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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唐朝小闲人txt下载     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四章 错综复杂

    如果要为今日的早朝打上一个标签,那肯定是---“韩艺”。但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今日的早朝,那就是“敏感”。

    不管是父母之命,还是《氏族志》,都是当今社会上相当敏感的话题。

    因为里面充斥着各种尖锐的矛盾。

    所以,退朝并不意味着结束,而且刚刚相反,意味着这才刚刚开始。

    太尉府。

    “我以前还真是小觑韩艺,就今日这一番言论,要说是出自一个田舍儿之口,真是难以置信啊。”

    来济捋着胡须感慨道。

    韩瑗点点头道:“不错,这个问题自前朝开始,一直争论不休,但还未从出现过,满朝文武雅雀无声的情况,韩艺找的这理由实在是太妙了。可是他这么一说的话,几乎把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他这可能是自掘坟墓。”

    长孙无忌听他们说了半天,呵呵道:“没你说得这么严重,难道韩艺不说这番话,满朝文武就会待他如同僚?他是农家出身,当然要这么说,不然的话,他如何升官啊!”

    韩瑗道:“但是山东士族肯定不会罢休的,韩艺说的话看似公正,但明眼人都听出他是若有所指。”

    来济叹道:“不管他是不是若有所指,我们恐怕也难独善其身呀,虽说我也赞成推崇尚贤之风,但是咱们关中很多大家族也不会答应的。”

    韩瑗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有道理。”说着他又望向老神在在的长孙无忌,道:“太尉,我们该当如何做?”

    这令他们非常头疼,一方面他们也是贵族呀,他们当然支持世袭制度,排斥寒门。但另一方面,他们与山东士族是水火不容,恩怨已久,如果出手打击韩艺的话,那不是在帮助山东士族,毕竟韩艺是将矛头指向山东士族的。

    他们感到是左右为难。

    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呀,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

    长孙无忌思忖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韩艺了,他说尚贤就尚贤,这凡事总有一个过程的,不是一朝便可改变,如果韩艺能够改变这一切,那也就证明这只是大势所趋,非人可以阻挡的。而且你们可不要忘记,如今换后的余波可还未消退,这时候你们两个又跳出来,岂不是让许敬宗、李义府他们有机可乘。

    以陛下的态度来看,显然也不想趟这浑水,连陛下都敬而远之,那我们就更加犯不着跳下去了,不管怎么说,韩艺始终是以买卖婚姻为借口,挑起事端的,此事最着急的应该是崔卢郑王,咱们就再看看吧。”

    .......

    “哼!这韩艺小儿真是越发嚣张了,竟敢在朝堂之上大发厥词,他不过就是一个五品小官,哪里有资格谈论什么高门士族,真是岂有此理。”

    许敬宗愤怒不已,方才韩艺在朝堂上屡屡讽刺他,令他颜面无光,差点都喷出一口老血,如今回到府里,还不大发雷霆。

    李义府呵呵一笑,道:“贤兄切勿动怒,韩艺此番举动,恰恰证明德俭之计成功了。”

    许敬宗微微一愣。

    李义府笑道:“韩艺虽与崔家有些不合,但是自从少年孔子之后,他与四大家族皆有合作,为什么他会突然抨击山东士族,其中缘由,已经是不言而喻。不过这小子也真是狂妄的没边了,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屹立数百年不倒,底蕴之深厚,岂非他能看窥破,我看他这回是有苦头吃了。”

    王德俭呵呵道:“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坐山观虎斗。”

    许敬宗哼道:“他还谈不上虎,充其量也就一小狐狸。”

    .......

    “韩艺小儿分明就是冲着我们崔家来的,亏我们崔家当初不计前嫌还支持过他,想不到他翻脸便不认人,这田舍儿就是田舍儿,不可信也!”

    这边崔义中刚一回到家,同样也是大发雷霆,韩艺这一番话不但冲击了士族阶级,而且还冲击了士族礼法,这可是士族的根呀,哪怕是嚷嚷两句,都足以让崔义中怒不可遏,又向崔义玄道:“堂兄,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崔义玄眉头一皱,道:“韩艺其实不足为虑,关键是陛下的意思。”

    崔义中一愣,道:“堂兄是说,此乃陛下授意的?”

    崔义玄摇摇头道:“倒是不像,而且陛下最近非常倚重我们山东士族,只是我也不清楚陛下是支持韩艺,还是不支持。”

    崔义中哼道:“自先帝一来,皇族与关中门阀历来就嫉妒我们山东士族的名望和底蕴,可是那又如何,此乃数百年的积累和传承,岂是说超过就能够超过的。总之,这一回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我们不以为意,那家族中其他的人呢?还有卢家、郑家、王家那边呢?堂兄,你难道还看不出么,韩艺这一番话已经引起了众怒。”

    崔义玄皱了皱眉,突然白眉舒展开来,呵呵笑道:“不错!不能就这么算了,闹!一定要狠狠的闹。”

    崔义中当即疑惑的望着崔义玄。

    一场新的风暴已经在酝酿中了,当然,也可以说是老调重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韩艺,却悠哉悠哉的去到元家堡,关于萧无衣的事,他还只是跟元牡丹提过,并未跟元禧他们提供,家庭在他眼中,始终排在第一位。

    元家堡!

    “咦?姑父!喂喂喂,元斐,元哲.....小姑父来了,小姑父来了。”

    “什么?姑父来了。”

    “姑父在哪里?”

    ......

    韩艺刚踏足元家堡,就被元杰一声嚷嚷给吓傻了。

    听得阵阵脚步声,只见元斐、元哲、元盛、元空等人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哇哇哇!什么情况?

    韩艺有些怕怕,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的已经讨论完呢?不用开会了。”

    “是姑姑见我们这些天累坏了,于是让我们休息两天,而且南进计划也有些一些成果。”

    言罢,只听得噌的一声,元杰就跳到了韩艺面前,谄媚道:“姑父,不瞒你说,小侄真是太崇拜你了。”

    韩艺哇了一声,道:“你这马屁拍得如此之光明磊落且有丧尽天良,看来你们的南进计划是出现了重大失误啊!”

    “重大失误?”元杰当即愣住了。

    刚刚走过来的元哲道:“姑父,你误会元杰了,元杰指的是你和云城郡主之事。”

    元杰小鸡逐米般的点头道:“姑父真乃神人也,连那云城郡主都敢娶,用姑父的话来说,小侄对于姑父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去去去!”

    韩艺赶忙打断了这厮的话,道:“你丫是不是在讽刺我啊!”

    元斐坏笑道:“我敢保证,元杰绝无此意。其实元杰曾也想勾搭那云城郡主的,可是结果---!”

    元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胡说八道,这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会记住,那不是我想,是叔叔怂恿我去的,他说云城郡主有意于我,还说会帮我。”

    md!连我老婆都敢勾搭,你胆子还不小呀,我---算了,我也勾搭上了他姑姑,就饶他这一回吧。韩艺好奇道:“那结果呢?”

    元杰气愤道:“结果我都被吊在花月楼的屋檐上了,也不见叔叔来帮我,我那都是被陷害的。”

    “花月楼的屋檐上?”

    韩艺猛吸一口冷气,暗赞,漂亮!老婆你真是干得太漂亮了!嘴上却道:“你连元堡主的话都信,真是没救了。”

    元杰叹道:“你与叔叔多接触几回,就明白这其实跟信不信没啥关系。”

    元盛呵呵道:“那云城郡主素有女魔头之称,姑父竟也敢娶回家去,真是胆色过人啊!”

    元杰哈哈道:“那是,那是,姑父至今都保证四肢健全,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不过还请姑父今后好好管教一下云城郡主,莫要让她再出来害人了。”

    出来害人?你当时老虎--其实说是母老虎也不为过啊!韩艺瞪了元杰一眼,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元杰道:“姑父,我看你还不是很了解云城郡主,我去勾搭她那一回就不说,那只是一个误会。还有一回,我与一个小娘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原本好事就要成了,结果云城郡主突然杀了出来,是棒打鸳鸯,好好一桩事就让她给毁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元哲道:“元杰,这你还好意思说,分明就是那小娘子的大哥欠你钱,你逼迫那小娘子给你当小妾,云城郡主看不过眼,才教训了你一顿。”

    元杰大咧咧道:“元哲,你就知道做买卖,一点也不懂人间之险恶,如果当时她不给我当小妾,就她家那情况,迟早要去青楼卖身的,我是在拯救她。”

    你tm还真是仁义为怀啊!韩艺问道:“那后来那小娘子有没有去青楼卖身?”

    “这个---!”

    元杰挠着脑袋。

    元斐笑道:“后来经云城郡主安排,那小娘子嫁给于家绸缎庄掌柜的小儿子,还生的一对双胞胎,幸福的不得了。”

    韩艺瞧了眼元杰,对他是非常的无语,但更多的是同情,在元家这后生当中,唯有元杰是元鹫一手培养的出来,真是误人子弟啊。

    元哲突然笑吟吟道:“姑父,据我所知,姑姑与云城郡主向来是水火不容,而且她们两个可都不是好惹的,姑父可有把握处理的好?”

    韩艺哼道:“你们怎么能以你们的能力,来揣摩我的实力,看看你们脸上这幸灾乐祸的表情,真是没有出息。我要是一般的人,能够娶到牡丹和云城吗?我一句话,她们就得乖乖听着。”

    “是不是真的?”

    元杰狐疑道。

    韩艺道:“要不是这样的话,我如今还能这么逍遥自在吗?云城郡主会答应我跟牡丹的婚事吗?”

    此话一出,大家频频点头,太有道理,毫无吹嘘的痕迹。

    元杰皱眉道:“可是我怎么听说,姑父你因为此事被姑姑罚去睡地铺了。”

    韩艺面色一僵,道:“这是谁说的?”

    “有下人说当日帮你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地上还打着地铺,因此小侄推论,定是姑姑生姑父你的气,让你睡地上。”

    “什么推论!****!”

    韩艺忽然将元杰拉了过来,小声道:“这叫做情趣,懂么?”

    “不太懂!”

    元杰摇摇头。

    韩艺翻着白眼,道:“等你哪天能够在马上行房,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元杰听得眼中一亮,用崇拜的目光望着韩艺,“难道---难道姑父你试过,快些说来听听,不瞒姑父,我的骑术也就比叔叔差那么一点,只要姑父稍加点拨,我就能学会。”

    “想听小黄文就想听小黄文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韩艺鄙视之。

    正当这时,那胖胖管家小步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姑爷,老爷让你去一趟议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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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五章 黯然销魂掌

    议事厅。

    元家的长老们几乎都到齐了,个个面色非常严肃,显然他们也是非常看重此事的。

    “大伯,二伯......!”

    韩艺一一向他们行礼问好,心想,没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元禧面如止水,淡淡道:“坐吧!”

    “是!”

    韩艺坐了下来。

    “今日你来这里,想必也是因为你和萧家的事,虽然你事先瞒着我们,但是我们也知道你的苦衷,因此我们也不是要怪罪于你,毕竟此事我们也有不小的责任。但是我想问你,兰陵萧氏是否知道你跟我们元家的关系?云城郡主又是否知道?”元禧极少说废话,一般都是开门见山,毕竟年纪不小了,废话对于他而言是非常奢侈的。

    韩艺跟元禧说话也极少绕弯子,如实道:“云城是知道的,萧家目前还不知道。”

    元鹤突然问道:“你为何不告诉萧家?”

    韩艺选择了沉默。

    元禧道:“看来你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兰陵萧氏乃是南朝帝王后裔,他们家是有着非常严格的家规,显然,他们绝不会承认你与牧丹的那一纸婚契,我们元家虽然不看重这些,但是我们不会让牡丹去做妾侍,这个我们当初就有言在先。而且,这会直接影响到我元家和萧家的关系。”

    韩艺沉默片刻,道:“大伯,请你放心,这事我会妥善处理的,绝不会让牡丹受委屈的,还请各位长辈能够相信我。”

    元乐叹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小子是艳福不浅,还是自讨苦吃。我们当然相信你,但是此事你一定要谨慎处理,因为这不是小事,你也知道拿着许敬宗卖女儿一事去攻击他,如果你与牧丹的这一纸婚契让他人得知了,这可是违反了律法,你的敌人定会借此来攻击你,到时你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他还是站在韩艺这边的,他是元家坚定拥韩派。

    以前他们认为韩艺的妻子只是一个农妇,这就好平衡,而且便与掌控,但是如今韩艺的妻子是萧无衣,这就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毕竟兰陵萧氏可不比他们元家弱,他们对此也深怀忧虑。

    元禧微微摇头道:“这其实都不打紧,倘若此事暴露了,我们会立刻烧毁婚契,只要没有了那一纸婚契,就无法指控你。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理?”

    韩艺呆呆的望着元禧。

    元禧左右看了看,其余人也是摇头叹气,这种事他们想帮忙都帮不上。

    元禧沉吟片刻,道:“韩艺,你与牧丹、云城郡主之间问题,你自己处理就好了,但是,如果涉及到兰陵萧氏,我希望你能够事先与我说一声。”

    韩艺点点头道:“晚辈知道了。”

    其实元家上下对于韩艺那是非常看重的,给予了他极大的支持,一般情况下,他们不愿意失去韩艺。问题就在于兰陵萧氏的态度,令他们非常忧虑,他们考虑的是两家如何在这事上面取得一个平衡,这事要闹起来,他们元家肯定是不占理的,而且元家与萧氏关系非常不错,对于两家关系,元禧也是非常看重。

    这事有太多的隐患,他们也不得不慎重。

    不过,韩艺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头绪,他并不擅于处理家庭的内部矛盾,这是他一个极大的弱点,好在他有自知之明,因此他也不打算从这方面去着手,他的思路还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将两家的利益彻底绑架到他这一艘大船上来,反正就是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当然,这个策略只能潜移默化的形成,不能刻意的去做,更加不能告诉别人。

    这一次会谈没有谈很久,因为韩艺并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想法,元禧他们也知道韩艺的难处,而且事情还未发生到会给他们带来伤害的地步,他们觉得还可以再观察一下,就是嘱咐了韩艺几句。

    韩艺去到了属于他和元牡丹的小院,刚推开院门,就见到一位身材高挑、丰腴的大美人优雅的坐在院中,端庄秀丽又典雅大方,但绝不乏性感迷人,令人赏心悦目。平时冷静干练的元牡丹在这一刻生出几分温顺贤淑的美,身着简朴,却又充满了成熟的家居风情,削瘦浑圆的香肩,高突提拔的***凸俏圆润的臀部,尤其是那一双饱满、修长的双腿,已达至多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则太瘦的完美境界。这简陋的小院因为她的存在变得无比的吸引人。

    元牡丹听得开门声,便转过头来,见是韩艺,兀自用一种非常平淡和理智的语气道:“你见过大伯他们了?”

    显然她已经知道韩艺来元家堡了。

    “刚刚见过。”韩艺点点头道。

    元牡丹又问道:“大伯他们说了什么?”

    韩艺叹了口气。

    元牡丹见罢,神色显得有些黯淡,她心里非常清楚她与韩艺之间存在的困难不止萧无衣这一座大山。

    正当她愣神间,忽觉脸颊被什么触碰了下,脸上那一抹嫣红甚至要快过她的反应,正准备狠狠瞪韩艺一眼,哪知手又被她握住了。

    韩艺拉着她的光滑细腻素手,嘻嘻道:“大伯让我好生爱护你,莫要让你受委屈了。”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羞涩,迅速的抽回手来,道:“你休要瞒我,我知道大伯找你去定是因为萧家的事。”

    “是这样的没错啊!我就是向大伯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韩艺嘿嘿道:“牡丹,你就不要打主意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除非我死了。”

    元牡丹心头一震,心中是喜忧参半,道:“你可别说得好听,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韩艺笑道:“又能有多复杂,你是我妻子,无衣也是我妻子,就是这么简单,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谁也不能改变的,我不想将事情再复杂化了。”说话间,他那只老千的手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拉着元牡丹的玉手,就在元牡丹反应的瞬间,他用用力往怀里一拉。

    “啊!”

    元牡丹轻呼一声,直接坐在了韩艺的怀里,急道:“你干什么,快些放开我。”浑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会功夫的,而且韩艺不是她的对手。

    韩艺紧紧抱着她,岂容她轻易挣脱,见她完美无瑕的肌肤白里透着红,仿佛吹弹可破,更增娇艳,笑嘻嘻道:“牡丹,你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秘方,要是有的话,可别藏着掖着,咱们弄个护肤产品,赚一笔大的。”

    元牡丹心中莫名一喜,红晕上脸,道:“什么秘方,我生来就是如此。”

    韩艺直点头道:“对对对,我妻子是天生丽质,哪里用得上那些玩意,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元牡丹听得左一声妻子,右一声妻子,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欢喜,白了他一眼,更显妩媚,道:“你莫要尽捡好听的说,你和无衣的事刚一传出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若是---。”

    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

    韩艺和萧无衣的事闹得是满城风雨,要是她在插上一脚,她真的不敢想象。

    韩艺呵呵道:“你未免也太小看你夫君了,闹得满城风雨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我大获全胜。什么礼法,什么制度,纯粹是瞎忽悠人的,不管是世上最为尊贵的皇室,还是最重礼法的山东士族,我随随便便都能说出几件见不得人的事,由此可见,是好是坏,还得用实力来说话。”

    元牡丹非常鄙夷瞥了韩艺一眼,道:“人家做见不得的人事,你就要做更加见不得人的事,这是什么道理,若人人如你这般,那人间只怕会变成炼狱。”

    “没有这么严重吧!”

