府里憋了这么些日子究竟是为了何等的大案子!便也是这般想着,在那些个捕快出去办差的功夫儿,这扬城府衙的门口也是聚满了想着来此看热闹的百姓,只是这心里还是害怕那柳府里的脏东西,但想着在这府衙这等光明正大的地方里,想来便是那等鬼物也是不敢有什么动作的。

    也是没多久功夫,若是放在平常,就这点儿功夫,这衙门前这些个人便是连早茶也是不曾吃完的,但也就是这点儿的功夫儿,那些个捕快们却也是逮回来了十几个男子。为首的那人,一身的儒生打扮,便是衙门前的这些个百姓也是认得为首这人,不是那柳轻舟的独子柳正明还会是谁!再看看他身后的那些个人,这些个百姓也是认得,虽说不能叫上名儿来,但平日里也是时常见着,实在是眼熟的很,都是那柳府的那些个一众家丁。

    眼看着这柳府里的人进了衙门,这些个衙门前的百姓也是一头雾水,难不成是这柳轻舟被那柳府里的鬼魅上了身,来在这人前行此绝灭之事?便也是这般想着的时候,那府衙里也是开始了审理案子。说是审理,哪里又废过什么口舌,只是那柳轻舟开口,底下跪着的那些个人也只是点头应下,便是连刑也不曾上过,连同着柳正明在内十几人便也是全都应下。

    直到退了堂,这些个衙门前的那些个百姓也是才反应过来,平日里见着这柳家公子温文尔雅的样

    子,直道这书上所说的君子如玉,也不过如此。可谁曾想得到,便是这般君子样的人,怎么就做出了那禽兽一般的事情!

    “原来那曲庄的燕儿便是这畜生害的,可怜了那燕儿,生的那般水灵模样儿,怎么就遭了那畜生的毒手,这老天可真是没眼啊!”

    “这柳家公子生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就赶出来如此的事情?”

    “倒也是可怜了咱的这位柳大人了,当了半辈子的好官儿,这名声就毁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

    “名声什么的,这柳大人想来也是瞧不上的,只怕是为自己的儿子心痛啊!”

    随着这桩案子的真相大白,这些个百姓自然也是晓得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在这扬城里,却也是有着那么一些人,虽说也是干着一些个普普通通的营生,只是这身份却也不曾普通了,知晓的事情自然也是要比那些个普通人要多一些的,不说别的,就说柳正明的这桩案子,这些个人那也是早早的就知道了,便是在他柳正明刚刚做下这等事情的时候,这些个人便已经是全都知晓了。

    要说这些个人为何不向那柳轻舟检举,自然也不是存了替那柳轻舟着想的心思。说来也是这柳轻舟太过正直。按理说扬城本来就是这天下富裕之地,那油水自然也是不会少的。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便是远离那上京,自然也会给京城里的那些个皇子什么的送些钱财,也算是打点。只是这柳轻舟是何等人,两袖清风,心里更是不曾存了那党争的心思,便是想对京城里打点几番,却也拿不出钱财不是。

    便也是因为如此,那京城里想着夺嫡的那几位皇子自然也是生出了将这柳轻舟拿下来的心思,再换上自己的人,这一年下来,自己那私库里也能多上不少的一笔收入,若是在用这笔钱财来拉拢人才,那自己的羽翼定然又要丰满几分了!

    也是因此,这扬城里便也是多出了好些个眼线,好向京城那边传递这边的消息。这不,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呆了这好几年的时间,终于被这些个眼线拿住了那柳轻舟的把柄,想

    着在那几位皇子从神山出来之后,也有了邀功的资本,谁曾想这柳轻舟先来了这么一个大义灭亲,让这些人也是好生失望,如此,自然也是生出了好些嘀咕。

    便是这衙门前的这些个百姓里,自然也是少不了那些个眼线的身影,见着如此的光景,心里不快,更是对那柳轻舟生出了几分恨意,所说有些莫明,却也是牙痒的很!

    “哼,看样子是这柳轻舟大义灭亲,说不准没几天就把自己的儿子给放了!”

    “嘿,你别说,没准还是这儿子替那老子背了黑锅呢!”

    “也是,再怎么说咱这位柳大人也做了好些年的鳏夫了,这一个没忍住做出这般事情也是有情可原不是!”

    “别这么说,再怎么说咱这位柳大人也是上了年纪,只怕是有那心也没那力喽!”

    “若是这般,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花样儿呢,说不准这燕儿姑娘就是经不住那些个大户里的玩法儿才没的呢!”

    ......

    便也是在那扬城人为柳正明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这扬城西城门却也是有两人正往城外走去,不是别人,正是那李丹阳与陈益师徒俩!也不曾有什么逃犯通缉,这出城的功夫自然也是要生出许多的,再说了,今日里那衙门前的热闹自然也是让许多打算出城的人放缓了行程,这城门的人也是少的稀奇,也没消几步的功夫儿,这两人便也是出了城。

    便是走出了好远,这陈益的心里却还是记挂这城里的事情,不禁也是开口对一旁的李丹阳说道:“师父,毕竟那柳正明是他柳轻舟的独子,难道他真的会大义灭亲不成?”

    “自然会的,虽说心里还是不舒坦,只是这些个儒生最在意的便是自己说出的话了。”说着,那李丹阳也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那繁华的扬城,轻声说着,“儒家所说的圣人,没了七情六欲自然要轻松了许多,便是在这般抉择间,看到的才是最难得的!”

    ......

    方寸难度,决左右而知灵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大儒御今之有

    昆仑山

    来到了昆仑,若不去那珍宝崖一趟,那便是与没来过没什么两样的。www.uu234.net若说此番只是陈墨几人还好说,本就没有找寻仙缘的心思,更何况此番还是颇有收获的;只是此番还有着一位旁人在此,这白朝容一无所获,心里自然也是不痛快的,也是因此,便在这位妖女的带领之下,几人也是来到了这昆仑山上所谓的机缘汇聚之地。

    眼看着开山的日子已经是过去了大半,先前也是有着好些个人已经来过了这珍宝崖,反而此时的珍宝崖上,人气稀少,没了先前的那些个嘈杂。

    说它人气儿没多少,自然也是有着三两人影儿的,三两成群,来来往往,定然也是找寻着各自的机缘的。

    “得亏有了白姑娘,要不然咱还真找不到这处地方。此处有着这么多的宝物,说不得我也能寻着自己的机缘不是!”易一的话语向来要多一些,此番见着如此的光景,又是按捺不住,开口说道。

    “朝容的福泽实在薄了一些,若是不多走几个地处儿,说不得此番昆仑之行就要空手而归了。也幸亏族中的那些个先辈来过昆仑,对此地也提到过一些的只言片语,要不然,朝容也定然是找不到这一处儿地方的。”白朝容轻声开口,那目光却是紧紧的盯住了前头满是机缘的石碑,想来也是在找寻着心仪的宝物的。

    “陈小哥的福泽向来是不薄的,就不在看看,看看能不能在找着些许的仙缘?”一边在四下里观望着,那白朝容开口对陈墨说道。

    “罢了,所谓福泽尽是定数,陈墨不过一介凡夫,先前的机缘就早已经心满意足了。”此番想来也是有了充足的休息,陈墨面上的气色也是好了许多,一边对白朝容说着,低头去,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狐狸,想来还是因为身上的寒毒,还是没什么精神。

    “既然如此,朝容就先行一步了。”话音未罢,白朝容莲步微移,目光在那些个石碑之上一一扫过,目光却没有在那些个刀剑之上停留过,也不曾见过她使什么兵刃,想来也是对这些个刀剑没什么兴趣吧!

    便是在那白朝容找寻着机缘的时候,陈墨几人但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转眼去,又是一行人来到了珍宝崖,看着那阵势也是有着十几个人了,仔细看,也是熟人,那为首的不正是先前在泰逢神宫里败在陈墨手上的那名妖族的汉子,至于那名字,好像叫什么佘元来着。

    “哟,这不是陈小哥吗?怎么没看见我们家大姐头啊?”那些个妖族之中,有着几位女子,也是先前就见过的,自然也是熟络了几分,此番见得陈墨一行人,也不生分,更没有顾及什么两族恩怨,径直走上前来与陈墨几人打过了招呼。

    “白姑娘正在那前头找寻着机缘呢,你看,就在那儿呢!”陈墨目光示意,开口说道。

    ......

    这天下有三教分流,道门里

    自然是那一向不曾露面的太华山为首,当然了,太华山淡泊地久了,这凡世里的道门还是要以那上京天师府马首是瞻的;至于佛门,虽说有着那北疆那边儿的两愿寺天下无双,可这两愿寺比起这太华山也是强不了多少,常年安稳在那北疆之地,从来不曾理会这些个凡俗的事情,这凡俗里的佛门自然也是要听着那上京经国寺的号令了。

    说过了佛门与道门,这天下三教便也只剩下了儒家了,虽说有着一位当世儒圣,可这儒圣门下除却了那徐生这位当世小儒圣之外,便也是只剩下了当今圣上这一位弟子了,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位当世儒圣实在没那传道授业的心思。可这天底下的读书人总要有个读书的好去处不是,这岳麓书院便也是成了那些个天下儒生的圣地。

    这岳麓书院自那大齐开国之后便已经是存在了那上京城里,只是那时候,这南北士子之间的差距也是大得很,那北边许是风水差了一些,实在出不了那些个风流才子什么的。可自这大齐一统天下之后,虽说这北边的笔墨比起这江南水乡之地还是差了一些,上京城却也是成了皇城根儿,天底下的那些个儒生士子的谁还不曾想着能入朝为官,便也是这般缘由,这上京城里的儒生自然也是多了起来,而这城里的岳麓书院也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这些个天下士子的圣地。

    若说是论起那所谓的文采来,这北边儿的士子比起那江南那边儿还是要逊色几分的,可这朝廷科举考的又不仅仅是那些个诗词歌赋的,若是真只考这个,那些个青楼歌坊里便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风流词人了。

    这科举一事,历朝历代尽不相同,这大齐不曾有那么多的道道儿,只是考试三门,除却那诗词歌赋之外,还有经义,策论两门。而这岳麓书院里,每日的讲学便也是这经义与策论。

    除却这经义与策论之外,这岳麓书院能够成为这天下儒生只心所向往的圣地,自然也不仅仅是只有这一个原因的。还有一个原因那也是不得不说的。虽说有着那当世儒圣刘文镜珠玉在前,可这天底下的儒生何其多,况天地无私,又怎会垂青一人,这岳麓书院当今院长王御今也非愚笨福薄之人,论起年岁,比那刘文镜也大不了几岁,满腹的学问,虽说比不得那当世儒圣,却也是独树一帜,文坛泰斗!而这朝中的那些个文官,十之**也都是那岳麓书院的弟子,论起辈分来,尽是那王御今的门生。

    要说天底下最快的便也是这消息一事了,好事不说,这坏事儿自然也是生出了翅膀一般,这风一吹便也是能飘摇数千里的。这扬城里这几日生出的事情自然也算是坏事儿了,再怎么说,这柳轻舟那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家里生出了此等事情,百姓自然也是没法高兴起来的。

    这不,没两天儿的功夫儿,这件事也是飘过了云江天堑,来到了这上京皇城;迈过了那宽大厚实的宫门,摆在了咱这位大齐威烈皇帝的案几之上。

    看着眼前的这份奏折,这姜烈也是实在高兴不起来,原以为这柳轻舟是这朝中最让自己放心的一个,怎会想到,风评想来好的出奇的扬城知府的府上竟然生出了此等事情!面上也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仅仅只是那两簇厚实的眉毛皱起,不怒自威。良久,这姜烈也是抬头,看着下方的那人,开口说道:“怎么,这就是你的那位好学生干出的事情?”

