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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唐朝小闲人txt下载     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零四章 孤军奋战

    褚遂良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轻轻一叹,淡淡道:“这不是最坏的结果!”

    言罢,就率先走了出去。

    而李弼一直都在宫外候着,突然见到李勣竟然被两个太监搀扶着走了出来,吓得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大哥,你怎么呢?”

    李勣摇头道:“老毛病犯了,快些送我回家吃药。”

    “哦!”

    李弼一听这话,心放了下去,赶紧搀扶着李勣上的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正所谓你褚遂良有张良计,他李勣也有过墙梯。

    李勣也是老奸巨猾,他才不甘心自己被卖在里面,如果他留在那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支持,要么反对,不可能中立,因为经褚遂良那么一说,他不说话都成长孙无忌一边的了,唯一中立的选择,就是离开这里。

    如果他中立的话,对于长孙无忌而言,自然是好事,长孙无忌就担心他站在李治那边。

    忽然,在边上的一个角落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韩艺,他望着离去的马车,不禁皱了皱眉头。

    ......

    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三人来到两仪殿内,只见李治一个人坐在里面。

    目光一接触,李治是紧张的要命。

    但是他们三人倒是非常淡定,毕竟在面对李治的时候,他们三人不管是在心里上,还是实力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上前行了一礼。

    李治目光一扫,事先也知道李勣跑了,他也没有办法,至少李勣目前表现的还是中立的,你还去问罪他,那万一惹火了李勣,跑去跟长孙无忌一边了,这就没法愉快的玩下去了。

    “三位爱卿请坐。”

    李治面无表情,手一伸,但仔细一看,他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三人坐了下来。

    这绝对是大唐最为高端的会议,也由此拉开了决战的序幕。

    从这由此可见,真正顶尖的对决,不是像电视里面演得那样,勾心斗角,暗地里使绊子,那都是女人玩的东西,就好像现在武媚娘玩那些手段,上不得台面的,在这种层面上的决战,比得就是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浮云。

    可是这两军对垒,李治真心感觉自己有点孤军奋战呀,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开门见山道:“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朕今欲立武昭仪为后,不知三位爱卿以为如何?”

    非常直接,都到了这层面上了,还是说那些有的没的,没用,大家就摊开来说。而且,关于立武媚娘为后,李治只跟长孙无忌说过,那还是在家宴的时候开的口,这是第一回在正式场合谈及此事,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长孙无忌没有做声,其实他从头至尾,也没有当着李治的面反对过,他跟杨氏、许敬宗都说过,但从未跟李治表过态,因为他如果当面跟李治冲突,那就是大问题了,他是托孤大臣,又是舅舅,又是当朝第一人,不到最后时刻,他不会选择跟李治正面开战的。

    而于志宁胆小怕事,再加上刚才褚遂良已经表过态了,那都由褚遂良说吧。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踌躇满志的褚遂良站起身来,道:“陛下,皇后出身名门,又乃先帝亲自为陛下所娶。先帝临崩时,曾将陛下和皇后的手放在臣的手里,说:朕这一对佳儿佳妇,今托付于卿。此言犹在耳边,陛下当时也在,臣可有说错半字?而如今皇后未闻有过,岂可轻废!臣不敢曲从陛下,上违先帝之命。”

    李治听得眉角抽了抽,心中很是不悦,他就烦褚遂良动不动就拿李世民出来教训他,李世民在的时候,他已经被教训的够惨了,都快吓出心理疾病来了,如今李世民都去世了,你们有必要还整天将李世民挂在嘴边吗?现在我李治才是你们的皇帝呀!道:“爱卿此言差矣,皇后无子嗣,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能说未闻有过呢?”

    褚遂良知道李治也就能拿这个来说事,这都是早就备好的,缓缓说道:“陛下言之有理,据《大戴礼记》记载,有妇人七去之说,其一,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其二,无子,为其绝世也;其三,淫,为其乱族也;其四,妒,为其乱家也;其五,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其六,口多言,为其离亲也;其七,窃盗,为其反义也。其中就包含无子,但此无子非常陛下口中的无子。

    其文后半段有详细说明,‘无子’要到知天命之年才可以确定,而皇后不过二十五而已,陛下说皇后无子,为时过早,此例已经列入我大唐律法中。另外还有规定,即使知天命之年还没有生子,但是只要尽过孝,给父母送过终,这样的妻子也不能出,而皇后当初是给唐太宗送过终的。”

    这古人还是非常保护婚姻的,也可以说是保护女人,这女人要到五十岁还没有孩子,丈夫才能休妻,但这还有什么休的,都五十岁了,其实就是不准单方面离婚,但是话说回来,离婚在唐朝也是非常常见的,女子还是弱势群体。

    要讲道理,褚遂良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时候就体现读书的用处了,因为古人尚古,你得引经据典,才能说服别人。韩艺厉害的是歪理,是钻空子,你要他跟褚遂良讲道理,他也讲不过。

    李治不爽的看着褚遂良在那里滔滔不绝,怫然不悦道:“朕乃天子,岂能与寻常百姓一样,朕的后嗣可是关乎大唐江山。”

    言语间,透着威胁之意。我是天子,律法跟我有毛关系,你拿律法来束缚我,你是在开玩笑吗?

    褚遂良道:“陛下贵为天子,就更应该以身作则,这么做不合乎礼法,倘若陛下这么做了,百姓必定争先效仿,到时我大唐礼制必将崩坏,祸乱四起。还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断此念想。”

    李治见来硬得不行,语气又缓和了几分,道:“凡事不可尽拘于礼法,一味的墨守成规,又怎会进步呢?”

    褚遂良道:“那参天大树,可为其美观,修剪枝叶,但不能为求美观,而挖其根,那即便是参天大树,也必将会坏死,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改变的。而且,皇后才是先帝指认的,若陛下以此罪名废除皇后,凭何服众,陛下怎能以一己私欲,置江山社稷和孝顺而不顾。”

    这老家伙油盐不进。李治怒了,瞪着褚遂良。

    褚遂良有名的刚猛,丝毫不惧,也看着皇帝。

    这个老匹夫!李治暗骂一句,目光左右一瞥,长孙无忌和于志宁两个老头低垂着眼睑,沉默不语。他们不说话,就是表示支持褚遂良,不支持的话,那肯定会反对褚遂良的。

    这里拢共才四人,三人反对,他又说不过褚遂良,再说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李治一挥手道:“朕有些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褚遂良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老臣告退!”

    三人齐齐行礼,退了下去。

    这第一回合交锋,以李治全面落败而告终,过程非常之快。

    但这只是双方一次试探性的正面交锋。

    其实褚遂良是要咬定三点,“名门出身”、“先帝所托”和“未闻有过”。

    这王皇后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就是性子高冷了一点,大小姐脾气,但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有违妇德之事,毕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什么要选名门之后来做皇后,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唯一的令人诟病的就是没有生养,李治只能拿着一点来说事,找不出其他的过错了。至于掐死公主和厌胜之术,没有具体证据证明是皇后干的,还真查起来,肯定还会旁生枝节,指不定会查出什么来。

    因此,李治也不敢提出来,一旦无法证明,那他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

    “褚遂良,你这老匹夫,朕饶不了你。”

    回到后宫的李治,开始抓狂了,破口大骂。

    武媚娘一直在等候消息,可一听这骂声,一颗心就坠了下去,急忙迎上前去,道:“陛下,这是谁把你气成这样?”

    “还能有谁,不就是褚遂良那老匹夫,就会倚老卖老,仗着读过几年书,就谁不放在眼里,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李治方才忍着不敢发作,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这如何还忍得住,噼里啪啦,将褚遂良从头骂到脚。

    武媚娘原本非常失望,可一听李治这骂声,不免又燃起了希望,李治骂来骂去,其实就一个意思,就是褚遂良没有给他面子,这凸显皇权旁落,李治肯定不会罢休。赶紧给李治倒了一杯茶,道:“陛下还请息怒,莫要气坏身子了,先喝一杯茶。”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接过茶杯来,看了看,确实喝不下去,将茶杯放回桌上,坐了下来,独自生着闷气,这事他都不好意思生别人的气,太没有出息了。

    武媚娘见罢,伸手握住李治的手,道:“陛下息怒,这都怪臣妾,都是因为臣妾,陛下才如此生气,臣妾愿陛下一同面对。”

    李治听得就更加不是滋味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怎么能怪你了,要怪就怪褚遂良那老匹夫。”

    武媚娘听他就骂褚遂良,明明是约了四个人,好奇道:“那不知道国舅公、左仆射,还有司空他们是如何说的?”

    李治一愣,叹道:“舅舅与左仆射都没有做声,但他们肯定是支持褚遂良的。至于李勣么,哼,朕自问待他不薄,可是没曾想到,他竟然临阵退缩,装病溜走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臣妾以为陛下不应责怪司空,至少他也并未站在褚遂良这一边的。”

    李治道:“但是朕此刻真的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武媚娘心里哪能不知,但问题是李勣似乎不愿掺合,你逼他的话,还可能会将他逼到长孙无忌那边去的,这事情就变得非常微妙,道:“陛下还是找御史大夫他们商量一下吧。”

    李治叹道:“褚遂良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朝中无人能够争得过他,朕看他们也没有办法。”

    武媚娘眼中一亮,道:“以臣妾之见,倒也未必。”

    李治困惑道:“你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陛下莫不是忘记,有一人屡屡令褚遂良哑口无言。”

    李治微微皱眉,道:“你说的是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

    李治沉吟片刻,苦恼道:“但韩艺资历尚浅,官职又太低,哪有资格与舅舅他们坐在一块论事。”

    武媚娘皱了皱眉,她一直都想提拔韩艺,苦于朝中所有大臣都反对,如今想用都没法用,思索片刻,道:“不管怎样,陛下总得见见他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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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 还得玩无赖

    这第一回合惨败,李治当然不开心,但是对于对方而言,那就是大胜。

    太尉府。

    “哈哈!右仆射,你不愧为我大唐第一谏臣,这番妙论说的真是不偏不倚,漂亮至极。”

    韩瑗听罢,不禁对褚遂良赞不绝口。

    褚遂良呵呵道:“伯玉,你这是在取笑我呀,这算得了什么能言善辩,我不过就是照书上写得去说而已。”

    看似谦虚,其实是非常骄傲的,言外之意,我都还未有发挥,陛下就招架不住。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陛下毕竟还是太轻了,好意气用事,这也是为什么先帝将陛下托付给我们,此事不过只是一出闹剧而已,陛下只是在跟自己斗气了,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在他们眼里,李治就是一个小孩,纯属无理取闹。

    韩瑗道:“经此讨论过后,相信陛下暂时不会再提及此事。”

    来济皱眉道:“依我之见,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陛下不会就此罢休的。”

    长孙无忌道:“无妨,不管陛下怎么说,登善你就拿今日这番话应付就是了,这事说穿了,情理都在咱们这边,只要陛下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这事就成不了。”

    褚遂良点点头,笑道:“早知如此,咱们就应该早点让陛下开这口,这样的话,子邵和行俭就不会离开长安了。”

    来济道:“右仆射,此时可切莫大意,还是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褚遂良笑道:“这我心里有数。”

    来济瞧了眼褚遂良,面露担忧之色,又道:“另外,司空并未表态,咱们可不能不防啊!”

    长孙无忌听得皱了下眉头,他权倾朝野数年之久,基本上已经没有对手了,唯独李勣,令他还是感到一丝丝压力,李勣战功赫赫,在李靖死后,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唐的一面旗帜,当今朝堂上,政治成本能够与他一决高下的,也唯有李勣。

    褚遂良道:“李司空虽未表态,但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在外领兵打仗,从未涉及过朝堂上的争斗,如果他是支持陛下的,他当时就不应该装病溜走,我看他还是想保持中立,只要他不偏向陛下就行了。”

    韩瑗、来济点点头。

    事实也就是如此,李勣打完仗就兵权归还给皇帝,每件事都做得非常小心谨慎,不贪功,不揽权,在朝堂绝对可以说是与世无争,没有一个敌人,也没有一个朋友,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臣子。

    ......

    ......

    关于这一轮谈判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满朝文武皆是人心惶惶,仿佛长安城都笼罩在阴霾当中。

    这已经是摊牌了。

    也就是说这一战不管谁胜谁败,一场血雨腥风都很难避免。

    而且,不少本来靠向李治这边的大臣见长孙无忌他们得胜了,心里怕的要命。

    长孙无忌要是赢了,不可能放过李义府这些人,肯定是秋后算账,大家心里都清楚。其实真正投靠李治,亦或者说认为李治才是最后的赢家,是没有一个人的,两边势力相差太悬殊了,不管是崔义玄、许敬宗,还是李义府,都是被逼着站在李治这一边的。而韩艺的话,其中就更加曲折了,当时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只是中间几件事,让大家看到了希望,这才有不少大臣偏向李治这一边。

    ......

    ......

    李治在后宫发泄一通后,也冷静了下来,你骂天骂地骂褚遂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立刻叫来四大金刚来商量对策。

    李治简单的将经过说了一边,道:“你们认为朕该如何反驳褚遂良?”

    李义府他们听得个个是眉头紧锁,要说道理,说穿了,他们也是理亏啊,不可能将黑的变成白的。许敬宗敢在李治面前说天下百姓都推崇武昭仪为后,他敢在长孙无忌面前这样说吗,分分钟就得把他的脸给打肿,说不定还反告他妖言惑众。

    李义府听到这结果,汗水淋漓,硬着头皮道:“今陛下既已开口,那就决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后果会非常严重的,陛下必须接着找太尉商量。”

    韩艺暗自点头,这家伙真是聪明啊!

    如今他们是输的一方,如果停止了讨论,那么就代表李治认输了,这风肯定就会往长孙无忌那边吹去,辛辛苦苦建立的势力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因此就算给他们喷的狗血淋头,你也得继续谈下去,只要是在过程中,那么局势就不至于失控。

    李义府是最着急了,这关乎他全家的性命啊!

    李治皱眉道:“朕也知道,朕现在是问你们,该如何应对?”

    许敬宗站出来道:“陛下,在我大唐每年都有不少人成婚,也有不少人休妻,难道每个人休妻都是根据七去之礼法吗?臣看多半都有违七去,此乃感情之事,这喜欢与不喜欢,又岂能用道理说得明白,依臣之见,右仆射有些小题大做。”

    李治心想,这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总不可能跟褚遂良说,就算没有道理,我也要休妻,要这么简单的话,那就不需要跟他们讨论,直接废后就是了。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这实力,李治征求长孙无忌他们的同意,主要是忌惮他们的权力,不是忌惮他们的道理,忽然一眼瞥向站在后面的韩艺,问道:“韩艺,你对此有何看法?”

    韩艺站出来道:“回禀陛下,我以为李侍郎和许尚书说得非常有道理。陛下应该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李治困惑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贵为天子,纵使言语失当,那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反正一日不成,就明日再谈,明日不成那就后日,天天跟他们谈,道理就是陛下喜欢武昭仪,武昭仪有子,皇后无子,至于他们说什么,陛下不要去听,陛下只管自己说就是了。”

    李治听得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但转念一想,不太对呀,这摆明就是无赖的做法,但韩艺说他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皇帝的长处就是无赖吗?想到这里,他突然沉眉看着韩艺。

    韩艺又道:“微臣曾听说当年魏公向先帝进谏,常常气得先帝拂袖而去,但是魏公不舍不弃,追至后宫,充分的发挥了愚公移山的精神,天天找先帝谈,十有**都成了,陛下何不效仿魏公。”

    这话一转,档次上来了。大名鼎鼎的魏征都经常这么干,你还担心什么。大臣尚且一打一个准,你皇帝要耍无赖,谁挡得住啊。

    李义府、许敬宗、崔义玄都站出来支持韩艺。

    他们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李治退缩了,他们就完了,必须让李治继续谈下去。

    李治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这么干了。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韩艺,你留下,朕还有件事吩咐你去做。”

    李义府他们互瞧一眼,心中嫉妒的要命。

    等到他们退去之后,李治就道:“明日你早点来,与朕一块去跟右仆射他们谈。”

    韩艺啊了一声,道:“陛下,微臣恐怕还不够资格吧?微臣要是去了,会降低这会议的档次。”

    “这朕知道,朕会安排你站在屏风后面,你不出声就是了。”

    我不过就是谦虚一句,你还当真了,这种家常会议,我还不屑参与了!话虽如此,但是韩听得就更加糊涂了,困惑的望着李治,我不出声你让我去干什么,做笔记呀。

    李治被他看得有些尴尬,突然叹了口气,道:“朕就跟你直说了吧,朕一个人面对他们三个,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多一个人站在朕的后面,朕也能心安一些。”

    其实让不让韩艺参与,李治一直都在犹豫中,直到方才听到韩艺那番建议,他认为对付褚遂良这种能言善辩之人,还就得靠韩艺这种野路子,玩泼皮无赖之招数,李义府、许敬宗这些人不靠谱,因为他们都是读书人出身,同文同种,天赋又没有褚遂良那么高,上去也就是被褚遂良呸的。

    皇帝都这么说,韩艺还能说什么,行礼道:“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

    ......