    韩艺郁闷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问题就在于这年头的爱情,必须要用建立在实力上面,没有实力,白得也会变成黑的,有实力的,黑的也会变成白的,我不是要将白得变成黑的,而是阻止白的变成黑的。如果当初那万二有我这手段,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元牡丹听得黛眉一皱,不禁想起自己的结拜大姐,一时间,心中是百感交集,她们三姐妹始终没有逃过一个“情”字,其实她也明白问题所在,就是她们三人都非常的自我,不愿受人摆布,因此她在最初的时候,选择压抑自己,服从的家族的命令,嫁给了独孤先略,可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而且,她觉得韩艺说得非常有道理。

    要说韩艺下流,外面哪个玩跨子弟玩过的女人不比韩艺多,都还是***来的,别说外人了,元杰、元烈虎都是出了名的风流,尤其是元杰,江淮地区产美女,幸福的要命,相比起来,韩艺简直就是弱爆了,拢共才三个女人,还弄得他苦不堪言,当然,只算今生,不算前世,韩艺上辈子跟他们也是一个德行,玩过的女人太多了,但也可以说是他被很多女人玩过,毕竟他从未勾搭过良家妇女,其实韩艺真正纠结的还在于他自己的性格。

    话说回来,皇帝的三宫九院,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凭什么皇帝能够这样,说白了,就是皇帝实力最大。

    要说这韩艺的出身就还不如那万二,而萧无衣比那崔大姐还要尊贵一些,一般情况下,萧家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但是萧家不但答应下这门婚事,而且对于韩艺那相当看重,这可不是韩艺感动了他们,而是用实力征服了他们。

    韩艺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实力,纵使我们都不愿,你与无衣恐怕也会离我而去,但是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元牡丹幽幽一叹道:“你说得倒是轻松,只怕是难于上青天啊!”

    “你说得不错!”韩艺重重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其实就算十个许敬宗,我也未放在眼里,我唯一害怕的只有一个人。”

    元牡丹好奇道:“谁?”

    韩艺道:“此人拥有绝色容颜,傲人的身材---?”

    “女人?”

    “嗯。”

    韩艺点点头道:“不但如此,她还身怀一种名为黯然**掌的功法。”

    “黯然**掌?”

    元牡丹听得怪玄乎的。

    韩艺嗯了一声,道:“此功法甚是了得,其精妙之处,不在掌上,而是在脸上,修得此功法,时时刻刻黯然在脸,我远远望着她,就觉得万分亏欠她了,我若开口,她便委屈,我若动手,她便哭脸,软硬不吃,这叫我如何下得了手啊!”

    元牡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是谁来,道:“你是骗我的吧?”

    “骗你是小狗。”

    韩艺叹道:“我费尽心力对付她半年,结果,我也炼成了这黯然**掌,见人就黯然,就问你怕不怕。哦,还有一点,此人臀部甚软,坐在腿上,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感到非常舒适。”

    元牡丹愣了片刻,霎时间,脸红如霞,拧着身子拍了下韩艺的胸膛,好气好笑道:“你竟这般说我,真是太可恶了。”

    韩艺嘻嘻一笑,道:“但我说的是实话呀,我花在你身上的心思,比花在许敬宗身上要多得多,哎哟,这话千万别让许敬宗知道,不然他非得气得吐血。”

    元牡丹抿了抿唇,随即又哼道:“我可没让你花心思在我身上。”

    韩艺又是一叹,道:“你有所不知呀,此人还有一门功夫,唤作吸心**,我的心都给她吸走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懒得和你说瞎扯。”

    韩艺一胡扯,元牡丹就敌不过了,起身要走。

    韩艺却紧紧抱住她的细腰,道:“让我在抱我一会。”

    元牡丹一怔,见他那渴望的眼神,话都到嘴边上了,却说不出口,红着脸道:“那你不准再胡说八道。”

    韩艺点点头,突然扬起头在她嘴边上亲吻了下,嘻嘻道:“这就当做是赔罪吧!”

    元牡丹脸颊酡红,犹如那盛开的牡丹花,娇艳无比,好气好笑,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牡丹,上回我不是让你帮我找一些绝对信得过的儒生么?”

    元牡丹点点头道:“早已经找好了,你要作甚?”

    韩艺哦了一声,道:“倒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想做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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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这不是开玩笑

    爱吹牛的,元牡丹见过不少,其中杨蒙浩那是代表性的,但是能够像韩艺这般将一个如此大的牛皮吹得这么轻描淡写的,元牡丹还真是第一回见,不禁呆呆望着韩艺。

    韩艺嘿嘿道:“怎么?是不是越看觉得我越帅。”

    元牡丹一怔,当即一阵无语,道:“你还真是口不择言,竟敢这般羞辱圣人。”

    “羞辱?”

    韩艺一翻白眼,道:“我看是你在羞辱我吧,孔子为何成为圣人,不就是因为他忽悠么,他能够从齐鲁之地忽悠成为圣人,我韩艺为何就不行。”

    元牡丹吃惊道:“你难道还是认真的?”

    韩艺点点头,道:“当然是认真的,一百年后,百姓家里挂的可就是我韩艺的画像了。”

    这真是天方夜谭。

    元牡丹觉得这个话题根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正当这时,忽响起一阵敲门声。

    元牡丹条件反射似得从韩艺怀里弹了起来,满面羞红。

    韩艺就喜欢看元牡丹害羞的样子,促狭一笑,又听得外面有人说道:“姑父,你在么?”

    是元杰的声音。

    韩艺道:“在了,有事么?”

    “姑父,姑姑在么?”

    “在。”

    “那你能否出来一下。”

    “呃...。”

    韩艺瞧了眼元牡丹,元牡丹淡淡道:“我先回屋了。”

    她不是一个非常八卦的女人。

    这个元杰,能不能把话说得隐晦一些,搞得我跟他好像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韩艺一阵郁闷,站起身来,来到门前打开门,只见元杰贼头贼脑的站在门前,问道:“什么事?”

    元杰先是往院里瞄了两眼,嘻嘻笑道:“姑父,我今晚打算弄一个宴会,你来么?”

    韩艺没好气道:“吃个饭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啊!”

    “哪能光吃饭啊!”

    元杰眼眸一转,嘿嘿直笑道:“最近我府上来了一批江淮美小娘子,啧啧,个个都是温婉动人,才貌双全,最近咱们可都累坏了,快活快活一下也好。”

    靠!原来是******.乱呀。

    韩艺眼中一亮,道:“你们经常搞这种宴会么?”

    元杰道:“我们一般一年就聚一次,哪能经常开啊!”

    这倒也是!韩艺那一颗浪子的心开始跳动起来,毋庸置疑,他喜欢那种氛围。

    元杰嘿嘿道:“姑父,你有兴趣没?”

    兴趣当然有啊,但是---!韩艺思前想后,才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元杰急道:“你别扫兴呀,我可是特地来请你的。莫不是你害怕我姑姑,还是云城郡主?”说到后面,他挑了挑眉毛。

    韩艺哼道:“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一家之主,岂会怕自家婆娘。你难道没有就见过你姑姑么?”

    元杰错愕道:“当然见过啊”

    韩艺道:“你见过你还问,你姑姑都美成这样了,一般女子哪能入我法眼。”

    元杰摆摆手,颇有大家风范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女子千娇百媚,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妙处,岂能以一美断之。”

    你当我不知道么,问题是现在我都还在考察期,你这时候叫我去,你不是害我么。韩艺道:“下回吧,这回我真的有些事要处理,实在是没有空。”

    元杰鄙夷道:“姑父,你这人真是没劲,玩玩而已。”

    “机会有的是,今儿就算了吧。”

    韩艺心中却是万分遗憾,心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这一直以来都是我教训别人的话,没想到这种情况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元杰十分扫兴道:“既然姑父有事,那就下回再约吧,我先回去养精蓄锐了。”

    “养精蓄锐?”

    韩艺摇摇头道:“年纪轻轻的就得养精蓄锐了,真是没出息,本人一直都是随性而起。”

    元杰狐疑的瞧了眼韩艺,显然不信他的鬼话,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回到屋中,元牡丹正捧着一杯热茶,一边品着,一边看着桌上的资料,见到他来了,又低头看资料。

    韩艺坐了下来,好奇道:“你为何不问元杰找我干什么?”

    元牡丹道:“他找你干什么?”

    “呃....。”

    韩艺一阵无语,元牡丹和萧无衣真是两个极端,如果是萧无衣的话,方才铁定躲在那里偷听,可元牡丹连问都不想问,索然无味道:“他说他今晚弄个宴会,请我去参加。”

    元牡丹问道:“那你去么?”

    韩艺道:“如果只是吃个便饭,那我倒是无所谓,呃....不过我也不会去,毕竟我还想跟你吃烛光晚餐,更加可恨的是,元杰那厮竟然还找来好些个江淮女子,你知道我这么专一的男人,怎么可能去参加那种宴会,我非常果断的拒绝了。”

    “嗯。”

    “嗯?”

    韩艺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元牡丹道:“我知道了。”

    韩艺吃惊道:“难道你不批评他们那种下流的行为吗?”

    元牡丹道:“这是他们的事,我也管不着。”

    韩艺试探道:“那要是我去的话---?”

    元牡丹道:“你去就是了。”

    “真的假的?”

    韩艺不敢置信道。

    元牡丹道:“你为何恁地问?”

    韩艺道:“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他还请好些个江淮女子,据说个个是妖艳诱人,你难道真放心我去?”

    元牡丹道:“你若想去,我能阻止一回,也不可能回回都能阻止,你若不想去,那我就更加不需要说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问。”

    “你真开明。”

    韩艺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心想,要是换成无衣的话,元杰如今恐怕已经成猪头了。

    但是在他眼里,元牡丹这不是纵容,而是欲擒故纵,因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元牡丹忽然站起身来,道:“我得去花园一趟。”

    韩艺本想一起去的,可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做,道:“那行,你先去吧,顺便叫人弄些笔墨纸砚来。”

    “笔墨纸砚?”

    元牡丹惊讶的望着韩艺。

    “你这是什么眼神。”

    韩艺觉得被侮辱了,道:“我也是可以玩墨水的。”

    元牡丹一怔,点点头,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

    “好歹我也是要成为孔子的男人啊!”

    韩艺摇着头,各种不服。

    一个时辰过后。

    元牡丹擦着额头上的香汗来到屋内,这一间屋,顿时噗嗤一笑。

    韩艺抬起头来,道:“你回来了。”

    元牡丹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出去一趟,就跟个傻婆娘似得。韩艺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愣,先一愣,是因为元牡丹的笑声,而后一愣,则是因为元牡丹那猛烈起伏的双胸,不禁吞咽一口,开始绞尽脑汁回忆那晚的缠绵,可惜是一片空白,只有第二日早上那一抹香艳,深深印在脑海里。

    元牡丹忽然也注意到韩艺那炙热的目光,不禁红晕上脸,黛眉稍皱,嗔怪道:“你看什么?”

    韩艺一怔,嘿嘿道:“你又笑什么?”

    元牡丹抿了抿唇,道:“你自个不会去照镜子么?”

    “照镜子?”

    韩艺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元牡丹又是噗嗤一笑。

    韩艺突然意识到什么了,看了眼自己的手,只见手上满是墨水,他一个很少用毛笔的人,基本每回写,都弄得自己一身一墨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说他写得太投入了一点,嘴上却道:“看你今后还敢鄙视我玩不来墨水不,我玩起来自己都感到害怕哦!”

    “言之有理。”

    元牡丹抿唇一笑,又道:“你还是去洗把脸吧。”

    “等会再去,我这都还没有写完了。”

    “你这是在写什么?”

    “第二期大唐日报。”

    韩艺招着手道:“你过来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字。”

    元牡丹走了过去,坐在韩艺边上一看,当即抿唇一笑,道:“你应该说有没有对的。”

    拜托!我这是简体字好不,没文化真可怕!韩艺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道:“等会你帮我改改。”

    元牡丹却是没有理他,突然拿起那张纸来,认真的看了起来,黛眉稍稍皱起,过得好半响,她突然回过头来,望着韩艺道:“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韩艺耸耸肩道:“正如你想的那样,我打算跟崔卢郑王斗斗法。”

    元牡丹美目一睁,道:“你---你不要命了。”

    韩艺没好气道:“这跟要不要命有什么关系,崔卢郑王而已,有何惧哉?”

    有何惧哉?元牡丹不可置信道:“崔卢郑王的实力,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你凭什么跟他们去斗?”

    韩艺道:“你们总是说崔卢郑王厉害,那你具体说说,崔卢郑王究竟厉害在哪里?”

    元牡丹道:“崔卢郑王乃是天下士族之首,哪怕是在朝中,都拥有极高的名望,房相、魏公遇见他们家族的人,都得躬身行礼,天下百姓都须得仰视他们,你凭什么去跟人家斗。”

    韩艺呵呵道:“说来说去,他们也就是一个名望,可是名望这东西,说穿了,有个球用啊。要是在两百多年前,我尚且还惧怕他们三分,那只是因为他们割据一方,有着自己完善的经济、教育体系,但是自从均田制兴起之后,军权完全归朝廷所有,崔卢郑王当中许多是家道中落,只不过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士族强大在于割据一方,但是经过几番动乱,他们势力受损,再加上均田制的兴起,农民有了土地,而且农民就是兵,此消彼长,他们的实力已经远不如前了。

    元牡丹道:“崔卢郑王之所以能够存活数百年,自然有他的道理,百姓们争相效仿他们的礼法、门风,他们的学生遍布朝中上下,虽然他们的势力远不如前,但是他们还是拥有大量的土地,家中农奴多不胜数,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韩艺道:“这我知道,朝中势力姑且不论,他们势力再大,能够大得过太尉么?能大得过陛下么,他们早已经是外强中干,因此我只需要名望、经济上击败他们,就能够彻底摧毁他们,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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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不破不立

    元牡丹见韩艺真不像是在闹着玩,而是铁了心要与崔卢郑王作对,不禁好奇道:“这大唐日报不就是你与四大家族合作办的么,为何你突然要与他们翻脸?”

    韩艺摇摇头道:“不是我要与他们翻脸,而是他们压根就看不起我。”

    元牡丹眼睑稍稍低垂,关于这一点,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韩艺轻轻一笑,道:“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他们,他们这么一来,也让我彻底明白了现实,士庶天隔,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同以及尊重,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再去讨好他们。”

    元牡丹道:“即便如此,你也无须与他们为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与他们为敌,不是我要针对他们,看不起我的人多得是,你见我可有一一去找他们算账,人是为自己而活,所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话又从何说起?”

    “倘若我只是扬州的一个田舍儿,那我自然不会去跟他们争,但我如今已经身处在朝堂上,并且卷入各个阶级的斗争当中,我必须迎难而上,否则的话,恐怕会遭灭顶之灾。”

    韩艺不由得苦笑一声,道:“但是我的出身始终是一个问题,我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因此我打算自成一派。”

    “自成一派?”

    “嗯。”

    韩艺点点头,道:“融合百家,根据当今局势,提出新的思想和主张。常言道,不破不立。因此我第一步就是要打破他们的旧的习俗,由此引出我的新思想。发起与山东士族的斗争,完全就是为了追求我自身的利益,与山东士族无关,只有斗争才会进步,才会有新的东西出来,没有什么比踩着山东士族上位更加引人注目。”

    元牡丹呆若木鸡,她万万没有想到韩艺野心这么大,前面他说他成为孔子,她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根本就没有在意,可是如今看来,韩艺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的。道:“但---但是你一个人如何去挑战四大家族?你可别小觑了他们,即便如今是四大家族最为虚弱的时候,但他们家族还是人才济济,不容小觑。”

    韩艺笑道:“你这话没有说,但凡事都有两面,家族庞大,总有那么几个聪明人,但是我相信蠢人一定要比聪明人多,坏人一定好人要多,一旦我发起攻击,外表光鲜亮丽的四大家族,必定会变得满目疮痍,而我只是一个人,他们能够攻击我的手段也就屈指可数。只要我能够将他们拖入我的节奏当中,他们必败无疑。

    另外,不论阶级、恩怨,我与他们迟早也有一战。你前面也说了,他们拥有着广阔的田地和农奴,而我们的作坊起来之后,必定会他们那种生产规模产生极大的冲击,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阻止我的,但是在商业中,四大家族加在一起也不够我塞牙缝的。”

    元牡丹皱眉道:“这你可就错了,不光是四大家族,天下贵族皆是如此,如果我们在耕地上攻击四大家族,等于是与天下贵族为敌。”

    “这是不可能的。”

    韩艺微微一笑,道:“商人也好,地主也罢,追求的是利益,我们的崛起,一定会伤害到一部分人,但同时也会造福另一部分,没有任何一个商人会与天下人为敌,即便他想,他也做不到,道理很简单,商人是以利益为首,而利益是属于群体的,而不是个人。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元家跟着我一块卷入其中,元家只会是获利的那一方。”

    元牡丹心中稍稍有些感动,微笑道:“纵使你想,也难以成功的,我大伯他们活了几十年,兴许做买卖不如你,但是这人情世故,怕是你远不如他们。”

    说着,她轻轻一叹,道:“我始终觉得你太冒进了一些,就跟南进计划一样,以你现在的势力,去挑战四大家族,实在是太冒险了。”

    她不是保守派,她是革新派,但是她的计划永远是步步为营,宁可退一步,也绝不愿冒进一步。

    换作是萧无衣的话,虽然也会担忧,但是肯定会支持韩艺这么干,萧无衣本身也是这么一个人。

    韩艺道:“你方才也说了崔卢郑王有着数百年的底蕴,焉能一语击破,这是一场持久战,跟南进计划一样,如果要形容我与四大家族的关系,我认为可以用夫妻关系来形容。”

    “夫妻关系?”