    再看下方,也不曾有着那些个百官,只是有着一人,也不曾着那官服,只是一袭玄杉,须发尽白,模样与先前那位天师府当代天师也是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看样子也是又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这人便是那岳麓书院院长王御今了,说来还是那王执古同胞兄弟。这王御今听见了那姜烈的言语,便也是抬头,目光也是不曾掩饰,直视着上方的姜烈开口说道:“此事只怕还是有着几位皇子的手笔。”

    “哼,是那柳轻舟对他那独子少了管教,这才让他做出此等的恶事,怎会怨在朕那几位皇儿的身上?”姜烈冷哼。

    “究竟如何,还是要凭着陛下圣断的。”

    “圣断?这朝廷里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朕自己一人说了算的?还不是要靠着你的那几位学生?此番让你过来,也是像问问你对此事是怎么看的,不曾想,你竟将此事都推到了朕的那几位皇子身上了!”姜烈开口,只是言语间却也是满是揶揄!

    听着这当今陛下的揶揄,这王御今自然也不曾有些什么火气,只是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也是猛然变得清澈了些许,看着那姜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陛下身为九五,这些个事情有何必遮掩。”

    “满天下的儒生都说你们这些个儒生刚烈方正,放在以前,朕自然也是不信的,以为这天下也就只有真的那位老师,当世儒圣有着那股子性子。今日竟又是见到了一位。”

    “陛下说错了,是两位,轻舟可曾逊色了几分?”王御今开口,面上却满是自豪。

    “呵呵,那你来说说,这柳正明该如何处置,他柳轻舟又该如何处置?”姜烈面上肃然,看着那姜烈开口说道。

    “那柳正明自然也是不需要陛下处置的,至于他柳轻舟,爱民如子,大义灭亲这两项还抵不过教子不严吗?”王御今开口,看着上面的姜烈朗声说道。

    “还让他在那扬城,只怕还会生出乱子来,你就真的放心你的那位爱徒待在那般是非之地?”姜烈开口,眉眼散开,带着些许的笑意。

    “真金不怕火炼,身为臣子自然也是替君上分忧的,这也是臣子的本分,他柳轻舟的福气!更何况陛下难道还放心将那扬城交给别人?”

    “哈哈,自然不会的,既然如此,明日早朝便由着王老先生读一下自己爱徒的这一份罪己书吧!”

    “老臣领旨!”

    ......

    儒门泰斗,有大儒御今之有!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堂上皆作优伶

    珍宝崖上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便是女儿家的步子要小一些,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几片莲叶儿就能遮住的地儿,没一会儿的功夫儿,这白朝容在意石碑前停住,许是身材傲人了些,远远地也是将那石碑挡住,陈墨几人也是看不到那方石碑之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www.uu234.net

    “看样子朝容是找到了心仪的法宝了,我等也是过去看看吧,说不得也会有什么收获的。”那佘元开口,从头到尾也不曾理会过陈墨几人,说罢,也是径直的朝着白朝容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那些个妖族男女也未曾有多少犹豫,紧紧的跟在佘元的身后。当然了,那些个妖族的女子对陈墨自然也少不了的调侃,“陈小哥就不关心咱大姐头得了个什么机缘?”说完此语,也不曾停留。

    听得了此语,陈墨还不曾来得及说过什么,便听到自己身后那一直不曾言语的唐沁悠悠的开口:“人家都这般说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白姑娘也是与我等同舟共济了一番,若是不过去看上一眼,想来你也不会放心的。”

    陈墨愣住,转眼看着唐沁那好似无波古井一般的面容,还是如往常一般清冷,只是此番这言语听在那陈墨的耳朵里,总觉得有着几分不一样的。

    便是陈墨愣住这一会儿的功夫儿里,这脚下的步子却也是没有停下的,来到了白朝容这儿,只是这石碑前的地方实在太小了一些,被妖族的那十几个男女堵地严严实实的,陈墨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来回转了好几次才稍稍看清了里面的光景。

    “人家白姑娘的机缘,怎么你比人家还要着急?”也不知是怎么了,陈墨总觉得唐沁有些不一样,这不,来到这珍宝崖上之后,便是言语也是多了。只是这心里也是纳闷儿,先前要这几人来此看看的也是她,现在怎么就埋怨起自己对这机缘太过关心了呢?陈墨实在是想不通的。

    既然想不通,便索性不去管它,稳住了心神,定睛看去,也是瞧得了那仙缘的真容。石碑之上,一柄狭刀,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没的刀鞘,通体白亮,森然光寒!

    ......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上京城里的风又开始有了动静,原本安静了好长一段儿时间的朝堂,今日里又好似闹市一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当真是好不热闹!

    无论是什么时候,咱这位当今圣上永远是这朝堂的主角儿,这风向如何,自然也是掌握在这位当今圣上的手里。当然了,再好的掌舵手,手里的船也会有着跑偏的时候,如此遇见了此等的事情,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依着蛮力,将它在扳回来!

    原本这姜烈也是以为,凭着自己一言九鼎的性子,这朝堂之上自然也是少有一些不听话的,这船的航向自然也是掌握的容易一些。只是今天的事情却也是有一些出乎这姜烈的意料,在这朝堂之上,竟出现了一些个

    不甚动听的声音,实在可恶!

    说来这事情也是与那六皇子姜子陵有关的。想来也是前些日子这姜烈与那姜子陵太过亲近,让这底下的臣子也是生出了一些个别的想法,心里自然也是说不上安稳了。毕竟底下的这些个臣子里,十之七八都已经加入了党争,各为其主的,却是没一人将这宝压在那六皇子姜子陵的身上,若是这姜烈真的生出了另立太子的念头,那姜子陵一朝得势,这么多年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也是这般心思,今日早朝的功夫儿,那底下的百官之中走出一人,只见那人身着锦澜官服,顶上更是带了一定方冠,身份自然也是不低。那人站了出来,持着一柄玉笏板,弓着身子,头也不曾抬起,朗声开口道:“臣礼部侍郎乔远明有奏!”

    “有事便说吧!”上方那姜烈抬眼看了这乔远明一眼,开口说道。

    “六皇子殿下已是成年,况且求道在外,按照祖宗礼法,不便在京城久留,请陛下下旨,放殿下离京!”

    “嗯?”那姜烈闻此,冷哼一声,面上显然也是有着不快,接着便又转眼看向了另外一人,开口说道:“秦爱卿向来熟知礼法,当真有这条规矩?”

    底下那人,身上穿的自然也是花团锦绣,有着走兽飞禽,显然这职位也是在那乔远明之上。说来这人也是与这乔远明有着别样的关系。此人唤做秦会之,在这朝堂之上,那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官至左相,更是那礼部侍郎乔远明的岳父老泰山!这翁婿两人早在几年之前便已经站在了当今二皇子这一边,今日早朝那乔远明的奏折,还是在这秦会之的示意之下才给递上去的。

    这秦会之也是有着五六十岁的年纪,更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官儿了,便是在这左相的位置上那也是待了有些年头儿,别的本事不敢说,单说这揣摩圣意这一样儿,他若说第二,这天底下没人敢说自己第一了。也是因此,这秦会之有如何看不出那姜烈脸上的不悦,低头思量了好一会儿,这也是开口低声说道:“规矩自然是有的,可若是陛下实在舍不得这六皇子,自然也是可以改的。”

    “哼!若是连祖宗礼法都可擅自更改,那岂不是乱套了吗?”姜烈冷哼一声,开口喝道,只是那语气里却也是并非有些个什么怒火,“可是朕也是的确舍不得子陵,爱卿你来说说可还有着什么别的法子?”

    那秦会之仿佛早已知晓这姜烈还有此问,也不曾思索,便也是接着开口说道:“法子自然也是有的。陛下前日里刚刚给六皇子赐下了婚事,若是这些日子留殿下在京城里准备婚事,别人自然也是没什么可说的。”

    “哈哈,好!”那秦会之的话还不曾说完,这姜烈脸上的不悦便也是尽数不见了,脸上也是罕见的腾起了一丝笑意,接着便也是开口说道:“如此便也听爱卿的,便传下旨意,即日起,让子陵留在这京城

    里好好准备婚事!哈哈,周卿家,让嘉鱼这些日子也在府中好好准备一下自己的嫁妆,若是缺什么便直接对真说,朕让人给你送去。”话音未落,这姜烈接着又是转头看向了另一人说道:“且给朕拟一道折子,请天师府的那位老天师测算个好日子,也好作那婚期!”

    “臣遵旨!”

    “恭贺陛下!”接着,底下高呼,百官齐贺!

    待那人声落下,这早朝也并未就此退下,那姜烈的面上接着又变作一脸的严肃模样,好似先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开口看着那底下的百官说道:“众卿家可还有别的事情?”

    那姜烈话音落下,底下却也是鸦雀无声,没一人站出来说着什么。那姜烈见此,也不曾有什么稀奇,接着便也是开口说道:“你们没事情,朕却是有事情要与你们说!”那双龙目将这朝堂环顾,接着便又是开口说道:“怎么,凭着你们那些个耳目,就不曾听闻那扬城之事?就不想着参那柳轻舟一本?”

    这姜烈话音落下,底下却仍然还是一片死寂,便是连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官员的喘息声,此时也是显得格外的清晰。这姜烈眼见如此,接着开口道:“秦爱卿,你可曾听闻了那扬城的事情?”

    底下那秦会之的身子也是猛然一震。这扬城的事情,秦会之自然也是早早地就知晓的,不仅仅知晓,这里面说不准还有这秦会之的推波助澜。当年这秦会之刚刚登上这左相的位置的时候,自然也是盯上了扬城的这一块儿肥肉,再加上要帮着二皇子夺嫡,有着做那从龙之臣的缘故,自然也是想那柳轻舟示好,只是那柳轻舟方正,哪里懂得那奉承之道?如此便也是得罪了那秦会之,自那时起,这秦会之便也是在那扬城插下了眼线,便是那柳府的家丁里,那也是有着秦会之的人!如此,这秦会之又怎会不知晓那扬城里的事情?只是此番,又怎敢说真话,便如此,这秦会之便也是耷拉着头颅,开口道:“自然也是刚刚知晓。”

    “那爱卿且来说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这秦会之自然也是知晓,虽说此番圣上询问,但历朝历代,圣心独断,如何处置这柳轻舟的事情,只怕这位威烈皇帝的心里早就有了决定,若是自己再多说什么,别再失了恩宠!如此,便也是开口说道:“兹事体大,如何处置,自然也是要听凭陛下的决断!”