    在南郊十里外有着一处小宅院,李勣就居住在此,他在城内是有大宅的,但城内是非多,他就搬出来住,反正他又不用去上朝。

    “如此说来,太尉他们是想让大哥你支持他们?”

    李弼皱着眉头,朝着一边沉眉思考的李勣。

    李勣点点头。

    李弼思忖片刻,道:“大哥,目前的局势,大哥你可是举足轻重,如果你也站在太尉那边,那陛下只能作罢,毫无胜算。可如果大哥你站在陛下这边,这就还不一定。要是继续保持中立的话,可能两边都会得罪。既然如此,大哥你何不就答应太尉了。”

    李勣看了眼李弼,淡淡道:“此等话,你今后莫要再说了。”

    李弼一怔,道:“是。弟知道了。”

    正当这时,忽听门外有人说道:“老爷,张少监在门外求见。”

    李勣赶紧起身躺倒床上去,被褥一盖,湿帕往额头上一放,双目一闭,双脚一伸,干脆利落。

    李弼见了,叹了口气,心里也就纳闷了,他的这个大哥,在战场上,敌人是闻风丧胆啊,但是在朝堂上,他大哥的胆就一直都是碎的,一言不出就开始装死了。

    有时候他都觉得憋屈。

    自己的大哥战功赫赫,如今军方第一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却如此胆小怕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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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三VS三

    “大哥!大哥!”

    “嗯?什么事啊?”

    李勣眼也不睁,语气非常虚弱。

    李弼道:“大哥,张少监代表陛下来看你了。”

    “啊?陛下!陛下在哪里?快快扶我起来。”

    李勣睁开眼,举起双手乱捞。

    李弼深深被大哥的演技所折服了,赶紧搀扶起李勣。

    张德胜吓得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么,忙上前道:“司空,陛下听闻司空身体抱恙,心中十分担忧,特地命咱家来看望一下司空。”

    “哦,是张少监啊!”

    “是---是咱家。”

    张德胜看着都着急呀!

    李勣摆摆手道:“让陛下担忧了,老臣真是罪该万死。唉...没法子了,这都是老毛病了,死也死不了,活着也难熬。唉---,陛下如此厚待老臣,老臣却无力为陛下分忧,实在是亏对陛下啊!”

    说话时,一手捂脸,抽泣起来。

    李弼使劲的咬住,不然真的会笑出声来。

    张德胜虽然木有******,但是心地还是好的,一看李勣都这模样了,别说去上朝了,上茅房都困难呀,道:“司空,你可得保重呀,我大唐可不能少了司空啊!”

    李勣叹了口气,满面的英雄迟暮。

    张德胜又道:“司空,你好好休息,咱家就先回去了。”

    他心里也精明着,不管李勣是不是装的,他这样子就是不能去上朝了,再加上李治嘱咐过他,万不可逼迫李勣,因此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张德胜一走,李勣抓下额头上的湿帕,往旁边一扔,闭目长叹一声。

    ......

    ......

    秋日的月亮总是特别亮一些,皎洁的月光洒如院中,让韩艺有机会回味下日光灯的感觉。

    别看北巷还是一如往常,但其实韩艺已经来到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十字路口,他的人生将会随之而改变,至于是好是坏就犹未可知了。

    饶是经历过这么多风波,今夜他也是难以入眠,坐在院中,独自喝着闷酒。

    忽觉一股暖意袭来,韩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女子站在他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的他肩上。

    “看我作甚,你若生病了,那谁来保护我。”顾倾城道。

    “茶五!”

    韩艺正儿八经的回答了一句,却惹得顾倾城一阵白眼,又道:“你怎么还没有睡?”

    顾倾城坐到边上,深情款款道:“看到你这愁眉苦脸的模样,我怎睡得着?”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顾倾城笑道:“这就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韩艺苦笑一声,突然问道:“我真的是有愁眉苦脸吗?”

    顾倾城点点头。

    “不应该啊!”韩艺皱眉道:“我一直都隐藏的够深。”

    顾倾城道:“那是在人前,我方才是偷偷瞧见的。”

    “多谢你替我证明。”

    “不客气!”

    二人一言一语,又对视一眼,同时呵呵笑了起来。

    顾倾城又问道:“你在为什么烦恼?”

    韩艺笑道:“你猜?”

    “定是官场上的事。”

    “你为何如此笃定?”

    “做买卖已经没有谁做得过你。”说着,顾倾城撇了撇嘴,“你又这么专情,自然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事,那肯定就是因为官场上的事。”

    韩艺老脸难得一红,“我--我很专情吗?”

    顾倾城点头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到现在都孤单单的。”

    韩艺呵呵道:“你少来,我可不会上当,你如果想男人了,我可以帮你,茶五就挺不错的,我凤飞楼顶梁柱,绝对黄金单身汉。”

    顾倾城呸了一声,道:“你不喜欢我,可也别侮辱我啊!”

    韩艺道:“这话茶五听得得多伤心啊!”

    顾倾城道:“那也总比我伤心要好!”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

    顾倾城又道:“若是官场上的事,那我可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你喝一杯。”说着她手中突然多出一个酒杯来。

    韩艺眼中一亮,道:“你也会这一招!”

    顾倾城道:“你莫不是忘记当初你的钱袋是被谁拿走的。”

    韩艺摇摇头道:“关于你不好的习惯我都统统忘记了。”

    顾倾城掩唇轻笑几声,道:“就凭你这一句话,我敬你一杯。”

    “可别贪杯,小心酒后乱性哦。”

    “你没这胆子。”

    “.......!”

    二人一杯接着一杯,天南地北随便聊,跟顾倾城聊天其实挺愉快的,因为顾倾城比萧无衣还要无所顾忌一些,而且开得起玩笑,反正韩艺是从未见过她生气,还能跟她说说黄色笑话,非常的轻松惬意,心头的烦闷就暂时忘却,一直聊到三更天,二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翌日。

    韩艺早早就来到了皇宫,但并未走正门,而是偷偷往侧门入得宫内。李治一早就让人在此等候韩艺了。

    那小太监直接带着韩艺来到两仪殿内,然后便退下了。

    “真是的,连杯茶都没有。”

    韩艺站在殿内,一目扫去,空荡荡的。

    “你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忽听得一个笑声。

    只见正前方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位风情万种的大美人来,正是武媚娘。

    韩艺一愣,赶忙上前道:“韩艺见过昭仪。”

    武媚娘笑道:“免礼。”

    韩艺又好奇道:“昭仪怎么也在这里。”

    武媚娘正色道:“如今真正能够站在陛下后面支持陛下的,唯有你我二人。”

    这话说得多好呀,要是王皇后有这一半的水平,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韩艺道:“韩艺区区田舍儿,岂敢与昭仪相提并论。”

    武媚娘狡黠道:“那我也是不是可以说我一个尼姑,又岂能与皇家特派使相提并论。”

    “啊?”

    韩艺一时语塞,讪讪笑了两声。

    武媚娘突然笑意一敛,面色凝重道:“韩艺,如今的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昨日听陛下说过你的计谋,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拖下去,只会对我们越发不利,无异于是在等死。”

    韩艺点点头,道:“但这一时半会,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是又不得不将这事继续下去,故此我才出此下策。”

    武媚娘道:“难道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韩艺摇摇头道:“昭仪!不知你可有听过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而如今比的就是真实力。”

    武媚娘听得愁眉紧锁,真实力真不是他们所擅长的。

    韩艺突然道:“不过,机会倒也不是没有。”

    武媚娘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大司空李勣。”

    武媚娘叹道:“昨日司空他在临门一脚,突然旧疾复发,而今日也告病在家,连来都不会来了。”

    韩艺道:“这我知道,我看着他离开的,也就是说他是想保持中立。”

    武媚娘点点头。

    韩艺道:“至少可以说明他不是太尉那边的,他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争取的对象,我昨日打听过一些关于司空的事,李司空常年在外领兵打仗,又非常体恤将士,常常将得来的奖赏赏给底下的将士,虽然他早已经离开了军中,但是在军中却拥有极高的威望,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那局面将会出现逆转。”

    武媚娘道:“但是我怕逼的太紧,会让李司空站到太尉那边去。”

    韩艺道:“逼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只能去求他。如果得不到李司空的支持,光凭陛下一人,恐怕难以成功。”

    武媚娘点点头,但脸上的愁云却是并未散去。

    李勣可是出了名胆小怕事,你要他选边站,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韩艺立刻就打算往屏风后面钻,好似奸夫****似得。

    武媚娘好气好笑道:“你莫急,是陛下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只见李治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殿门便关上了。

    “臣(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看着二人,只觉莫名的心酸,人家那边是左右仆射,而他只有老儒妇幼,略带一丝悲壮的语气言道:“韩艺,一直以来,你帮助朕解决了许多烦恼,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希望这一回你也能够助朕一臂之力。”

    韩艺立刻道:“微臣能有今日,全凭陛下恩赐,纵使一死,也难以回报万一,微臣自当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好!”

    李治一手拍在韩艺的肩膀上,道:“朕允许你见机行事,朕相信你的判断。”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

    韩艺道:“微臣遵命。”

    李治又瞧了眼武媚娘,夫妻二人,真不需太多言语。

    三人没有怎么聊,一来时间有限,二来确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们是进攻的一方,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手段,只能见机行事。

    过得一会儿,长孙无忌他们便到了。

    韩艺、武媚娘也去到屏风后面。

    比起昨日的谈判而言,今日李治要轻松不少,至少这一场三vs三的战斗。

    其实长孙无忌他们也是非常惊讶,因为就李治的尿性而言,一旦受挫,至少有段时间不会再提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刚一退朝,李治又让他们来两仪殿议事。

    但是他们兀自是胜券在握,因为在这事上面,他们是全面占据优势。

    一番行礼过后,长孙无忌他们入座。

    李治目光一扫,又开门见山道:“今日朕请三位爱卿前来,还是为了关于册立新皇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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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心惊肉跳

    相比较第一回而言,李治的语气要更加坚决一些,第一回更多的是商量的语气,毕竟那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接触,而且从第一回来看,几乎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那么这一回李治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长孙无忌、于志宁兀自闭口不言,面无任何表情。

    可是李治却没有想到褚遂良是那种与硬则硬的人,站起身来,又拿出七去礼法,噼里啪啦狠狠将李治教训了一番。

    李治斜目一瞪,龙颜不悦,语气坚决道:“不瞒右仆射,朕与皇后早已经貌合神离,朕现在喜欢的是武昭仪,若连朕的家事都不睦,何谈国事?”

    言下之意,就是我喜欢,你管我!

    褚遂良虽然刚猛,但也不蠢,他见皇帝有玩无赖的趋势,心念一动,又道:“倘若陛下以国事要挟,那老臣也不敢不从。”

    李治听得心中一喜,你老人家终于知道我是在要挟你了,忒也不容易了。

    哪知,褚遂良突然话锋一转,紧接着又道:“但是皇后要母仪天下,决不能草率决定,那武昭仪出身寒门,曾还被武家扫地出门,德才皆不配为后,陛下可另选名门望族之后册立新皇后。”

    还是那句话,士庶天隔,出身在古代来看,那是非常是非常重要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越不过去的坎。

    这一句话堵得李治郁闷无比。

    他要换皇后,当真就是为武媚娘吗?肯定不是的。昭仪如今已经是他的正式夫人了,而武媚娘又没有任何政治资本,别说昭仪了,哪怕让她当一个才人,她也只能屈从,这总比当尼姑要好呀,未必不给她当皇后,她就会上吊自杀,那你就自杀好了。

    李治这么做是要自己做主,这才主要的,不是换皇后,那只是一个突破口,可如今弄了半天,等于还得你们帮我挑选新皇后,那换不换有什么区别。

    屏风后面的韩艺听罢,不禁都暗赞一句,褚遂良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玩得太漂亮了。你实在要立新皇后,我们答应,只是武媚娘不行,其余人你随便选。这传出去,人家也不会觉得褚遂良咄咄逼人,褚遂良还是退了一步,只是皇后举足轻重,挑选名门之后,这无可厚非,乃一片忠心啊!

    而武媚娘听得满面怒气,粉拳紧紧拽着,磨着牙,格格作响,褚遂良这是在揭她的老底,自从武士彟死后,她们娘俩就被武家给赶了出来,毕竟家产有限,这在后世也常见到。

    韩艺偷偷一瞥,不想要知道,武媚娘是恨褚遂良入骨。

    李治皱眉道:“但是武昭仪有子。”

    褚遂良道:“当今太子虽是宫人所生,但在老臣看来,这与武昭仪的两位王子无异。”

    如今的太子是一个姓刘的宫人所生,是过继给王皇后的,这当然也是褚遂良他们的意思,目的就是要巩固后位,那褚遂良这意思就是武昭仪跟那宫人的出身也差不了多少,这可不是换皇后的理由。你要觉得当今太子的血脉不是很尊贵,那你就找一个名门之后生个太子,我们也赞成啊!

    李治实在是争不过褚遂良,急得都开始冒汗了。

    武媚娘也着急,望着韩艺。

    韩艺也没有办法,这出身问题也是他一大弱点,他要有办法,现在恐怕都是御史大夫了。

    而褚遂良却是斗志高昂,根本停不下来,激昂道:“武昭仪还曾侍奉先帝,乃是先帝才人,此事天下皆知,陛下今若立昭仪为后,必遭天下人耻笑。”

    此话一出,别人先不说,长孙无忌、于志宁听得是心惊肉跳,这你都敢说?昨日他们是商量好的,皇帝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任性,咱们老调重弹就行了,我们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褚遂良作为一个谏臣,口才那就是吃饭的手段,怎么能老调重弹了,这多掉份呀,昨日我告诉你为什么皇后不能废,今日我就再告诉你,这昭仪为什么立不得,从不同的角度切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治满脸通红,羞愧的要命,脑袋都垂下去了,这皇帝都被褚遂良说得抬不起头来了,也真够窝囊的。

    这真的是****,是无可争议的,因为才人就已经算是正式夫人了,不是简单的姘头。

    但是,长孙无忌他们就真的在乎这些吗?

    其实他们也不是很在乎,当初要不是他们批准,这武媚娘不可能入宫,因为皇帝要娶妻,需要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尚书省执行,难道他们当时就不知道,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但他们还是批准了,就是因为是王皇后想借武媚娘来对付萧淑妃。

    其实大家都知道,没有人敢说,更加没有人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了。

    但勇猛的褚遂良就说出来了,而且当着李治的面。

    李治败如山倒,一溃千里,他现在连耗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事讲起来,真的丢人,哪怕是苏秦、张仪在,他们也只有低头的份。

    武媚娘也是低着头,脸红如血,连胸都变红了,一颗心坠入冰窖,恨不得扒了褚遂良的皮,喝褚遂良的血,这人艰不拆啊!