    元牡丹微微一愣。

    韩艺笑道:“因为我们谁也无法离开谁。”

    元牡丹越听越困惑了。

    韩艺也没有细说,因为他也说不清楚,高深一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然而,元牡丹不知道的是,其实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想要阻止也为时已晚,后悔都来不及了。

    光从那什么拒绝的权力,就已经触犯到了士族的逆鳞。

    因为士族是非常注重礼法的,礼法要求的是顺从,是教化,韩艺提出来的主张是拒绝,是自由,这完全就是与儒家思想截然相反的一种主张。还是那句话,“信而好古”,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延续数百年的思想,已经是客观存在的东西,是士族,甚至天下人都非常推崇的,韩艺现在是要打破这个规矩,这等于是在挖士族的根,士族当然不会答应。

    另外,韩艺提出的尚贤思想,虽是儒家精神,但要真是这样做的话,就破坏了尚姓的传统,不管你姓崔,还是姓吹,只要你德才兼备,为国家做出贡献,那你就值得人尊敬,反之,就没啥好值得尊敬的,这同样也是在挖士族的根。

    必须组织,因此各大士族已经开始活动起来,并且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达成了“抗韩同盟”,几乎长安大姓人家都加入此同盟,当然,大姓人家指的是姓氏尊贵,多半没有在朝中担任官员,其实官员也没有几个参与进来,像许敬宗、李义府他们都没有参加,显然大家都在避免将此事演变成朝堂上的斗争,因为一旦将李治拉下水,那除了李治外,谁也无法控制了,而韩艺又是李治的心腹。

    这令人很惊讶,纵使韩艺又万般不是,但韩艺只是一个田舍儿出身的五品小官,名望也就那样,不至于让这么多大士族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人,这真是太夸张了,甚至于不少人都主动加入进来。

    但事实就是如此。

    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人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崔卢郑王带头,因为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韩艺针对也是他们。

    崔卢郑王一些大学问家纷纷出山,召集弟子,开始开场论道,弄的跟传销似得,抨击韩艺,出身贫寒,还不自爱,妄谈礼法,若仍由他这么下去的,礼乐必将崩坏,到时天下必将大乱。

    反正说得好像若是不赶紧阻止韩艺,大唐就要步周朝的后尘,这韩艺就是男版的褒姒,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应该拖出去凌迟处死。

    然后,郑伯隅、崔偲、卢秋子等人又站出来,说深受韩艺蒙骗,以为他是要帮助儒家,其实是为了贪图利益,总之,就是推翻自己前面说过一切,大肆抨击韩艺主张的格物致知精神,韩艺那些玩意,都是一些假学说。

    又说韩艺既是商人,又是官员,有违朝廷制度,应该革除韩艺的官职。还有就是说韩艺囤积纸墨,为求私利,不顾国家大利,乃大大奸商一个,无德无能,凭什么做官。还有什么当初韩艺利用歌妓装疯卖傻抢夺北巷地盘,这是没有证据的,但是这些士大夫们说话一般都是闭着眼睛说的。

    更加搞笑的说法,就是说韩艺之所以提出拒绝的权力,主要是因为帮熊弟想娶崔莹莹。

    但凡能够攻击韩艺的,甭管有没有证据,先嚷出来再说。

    除此之外,各大士族联手排斥兰陵萧氏,抨击兰陵萧氏与下贱的田舍儿通婚,血脉不再尊贵,自甘堕落,不再是士族。这在当代而言,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刘禹锡的一句诗就很好的阐述了这一个现象,“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也就是说,贵族与庶族联姻就不再尊贵了。

    他们还拿起了许敬宗的观点,只是稍作改变,说萧家内部本不答应这门婚事,只是为求自保,才应允了这门婚事。

    因为韩艺田舍儿一个,朝中没有任何党羽,而且都是敌人,又是五品小官,已经是非常寒酸的,但又有皇帝保他,动又动不了他,唯一跟他有关系的就只有兰陵萧氏了,不找兰陵萧氏找谁。

    兰陵萧氏也是倒霉倒到家,这一年之内,就没有过过好日子,前面萧淑妃,后又有韩艺,挺无辜的一群人,只能说这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很快,萧钜就率先英勇就义了,虽说没有人上奏去弹劾他,但总是排挤他,背地里说他的坏话,不跟他说话,这如何还待得下去,于是就跟李治请了个长假,回家休养去了。

    萧钧他们也是如此。

    兰陵萧氏的势力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荡然无存。

    这比当初许敬宗抨击他们还要严重一些。

    真是全方面围歼韩艺,攻势如排山倒海一般。

    但是唯独没有人攻击北巷,没有再将此事扯到买卖上去了,让大家别去北巷买东西,一来这些士族不屑于谈买卖。二来以前也有人这么做过,结果到头来都是弄得自己灰头土脸,他们觉得拿着商业去对付韩艺,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干脆就不提这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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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富贵险中求

    皇宫!

    “呼---!”

    李治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寝宫。

    武媚娘见罢,忙上前帮李治取下御寒的披风,关切道:“陛下,这朝政之事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你可得注意身子啊!”

    “要是朝政之事那就好了。”

    李治苦笑一声,摇摇头,将一份奏章递给武媚娘。

    武媚娘微微一愣,接过来,打开一看,满篇的大道理,引经据典,请求李治收回那拒绝的权力,如果不收回的话,天下都会大乱。

    李治摇头叹道:“你看到的只是朕从数十道奏章中随便拿来的一道。”

    “这么多?”

    武媚娘道:“臣妾以为陛下已经非常慎重了,还需要正当的理由,才能行使这拒绝的权力,另外,这些士族家里门风严谨,他们的子女多半不会受其影响,这点点小事,为何他们会如此兴师动众?”

    李治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他们这些士族以前是凭借着功业显著,才跻身士族行列的,但是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凭借的就是那优美的门风,严谨的礼法,获得他人的推崇,任何事一旦触动礼法,就等于伤害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如果这一回他们不阻止下来的话,就会有第二回,第三回。兴许你还不知道,现在各大士族已经联合在一起对付韩艺,兰陵萧氏是损失惨重啊。”

    武媚娘听得很是不悦,道:“他们未免太欺人太甚了。”说着她又透着一丝担忧道:“陛下,你打算怎么做呢?”

    李治道:“此事朕与韩艺已经有言在先,朕不会参与其中,这礼法之事,朕也有颇多顾虑,朕暂时还不会收回那拒绝的权力,且看看再说吧。”

    其实这些奏章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中枢大臣都没有开口,只是下面一些儒生出身的官员上奏,李治并未感到太大的压力,当然不需要急着处理。

    武媚娘黛眉一皱道:“可是韩艺一人,就如何敌得过这么多士族?”

    李治叹道:“我想他事先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如果他没有把握,他也不会这么做。”

    其实他们二人也烦那些大士族懂不懂就用礼法来教育别人,好像全天下就他们家懂礼法似得,当初废王立武,那些士族对他们也是颇有微词,可要命的是,百姓、士子都推崇他们的礼法,李治也不喜欢他们的名望凌驾于皇权至上。

    .......

    已是二更天,萧家却还是灯火通明。

    只见大堂内坐满了人,个个黑着脸,一脸的怨气。

    “贤婿,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锐郁闷的看着韩艺,他都不太好意思帮韩艺说话了,因为自从韩艺来萧家,那是一事接着一事,就没有断过,而且一事大过一事,这一回倒好,直接伤及整个兰陵萧氏。

    韩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老丈人,我也不想这么做,问题是许敬宗他们暗中搞鬼,将舆论引向山东士族,其实在那日上朝前,我就跟郑伯隅等人见过面,当时就已经闹翻了,我这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萧钜听着气不打一处来,道:“可是你凭什么去跟郑伯隅他们闹,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士子心中可是有极高的名望,你跟他们斗,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你当时应该选择退一步啊!”

    韩艺道:“大伯,我也想退啊,但如果我要退的话,岂不是自打嘴脸,倒是许敬宗他们便可以倒打一耙,萧家还是得吃苦。”

    萧鄯道:“只要陛下没有这念头,许敬宗他们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你这一下将所有的士族都给得罪了,而且你那一番话对我们萧家也不利,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那么做?”

    韩艺立刻道:“二伯,我这么做,恰恰就是为了萧家。”

    萧鄯皱眉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韩艺道:“二伯,时代在变,但是天下士族还在用以前的方式活着,这如何能行。你看看崔卢郑王以及咱们萧家在两晋时代那是何等威风,可是自隋唐以来,又出了几个宰相,几个大将军?据我所知,我大唐也就是无衣爷爷一人,更多士族只能依靠联姻的手段,去维持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这绝非长久之计啊!所以时代在变,士族也应该进行改变,否则必将会被淘汰。”

    萧钧倒不是很急,因为毕竟李治是站在韩艺这边的,只要皇帝偏向那边,这结果就犹未可知,若有所思道:“那依你的意思?”

    韩艺笑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应该忘记兰陵萧氏的荣耀和过去,奋发图强,凭借萧家深厚文化底蕴,以德才入朝,这样才会得到陛下的重用。我在朝上说推崇贤者居之,但其实一直以来,先帝与陛下都想这么做的,虽说如今官宦子弟还能世袭在朝中当官,但是又有几个能够进入中枢机构,一般的还都是给予闲职。真正的掌权的大臣凭借的都是能力,而不是姓氏。我敢肯定将来陛下一定会大力推动科举制,因为这是必然的。”

    萧锐稍稍点头,对此他是深有感触。

    他也是世袭他父亲萧瑀的宋国公,虽然他的官阶挺高的,但没啥实权,当今的中枢大臣虽然也都是出自官宦世家的,但也只是因为家世好,教育的好,确实有能力,不是全凭父母才爬上这个位子的,其中就没有一个崔卢郑王,甚至于出身大士族都少,也就是说明,选官早已经不以姓氏为重,而是能者居之。当然,其中有不少是跟崔卢郑王联姻的。

    萧钜道:“这些先不提,关键是如何度过现在这一难关?”

    “这在我眼里,这不是难关,反倒是一个契机。”

    韩艺自信一笑,道:“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我都还没有出手,大伯,老丈人,你们不需要慌乱,我有办法收拾他们,非但如此,我还要让兰陵萧氏成为这一次最大的受益者。大伯,你们不妨想想,如今阵营已经划分非常清楚了,兰陵萧氏独自一边,其余的士族是一边的,也就是说,一旦我获胜了,兰陵萧氏就会一跃成为第一士族,俗话说得好,这富贵险中求吗。”

    光听着是挺动心的,但想想目前的局势,心还是凉的。

    萧锐道:“韩艺你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给你大伯他们听听。”

    韩艺道:“老丈人见谅,并非小婿不愿意说,只是这事说是说不清楚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需要兰陵萧氏得支持。”

    萧锐皱眉道:“如何支持?”

    韩艺道:“推崇尚贤之风。”

    萧钜他们听得面色各异,他们也是名震一时的大士族呀,推崇尚贤之风的话,那兰陵萧氏的光环都将会褪去。

    韩艺道:“各位长辈,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如果你们愿意这么做,你们的名望只会涨不会降,道理也很简单,名望不是士族给予的,也不是陛下给予的,而是百姓给予的,推崇尚贤之风,等于就是给予寒门和百姓机会,他们当然会感激你们。

    可是机会不是给了就能把握住的,寒门从一出生就落后于士族,而尚贤重在贤德之上,在这一点上萧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又能博得百姓的敬重,还能增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可谓是一举数得。”

    一干长者面面相觑。

    没有思考多久,萧钜就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关键他们似乎也没有退路了,因为他们在各个方面都受到其他士族的排挤,韩艺似乎又不愿求和,那么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着韩艺一块干。

    “在我大唐日报上刊登文章。”

    韩艺笑道:“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士族的功与过。”

    “士族的功与过?”

    众人为之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好比说咱们兰陵萧氏,兰陵萧氏的荣耀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一代代英明的贤者积累起来的,是先有祖宗的贤德、功业,才有今日的兰陵萧氏,这就是功,过就是反过来说,也就是贤德不在,荣耀不在,由此切入推崇尚贤之风,并且自我反省,表示士族的每况愈下,主要在于自身不努力,另外我听说南朝的士族子弟,生而富贵,遂不思进取,纵情声色,穷奢极欲,以至于南朝灭亡,这血一般的教训历历在目啊!”

    说着,他见萧钜等人还有一些犹豫,心里也清楚,南梁王朝就是他们萧家建立的,灭亡当然是他们萧家的错,这推都推不了,可问题是怎么能揭自己的伤疤,于是又道:“退一万步说,即便咱们不这么做,那些大士族也将兰陵萧氏骂的狗血淋头,还不如拉他们下水,猛烈抨击士族的内部的腐朽。”

    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赞成。

    现在兰陵萧氏都已经快要被排挤到士族之外了,他们心里很是窝火呀,惹你们的是韩艺,你不冲着他去,反而冲着我们来,当真我们好欺负么,是你们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们不义。

    萧钜自告奋勇,要亲自操笔。

    这原本开会的目的,是要问责韩艺,批评韩艺,顺便让韩艺想办法解决这事,可是结果他们却都被韩艺忽悠了,坚定的跟着韩艺一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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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发达了

    与萧钜他们会谈完之后,已经是三更天了,韩艺略显疲惫的回到屋内。

    此事屋内还是灯火通明,萧无衣虽然行事只凭一己好恶,又非常冲动,但可不蠢,她出身士族,太了解士族了,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哪里睡得着,见韩艺回来了,急忙上前问道:“你们谈得如何?”

    韩艺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来到榻前坐下,才道:“你大伯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我想你们萧家肯定都非常痛恨我这位女婿,我给萧家带来的只有麻烦。”

    萧无衣稍稍松了口气,她最在乎的事,就是怕韩艺跟她家人闹翻,那她真就左右不是人,抿唇笑道:“你知道便好。”

    韩艺呵呵道:“你竟还笑得出声来,莫不是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谁说的。”

    萧无衣轻轻哼了一声,道:“只是自我在长安与你相见之后,我已经做好应付任何困难的准备,你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面对这些士族,我萧无衣要么就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要么就堂堂正正的活着,委曲求全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夫君,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我支持你。”

    她就受不得半点欺负,她不太想韩艺跟武士彟亦或者其他寒门一样,战战兢兢,弯着腰做人,只是她也明白这是韩艺面前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以前韩艺低调做人,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韩艺准备大干一场,她是欣喜若狂,别怂,就是干。

    韩艺略显好奇道:“难道你就不怕我输了,会连累你们萧家?”

    萧无衣摇摇头道:“既然是陛下允许你这么干,那他自然会保护你,至少不会让你丢了性命,而你肯定会保护我们萧家,只要不丢性命,荣华富贵,我都不在乎。而且,我相信你会赢的?”

    韩艺道:“为什么?”

    萧无衣笑道:“为什么我要去相信你会输?我希望你赢啊!”

    “言之有理。”

    韩艺点点头,嘴角一扬道:“这一战对我而言至关重要,我所有的资本都将投入其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能输,我也不会输。”

    萧无衣听得愣了愣,轻声道:“韩艺。”

    韩艺转过头来,见萧无衣略显担忧的望着自己,“怎么呢?”

    萧无衣道:“我不想你将输赢看得太重,如果你将这些名与利看得太重,纵使你赢了全局,也会输了自己,我干爷爷常说,男子汉当顶天立地,拿得起,放得下。”

    韩艺听得一怔,思忖半响,点了点头,笑道:“是呀,追求心中的梦想,固然是对的,但是过于执着去追求梦想,那么纵使最终完成了梦想,恐怕也并不是最初的梦想,过程,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尽情投入其中,去享受这一切。”

    萧无衣欣喜的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就最好了。”

    韩艺呵呵道:“这也得有你这位贤妻在旁边点醒啊!我突然明白为何世人要娶大士族的女人的了,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萧无衣笑道:“那是自然,我可告诉你,贵族的女儿远胜于男儿。”

    韩艺点点头道:“有道理,你的确比萧晓强多了。”

    萧无衣呸了一声,道:“去!竟拿我跟那小子比,你是在侮辱我么?”

    “哇!好歹他也是你亲弟弟,而且又这么像。”

    “你说什么?”

    萧无衣那张绝色的脸渐渐变得阴沉起来,这是变身女魔头的前兆。

    “我想我有点累了,我先去洗个澡来。”

    韩艺赶紧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两步,他突然回过头来,道:“要不一起---得,当我没说。”

    浴房内。

    熟悉的屏风周边弥漫着熟悉的热气。

    “天啊!我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刚刚坐在浴桶里面的韩艺,猛然想起,自己发过誓要换个地方洗,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可怕,被人闯入的几率高的吓人。“如今正值关键时期,凡事都得讨个喜,要不换个地方?算了,算了,这又不是电热水器,换一回忒也麻烦了,我还就不信了,回回都得被人闯入。”

    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轻响。

    靠!不会这么邪门吧!

    韩艺不但不害怕,反而一肚子怒火,张嘴就骂道:“你们这些个混蛋,你们不厌我都厌了,我不管你是谁,立刻给我滚出去。”

    听得屏风上后面有人轻轻一哼,道:“滚就滚,谁稀罕了。”

    这---这不是无衣的声音么,我难道听错么了!

    韩艺先是一喜,随即急忙道:“娘子,莫走,莫走!”女王终于光临浴室了,这如何能够让她走,说话间,韩艺急急起身,也不知道他是以为自己还是一米八几的身高,还是以为自己是坐在脚盆里面,总之他急得抬脚就往外面跨。

    于是乎,悲剧一幕发生了!

    砰!

    “哎哟!”

    只见韩艺整个人倒挂在木桶上,一手撑着地,两只脚蹦跶着,光溜溜的屁股上就挂着一块白布,但还是露出小半边来。

    “咯咯!”

    忽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韩艺艰难的的扬起头来,透过层层热气,隐隐只见一道倩影站在屏风边上掩唇直笑。道:“你先别笑呀,快些过来扶我,我快要扛不住了。”

    他这个动作是相当高难度的,想要自己起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活该你。你没有听过色字头上一把刀。”

    萧无衣可爱看韩艺出糗了。

    你这婆娘,待会我要你好看!韩艺心里愤愤不平,可是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无衣女侠,我错了,你快些过来扶我一把啊,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咯咯!”

    伴随着一笑幸灾乐祸的笑声,热气突然流动起来,模糊不清的倩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见萧无衣一头乌黑的如云秀发高高挽起,高贵典雅,秀丽的螓首下露出一段粉嫩修长的玉颈。一身雪白飘柔、薄如蝉翼的睡袍将她那挺突俏耸的****和纤细小巧的柳腰紧紧的包裹起来,一双挺拔的乳峰高耸入云,紧束的纤腰,高起的隆臀,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叫人浮想联翩,再加上嘴角那一抹坏坏的笑意,真是典雅之中带有三分妩媚,高贵之中带有六分邪气。

    让人的不由得惊叹,这女人有毒啊!