    “既然如此,众卿家便先来听听这封折子吧!”说罢,这姜烈将案上的奏折拿起,朝底下那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王御今开口说道:“王爱卿,便由你来将这封折子念出来吧。”

    “老臣遵旨!”说罢,那王御今也是接过由着那曹季递过来的折子,转过身去,面朝这那百官,两手摊开来那封折子,朗声说道:“臣扬城知府柳轻舟敬上......”

    ......

    衣冠楚楚,看堂上皆作优伶!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云际且念兄弟

    今日的早朝上,那六皇子姜子陵也是出奇的没有到场,自然也是不曾知晓自己的终身大事便也是在自己的父皇与底下的那些个大臣之间的博弈里给定了日子。m.www.uu234.net

    原本这姜子陵在那日听晓了自己与那周家小姐的亲事,心里自然也是不可能没什么想法儿的,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便是这姜子陵自己也是说不清的。说来这姜子陵也是与那周嘉鱼在儿时见过几面,要真论起来,那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只是这十几年来,姜子陵也是一直不曾在京城里待着,便也是不曾见过这周嘉鱼了。

    俗话就有过,说这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更何况这周嘉鱼那还是这京城胭脂榜的榜首,这姿色和涵养自然是没的说的,便是这姜子陵没见着,便也是知晓那定是个倾尽了城国的大美人儿。

    若是此事放在其他皇子的头上,那肯定是欢喜的很的,莫说这周嘉鱼还是还有着倾城的姿色,便是一个黄脸婆,就是凭着她父亲兵部尚书的关系,那也是一定要取进门儿里的,如是有意,说不准的还能跟那几位得了势的皇子们争上一争。

    可偏偏就碰见了这姜子陵,心里尽是想着如何缓和那点儿少的可怜的兄弟情分,又哪里有过夺嫡的心思?心里想着此事之后,他姜子陵与那几位皇兄们的关系只怕也是没了缓和的地步,日后那些个勾心斗角的这怕也是之多不少了。想到此处,这姜子陵也是头疼不已。

    这姜子陵便是身为六皇子,也是不敢无缘无故就旷了早朝的,这不此番的姜子陵也是正在那宫里陪着自己的母亲,也是当今皇后崔皇后。

    “皇儿回来了这么些日子,可曾去过你舅舅那儿?”说话的,自然便是这崔皇后了,虽说贵为皇后,但自这威烈皇帝开国以来,治国持家讲的都是一个俭字。

    这后宫里的每一位妃嫔的月钱以及妆容也是有着规定的,便是前些年,便也是有那么一位刚刚入宫的妃子,凭着自己的那点儿姿色,讨得了那姜烈的欢喜,便也是仰仗着这一份恩宠,竟跟那内监多讨了些许月钱,此时也不知怎的被那姜烈给知

    晓了,一道旨意下去,那名内监没了性命,那名妃子也是进了那冷宫。

    这崔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自然也是要做起典范,哪里有什么花团锦绣的,便是连着那名一块儿丝绸也是见不到的,那头饰也是简单的一根簪子,看那样子也是用了有些年岁儿了,那材质也并非金银玉石的,不过是一块漆了的木头,上头还嵌着几根银线什么的,朴素极了!

    “前些日子便已经去过了,那日里父皇赐下了婚事,舅舅也是遣崔瑶那小子到府上给送了一些个礼物!还别说,这有些日子没见,那小子有胖了好一些!”这姜子陵也是跟在那崔皇后的身旁,听着母亲询问,自然也是开口回答。

    “说到你这婚事,便是母后也是有几年没见过嘉鱼那丫头了,也不知现在生成了个什么样子,只是听这些个下人们说过,在那民间给评了个什么胭脂榜,嘉鱼那丫头还是榜首,想来这姿色也使不会差了的!只是到底是女儿家的,若没什么事情在府里做一些女红便好了,抛头露面的,日后皇儿还要多管管的。”崔皇后面上也是挂着笑意,轻声开口。

    “无妨的,这婚姻之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既然是父皇赐下的婚事,儿臣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那姜子陵的脸上也是看不出什么脸色,面上平静,开口说道。

    “听皇儿的话里,还有着一些个不乐意。难不成是在那云州里有了心仪的姑娘了?”崔皇后在此开口,面上也是挂着笑意,多少的也是有些玩味。

    “母后说笑了。”姜子陵的脸上也是挂着一丝的苦笑,“只是先前在那朝堂上的时候,皇兄看我的脸色便也是有了那么一些不对劲,此刻又生出了此等事情,皇兄那里便又要生出些误会了。”

    听着那姜子陵的这话,那崔皇后面上的笑意更浓,便是那双久经风霜的凤眸,此时也是眯成了一条缝儿,“母后的这三个孩子里,还是你最重情谊了。说来这天家无亲,母后竟也是有了你这么个心软的孩子,倒也是有幸了。”说着,这不自禁的有伸出手来在那姜子陵的

    头上轻轻的抚摸着,眼神儿里也满是宠溺,好似是看着一个不曾成年的孩童一般,便是这般看着,那双眸子里没忍住有着流出了几丝担心,“只是在这京城里,你的这般性子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否则迟早会吃亏的。”

    “儿臣自然会小心一些的。只是与皇兄的那些个心结不曾解开,这心里自然还是不自在的。要不然,母后就好好与父皇说上一说,让儿臣回那点苍山,也好远离这京城的是非之地。”

    “怎么,这才在京城里待了多少日子,便觉得烦了?你回到了那点苍山后,若是母后想你了,又该怎么办?”那崔皇后面上的笑意也是不曾散去,开口问道。

    “儿臣便是回到了那点苍山上也会时常回京城里来看您的。”

    “要我说啊,你也打消你那回那点苍山的心思吧,便是你父皇这些日子做的这些个事情,想来你也是能猜出几分你父皇的心思了。废了你大哥另立太子的心思想来也是想过的,此番留你在这京城里也是生出了要考量你的意思,没几天儿说不准还会给你遣下个营生儿!”那崔皇后开口,面上的那些个笑意也是收了几分,反而是一脸的严肃样子,低声说着。

    “这皇城里本来就不安生,光是明面儿上便有着三位皇兄生出了夺嫡的心思,暗地里还不知还有什么名堂呢。父皇难不成还嫌这朝堂上不够乱,让我去搅了那局?”

    说来这崔皇后与这姜烈那也算是患难夫妻,在那姜烈还只是皇子的时候,这崔皇后便已经是陪在了那姜烈的身边儿,那自然也是经历过所谓的夺嫡,见识过那些个手足相残,这心志自然也是要硬上几分,此番听着这姜子陵的埋怨,便也是开口:“既然生在天家,自然也是不能奢求那些个寻常百姓家的情分,男子的心思自然也是要硬上几分的。此番你父皇既然已经生出了这些个心思,你便也顺势去争一番便是了,身为男子,总不能怕这怕那的。若是日后失势,母后自然也会替你收拢尸骨的!”

    ......

    天家有亲,出云际且念兄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文武不卖帝王家

    圣人有言,这君子之泽,五世而斩。UU小说可是这世间总是有着一些个例外的,抛去了先前说过的周家之外,这大齐里,还有一家,那更是家世久远,煊赫非常。

    自前朝大周开国之时,这河东崔氏便已经是作为这从龙之臣封邑千户,衣食自然也是不愁的,这尽千年下来,河东崔氏不仅仅不曾没落半分,反而是更加的昌盛了几分,便是在这数百年里,出过的崔氏皇后也是要有着十几位的,而当今的崔皇后,便也是当今河东崔氏家主崔郾的亲妹妹。

    这河东崔氏,原本也是在那禹州住着,早年也是受那东夏所辖。只是在那些个动荡的年月里,这天底下也不仅仅有着大齐,东夏以及南蜀鼎立,更是有着上百世家,虽说明面儿受那朝廷所辖,可是这背地里却也是有着各自的心思。

    便也是在那般情况之下,这崔皇后也是顶住了自己家族的压力与那姜烈走到了一起,也是实在不容易的。再后来,这姜烈登上大宝,更是凭着这河东崔氏的势力,又一下子统一了天下,这河东崔氏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的,当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天底下,有了一统的朝廷,自然而然的也就容不下那些个法度之外的存在了,这姜烈又怎能容忍那上百世家的存在,便也是在天狩二年,天下刚刚一统的功夫儿里,这位大齐威烈皇帝便也是将那刀锋对准了这天底下的大小上百世家。

    可唯独这河东崔氏例外,凭借着当朝皇后的几分脸面,虽说这手底下的势力也是被削弱了好些,但最起码也是留下了这传承几百年了的河东崔氏的名头。当然了,名头留下了,只是这河东崔氏却也是举族西迁到了那晋州的燕城地界儿,与这上京城也就离了不到二百里的路程。

    河东崔氏既然搬到了这燕城,这崔府自然也是安置在了那燕城里,正在那燕城最中央的地界儿,在那内城里,繁华倒也是谈不上,但也是应有尽有。身为皇亲国戚,这府上的安排自然也是不能太寒酸了,不说那漆满这朱红的大门,便是那门上的那几颗钉子,也并非想那些个寻常富贵人家那般用那铜铁制成的,尽是金银所制,流光溢彩的,晴天时候更是耀的人睁不开眼睛!再说那府前的那两尊石狮子,高大的很,便是看着也得有一丈多高,跟那寺庙里的佛像也是差不了多少。

    进了这崔府的

    大门,不说别的,便是那些个家仆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粗布麻衣制成的衣服,尽是丝绸裁剪,若说这燕城里有人能在这崔府做事,那家里定会吃穿不愁的,便是平日里与邻里街坊的说起话来,那也是有着几分硬气的。

    当今的崔府里,这说话能算数儿的自然还是这崔氏家主崔郾的,祖辈儿里便也是这崔氏的嫡系,再加上这还是当今崔皇后的亲哥哥,当今的国舅爷,身份那也是煊赫的很的。

    今日的崔郾也不曾出府,说起这学问,这崔郾那也算的上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自小心向儒学,一身的浩然气那也是到了清风盈袖,才气三尺的地步了。只是这大齐自那先祖姜飞熊开国以来,便也是留下了祖训,外戚不得干政,便是有着天大的本事,这外戚也是不得参与这朝廷里的事务的,也是因此,纵然是这胸中乾坤锦绣,这崔郾也是只能赋闲在家的。

    “瑶儿,这些日子的课业可曾落下!”这崔郾生的也是俊秀,虽说也是有着近五十岁的年纪了,却也是不曾看出一丝的老态,顶上便是连一根儿白发也是不曾见着,容貌甚伟,生着五绺长髯,言语间的那一分儒雅,当真是让人羡慕。想来在这崔郾年轻的时候那也是美男子一位。

    “哪里敢落下,只是孩儿这读书的天分实在是差劲的很,这书里的字儿也实在记不得!”与那崔郾说话的是一年轻男子,听这话语,想来也是这崔郾的亲子,只是瞧见这那模样儿,实在是与那崔郾差得远,丰满地也是有点儿过了头,看那体型儿最起码也得有着二三百斤,再看看那模样,肥头大耳的,那鼻子还有那眼睛都是紧紧地挤到了一块儿,实在看不出与那崔郾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说到这儿便也会有人要问了,这两父子如此模样,会是亲生的吗?嘿,这是不是亲生的,自然还是要问问这崔瑶的亲母了,只是这父子俩的命也实在是硬,便也是在那崔瑶出生的那晚,他的亲生母亲便因为难产给丢了性命。这崔郾也是长情,便是没了亡妻后的这么些年头儿里,这崔郾也是不曾续弦,更是不曾纳过一房妾侍。也是由此,这河东崔氏便也是只有这崔瑶这一根儿独苗儿。

    “哪里差了,只是不曾静心罢了。”听着那崔瑶的话,这崔郾也只是笑了笑。

    “这书读不读的也就那么回事儿了,父亲的学问倒也是深,可不

    也一样赋闲在家?再说了咱这河东崔氏的名头还不知能顶多少年呢?当今圣上还能看在姑姑的面子上留着我崔氏,后来的皇上也能容得下?”崔瑶开口,轻声说着。

    “哼,你小子倒也是瞧的通透!可也得多读几本书明理不是?”崔郾向来都是手不释卷的,依着这位崔家家主的说法,谈不上文武艺,也不必卖给他帝王家,读书一事,不过修身养性明理罢了,若是活了一辈子,却连点儿道理也不曾晓得,那岂不是白白地在这世上走过了一遭!

