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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开花结果了,都想伸手摘果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开花结果了,都想伸手摘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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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总连忙交代了下去,金泽滔对一脸担心的罗才原等领导说:“没什么事,你们就等着捷报传来,这伙歹徒估计也就一二杆枪,柳局长他们现在去抓捕也是出其不意,胜算很大,再说,镇派出所也已经通知出动了,我们还是边吃边等,希望今天给我们东源再添一喜事。”

    罗才原等人给金泽滔说得也渐渐地宽了心,婚宴大厅重新热闹起来,罗立茂此刻也不计较了金泽滔刚才的缺德话,关切地问长问短,金泽滔感慨地说:“立茂啊,还是自家兄弟贴心啊,这次婚礼算是哥嘴贱了,下次,一定正面给你塑造个光辉形象,让人听了都竖拇指夸你!”

    罗立茂脸都差点绿了,还下次?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人家都劝和不劝分,你倒好,我连洞房都还没进就惦记着我下次了。

    还自家兄弟呢,你兄弟金泽洋就坐隔壁桌,咋不见你去调戏他?他急眼道:“下次也不找你了,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心眼老黑心肠老坏。”

    刘美丽拧着罗立茂的腰间软肉:“下次不找泽滔,你还想找谁为你证婚?”

    罗立茂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不是给他急的吗?哪有下次,就这次,就这次。”罗立茂大理石头顶都快冒油了。

    风总不敢在酒店其他地方呆,搬了张椅坐金泽滔身边才感觉安全踏实许多,闻言也笑了:“罗主任这话可就错了,现在都流行什么金婚银婚的,情投意合,长长久久,也可以十年二十年再办个婚礼,纪念一下,回味一下,谁说要你换新娘了,别自作多情喽。”

    金泽滔赞许地看了眼风总,不愧是酒店混的,圆话或圆谎的本领已是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

    罗立茂只好低头认罪伏法,今天他是新郎,名义上他最大,但实际上谁想踩他一脚,若没有金泽滔保驾护航,那只有逆来顺受的份。更何况是金泽滔亲自打脸,打了左脸他还得递上右脸。

    其实他心里也隐隐明白,每每金泽滔越是取笑得厉害,老娘笑得就越欢,这大约是迷信的老娘授意的,命薄福浅的人从小要吃百家饭穿百家衲,每遇喜事还要刻意丑化,薄生薄养才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此刻他忽然有些理解老娘为什么要一路乞讨送他上大学,想明白了,他也没感觉金泽滔的话有多刺耳了,心里却隐隐为他担心,总归在这大喜rì子说着违心的话也确实作难人。

    他却不知道金泽滔说的话逆耳,却一点也不违心,对于能正大光明地打击罗立茂,金泽滔从来是不遗余力地,更何况有老娘的尚方宝剑他更是乐此不疲。

    幸好柳鑫他们很快回来了,也算是解了罗立茂的围,除了酒店二人,在娄阿鼠的家里还有三人,这伙流窜抢劫杀人团伙也仅持有柳鑫手中的这杆枪,经初步审讯,这个团伙已经连续流窜五个省市,杀人抢劫,无恶不作。

    柳鑫和柳立海喜笑颜开,单凭这件案件的侦破和罪犯的悉数落网,就足以让柳鑫顺利跨进公安局长的门槛,至于柳立海或者升职或者立功。

    金泽滔也会为两人高兴,只是在柳鑫兴高采烈向上级汇报时说了句:“该案在县公安局和当地党委zhèng fǔ通力协作下告破的,柳鑫常务副局长和东源三水两镇领导亲自坐镇指挥,柳鑫局长身先士卒,奋不顾身,会同当地派出所长上门抓捕罪犯,该团伙五人一网成擒。”

    所有在场领导都笑逐颜开,两镇领导与有荣焉,脸上有光,公安部门既能破案,也能协调地方党委zhèng fǔ,更具政治意义,更何况,破案抓捕犯人,这份大功公安系统外的人怎么也分薄不了。