    这是我老婆!韩艺心中一阵自豪,双目一睁,精芒狂闪,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只见他身形慢慢变正,缓缓上升。

    萧无衣眼见原本已是强弩之末的韩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不禁也是瞪大双眼,o着小嘴。

    不行,我站起来,她说不定就跑了。韩艺突然眼眸一转,手臂一曲,身子下坠,“哎呦!”

    “小心!”

    萧无衣惊呼一声,一步抢上,双手扶住韩艺的右肩,毕竟是习武之人,力气还是有的,将韩艺稳稳扶了起来。

    韩艺还未站稳,突然一手揽住萧无衣纤细的腰肢,薄薄的睡袍都能他感觉的那一片细腻,稍稍一用力,将她那妙曼动人的**搂了过来,无比的柔软身体,搂在怀里的感觉十分的舒畅,尤其胸前的那对饱满的乳峰紧紧的压在他的胸膛,十足感受到那份惊人的弹力。

    “啊!”

    萧无衣惊呼一声,绝美的脸庞霎时间变得通红,气急道:“我好心扶你,你竟这般欺我,真是岂有此理。”

    韩艺忌惮老婆的武力,改用双手紧紧搂住她,嘿嘿道:“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若非你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这都是你自找的。”萧无衣微微喘着气,气呼呼道。

    韩艺坏笑道:“我从来没有否认我心中没鬼呀,谁叫我妻子美得冒泡了。”

    萧无衣听得心中又气又喜,轻轻哼了一声,将脸扬到另一边去了。

    韩艺笑道:“无衣,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跟夫君我洗鸳鸯浴啊!”

    萧无衣只觉脸颊火烧火烧的,呸了一声,道:“谁想跟你---我---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也还没有洗澡,路过这里,便来瞧瞧你有没有---睡睡着,怕你着凉。”

    睡着?

    韩艺听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差点没有笑出声来,道:“没事,没事,你为什么来这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说着,他眼中精芒一闪,双手猛地一使劲。

    “等下!”

    萧无衣惊呼一声。

    韩艺立刻道:“这没条件可谈的。”

    萧无衣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可在韩艺眼里却是那么的妩媚诱人。

    “我---我今日落在你手里,我认了。”

    萧无衣扬了扬了嘴角,满面的悲壮之色,但语气中却又夹带着一丝丝委屈。

    韩艺真怀疑她是演员班出身,又听她道:“但---但是你这里太脏了,我才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了,我让人在那边的浴室烧了水。”说到后面,她是声若蚊音,其意不言而喻。

    同流合污?用真的贴切啊!韩艺狐疑的瞧了眼她一眼,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萧无衣突然一用力,立刻挣脱开来,立即退后两步,睁眼望着韩艺,不屑道:“我需要骗你么?”

    可是她说完,突然发现韩艺呆若木鸡,双目死死的盯在自己胸前,下意识低头一看,原来她胸前早已经湿了,睡袍紧紧贴在肌肤上,将双峰凸显的雄伟壮观,她赶紧一手遮在胸前,“你这登徒浪子!”言罢,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韩艺猛地一怔,急急道:“娘子小心,莫要走光了,为夫现在就来为你保驾护航!”

    听得哗啦一声水响,韩艺以惊人的弹跳跨出木桶来,都来不及擦身子,睡袍一裹,冲了出去,“今晚真是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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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斗而不破

    “哪里还有一间浴房啊?糟糕!被骗了!”

    韩艺裹着睡衣,站在漆黑的夜里,东张西望,夜风拂过,一阵寒意冻得他直哆嗦,但是腹间那一团****却还在熊熊燃烧着,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夹击下,他在夜里凌乱了。

    忽听得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过来。

    这少女韩艺认识,名叫裹儿,是无衣的贴身丫鬟。

    裹儿见到韩艺这衣衫不整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躬身一礼,说道:“姑爷,这边请。”

    韩艺那脸皮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轻咳一声,“带路!”一边走一边又问道:“府上有几间浴房?”

    裹儿道:“回姑爷的话,一共有六间,老爷两间,少公子一间,无衣姐和姑爷两间。还有一间是待客用的。”

    “这么多!”

    韩艺微微一惊。

    行得片刻,来到一间亮着屋子前,裹儿手一伸,“姑爷请。”

    “是是是。”

    韩艺下意识的伸手往怀里一伸,抹着那八块腹肌,有些尴尬,道:“今儿姑爷身手没有带钱,改日补上。”

    裹儿道:“谢谢姑爷。”

    别看无衣姐横行霸道,但是她的丫鬟却是知书达理,遇事不惊,呃...关于这一点应该是无衣姐培养出来的。

    韩艺怀着惊喜入得屋内,屋内气雾弥漫,还夹带着阵阵芳香,一张绣着兰花的屏风竖立在中间,韩艺仿佛看到了屏风后面的美景,迈着小步,悄悄的来到屏风边上,歪头一瞧,但见雾气最浓出,有着一大木桶,乌黑亮丽的秀发被雾气染湿了,闪闪发亮,虽然只有那修长美颈露在外面,但看上去,恰恰有着致命的诱惑。

    “娘子!”

    韩艺嘻嘻一笑,走了过去,衣服已经落地。

    萧无衣轻轻哼了声。

    哗啦一声水响,韩艺怀着激荡的心情入得木桶内,雾气流动见,一张绝色的脸庞若即若离,犹如置身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峰上,眼前这秀丽的轮廓仿佛集天地灵气而生,眉淡拂春山,双目凝秋水,透露出高贵端庄的气质,眼中一抹不屑,又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女王风姿,但脸上那一抹红晕,却透着女儿家的风情,高高盘起的乌黑秀发,衬得一双蕴含清澈智慧的明眸更加难以抗拒,如白玉般的皓齿引人心动。

    这番美景,反而让韩艺心中邪念荡然无存,他伸出手来,将萧无衣拉了过来,四目凝视间,他深情款款的道:“无衣,我爱你。”

    萧无衣原本以为这厮肯定会毛手毛脚的,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般坦诚相见时玩深情,真不按套路出牌,一时始料未及,毫无防备,不禁身心俱酔,眼中闪烁着泪花,含羞的嘤咛一声,秀美的螓首轻轻靠在韩艺肩上,在韩艺耳边轻声道:“我也爱你。”

    这四个字简直激活了韩艺,一转头,便亲吻上了她娇艳、玉满清香的朱唇。

    正当情到浓处,萧无衣突然螓首往后一扬,“等下!”

    韩艺傻了,这还等得了么,双目充满困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含羞道:“韩艺,今后---今后你在---之前,你---你也得这么说。”

    韩艺听得云里雾里,道:“说啥?”

    萧无衣听得眼中闪过一抹怒气,哼道:“要是听不明白,就别碰我。”

    这时候说这句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女人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别别别!让我想想。”

    韩艺急得都快哭了,这你是要玩死我啊!不行我等冷静下来,什么之前,也得这么说?这是打一个字么?什么意思啊?过得片刻,他忽然眼中一亮,胸有成竹的将萧无衣抱了过来,笑嘻嘻道:“这可不行哦,我不跟你说个几十遍我爱你,我都会内疚到睡不着觉,绝对愧对苍天给予我的这份恩赐。”

    萧无衣含羞一笑,往韩艺怀里钻了钻,红着脸道:“那也没有必要,我可没有这么霸道,只要在我想你说的时候说就行了。”

    你想我说的时候说?我宁可一天说上一百遍啊!不亏是女魔头,这种要求都提得出来,不是成心要考验我的心理学么!韩艺心中一阵哭笑不得,一抹冷汗道:“了解!”大手开始在无衣的腰臀间扫荡,只觉阵阵火热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胸膛上。

    火热的鼻息,朦胧的双眼,娇艳欲滴的红唇,韩艺再度亲吻了上去。

    (很想继续写下去,但是真的不能再写了......。)

    ......

    ......

    大兴善寺。

    “错了!错了!不下这里,不下这里。”

    元鹫又在习惯性的违反规矩。

    坐在他对面的崔平仲,望着满头大汗的元鹫,不由得一阵苦笑,因为这已经是元鹫悔的第三十八次棋了,要知道他们才下到中段,道:“元飞,你今日心境如此浮躁,不宜下棋,还是喝酒吧。”

    只听得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声响。

    元鹫果断将手中黑子往棋盘上一扔,似乎等得就是这句话,“这还不都怪你那些长辈,都是七老八十了,何必为难一个刚满弱冠的小子,你不嫌丢人,我都提你们崔家感到丢人,还这么多大士族一块上,要脸不要脸。”

    崔平仲淡淡一笑,开始收拾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元鹫斜目一瞥,道:“你怎么不说话,好歹韩艺也是我小妹和无衣的丈夫,她们可都是芷儿最好的姐妹,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

    崔平仲道:“我担心,但我不是为韩艺担心,而是为我们崔家担心。”

    元鹫道:“你说什么?为崔家担心,你是不是喝酒把脑袋给喝坏了。是,我承认我妹夫挺机灵的,但是这么多大家族联合在一起,而且他们这回可不像似只给韩艺一个教训,似乎是来真的,韩艺再聪明,势力相差这么大,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赢得了。”

    崔平仲轻轻一叹,道:“依我之见,这些大家族如今心里怕是都非常感激韩艺。”

    “感激韩艺?”

    元鹫诧异道:“此话怎讲?”

    崔平仲道:“如今太尉和左仆射刚刚退下,他们那一派也蒙受重创,这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恢复过来,换句话说,朝堂开始进入了新的一轮势力交替,那么你说谁最可能在其中获益?”

    元鹫皱眉一想,道:“你们山东士族?”

    崔平仲点点头,道:“先帝在位时,一直重关陇门阀,打压我们山东士族,如今关陇门阀势力骤减,山东士族的机会自然也来了。”

    “倒是不无道理。”

    元鹫稍稍点头,道:“但是这跟韩艺有什么关系?”

    崔平仲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先帝修订《氏族志》时的情况?”

    “《氏族志》”

    元鹫皱眉一想,道:“难道你的意思,你们山东士族又想故技重施?”

    崔平仲点点头道:“在经历过隋末动荡后,各大士族皆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以至于唐初时,在朝中的人才凋零,其实在当时已经跌入了低谷,故此在当时,我们山东士族与朝中新贵联姻的情况尤为紧密,这其实也都是无奈之举。可就在这时候,先帝突然要修订《氏族志》,但是这《氏族志》并非是打击士族,而是重新将士族排名,这一个错误直接让先帝的计划付诸东流,并且高士廉还在第一回还将我们崔家排在第一,这反倒是让我们山东士族名望大振,赢得更多百姓的推崇。”

    元鹫皱眉道:“这一回你们山东士族又想故技重施,借由韩艺冲击礼法一事,大肆渲染,制造争论,并且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山东士族,增加自己的名望,以求重新回到朝堂上。”

    崔平仲点了点头。

    “你们山东士族还真是狡猾,既然利用一个小儿来增加自己的名望。”

    “事有凑巧。”崔平仲道:“没有人会想韩艺与许敬宗的争斗会愈演愈烈,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山东士族又是礼法的代表,这时候出来拨乱反正,名望肯定会大涨,你去外面打听一下,但凡参与其中的士族大家,多半都是一些在朝中不得志的大家族,反倒是一些朝廷重臣不会参与其中。”

    元鹫道:“可即便如此,韩艺还是挺危险的。”

    崔平仲道:“如果一下子就结束了,就不符合那些士族的利益,因此他们不会将战火引向朝中,最多也就是让人上奏,要求陛下收回成命,但这也是做做样子的,他们希望越闹越大,但是要保持斗而不破,所以目前而言,韩艺不会有任何风险,胜负也不会很快就知晓。”

    元鹫道:“但只是目前而已,那以后呢?”

    崔平仲道:“韩艺是你妹夫,你难道还不了解他么,他是一肚子坏主意,对付他这样的人,要么就直接压死,千万不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压不死就干脆别去压,一旦拖下去,情况可能就会发生变化。我们山东士族向来自视甚高,如今又联合这么多大士族,他们就更加没有将韩艺放在眼里,只是将韩艺当做自己的棋子。可问题是,这一回分明就是韩艺先挑事的,他若没有把握,敢这么做?我相信韩艺的目的也绝不是那么简单的,究竟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啊!”

    元鹫有些担忧道:“这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你们崔家,你难道不打算出手?”

    崔平仲呵呵道:“就我这点本事,出不出手都一样,还是交给戢刃他们自个去面对吧,毕竟他们年龄相当,这也算是棋逢对手,这一出大戏一定会变得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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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多事之秋

    北巷。

    “唉...真希望朝中那些有识之士,能够阻止韩艺,这真是太过分了,这礼法岂能说废就废。”

    “哼!这韩艺真乃乱臣贼子,他一个农家出身的田舍儿,未读过几年书,就敢妄论礼法,真是太不像话了。”

    “谁说不是了。”

    .......

    “倒还别说,我觉得韩艺说得挺对的,臣尚可匡扶天子得失,子为何不能纠正父之过呢?”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古人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若能一概而论,为何要分三纲,郑老先生都说了,韩艺那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自然形成的,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若破坏之,犹如毁天灭地,只怕到时会暗无天日。”

    “自先秦到如今,破坏礼法的事多了去,也没有见到你说的这么严重。”

    “周朝礼乐崩溃,七雄争天下乱。秦始皇焚书坑儒,不尊礼法,施暴政,民不聊生。东汉末年,君不君,臣不臣,外戚、宦官当道,后又分三国,年年交战,百姓苦不堪言,难道这些都不算是天下大乱么?若人人遵循礼法,岂会发生这些事。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

    “哎!云景兄,你说韩艺这么做是为了那般啊?”

    “你没听崔老先生说么,韩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升官发财,你可不要忘记他可是一个田舍儿出身,而且他可是出了名的狡猾。”

    “那韩艺这么做也太自私了,为一己私利,竟不顾国之根本。真是想不通为何陛下会支持韩艺。”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室历来就嫉妒山东士族,老想着打压山东士族,但是人家山东士族好歹也有数百的底蕴,岂会就此屈服,人家宁可不做这官,也不愿与皇室通婚,不为名利而动摇,这才是真正的士族。”

    ......

    “你听听,都在说韩小哥,真是搞不懂他们,既然如此鄙视韩小哥,为何还要来这北巷?”

    “这还不明白,这北巷闹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前几次都有许多士族子弟扬言不来北巷了,可是到最后还不是忍不住跑北巷来了,他们还嫌不够丢脸么。”

    “都说士族子弟有骨气,我看也不尽然吗。我倒是支持韩小哥。”

    “你还别说,我也是支持韩小哥,韩小哥推崇尚贤之风,明显就是给咱们寒门子弟创造出一条活路来。唉...不过,咱们两私下说说就得了,莫要让那些士族子弟听去了,不然的话可有咱们受的。”

    .....

    .....

    “唉!真乃多事之秋啊!”

    赵四甲瞅着店里没啥客人,走了出来,听见街上的行人窃窃私语,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忽闻边上有人说道:“什么多事之秋,我看是多事之人罢了。”

    赵四甲转过头去,见是钱大方,好奇道:“钱老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大方道:“你想想看,咱们北巷什么时候清净过,这是天造成的,还是人造成的?”

    赵四甲呵呵一笑,道:“你这是埋怨韩小哥?”

    “非也,非也!”

    钱大方摆摆手,道:“我早就习惯了,不瞒你说,我心里是真的一点害怕都没有,因为我知道害怕也没啥用,你看这些客人,也都习惯了,没有在这里大吵大闹了,咱们做咱们的买卖就是了。”

    赵四甲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是。唉...只是这对手一个比一个可怕,总是让人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啊!”

    ......

    这一回四大家族似乎也来跟韩艺较上劲了,天天开场论道,兴百家诸子,论的就是礼仪、礼法、礼制,礼治。用一套套儒家思想,将韩艺的那一番论调,给驳斥的是体无完肤,他们强调任何礼法都会滋生出极端事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错不在礼法,而是在于人,当然,他们也将买卖婚姻包装一下,并且强调礼法让天下变得更加和谐了,这礼法一旦破坏,天下必乱,到时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说得非常严重,好像是韩艺是魔王转世一般,会给大唐带来灭顶之灾。

    当然,韩艺作为一个商人,自然也有不正道的地方,他们就使劲的抹黑,甚至于抨击韩艺不守孝道,因为古人要守孝三年,韩大山去世一年,韩艺就来到了长安了,当然,他们对韩艺为什么会来长安的理由,是只字不提,反正韩艺从头到脚,都被这些大学问家门批评的一无是处,塑造出一个乱臣贼子的经典形象。

    因为他们名声在外,又受世人敬仰,而且肚子是有货,颠倒黑白的功夫,真不比韩艺差,关键韩艺说话,只能去制造争论,人家争的只是事,而不是相信他,而这些士大夫说话,多半士子都是非常的相信,少有人觉得韩艺是对的,但他们也不敢说出来,这就导致舆论直接呈现一边倒,得亏韩艺本就没啥名声,任你怎么抹黑,我也就这样。

    苦得就是兰陵萧氏,就是里外不是人。

    ......

    钱大方尚且看得如此透彻,凤飞楼的员工更是习以为常,大家的生活还在继续,只是不太想出门,因为出门就听见关于韩艺如何如何丧尽天良,道德沦丧。

    熊弟、小野、杜祖华、徐悠悠四人坐在院内一边玩着扑克,一边吃着蜜饯,好不快活,全然没有将外面那些事放在心里,他们因为接受过韩艺的熏陶,有一种人人平等的思想在脑袋里面,不是很害怕士族大佬们,而且他们坚定的相信韩艺一定会摆平的。

    梦儿、梦思、梦瑶、梦婷则是在讨论《少年孔子3》,这个初稿韩艺已经写完了,由她们三个改编。

    宫里出来的刘娥已经彻底崩溃了,此生最后悔的事,莫过于跟韩艺合作,拉着倾城,是一个劲的诉苦啊!顾倾城也是一个劲的安慰刘娥。

    而此时凤飞楼最为忙碌就是后面的印刷作坊。

    只见数十个工匠在作坊里面作业,当今的作坊一般就那么几个人,再多几个人进去,效率反而不高,还不如再开一间作坊,但是韩艺的作坊全是流水线工作,人工越多,效率会成倍的增加。

    而韩艺与桑木、沈笑三人则是在里面巡视。

    “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希望大家能够坚持一下,这个月我会给大家开三倍酬劳的,并且年底会增加你们的年终奖。”

    韩艺一边巡视着,一边鼓励大家,金钱和尊重永远是他御人的两**宝。

    那些工匠一听,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手上不停,齐声喊道:“多谢东主!”