    韩艺一个外人,听这话都感到脸上发热,娶后母,这真是难以启齿啊,亏你还在这里理直气壮,但更多的是绝望,褚遂良既然勇于拿这个说事,这简直就是致命的。你出身不好,也就罢了,你还是一个后母,这问题就不是一般的大条啊。

    如果再继续争论下去,吵得世人皆知,那李治还有何颜面当这皇帝。

    在这一刻,李治已经认怂了,连话都不敢说了,褚遂良都拿出了这个理由,他也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低着头,羞默不语。

    长孙无忌一看,不禁大喜,这已经是胜利在望呀,因为不管李治怎么绕,他也绕不过去这个坎,微微瞥了眼褚遂良,暗示他够了,不要再说,咱们已经赢了,鸣金收兵,李治不敢再来了。

    褚遂良眼看胜利在望,整个人的情绪都已经澎湃起来,为自己的口才所折服了,没有注意到长孙无忌的眼神,心里还在想,为了避免这夜长梦多,必须要让李治开口收回这个提议,免得三天两头找他们来打嘴仗,玩这无赖的招数。上前一步,扑通一下,跪在台阶前面,从袖中取出芴板放在台阶上面,有解下头巾放在上面,这头巾都是官帽。

    李治一看,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想干什么?我都认怂了,你还要怎样。

    长孙无忌和于志宁也傻了,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大哥,别玩下去了,你这样玩会玩死人的。

    可惜褚遂良听不到他们的心声,在这一刻,不禁想起了儿时的偶像魏征,想当年魏征无数回死命进谏,于是慷慨激昂道:“陛下,臣今说了这些话,冲撞了陛下,罪过太大,万死难辞其咎,今将此芴板还给陛下,还望陛下能够恩准老臣告老还乡。”说着他就一个劲的磕头,砰砰砰,这可不是演的,这真的在自残,没两下就头破血流。

    血淋漓的看着都吓人。

    褚遂良想干什么,就是想逼着李治认错,承诺不再立武昭仪为后,不然老子就不干了。不过他似乎学岔了,魏征死命进谏,一般都是说李世民请他来,就是让他提建议的,不然你请我来干什么,充满智慧的魏征能够善终,不完全在于李世民的宽容,其实魏征进谏是非常有智慧的,他也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碰的,不是一个莽夫。

    褚遂良完全就是拿命去逼李治。

    这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的。

    李治气得七窍生烟,我作为皇帝,我头都抬不起来了,你还在这里咄咄逼人,真是欺人太甚,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砰地一声巨响。

    长孙无忌和于志宁同时哆嗦了一下。

    “来人啊!给朕将此人拉出去。”

    李治愤怒的咆哮道。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在正式场合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屏风后面的韩艺听得心中一喜,此时在殿中,他是最清醒的人了,因为两边他都有份,谁赢谁输,他都有退路,他头脑还是清醒的,赶紧望向武媚娘。

    刚好武媚娘也看向他,二人的默契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韩艺使劲的点着头。

    武媚娘一股勇气从愤怒中生出,厉声喝道:“何不扑杀此獠!”

    这一声厉喝,那真是地动山摇啊!

    獠是对南方民族的一种蔑称,褚遂良是南方士族出身,只是后来投靠了关陇贵族,这才平步青云。武媚娘这话就是让李治不要拉出去了,当场将这南方老给打死。

    长孙无忌、于志宁、褚遂良三人都没有想到这屏风后面竟然还藏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也都吓蒙过去了。

    李治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扪心自问,这真的能杀吗?可转念一想,你褚遂良欺人太甚了,完全就不把我这个皇帝当回事,怒气转为杀气汇聚在眼中。

    长孙无忌一看这情况,吓得冷汗涔涔,这褚遂良是肯定不能杀的,但问题是皇帝已经气昏头了,万一他一气之下开了这金口,那真是覆水难收呀,本来是没打算开口的,但眼下不开口是肯定不行了,急忙起身道:“陛下,褚遂良乃托孤大臣,纵使有罪,也不能加刑,还请陛下饶他性命。”

    而于志宁吓得哪里还敢出声,手指抖得不停,本来就是一个废立皇后,如今弄得是引火烧身,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啊。

    他这一出声,让李治突然发现,这情况又不对了,本来是我在求他们,现在轮到他们求我了,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呀,当即怒道:“可朕看他根本就没有将这托孤大臣放在心上,敢问舅舅,你见过哪个托孤大臣轻易将芴板和官帽扔在地上吗。”

    他这就是倒打一耙,你们整天拿托孤大臣说事,可有你们这么当托孤大臣的吗?一言不合就撒手人寰,哦不,就撒手不管。而且他问得是舅舅,不是太尉,这是晚辈向长辈的询问。

    长孙无忌此时真是郁闷的想死,道:“陛下,褚遂良只是性子刚烈了一些,但他本意还是好的,还请陛下念在他以前为陛下,为我大唐立下的汗毛功劳,宽恕他这一次。”

    究竟如何处置褚遂良,李治心里也没有底,他也不敢一刀就把褚遂良给宰了,但是他知道这事可不能轻易算了,这可是得来不易的机会,嚷道:“来人啊!将褚遂良给朕押下去收监。”说完一会袖袍,气冲冲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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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关键因素

    这真的是**迭起,跌宕起伏,没有人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李治一溜烟就跑了,根本不给长孙无忌继续求情的机会,没有说要杀,但也没有就此罢休。

    禁军侍卫开门走了进来,一看这里面站着的人,不禁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来,这---这是出什么事呢?但是没有办法,李治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见长孙无忌在这里,也不敢乱来,走上前,温和道:“右仆射,得罪了。”

    褚遂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失魂落魄,愧疚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他此时也明白自己太急于求成了,以至于弄巧成拙。

    长孙无忌本来心里恨得要命,必胜的局,都让你给玩得差点连性命都不保!可一见褚遂良头破血流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责怪他,毕竟多年的战友,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就这样,勇猛的褚遂良被两名禁军给带了出去。

    长孙无忌突然瞥了眼屏风,眼中闪过一抹杀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屏风后面的那个女人,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便与于志宁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韩艺和武媚娘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面露微笑,其实二人都是出了一身冷汗,这绝对是死里逃生。

    武媚娘那一句话绝对扭转了整个局面,而且意义不在于这一次谈判,而是有着非常长远的意义,因为原本李治已经认怂了,心里也认为这话说开了那就真是太难了,弄不好自己的威望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乱.伦这说出来多丢人呀,因此李治当时是想妥协了,从他自身的利益来看,也不应该继续在争论下去了。

    但是武媚娘的这一句话,让李治彻底绝了这念想,现在这情况,李治就失去了妥协的选项,只能继续斗争下去,这一句话等于是救了武媚娘自己一命。

    长孙无忌、褚遂良走后不久,李治又折返回来。

    “微臣(臣妾)参见陛下。”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道:“媚娘,你方才也太大胆了。”其实他自己都给吓坏了,这种剧情根本安排不出来的。

    武媚娘一瞥韩艺,见其低头不语,立刻心领神会,跪了下去,道:“褚遂良欺人太甚,臣妾当时真是恨不得杀了他,还请陛下治臣妾死罪。”

    李治赶紧扶起她来,笑道:“你这又是为哪般,朕也没有怪你,其实你那一句话可算是帮了朕大忙。”说话时,余光看了韩艺一眼,他隐隐觉得韩艺出了不少力。

    他方才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继续谈下去是不可能的了,一个皇帝和三个老头谈论乱.伦是不是对的,这光想想都无地自容,武媚娘一句话,直接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上面去了,李治才得以解脱。

    李治又问道:“你们认为该如何处置褚遂良?”

    武媚娘冷哼一声,道:“那老匹夫欺人太甚,陛下可不能饶他啊!”

    事已至此,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张嘴就骂。

    李治微微皱眉,又看向韩艺,道:“韩艺,你以为如何呢?”

    韩艺颔首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应当放了褚遂良。”

    武媚娘一惊,诧异的望着韩艺。

    李治道:“为何?”

    韩艺道:“我们应当还是以册立昭仪为皇后为主,如果陛下收押褚遂良,亦或者严惩褚遂良,这必定会引起非常大的风波,而国舅公他们也必将会为了救褚遂良,拼命一搏,恕微臣说一句不得当的话,如今我们的势力还不足以与太尉他们正面冲突。而且,这罪也不好判,不宜闹大,如果是将褚遂良收监关押,那么太尉在不清楚陛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情况下,肯定立刻会上奏保褚遂良。”

    李治听得点点头,他真要杀褚遂良的话,那长孙无忌拼了命也会阻止,但是目前朝中还是长孙无忌的势力最为强,要真斗起来,李治没有任何把握,最主要的是,你要么当时就一刀宰了褚遂良,你不宰的话,讨论罪行,又得将乱.伦之事说了出来,而且褚遂良说的是事实,又是托孤大臣,你凭什么杀他。

    武媚娘不但没有气恼,反而非常感激韩艺,一直都是将她作为头等大事。

    可韩艺话锋一转,道:“但是放褚遂良,不代表饶过他,如今褚遂良可是非常关键的棋子,必须紧紧拽在手里,陛下可以说体谅褚遂良年事已高,让他戴罪回家,但暂时免除他的一切职务,限制他的活动,造成一种陛下不愿轻饶的局面,至于是罚是杀,不需要说明。如此一来,太尉也就不会急着亲自出面,但定会为让人来帮褚遂良说话,等于就是有求于陛下,陛下就可以拿着褚遂良与他们讨价还价。更为主要的是,至少在表面上是陛下占了优势,这样朝中就会有更多的人支持陛下。”

    只要这事不解决,那么长孙无忌就必须得设法救褚遂良,那么自然就不会提那****一事。

    李治点点头,道:“还是你脑子最为清醒啊!不过,也得关他半日,以解朕心头只恨。”顿了顿,他又道:“可是,这事该如何继续下去呢?”

    韩艺道:“只要将褚遂良紧紧拽在手里,就能够为我们赢得充裕的时日,在这期间,我们必须要争取司空李勣的支持,得不到司空李勣的支持,总是难以突围。”

    不管怎样,你没有实力,总是不行的。

    李治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这朕也知道,但是李司空他实在是令朕非常失望,朕屡屡厚待于他,他全然不领情,对于朝政也不闻不问,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语气非常沮丧。

    武媚娘道:“韩艺,你可有办法说服李勣支持陛下?”

    韩艺皱了皱眉头道:“我对李司空非常陌生,不知他与陛下的关系如何?”

    李治皱了皱眉,似乎想什么有些出神。

    武媚娘见李治出神不语,于是轻声道:“陛下,你在想什么?”

    李治一怔,道:“我想起父皇临终前的一番话。”

    武媚娘道:“什么话?”

    李治道:“父皇临去世前,曾与朕说:‘你对李勣没有什么恩惠,我现在准备贬他为外官。我死后,你应当授给他仆射的官职,他就蒙受了你的恩惠,必定为你尽死力。’”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如此说来,他也是托孤大臣之一啊!”

    “父皇没有明言。”李治摇摇头,道:“但朕也曾是这么认为的,于是登基之后,就立刻任命他为洛州刺史,后又加封他尚书右仆射,但是他只肯接受虚职,拒绝了尚书右仆射,一直告病在家,与朕倒是没有多少来往。”

    韩艺突然问道:“陛下,太宗圣上下旨贬李司空时,他是什么反应?”

    李治皱眉想了下,道:“这个具体,朕倒不是很清楚,但是朕对此事却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李司空当时连家都没有回,从宫中出去之后,就直接出了长安。”

    韩艺道:“这就奇怪了,他总得带行李去吧?”

    李治点点头道:“因此朕记得非常清楚。”

    武媚娘瞧向韩艺,道:“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韩艺摇摇头,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要全力争取李司空的支持,毕竟他目前的立场是中立的,他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争取的。”

    李治、武媚娘同时点点头。李治道:“那你去帮朕游说李司空。”

    韩艺心下一动,叹道:“陛下,微臣官职卑微,出身贫寒,微臣去的话,恐怕李司空都不会当回事。微臣建议还是得让崔大夫,许尚书,李侍郎他们去,一回不行,就两回,咱们是去求他的,他不答应,那也没有损失,但如果得到他的支持,其中益处是无可估量的。”

    ......

    ......

    太尉府。

    “怎么会这样?”

    韩瑗听后一脸愕然,道:“我们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陛下没有太多的理由,右仆射只需要将昨日的话再说一遍就是了。”

    来济道:“太尉,你当时应该阻止右仆射啊!这乱论一事,岂能轻易说得,这不是要让陛下无地自容吗。”

    长孙无忌叹道:“你们当时不在,不知当时是什么情况,其实这恰恰是登善说得最妙的一句话,陛下听后,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也以为是胜利在望。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登善竟然会跪下请罪,更为可恶的是,武昭仪当时就坐在屏风后面,她那一声厉喝,才是最关键的,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啊。”

    韩瑗道:“那可如何是好,陛下万一一气之下,真将右仆射给杀了,那可就糟糕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如今陛下肯定非常愤怒,已经失去了理智,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过既然当时陛下只是让将登善收押,可见陛下还是有一些顾忌,我最担心的就是武昭仪在后面怂恿陛下,明日我必须亲自入宫找陛下求情。”

    来济小心翼翼道:“可若是陛下不答应呢?”

    长孙无忌不禁眉头紧锁。

    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用实力说话了,逼迫李治放了褚遂良,但这就彻底与李治撕破脸了,这恰恰是长孙无忌最为顾忌的。

    韩瑗道:“太尉,还是由我去吧。”

    长孙无忌摇头道:“不可!今日登善的确说了非常令陛下恼怒的话,如果武昭仪在边上煽风点火,那登善就非常危险了,我必须要亲自出面,绝不能让登善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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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九章 大内密探灵灵壹

    这褚遂良绝对可以说是长孙无忌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说是长孙无忌的半条命,不管是谁要攻击长孙无忌,那必须先过褚遂良这一关,而且他们的友谊也超越了政治的本身。一旦褚遂良出事了,那么等于长孙无忌就裸露在外面了。

    这与柳奭、裴行俭都不同,因此长孙无忌肯定会倾尽全力去救右仆射。

    为此,他不惜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秘密约见了韩艺。

    他必须要知道李治究竟真的打算处罚褚遂良,还是在意气用事,亦或者是另有打算。

    还是在那一艘非常普通的小船内。

    “太尉,我真是看不懂右仆射,当时已经是必赢的场面了,为何右仆射还要咄咄逼人,不然的话,我们已经赢了。”

    韩艺一见到长孙无忌,显得异常的激动,甚至还带有一丝愤怒。

    他的愤怒,不但没有引起长孙无忌的反感,反而让长孙无忌有些共鸣,他前面气得饭都吃不下去,叹道:“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无济于事。”说着,他突然道:“你怎么知道的恁地清楚?”

    韩艺道:“我当时就与武昭仪站在屏风后面?”

    “你也在?”长孙无忌惊讶道。

    韩艺点点头道:“陛下一个人面对你们三个人,还是非常害怕的,而我曾今在右仆射手中占得一些便宜,但是因为我官职比较低,无法参与这种会议,因而陛下安排我站在屏风后面,并且允许我在关键时候出声。至于武昭仪的话,我也去了才知道她也在那里。”

    这全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不过老夫还真是小觑了武昭仪那丫头,她那一句话真是令老夫都不得不佩服她!”

    其实关键还不在于这句话带来的伤害,长孙无忌最佩服的是武媚娘敢在这时候出声,后宫是不能干政,这是明文规定,你坐在后面听,就已经是违反规矩了,你还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哪怕是长孙皇后也决计不敢在这种时候出声,而且还说出这么一句吓人的话,这简直都已经胜过了垂帘听政。

    这老狐狸不会是在试探我吧?韩艺暗自嘀咕一句,嘴上却道:“这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认为多半是无意之举,因为右仆射提到太宗圣上时,武昭仪就已经非常愤怒了,没有愤怒的左右,我相信一个冷静的武昭仪是不敢说出这句话的。”

    长孙无忌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当时那情况,她似乎已经到了绝境。”

    说着,他突然叹了口气,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是非常郁闷,绝胜的牌,都给右仆射玩输了,只能说时也命也。但是长孙无忌毕竟是长孙无忌,经历过太多的争斗了,这点点挫折还不至于把他给吓到,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右仆射。”

    韩艺道:“武昭仪和李义府等人都建议陛下严惩右仆射,但是陛下听从了我的建议,决定先放了右仆射。”

    前面李治又召集李义府他们来开会,他们恨褚遂良要命,纷纷进言让李治严惩褚遂良,但李治出于自身的考虑,也不愿与长孙无忌发生正面冲突,于是还是选择了韩艺的建议。

    长孙无忌哦了一声,惊讶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韩艺讪讪道:“关于这一点,我可能有些对不住太尉,还请太尉包涵。”

    “只要右仆射没事,任何结果老夫都能够接受。”长孙无忌摆摆手,韩艺能有多少能耐,未必还能捅破天。

    韩艺道:“我是这么说的,如果严惩右仆射,太尉你必定会跟陛下发生直接冲突,而目前以陛下的实力,不足以与太尉你对抗,我将右仆射比作缓冲之地,有右仆射在的话,就可以避免陛下和太尉正面冲突。因此我建议陛下先将右仆射放回家,囚禁在家中,暂时免除他的一切职务,告诉太尉你右仆射是安全的,然后再以右仆射为条件去与太尉你周旋。”

    长孙无忌微微眯眼,精芒一闪,不得不惊叹道:“难得啊!难得!你如此年轻,竟然其中利害关系分析的恁地透彻,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老夫也不及你啊!”

    韩艺道:“太尉言重了,小子岂敢与太尉相比,只是小子毕竟身份特殊,看得比一般人要清楚一些,当时小子唯一顾虑的就是害怕这样做的话,会令太尉你更加困难。”

    长孙无忌抚须笑道:“目前来说,任何事都没有右仆射重要,老夫就怕陛下一怒之下,这将右仆射给杀了。你做的非常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道:“若是如此的话,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长孙无忌突然道:“既然这是你想到的,那你一定也有破解之法吧!”