    婚宴进行到这里,也已接近尾声,柳鑫、柳立海等人急匆匆押着犯人连夜赶回浜海,当夜,公安部、省公安厅及永州公安处连夜派人赶来联合审讯。

    这件公安部挂牌的大要案的侦破将是轰动全国的大事,从上到下都不敢掉以轻心。

    第二天,当金泽滔腰酸背痛坐产业办上班时,东源镇的党委会议正开得热火朝天。

    本来以为滩涂开发改造方案在党委会上也仅是个形式,让罗才原和汤军贤意外的是,在讨论环节,就有小半的党委委员委婉地表达了反对意见。

    其中以副记卢荣归态度最是坚决,东源镇撤区并乡前有两个专职副记,常文贵出事后,县里也没再另行调配,原区副记卢荣归留任。

    滩涂开发改造前期规划申报阶段,卢荣归并不看好,热情也不高,再加上前期筹办比较繁杂,卢荣归一直以身体原因没参与。

    再加上卢荣归在东源镇任职时间较长,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辈,罗才原一直对他礼敬有加,但此刻,他看着神情激昂的卢荣归感觉有点面目可憎。

    汤军贤也有点愤愤然,这都什么人,在最艰苦的前期规划申报阶段,你们都不见放一个响屁,现在开花结果了,都想伸手摘果子。

    卢荣归话音未落,分管农业的副镇长杜昌永接口说:“刚才卢记说的一番话很值得我们深思,滩涂开发改造涉及千家万户,特别在招商招租阶段,更需要我们党委zhèng fǔ亲自参与把关,东源社会形势复杂,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罗记,汤镇长,特别是方案所说的围筑防风防浪堤坝,单是这工程承包,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发社会矛盾,要千万慎重行事。”

    汤军贤和蔼地问:“那按你说,这项工程要怎样做才能不引发社会矛盾?”

    杜昌永还没开口,卢荣归急口说道:“这方案乱弹琴嘛,这种事关社会稳定大局的事情怎么能向会社会公开招标,这要我们党委会坐下来商量定,什么事情都市场化,还要我们党委zhèng fǔ干什么?”

    副镇长谢凌说:“卢记说得对,如果实行公开招标了,那中标单位出了事,我们党委zhèng fǔ要不要管?这没法管嘛,再说,这承包工程队还要多方考虑当地实际情况,不能光着眼于省钱省力,还要考虑社会和政治因素,不能这样胡乱公开招标。”

    罗才原眼帘低垂,面无表情地说:“那么,都不赞同公开招标了,此事另议,那就先议议滩涂产业化的管理权问题,这事党委会也议过,还有没有异议?”

    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在项目资金申报阶段,就其管理权问题也曾经镇党委会商量过,当时会议一致同意由镇产业办统一协调管理。

    包括卢荣归大家都默不作声,黑纸白字都写在党委会会议纪录上,尽管心有不甘,此时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罗才原并没有大发其火,而是心平气和地说:“既然管理权明确归属于产业办,那产业办提出自己的工作方案,工作还没启动,作为上级党委zhèng fǔ,我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公开招标就不行,我们的职责就是监管,对于产业办的具体工作方法不该指手划脚,更不能横加干涉。”

    汤军贤说:“公开招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很多地方及企业都推行招标制度,这对保护我们的干部,筑起反腐倡廉的防线,避免再出现常文贵类似让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出现,都大有裨益。”

    汤军贤作为老纪检干部,从公开招标这角度谈廉政问题也无可厚非,罗才原微微点头:“汤镇长说得很好,现在全党全国上下都在学习南巡讲话,我们学习讲话jīng神既要原汁原味地学,又要通过讲话的表象学习讲话的jīng髓,发展才是硬道理,要敢于试验,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落实到东源镇的实际工作中,就是集中jīng力把经济建设搞上去,当前我们经济建设重心就是滩涂养殖产业化,凡是阻扰滩涂养殖产业化的就是违背南巡讲话jīng神,就是违背东源经济和社会发展大局。”

    罗才原讲到最后已经是声sè俱厉,卢荣归有些sè变,凡事上升到政治高度,总让人心惊肉跳,而罗才原的决心也让卢荣归之属暂息纷争。

    但事情并并未就此结束,金泽滔的产业办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尚未开张,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东源镇党委会最后虽然别别扭扭地通过了滩涂开发改造方案,但第二天,原本已经邀约好的几家本地建筑企业纷纷以各种理由,婉转要求退出公开招标名单目录。

    文元旦脸都急白了,这方方面面工作都落实了,怎么也没想到问题竟是出在这里。

    金泽滔让文元旦先出去,关在办公室里沉思良久,拨了个电话给汤军贤:“汤镇长,事情出现了变故,原先邀请好的几家建筑工程企业不约而同地退出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汤镇长沉默了一会,说:“有办法做通这些企业的工作吗?”。

    金泽滔不答反问:“罗记什么意见?”