    “诶!这自然也是记得的。”虽说是嘴上应下,可这崔瑶的心底里却也满是不乐意的,剩下这些个功夫儿还不如去外面逛逛,说不得还能见得什么稀奇的光景呢,就书里的那些个大道理,虽说都是什么圣人之言,可当今之世,便是那些个整日之乎者也的儒生,又有几人真正在乎过,所谓文武之艺,不过是卖身的筹码罢了。

    “前些日子你去上京城,可曾见着子陵了?”崔郾许是想到了什么,将手里的那一卷书放下,目光落在身前的崔瑶身上,开口问道。

    “自然是见着了,还别说,江南的地界儿还真的养人,表兄如今生的那般细皮嫩肉的模样,便是那些个姑娘家也是比不过的。要不是父亲整日要我在家里读个劳什子的圣人言,我也出去闯荡几番,说不的也不会有这这一身的飞肥膘不是!”崔瑶嘿嘿的笑着,接着开口,“只是也不知我那皇上姑父是怎么想的,这节骨眼儿上怎么就把子陵表兄给留在了京城,难不成是真的生出了另立太子的心思?”

    “这心思自然是有的,毕竟这几年里伯约做的也是在有些不像话了,只是究竟能不能换,换的是谁,此番还是有待考量的。倒是你说说,如是你的那几位表兄真为夺嫡斗争起来,你想帮着谁啊?毕竟我崔氏还算有着几分势力,若是再做了这从龙之臣,没准还能再延续几世!”

    听着这话,崔瑶的眼睛也是猛然一亮,仔细的思量了一下,开口说道:“记得小时候,那几位皇兄来府里,伯约表兄哪里会理会我们这些个年纪晓得,至于说叔遥表兄,总是争抢我喜欢的东西,只有子陵表兄,虽说比我大不了几天,却是事事都让这我这表弟,说来我这一身的膘还有着子陵表兄的几口好吃的呢!”

    ......

    河东绣虎,文武不卖帝王家!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君子且立危墙下

    在那天狩二年之后,这天底下也没了那些个大小的上百世家,那些个寒门士子们自然也是有了出头的机会,那每三年一场的科举自然也是成了那些个儒生眼里的龙门,都想着寒窗苦读后,能在一朝金榜题名,鲤鱼化龙,光宗耀祖!

    这秦会之与他那女婿乔远明自然也是得了这科举的便宜,这才有着机会能挤进这朝堂,要不然,依着以前世家的手段,便是天大的文采,也定然逃不过名落孙山的。m.www.uu234.net

    这秦会之,大齐本地人士,自小存了读书的心思,便也是远游求学,学到了一肚子的学问。在那大齐一统天下之前,这秦会之自然也是参加过科举,只是当时这科举一事虽说是朝廷开设,可究竟如何选取人才却也是把握在各大世家的手里,这秦会之当年还是年轻,心里也满是抱负,便也不曾接受那些个世家的招揽,却也因此,屡试不第!

    直到那天狩二年,世家皆亡,朝中百官也是损没了十之七八,便是当年冬天,这大齐威烈皇帝首开恩科,这秦会之才总算是混了个二甲第六名进士,当年朝中实在是缺少人手,便也不再依着先前的规矩还要这二甲进士在翰林院学习三年,便直接让这秦会之入朝做得了官!这一年,秦会之已经是三十岁了。

    想来是因为上了年纪,又或许是被这十几年来的生活给磨平了手脚,此时的秦会之也是没了年轻时的那股子心思和抱负,便也是在四下里各种的打点,对这姜烈也满是溜须拍马。即便是这姜烈再怎么英明,喜欢听那些个好话儿也是人之常情不是?

    便也是凭借着此等手段,在这朝堂之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也总算是坐上了这左相的位置,更是凭着自己那一向自傲的眼光,早早的投到了这二皇子姜仲达这一边儿,毕竟这姜仲达也是自家儒教弟子,便是日后得势,也定会重用自己这些个儒生不是!

    待这秦会之坐上了左相,自然也是将这眼光放到了自己这些个后生小辈的身上,却也是有几分可怜,这秦会之虽然也是纳了好几房的妾侍,膝下却尽是一些个闺女,不曾有着一个是带把儿的!

    却也是因此,让这乔远明给捡了个便宜。这乔远明是天狩十二年的进士,也是二甲,再加上朝廷里这几年也是不曾缺了人手,这依着规矩,理应是到那翰林院里学习三年的,三年之后,更是要扔到地方给历练三年的,可也幸亏这乔远明生就了一副好皮囊,便也是

    在放榜那一天,这秦会之也是带领着自己的大闺女来到了这金榜之前的登科楼之上,也打算来一个榜下捉婿,谁知那秦家大小姐也是不曾看中那状元,榜眼什么的,就单单看中了这么一个二甲十六名进士。

    这秦会之虽说在这民间的名声不太好,在家里却是一个真真儿的慈父,把家里的十几个闺女都捧在手心,从小到大,什么都依着的。便也是不曾思量,这秦会之便也是遣下家仆,将那乔远明引到面前。嘿,别说,便是这秦会之看着这年轻人也是顺眼的很,也不曾问过这乔远明是否愿意,敲定了这乔远明与自己闺女的婚事。

    既然将这乔远明招为东床,自然也是不能再让他白费那六年的光阴,便也是动用这手头上的关系,给这乔远明安排在了京城,做了一个七品平安县令。

    再后来,这秦会之也是知晓了为什么自己会看着这乔远明这么顺眼了,不为别的,单单这乔远明那为人处世的方法,也实在是像年轻时的自己,愣头青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让已经做了多年老油条的秦会之见着实在欣喜。

    虽说心喜这乔远明这愣头青的模样,可这秦会之却也是尝到过这般性子的苦头,自己也没个儿子,便也是将这乔远明当做了自己儿子一般,自然也是不能让他在重蹈自己年轻时的覆辙,多走一些弯路不是?便也是带着这乔远明四处走动,更是在这秦会之的安排之下,第三个年头,这乔远明便也是做到了这礼部侍郎从三品的位置了。

    秦会之身为文官,府邸自然也是安在了这上京城东。至于这乔远明,虽然也是从三品,却也不曾在外开府,仍然是与这秦会之住在一块儿,这瞧在别人眼里,那也当真是翁婿情深。倒是不知道这乔远明是怎么想的,反正在这秦会之眼里,那当真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老泰山看女婿,实在是越看越顺眼的。

    这日下了早朝之后,这翁婿两人自然也是一同回府,也不曾乘坐马车,这翁婿两人便也只是在这街道上满满悠悠的走着,慢腾腾的踱着步子,这起初,两人也是谁也不曾说话。倒也是这秦会之先行开口:“今早上早早的起来,也不曾用过早饭,不如去吃碗馄饨?”

    “也好,就听岳父的了!”乔远明抬眼也是瞧见了那馄饨摊的招牌“李记馄饨”,自己与岳父也是经常在这吃早饭,跟那老板也是有些熟悉了。说着,这两人也是到了

    那馄饨摊上,与那正在忙碌的老板打过招呼。那老板也是粗人,不曾迎接,只是冲着那两人开口道:“嘿,两位大人想来也是刚下早朝,这位子早就跟您两位留好了!”

    两人听得此语,也是跟那老板点头致意,便也是寻了张桌子坐下,没一会儿,那老板也是端着两碗馄饨过来,摆在了那桌子上,开口说道:“还是老样子,一碗没香菜,一碗没葱花儿!您用好!”

    “嗯,谢过了。”

    两人拾起勺子,在各自碗里轻轻搅动着,看着碗里腾起的滚滚热气,秦会之也是开口道:“你就不想问我,为何在今日的早朝上,我不曾站在你这边儿,让那六皇子离开京城?”

    那秦会之不曾动口,乔远明自然也是不会先吃的,毕竟是儒生,哪里有在长辈前头动口吃东西的道理。听得这秦会之开口,乔远明便也是开口说道:“便是不问,远明心里也是清楚的,毕竟六皇子此时正受陛下恩宠,这朝堂之上,只要陛下不松口,便是岳父支持也是没用的,反而丢了圣恩。只是西边儿的事情算算也差不多到了日期了,二殿下那边若是知晓了此事,倒也是不会痛快的。”

    “哈哈,老夫还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比起那些个只知道读书的儒生强多了。”秦会之笑道,“今日早朝,老夫也是看出来了,这太子的位置还真谈不上什么稳固了,你还不曾真正的站在二皇子这边儿,这几日寻个时间也去六皇子那拜访一下吧。圣心难测,若是六殿下当真得势,有你在那边,最起码也能保下府里的那些个女眷。”

    此语听来,免不了的会有一些托孤之意,乔远明面上已久平静,抬眼看着自己的这位岳父,也是开口道:“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岳父早早地就站在了二殿下那边,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党争一事,不到最后谁也猜不到最后的赢家的,世间所谓的胜负,都不过是五五之分,既然如此,还不如将宝早早的压下,尽力去做,至于究竟胜负如何,便由着老天去算吧!”一边说着,秦会之手中的勺子轻轻在那碗里撇过,顶上那一抹红油散开,只些许清汤入了勺底,张嘴使过,秦会之接着开口,“好了,不谈这些了,这馄饨也是不烫了,赶紧吃吧。这老李的手艺比起咱府里的那些个厨子不知强出多少倍!”

    ......

    清汤红油,君子且立危墙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甲胄密谋龙虎

    昆仑山开山后也是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当自家掌教在那昆仑神山里找寻机缘的时候,这些个龙虎山的修士心里自然也是一直记挂着,一方面也是遗憾自己不能前去昆仑,看看那仙家府邸的模样,另一方面儿也是心想着,说不准自家掌教也是福泽深厚,在那神山里寻着一些个仙人功法什么的,回山后在传下来,那自然也是极好的。www.uu234.net也不仅仅是这般心想着,更有着一些个心急的弟子,这几日也是时常下山去看看自家掌教究竟是回来了没有,虽说还不到日子,但也架不住这些个弟子心急不是!