    在这一瞬间,韩艺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但非常之快,即便是长孙无忌也没有察觉到,毕竟韩艺是骗子出身,哪能轻易露出马脚来,道:“我认为走到这一步,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是苍白的,现在就是实力的对抗,而如今陛下的实力还远不如太尉你,现在唯一的变数就在一个人身上。”

    长孙无忌道:“你说的是司空李勣。”

    韩艺点点头道:“李司空目前的态度是中立的,也是陛下唯一可以争取的。”

    长孙无忌沉眉不语。

    韩艺道:“如果太尉能够争取司空的支持,那几乎可以说是赢定了。”

    长孙无忌沉默许久,道:“你可听说过当年先帝是如何评价老夫的吗?”

    韩艺一愣,道:“倒是听说过,陛下说太尉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战,非所长也。”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但其实老夫并非是最善避嫌疑的,最会避嫌的乃是李勣。老夫与他同殿为臣也有二三十年了,纵使再不熟悉,那也是知根知底。李勣原本与卫国公李靖的关系非常要好,甚至可以说李靖是李勣的恩师,但是自从李勣可以独当一面后,就与李靖的关系渐渐疏远了。其中道理你明白吗?”

    韩艺稍一沉吟,道:“当年我大唐倾全国之力北伐突厥,而且是常年征战,也就造成內轻外重的局面,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宗圣上自然不希望各路将军交往甚密,而且我听说卫国公当初可是大元帅,如果司空与卫国公的关系过于密切,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卫国公。”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抹赞色,笑道:“聪明!同样的道理,如今老夫位居太尉,而李勣位居司空,虽然并无实权,但他在军中可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如果我们二人联合起来,可能要胜过当年李勣和李靖。”

    韩艺听得微微皱眉,确实也是如此,长孙无忌权倾朝野,而李勣又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他们两个要是联合起来了,那可能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但是韩艺觉得这句话非常值得耐人寻味。

    长孙无忌叹道:“最好的情况就是李勣心中也是反对的,而且老夫也相信他会如以往一样,继续保持中立。对了,陛下可有叫你去游说司空?”

    韩艺一怔,道:“倒是提过,但是被我以出身贫寒给推辞了,我就怕我一不小心就游说成功了,那太尉你非得杀了我不可,陛下可能会派许敬宗他们去。”

    长孙无忌呵呵道:“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如果李勣不答应的话,就算陛下亲自去,他也不会答应的,但如果李勣另有打算,谁去也都一样,所以谁去都不重要,关键还是在于李勣是如何想的,如果陛下让你去游说,你就尽力去游说就是了,不用顾忌老夫,以免让人看出什么来,那李勣可也非是善茬啊!”

    “是!”韩艺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又问道:“那如果李勣支持陛下呢?太尉你可有应对之策?”

    长孙无忌低目思忖着,没有做声。

    韩艺忙道:“韩艺多嘴了,还请太尉见谅。”

    “无妨!无妨!”长孙无忌叹道:“但愿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其实他还是认为李勣不太可能选边站,因为即便李勣支持李治,不见得就会赢他,像李勣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他都这么说了,韩艺还能说什么。

    长孙无忌又问道:“你还未有说如何将右仆射救出来?”

    韩艺稍一沉吟,道:“其实陛下也不敢真动右仆射,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武昭仪身上,陛下一定会以此作为交换的条件,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武昭仪为后,只要这件事阻止了,那么右仆射自然无忧。再说,就算太尉你费劲千辛万苦将右仆射救出来了,右仆射暂时也不可能继续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且在阻止武昭仪为后的过程中,还可以借此事论述右仆射其实是忠心可嘉。”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你说得非常有道理。”顿了顿,他又道:“韩艺,在这件事中,你真是帮了老夫不少忙,这是老夫在最初的时候未有想到的,你放心,这些老夫都记在心里的,等到时机成熟了,老夫一定会提拔你的。唉...毕竟老夫和右仆射他们都已经老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韩艺接他们的班啊,长孙无忌是动了真感情,他原本找韩艺,只是让韩艺作为内奸,通风报信,如果韩艺能过做好这一点,他就已经非常满足的,但是韩艺展现出了非凡的才智,不但通风报信,还能帮他出谋划策,甚至于帮助他布局,这确实是令他非常欣慰,当初一席之话,换得如此回报,真心不能奢求太多了。

    韩艺兀自非常恭谦道:“若非太尉当时一语点醒,韩艺现在恐怕都是籍籍无名,其实能够为太尉办事,韩艺已经非常知足了。”

    长孙无忌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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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角色互换

    长孙无忌完全相信韩艺的话,因为这本来就是真的,而且是出自真心的,因此没有任何破绽。

    为什么韩艺能够在长孙无忌、李治、武媚娘三人中间左右逢源,一直到如今都没有人察觉到,就是因为他并没有去欺骗谁,他说得都是真的,是大实话,是真心在帮助他们,唯有保留的是他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绝对可以说是一碗水端平。

    不是他太诚实了,只是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用谎言去面对他们,显然非明智之举,反正两边都帮忙就对了。

    他一方面叫李治去求得李勣支持,但转过脸来,就立刻将长孙无忌去争取李勣的支持。

    李勣本就是关键人物,大家都知道,因此他只要这么说,那就肯定是对的。

    但这也充分体现出他的无奈,因为结果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他就必须要保证一点,不管谁赢,他都能够平步青云。

    在和长孙无忌谈完之后,韩艺就回北巷去了,自从这件事启动之后,他就没有再去过元家堡了,他不想将元家堡扯入这件事来,亦或者说将元牡丹给拉进来。

    一边走着,他一边在思索着,长孙无忌的只言片语,让他觉得非常值得琢磨,可是正当他琢磨的入神时,忽觉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

    “哎哟!”

    韩艺不禁叫出声来,又听得咣当咣当几声,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木杈,心中怒了,我北巷作为大唐最高素质的市场,谁tm在破坏我北巷的印象,一手捂住头,抬头就骂道:“这是哪个王---。”

    可是话说到一半,他便打住了,只见女人坊的二楼站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在这一刻,韩艺顿时有一种西门庆的感觉,但完全没有西门庆那种欣喜的感觉,因为楼上站着的是他的妻子呀,而不是别人的妻子,捂着头,一脸不解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突然反应过来,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韩艺欲哭无泪的捡起木杈上得楼去,只见萧无衣坐在桌前喝着茶,余光偷偷往他飘来,很明显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韩艺将木杈往桌上一放,纳闷道:“无衣,你这又是闹那般啊!”

    萧无衣可怜兮兮道:“人家只是想叫你。”

    “叫我?”

    韩艺纳闷道:“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叫’是口字旁吗?”

    萧无衣羞答答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人家不好意思吗。”说着她立刻抬起头来,急急解释道:“不过我并不想砸你的脑袋,我只是想扔到一边,吓---而已,但是你也知道本郡主的身手有多么厉害,扔不准实在是太难了。”

    韩艺无语中---。

    萧无衣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你脑袋没事吧?”

    “你说呢?”

    韩艺说着他突然轻轻抚摸了下头上的棒槌,不,应该是发髻,笑呵呵道:“不过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发髻还有这么一个好处。”

    原来方才并没有砸到韩艺的脑袋上,而是砸到发髻上,只是韩艺刚才想事情想得出身,被吓到了,他在那么多大鳄中周旋都安然无恙,要是走在路上被人用棍子给砸死了,那他绝对会死不瞑目,连投胎都不会去。

    萧无衣面色一喜,嘻嘻道:“瞧,还是砸的准好。”

    韩艺面色一冷,萧无衣螓首立刻下垂。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韩艺突然一把抱起她,见缝插针的坐了下去,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等她叫出声来,炙热的嘴唇就亲吻了上去。

    狠狠在萧无衣那性感、饱满的嘴唇上肆虐了一番,吻得她鼻息咻咻,韩艺方肯罢休,哼哼道:“这就是你方才砸我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夫君头上扔东西。”

    萧无衣凤眼妩媚,薄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惹得韩艺差点没有将她就地正法,心想,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诱人了。又听萧无衣嗔道:“难不成我不砸你,你就不会亲我了么?”

    韩艺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竟然语塞了。

    萧无衣噗嗤一笑,突然玉璧轻轻挽着韩艺的脖子,轻轻偎依在韩艺怀里。

    韩艺一愣,关切道:“无衣,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萧无衣猛地坐起来,愠道:“你什么意思?”

    韩艺讪讪道:“你一般只在孤峰肯这么顺从我,在外面一直都非常抗拒与我搂搂抱抱的,可是今日---!”

    萧无衣愣了愣,随即道:“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这是你不尊重我。”

    这也算是大庭广众?不过楼下倒真是挺多人的!韩艺点点头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但是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有些时候难免会情不自禁,下回我会注意的。”

    萧无衣听得心中一甜,嘀咕道:“我可没有这么要求你。”

    韩艺眼中一亮,笑眯眯的望着萧无衣。

    “但你也不可多想。”萧无衣立刻瞪着他道,但眼神显得有些慌乱。

    韩艺又在她嘴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胜过千言万语。

    萧女王立刻化作小女人又偎依在韩艺怀里,过得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韩艺,是不是朝中出事呢?”

    韩艺微微一愣,心下全然明白过来,她一定会得知朝中出事,担心我,这才急急赶了过来。那么不用说了,今日萧无衣如此眷念韩艺的怀抱,肯定也是因为这事,心中不禁一阵感动,反问道:“你如何得知的?”

    萧无衣稍稍迟疑了下,道:“是我爹说得,我爹让我暂时不要来北巷,也让我暂时不要跟你有来往,所以我想定是朝中出事了。”

    韩艺点了下头,道:“陛下已经决心要立武昭仪为后,并且跟太尉他们挑明,可是太尉他们并不肯松口。”

    “那你---?”

    萧无衣才不管什么长孙无忌,什么皇帝,她在乎的只有韩艺。

    韩艺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得坐在这里吗?只是目前的局势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话虽如此,但是萧无衣经历过房遗爱一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无奈,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满是担忧道:“韩艺,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这话太不像萧女王了!韩艺低目一看,只见萧无衣眼中聚齐雾气,不禁心头一震,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道:“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有事的。”

    原来萧无衣在看到独孤无月、崔红绫那生离死别的悲痛时,她不由得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韩艺现在处在漩涡里面,一点不小心,就可能没命,这刚回到家,就听到这个消息,她当时真的担忧的要命,她当然不会听从萧锐的话,萧锐刚刚嘱咐她不要来北巷,更加不要来找韩艺,结果她转背就来了。

    韩艺又道:“无衣!最近这段时日,你就暂时不要来找我,免得我老丈人担心。”

    萧无衣道:“可是---!”

    韩艺道:“如今我必须全身心去应付,而且老丈人这么做也很对,这一场风暴不是谁能够承受得了,而你萧家也是身在局中,其中利害关系,你应该是知晓的。”

    毕竟萧无衣与萧淑妃同属兰陵萧氏,萧无衣的身份其实也挺尴尬的。

    其实韩艺也让元牡丹暂时不要来找自己,他不想因为这些家事而分心,他必须全力以赴打好这一场仗。

    萧无衣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韩艺稍稍松了口气,又转移话题道:“对了,独孤公子和崔红绫的事怎么样呢?”

    萧无衣嫣然一笑,道:“他们已经在太白山上成婚了,现在别提多幸福了,都不愿下山,还暗示我们先回来,我们只能先回来,不过这总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韩艺也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萧无衣笑道:“不过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个主意,无月那个呆瓜肯定不会开窍的。”

    “没有奖励吗?”韩艺眼眸一划,问道。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主动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了下,立刻道:“可不要得寸进尺哦。”

    她不说,韩艺兴许还不会,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韩艺,韩艺立刻吻了上去,必须得寸进尺的,吮吸着那甜美的芳津,唇舌交融,说不出的受用。

    一时间你侬我侬,好不快乐。

    .......

    .......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褚遂良被收监关押一事,很快就传了出来。

    一时间人心惶惶,这可真不是小事呀,褚遂良一倒,下一个肯定就是长孙无忌,也就是说李治已经彻底跟长孙无忌撕破脸皮了。

    可就当大臣们都人人自危时,褚遂良又回到了家中。

    大家犹如雾里看花,完全看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会抓,一会放。

    因为他们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

    不过,这对于长孙无忌一派,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少褚遂良暂时性命无忧。

    尤其是长孙无忌,他是知道内因的,李治的这一举动,也就印证韩艺的话都是真的,原本打算亲自出面的他,因为情况的变化,于是就还是让韩瑗、来济出面,他藏在后面操纵。

    但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不受他控制了,如果褚遂良不失误的话,那么现在还是李治有求于他们,他们是防守的一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逸待劳就行了,他们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然而,因为褚遂良的失误,而导致他们现在必须要去救褚遂良,虽然李治已经让褚遂良回家,但还是囚禁着褚遂良,而且暂时免除了褚遂良的一切职务,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因此他们必须主动出击。当初李治第一回失败后,韩艺建议他继续讨论下去,否则的话,可能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现象。同样的道理,如果长孙无忌他们此时不出手的话,那么朝中大臣会认为他们已经输了,这对于任何一方都是不能够接受的。

    现在情况就发生一些逆转,李治反而成为了防守的一方,长孙无忌变成了进攻的一方。

    那么李治现在等于是以逸待劳了,长孙无忌这一派显得非常被动。

    在当日晚上,韩瑗就率先来到皇宫面见李治。

    那是长篇大论,纵古论今,主要论点是不能废除王皇后,从这一点又论证褚遂良那么做,乃是一片赤子之心,为国为民,纵使有罪,也情有可原,李治不应该惩罚褚遂良,反而应该奖赏这种臣子,又拿出唐太宗和魏征这一对臣子来作为例子。

    李治根本不听,道理都是你们说了算,我才不跟你们争这些,让他回去。

    韩瑗不肯走,跪在地上,继续劝说。

    李治兀自不听,直接叫护卫将韩瑗给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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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风声鹤唳

    但如此一来,局势立刻变得扑所迷离。

    虽然从结果来看,好像李治并未成功似得,但是褚遂良却因此被监禁了,这就不能说李治输了,其实在很多大臣来看,废立皇后,恐怕还没有惩罚褚遂良那么严重,毕竟皇后只是一面旗帜,而褚遂良可是托孤大臣,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种种现象都预示着,这一场决战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而这一场决战直接决定非常多人的命运。

    崔府。

    “堂兄,目前朝中的局势究竟如何?”

    崔义中一脸担忧向崔义玄问道。

    其实一直以来,崔家对于崔义玄加入李治的阵营,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因为他们是非常注重礼法的,是不支持武媚娘的,但是人在江湖中,难免会生不由己呀,他还是非常担心这一场斗争会波及到崔家。

    崔义玄摇摇头道:“不瞒你说,这我也不知晓,反正目前陛下是用尽了一切手段,但是太尉都还一直没有出声。”说着,他瞧了眼崔义中道:“义中,这一场斗争,非我们崔家可以火中取栗的,所以在结果未出来前,你最好不要经常来找我,尽量让崔家与我保持距离,而且崔家上下不要加入这一场斗争当中。”

    这弄不好就得灭族。崔义玄也不得不替清河崔氏着想呀。

    崔义中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

    ......

    元家堡!

    “大哥,目前朝中的斗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了,而我们的主事人似乎也卷入其中,我们元家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去应付各种结果。”

    元鹤面色凝重的望着元禧。

    元乐道:“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艺不但是我们的主事人,而且还是牡丹的丈夫,我们元家当然要支持韩艺。”

    元鹤道:“其余的事都好说,但这可不是小事,我们元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这并非是我们让韩艺卷入其中的,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而赔上我们整个元家。”

    “行了!”

    元禧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又瞧了眼元乐,道:“二弟,老四说得不错,其实别说是韩艺了,哪怕是元杰、元哲他们,我们都不会因某一个人而置整个家族不顾。我相信韩艺也能够理解,你看看他,这几日再未回来过,可见他不想牵连我们元家。所以暂时就先停止与北巷一切的来往,等这一次风波过后再说吧。你去与牡丹说说。”

    元乐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没有办法,这一风波元家也经受不起,点头答应了下来。

    ......

    ......

    李府。

    “夫君,如今局势是不是对你不利?”

    一个样貌平庸的妇人朝着面色凝重的李义府说道。

    李义府眼一瞪,道:“你一个妇人问这些作甚?”

    那妇人小心翼翼道:“我是想要不要先将津儿他们先送出长安。”

    李义府倏然起身,怒喝道:“你这是想害我么,如今可是最紧要的关头,如果让人得知我将儿子全部送出长安,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已经输了。我告诉你,陛下一定会赢的,如果再让我听到这等言语,休怪我不讲情面。”言罢,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

    ......