    汤军贤说:“如果公开招标无法如期举行,镇党委zhèng fǔ将直接通过党委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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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此事必有蹊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此事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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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笑了:“本来通过镇党委会定夺,也没什么事,但一方面考虑到成本原因,另外也考虑工程质量监督管理,我还是倾向于向社会公开招标。/”

    汤军贤手指轻叩着话筒,说:“那就继续坚持,从防腐杜变的角度出发,我也倾向公开招标。”

    金泽滔说:“既然本地建筑工程企业不愿意参与招投标,那就在浜海全社会公开招标,我就不信了,没了张屠夫,还得吃带毛猪。”

    在浜海全社会公开招标,实在不是金泽滔所愿,从减少不必要的纷扰和效率方面考虑,由东源本土建筑工程企业中标承包工程,更有利于协调社会矛盾。

    但事已至此,产业办也没了退路,若在围堤工程上就开始妥协,金泽滔可以想见,接下来的招商招租就更被动,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也许就此搁滩。

    和汤镇长通过电话后,金泽滔让综合办主任张晚晴通知产业办各组负责人开会。

    产业办初创,人员主要从东源镇和三水镇干抽调,除了副主任文元旦属正式在编干部,包括金泽滔及林文铮都属借用,没有自己的固定编制内人员。

    林文铮作为产业办副主任兼招商组负责人,暂时也要留东源一段时间,重点抓滩涂养殖塘招商招租。

    产业办负责人会议其实也就三人草台班子再加上张晚晴,张晚晴自从在浜海rì报“解放思想在农村大讨论”专栏上,发表了一篇关于东源滩涂开发改造长篇通讯后,在东源也声名鹊起。

    文元旦简单通报围堤工程公开招标变故后,金泽滔问了句:“这事你们怎么看?”

    林文铮首先开炮:“金主任,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金泽滔忍不住扑地笑了:“事情都迫在眉睫,没有时间再去管什么蹊跷不蹊跷的,都说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文元旦等人都不明白金泽滔这个时候还乐个什么劲,却不知道金泽滔此刻却想道,若是林文铮刚才把金主任唤作“大人”,那就更欢乐了。(.)

    林文铮没有文元旦他们想得这么多,金泽滔经常作些惊人之举,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愤愤说:“东源企业不愿做,那就换西桥,再不行,浜海县城建筑工程企业多的是。”

    张晚晴有些担忧:“我们当初仅邀请东源和三水建筑企业参与招标,就是考虑到外地企业参与工程项目,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和纠纷,我们不能忽视本土企业和工程所在地村民的利益,不然难免会有意外和变数。”

    林文铮瞪眼说:“那也不能姑息,一步退让步步退让,最多在标上明确,建筑用工和砂石资源多考虑当地村民利益,只要协调好,我认为这个不是大问题。”

    林文铮在京城这龙潭虎穴有些谨言慎行,但在东源,他还是颇为豪情满怀。

    文元旦和张晚晴虽然也有顾虑,但两害相权取其轻,都赞同向浜海全社会公开招标,会后,文元旦和林文铮就分头邀请建筑工程企业和修改标。

    金泽滔在办公室呆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让邱海山开车送他到罗立茂的新居。

    邱海山前晚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说起来,流窜持枪抢劫杀人案的告破,首功当属邱海山,金泽滔也顺理成章地让他留产业办当驾驶员开车。

    产业办新近也购置了辆普桑,九十年代初的老三样标志xìng公务用车,当然代价不菲,产业办又向两镇贡献了二辆普桑。

    邱海山干劲极高,连夜就把家安在岔口村,金泽滔一上车,就发现这车里里外外给收拾得一尘不染,倒是挺出乎他的意外。

    罗立茂前晚一惊一乍,金泽滔到他家的时候,都已经rì上三竿,才刚jīng神萎靡地起床。

    金泽滔打趣说:“*宵苦短rì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哥都已水深火热,你倒好,早朝都不上了。”

    罗立茂摸着心口说:“这婚结得心惊肉跳的,我记得有个电影叫刑场上的婚礼,这种感觉是一样一样的,哥呀,你是不是故意让那些杀人犯到婚礼上闹事的?”