    那岳长屏也不曾到那昆仑山去,待在这龙虎山上自然也是不能闲着的,毕竟在这岳长屏的眼里,这一整座龙虎山已经是成了这光复东夏的大本营了。平日里,这岳长屏也是很少的在这山上待着,早早的下了山,要到那太阳下山之后,才能披着星星戴着月亮回到了山上。也不知是干些什么,那些个弟子自然也是不敢开口发问的,莫说那些个普通弟子,便是他岳长屏的亲传弟子朱圭也是不曾知晓的。

    这龙虎山虽说也是没落,可这守山的弟子却也是不曾少的,当然了,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龙虎山的山门已经是彻底的搬到了这山顶上。守山的弟子见着自家长老这些天儿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心里难免的也是犯起了嘀咕,心道也不知这岳长老又在谋划着些什么了。

    但凡事也是有着例外的,这不是,今天这岳长屏便也是不曾下山去。便是如此,这些个守山的弟子反倒是觉得有着些许的奇怪,这不,便在那张恒依着平日的习惯到这山门之前巡视的时候,这些个弟子便也是对那张恒开口,询问了起来。

    “张师兄,这些日子里,岳长老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下山是干些什么事情!”说话的便也是守山的一名弟子,这龙虎山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儿,更何况那些个资历久一些的还让这些个师弟们替自己轮值,这名弟子便也是在此地守了好几天了。

    听着这名弟子的言语,张恒也不曾隐瞒,便也是开口说道:“我也是不曾知晓的,到还想问一下你们,每日岳长老回山时的场景。”

    “这还真不曾留意过,倒是有一晚,轮到我值夜,那夜里岳长老回来地也是格外晚的,身上还有着好重的酒气。想来是下山吃酒去了,毕竟咱山上的这些伙食也实在是寡淡了些。”那男子开口,面上有几分讥讽。

    听闻此语,那张恒的面上也是挂着几分愁云,紧皱着眉头,也不知想些什么,只是轻声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在好好看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赶紧的跟我说声。”

    “师兄放心,我等记下了!”

    ......

    岳长屏今日里不仅仅不曾下到山去,便是连房门也是不曾出过的。虽说不曾下山,但也是在山上这些个人刚刚用过午饭的时候,这岳长屏的房门前却也是来了一名弟子,那弟子也是曾推门进去,只站在门外,轻叩几声,开口说道:“岳长老可是起来了?”

    “说过了,今日不必唤我去用饭了,怎么又来了?”那房门也是不曾打开,只是一道声音从那房间里传来出来。

    “弟子此番不是请长老前去用饭的,只是告诉长老一声,山外有客人来此,说是专门前来拜访岳长老的,弟子特来问过,长老见还是不见?”那弟子开口,小声说道。

    “嗯?那人何等模样?可曾说过身份?”

    “身份自然不曾说过,身上一层甲胄,看起来也是军中的人。”那名弟子开口,小声说道。

    “赶紧将他引来!”

    “弟子晓得了。”

    ......

    龙虎山上也没多大的地方,更何况这山门还被安在了山顶,便也是没多久的功夫儿,那名弟子便领着一人又一次来到了岳长屏的房前,又是轻叩三声。只是此番还没有等着那弟子开口,这房里的那道声音便也是响起,道:“好了,便让他自己进来就行了,你且先去忙你的去吧!”

    “弟子明白。”说罢,那名弟子也是转身退去,倒是那汉子见着那名弟子走远,也不曾开口询问,便也是伸手直接将那房门推开,手上那饭盒也不曾放下,带着那扇房门打开了一丝的缝隙,这汉子也是赶紧的闪身进了房内,接着也是顺手有关上了房门。

    进了房门,那汉子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房内的桌子上,抬头环顾,便也是瞧见那岳长屏正端坐在那书桌之前,身前还守着书卷,看着那样子,这岳长屏也是时常翻阅,那书的边角处都已经是发黄打卷儿了。

    那汉子也是看见了这岳长屏的身影,便也是来到了这书桌之前,单膝跪地,行作军礼,抱拳开口,说道:“末将张德坤见过元帅。”

    那岳长屏也不曾抬

    眼,目光仍然是停留在那本书卷之上,只是听着那张德坤的话语,也是开口说道:“不是对你们说过,没什么事情不要来这山上,若是被他们有所察觉,对我们日后的谋划难免也会有些麻烦。来便来了,怎么这衣服也不曾换过一件!”

    “嘿,若是一身普通人的打扮,只怕也是到不了这山上,见不着元帅啊。毕竟这龙虎山虽说落魄了一些,可这山上弟子的架子,比起二十年前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少的。”那张德坤再次开口,面上嬉笑,“再说这十多年过去,我也是想着看看咱的那位小太子过得如何呀。只是来这儿的这段路上,倒也是不曾见着小太子的身影。”

    “这些个事情现在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毕竟心性还算不得什么稳重,再吃些苦头还是有几分好处的。”岳长屏开口说着。

    “元帅所言,属下自然遵从,这时间也是不早了,上山是便也是听说元帅都不曾用过午饭,末将带了一些个酒菜,便先来吃过一些吧。”张德坤一边说着,来到这桌子旁将那饭盒打开,一样样的吃食摆上,倒也没什么稀奇的,都是一些个平日里在山下的酒肆常见的下酒菜,可就这些,比起这山上的吃食也是多出了好些滋味,“以前就听说过,山上的修士,三餐向来要寡淡很,咱只不过一个粗人,还是酒肉来的实在,就给元帅多带了一些。”

    “你懂什么,粗茶淡饭亦是修行,若是连这等口腹之欲都迈不过去,又何谈问道二字。”岳长屏抬眼瞪了那张德坤一眼,虽说这般言语,那岳长屏却也是起身来到了这些个吃食的跟前,还未坐下,便拾起那一双竹筷,两条湘江玉,宛若青龙,交颈而过,衔起酱肉一片,入得口中,唇齿留香!

    “嘿嘿,末将不过一个粗人,只管吃喝便是了,哪里会去想这些个大道理,只是听元帅今日此语,末将这感触也是颇多,说不得日后也要少吃一些个酒肉,也好修养一番身性不是!”见得岳长屏如此模样,张德坤也并未拆穿,只是心下窃笑,面上却仍然是一本正经,开口如是说道。

    “好了,酒菜也送过来了,你且先回吧,让那些个人好好准备一下,昆仑山闭山的日子也要到了,说不得我们也是要有几分动作了,毕竟这十几年来,天下的太平日子过得也是够久了!”

    “末将领命!”

    ......

    酒肉出家,有甲胄密谋龙虎!

第一百三十章 逝者去不舍昼夜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数千年前人族的第一位儒教圣人在这昆仑山下,云江之畔看着这滚滚东流的云江水,想着这不停流逝的光阴发出的感叹。www.uu234.net既然是这儒教圣人之言,自然也是有着莫大的道理的,这不是,转眼间,这昆仑开山的一月之期便也是到了时间了。

    昆仑山内的这些个两族修士,也是在这几天的功夫,都是聚集到了这昆仑山的出口处,只等着这山前的禁止再一次打开,这些人也好出了这神山,仗着自己在这神山里所找寻到的仙家机缘,到那天下修士之前好好的炫耀一番!

    这陈墨几人自然也是不能例外,毕竟这昆仑山前的禁止打开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若是错过了,在等到下一次,那边是三百年之后了,凭着各自的修为,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儿呢!

    来到了出口处,只见前方也是雾蒙蒙的一片,在那片浓雾之前,便是这些个两族修士,仰仗修为也是不能再向前迈过一步,更是瞧不见那雾里的光景了。在那片浓雾之前,此时也是聚集了上千名两族的修士。

    这其中自然也是少不了熟人的,莫说别人,便也是在陈墨几人不远处,这陈墨也是见得了姜伯约与周逸飞的身影,想来此番昆仑开山,这天师府也是进来了好几拨的人,便是先前在那天帝神宫被陈墨斩杀了十几位之后,此番那姜伯约和周逸飞身边仍然是围绕这十几二十名的天师府弟子!

    那姜伯约以及那周逸飞自然也是发现了这陈墨几人,眼神里也满是怨恨。至于他们俩四周的那些个天师府的弟子,其中的一些个女子自然也是先前见过那陈墨几人的,对这几人自然也是认识的,只是当时也不曾上山进过那天帝神宫,自然也是不曾知晓自己的那些个师兄弟们都是折在了那陈墨的手上,姜伯约与周逸飞两人自然也是不好意思提及此事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至于那些个男弟子自然也是不曾见过陈墨的,只是因为先前见过陈墨的那些个男弟子此时此刻都已经躺在那天帝神宫里了。

    “陈小哥,此番便要出了这昆仑神山了,如是你将那卷天书赠我,我还能让族里的那些个长辈们出手将你保下,否则,便是你人族里的那些个所谓名门,定会对你怀里的那卷天书动起心思,到时候,就算你有着天书,只怕也没命去看喽。”那白朝容自然还是心心念着陈墨怀里的那卷天书,此番就要出了这昆仑山,便也是再次开口向那陈墨讨要。

    “虽说我也

    不曾在乎这些个名声,只是此番动安与我在一起,若是将这天书与你,只怕还不用出这神山,这当世小儒圣勾结妖族的谣言便也是四起了。”陈墨转眼去,看着那一副遮掩假面,也不知那底下又是何等的倾国倾城,还要费心思将它遮掩住,难道是怕招蜂引蝶,惹来麻烦不成?一边这般想着,陈墨接着开口,“何况在那天帝神宫的时候,咱这手底下也是添了不少的人命,那天师府与经国寺又怎会放过我?”

    假面遮颜,自然也是瞧不见这白朝容面上的表情,只是自那面具底下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那声音柔媚,勾人魂魄,莫说离她近的陈墨,便是这四周离的远一些的两族修士,此番也都是转过头来,也想着看看究竟是何等的美人儿,怎的会发出如此动耳的声音。也不曾理会这四周修士的目光,那白朝容只是看着陈墨说道:“这些个日子下来,想不到陈小哥还是这般绝情!罢了罢了,纵然如此,在这昆仑山前,若是陈小哥有难,我也不会束手旁观的。”

    “嘿,别了,山前的那些个麻烦,我等几人自然也是会有法子的。”陈墨摆手,开口拒绝说道。

    “呵!陈小哥当真是好生无情。”那白朝容闻此,那目光也是直勾勾的盯在了陈墨的脸上,满是哀怨,好似是被这陈墨所抛弃了一般。

    “墨哥儿只是害怕给白姑娘平添一些个麻烦,毕竟此番招惹的尽是一些个名门,若是在牵扯上北边儿的妖族,只是北疆又要不安生了。”易一在一旁也是听得这两人言语,开口说着,也算是替陈墨解释了一番。

    “还是易道长说话好听一些,哪里像陈小哥,直来直去的,好似手里的那柄长剑一般,不会打弯儿!就这般笨嘴拙舌的,也不知怎么讨了咱唐掌教这般的美人儿来做媳妇儿。”白朝容开口。

    一边的唐沁听得白朝容如此言语,倒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只是面上却还是有着一些个桃红燃起,清冷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转眼去,看着白朝容说道:“是啊,似他这般,想来白姑娘定然也是看不上的。”

    此语从唐沁口中出来,听在这白朝容的耳朵里,也是一怔。不亏是天生的精怪,这心思也是要活络好一些的,眨眼间,白朝容接着开口:“听唐掌教这般言语,是害怕我抢了唐掌教的这位如意郎君?还别说,若是陈小哥有意,我说不准还就答应了呢!哈哈......”