    唯有桑木那张脸是扭曲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发得出这年终奖来,等巡视完毕之后,三人来到里面的小屋内坐下。桑木小心翼翼道:“恩公,这报纸咱们打算卖多少钱一份?”

    韩艺心如明镜,不好意思道:“桑木,这个---关键时期,就不要太在意这些了。”

    桑木没有做声,心里还真有些埋怨韩艺,明明至少可以卖十文钱的报纸,结果卖一文钱,结果这一文钱还让那些小孩给赚了,基于当前纸墨的价格,简直亏到姥姥家去了。

    更加要命的是,纸墨都用来印刷报纸了,外面店面也已经断货了,这边不断的花费,那边又没有进账,这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啊。

    沈笑大咧咧道:“我说桑木,你别太小气了,韩艺赚钱的手段多得是,这里亏点也没啥事。”

    桑木瞧了眼沈笑,道:“沈公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报纸卖的越多,你们第一楼的生意就越好,你看看你们第一楼现在菜价和酒价,这第一楼都已经名副其实了,我也不是小气,问题是我们凤飞楼的账房都已经见底了。”

    韩艺听着不由得苦笑一声,桑木这话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沈笑不悦道:“桑木,你怎么能这么说了,你们要是没钱,从我第一楼拿就是了。”

    韩艺呵呵道:“说得好像你管账似得,还拿就是了。”

    沈笑道:“韩艺,你可莫要小瞧人,我好歹也是第一楼少东主,我要真的发起火来,老沈也只能乖乖拿钱。”

    韩艺哼道:“你得了吧,老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言不合就落泪,我也怕他在我面哭得跟个泪人似得,多让人心疼呀。”说着他又朝着桑木道:“桑木,你把心放宽一些,我们这是投资,这钱会回来的。这样吧,你去跟老沈谈谈,让他把酒钱先结了。”

    桑木哭丧着脸道:“已经提前结了。”

    韩艺一愣,真是尴尬啊。

    沈笑立刻道:“那就再结一边啊!”

    “怎么个再结法?”

    韩艺当即就乐了,又微一沉吟,道:“那就这样,你去跟自由之美商量一下,咱们提前将钱给提出来,今年自由之美可是赚大发了,这笔钱应该不会少,足够顶一段日子了。”

    桑木点点头,道:“恩公,那我现在就去找徐九谈谈。”

    韩艺本想说这么赶啊,但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桑木无声的抗议,笑道:“你去吧!”

    桑木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沈笑啧了一声道:“桑木变了。以前桑木挺大方的一个人,对于钱看得也不是很重,如今真是精打细算,铁公鸡一只,跟我家老沈是一个德行,你应该跟他讲讲富贵不能淫的道理。”

    韩艺瞧了他一眼,道:“你就别怪他了,他管着账房挺不容易的,我凤飞楼数百号员工每个月指着他发工钱过日子,他不精打细算能行么,你看头发都白了不少,你们家老沈还不是一样。其实咱们这种人天生不适合管账,咱们就一花钱的主。”

    其实韩艺心里也明白,这的确有违行商之道,做买卖就是做买卖,不是做善事,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如今他全心全力对付士族阶级,任何事都得靠边站,但也说明他正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困境。

    “你说得还挺道理的,以前大家都叫我败家子。”

    “现在也是好不。”

    “现在不是有你挡在我前面么,我再败家也没有你厉害。”

    沈笑就一没心没肺的主,还嘿嘿直笑,又问道:“韩艺,你这大唐日报的威力,那些个老头也都是见识过的,为何他们还敢跟你作对?”

    韩艺呵呵道:“这还不明白,他们以为大唐日报是借他们的名声起来的,事实也是如此,现在他们肯定认为,这大唐日报离开他们的支持,肯定没有人会看了,就算看了他们也不怕,他们可都是久负盛名的士大夫,满腹经纶,而我不过就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田舍儿,换你你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沈笑道:“换我我会跟你一块干,你这么狡猾的一个人,跟你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

    韩艺当即反驳道。

    沈笑嘿嘿道:“那咱们就从骗王宝钱说起。”

    “你疯了,外面不少人正在找我的茬子,这话让他们听去了,我真是雪上加霜。再说,咱们那是替天行道。”

    “对对对,替天行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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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章 潘多拉的盒子

    东边天际里一缕阳光斜刺里射了过来,晨雾似乎有些疏松,有些缥缈,渐渐的在移动,在阳光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渐次的轻轻隐去。

    “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一群半大的小孩唱着欢快的歌曲,甩动着小手,蹦跳在长安的大街小巷,给初冬的早晨带来无限的生机。

    “大唐日报!”

    一声惊呼,惊起树上几只小鸟。

    这歌声实在是太欢乐了,让人听了难以忘怀,大家一听到这歌声,第一反应就是---大唐日报。

    如果现在能够俯视长安城,那么你就会发现长安城中每个小范围的人群都开始向一个点移动着。

    时隔多日,第二期大唐日报终于发售了。

    “给我一份!”

    “我也要!”

    “我也要一份。”

    ......

    这一回比第一回似乎还要猛烈一些,霎时间,一千份大唐日报立刻就被哄抢一空。

    一个寒门书生迫不得已的打开报纸来,不禁微微一愣,只见报纸第一条赫然写着一行大字---让我们将事情变得更加简单一些吧!

    再往下看,全都是古里古怪的符号,另外还有些特别奇怪的排列组合。

    虽然这是韩艺的第一回反击战,但是他兀自挪用了一定的版面来倡导他的科学思想。因为在第一期大唐日报发布之后,韩艺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有人在计算浮力的时候,只能借照报纸上提到过的符号来代替,但是没有的,就只能用汉字来写,整一四不像,因此,他在这一版中完全解释各种符号,数字,字母,包括如何组建算式。

    因为力学是需要计算的,简化计算的操作,能够引起大家更大的兴趣。

    看到这里,一些对力学感兴趣的认识只是觉得欣喜若狂,但是再往下看,那简直就是毛骨惊悚。

    士族的功与过!

    果然有爆料呀,一些人早就想到韩艺会利用大唐日报反击的人,不禁激动不已,这题目真是太吸引人眼球了。

    作者:萧钜!

    萧家虽然最近有些低迷,但是萧钜可也是名士,名声在外啊。

    文章内写着兰陵萧氏的起起落落,尤其着墨于南朝的兴与衰,因为南梁王朝朝就是萧家建立的,而南朝又是士族的天下,这非常具有代表性的。

    里面先是讲兰陵萧氏是如何崛起的,但是立刻又讲兰陵萧氏是如何衰落的,又介绍南朝士族内部的腐朽,写的非常细致,南朝士族子弟是如何*****乱,集体嗑药,整日神志不清,不知白日黑夜,走路都得让人搀扶着。

    里面的内容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甚至于感到害怕。

    原因在哪里呢?

    就是因为士族子弟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生于富贵,完全不需要考虑任何问题,导致士族子弟整日玩乐,荒淫无度,身体空了,心也空了。但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力,反而变本加厉的打压寒门,我知道我烂,所以我就让你比我更烂。

    最终导致爆发了侯景之乱!

    结语是什么呢?

    九品中正制成就了士族,但同时也打垮了士族。

    望我大唐能引以为戒!

    萧钜的文笔还是没话说,思路非常清晰,开始、过程、结果、反省,是一环扣环,短短数百字,就交代的非常清楚,因为古文一句话就四五字,这在古代都是一篇大文章了,可不是日记来的。

    南梁王朝本就是兰陵萧氏建立的,也亡在兰陵萧氏上面,没有人比萧家的人更具有发言权。

    读者感触颇深啊,思绪一下就飞到了百年之前,那个士族辉煌与凋零的年代。尤其是寒门子弟看到萧钜揭露寒门是如何遭受士族的无情打压,个个愤怒不已。

    然而,第二篇的文章标题更加耸动---寒门寒的是骨头,士族贵的是皮囊。

    作者:韩艺!

    大家一看作者韩艺,知道这重头戏来了。

    开篇就是士族崛起的因由和过程,里面强调的是士族对于人类的贡献,因而受人尊重。

    不善兵法的韩艺,也懂得什么是先礼后兵!

    读者一看,说好的反击了,怎么一开始就歌颂士族呢?

    但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座水中桥啊!

    有句话说得好,借古讽今。

    韩艺没有任何掩饰,别的士族都不提,就拿崔卢郑王说事,目标非常明确,思路非常清晰,为什么魏晋时期的崔卢郑王那么的风光,而唐朝的崔卢郑王却那么的落魄。

    韩艺对此是列举了一连串的例子,直接将崔卢郑王抹黑成了邪教,偷蒙拐骗,**掳掠,无所不作,个个都是岳不群来的。因为崔卢郑王代表着是四个庞大的姓氏,清河崔氏有富裕的,也有落魄的,有正直的,也有邪恶的。几百年传承下来,支脉太多了,肯定不是个个都混得好,个个品行都好。

    韩艺好的是只字不提,专门写坏的,而且还都是真的,谁谁家,家住何处,叫什么名字,写得非常清楚。

    只阐述一个观点,这样的人也值得大家去尊敬吗?

    他们受人尊敬,只因他们是崔卢郑王,跟道德、能力、品行没有一点关系,贵的只是皮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随后又列举马周、武士彟两个纯寒门出身的三品大官,他们如此的正直、善良,才华横溢,为何却得不到别人的尊敬,反而受到排挤。

    这不怪士族,怪寒门。

    就是因为寒门子弟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脊梁都是弯的,如同一条狗,趴在地上巴结士族,你还有什么资格抱怨庶族不受重用,这些腐朽的士族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没有骨气的寒门,才会变得如此之高贵,然而,人家却视你连狗都不如。

    人不能贱到这种地步啊!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生活在科举制的唐朝,而不是九品中正制的魏晋时期,你们为什么还要弯着腰。

    随后又列举当朝士族压制、诬蔑、鄙视寒门的一些例子。

    寒门子弟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与其说这一篇文章是在骂士族的文章,还不如说是骂寒门的文章,你们这些没有出息,没有骨气的家伙,你们永远都成不了贵族,士族年代你们是士族奴隶,如今我大唐的均田制,你们已经成为了土地的主人,你们为什么还要当自己是奴隶。

    结语就是,寒门,醒醒吧!你们是大唐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不是士族的奴隶!

    言语非常犀利,那真是字字见血。

    虽然这篇文章是元牡丹代笔的,但其实是完全贯彻韩艺的意志。

    就这两篇文章!

    但是足以。

    .......

    .......

    万福楼!

    滴答!

    只见几名身着简朴的青年坐在桌前,看着大唐日报,一边看就一边掉泪,个个都是面红耳赤,这内容实在是太直接了,简直就是用寒门的血与泪筑成的,如今寒门子弟也确实很委屈,要生活在两三百年前,那倒也算了,那本来就是贵族的年代,你无法反抗,那也不会多想。但是如今已经没有了九品中正制,寒门也可以出将入相了,寒门的想法当然就多了,那么一旦受到压制,就感到非常委屈,再一看这内容,立刻感同身受,写得就是我呀,不哭还是人吗。

    忽听得一声愤怒的咆哮,“这扬州来的田舍儿,胆敢如此诬蔑我们士族,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只见一名身着华丽长袍的公子哥愤怒的将报纸撕得粉碎,重重往桌上也一拍,朝着边上的同伴说道。

    忽听有人道:“妙极!妙极!”

    那名公子哥回头一扫,最终目光定在角落里面一位身着青衫的儒生,头一昂,质问道:“不知这妙在何处?”

    那儒生笑道:“我是赞这大唐日报写得妙,原本我还不敢完全相信,可见到三位,我便对此深信不疑了。”

    “你小子有本事就将话说清楚?藏头藏尾的,算得了什么男人。”

    “你说要去找韩艺算账,请问你算得是什么账?请问这篇文章又有哪一点说错呢?”

    那儒生不屑一笑,道:“韩艺说得真是太对了,你们这些士族子弟只知吃喝玩乐,仗着自己出身名门,作威作福,我以前也真是瞎了眼,竟然对你们这些人推崇备至,我真是愚不可及。”

    那三个公子哥当场就傻了,这寒门子弟竟敢当中辱骂士族子弟,犹如在做梦一般。

    过得片刻,他们才反应过来,为首那公子哥气急败坏道:“你这下贱之人,竟敢骂本公子,我今儿非得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言罢,撸起袖子就冲上前来。

    “我们都是下贱之人。”

    霎时间,七八人站起身来,个个都是愤怒的望着他们,原本这两篇文章看下去,就是一肚子的怨气,对于士族是恨到了极点,正好那儒生仗义执言,导致这些人都爆发了,他们需要宣泄。

    东市得月楼是贵族的地盘,但是这西市万福楼却是寒门的地盘,因为周边居住的都是商贾,也就是有钱没地位的人多。

    随后又有两三人站起了起来,渐渐的楼里面的寒门都站了起来,这三人成虎呀。

    那三名公子哥顿时一脸惧色,“你---你们想干什么?”

    那儒生站起身来,道:“我们不再惧怕。”

    语气是铿锵有力啊!

    “不错!我们不再惧怕!”

    其余人异口同声道。

    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凶恶一些。

    那三名公子顿时胆怯了,这横的怕不要命的呀!

    “反了!反了!你们给我等着!”

    撂下这一句话,这三名公子哥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们一走,这些寒门子弟才突然醒悟过来,我竟然把士族子弟给吓走了!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太爽了。

    然而,激动不已的他们却没有发现那名儒生额头上满是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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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互相伤害

    沉寂多日的韩艺终于吹响的反击的号角。

    来啊!咱们来互相伤害啊!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期的大唐日报,那就是---露骨!

    是相当之露骨!

    当初韩艺在朝上推崇尚贤之风,只是用一种非常非常委婉的方式,为寒门说话,说得还是冠冕堂皇,因此当时也没有太多人反对,李治总是说求贤若渴,那当然得推崇尚贤之风,韩艺并未说寒门多么委屈,也没有说士族多么**,多么蛮横。

    只是在阐述尚贤与尚姓哪种更好。

    但是这一期的大唐日报,说得就太露骨了,里面的用词几乎是无所忌惮,哪个词够狠就用哪个。

    其实原本寒门与士族就有非常尖锐的矛盾,侯景之乱就是因为这个问题爆发的,导致江南士族一泻千里,到了如今,江南士族在权力中心唯有兰陵萧氏还仅存。

    前面士族只是批判韩艺个人,甚至可以说就事论事,主要还是韩艺破坏现有礼法。可是韩艺这大唐日报完全就是另外回事,根本就没有提礼法,他就是针对当前士庶之间的矛盾,毫不掩饰,而且他也不是要消弭两边的矛盾,反而是在拱火,这一把火也是彻底点燃寒门士子心中的怨气。

    以前寒门士子畏畏缩缩,不敢乱说话,只因为寒门是一盘散沙,谁也不敢出这头,而且士族始终处在权力中心,而庶族是在中心之外的势力,但是由于报纸的特殊性,形成一种三人成虎的现象,因为大家都在一起看,你一言,我一语,这一下全都站起来了。

    ......

    “骂得好!骂得真是好!咱们寒门一直受到士族的打压,却还对他们阿谀奉承,这只能怪咱们没有骨气。”

    “哼!他们士族整日满口的仁义道德,门风礼法,可是瞧他们干的事,简直连猪狗都不如,试问这种人又什么值得尊敬的。”

    “历朝历代的衰弱,皆因这些士族的贪婪和相互争斗所至。”

    “他们根本就是一群魔鬼,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只可恨天下人都受到他们的蒙蔽。”

    “东晋之后,再无士族。”

    “兰陵萧氏虽功过皆有,但是人家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反省改过,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才是士族应有的门风。哪像崔卢郑王,只知道为自己狡辩,想必其他士族排挤兰陵萧氏,也真是因为兰陵萧氏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

    ......

    崔家!

    “爷爷,你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这是今早上的大唐日报。”

    “岂有此理,这田舍儿怎么能这么做?”

    ......

    卢家。

    “韩艺小儿,你欺人太甚。”

    卢秋子愤怒的撕碎了大唐日报,红着眼咆哮着。

    ......

    太尉府。

    “老爷!老爷!这是今早的大唐日报。”

    “快些拿来。”

    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拿过报纸来,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是厉害,过得好半响,他不禁略显惶恐道:“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

    西市。

    寒门士子已经占据整个万福楼,在楼内大肆批评士族,这股怨气一旦点燃,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呀,哪怕是一日之前,这些话谁敢说,但仅仅过了一个上午,气氛就完全改变了。

    大家心想,反正大唐日报都这么写了,你要怪你得先去找韩艺,有韩艺顶在前面,他们也不害怕。

    “不好了!不好了!听闻裴清风他们去北巷找韩艺算账了。”

    “什么?”

    “哼!他们定然又想打压咱们寒门。”

    “各位,韩小哥恁地帮咱们寒门说话,当初马贤相也未曾如此,如今韩小哥危在旦夕,我实在是做不到坐视不理,大家若想捍卫咱们寒门的尊严,就与我一块去救韩小哥。”

    “走!今日咱们就与那些士族子弟拼了。”

    ......

    ......

    “各位兄弟,韩艺已经不止一次羞辱咱们士族了,以前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希望他能够收敛一些,没有想到如今他竟然不知好歹,变本加厉,为求一己私利,四处造谣,诬蔑咱们士族,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回咱们决不能轻易算了,一定要将他赶出长安。”

    “将田舍儿赶出长安。”

    只见一群以裴清风为首的士族子弟浩浩荡荡的奔赴北巷。

    .....

    花月楼!