    杨府。

    一道倩影偷偷来到后门,正欲开门时,忽听一个沉声道:“雪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杨飞雪吓得一哆嗦,转过身来,委屈道:“爹爹!”

    杨思讷道:“回去。”

    “爹---。”

    “你还当我是你爹爹,就立刻给我回去。”杨思讷眼一瞪,厉声喝道。

    杨飞雪一怔,望着杨思讷,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过得半响,她转身迈着小步往闺房跑去。

    杨思讷仰面闭目一叹,道:“韩艺,你也别怪我无情,这一场斗争,我实在是不敢参与其中。”

    ......

    ......

    在面对如此复杂而又极其危险的局势,人人都是选择明哲保身,没有人再敢参与进去。

    一时间长安城内是风声鹤唳,从最近两市和北巷的消费骤降,就可见一斑,因为消费主要是贵族子弟撑起的,而如今贵族子弟都鲜有出门,长辈都是吩咐过的,尤其是不能去北巷。北巷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韩艺也早有预计,就给大家放了一个长假,休息整顿。

    当然,基础建设那边还是在继续。

    而那边韩瑗也没有放弃,第二日又来找李治,又是长篇大论,还不带重复的。

    李治兀自不听,也不开口让你回去,直接叫人将他给抬出去。

    他心里知道,他不占理,跟他们争辩,也只是自讨无趣,索性不理,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没有听见。现在褚遂良还在他手中,等于就是韩瑗他们有求于他,不理对他就是最有利的。

    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长久下去肯定不行。于是乎,许敬宗自告奋勇,要前去游说李勣,毕竟他也是以口才著称的,而且只要能够游说成功,那么他就是这场决战中最大的功臣,这个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可是.......。

    南郊李宅。

    “啊呜!啊呜!”

    许敬宗站在李勣床边,望着床边双目似睁似闭,嘴巴一张一合的李勣,眼中充满了茫然。

    一旁的李弼叹道:“许尚书,你都看见了,不瞒你说,其实我大哥早些日子身体就有些不适了,故此一直住在郊外静养,那日都是带病上朝的,可是没有想到在宫中又突发旧疾,真是祸不单行呀,如今大半时候都是神志不清,只有偶尔一两个时辰稍微清醒一点。”

    许敬宗郁闷的要命,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遇到一个神志不清的李勣,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这真不知找谁哭去。

    而且,就算李勣是装的,他也没有办法,稍微问候了几句,就郁闷的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李勣突然坐了起来,哪里像似一个病人,比二十一二岁的小伙都还有精神一些。

    李弼早已经无语了,郁闷道:“大哥,你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勣瞧了他一眼,道:“你去城里看看。”

    李弼错愕道:“看什么?”

    李勣道:“看看城里有多少大臣病倒了,你大哥兴许还算是轻的。”

    李弼尴尬一笑,没有做声。

    李勣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当中。

    ......

    ......

    许敬宗回到宫中,一脸尴尬的向李治汇报了情况,毕竟他去的时候,曾许下不少豪言壮语。

    李治听罢,不禁十分失望。

    韩艺目光一闪,忙道:“陛下,不管怎么样,我们决不能放弃努力,陛下应该继续派人前去游说,这对于我们而言,即便是失败一回,也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李治点点头,又向崔义玄道:“崔爱卿,恐怕得劳烦你走一趟了。”

    毕竟崔义玄也是老臣子,跟许敬宗一样,辈分与李勣相当。

    但是比起许敬宗自告奋勇时,李治此刻的语气充满了沮丧。

    崔义玄立刻道:“老臣遵命。”

    反正许敬宗已经失败了,他再失败,也没有什么关系。

    结果当然也是失败的,比许敬宗还惨一些,毕竟李勣在面对许敬宗的时候,还“啊呜!啊呜!”了几声,但是他去的时候,李勣已经彻底进入了昏迷状态。

    而与此同时,那边长孙无忌也动用一切力量,以韩瑗、来济为首的关陇集团开始积极上奏,从道德礼法,从律法朝纲,从国家利益,从天下百姓出发,全方位论证废王立武的祸害性,并且将褚遂良比作魏征,不能惩罚褚遂良,他是一片忠心。非但如此,他们还写文章,四处宣扬,因为他们个个都身怀宰相之才,这永徽之治其实跟李治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长孙无忌这些大臣们延续了贞观策略,才有了永徽之治,所以他们的文采是非常了得的,真是字字见血。

    就是不断的向李治施压。

    两边也是全面开战了。

    李治就是不理,但是心里压力倍增,这些人可都是宰相,他们的文章讲的非常对,许敬宗这些人根本反驳不了,在舆论上全面被压倒。如今他还真不敢动褚遂良了,舆论还是给予了他极大的压力,而且韩瑗、来济没有用****去攻击他,显然还是留有余地的,如果他们拿出这个来说事的话,那李治压力就会相当大了。

    而那边三番两次的游说李勣都以失败告知,甚至都还没有试探出李勣究竟在想什么,完全没有一点进步,李治也是越来越失望了,但是韩艺还是不断建议李治不要放弃,继续派人去,李治也确实没有办法,于是又派出了李义府。

    李义府曾幻想着自己一举成功,那绝对会凌驾于许敬宗和崔义玄之上。

    但是现实往往与梦想是相反的,李义府连李勣都没有见到,就让李弼给了挡了回去。

    这李弼其实也是一个将军,但一直跟在李勣身边,并没有独当一面,李勣离开军中,他也跟着离开了,在面对许敬宗和崔义玄时,他还会给些面子,毕竟这两个老头的辈分,出身都摆在那里,但是面对李义府这寒门出身的官员就不需要给这面子,我大哥都病成这样了,实在是没有力气见客了,你还是回去吧。

    李义府带着满腔的失望回去复命。

    李治听后就彻底绝望了。

    那边韩瑗、来济还在不断制造宣传造势,不断的攻击武媚娘,再加上他们掌控着三省,其中负责起草的中书省本来就是搞宣传的,朝中舆论已经完全偏向他们了。

    李治在道理完全不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势力也是弱于对方,真的是内忧外患。

    仿佛褚遂良的失误,只是延缓了他的失败,并没有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而韩艺在这期间,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不断的收集关于李勣的资料,这就是他的办事风格,以前千门中许多人说他是天才,只有他的基友皮特朱知道,韩艺的天才只建立在刻苦上面的,韩艺与别人不同的是,他非常喜欢收集别人的资料,而且看得非常认真,这已经演化成为了一种习惯。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会觉得缺乏安全感。

    此时,韩艺坐在屋中,四壁全部贴满了一张张关于李勣的资料,其中还包括了李勣的父亲徐盖的资料,反正是事无巨细,这已经是他竭尽所能收集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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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二章 准备身后事吧

    夜已深。

    但李治兀自睡不着,目前而言,他是防守的一方,可以以逸待劳,但是他实力有限,继续防守下去,总会让对方攻破的,他得必须想办法将对方给压下去。

    如何压?该怎么压?凭什么去压?

    这思来想去,他是没有一点把握,说白了就是实力不够,底气不足,关键还是在于李勣身上。

    “陛下,你在想什么?”

    武媚娘同样也是辗转反侧,来到李治身边,为李治披上一件外衣,然后坐在李治边上。

    李治叹道:“如今许敬宗、崔义玄、李义府三番四次前去游说李勣,可结果却是一个比一个坏。唉...以前朕总是听人说这李勣谨小慎微,如今朕算是见识了。”说到后面,带有一丝怒气。

    你李勣作为臣子,我作为君主,我这般求你,你还是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站在长孙无忌那边,那也比长孙无忌更加可恶。

    李治对于李勣已经是死心了。

    武媚娘心中也是郁闷不已,微一沉吟,道:“陛下不是还有一人没用么?”

    李治一愣,道:“你说的是韩艺?”

    武媚娘点点头。

    李治叹道:“当初许敬宗、崔义玄去,这李勣还给他们几分薄面,可是到李义府,连门都不让进了。朕看让韩艺去,恐怕也是自讨没趣。”

    武媚娘道:“可是韩艺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对,这事只要去做,那就是稳赚不赔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去做。而且韩艺三番四次建议陛下继续派人去游说李勣,如今就剩他一人了,陛下何不就让他去试试。”虽说从目前的态势来看,希望真不大,但是武媚娘对于韩艺始终保留着信心,因为韩艺没有令她失望过。

    李治想想,好像也是如此,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人了。

    因此等到第二日,李治就召韩艺入宫,让他去游说李勣。

    韩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顺便再说了一通豪言壮语。

    韩艺临危受命,出了宫就去到了李勣在郊外的宅子。

    “你是?”

    那看门的下人并不认识韩艺,毕竟他们的老爷都不出门,他们肯定是少出门的,打量着韩艺,询问道。

    韩艺拱手道:“在下韩艺,今有急事要找李司空。”

    “你请稍等!”

    那下人说完就将门合上。

    没有过多久,这门再度打开来,只见一个魁梧男子站在门内。

    不等他开口,韩艺就拱手笑道:“这位叔叔英武不凡,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想必一定是李将军,在下韩艺,冒昧拜访,失礼,失礼。”

    李弼嘴角抽了抽,忍着没有笑出声来,暗道,这小子真如传言一般。又言道:“我大哥身体不舒服,你改日再来吧。”

    韩艺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正是因为此事而来。”

    李弼错愕道:“此话何意?”

    韩艺道:“不瞒将军,在下曾偶遇高人,他教了一套针法,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反倒是那些小痛小病,医治不好,陛下听闻之后,立刻让晚辈赶来帮李司空治病。”

    李弼眨了眨眼,你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呀,朝着那下人道:“请特派使在前厅稍后。”

    说完,他就先转身离开了。

    他火速赶到李勣的卧房。

    李勣正拿着一个羊肘子在咬,老人若是有一口好牙,那就是幸福呀,见李弼来了,道:“那小子走没有?”

    李弼道:“大哥,你非得见他不可。”

    李勣诧异道:“为何?”李义府你都可以赶走,区区韩艺,你还赶不走?

    李弼道:“他说他是奉旨来帮大哥你看病的,这我若将他赶走,那陛下会如何想。”

    李勣愣了半响,笑骂道:“这小子还真如传言中那般狡猾。---赶快收拾一下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行,不行,这里满屋子的羊肉味,他一来就闻得出,还是上你房间吧。”

    可见李勣只小心谨慎啊!

    等到弄好之后,李弼来到前厅外面,偷偷偏头一瞧,也不知韩艺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一眼就看个正着,忙起身道:“将军。”

    李弼讪讪一笑,走了出来,道:“有劳特派使了。”

    “不敢,不敢。”

    韩艺微微颔首道。

    这李弼就带着韩艺来到他的卧房内,房内充满着一股药味,这是刚刚洒得。李弼心中好生郁闷,今晚肯定得搬出去住了。

    韩艺往铺上一瞧,只见李勣躺在床上,额头上盖着湿帕,一动不动。正儿八经的向李弼问道:“不知司空是在睡觉,还是在昏迷当中?”

    李弼稍一沉吟,道:“这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大哥醒着的时辰比昏睡的时辰要少的多,如今一日也就吃一顿饭,而且就是喝一点粥,我真是非常担心啊!”

    “将军无急,待我帮司空把把脉。”

    韩艺走上前,自己搬了一个小木凳走到床边坐下,先是轻声喊道:“司空,司空。”

    李勣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来病的不轻啊!”

    韩艺自言自语一句,微微掀开被褥,拿出李勣的左手,突然盯着李勣的手指甲里面竟然有一丝肉丝,心中暗笑,看来咱们这位司空身体还是相当不错,能吃能睡。但也没有点穿,二指往李勣手腕上一按,双目一合,仿佛入定了。

    李弼见他这把脉的动作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心想,难道这小子还真会治病?哎呦,不好!万一他发现大哥是在装病那可就糟糕了。

    只能说他多虑了,韩艺除了骗,其余的手段,那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范儿十足,其实没啥本事。

    不知不觉中一顿饭的工夫就过去了。

    李弼还从未见过有人把脉把这么久的,等着都快睡着了。

    其实最难熬的是李勣,又不能动,连眼都不敢睁。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一炷香功夫。

    李弼着实忍不住了,正欲开口,忽见韩艺收回手来。

    总算是结束了。李弼忙问道:“我大哥的情况如何?”

    韩艺站起身来,用一种同情的眼光望着李弼,嗫嚅着。

    李弼被他看得慎得慌,道:“你倒是说话啊!”

    韩艺叹了口气,说出了那一句经典台词,“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李弼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又是一声重叹,含着泪道:“司空他---他已经没得救了。”

    李弼怒骂道:“你放屁,我大哥他---!”

    “咳咳咳!”

    忽然,李勣一阵巨咳,身体都弹动了几下,随即又昏睡过去。

    李弼一怔,恍然大悟,暗骂,这小子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一些,我险些就要着了他得道。

    韩艺目光一瞥,心中笑道,咳吧,咳吧,待会你要不坐起,我韩艺就去上吊自杀。

    李弼毕竟是李勣的弟弟,耳濡目染,演技还是有的,激动道:“这怎么可能,我大哥绝不会有事的,你若再敢造谣,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艺道:“将军,我奉命前来,若是还有一丝希望,我绝不敢怎么说。你赶紧去帮司空准备身后事吧,我得回宫复命。”

    李勣的眉角突然跳动了一下。

    这越说越离谱了。李弼这回震怒了,突然伸出手来,揪住韩艺的衣襟,道:“你有胆再敢说一句。”

    毕竟是武将出身,一言不合必动手。

    韩艺古井不波,勇敢的望着李弼道:“将军,人终究难逃一死,只是早晚之别,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司空这情况最多活不过三日。”

    分明就是在瞎扯呀,前面李勣啃羊腿啃得多欢乐呀,怎么可能只剩下三天的性命。李弼咬牙切齿道:“倘若我大哥三日之后无恙,又当如何?”

    韩艺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不可能!如果司空能够活过三日,我韩艺奉上头颅,以死谢罪。”

    李弼一惊,心里莫名觉得有些虚,道:“当真?”

    韩艺道:“晚辈在将军面前岂敢有半句虚言,若将军不信,我甚至可以立下字据,将军还是尽早为司空办理身后事吧。”

    “好!”

    李弼松开韩艺来,怒道:“字据就不必了,三日之后,我定上门取你人头。”

    韩艺道:“不必劳烦将军了,到时晚辈会来给司空上一炷香的。”

    李弼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弄死这小子,这话也太气人了。

    韩艺拱手道:“晚辈还要回宫中复命,先告辞了。”

    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李弼当然不会相送。

    等到他走远之后,李勣突然睁开眼来。

    李弼怒气冲冲道:“大哥,这小子好生狂妄,竟敢诅咒你大哥你,岂有此理,他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我们决不能饶他。大哥---大哥---。”

    说着说着,他忽然见李勣坐在床上,凝眉不语,好似非常担忧似得。

    “大哥,你怎么呢?”

    李弼轻声喊道。

    李勣望着李弼,道:“你见谁狂妄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李弼一愣,不禁毛骨悚然,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清楚。”

    李勣叹了口气,挥手道:“快去把他叫回来。”

    “可是---?”

    “丢脸总比丢命要好。你快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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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谈个买卖先

    “1......2.....2.5.....!”

    “特派使,特派使。”

    “yes!”

    韩艺面色一喜,但一转过头来,就是一脸惊讶,只见一个微胖中年男子跑了过来,待此人跑到跟前,才问道:“有事吗?”

    这微胖的中年男子喘气道:“我家老爷请特派使再过去一趟。”

    韩艺不解道:“什么事?”

    “这小人不知。”

    “那---那好吧!”

    不到半柱香功夫,韩艺便再度来到这小宅子内。

    而那李弼正在前院等候,见韩艺来了,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冷冷道:“特派使,这边请。”

    “不敢,不敢!”

    韩艺微微拱手道。

    李弼带着韩艺回到他的卧房,而此时李勣已经穿着整齐坐在卧榻上,见得韩艺来了,只是微微一瞥,毕竟手中有千万尸骨,只要稍微严肃一点,这小屋内的压力便骤然上升。

    好在韩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常常与长孙无忌打交道,微笑以对,上前一步,行礼道:“韩艺见过大司空。”

    “咳咳咳!”

    李勣先是一阵巨咳,算是对于方才的情况一个完美的解释,可见韩艺竟还能微笑以对,心中很是不爽,沉声道:“你这小儿,胆子还真是不小呀,竟敢诅咒老夫,你当真是活腻了吗?”