    看着那白朝容花枝乱颤的模样,陈墨心神一晃,暗道一声,

    果然妖精!

    至于那些个两族修士里,自然也是生出了好些个动静。那人族里的一些个女子,平日里就听惯了那些个志怪小说里的妖族女子勾引年轻男子的故事,心里对这些个妖族女子自然也是不曾有过好感,此番见着白朝容如此,心里更是厌恶,便也是出言讥讽道:“这北边儿果然是少了教化,那妖族女子当真是不知羞耻!”

    “好了,毕竟那些个妖族男子生的实在难看,好不容易见着个俊秀的,那些个礼义廉耻自然也是顾不上了。”

    开口的自然也不仅仅是那些个人族的女子,便是那些个男子此番也是不曾闲着,倒也不曾指责那白朝容没了矜持,只羡慕这陈墨当真是好生的艳福。

    有人讥讽,有人羡慕,还有的人却是满满的嫉恨。也不是旁人,正是先前与陈墨在那泰逢神宫里交过手的玄蛇部的那名汉子。这佘元也是心仪了白朝容好些年头儿,也是打算着此番这昆仑一事结束之后,便与自家的长辈说说,将自己的婚事也好早日的提上议程。却是见着那白朝容与那陈墨在那里调笑,心里自然也是不会得劲儿了。眼中尽是一些个阴狠之色,双手更是使劲儿的攥紧。

    便也是在这些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的时候,这昆仑山前的那一片浓雾也是生出了一些个变化。好似先前那日昆仑开山一般,这昆仑山脉最高的那个山头儿的顶上,猛然间传出来一阵唳叫,接着,自那顶上,一团金光腾起,从这些个人的顶上倏忽而过。想来也是这一个月下来,那金乌在那山上养好了身上的伤势,此番又来行此开山之事。

    待那金光闪过,这昆仑山中的人也是看不清那山前的景象,之时觉得此番这地方突然间有热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只觉得眼前的那一片浓雾里,猛然间一阵金光乍起,接着,浓雾的最中间处,那些个浓雾竟然也都是尽数散去,现出来一条拱形通路,透过了这一条通路,这昆仑山内的这些个名门弟子也是看见了那昆仑山前的光景,只见的自家的那些个长辈此时也都是守在那山前,想来也是害怕自家的弟子在这山前被人下了黑手。

    “哼,陈兄弟,此番出山后,本宫倒还想看看你那高深莫测的身手!”那姜伯约先行起身,纵身一跃,便也是来到了这昆仑山的出口处,临出山之前,转身看着那人群后面的陈墨,开口狠狠的说道,说罢,转身便出了这昆仑神山。

    ......

    金乌复起,逝者去不舍昼夜!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武夫身怀白壁

    昆仑山前此番自然也是早早的聚满了各门各派的哪些个高手前辈,那最前头的,自然还是那上京天师府的几位长老了,先前的天师府老天师离去,此时这些人里能说上话的,自然也就是那先前被老天师发下一百五雷鞭的赵玄非了。眼见着那金乌腾起,自那山前的浓雾里,雾气旋起一道口子,接着,便也是有一道人影从那昆仑山中走了出来,也不是旁人,正是那先前在山里对陈墨撂下狠话儿的当今太子姜伯约了。

    见着那姜伯约先行出来,这些个天师府的长老们也是满心欢喜的,便是修道多年,那原本都是孩童一般的面容之上,此番也是生出了几道褶子,那笑意也是遮掩不住的。那姜伯约身后,自然也是跟着一众天师府弟子的,当然了,那周逸飞也是不能被落下的。没了这昆山山前这片禁止的束缚,踏出那片浓雾,那些个天师府的弟子也都各自御起长剑,眨眼的功夫,便也是来到了这些个天师府长老的面前。

    见着自家这些个小辈弟子安然回来,这些个天师府的长老心里自然也是安慰的,倒是那赵玄非,平日里就管理着天师府的一些个琐事,这心思自然也是要比那几个普通长老们要细一些的,仔细的看了看那些个弟子,这赵玄非的眉头皱起,那边的姜伯约,低声开口:“看这样子,你们在那神山里也是遇到了一些个麻烦,那些个没回来的弟子可都是尽数折在里面了?”

    听闻赵玄非此语,姜伯约那面上脸色也是变了变,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反正是满脸的愤恨,虎目含泪,强忍住泪水,开口对那赵玄非说道:“是弟子无能,遇上了歹人,没将那些个师兄弟们给带出来,便是两位师叔也是折在了那歹人的手上。”

    姜伯约此语一处,这山前诸位修士也是大吃一惊,毕竟这天师府乃是这天下道门之首,只要是那座太华山的人不下来,在场的这些个门派里,有一个算一个,定然都不是这天师府的对手的,更何况他姜伯约还有着一层当今太子的身份,不知是那个愣头青吃了那熊心豹子胆,竟然打杀了这天师府的人!心惊之余,心里难免也是有着一些个担心,生怕是自己门中的弟子,毕竟是年轻人,火气大一些,再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才惹出了这等祸事。

    “听说天师府还进去了两位返虚境,生出了这等事情,想来也不是咱们这些个弟子能够做到的。”

    “嘿,咱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就咱家那些个小崽子的习性,莫说是返虚了,只要能在那些个脱胎手下逃出性命也算是侥幸了。”

    “如此说来,难不成是那山里生养的一些个个精怪不成?毕竟这昆仑山咱也没进去过,说也不晓得里面儿究竟有些啥不是!”

    也是这般,便是那姜伯约一句话语,便让山前的这些个两族修士生出了好些猜测还有担心!

    “歹人?难不成是那北边儿的那些个妖蛮对你们出手了?”赵玄非开口,只是那目光却是转到了一旁的那些个妖族长老的身上,眉头仍是紧紧的皱着,心里思量,开口对那姜伯约问道。

    留仙城本就紧紧的挨着这昆仑神山,山前腾出的地方自然也是大不了的。这么点儿的地方,便是轻声细语的说人一句坏话都是瞒不住的,更何况这赵玄非也不曾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此,这话自然也就都被那些个妖蛮听了去,北方的那些个妖蛮,少了教化,心里的这些个弯弯绕也是要比这人族少上一些的,说好听点儿,叫什么心直口快,其实这嘴上的确也是少了个把门儿的,也不曾思量,从那些个妖蛮长老之中走出来一人,开口对着这赵玄非说道:“先前入山之前,我们都给自家的这些个子弟们说过了,莫要与这大齐皇子们生出冲突,毕竟还是要给人族留几分面子的,想来那些个小辈儿自然不会违背的。若是生出了什么冲突,在这神山里自然也是各凭本事的,杀几个人也算不得什么出格儿的,要怪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了。”

    “狂妄!你妖族还不曾有人出来,说不准都已经尽数都留在了那神山里!”赵玄非冷哼一声,接着又看向那姜伯约问道:“伯约,你且与我说说,究竟是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你那两位返虚境的师叔也不曾出来,难不成那山中还有什么妖异不成!”

    那名妖族长老也是冷哼一声,便也不曾在说什么言语,少了些教化,便是这吵架的功夫也比这人族弱上几分的,此番回去,也得看几本这人族的书了,最起码日后两族交战,阵前不能再这口舌上便被人比了下去不是!

    姜伯约听见了自家师叔的询问,自然也是不能隐瞒的,低声说道:“自然也不是那些个妖蛮了,虽说弟子这修为还是不济,但对付几个妖蛮还是够的。只是此番在那昆仑山里,也不知是从何处出来的一个江湖武夫,虽说只是一

    个江湖武夫,但那身武艺却是的确不凡,在那仙缘地大开杀戒,残害了连同两位师叔在内的十几天师府弟子。”

    “武夫?哪里的武夫,当真有着如此手段?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不过是凡胎的武夫,竟然也敢捋咱天师府的虎须!老夫也是十多年不曾入过那座江湖了,没成想竟然走出来如此的人物儿!待会儿他出了这昆仑山后,我倒是也要看看是生了三头六臂了,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与我天师府过不去!”赵玄非冷哼一声。

    “还有一事,弟子不知该不该说?”姜伯约看着那赵玄非的面色,心里也是生出了几分心喜,心想着,此番便再添上一把的柴火。

    “说,我倒还想听听,这江湖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意思了!”

    “先前在那神山里的时候,弟子也是见得了那武夫怀里藏着两件物事,若是弟子没猜错,那便是两卷天书了,想来那武夫的手段也应该是从那天书上给得来的。”姜伯约开口,虽说已经是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可也被这四周的人给听了去,便也是眨眼间,昆仑山前的这些个前辈高手什么的,都是紧紧的盯住了昆仑山的出口处,精光闪烁,尽是火热!

    “当真?”那赵玄非面上原本的那恨意也是猛然不见,取而待之的是惊讶,自然还是有着些许不信的。毕竟这天书一事也都只是听说过,便是在场的这些个人里,不曾有一人真正见过那天书的模样,此番一下子便蹦出了两卷,还是在一个江湖武夫的身上,便是谁也是不会相信的。

    “弟子怎敢拿此事开玩笑,若非有着那等神物,他一个江湖武夫又怎么会有那般身手!”姜伯约再次开口。

    “哼!他一个江湖武夫倒是有着好生的福分。”赵玄非又是一声冷哼之后,便也是没了言语,只是那双眼中的却也是盈满了阴狠以及渴望!

    一时之间,这原本有些嘈杂的昆仑山前没了一丝的声响,除却几声偶尔掠过头顶的鸟鸣,剩下的便也是这些个人的呼吸以及那山下云江江水的奔流。便也是在这些个人的注视之下,那昆仑山前的那片浓雾里又生出了一些个动静,那浓雾中也是再次走出来几道人影,还不曾完全露面,也看不清那人是谁,也是因此,山前的这些个名门前辈,一时间竟都屏住了呼吸。

    ......