    “假母,不好了,不好了,裴公子领着人来北巷说将韩小哥赶出长安。”

    “快快关门,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

    北巷。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你们几个麻利一点,快些将门给关了。”

    整个平康里如同惊弓之鸟,纷纷关门谢客。

    第一楼。

    “快点,快点。”

    沈贵很郁闷,可就他第一楼的门大,眼看周边店面都已经关好门了,自己这边却还只是关了一半,那是心急如焚啊。

    “我说老沈,你会不会做生意,待会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有些人是来闹事的,但有些人是来看热闹的,用韩艺的话来说,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商机,我敢保证,就算你们将价钱翻上一倍,也不愁没人来吃。”

    沈笑坐在边上,念念叨叨的,他们觉得自己关门,是不讲义气的行为。

    赚钱?那也得先保住命啊!万一待会发生冲突,整个店都会让人给拆了。沈贵全当没有听见,继续催促着下人们赶紧关门。

    卢家药铺!

    “夫君,你说韩小哥这是在干什么啊?”

    柳琴一边关着们,一边朝着卢师卦问道,她一个妇道人家,看到这报纸都害怕到了不行。

    卢师卦一边挑选着药材,一边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事啊,还真是说不准好坏。”

    柳琴一怔,显得有些惊讶,虽然卢师卦已经被逐出了家门,但是她知道,卢师卦还是心系卢家的,韩艺如此羞辱卢家,可卢师卦却还这么淡定,她都有些弄不明白了。

    一炷香过后。

    以裴清风为首的士子集团终于来到了北巷,寒风吹过,北巷是一片鸦雀无声,但是寂静的北巷并非是一个人都没有,只见凤飞楼前面,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数明显不少于裴清风他们,要知道裴清风他们还带来了不少家丁、闲汉。

    “裴兄,对方好像都是一些寒门子弟。”

    韦季在裴清风耳边小声说道。

    裴清风皱了皱眉,道:“不用理他们,我们今日只是来找韩艺算账的。”

    说着带头往前面走去。

    其余的士族之地也都是大摇大摆的往前面走去,他们对于寒门子弟那是有着心理上的优势,他们怕老鼠都不会怕寒门子弟的。

    反观守护在凤飞楼的前寒门子弟,看到这么一大群士族子弟走来,心里还是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毕竟被欺压了几百年,这一时半会哪能转得过来,甚至有些人都已经开始往后缩了。

    “没出息!”

    站在女人坊二楼的萧无衣见到寒门子弟就开始往后缩了,不禁轻轻哼道,又转过头来,望着坐在桌旁品着美酒的韩艺,道:“你怎么还吃得下,你看那些寒门子弟,隔这么远都开始胆怯了,待会裴清风他们过去,估计就会作鸟兽散了。”

    韩艺笑道:“我说无衣,你能不能别说得好像要打仗似得,也许他们只是逛街的了。”

    “逛街?你说得倒是轻松,依我的经验,待会肯定会发生冲突的,你想好如何收场没。”

    “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吗?”

    “......没有。”

    韩艺瞧她那心虚的眼神,微微一笑,又道:“裴清风他们这些伪君子,我不太清楚,但是寒门子弟个个可都是君子,只会动口不动手的,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因此最多也就是推搡几下,不会发生大冲突的。”

    萧无衣狐疑的瞧了他一眼,眸子晃动了几下,突然道:“你那篇文章是元牡丹写得吧。”

    “你怎么---!”

    话一出口,韩艺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萧无衣轻轻哼道:“我爹可也算是元牡丹的老师,我小时候经常与她一块读书练字,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但是,我文采可比她好多了,你为何不找我写,而去找她写。”

    这女王吃醋的点,我老是把握不准啊!韩艺一阵苦恼,道:“你知道我当时很赶的,恰好我那****去元家堡跟牡丹的长辈解释与你的事,就顺便在那里写,你也知道我那文笔简直不堪入目,于是我就顺便请牡丹帮我修饰一下,她只是代笔而已,其实这找谁写都一样。还有,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街上。”

    萧无衣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听得楼下有动静,赶紧偏头望去。

    此时士族子弟集团已经来到了凤飞楼门前,但事实并非是剑拔弩张,仿佛大战一触即发,而是士族子弟集团气焰明显要压过寒门子弟。

    “我们是来韩艺的,不干你们的事,你们最好让开,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裴清风目光一扫,士族威严尽显无疑,这家伙可不蠢,他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首要目的就要对付韩艺,这些人,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教训,但是今日尽量要避免节外生枝,虽然还是趾高气扬,但是由于对方是寒门子弟,故此这语气算是非常客气了。

    寒门子弟你看我,我看你,已经露出胆怯现象。

    眼看已经寒门这边就要扛不住了,一人突然站了出来,朝着裴清风道:“这地又不是你的,我们站在这里与你何干。”

    “又是你这家伙!”

    只见一个华服公子跳了出来。

    原来这位寒门人士正是在万福楼那个率先站出来的儒生,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裴清风先是一手拦住那暴跳如雷的公子哥,朝着这儒生道:“韩艺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何苦为了他与我们作对,你们可有想清楚后果。你们看,韩艺至今都未露面,你们不要被他利用了。”

    这上兵伐谋!

    那儒生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站在这里而已。”

    裴清风微微皱眉道:“可我要从这里过去。”

    那儒生道:“你们可以绕道去啊!是我们先站在这里的。”

    裴清风心中一惊,这人面生的很,寒门子弟中什么时候有这等不要命的人物了。

    而其余公子哥们纷纷露出震怒之色,寒门子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了,竟敢让他们绕道走。

    “岂有此理!”

    这裴清风愣神间,边上那名怒不可遏的公子哥已经忍不住了,冲上前,就是一脚踢去。

    “哎哟!”

    只闻一声惨叫,那儒生直接飞了出去。

    而那公子当即就傻了,自己的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

    “你们怎么能够打人了。”

    “你们欺人太甚。”

    这时候又有几名儒生走上前来。

    公子哥们下意识的推开他们。

    “哎呦!”

    “哎哟!”

    只见数个寒门子弟纷纷倒地,捂住胸口,满地打滚,“士族打人了,士族打人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那些士族子弟都愣住了,我只是推了他们一下。

    裴清风眼看情况不对,赶紧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血!血!”

    “士族杀人了!”

    咋听得一声惊悚的叫喊!

    大家立刻寻声望去,只见方才被踢飞的那儒生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嘴里的鲜血是往外面喷,场面异常血腥。

    “杀人了!士族杀人了!”

    阵阵惊吼声,此起彼伏。

    寒门子弟如惊弓之鸟,吓得四处奔走,大声惊吼。

    韩艺端着一杯茶,站在窗边,呵呵道:“看吧,我都说打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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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要愉快的进行下去

    “杀人了!士族杀人了!”

    场面瞬间失控了!

    就这么个喊法,在场的公子哥不禁也害怕了,再怎么说,杀人也是犯法的,而且都呕吐几升血出来,估计是活不了了,要知道他们其中有不少人只是大姓之家,家中并无人做官,这一看打死人了,那也是胆战心惊,也赶紧跑路,生怕惹上麻烦。

    他们一跑,其余的公子哥也赶紧撤退。

    裴清风还算是冷静的,他隐隐感到此事有些诡异,急忙喝止大家,因为这一走,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但是这时候谁还听他的。

    “裴兄,快走吧!”

    裴清风不但没有阻止别人逃跑,还被韦季等人给拉着离开了。

    卢家药铺!

    “夫君,你听,外面好像出事呢?”

    柳琴听着外面那惊悚的叫喊,不禁也感到害怕。

    “我出去看看。”

    卢师卦一听杀人了,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起身。

    可这一开门,就见几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还将他吓了一跳。

    “卢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

    只见一个小哥背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头,哽咽道。

    卢师卦见这老头双目微合,气息虚弱,急忙让开身子道:“快些进来。”

    ......

    萧无衣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套路也不是这么来的呀,过得好半响,她才望向韩艺,道:“这都是你搞的鬼!”

    韩艺苦笑道:“有些话不要说得这么明白,会让人误会的。”

    “你还真是狡猾!”

    萧无衣鄙视了他一眼,坐了下来,道:“可是你这样利用那些寒门子弟,非君子所为。”

    “利用?”

    韩艺呵呵一笑,道:“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究竟是谁利用谁,还不一定了,要是没有利益当前,你当他们会真的来这里保护我么?他们不是保护我,而是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萧无衣微微一愣。

    韩艺点点头,道:“我相信寒门中人有许多人对于这士庶天隔感到不满,而我的文章肯定能够引起不少人的共鸣,我相信他们会痛骂几句,亦或者一时冲动,批评士族,总之,会有各种对士族不满的情绪,如今有我顶在前面,那对方肯定是擒贼先擒王,一旦我倒下了,那么士族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压制他们,因此拥护我,其实就是保护他们自己,有道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萧无衣疑惑道:“可是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可以挑拨他们打斗起来,那样的话,兴许还能闹得更大。”

    她话音刚落,就听楼下传来阵阵脚步,又听得一个非常威严的声音,“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韩艺终于站起身来,往楼下一看,只见一队身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嘴角一扬道:“因为他们。”

    ......

    雍州府。

    这雍州府就是以后的京兆府,好比后世的北京市政府。

    长官雍州牧一般都是亲王担任,但是一个虚职,真正的市长是雍州长史。

    而这个雍州长史正是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祥,他跟张铭一样,也都是年纪轻轻就在雍州府里面就职,一路慢慢升上来的,长孙无忌下棋的功夫可见一斑啊。

    “你们这些混蛋,是谁派人去的?”

    长孙祥站在堂内冲着身边的副官是大发雷霆。

    那副官一脸委屈道:“长史,这事归咱们管呀,咱们不派人去,谁派人去。”

    长孙祥鼓着双眼道:“你放屁,现今此事应该归民安局管。”

    那副官道:“可是民安局还未正式成立啊,那些个皇家警察都还在训练营待着了。”

    “那就交给刑部去管。”

    “可这不是什么大案,首先还得咱们出面。”

    “都死人了,而且这么多人参与了,还不是大案。”

    “可听说那人没死呀,另外,参与人数虽众,但很快就散了。”

    长孙祥眉头一皱,道:“你是成心要与我作对吧?现在没死,谁知道待会不会死,散了难道就不是聚众闹事,这是多么大的案子啊,我命你立刻将此命案交由刑部,如果任何参与此案的人员进了我们衙署,我拿你是问。”

    “是,下官这就去办。”

    ......

    卢家药铺。

    “记住,回去之后,早晚喝一次。”

    “多谢卢公子,多谢卢公子。”

    “好了!回去好好照顾你爷爷吧。”

    卢师卦刚刚送走这病人,猛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跑到北巷,只见空荡荡的北巷是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禁皱了皱眉,目光望向远处的凤飞楼。

    ......

    刑部。

    刑部侍郎刘燕客坐在矮榻上,皱眉沉吟着。

    一名官员突然走了进来,小声道:“侍郎,下官方才打听了一番,好像动手的是你的族侄刘俊英。”

    “是他?”

    刘燕客不禁眉头紧锁,又道:“那伤者是何人?”

    那官员道:“伤者名叫毛鑫,是西北边一个地主的儿子。”

    “那他受的伤重么?”

    那官员答道:“郎中方才看过了,只是受到一点外伤,并无性命之忧。”

    刘燕客道:“一点外伤,我怎么听说都吐血呢?”

    “据郎中所言,吐血可能是因为旧疾,与方才的打斗无关,而且目前那伤者确实性命无忧。”

    “这样啊!”

    刘燕客沉眉思索片刻,道:“听闻是他先侮辱人在先的?”

    那官员愣了下,道:“侍郎若是将过错推倒对方身上,下官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

    “为何?他区区一个地主的儿子,咱们怕他作甚。”

    “毛鑫出身寒门不假,但这事的起因皆因那大唐日报,这是韩艺与大士族之争,如今寒门士子的愤怒情绪非常高涨,若是咱们这么做的话,这事可能会越闹越大,而且牵连甚广,再说这士族与寒门之争,可是一个大问题呀,咱们没有必要趟这浑水,我看长孙长史将此案移交到咱们刑部,肯定也是不想趟这浑水。”

    刘燕客道:“可是这人都已经来了,我们总得给个说法吧。就不说刘俊英是我的族侄,他是谁的孙子,你应该知道的,刘老将军脾气可是非常火爆的,谁敢上他府上要人,我要去了,非得挨上几耳光。”

    那官员微一沉吟,道:“侍郎,要不这样,待我去试探下那毛鑫的意思,看他是否愿意和解不告,依我大唐律法,但凡徒刑已下的案子,只要对方不告,那咱们就不能立案,最多咱们垫些医药给他,此事还是尽早息事宁人为妙。”

    刘燕客思忖半响,区区一个寒门,来到刑部,那都是他的光荣啊,怎么能对他委曲求全了,可转念一想,如今世道非常不太平,还是谨慎一点好,道:“行!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

    当日晚上,西郊城外一片小树林内。

    只见里面一前一后站着两道身影。

    后面那人说道:“我在刑部待了不到一个时辰,都还没有开口说不告了,那刑部的官员就主动来找我,劝我和解此事,我就赶紧答应了他。”

    “看来刑部也是人才济济啊!”

    一人转过身来,正是韩艺,他笑道:“我看了你的表现,非常好。哦,你的伤还好吧。”

    “小伤,不碍事的。”这人正是毛鑫。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

    毛鑫道:“韩小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

    韩艺呵呵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让你不告,其实你告下去,会变得更加有意思。”

    毛鑫点点头。

    韩艺道:“此时寒门人士情绪激昂,如果你告下去的话,寒门人士一定会非常支持你,这事只会越闹越大。”

    毛鑫道:“那不是特派使所想的么?”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韩艺笑道:“此事闹大之后,朝廷会迫于民愤,让刑部秉公审理此案,那么刑部肯定会秉公处理,结果就是刘俊英挨几下板子,而且寒门人士心中的怒火也会减少,那有什么意思。此案不判要胜于判,不判的话,那么就随便我怎么说了。”

    其实这都是次要的,关键他现在不想闹到朝廷上去,更加不想让李治难做,还有就是,不管是刑部和雍州府,都有长孙无忌的人,他也没有这个胆子。让毛鑫主动不告,这样的话,双方都没有责任,事情就可以非常愉快的进行下去了。当然,如果对方要栽赃的话,那韩艺就不会顾虑那么多了,不过他觉得没有人会干这么蠢的事。

    “我明白了。”

    “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最近不要出门,更加不要谈及此事,等我的麻烦来了,你再出来。”

    “是。”毛鑫点点头,只觉面前这个男人有些恐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

    二人出得树林,毛鑫就先回去了,而韩艺则是往另一边走去,行得片刻,只见远方一道身影抱着一柄长剑,傲立在寒冷的夜风当中。

    真是酷翻了!

    “咳咳!”

    韩艺走了过去,咳了两声,道:“那个,柳少侠---!”

    “我只是一个亡命之徒。”

    柳如风的回应比寒风还要冷。

    “少侠也好,亡命之徒也罢。”

    韩艺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咱们大唐头号通缉犯,你怎么保护我?难道每回都需要我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你,然后选择深夜让你保护,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流程有些奇怪吗?”

    柳如风淡淡道:“如果有刺客出现在你面前,我就已经失职了。”

    “这么厉害?”

    韩艺小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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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抱团取暖

    因为是晚上,韩艺当然不会回城里了,好在他现在在城外也有一处据点,那就是元家堡。

    回到元家堡的小院,只见屋内还亮着烛光,泛黄的烛光透过窗帘,显得极其淡薄,可却让韩艺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温馨。

    “是韩艺么?”

    里面传来元牡丹那脆耳动听的声音。

    “是我!”

    韩艺忙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轻轻推开门,只见元牡丹一身白衣,坐在小圆桌旁,秀发披垂素肩,姿色动人,有如柳杨醉舞东风,玉貌花容,美色照人,眉淡拂春山,双目凝秋水,高贵典雅,实是人间尤物。但是此刻的韩艺却无任何杂念,他喜欢这种温馨的气氛,妻子等着丈夫归来,这曾是他梦中出现最多的画面。

    “在等我啊!”

    韩艺走上前,笑吟吟道。

    元牡丹眼中闪过一抹羞涩,嘴上却淡淡道:“我只是怕睡了又被你吵醒。”

    说话间,一杯热茶已经放在了韩艺面前。

    这女人还真是害羞!韩艺捧着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瞧了眼元牡丹,脸上露出傻笑。

    元牡丹好奇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韩艺耸耸肩。

    元牡丹道:“现在好了,闹得满城风雨,你开心了。”

    韩艺笑道:“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倒是不太愿意跟自己的女人谈论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忽见桌上放着几张字,不禁拿起一看,“咦?这不是下一期大唐日报的内容么,原来你还保留了一份啊!”

    元牡丹眼眸晃动了几下,道:“我觉得写得还不够好,于是就拿来再看看。”

    “我觉得你已经写得非常好了,这又不是文章比赛,况且,我那边都已经排版好了,想修改也难咯。”

    韩艺说着突然停顿了下,瞧了眼内容,又瞧了眼元牡丹。

    元牡丹心虚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韩艺呵呵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在检查写得好不好,而是对上面的内容感兴趣。”

    “胡说八道。”元牡丹那细腻完美的肌肤透着丝丝红晕。

    韩艺一笑,将纸张放在桌上,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其实是赞成崔大姐和万二在一起的,你只是不赞成无衣那种做法,是也不是?”