    韩艺一头雾水道:“大司空,此话从何说起呀,晚辈来此一片善意,怎会诅咒大司空,这一定有人在大司空耳边造谣。”

    李弼听着就觉得怪怪的,这不是他是说谁,怒道:“你小子还敢狡辩---。”

    李勣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朝着韩艺道:“老夫方才虽在昏睡中,但也听到你说老夫活不过三日,还叫李弼去为老夫准备身后事,这不是诅咒又是甚么?今日你若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老夫定饶不了你。”

    这小子太嚣张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杀杀韩艺的锐气。

    “这话晚辈倒是说过,可是---!”韩艺突然看向李弼,道:“将军,你没有告诉大司空么?”

    李弼困惑道:“告诉甚么?”

    韩艺道:“晚辈来此的目的啊?”

    李弼错愕道:“什么目的?”

    韩艺哎了一声,道:“将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呀,晚辈在来的时候,明明说过,晚辈是奉命来帮大司空治病的,将军你不能当做没有听过啊!”

    李弼道:“这话你的确说过,我也没有说不认,但是这跟你诅咒我大哥有何关系。”

    “你看看大司空。”

    韩艺手一比划,道:“大司空如今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恰有大病初愈之状态也。晚辈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过晚辈的心理学,心理学的药就是语言,晚辈方才那一番话并非是要诅咒大司空,而是一味药,正所谓良药苦口,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司空和将军多多包涵。”

    静!

    李弼唯有空瞪这一对虎目,但却无言反驳,事实就是李勣病好了,当然仍由韩艺胡说八道。

    李勣哼道:“早问你这小儿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得了吧,咱们是大哥见二哥,谁也别说谁。韩艺拱手道:“岂敢,岂敢,大司空谬赞了!其实大司空乃是晚辈儿时的偶像,素问大司空用兵如神,重情重义,为人更是光明磊落,光听到大司空的威名,晚辈就由不得肃然起敬,晚辈对于大司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李勣哪里听不出什么意思,韩艺是在暗讽他,你要不装病,那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凭什么说我能言善辩,你还老奸巨猾了。

    这小儿---!李勣万万没有想到韩艺这么生猛,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心中很是不悦,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要是平时,李勣非得教训一下韩艺不可,但是如今局势这么紧张,他倒也不想节外生枝。

    韩艺笑道:“不敢,不敢,大司空言重了,晚辈可是连大司空一根脚趾头都当不得。”

    李勣冷冷一笑,道:“说吧,你找老夫是为何事?”

    “晚辈奉命来为大司空看病啊!”韩艺说着,哦了一声,道:“倒还有一件小事,想跟大司空商量一下。”

    小事?李勣都不得不佩服韩艺的勇气,都让韩艺给气笑了,“不知是什么小事?”他还加重了“小事”的读音。

    韩艺道:“晚辈想跟大司空合作做一桩买卖。”

    “买卖?”

    出声的不是李勣,而是李弼,你就是再给他来n回,他也猜不到,韩艺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反倒是李勣已经习惯韩艺这出其不意了,虽然他们交流才只有短短的一个时辰,淡淡道:“什么买卖?”

    韩艺道:“是这样的,晚辈不知道大司空是否知道,晚辈曾从大司空手中购得南郊外的一块地,哦,就是那臭水坑。”

    这事对于李家而言,绝对是小事,但是因为韩艺身份的关键,李勣其实是知道的,道:“知道又如何?”

    韩艺道:“最近我们北巷打算在那块地上建造一个游乐场。”

    “游乐场?”

    李勣微微一愣。

    “不错!”韩艺点点头道:“不知大司空可有听说过,晚辈最近非常推崇儒学,而在儒家思想中,常常教导人们要尊老爱幼,可是我见长安城内关于老人和小孩的游乐场所不多,不是青楼,就是酒肆,风气不正,因此晚辈希望建造一个游乐场,专门给老人和小孩玩乐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因为没有,故此存在着巨大的商机,晚辈敢保证,一旦这个游乐场建成,利润是非常可观的。可是,晚辈购买的那块地,还不足以建造成这个游乐场,于是就想购买下周边的土地,晚辈打听过,这周边的土地都是属于大司空的。原本晚辈想提出购买的提议,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大司空有兴趣的,我们可以合作做这一桩生意。”

    李弼听得都快要疯了,普天之下,敢于跑到李勣面前谈买卖,唯有此小儿,当即怒道:“你这黄口小儿,真是岂有此理,竟敢用此下贱之事来侮辱我大哥,当真我李家会怕你么,信不信现在老子一刀宰了你。”

    韩艺茫然道:“将军何出此言,晚辈不过就是想与大司空合作做买卖,这‘侮辱’从何说起啊?”

    “你---!”

    李勣一抬手,朝着李弼道:“你先出去。”

    李弼困惑的望着大哥。

    李勣点点头。

    毕竟李勣不但是他的大哥,还一直都是他的上司,李弼倒也不敢违抗他大哥的话,狠狠瞪了韩艺一眼,然后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李弼走后,李勣笑了一声,感慨道:“老夫在外征战数十年,面对颉利数十万铁骑,尚且不惧,没有想到临老却被一个小儿给吓到了,看来老夫真的是老了啊!”

    韩艺笑道:“大司空此言差矣,大司空并非是胆怯,而是谨慎,晚辈听闻大司空征战数十年,有胜有败,但从未有过大败,这在我大唐众多能征善战的大将中,可真不多见,这都是因为大司空为人谨慎。”

    李勣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小子在老夫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韩艺道:“若非如此,晚辈又怎敢来此,那也太不尊重大司空了。”

    李勣点点头,道:“你小子能有今日,绝非运气啊!想那许敬宗、崔义玄、李义府皆是在家思考如何动员老夫,而你偏偏在老夫性格上下手,不可谓之不高明啊!”

    其实韩艺说三日李勣一定死翘翘,摆明就是在吓唬李勣,因为李勣多半是装病的,韩艺还敢用性命做赌注,那就是说,如果李勣身体健康,那么三日之后唯一的死法,就是死于非命,这就让人慎得慌了,究竟韩艺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呢?

    李勣也猜到韩艺可能是吓他的,但是他见韩艺敢用性命作为赌注,就让他心中产生一丝疑惑,要是长孙无忌的话,那估计真的会用棍棒轰将韩艺出去。

    可是李勣这人非常小心谨慎,不要装死变成真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觉得赌这一次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他赢了,就算韩艺真的砍下了自己的脑袋,那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他也不至于去跟韩艺斗气,而且韩艺代表的皇帝,这伴君如伴虎呀,于是认怂了,赶紧请韩艺回来,咱们说个明白。

    韩艺玩的不过也就是狐假虎威的把戏,这在千门中是常用的手段,颔首道:“大司空抬举晚辈了,老话说得好,失败乃成功之母,正是前三次的失败,才让晚辈明白,最主要的是让大司空开口说话,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其余的都是痴人说梦。”

    李勣笑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你故意将这前三次机会让给许敬宗他们的。”

    韩艺笑了笑,没有做声。

    李勣又道:“可是你如何得知他们无法动员老夫,万一老夫接见了他们,那这么一个好立功的机会,岂不是白白失去了。”

    韩艺笑道:“这恐怕还得从大司空的性格来分析。”

    李勣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韩艺道:“首先,晚辈认为大司空并没有选择中立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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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四章 锋芒毕露

    一直以来,中立就是李勣的代名词,在朝堂争斗上,李勣从未选边站过,这在贞观大臣中,可仅此一例。

    韩艺这一句话就等于剥去了李勣的中立外衣。

    李勣道:“难不成老夫躲着还不成么?”

    “成!但是大司空你不会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说?”李勣微微眯眼道。

    韩艺道:“也许在这过程中,大司空的中立,是两边都能够接受的,而且没有人敢逼大司空,因为两边都怕大司空你站在对方那边去。但是大司空带兵打仗这么多年,目光不可能局限于此,而且大司空生性谨慎,一定会认真考虑在这场争斗结束后,大司空会面对怎样的境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结果无外乎两种,第一种情况,陛下胜了!那么陛下不禁就会想,自己在最需要大司空你帮忙的时候,大司空你竟然见死不救,可见大司空与陛下不是一条心的,那么作为君主,疑心都是非常重的,因此陛下肯定会重新考量大司空是否值得信任,如果结果是不值得,那情况对于大司空就是非常不妙了。

    第二种情况,太尉胜了。也许太尉在某一瞬间会感激大司空的中立,而且太尉对于大司空的相助,并非那么的渴望。但是太尉胜了,陛下还是陛下,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从人性方面来说,太尉在稳定住陛下之后,难免不会思考,如果当时李司空站在陛下那边,那情况对于他而言,可是会变得非常严峻。而当今朝中唯有大司空你有资本与太尉斗上一斗,那么以太尉的行事作风来看,估计也很难放过大司空。

    由此可见,中立只是下下之策。”

    李勣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嘴上却道:“你说得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不了解朝堂上的险恶,如果老夫不选择中立的话,早就可以站出来,何必直到方才还躺在床上。”

    韩艺点点头,笑道:“大司空说得不错,曾几何时,我也一度为此感到纳闷,但是最近我想通了。”

    李勣眉头稍稍皱了下,但并未做声。

    韩艺继续说道:“大司空之所以从一开始选择中立,只因为一点,就是大司空你谨小慎微的个性。说一千,道一万,陛下与太尉始终是舅甥关系,这是不可改变的,相比较起来,大司空你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呀,万一兴冲冲跑进去,结果过这坎,人家家和万事兴,大司空的处境岂不是尴尬了。

    所以我料想,大司空之所以按兵不动,主要是在试探陛下究竟是出于皇后废立的问题,还是另有打算。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何必去卷入皇室的家事,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事,绝非明智之举,但是如果是后者的话,可就关系重大,甚至于影响我大唐的命运,大司空就必须站出来了。”

    李勣不露声色,问道:“就算老夫站出来,你又如何臆断老夫就会站在什么位置上。”

    韩艺道:“我听闻过大司空的一些故事,大司空忠义双全,当初太宗圣上对于大司空有恩情,将陛下托付给你,大司空不可能坐视不理,而且必定会维护陛下。当然,即便不论忠心,我以为大司空也会选择陛下,如果大司空选择站在太尉那边,那究竟谁做老大,谁做老二,也许大司空你不会计较这些,但是大司空如果跟太尉联手的话,这实力实在是太吓人了,纵使改天换日,也说不定啊,而且实力太大,也不好控制,这一步是不想跨也得跨。”

    李勣那慵散的目光突然汇聚在一起,精芒闪过,望着韩艺,沉默片刻,淡淡道:“小子,有些时候锋芒毕露,未必也是好事。”

    没有人喜欢裸露在别人面前,更别提李勣这种位极人臣的大臣了。

    “这晚辈当然明白。”

    韩艺笑呵呵道:“但是大司空可别忘记晚辈此刻来的目的,晚辈就是来游说大司空的,当然得不遗余力,这世上唯有说客是不能够藏藏掩掩的,一定要拼尽全力去说服对方,晚辈可没有见过哪个装傻充愣的说客能够成功的。晚辈可是不来显示自己多聪明,而是来游说大司空你支持陛下的。”

    “言之有理啊!”李勣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你是陛下的心腹,那你以为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韩艺道:“陛下可是司空你看着长大的,再说为了一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去跟当朝第一人作对,这怎么算都是亏的呀。”

    李勣叹了口气,突然道:“你以为这事是对,还是错?”

    韩艺一愣,避重就轻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陛下也不会选择以此作为突破口,这恰恰体现出陛下如今是多么的无奈。”

    李勣沉默了下来。

    韩艺目光一瞥,难道他心中还有顾虑?思忖片刻,他突然明白过来,因为李勣不是官宦子弟,而是富家子弟出身,又入得瓦岗寨,沾得一身江湖习性,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李世民当初确实对他有恩,而武媚娘又是李世民的才人,帮助李治去立武媚娘为后,他难免会觉得这样做愧对了李世民。

    但是这个问题,是不管怎么样,都解释不通的,韩艺也没有办法将这黑的变成白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李勣见韩艺沉默不语,点点头道:“老夫知道了。”说着,他突然问道:“如果老夫方才不叫人唤你回来,你会如何做?”

    韩艺道:“那晚辈会跟陛下说,还是断了这念想吧。”

    李勣摇摇头道:“我说得不是这事,而是三日之后,你会怎么办?”

    韩艺一愣,随即道:“晚辈说了,这只是一味药而已,可不能当真,晚辈的命在别人眼里兴许一文不值,但是晚辈还是看得非常紧,绝不会自寻短见的。”

    李勣笑了笑,“你小子。”

    韩艺眼眸一转,突然问道:“那不知大司空对于咱们合作做买卖的事如何看?”

    这轮到李勣犯愣了,道:“你是说真的?”

    韩艺道:“当然啊!我哪敢跟大司空你开玩笑啊!”

    李勣沉眉望着他,心中很是不悦,我李勣虽然低调,但也不至于下贱到跑去跟你做买卖吧。

    韩艺忙道:“大司空可别小看这游乐场,其中的利益,远不是金钱可以计算的。这个游乐场针对的是老人和小孩,老人就预示着当权派,而小孩就预示着未来的希望,如果他们常常来游乐场,这就是人脉呀。也许大司空你不需要,但是你的子嗣需要。而且如果大司空的子嗣对于做官不感兴趣的话,亦或者大司空你认为某个儿子或者孙子不适合做官,可以让他来打理游乐场,大司空本也是富家子弟出身,应该不会像那些贵族一样,非常排斥做买卖吧。”

    李勣听得皱了皱眉,思忖半响,道:“这你一个人也可以做,老夫也可将土地卖给你,你没有必要非得要和老夫合作。”

    韩艺道:“话虽如此,但是晚辈希望可以借此傍上大司空这棵大树。”

    李勣愣了愣,真心被韩艺的诚实给逗乐,哈哈一笑,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话道:“你小子还真是实诚啊!”

    韩艺笑道:“我不认为我可以瞒过大司空,那还不如坦诚一点,这样反而希望更大一些。”

    李勣笑着点点头,道:“这老夫还得考虑考虑。”说着,他突然愣了下,道:“想必这也是你方才为何要说的那么清楚的原因吧,你希望老夫见识到你的能力。”

    韩艺苦笑道:“晚辈就说瞒不过大司空你。”

    “这马屁就别拍了。”

    李勣笑了一声,道:“你小子精明的跟猴似得,要真想瞒我,还真不见得就瞒不住。”

    韩艺憨厚的笑道:“大司空太看得起晚辈了。”

    “老夫敢看不起你么,在如此紧要关头,你竟还有心情与老夫谈买卖。”李勣似笑非笑道。

    韩艺难得老脸一红。

    李勣双掌往腿上一拍,站起身来,道:“行了,你先回去复命吧,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韩艺心中一喜,道:“晚辈告辞!”

    这韩艺走后不到片刻,李弼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大哥,你不会打算站在陛下这边吧?”

    李勣瞥了眼李弼,叹道:“你说哥这一切都是谁赐予的?”

    李弼愣了下,道:“自然是先帝赐予的。”

    李勣点点头,闭目叹道:“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先帝曾在一次私下闲谈中将当今陛下托付于我。”

    李弼诧异道:“私下闲谈中?”

    这是托孤吗?

    李勣嗯了一声,道:“先帝乃千古明君,而且曾发动过玄武门之变,对于权力诱惑,恐怕没有人比先帝更为清楚,纵使先帝如何信任太尉,又怎可能让太尉独揽大权。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被先帝贬去外地做官吗?”

    李弼点头道:“这我自然记得。”

    李勣道:“先帝此举有三个意思,其一,试探我。如果我当时犹豫不决,恐怕先帝不会容我,故此我当时连家都不敢回,就直接出了京城。其二,保护我。如果我不走的话,那我的地位必将会危及到太尉,而我又不是跟他们一边的,当然,先帝也不希望我跟他们站在一边去。其三,为了让当今陛下施恩于我,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今日。”

    李弼大惊失色道:“难道先帝让陛下重用大哥,就是为了对付太尉?”

    李勣点点头,道:“如果太尉适时将权力交给陛下,那么陛下不需要依靠我,毕竟谁也没有舅舅亲,但是如果太尉没有这么做的话,那么陛下就必须要依靠我。”

    李弼又纳闷道:“既然如此,那大哥为何一直拒绝陛下的恩赐呢?”