    天下皆知,有武夫身怀白壁!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两鱼虾掀白浪

    也没用多长的功夫,那雾里的几个人也是尽数的露出来真容,倒也是面熟,自然也不是那之前籍籍无名的江湖武夫了。m.www.uu234.net说来这几人也并非别人,为首的两人走在前头,一个是儒生打扮,另一个虽说也不曾剃度,身上却是披着一件明黄僧衣,正是那姜仲达与姜叔遥两人。这二人身后,跟着寥寥几名书生和几位光着头颅的僧人,想来也是那岳麓书院的学生和上京经国寺的弟子了。

    见着并非是什么江湖武夫,这些个名门前辈也是有些个失望的。那几人出了禁制,各自使出来法术,离开了那昆仑山前,来到了这些个名门前辈之前。那姜叔遥自然也是带领着自己身后的这几名经国寺弟子找到了自家长老所在的地方。依着这经国寺在凡俗里的地位,自然也是排在了最前面的,颇为显眼,也不用刻意地搜寻,也没几步的功夫。

    此番昆仑开山,说来这经国寺的方丈圆明大师本意是不想掺和的,毕竟身在方外,若是一心向佛,又何必去记挂那些个什么仙家机缘的。可是在这佛家,本就不是什么一言堂的,什么事情也不是那方丈一人能说了算的,许是这些个寺内长老的修行不到家,还做不到那不染凡尘的地步,自然也是提了出来,派了一些个弟子来寻这机缘的。当然了,光是派出弟子自然也是不行的,毕竟这昆仑山里的机缘实在惹人眼红,若是在被别人给夺了去,那又是平白地多出来一些个因果。便也有着几名长老亲自前来,这为首的便是与那圆明方丈出自一脉的圆深长老了。

    按理说,自己的这些个弟子从那神山里出来,这圆深的心里应该也是欢喜的,只是此番的圆深的面上却是见不到一丝喜色的,那眉毛紧紧的皱起,也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这点儿人的啊!但见得这圆深开口,冲着那姜叔遥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出来了,其他人呢?”

    那姜叔遥听闻此语,面上猛然一紧,作那虎目含泪模样,双手身前合十,冲着那圆深行过一礼,先是唱过一声佛号,接着开口说道:“是弟子无能,不曾将那些个师兄弟带出来,便是明智师兄也是折在了里面。”

    听闻此语,那圆深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也不曾有过什么惊讶,也是单手立在自己胸前,面朝那昆仑山方向,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一串佛珠捻动,便是如此,好一会儿之后,圆深双眼睁开,朗声一道佛号唱过,接着又是

    转眼去看向了那姜叔遥,开口问道:“那明智可是折在了一个江湖武夫的手上?”这两人口中的明智,也并非是别人,真是先前被陈墨在天帝神宫斩下了头颅的那名返虚境的经国寺弟子。

    姜叔遥闻听如此,转眼看了一眼那天师府的那边,心里也是知晓,想来这姜伯约已经将那天帝神宫里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便也是不成隐瞒,开口对那圆深说道:“正是,那武夫在神宫内大开杀戒,师兄看不过去,不过出言劝告几句,便被他给斩落了头颅。实在可恨!”

    “阿弥陀佛,罢了罢了,也是明智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那圆深双手合十,颂过佛号,开口说道,“只是那武夫造下了如此的杀孽,实在天理难容,我佛慈悲,此番便将他请到寺里,让我等每日诵经,洗净他身上那诸般罪孽,也好还世间清净!”

    那圆深说罢,只听得他身后的那些个佛门高僧以及那些个佛门弟子都是双手合十,齐颂佛号:“阿弥陀佛!”

    ......

    此番这昆仑开山,那岳麓书院也是不曾参与的,便是姜仲达几人前来,也是这些个学生们自己约好的,山前自然也就不曾有着一些个书院的长辈,再说那姜仲达的皇子身份摆在这儿,便是身上有着机缘也是没人敢出言阻拦的。

    但见这位大齐二皇子在山前走过了几步,转身看着那昆仑神山,高声开口:“仲达有幸,此番得以入了这昆仑神山,见识过了这上古仙家府邸,机缘有无暂且不论,单单涨了此番的见识,也是赚到的!”话音还未落罢,只听得人群后一阵马鸣传来,这姜仲达抬头看过一眼,嘴角处勾出浅淡笑意,“好了,仲达留在此间也没什么事情,便先行告辞了!”接着,姜仲达对这山前众人做过一揖,儒雅之间,当真是一幅如玉君子的模样。一礼行罢,姜仲达越过了人群,上了那一辆马车,些许的尘沙在车后扬起,没一会儿便也是见不到影子了。

    陆续的,那片浓雾禁止里的动静也是多了,一个个的两族修士从那浓雾里走出,想着自家长辈炫耀这各自所得的机缘,或许是一张符,又或是几颗丹药,还有的也得了个什么仙家利器什么的,只是那些个利器在这些个名门前辈看来,也就是比那些个凡俗铁匠打造的锋利一些罢了,实在谈不上什么神兵。

    还有的,倒也不是走出来的,便是在这天下人的注视之下,那

    禁止里又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听声音,想来也是生出了打斗,便是这些个人好奇那浓雾里的事情之时,自那浓雾里猛然间冲出来一名汉子,身上的衣服有着好几处的破损,更是有着几道伤痕,血迹斑斑,手上持拿着一根混铁长棍,虽说那样子也是有些狼狈,那嘴上却也不曾软过,骂骂咧咧地喊着:“你们这些个云隐寺的秃驴,欺负你许爷爷孤身一人不是,亏你们还整日地把那佛祖菩萨挂在嘴边儿,却如此行事,忒不要脸!”再一看,这汉子也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那泰逢神宫去的里机缘的江湖武夫许阔。

    “阿弥陀佛,施主身上戾气实在太重,不如虽贫僧回到寺里,每日诵经,也好修身养性!”边喊着,自那浓雾里又是冲出来十几人,各个都是手持长棍,身披僧衣,为首的,正是当日在泰逢神宫与这许阔争斗的玄深,指着那许阔高喊,手上却也是不曾闲着,挥舞着长棍,朝着那许阔抡了过去。

    “不就是想要你许爷爷手里这根混铁长棍,直说便是,若是谁叫我一声爷爷,说不得爷爷高兴,就把这根混铁长棍给赠予他了,哈哈!你许爷爷又不是没去过你那云隐寺,哪里还诵过什么经书,那些个声音,便是比起那些个凡俗里的窑子也是差不了多少的!”这许阔倒也是有着几分豪爽,便是此番如此形势,也是不曾服软,面上仍然长笑。

    手上也是挥舞这那根长棍,裹挟着风雷,棍花舞起好似团扇,迎着那十几名的云隐寺弟子而上,不曾有着半点儿的惧意。“铿锵”声音响过一连串,待着金石之声过后,再看那些个云隐寺弟子手里的长棍,全都变作了废铁,玩弯曲的不成样子,只有那玄深,仗着自己这修为高深一些,真气加持在手里的长棍之上,倒也不曾落了下风。

    “那武夫手里的长棍倒还真有着几分意思。”

    “不错,这身手也是不凡,倒也是不知他是否就是那身怀天书的那人。”

    “应该不是了,那两位皇子口中的那名武夫可是能将返虚境修士轻易斩下的,此番那和尚不过脱胎境,还是长辈拔起来的,这武夫都收拾不了,定然不是了。”

    “嘿,倒是我欠考虑了。只不过这些年没去理会那片江湖,还真蹦出来三两只不小的鱼虾,倒也是让人惊讶的很呐!”

    ......

    落魄江湖,三两鱼虾掀白浪!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妖僧佛光摆渡

    这许阔刚从那昆仑山里出来的时候,因为这武夫的身份,自然也是将这昆仑山前的目光尽都吸引了过去。www.uu234.net只是这山前的,尽是一些个修行之人,自然也是能瞧得出这其中的门道,看了一会儿,那些个名门前辈高手什么的自然也就知晓了这武夫并非是那两位皇子口中的武夫,身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天书了,那兴趣便也是没了多少。当然了,这些个人也是看出了那许阔手中的长棍定是不凡的,只是与那两位皇子口中的两卷天书比起来,这吸引力实在是少的可怜的。

    看了一会儿,这些个名门高手什么的也只是叹过了一声,这武夫身手也的确不凡,这些年不曾理会那江湖上的俗事,不曾想这江湖倒也变得有趣了许多。

    那边的许阔此番却也是没心思理会山前的这些个人的目光的,毕竟有着强敌环伺,此番出了昆仑神山,更有着那云隐寺的长老在此,此番能否脱身,实在也是说不好的。便是这般想着,那许阔一边与那玄深对着长棍,在那“乒乓”的刀兵之声中,也是小心留意着自己身周的情况,也好能瞅准一个机会,闪进人群,借此脱身的。

    那玄深也并非什么稚子孩童,也是瞧见了那许阔的异样,自然也是对那许阔的打算猜出了几分,面上闪过一丝讥讽,手上的动作自然也是不曾停下,开口说道:“此番你只怕是逃不了的,我云隐寺的那些个长老便在不远处,想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赶来了。”

    “哼,谁要跑了,还没听着你叫爷爷呢,爷爷怎么能先走?”听着那玄深戳穿了自己的心事,这许阔面上也是一阵发热,只是此番对敌,哪里能够弱了自家的气势,面上又是一横,开口大喝道。

    “嘴上还是这般硬,也好,若尽是些软骨头,那也太没意思了。”

    ......

    毕竟这昆仑开山是整个天下的盛事,并非是那云隐寺的后院,这安置在哪儿自然也不是云隐寺自己能说的算的。若是依着这云隐寺自己的念头,自然也是越靠前越好了,只是这云隐寺的名声也实在是太差了一些,便也是被人给硬生生的挤到了最后头。

    也幸亏这自家的那些个弟子们与那江湖武夫的争斗闹得动静大了些,便是在最后头,这云隐寺的那些个长老的也是听得真切,晓得了动静,自然也是要赶过去帮忙的,便是自己这名声再怎么不好,说说便也罢了

    ,那些个言语虽说难听一些,到底是不疼不痒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手头上的亏是万万不能吃的,被人当成了软柿子,指不定谁都像来拿捏两下的。

    为了此番昆仑开山,便是那云隐寺的方丈慧能大师也是亲自下山,就怕因为自己这云隐寺的名声,这寺里的弟子再平白地受了欺负。这昆仑山前,云隐寺最后头的那些个身上穿着明黄色僧衣,披着锦文袈裟的便是那些个云隐寺的长老了,为首的那个满面油腻,面白无须,眼上生着两条白眉的便是这云隐寺方丈慧能了。

    只见他转身朝身后的那几位云隐寺长老使过一个眼色,接着便也是双手合十,口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那脚下便是生出一道金光,载着这慧能升到那半空,眨眼的功夫,便也是越过了山前众人,来到了那禁止之前。也是见到了自己的爱徒正与一个不曾有着半点修为的江湖武夫斗的正酣。

    眼见如此,这慧能心里自然也是生气,只是面上仍然是一副慈悲样,白眉低垂,转眼去,看着玄深开口说道:“阿弥陀佛,既已出了神山,怎么又与这位施主生出了争斗?”

    先前这玄深心思都在这许阔的身上,自然也是不曾留意到自己师尊的身影,此番听见了这声音,自然也是晓得是自己师尊到了此处,面上闪过一丝喜色,手上使劲儿,将那许阔抡来的长棍挡下,接着便纵身一跃,跳出战圈,转身对着那慧能行过一礼,开口道:“师尊不知,在神山里弟子侥幸得了机缘,谁成想竟然被这位施主抢在了前头去,弟子与他争论不下,便也起了争执!”