    元牡丹娇躯微微一颤,显得有些惊讶。

    “你一定在想,我为何看出来了。”韩艺笑道:“答案就是你对女人日的支持。女人日不只是为了给女人提供乐趣,更多的是提高女人的地位,让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样逛街,你之所以非常支持女人日,是因为你希望女人能够在婚姻中拥有更多的权力,而不是听之任之,你希望的不是士庶谨守本分,绝不通婚,而是希望士庶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再受到种种的约束,不要让崔大姐的悲剧再度发生。只是比起无衣的做法,你更加希望能够步步为营,彻底改变世人的观念。”

    元牡丹听得怔怔不语,眼中突然泛起一丝泪光来,过得半响,她眼睑低垂道:“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无衣她做到了,她如今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妻子,也打破了士庶天隔的定律,我想她在那一刻一定非常开心。”

    韩艺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告诉世人她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她最渴望得到的,她不是一个爱名利的女人,她之所以这么渴望,就是想为崔大姐证明,她从不屈服,也不会妥协,这是她的优点,但同时也是她的缺点。”

    说到这里,又道:“但是你也没有错,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出色了,否则的话,无衣不可能打赢这一仗的,你办法无疑是最稳妥的。”

    元牡丹略显吃惊的望着韩艺,见韩艺那深沉的神色,她发誓,她从见过有人能够恁地一本正经的自夸,过得半响,她忽然噗嗤一笑,红颜诱人的樱唇里,那整齐如碎玉般的皓齿雪白闪亮,嘴角边的两个浅浅小酒窝若隐若现,绚丽夺目。

    韩艺看得微微一愣,突然伸出手来,“咱们夫妻坐那么远干什么,说话都费劲,快些坐过来。”

    元牡丹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幸亏地球是会转的。韩艺暗自嘀咕一句,起身做到元牡丹身边,很自然的揽住元牡丹要盈盈一握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引。

    元牡丹微微一颤,但见他并无挑逗性的动作,因此只是稍显嗔怪的瞧了她一眼,但还是将螓首轻轻靠在他肩上。

    阵阵香气,从元牡丹身上散发出来,沁人心脾,韩艺微微转头,轻吻了下她那浓密黑亮的发丝,道:“我答应你,你一定会见到你期望的那一日。”

    在这寒冷的夜里,牡丹花开了,雨露从花瓣上流了下来。

    ......

    翌日!

    虽然今日凤飞楼没有发行大唐日报,但是士庶之争还在持续发酵。

    主要就是因为昨日北巷一战。

    虽然最终寒门士子做鸟兽散了,但是这是寒门士子第一回挡在了士族子弟面前,第一回与士族子弟正面对抗。

    这绝对是大新闻啊!

    这在以前是想都无法想象的,整个长安城都震惊了。

    实在是有太多可以聊得了。

    而且经过寒门子弟昨日夸张的叫喊,不断渲染此事,导致百姓对于士族也产生了抵触的情绪,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当街杀人,虽然最后没有杀人成功,但总是让百姓感到有些愤慨。

    而整件事的关键就在毛鑫身上。

    毛鑫从刑部出来的消息昨日就已经传开了,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虽然官府给出说法,是毛鑫自己要求和解的,不是刑部不作为。

    但是民间对于这说法,是最不认同的。

    大家都认为定是官官相护,官员迫于贵族的淫威,逼迫毛鑫和解。当这一言论得到大家支持,那大家当然都认为这事的受害者肯定是毛鑫,要是士族子弟的话,那官府岂会轻易罢休,这案件得多么铁证如山,官府才会逼迫对方和解,而不是倒打一耙。

    各种阴谋论,说毛鑫在刑部受了多少私刑才被迫点头。

    如此一渲染,寒门士子开始变得越发团结,因为你们这么黑,将人打的吐血了,都不闻不问,如果我们不团结的话,岂不是任由你们欺负,这其实寒门士子为求自保,抱团取暖,因为他们心想对方一定报复他们的。

    这梁子已经结上了,只会恶性循环,只有继续抗争下去。

    因此反士族的论调越发激烈,甚至有人批判刑部的寒门官员,没有骨气,给贵族当狗。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搏一搏!

    因为寒门士子其实就是百姓,只不过是读书人,也可以说他们是离百姓最近的读书人,百姓耳濡目染,肯定也站在他们这边。

    四大家族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们原本以为韩艺的反击只是就事论事,针对那拒绝的权力辩驳,引经据典是他们擅长的,他们就可以持续根据韩艺的言论,提出自己主张和思想,表现下自己的学识渊博,在批判韩艺的同时,还能增加自己的名望,一举两得,这买卖太划算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韩艺会这么大胆,对于什么礼法,什么拒绝的权力,那只字不提,直接挑起士庶之争,这就玩大了,面对日益高涨的反对声,四大家族也陷入恐慌中。

    开场论道,必须开场论道!

    ......

    “云景兄,待会崔老先生他们会在曲江池论道,你去不去听?”

    “我说寒节兄,你怎还恁地不知廉耻。”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学问不分贵贱的,能够多学点,有何不可。”

    “什么学问?狗屁!你想想看,那崔老头以往什么时候这么般勤快的开场论道,他们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即便论道,也只是跟王家、郑家、卢家的人讨论,咱们侧耳去听,都会遭受他们鄙视。可是自从韩小哥提出拒绝的权力后,他们就天天开场论道,还广发消息,让咱们去参加。这倒也罢了,可是你听听,他们说得是圣人之道么?他们分明就是在狡辩,完全就是针对韩小哥的,无非就是想利用我们抬高自己的名望,其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他们真是白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要去你去,我是绝不会再被他们利用。”

    “好好好,你消消气,当我说错了行不,走走走,咱们去万福楼,这总行了吧。”

    .......

    这一日万福楼、第一楼、得月楼三大酒楼全部爆满,几乎有一大半人都是站着的。

    万福楼、第一楼全都是寒门子弟,而得月楼就全都是贵族子弟。

    阵营划分的非常清楚。

    这万福楼的掌柜万季春躲在小屋内,听得外面那些言论,一个劲发抖,这真是太可怕了,他宁可不要这些客人。

    曲江池。

    一顶轿子急走在河边,行得半响,来到一处山脚下,轿子停了下来,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佝偻着背,杵着拐杖,身边两人立刻上前搀扶住他。

    此人正是博陵崔氏的家主,崔民干,就是他在氏族志上与李世民齐名,此时已是八十高龄了。他就是典型的唐朝士族,虽无官职在身,但是出身却是非常之牛逼,他是北魏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吏部尚书崔孝芬的曾孙,隋朝大将军、汲郡明公崔宣猷的孙子,隋朝虞部侍郎、固安县公崔叔重的儿子。

    什么是出身?这就是出身。

    “老爷,你慢点,你慢点啊!”

    身边那管家搀扶着老爷子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那是心惊胆战,这摔一跤的话,估计都没得救了。

    但是没有办法,这古代的学问大家,讲究的是一个格调,绝不会在闹市中开场论道,那是市井之地,一般都是在半山上,庙里、道观里。这高人必须寄情于山水。

    “慢不得,慢不得,再慢我崔家都会完了。”

    老爷子是急得直喘气。

    可是等来到约定的亭子前,老爷子当即就傻眼了,只见亭子四周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一些人,多半还都是中年人,其中还一个还与他一般大小,双目痴呆,脸上露着傻笑。

    这人老爷子认识,唤作贾席,是横跨隋唐两朝的考生,但没有一回考上。

    这不是老爷子熟悉的场景呀,以前老爷子随便往这一站,慕名而来的人那是多不胜数,连树上都得坐满了人,可如今这场面实在是太寒碜了,太不符合他的身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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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六章 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崔卢郑王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其实捧起他们的就是寒门,要不是那些寒门官员屁颠屁颠跑去跟他们联姻,他们如今岂有这般威望,连皇帝看不上眼,然而你们如此压制寒门,鄙视寒门,事到如今,他们总算是吃到了苦果。

    此时,长安的士庶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而长安、洛阳又是大唐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但凡有才之士,都往长安跑,贵族和庶族都集中在这里。

    因此长安爆发士庶之争,其后果会直接影响全国。

    现在双方阵营划分的非常清楚,其中很多崇尚士族的庶族子弟,现在也必须选边站,如果他们投靠士族,那么后果就是,庶族也不接纳他们,士族又看不起他们,主要他们又生活在庶族的圈子里面,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站在庶族这边。

    这就直接导致那些大学问家开场论道,没有人去捧场。

    因为寒门还是多数,士族只是少数群体。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崔民干开场论道,无人参与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

    寒门大喜过望,博陵崔氏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关键这也让寒门明白一个道理,是士族依赖他们,不是他们依赖士族,这个思想的转变是非常关键的。

    士族的名望是极度下降,情况变得越发恶劣。

    韩艺就不会遇到这个问题,因为他手中有大唐日报,甭管支不支持他的,都会去看的,不看你怎么去反驳啊,而且大唐日报的覆盖面和效率明显要高于开场论道,虽然只有一千份,但是一出来,内容就立刻传得全城皆知。

    然而,催命曲再度降临。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

    “大唐日报终于出来了。”

    “给我一份。”

    “我先来的。”

    “是我先来的。”

    ......

    那一群卖报的小孩小手都还未甩开,上千份大唐日报就被哄抢一空。

    小孩们很难过,很伤心,他们开始细思极恐,这才两回,就有人来北巷蹲点了,下一回是不是直接上门去买,那就不需要他们了,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呀。他们开始寻思着不走正门,走后门算了。

    这一期大唐日报,开篇还是数字、符号、公式的介绍,并且出了一道应用题,让他们去计算。

    而下面的标题同样是夺人眼球。

    共有三篇文章,第一篇,不做士族。

    第二篇,论贵贱。

    第三篇,拒绝的权力。

    第一篇阐述的道理,就是如此士族,不做也罢,将士族描写成一个火坑,一杯毒酒,谁沾谁死,咱们不要跟这种人沾上关系,从今日开始,寒门不再是贬义词,寒门要为自己感到骄傲,要有自己的气节,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理想,不是要成为另一种人。

    还拿出昨日北巷风波来说事,咱们寒门个个皆君子,士族好争斗,咱们不要去跟他们一般见识,做好自己就行了,不要巴结他们,但也不要去抨击他们,没有意义的,跟****比臭,这有意义吗?让他们腐烂而亡。

    这文章那是相当鼓舞寒门的士气。

    用词也是相当犀利,韩艺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洗脱寒门的自卑感,一个自卑的人是干不成任何事的,他自己心里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因为前世的他也是非常自卑,他小时候那年代父母离婚,可是会遭人鄙视的,他非常明白自卑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可是不做士族,那么寒门该何去何从呢?

    答案就在第二篇文章里面。

    轮贵贱。

    韩艺提出的主张是贵贱不以姓氏而论,而是以对于国家、人类的贡献而论,在其中大力推崇鲁班、张仲景,祖冲之,孙思邈、唐玄奘等人的精神。

    他们不是宰相,但是他们对人类做出极大的贡献,并且一一写出他们的对于人类和国家的贡献,推动了人类的发展,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寒门就应该向这些人学习,不要一味的想去当官,治理国家。为国出力,为君分忧的路径还有很多,不单单就只有这一条,我们这些后世子孙,方方面面都受到了这些人恩惠,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尊敬他们。随后韩艺又拿出四大家族的一些名望极高但并无贡献的人做反面教材,他们只是一味的贪图名望和财富,并未对于人类和国家做出任何贡献。

    不比不知道,这一比较,崔卢郑王真是弱爆了,简直就是****。

    李世民也曾拿自己跟崔卢郑王做比较,他这一招蠢就蠢在拿自己一个帝王跟一群百姓做比较,这不是在助攻崔卢郑王么?

    而韩艺拿出的代表,皆是寒门出身,这就是寒门的荣耀,我们要向这些人学习,而不是崔卢郑王。

    这就是他主张的尚贤之道。

    这一篇文章深得寒门人心。

    关键是让他们有了目标。

    至于这第三篇文章,讲述的自然是婚姻。

    韩艺非常好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父母之命是对的,是正确的,但是人孰无过,总有些父母是自私的,女儿就是他们的敛财工具,身为子女要孝顺,但也有懂得拒绝,捍卫自己的权利,否则视为愚孝。并且拿出崔大姐和万二作为例子,反正崔家都拿出小胖和莹莹说事,那韩艺自然不会甘于人后。

    那万二家里有钱,生活富裕,自身也是一个读书人,条件各方面都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出身问题。

    崔家为什么就不答应,反而将二人活生生逼死,如果这是父母之命,我们宁可不要。

    这最后一篇文章得到大家的高度赞赏,因为在婚姻问题上,庶族是受歧视的一方,他们当然希望打破门第婚姻的枷锁。

    前几日都是士族大肆批评这拒绝的权力,韩艺又没有出声,只有一家之言,那大家当然都相信那些士族的言论,可如今一看,不是那么回事,韩艺提得主张,非常合理,这一主张,不但得到了寒门人士的赞同,而且还得到了部分贵族子弟的赞同。

    人都是渴望自由的,尤其是士族,他们不愁吃不愁穿,当然想要更加自由的生活,因为唐朝的风气是非常开放的,朝中很多官员都是非常开明的,深受贞观之风的影响,很多官宦子女都是采取自由恋爱,是自己先看上了,有了那一见倾心,有了相互爱慕,才让父母去提亲,当然,她们也只能接触到同阶层的人,但是他们其实比寒门子弟还要支持这一观点。

    文章的最后,就还有一个大彩蛋。

    评选出自己心目中的人类历史贡献榜的前十名!并且报纸上“贡献”二字是放大的,后面还有一个括号,括号里面写着,帝王不在其列。

    并且说明下期大唐日报也会给出自己的评选名单,持有这一期大唐日报的人,可以将左下角的框框的剪下来,填写自己的名单,谁若跟大唐日报评选出来的名单完全一样,就可以获得一份精美的文房四宝,并且是当今世上没有买的。

    这三篇文章合在一起,就是韩艺主要主张和中心思想,韩艺将其定义为新儒学,一种海纳百川,奋发图强,坚持自我的儒学,因为他推崇的尚贤之风还是儒教之道,而且借用儒教推广,速度比较快,更加容易令人接受,如果自创的话,那得花费很长的时间,老千做事就是喜欢走捷径。

    这一期大唐日报那真是深得人心。

    韩艺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但是他的思想和主张,已经被大多数人所认同了。

    他说要做孔子,那绝不是开玩笑的,他付出了行动。

    在潜移默化中,韩艺已经成为了长安寒门的扛把子,而他只花了几天时间,这就是科学和发明给他带来的优势,如果没有大唐日报,他很难做到这一点,要是他也开场论道,那会被人辩得体无完肤,发张报纸给你们,你们自己去讨论,我在后面主导就行了。

    而且韩艺的战略也非常明确,先不说大道理,先把寒门和士族的矛盾挑起来,让他们对立,然后在下一期再讲大道理,基于愤怒,他的思想和主张很快就得到了大家认同,如果没有敌对情绪,就不可能有这效果。

    从一件事上面,就可以非常好的证明这一点。

    韩艺在文章上说,不要去跟那些士族争论,他闲着没事,专爱惹是生非,咱们寒门是有理想,有抱负,不要搭理他们,让他们自讨无趣。

    上午还在争论不休,下午对于士族的一切抨击,戈然而止。

    大家都在讨论什么,谁对于人类的贡献最大,都在争排名去了。

    寒门也不蠢,坚持这一理论的话,那么农夫都有可能受人敬仰,他们当然坚持这个主张,也在积极的推动这一主张。

    而那边士族子弟正在积极备战,准备了各种素材,要为士族洗白,但刚刚准备好反击,寒门人士突然停止了争论,如果他们继续争下去,那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士族果然如韩艺说的一般,闲着无事,整天寻思着斗这斗那的,张嘴就批评谁,这让他们欲哭无泪,你们这是耍诈啊。

    韩艺连面都未露,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得这些大士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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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 有偿帮助

    得月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韩艺小儿,真是太狡诈无耻了,咱们的家族出了那么多宰相、英雄,哪个不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他却只字不提,他们寒门一共才出了几位贤臣名将,屈指可数,还不及我们一个家族多,但是他一个都没有放过,这分明就是在颠倒黑白!不行,我要去找他理论。”

    一个公子哥眼含委屈的泪水,他实在是受不了这般屈辱。

    “不错!我们去找韩艺理论。”

    其余公子哥也是如此,他们虽然是一些纨绔,但还是有极强的荣誉感,因为他们的家族从小就培养他们的家族荣耀感,以至于他们目中无人,骄傲自大。

    “都给我站住!”

    裴清风沉声喝道。

    “裴兄!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么?”

    一名公子红着眼,不甘的望着裴清风。

    裴清风道:“你们难道认为我心里好受么?我比你们谁都要气愤,但是如果我们此时去找韩艺理论,岂不是正中他下怀,我们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就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太轻敌了,这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韩艺早就策划好的,我们必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个对策。”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非常亢奋,他虽然比较虚伪,但是脑子还是相当聪明的,他希望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成为士族子弟的领军人物,从这一点来看,他跟韩艺的目的都是一样,现在在士族子弟中就是他在发号施令,而他和韩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韩艺目前占得上风,而他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正当这时,一个下人跑了上来,左右一张望,然后来到裴清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裴清风听得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小人也不知,老爷只是让小人叫大公子你立刻回去。”

    裴清风点点头,站起身来,朝着四周拱手道:“各位兄弟,在下家中有些急事,须得回去一趟。不过各位千万不可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言罢,他就下楼去了,可是来到楼下,他发现好几个下人急匆匆往楼上走去,他不禁眉头一皱,但未细想,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回头一看,只见不少贵族子弟就跟着下人走了出来,他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回到家里,但见一位中年男子坐在矮榻上,此人正是裴清风的父亲,裴严师,如今担任汴州刺史,但只是一个虚职,而他的祖父就是开国功勋裴寂。

    裴清风先是一礼,随即好奇道:“不知爹爹急着唤孩儿回来,是为何事?”

    裴严师问道:“听说你最近领着韦家、薛家的那些个小辈与韩艺作对?”

    裴清风道:“爹爹,韩艺恁地侮辱咱们士族,孩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裴严师皱眉瞧了他一眼,道:“这事你就不要再参与了。”

    裴清风大惊道:“这是为何?”

    裴严师轻咳一声,道:“目前的情势,你也清楚,对咱们非常不利,所幸的是,韩艺目前为止还只是针对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如果你继续去找他麻烦,恐怕下一回的大唐日报写得就是咱们裴家了。”

    裴清风道:“爹爹,韩艺针对崔卢郑王四大家族,主要就是他们的名望士族中最高,实际上韩艺针对的是咱们士族,并非是某一家。”

    “这爹爹难道不知道么?”