    李勣叹道:“因为我也害怕!你看看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在世的时候比你大哥可是威风多了,但是他们的子孙无一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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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何必问外人

    在游说李勣成功后,韩艺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相反,他的脸色异常凝重。

    其实对于他的考验,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在此之前,他都是在为别人服务,不管是李治、长孙无忌,甚至于武媚娘,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然而,现在他必须要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皇宫。

    李治一人坐在园中,看着即将凋零的鲜花,面露愁色。

    过了一会儿,一个风情万种,身材丰腴的少妇从花丛中走了出来,立刻令百花黯淡了下来,不是武媚娘是谁!

    “陛下,韩艺还未回来么?”武媚娘来到亭中,盈盈一礼,随即便问道。

    看得出,她也是异常的紧张。

    李治摇摇头,叹道:“朕看很难呀,李勣可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可若仅此而已,那倒也罢了。关键他对权势也并未有很大的贪念,一心只想为我大唐开疆辟土,若是朝中局势稳定的话,他绝对是可以依托的大臣,可惜......,唉。朕倒也想通了,若是韩艺此去还是不行,那就不要再去逼他了,有李勣在,就是我大唐之福啊!”

    武媚娘稍稍点头,瞧了眼李治,只觉他忽然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一心只知道遵从舅舅意思的小皇帝,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

    正当这时,张德胜快步走了进来,道:“陛下,特派使回来了。”

    李治、武媚娘同时一怔,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快快有请。”

    言罢,武媚娘又是一脸尴尬。

    李治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呵呵一笑。

    过了没有一会儿,韩艺就来到亭内,作揖道:“微臣参见陛下。见过昭仪。”

    “免礼!”

    李治道:“你可有见到大司空?”

    韩艺点点头,笑道:“隆恩浩荡,微臣总算是不辱使命。”

    李治、武媚娘睁大双眼,呆呆的望着韩艺。

    不是吧,看来他们对我此行是不抱有任何希望!韩艺觉得他们的眼神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

    李治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抓住韩艺的双臂,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别这样好不,你老婆可还在边上了,容易让人误会啊!韩艺颔首道:“陛下可召大司空入宫了。”

    “真的?”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好好好!韩艺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哈哈!朕没有看错人,朕没有看错人啊.....!”李治双手越发用力,抓着韩艺只摇晃着,激动不已。

    他已经高兴的不能自已,相比起李义府的他们的相助,李勣的挺身相助,那对于他的意义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他还是首次得到朝中中枢大臣的支持。

    武媚娘虽未出声,但也是激动的眼泪盈眶,娇躯轻轻的颤抖着,虽然这是皇权与相权之争,但是爆发的因素却是因为她,李勣的支持,也就是对于她的支持,她同样激动的不得了。

    “快快快,坐下与朕说说,你究竟是如何游说成功的?”

    李治激动的手舞足蹈。

    韩艺道:“微臣怎敢与陛下同坐。”

    “这有甚么,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得好好奖赏你,区区石凳,何足挂齿,快坐,快坐。”

    李治根本顾不了什么礼仪,直接是拉着韩艺坐了来。

    而武媚娘也不声不响的给韩艺斟了一杯茶。

    韩艺真是受宠若惊,但是相比起他立下的功劳,这还真算不得什么。于是就将如何见到李勣,并且逼着李勣“痊愈”的过程,给李治说了一遍。

    李治听后,惊讶道:“你还真是胆大,竟然让李弼帮李勣准备身后事,你难道就不怕么。”

    韩艺道:“微臣乃奉陛下之命去的,有何惧哉。”

    李治听着呵呵笑了几声。

    武媚娘也是抿唇一笑,这小子真是会说话呀。李治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就是皇威呀,韩艺这一番话正对他的心思,你说他能不高兴吗。轻声道:“你这做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非如此,你恐怕连大司空的面都见不着。”

    李治点点头,又道:“然后呢?”

    韩艺又将接下来的事,跟李治说了一遍,当然,有些话他并未说。

    李治听后,沉吟半响,道:“你的意思是,李勣前面之所以装病,是担心朕的意志不够坚定?”

    韩艺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在微臣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大司空非常想忠于陛下,但是陛下与太尉终究是舅甥关系,因此大司空认为如果陛下能够与太尉私下和解,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陛下真的需要大司空的帮助,大司空一定会挺身相助的。”

    武媚娘点头道:“大司空的担忧,我也非常理解。”说着,她瞥向李治。

    有了底气的李治,微微眯着眼,目光突然变得非常犀利。

    韩艺瞧了眼李治,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过得片刻,李治突然一怔,瞧向韩艺道:“韩艺,你立下如此大功,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韩艺道:“为君分忧,本就是微臣的本分,而且,若是大司空没有此打算,那纵使微臣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成功的,这真的是运气。”

    武媚娘笑道:“韩艺,你要再这般谦虚下,可就不对了。”

    李治呵呵道:“不错,朕前面也让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去了,为何他们没有成功,偏偏你成功,可见这并非是运气,你为朕做的这一切,朕都记在心里的。”

    ......

    ......

    太尉府。

    长孙无忌盘腿坐在蒲垫上,双目微合,因为他也是非常崇尚黄老玄学的,他也经常冥想。

    如今局势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预想,他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李治在闹脾气,可是从李治的坚持和动作来看,这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本质在慢慢发生变化。他收起了小觑之心,开始谨慎面对。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太尉府的人,每当长孙无忌在此打坐冥想时,除非非常重要的事,一般情况下是决不能打扰他的。道:“谁?”

    “老爷,是我。”

    长孙无忌一听这声音,立刻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走了进来,从袖中拿出一块布来,递了过去。

    长孙无忌接过布来,并未急着看,道:“你出去吧!”

    “是。”

    那汉子立刻退了出去。

    长孙无忌打开白布一看,只是一眼,他便将那白布紧紧拽在手里,双目透着阵阵杀意,过得半响,他狠狠骂道:“李勣,你这老匹夫,真是比狐狸还狡猾一些,当初老夫就不该留你。”

    言罢,他一掌将密信重重地拍在边上桌上。

    其实韩艺从李勣家中出来之后,第一个通知的不是李治,而是长孙无忌,他还是谨守自己的原则,两边都帮。

    过了一会儿,长孙无忌脸上那愤怒之色,又变得异常挣扎,双手握拳,一把老骨头难得作响一回,这在已入化境的长孙无忌脸上,是极难见到的。

    ......

    ......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治在当晚就召见了李勣,他并不觉得还有拖下去的必要,并且亲自来到两仪殿外等候。

    当初李靖北伐归来,李世民同样也是领着满朝文武出城迎接,那一场战争不但洗脱了李世民的耻辱,也将大唐王朝从危机中拯救出来,正式宣告贞观之治的来临。而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于李治的意义,并不比那一场战争小多少。

    过得好一会儿,火光飘忽间,一道长长的身影照到李治跟前。

    李治大喜,举目望去。

    只见李勣精神抖擞的走上前来,在李治身旁的张德胜见罢,不免暗想,这个大司空还真是会骗人。

    李勣也没有料到李治竟然来到门口等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仔细一看,发现真是李治,急忙快步上前来,正欲行礼。

    李治突然上前扶住他,意味深长道:“这里没有外人,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这句话对于李勣而言非常重要,这里没有外人,言下之意,就是你才是自己人。

    李治又与李勣携手并肩入得殿内,这可是极高的待遇啊。

    来到殿内,二人坐了下来,一番寒暄,谈的都是往事,对于李勣的病情,二人都是只字不提。

    这寒暄过后,李治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朕今欲立武昭仪为皇后,然而,褚遂良却坚决反对,而他又是托孤大臣,朕该当如何和?”

    这话看似简单,但其实可也是大有内涵呀!李治的口气是在征求意见,但是他自己的态度是明确的,问李勣的是,要不要屈服于褚遂良?

    因为李治现在知道李勣是害怕他的意志不坚定,他必须要在李勣面前表现出非常坚定的意志来,等于就是给予李勣一个承诺。

    李勣面无表情,眼睑低垂,淡淡道:“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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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权力VS道德

    很多人都说政客都是一个德行,这话有些不妥。

    因为每种职业都有它的特性,哪怕是工厂的流水线也不例外,政治当然也有它的特性。然而政治其实还是充满个性化的,同一件事,同一个意思,但是由不同的政客说出来,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有些政客张狂,他会将他的张狂代入到政治中,有些内敛,他的政治生涯中,也就充满了内敛的特性。而不是因为政治去改变他们的个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这就是李勣式的回答。

    你的家事,你跑来问我,你是在搞笑吗?

    非常中立。

    没有比这更加中立的了。

    李治听得也是一愣,说好支持我的,怎么又变得这么中立。瞧了李勣一眼,李勣还是古井不波,显得非常无趣,仿佛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似得。

    奇怪了!李治皱眉沉吟片刻,突然恍然大悟。

    李勣这话非常耐人寻味,这第一层的意思是,你皇帝要立皇后,这是皇帝自己的事,不应该问我,因为我是个外人啊。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勣何不直接说“我”,为何要说“外人”。由此可以推论出第二层意思,就是不仅是我,别人也是外人,也不应该问,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那么由此可以得出,那褚遂良当然也是外人,没有必要征得他的同意。

    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你是个皇帝,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李勣不想愧对李世民,他心里是不赞成立武昭仪为后的,但是目前的局势不允许他这么说,他这一句话就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一点,今后去到下面见到李世民,他就可以说,我没有支持,是你儿子自己拿的注意,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尽忠而已。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以说是体现出李勣毕生的智慧。

    但不管怎么样,这就是对李治最大的支持。

    李治要的是什么,不是谁当皇后,这他其实无所谓的,他是要掌权,他要自己做主。

    你问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反对,你问我,我答应。不管是答应还是反对,那都不是你自己在做主,只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意见而已。

    不管是立是废,你自己拍板决定就是了。

    许敬宗等人也建议过李治立武媚娘为后,但是因为性格的不同,他们那种就是很张狂的建议,没有李勣的内敛,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大家的意境也不在一个层面上,为什么李勣这么牛,许敬宗这么郁郁不得志,总的来说,还是思想和能力上差了很多,这是无法逾越的。

    短短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李治心中疾呼,这才是真正的忠臣啊!

    李勣这一句话,让李治下定了决心,不管谁反对,他都要立武媚娘为皇后。

    二人的交流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李勣这一句已经是终结,这事你别来问我,那李治当然不会问了,不问了,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

    .......

    许府。

    “舅舅,如今陛下已经获得大司空的支持,你为何还这般愁眉苦脸。”

    王德俭见许敬宗坐在椅子上,十分的落寞,眉头紧锁,心中很是纳闷,随着李勣的参战,他们的局势是一片光明呀。

    许敬宗叹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李勣是何人请来的。”

    王德俭微微皱眉,道:“舅舅担心的是韩艺?”

    许敬宗点点头道:“此人卑鄙狡猾,我与他恩怨颇深,他若坐在我头上,我恐怕是无法翻身了。唉...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将李勣请出山的。”

    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这不是小人之举,而是人性。不管是小人,还是君子,都是喜欢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许敬宗更加会这样,他屡屡跟韩艺过不去,如今韩艺立下如此大功,他也害怕到时韩艺会骑在他头上。

    王德俭道:“舅舅,纵使韩艺立下如此大功,但是他兀自不足为惧。他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而且李中书和崔大夫都与他不是非常亲近,舅舅会这样想,李中书和崔大夫难道就不会这么想了吗?”

    许敬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道:“但是这功劳不能让韩艺一个人给抢去了,我也得做些什么。”

    王德俭毕竟是号称智囊的,这心念一动,道:“舅舅,你还是的专注你擅长的。”

    许敬宗道:“此话怎讲?”

    王德俭道:“最近门下侍中韩瑗,与中书令来济二人一直都在写文章,批评陛下和武昭仪,虽然不足以影响大局,但还是令陛下头疼,若是舅舅你能够写文章驳斥他们的言论,那也是大功一件呀,而这写文章不就是舅舅你所擅长的么。”

    许敬宗听得不禁老脸一红,他的确是非常擅长写文章的,问题在于韩瑗、来济更加擅长一些,而且道理确实也不在他这一边,他要能有主意的话,早就写了。

    王德俭见许敬宗非常不自信,立刻就明白过来,稍一沉吟,又道:“舅舅,这写文章有大雅大俗一说,多少千古绝句是出自青楼那等肮脏之地,舅舅何不换个路数试试看。”

    许敬宗听得一愣,似乎想到什么,但很快就陷入沉思当中。

    ......

    ......

    翌日!

    韩瑗、来济又来到弘文馆,与一干大臣讨论这立后废后一事,现在这事已经是聊开了,他们也无须藏着掖着了,韩瑗、来济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利用各种学派的理论,去动员其余的大臣,让他们支持自己。

    “哈哈!”

    正当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笑声,只见许敬宗、李义府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瑗、来济怀着极强的敌意望着许敬宗、李义府。

    许敬宗拱拱手,笑道:“韩侍中,中书令,方才许某人在外面听了少许二位的妙论,但是许某对二位之言,倒是有些异议。”

    韩瑗不冷不淡道:“愿闻高见。”

    许敬宗笑道:“想那郊外田舍翁若多收十斛麦,就想**子,何况天子欲立后,这本来就与别人没有关系,何必要妄加议论呢?”

    李义府略显诧异的瞧了眼许敬宗。

    而其余文臣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这话你也太俗气了,拿皇帝跟田舍翁相提并论,拿不道德当理说,真是岂有此理。

    这里可是弘文馆,是代表大唐最高文化的地方,看来这许敬宗肚中墨水已经用尽,竟然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

    可是韩瑗、来济却是听得眉头一皱,面露担忧之色。

    有句话说得好,话糙理不糙!

    这许敬宗再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而且文章写得非常好,不然他也进不了弘文馆,为什么如此有名的大学士,竟然用田舍翁来比喻皇帝呢?

    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自损名誉。其实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个比喻却有恰当的一面,那就是皇帝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田舍翁的权力都不如,这才是真正的核心诉求,许敬宗宣扬的重点是皇帝如今没有权力,别跟我扯什么道德道理,我们说的是政治。

    这一句话就将韩瑗、来济所有的理论都给弃之一边。

    你们爱讲道理,我不跟你们讲道理,我们将权力,讲皇权,究竟是皇权大,还是道理大?咱们来拼拼看。

    皇帝这么做,怪谁?还不就是怪你们这些权臣,总是对皇帝指手画脚,君不君,臣不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念念叨叨的,你们要脸不要脸。

    李义府突然明白过来,心里大呼,此言甚妙啊!

    边上也有许多大臣反应过来了,他们要在这里讲道理,那就是在架空皇权,这可得考虑清楚,别讲了道理,却丢了性命。

    许多大臣悄悄的移动着脚步,跟韩瑗、来济拉开距离。

    聪明的李义府不甘于落于人后,他立刻借花献佛,将此话告知了武媚娘,为什么告诉武媚娘,而不直接告诉李治,就是因为这话太低俗了,不好意思跟皇帝直说。

    武媚娘听后,不禁大喜过望,这还真是双喜临门,立刻又动员自己的势力,在朝中大肆宣扬这一番话。

    这就是直接造成皇权与道德之争。

    虽说两样都非常重要,但是一旦面临二选一的境地,身为臣子当然选择站在皇权这一边。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当初李世民杀兄杀弟,逼父退位,难道就符合道德吗?

    当然不符合。

    但是李世民同样被人众人拥护,而且还成为了一代明君,由此可见,道德在皇权面前,根据不值得一提。

    而那边沉寂多年的李勣也终于发话了,毕竟政治资本摆在这里,他一发话,那可不得了,以前的老部下纷纷摆脱中立的外衣,同时上奏支持废王立武。

    就在这一两日之间,朝中局势开始发生了巨大逆转。

    原本德高望重,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如今反而变成人数少的一边了,他们的言论也不被众人看重,根本就没有人再听他们的,等于就是在自娱自乐。

    这件事的本质在这一刻是凸显的淋漓尽致。

    废王立武,从字面上来看,不过就是皇帝换个老婆而已,这其实也很正常。但是实质的意义就不是换老婆这么简单,而是皇帝要掌权,可是皇帝要掌权,损害的肯定就是长孙无忌的利益。

    现在朝堂不讲道理,讲的就是皇权孱弱,由什么去证明这一点了,换老婆就是最好的证明。

    田舍翁换个老婆尚且这么简单,皇帝换一个老婆咋就这么困难呢?

    这对于长孙无忌而言,可谓是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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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七章 忠义两难全

    卢国公府。

    只见大厅内坐满了人,这些人可都是十六卫军的高级将领。

    “将军,如今大司空手下那一帮人都站在陛下那边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声支持陛下。”

    “将军,咱们要是再不出声的话,那可就晚了。”

    “将军,这事已经不再是废后之争了,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

    现在谁都看明白了这个局,如今李治那边已经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再加上他是皇上,同样也是中立的程咬金一派,也开始着急了,觉得应该出声,以表忠心。

    程咬金虎目一瞪,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咱们的可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除此之外,其余的事都与咱们无关。”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回去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是。末将告退。”

    老将军发威了,他们自然不敢多言,纷纷站起抱拳,然后便走了出去。

    .......