    那玄深停手,四周的那些个云隐寺弟子手中兵器尽被那许阔所毁,此时,这许阔便也是腾出了功夫来好好地歇息一会儿,毕竟这玄深那一身修为也是不低,与他打了这么一会儿,便是这许阔的身子也着实是有些吃不消的。

    听得了那玄深的言语,慧能的双一直微眯这的眼睛也是投到了那许阔的身上,见着那根混铁长棍,那眼中也是一道精光闪过,面上慈悲模样不曾变化,双手合十,冲着那许阔弯腰行过一礼,开口诵过一声佛号,接着又是开口说道:“施主手上的那根长棍倒也的确是我佛门之物,只是早年间我云隐寺前辈祖师入那昆仑神山给落在了那儿的,若是施主能够物归原主,寺里自然也不会亏待施主的。”

    “呸!爷爷我早年也是在你

    们那云隐寺里待过,你们是些什么鸟玩意儿,爷爷我还能不知道?你个老秃驴说什么这是你云隐寺之物,就你们那云隐寺里,姑娘妇人的倒是不少,似这等神物,咱当年还真没在寺里见过。竟能说出这些个言语,当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听着那慧能的话语,这许阔也是不曾含糊,破口大骂。

    “既然施主如此的执迷不悟,便莫要怪贫僧多有得罪了!”那慧能说此话时,那双低垂的眼睛也是完全睁开,凶光毕露,原本的慈眉善目那样子也尽都不再,满面狰狞,哪里还像个修佛的高僧。

    “哼,来取便是,老秃驴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这许阔早年也是在那云隐寺里待过,自然也是晓得这慧能的厉害,当年这慧能一身的修为便已经是臻至返虚,只差一步便能够迈过那朝元的门槛儿,这几年过去,想来那胸中早已是五气朝元了。自己对付那脱胎境的玄深都要费好些力气,如何能是这慧能的对手?只是方才那话已经是说了除去,此番便是服软也是没用了。再说本来就看不惯他云隐寺的作风,若是连话都不敢说,那还不得把自己憋死!

    这般想着,许阔手上也是用力,紧紧的握住了混铁长棍,眼神撇过身旁,接着也是面露狠色,长棍挽起一个棍花,朝那慧能高声喊道:“那秃驴,接你许爷爷一棍!”话音落下,也不曾见着长棍抡起,只是那许阔却是身影虚淡,朝着那人群里蹿了过去。

    “呔!”那慧能见着许阔如此,高喝一声,右手抬起朝那身影一指,一道金光自那指尖闪过。再看那身影,不曾入那人群,浑身僵硬,立在那里一动也是不能动了。

    “施主先前出口辱骂了佛门,自然也是要赎过自身罪孽的,只是如何赎罪老僧也是在难以断定,我佛慈悲,想来喜欢替世人解惑,便劳烦施主亲往西天一趟吧!”说这话时,那慧能的脸上又是变作那低眉慈悲的模样,却只见他抬手一挥,便是自那人群后面,一道金光飞来,待近了也是能瞧得间那金光了物事的模样,一柄鎏金禅杖,两耳单环,直朝着那许阔的天灵盖抡去!

    便也是在那禅杖就要抡到了那许阔天灵盖上的时候,只见一道青光划过,将那禅杖击飞,那青光仍未消散,这些个昆仑山前的众人顶上绕过一圈,便朝着那昆仑山飞去!

    ......

    假作慈悲,有妖僧佛光摆渡!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出神山佛道拦路

    在那许阔与玄深争斗的这段时间里,昆仑山里的两族修士也是已经尽数都出来了,便是这一袭白衣,假面遮颜的白朝容也是从那禁止之中走了出来,只是孤身一人,她身旁也是不曾见到那陈墨几人的身影。

    想来也是,虽说陈墨与白朝容不曾有过什么,但若是一同出了这昆仑山,便也是陈墨生了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虽说陈墨也是不曾在乎这些,可那徐生不一样,不能因为陈墨的这点儿事情,毁了徐生这清白的名声不是。

    山里的人走完了,陈墨几人自然也是迈开了步子,要出了这昆仑神山。可就是在那片浓雾禁止里,这陈墨也是隐隐约约的看到有僧人仗己身修为行凶,想来也是要抢夺那人在深山里寻得的机缘的,想着自己待会儿出去之后,八成也是这个样子,心里难免也会生出一些个同病相怜的滋味,也不曾多想什么,长歌出鞘,化作流光,替那人将那禅杖挡下。

    便是那长歌在半空中飞过的这会儿功夫,这陈墨几人也是从那昆仑山前的那一片浓雾禁制里走了出来,随手一会,接过长歌,青光散,银芒显,清莲绽开,荷包收起,将那长歌稳稳的插在了自己手里的那剑鞘之中,清风吹过,那长发扬起,一袭白衫,实在潇洒!

    远处那留仙城头自然也是有着好多个百姓看见了此等风采,想来日后这留仙城里也会有着不小的孩童因为今日见得的这一幕生出来那白衫仗剑,策马江湖的梦想。

    “朝容,那就是太华山的那几个后生?”虽说剑仙已经回了那太华山,只是这留仙城头上的紫衣仍在,身旁正是那刚从昆仑神山里出来的白朝容。这白朝容出来了这一会儿功夫,也是将那山里的事情,简单的与那紫衣说了一些的。

    “是了,前头那人怀里的就是小公主了。”白朝容说着,那眸子也是紧紧的盯着山前的那一抹潇洒。

    “不说别的,单是这股子风采便也是那山上的人无疑了!”紫纱遮面,也瞧不见她那面上是如何表情,“倒是夕颜也是好生运气,若是遇见别人,此番只怕早就没了性命。”

    ......

    见着自己的禅杖被人挡下,这慧能心里自然也是有着恼怒的,右手一挥,那被弹在半空里的禅杖好似生出了灵智一般,猛然定住,继而又缓缓地飞回到了那慧能的手中。便也是这点儿功夫里,那许阔的身子也是能够动弹了,寻着那长歌

    剑的踪迹,自然也是瞧见了陈墨几人,低头抱拳,开口说道:“某家且先谢过兄弟了,日后若是有用这某家的地方,开口便是。”说罢,眸子里的那些个忌惮清晰,也是不曾停留,闪身便也是进了那人群之中,没几步,便也是不见了踪迹!

    这也怪不得那汉子许阔,毕竟没有那修为傍身,若是还留在此处,想来只会拖了他人后退儿,倒不如就此别过,待离了此地,日后便是刀山火海,凭着这一幅有用之躯,自然有的是报恩的机会!

    也并未理会那许阔,慧能转身看去,正见到那陈墨收回长剑,心中火气更盛,只是摸不准这陈墨身份,心中也是有着一些个忌惮,将那些个火气压下,单掌立在身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可是我云隐寺哪里得罪过施主,施主怎么要如此行事?”

    “哪里有过什么得罪,只是瞧不得别人受欺负罢了。”陈墨此番也是看清了那许阔的模样,又见着那慧能身旁的玄深,心里也是基本晓得了这事情的始末,开口冲着那玄深说道:“从那神山里追到了山外,你们就不嫌累?”

    “既然如此,此番倒是小施主没了道理。”说着,那慧能慧能仔细留意了一番四周的动静,并未有什么蹊跷,若是有着师承在此,此番定然已经跳了出来,更何况,看他这身上也没什么修为,想来也不过是一个凡俗里的武夫了,既然如此,便也不必在忌惮些什么了!便见着慧能太师,一道金光自那掌下迸出,狠狠的朝着那陈墨打去。

    陈墨见此,长歌又一次出鞘,青光闪过,将那金光击溃,只是这陈墨自己也是不好受的,倒退数步,口中更是溢出来鲜血。

    “阿弥陀佛,施主能接下贫僧一掌,倒也有几分本事,可说到底只是武夫一个,便是顶了天又能怎样,施主如此,与那挡车的螳臂何异?”那慧能见着陈墨接住了自己这一招,得理不饶人,凭空挥出一掌,只见那空中猛然间出现一只手印,尺许长短,朝着那陈墨狠狠的印去!

    陈墨见此,眼里也是不曾有着半点儿惧意,长歌探出,剑画方圆,由着那空中的大手印狠狠的印在这方圆之上,金光乍现,那手印也是消散,那方圆也是破掉,仔细看去,陈墨那右手的虎口处此番也是有着鲜红的血迹。

    见着那陈墨如此,眼底也是闪过一抹惊奇,只是也不曾给陈墨留出什么喘息的机会,便又要下去狠手,便在

    此时,天师府那边也是传来动静,只听得那赵玄非开口对着慧能说道:“大师且慢,此人与我天师府也是有些恩怨,我还有事情要问过!”

    先前这陈墨出山的时候,自然也是被那姜伯约瞧见,便也是与自家师叔说过这人身份。这赵玄非闻此,自然也不能让这陈墨死在那慧能的手上了,若是那般,天书不也就被那云隐寺给占了去,如此,便也是开口阻止那慧能说道。

    听闻此语,这慧能自然也是不高兴的,先前这陈墨挡住自己第一招的时候,便也是猜出了这人的身份,原本还想着趁机将此人擒下,如此那两卷天书便也是云隐寺的物事了。可这天师府家大业大的,这赵玄非开口,慧能也是不敢当做没听见的。

    “也好,我经国寺也想着与陈施主谈谈!”那边的圆深也从姜叔遥的口中知晓了这陈墨的身份,此番也是凭虚踏步,来到了这神山跟前。

    陈墨听闻此语,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果然如自己料想的一般,出了这昆仑神山后,这时间也是有的,如此便也是足够了。

    “可是陈墨?”说话的是那赵玄非,并未无端发怒,只是看着那陈墨开口问道。

    “正是!”

    “贫道且问你,你与我天师府有何仇怨,怎能在那山中无端害我门中弟子性命?”

    “哪里要什么仇怨,想杀便就杀了!”

    陈墨身旁,那徐生听闻陈墨此语,面上扯出一丝苦笑,暗道一声果然。这徐生自小与陈墨一同长大,自然也是晓得这陈墨的性子,哪里都好,就是那惫懒的性子,便是给自己解释一句都懒得开口的。

    “想杀就杀了?哈哈,莫说别的,便是你这一身的胆气也是比那些个江湖里的小鱼小虾大得多啊!”赵玄非怒极反笑,开口说道,只是那话音未罢,脸色猛然变换,层层的怒气敷面,开口喝道:“照你所说,老夫想要杀你,此番是否也能杀得?”

    “哈哈!”见着眼前此景,陈墨心里无端生出一股子豪气,长笑一声,“我在这里,老匹夫,你且来杀便是!”

    “江湖武夫,区区蝼蚁,好生狂妄!”

    “阿弥陀佛,施主造下这般杀孽,不如随贫僧到寺里,每日诵经,洗净罪孽,百年之后或也能登得极乐!”

    ......

    杀机四溢,出神山佛道拦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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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桃花春介绍:
人间有趣,有剑仙三开天门;道理难明,听儒圣一语惊天;妖孽猖狂,看高僧万佛加身。
秋水作神玉为骨,青丝短落散红衣。陈墨为博红衣笑,直言天下事不过一剑事!
剑下桃花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下桃花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下桃花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