    裴严师微微瞪了他一眼,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你爷爷当初可是功过皆有,如果韩艺提及你爷爷的往事,那咱们家可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这是我跟你的几位叔叔伯伯商量出来的结果,你这几日必须待在家里。”

    裴清风激动道:“爹爹,这都是韩艺的阴谋呀,他故意做成只是针对崔卢郑王的假象,实则是为了分化我们,我们如果现在不挺身而出,一旦崔卢郑王支持不住了,下一个还是会轮到我们的。”

    “这爹爹也知道。”

    裴严师皱了皱眉,道:“但是如今这事已经不是你们能够阻止的了,爹爹自有考量,你就安心在家待着吧。”

    裴清风微微一愣,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前面那么多贵族子弟跟着下人回去了,显然各大家族都怕惹上韩艺这个灾星,不过他也明白,这不是退缩,只是这争斗恐怕要上升到朝堂上面了,但是这令他很不爽,因为他认为韩艺是他的对手,可是他父亲显然不这么认为。

    ......

    ......

    下午时分,只见凤飞楼门前挤满了人。

    “这是我的答案!”

    “这是我的。”

    但见一个个寒门子弟将一张张小纸条递给茶五。

    这是大家第一回跟大唐日报互动,而且互动的原因,就是出自寒门的新思想,也就是按贡献来排名,因此大家别提多兴奋了。

    “等会!韩艺?”

    边上一人忽然盯着桌上的小纸条,略显惊讶。

    递纸条那人道:“怎么?不行么,又没有规定要选谁,我觉得韩小哥就挺厉害的,出身农家,毫无背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五品官员,而且坐拥万贯家财,又娶得云城郡主,我现在就非常崇拜他。”

    “可是这是贡献榜,韩小哥为咱们大唐做出了什么贡献呢?”

    “这我知道。”

    忽听得嘻嘻一笑,一个小胖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不是熊弟是谁,只见他昂着头道:“要说我韩大哥对于国家做出的贡献,那我都可以说上一日。想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天济寺的九灯神棍利用邪道骗老百姓的钱财,我爹娘就是被那神棍骗了,才会自杀的,是韩大哥帮我报了这血海深仇。”

    “竟有这等事,快点说来听听。”

    因为以前大家都对韩艺很鄙视,没有人去关注韩艺的往事,哪怕是好事,人家也不爱听,经此一役,韩艺名声大涨,大家也都想知道韩艺还有那些光辉的战绩,如今一切关于韩艺的好话,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天籁之音。

    要说韩艺的故事,小胖真是如数家珍,而且这小胖子又特能说,将当年韩艺如何智破九灯和尚的骗局一一道尽,说得是跌宕起伏,非常精彩,当然,偷钱的事他就绝口不提。

    “妙极!妙极!韩小哥真是聪明绝顶。”

    大家听得激动不已。

    “除了这九灯神棍,还有其它事么?”

    “可多了去。有一回扬州刺史被自己人陷害,导致陛下的金菩萨不知所踪,可也是我韩大哥帮忙找回的。”

    “哦?快些说来。”

    熊弟又将金菩萨的故事缓缓道来。

    大家听得是如痴如醉。

    而且周边的人越来越多。

    随后,熊弟又跟他们讲述韩艺保卫扬州的故事,这个故事大家倒是听过,但是未知细节,如今经小胖这么一渲染,这个故事更加精彩,而且将韩艺塑造成一个超级大英雄。

    说到精彩之处,众人还拍掌叫好。

    “韩小哥乃真英雄也。”

    “要说起来,韩小哥还做了很多好事,像以前的熊飞犁、晶晶织布机、如今的纸墨,哪样不是造福百姓,我看比那崔卢郑王要强多了。”

    “你提那些人作甚。”

    .......

    “这个小胖也真是的,明知我向来低调,还老是将我以前的那些糗事拿来说,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育下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身在女人坊的韩艺听到凤飞楼前那阵阵叫好声,不禁摇头晃脑,好生郁闷。

    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貌女子,正是萧无衣,她方才其实也听得非常入神,不禁回忆起在扬州的那一段幸福的岁月,适才才醒悟过来,立即就白了眼韩艺,道:“怕是你让小胖这么说的。”

    “冤枉啊!”

    韩艺疾呼一声,道:“虽然小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你看我,何时提过半句,我一直都是以田舍儿自居,这么出色却又这么低调的男人,恐怕世上也就有我一个了。”

    萧无衣抿了抿唇,道:“吹牛,我就知一人比你更加低调。”

    “谁?”

    韩艺怒睁双目。

    “就是本郡主。”

    萧无衣哼道:“本郡主有一位如此出色的丈夫,却从未提过半句,你说我是不是比你更加低调。”

    韩艺眨了眨眼,拱手道:“小生甘拜下风。”

    言罢,夫妻二人都笑了起来。

    过得片刻,萧无衣眼眸一转,道:“不过小胖似乎漏了些没说。”

    韩艺哎了一声,道:“我的光荣事迹多不胜数,漏掉一些无妨,低调,低调。”

    脸皮真厚!萧无衣心中嘀咕一句,嘴上却道:“可是小胖漏了的可恰恰是那点睛之笔,实在令人感到遗憾。”她螓首轻摇,颇觉不满。

    “是吗?”

    韩艺想了想,好像漏了的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见得人的光荣事迹,小胖都说了,好奇道:“是什么?”

    萧无衣眨了眨美目,纯真无邪的说道:“就是你勾搭元牡丹和杨飞雪的事啊!”

    韩艺猛然惊出一身冷汗来,吓得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这才稍稍松口气,这真是死穴呀,若是这个消息让对方知道,那他必然会溃败,带着敌意的望着萧无衣,凶神恶煞道:“美女,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萧无衣双峰一挺,道:“是又如何?”

    “这么嚣张!”

    韩艺吓的猛然退一步,道:“那就别怪我杀人灭口了。”

    萧无衣噗嗤一笑,掩唇咯咯道:“想不到你的骗术已经高到能够欺骗自己了。”

    这真是**裸的蔑视啊!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韩艺怒了,突然伸出那魔鬼之手。

    “哎呀!妻子饶命,妻子饶命啊!”

    方才还站在韩艺面前的萧无衣,此时已经站于韩艺身后,一手将韩艺的那只作怪的大手缚于背后,哼道:“又想偷袭我,以前我都是让你的,真以为自己的本事长进了。”

    你够狠!韩艺道:“美女,给点面子好不好?”

    萧无衣将手松开来,韩艺突然一个转身,紧紧抱住萧无衣,张嘴便亲吻了上去,凭借高超的吻技,直到将怀中美人吻得浑身发软,毫无还手之力,眼中满是求饶,这才抬起头来,似在回味,嘻嘻道:“美女,我这一招如何?”

    “卑鄙!”

    萧无衣满面羞红,眸含春水,轻轻呸了一声。

    韩艺笑道:“那也是让你给逼的,竟敢这么欺负丈夫,这要说出去,我脸往哪搁呀,你说你该不该罚,不过今日本大爷心情不错,可以从轻处理,就罚你今晚陪我洗澡吧。”

    萧无衣听得耳根都红了,又想起那晚的疯狂,不禁狠狠一瞪,冷冷道:“适可而止。”

    韩艺讪讪一笑,“明白!明白!”

    萧无衣娇媚的白了他一眼,“你现在可威风了,长安寒门都以你马首是瞻,你不管说个什么,他们都拍手叫好。”

    韩艺呵呵一笑,将她揽了过来,双手抱着她,笑道:“其实最令我感到幸福的并非外面那些赞扬,而是能够与你一块分享这一份成功的喜悦。”

    此话一出,感性的无衣女王顿时溃败,心头跟抹了蜜似得,眼中冒起一层雾气,凝视着韩艺,柔情道:“韩艺,谢谢你。”

    不是“韩艺,我爱你么。”?真是失败。韩艺一愣,疑惑的望着萧无衣。

    萧无衣突然快速的伸手抹了下眼角,微笑道:“其实一直以来都我希望替大姐叫一声苦,希望能够还大姐一个公平的评价,你---你帮我做到了这一切。”

    其实她看到这一期大唐日报,非常的开心,比任何人都开心,上面写得都是她心中隐藏已久的话。

    韩艺一怔,伸手抹去那一滴泪珠,笑道:“傻瓜,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萧无衣嘴角一扬,道:“是么?那就算了。”

    韩艺错愕道:“什么算了?”

    萧无衣娇羞道:“人家本还打算今晚---今晚服侍你洗澡,算是答谢之礼,可既然你都说这都是该做的,那就算了吧。”

    “咳咳咳!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是有偿帮助,你必须报答我。”韩艺十分严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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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章 动真格的了

    外面闹得是满城风雨,而韩艺却与萧无衣躲在这女人坊内亲亲我我,这就是一种境界。

    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境界。

    韩艺抱着萧无衣坐在女人坊内的秋千上,轻轻淫.荡着,哦不,是摇荡着。二人都非常享受这二人世界。

    韩艺满怀爱意的轻吻了下萧无衣脸颊,笑道:“娘子,老丈人他们如今一定对我这位贤婿赞赏有加吧。”

    萧无衣斜目瞧了他一眼,道:“是了,是了,都快将你夸到天上去了,现在都在家写文章了,我看你的大唐日报最近都不愁没有文章了。”

    韩艺听得哈哈一笑。

    萧无衣见他笑得如此得意,眉宇间又透着一丝担忧,道:“韩艺,你也莫要太得意了,虽然你如今出尽风头,但也不是说你就赢了,我看那些士族们都还没有动真格的。”

    韩艺嘴角一扬,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不是说他们想动真格的,就能够动的了的,世道早已经变了,他们也该醒醒了。”

    萧无衣黛眉一皱,道:“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韩艺呵呵道:“你想说的是崔戢刃、王玄道他们吧?”

    萧无衣轻轻点头,道:“他们几个我可是非常了解的,他们可都是非常高傲的人,你如此抨击他们的家族,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但是据我所知,自从这事爆发之后,他们从未露过面。他们几个虽然年轻,但绝非虚有其表,你可不能轻视他们。”

    韩艺笑道:“我从未小觑他们,是你小觑他们了,以为他们个个都是君子,其实他们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而且---而且我一直都在等着他们出手,在这件事中,我只是开始,而他们才是终结,但愿他们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萧无衣猛然从韩艺怀里坐起来,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韩艺呵呵道:“你先别急着惊讶,暂时还轮不到他们出手,你现在应该多多关心一下夫君我,为夫昨日夜观天象,这掐指一算,不日便有牢狱之灾,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

    ......

    皇宫内。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

    李治坐在矮榻上,看着面前的刘燕客,道:“刘爱卿,今日朕召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最近朝中有不少人上奏弹劾你徇私舞弊,包庇你的族侄刘俊英,不知可有此事?”

    关于这事,寒门对于刑部的做法感到非常不满,民间议论纷纷,当然会有大臣弹劾刘燕客,唐朝的政治还是非常开明的,当初长孙无忌那么风光,不也经常被人弹劾。

    “冤枉啊!”

    刘燕客立刻道:“陛下明鉴,微臣绝无徇私舞弊,是那毛鑫主动放弃告刘俊英,根据我朝律法,徒刑以下的案子,受害者一方选择放弃,那么朝廷便不能受理,微臣那么做是谨遵大唐律法。”

    “原来如此。”李治点点头,道:“这样吧,朕让御史台参与此案的调查,还爱卿一个清白。”

    刘燕客道:“多谢陛下。”

    但这是还清白吗?御史台可是专门调查官员徇私舞弊,摆明皇帝就是要彻查此案。

    刘燕客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幸亏当初听从自己心腹的建议,否则的话,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案,可能会让他连这乌纱帽都保不住。瞧了眼李治,心思开始寻思了,刘俊英只是踢了一脚毛鑫,这在以往只是小事,而如今却惊动了李治,这皇帝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李治道:“你先退下吧!”

    “遵命。”

    这刘燕客刚走不久,张德胜就走了进来,捧着一沓厚厚的奏章,晃晃悠悠的。

    李治看得一惊,赶忙站起身来,亲自上前帮张德胜将那些奏章放在案桌上,瞧了眼张德胜,道:“你也真是的,不知道找个人来帮忙么。”

    张德胜讪讪道:“陛下恕罪,这都是那些大臣硬塞到小人怀里的。”

    李治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德胜微微喘气道:“回禀陛下,这里都是礼部侍郎、工部尚书、弘文馆的大学士、监察御史.......送来的奏章。如今他们都在外面求见陛下。”

    得亏他记忆不错,一连念出二三十个官名来。

    李治听得一愣,随手拿起一份奏章,打开来一看,不禁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拿起一道奏章来,基本上都一目扫去,然后放下,又拿起一本,周而复始,转眼间,就看了十道奏章。低眉沉吟好半响,道:“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回去,朕看完这些奏章就会接见他们。另外,立刻去宣大司空、门下省侍中,中书令,御史大夫,左卫大将军、中书侍郎、许大学士入宫议事。”

    “遵命。”

    一个时辰后,两仪殿内。

    只见李勣、韩瑗、来济、崔义玄、许敬宗、李义府、杨思讷依次坐在左右两边。

    李治坐在正中间的矮榻上,目光左右一扫,道:“朕急召各位爱卿来,是因为就在方才朝中半数大臣上奏,说长安城内最近有人聚众闹事,大肆宣扬反朝廷的言论,暗中积蓄势力,意图造反。令朕尤为的震惊,长安乃天子脚下,竟有这等事发生,实在是令人感到愤怒。”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可是等朕一一看过之后,发现几位爱卿都未上奏言明此事,这令朕非常困惑,几位爱卿乃是国之栋梁,为何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不告知朕。”

    韩瑗、来济相觑一眼,低头沉默。

    李勣兀自是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杨思讷则是微微瞥向李勣。

    许敬宗突然站出来道:“回禀陛下,此事臣也略有耳闻,但要说是意图造反,未免就有些危言耸听了,但的确有人散播谣言,聚众闹事,挑起争斗,破坏长安治安,危急江山社稷。”

    李治眉头稍皱,道:“你说的可是皇家特派使韩艺?”

    “正是。”

    许敬宗道:“韩艺利用大唐日报大肆批评士族,蓄意挑起士族和庶族的斗争,让他们相互敌视,如今两边已经到达水火不容的地步,两边的人马的愤怒日益增长,倘若朝廷再不出面管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竟有这等事?”

    李治不禁眉头一皱,龙颜不悦。

    李义府赶紧站出来道:“启禀陛下,韩艺大肆批评士族,以至于朝中大臣甚为不满,要知道我大唐开国功勋多半都是出自士族,韩艺的言论已经让这些功勋们深感不满,引起大家众怒,许多大臣都在说---在说---。”

    李治道:“说什么?”

    “微臣不敢说。”

    “朕现在命令你说。”

    李义府畏畏缩缩道:“他们说陛下任用奸邪,纵容韩艺,从而导致韩艺目空一切,刚愎自用,善乱祖制,公然诬蔑朝廷功臣,实则是借此在百姓心中埋下愤怒的种子,笼络民心,扩大自己的势力,谋求名望。”

    “岂有此理。”

    李治猛地一拍桌子。

    许敬宗见李治发怒了,不禁大喜,又立刻道:“陛下,如今朝野上下皆对韩艺所作所为感到不满,朝廷应立刻将韩艺革职查办,平息众怒。”

    李治满面怒容,道:“各位爱卿都这么看么?”

    崔义玄道:“回禀陛下,事实上近几日长安城内是硝烟弥漫,百姓心中都滋生出仇恨的情绪,破坏了现有的和谐、稳定,长久下去,必生大乱,朝廷当立即出面管控。”

    “爱卿言之有理啊!”李治点点头,突然瞥向李勣,道:“大司空,你以为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勣身上,当朝第一人,他的意见比任何人的意见都要重要。

    李勣仿佛如梦初醒,忙道:“回禀陛下,老臣也赞成依法查办。”

    许敬宗、李义府他们听得面色一喜,李勣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没得跑了。

    李治不露声色的瞧了眼李勣,微微皱了下眉头,又看向来济、韩瑗道:“中书令,门下侍中,你们又是如何看的?”

    “这---!”韩瑗稍稍犹豫了下,心想,这跟他关系倒不大,而他们又不是李勣的对手,争下去只会引火烧身,于是道:“臣也赞成依法查办。”

    来济当然附议。

    李治又看向杨思讷。

    杨思讷忙道:“微臣也赞成大司空的意思。”

    许敬宗、李义府、崔义玄见大家都赞成,不禁欣喜若狂。

    李治皱眉凝思半响,道:“既然各位爱卿都赞成依法查办,那就如此办吧。”说着,他朝着李勣道:“大司空,朕想将此案交予你来审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李勣道:“陛下,这不合规矩,此案应该交由御史台亦或者大理寺、刑部审理。”

    李治叹道:“这朕当然知道,但是韩艺本是监察御史,首先御史台就应得避嫌,另外民安局本就涉及长安治安问题,与刑部、大理寺都有联系,而韩艺又是民安局的皇家特派使,朕以为刑部、大理寺也该避嫌,而且百姓恁地愤怒,此朕当慎重处理,由大司空来审查此案,不论结果如何,相信百姓和大臣们也会信服的。”

    李勣道:“可是陛下,这老臣没有审过案。”

    李治微一沉吟,道:“这样吧,真让刑部侍郎刘燕客和大理寺丞袁公瑜辅助司空。”

    许敬宗登时一喜,这袁公瑜可是他的人啊!

    李勣行礼道:“陛下如此信任老臣,老臣定当不负圣恩。”

    李治点了点头,道:“朕相信大司空能够秉公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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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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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介绍:
武则天初登大宝。
千年前的洛阳城里,鲜红的牡丹怒放,朝阳升起,洒落无数晨曦。繁华之下,掩盖的,又是一次次鲜血淋漓的杀伐。
秦少游来了,然后他笑了:“给我一把菜刀,我能征服世界。”唐朝小闲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小闲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小闲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