    他们走后,程咬金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让人只叹英雄迟暮啊。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虽然两鬓已然霜白,但气质犹在,此妇人便是程咬金的第二任妻子,出身于清河崔氏。

    程咬金抬起头,看了眼妻子,苦笑道:“可就苦了你。”说着,他仰面一叹,道:“想当初秦王府旧臣中,如今就只剩下辅机、我,还有敬德,我实在是做不到在此时落井下石。”

    崔氏轻轻握住程咬金那满是大茧的老手,笑道:“夫君,你做得非常对,自古忠义两难全,但在这背后却隐藏着贪生怕死,大丈夫纵使一死,也要无愧于天地。”

    .......

    鄂国公府。

    “咳咳咳!全胜,老爷最近要闭关炼丹,不管谁来求见,一律不见。”

    须发苍白的尉迟敬德站朝着管家全胜吩咐道。

    全胜愣了下,道:“若是宋将军他们呢?”

    “你听不懂我么,什么人都不见。”尉迟敬德微微一瞥。

    “是,小人明白了。”

    尉迟敬德点点头,然后入得屋内,这门一关上,他不禁叹了口气,抹了抹双眼,叹道:“辅机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想当初秦王府旧将何等威风,外有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段志玄等名将,内有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长孙无忌等名臣,不管是一统天下,还是玄武门之变,贞观之治无不出于他们之手,可是到如今,却只剩下他们三个,虽然平时相互之间多有吵闹,但是这一份数十年的交情,实在是无可替代。

    他们活到这把年纪,都已经成精了,难道就看不清当前的局势吗?但是程咬金、尉迟敬德都是武将,武将极重情意,他们宁可装糊涂,也不愿对长孙无忌落井下石。

    .......

    司空府。

    李勣终于从城外搬到城内来了。

    李弼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李勣还在低眉沉思,于是轻声喊道:“大哥!”

    李勣一怔,抬头望着李弼,道:“你回来了。”

    李弼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李勣摇摇头,道:“禁军的情况怎么样?”

    李弼道:“多数将领已经站在陛下这一边,唯独----。”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李勣道:“是不是卢国公和鄂国公两派没有出声?”

    李弼点点头,道:“其实鄂国公早早就退出了军中,他的影响倒不是很大,可是卢国公不同,当初陛下登基之时,卢国公为了保护陛下顺利登基,曾率领众将士不眠不休的守卫长安数月,在京师禁军中,卢国公影响力非同小可,即便是咱们最多也只能说与他旗鼓相当,除非从边境调人过来。”

    李勣眼一瞪,道:“卢国公身经百战,义勇双全,乃英雄也,我相信他不会干出这糊涂事的?”

    李弼道:“卢国公与太尉的交情甚笃,此事事关重大,咱们不能不防啊!”

    李勣微微皱眉,迟疑片刻,叹道:“皇城的守卫交由薛仁贵,你再去找杨思讷,让他与我们的人防卫外城,再派一些人暗中监视卢国公的人,另外,调太原的高长达驻守陇右。”

    李弼好奇道:“为何要让高长达驻守陇右?”

    李勣叹道:“那肃州刺史王方翼乃是王皇后的堂兄,此人骁勇善战,文武双全,若能过这一关,将来必成大器,我不想让我大唐损失这一名将才。所以你一定要切记,他们都是我大唐有功之人,而且本事了得,我们大唐需要他们,莫要让他们察觉到了,以免寒了他们的心。”

    李弼道:“是,弟明白了。”

    ......

    ......

    高家坡!

    郑善行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当初他帮助这里的百姓播下希望的种子,今日他又带人来帮助这里的乡亲收割丰硕的成果。

    “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王玄道望着金黄的麦子,突然轻轻一叹。

    卢师卦笑道:“你是没有想到,还是后悔没有如韩艺一般,积极参与进去。”

    王玄道摇摇头道:“其实我也曾想过,但王皇后乃是我族姐,我实在是做不到。”

    郑善行叹道:“我早就说过,我们几个纨绔子弟并不适合朝堂,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卢师卦呵呵道:“看来我们此生注定要碌碌无为。”

    王玄道道:“那也不一定,不是还有韩艺么,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郑善行、卢师卦听后皆是沉默不语。

    ......

    ......

    大兴善寺。

    “爹爹,这里恁地简陋,你还是回去住吧。”

    崔戢刃带着一丝哀求的向崔平仲说道。

    崔平仲笑道:“你的孝心,爹爹心领了,但是爹爹实在害怕你大伯他们三天两头来家里教训我一番,算了,算了,你偶尔来看望爹爹一回就行了。”

    崔戢刃面露失望之色,道:“如今大伯他们哪里有工夫来教训爹爹。”

    崔平仲呵呵道:“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这不过是暂时的,而且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可不喜欢爹爹,又何必自寻烦恼了。”

    “那就随爹爹意思吧。”

    崔戢刃无奈点点头,又问道:“不知爹爹对此事有何看法?”

    崔平仲道:“什么事?”

    崔戢刃讪讪道:“就是废后一事。”

    崔平仲稍显有些迟疑。

    崔戢刃立刻道:“爹爹,孩儿已经长大了,不会那么容易受人影响,孩儿只是想听听爹爹的想法。”

    崔平仲瞧了眼崔戢刃,叹道:“在爹爹看来,在这一次争斗中,没有赢家,只有输家。”

    崔戢刃皱眉道:“爹爹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自古以来,皇权与相权始终是对立的,为此君主不断的削弱相权,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可就没有人再能够限制君主了,整个国家的兴衰,全凭君主一个人的意志,君主若英明,国则兴旺,君主若昏庸,国家则衰败,这样一来的话,国家就很难长盛不衰。若是臣子可以稍微限制下君主权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臣子权力太大,架空了皇权,国家也必生祸乱。只可惜鲜有明君能够很好的平衡皇权和相权,因为多半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崔戢刃点点头,道:“爹爹说得极是,自古明君手下皆有一帮能干的贤臣,而贤臣之所以能够流芳百世,主要是因为君主愿意听从他们的建议,否则的话,再有能力人才也只会变得籍籍无名,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千里马也缺不得伯乐。”

    崔平仲笑道:“你还说你长大了。”

    崔戢刃道:“可是爹爹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历史上的那些昏君总是难以逃脱独断专横的骂名。”

    崔平仲道:“只有愚昧之人才会讲道理,因为道理谁都会讲,真正聪明的人,是能够随机应变的。太尉心里也是这般想的,他一定认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好,为了大唐好,但事实真的就是如此吗?还是因为权利熏心,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戢刃,将来你若入仕为官,一定要学会妥协,万不可再像当年一样,横冲直撞,这样只会招来杀生之祸,而且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好像你大姐那样。还是那句话,聪明的人一定是活着的人。”

    崔戢刃皱眉点点头,又道:“那爹爹也以为太尉输定呢?”

    崔平仲点点头。

    崔戢刃道:“但是太尉当了三十年的宰相,而且自始至终太尉都还未用尽全力。”

    崔平仲笑道:“你说的很对,太尉的确还隐藏了不少势力,像太尉这种聪明人,岂能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众人面前,要他真的决心破釜沉舟,殊死一搏,那胜负的确犹未可知,但可惜,他跟陛下身上都流着长孙氏的血脉,而且皇室中,陛下是唯一继承长孙血脉的人。”

    ......

    ......

    在太尉府一处非常幽静的假山后面有着一间木屋,屋内只设有一处灵台,灵台上放着一块灵牌,边上青烟袅袅。

    长孙无忌盘腿坐在铺垫上,双目微合。

    过得好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望着灵台上的灵牌,叹道:“妹妹啊,你说哥该如何做是好?”

    此正是一代贤后长孙皇后的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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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皇帝的意志

    皇宫!

    李治坐在书房前,凝目望着桌上那一道由自己亲手起草的圣旨。

    过得片刻,他收回目光来,朝着门外喊道:“张德胜。”

    立刻就听得吱呀一声,只见张德胜急忙忙走了进来。

    李治将圣旨递给他,道:“将这一道圣旨交给中书省的李义府,让其立刻执行。”

    张德胜一愣,随即道:“小人遵命。”

    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来,然后便走了出去。

    这张德胜带着圣旨来到了中书省,找到了中书侍郎李义府,将圣旨交给他,并且将李治的原话告知了他。

    李义府心中好奇,赶紧打开圣旨一看,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原来这一道圣旨是要将褚遂良贬往潭州当都督,这潭州也就是后世的长沙。当然,这时候的潭州可不是省会城市,是相当偏远的。虽然这都督是一州之长,军权、政权都握在手里,但是对于褚遂良这种大宰相而言,别说潭州了,就算是去了洛阳,那都是被贬。

    李义府心中一惊,他倒不是对这内容感到惊讶,而是这么大的事,李治竟然没有跟他商量,心里难免会想,为什么这事我一点也不知晓,难道我做错了什么,让陛下不高兴吗?瞥了眼张德胜,笑问道:“张少监,大司空、特派使可有进宫面圣?”

    他不需要问许敬宗等人,因为他们是一边的,唯独李勣和韩艺不是一边的。

    张德胜心里可也精明的很,哪里不知李义府在想什么,道:“没有!今日陛下并未接见任何人。”

    李义府暗自松了口气,突然明白过来。

    李治这是要干什么,是要自己做主,不但是长孙无忌他们不能干预他,哪怕是李义府等人同样也不能干预他。

    这一道圣旨可以说是完全贯彻了李治个人的意志,哪怕是武媚娘也不知道。

    想明白这一切后,李义府是大喜不已,褚遂良的事一直吊在这里,他们也是寝食难安,因为褚遂良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自然是贬得越远越好。

    于是,他直接在中书省宣读了这一道圣旨,即时奏效。

    但是按道理来说,这是还要经过门下省的审核,尚书省再去执行,但是门下省和尚书省是长孙无忌的大本营,这道圣旨是不可能通过去的。

    这就是李治要跳出三省束缚的第一步。

    中书省的官员听得大吃一惊,这太不合规矩了,怎么这中书省还干了尚书省的事,尤其是中书令来济,他可是褚遂良的死党,听得这消息,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这犹如一声惊雷,朝野上下是人心惶惶。

    褚遂良可是托孤大臣,非同小可呀,他被贬引起的反响,那可要比柳奭、裴行俭被贬要大的多。

    但是,从大局来看,其实李治还是非常谨慎的,至少他没有直接废王立武,而是步步为营,褚遂良只是第一步而已,这一步的意义就是要试探一下长孙无忌的反应如何。

    当然,从李治的角度来看,脱离褚遂良远比废王立武的意义要大的多。

    韩瑗、来济火速赶到了太尉府,但是二人这一回二人并未出谋划策,只是将这消息告知了长孙无忌,然后就看着长孙无忌。

    他们不是不想劝长孙无忌出面营救褚遂良,而是他们知道,一旦长孙无忌出面,那就是拼死一搏了,绝无后路,他们心里也非常纠结,他们一方面当然不希望大唐出现这么大的动荡,但是他们与褚遂良又是多年的老友,亲如手足。

    长孙无忌听后,沉默不语,过得许久许久,他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仅此一句话而已。

    韩瑗、来济听后,也没有再出声,拱手一礼,便告辞了。

    他们走后,长孙无忌立刻起身来到后院,一个魁梧的汉子已经在那里等候,长孙无忌淡淡道:“老夫要见韩艺。记住,如今城内可不比以往了,一定要小心。”

    “是。”

    那汉子领命便出去了。

    虽然长安城内的情况稍有变化,但是长孙无忌毕竟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想要悄无声息的去见一个人那还是非常简单的。

    ......

    ......

    当日夜里,韩艺与小野偷偷来到北郊外的一片竹林里面,只见竹林间有着一间小屋,屋内泛着淡淡的烛光。

    韩艺突然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那间小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记得当年他被崔戢刃逼着要离开长安,就是来到这里后,命运发生了转折。然而今日,屋内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有一点未曾改变,那就是今日对于韩艺而言,又是另一个命运转折点,他要开始收获属于自己的利益。

    “大哥,你怎么呢?”

    小野见韩艺突然站住了,于是好奇道。

    韩艺一怔,摇摇头道:“没什么。过去吧。”

    二人来到门前,还是那个护卫守卫在门前,他见韩艺来了,立刻向门内道:“太尉,特派使来了。”

    “进来吧。”

    屋内传来长孙无忌的声音。

    小野望着韩艺道:“大哥,要我守在这里吗?”

    韩艺摇摇头道:“你去玩吧。”

    这瞎灯黑火的,有什么可玩的,但是小野就好这一口,嘿嘿一笑,很快就消失在竹林的上空。

    韩艺在门前稍稍整理一下,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长孙无忌坐在卧榻上,横在卧榻上矮桌上烫着一壶热茶,跟那日的情景是一模一样。

    “韩艺见过太尉。”

    韩艺拱手一礼。

    长孙无忌笑道:“你来了,坐吧。”

    “多谢。”

    韩艺准备跨上卧榻前,突然发现长衫的下摆全是泥巴,下意识看了眼长孙无忌。但二人同时呵呵笑了起来,因为第一回在此见面,也发生过同样的状况。

    “坐吧!坐吧!”

    长孙无忌笑着挥着手。

    韩艺稍显尴尬的点了下头,然后才坐上去。

    长孙无忌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韩艺,但未做声。

    韩艺立刻道:“太尉,还请你相信我,我绝无做出对不起太尉的事,当日,我不过就是略施小计,试探了一下大司空。”

    “这老夫明白,你岂能左右李勣的想法。”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但老夫还是想听听,你和李勣究竟谈了些什么。”

    韩艺先是将如何见得李勣的经过告知了长孙无忌,至于他和李勣的谈话,他当然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隐瞒了一些关于他自身利益的谈话,另外,他还将自己想与李勣合作的事,告知了长孙无忌,因为这是隐瞒不了的。

    长孙无忌皱眉道:“如此说来,李勣之所以前面一直装病,主要是在试探陛下的决心?”

    韩艺点点头,道:“不错!但事情恐怕非太尉想得那么简单。”

    长孙无忌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派我去游说李勣前,曾告知我,其实当初太宗圣上曾也将陛下托付给了李勣。”随即他又将李世民贬李勣出长安,又让李治召李勣回来的事告知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这事他并不知道,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韩艺点点头。

    其实一直以来,长孙无忌都是以为李世民在临终前将李勣贬出长安,主要是维护他,帮助他消除一个竞争对手,让他辅助李治顺利登基。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显然李世民在托孤一事上,还埋藏了一条暗线。

    长孙无忌愣了好半响,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中竟然含着热泪,仰面叹道:“先帝真是英明啊!”

    但是他心里却是非常受伤,他与李世民那真的古往今来少有的明君贤臣,而他们与其他明君贤臣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有着超越政治的友情。长孙无忌何许人也,他能不知道李世民这么安排的用意吗?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太尉,我能否多嘴说一句。”

    长孙无忌道:“说!”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及这一个内幕对他的打击大。长孙无忌一生始终忠于李世民,然而他今日才醒悟过来,君臣关系始终大于一切。

    韩艺道:“我以为太宗圣上此番安排,无可厚非,而且也不仅仅是太尉想的那样,恰恰是为了保护太尉。”

    长孙无忌沉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特意打听过此事,当时的情况,陛下是安排太尉你主持朝纲,让卢国公带人守卫京城,在这种安排下,像李勣这种与太尉关系甚浅的功臣,是不可能让他留在京城的,他必须要离开。另外,我认为此中也有试探之意,倘若当时李勣不肯离开,亦或者表现的拖拖拉拉,那么我想太宗圣上决计不可能放过他。相信这也是为什么李勣在接到圣旨后,连家都不敢回,就急匆匆的出了长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至于是否是为了防备太尉你,我认为肯定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但是我认为这是太宗圣上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太宗圣上留下李勣,主要也是想提醒太尉,不要越过那一条线。据我所知,长孙皇后临终前,曾嘱咐过太宗圣上,不要给予长孙家族太多,想必其意指的就是太尉。但是太宗圣上兀自重用了太尉,并且委以重任,可见太宗圣上对于太尉的信任已经超越一切。”

    长孙无忌听后,面无任何表情。

    饶是韩艺也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道:“当然,这不过是我个人的臆断,太尉听听就是了。”

    长孙无忌只是点了点头,突然道:“现在陛下那边的情况如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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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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