    老娘此刻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在后脑结了个发髻,发髻横插了根金钗,穿着喜气的大红老式对襟,颇有大家家长的气度。

    金泽滔努努嘴,罗立茂这才记起还得和媳妇向老人敬茶,东源规矩,婚后三天都要向家长敬茶。刘美丽早就准备周正,只待罗立茂洗漱换装后,两人规规矩矩地向老娘下跪叩头,端茶礼敬。

    老娘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方才开口说话:“丑儿啊,这婚事上有恶人闹一闹,才好,从此你就姻缘无碍,白头偕老。前晚你也别怪你哥,那是娘亲自吩咐的。”

    刘美丽没心没肺地吃吃笑说:“滔哥嘴皮比那司仪利索,一大早我还看了录像带,比那chūn节晚会说相声小品的可好看多了,挺逗人的!”

    老娘不悦地说:“滔儿是干大事的,这种出乖露丑的耍把戏的戏子行径,也是滔儿看着娘的面子上做的,以后都不许说这事了。”老娘不但迷信还封建,看不起耍嘴皮的戏子。

    金泽滔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你当取刮人很好玩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罗立茂很诚心地说:“谢谢泽滔。”让他叫哥还真是有点为难,但这心意却是十足的真诚。

    金泽滔装模作样地做长辈状欣然点头,一对新人又端茶又敬烟。

    金泽滔寒暄了一会,准备告辞,罗立茂说:“昨天党委会议有些波折,大约你也知道了,滩涂开发改造方案通过得很勉强,阻力很大,估计以后镇里的助力也有限,很多事要你们产业办自己推动协调。”

    金泽滔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会直,想得多,不如干得多。”

    罗立茂拍拍他的肩:“兄弟只能在jīng神上支持你,再过三天,办了回门宴,我就该回来上班了。”

    金泽滔笑笑走了,回到产业办的时候,张晚晴神sè有些慌张:“金主任,宣讲办通知,要求你下午马上进城,最近南巡讲话jīng神宣讲团有你的宣讲安排。”

    金泽滔暗暗叹息,正如林文铮所说的,此事必有蹊跷,公开招标的事情还没捋顺,上面就把自己打发到宣讲团了,这也太凑巧了。

    不过滩涂围筑堤坝工程队进场施工前,应该不会出什么篓子,大前提是对方真能一手遮天,让浜海的所有建筑工程企业都不接受产业办的招标邀请。

    反正他留在东源也觉憋闷,倒是利用这宣讲团也可以侧面做些工作,想到这里,心里也踏实起来,说:“产业办的工作按既定方案办,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产业办共力共策,就没有过不了的坎坷。”

    金泽滔的态度既坚决又轻松,倒是带动了产业办的工作热情。

    金泽滔向罗才原和汤军贤打了声招呼,吃过中饭后就直奔县城,宣讲团办公室设在组织部,由常务副部长赵东进任团长,rì常工作由宣传部副部长许西负责。

    曲向东这几天去省城开会,赵东进副部长勉励了几句,就匆匆赶一个会去了,莫宏铭也不管宣讲团的事,金泽滔只能找许西报到。

    看到许西的名字,金泽滔心里就打鼓,组织部不是向东就是东进,你宣传部却偏要向西,这不是和组织路线对着干嘛。

    许西五大三粗的,既不象耍笔杆子的也不象耍嘴皮子的,说话却细声细气,极为和蔼:“金泽滔同志,作为讲话jīng神宣讲团成员,还是头一次见面,这次抽调你进团宣讲,主要是希望结合你在浜海rì报的那算关于农村和农业的文章,谈谈农村解放思想的理论和实践,没问题?”

    金泽滔毕恭毕敬地说:“报告许部长,能加入宣讲团的队伍,我深感光荣,最近因为东源滩涂开发改造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没有按时入团,请领导谅解。”

    许西点点头:“虽然你没有参加培训,但相信,以你的理论素养和实践经验,能给大家讲一堂生动活泼的解放思想的讲话jīng神宣讲课,我们期待你的发挥。”

    宣讲活动下午就安排在县礼堂,金泽滔懵懵懂懂地出了许西的办公室,六月的天有燥热,这风一吹,却差点出了身冷汗,上午通知,下午宣讲,现在谈话,等会上台,离现在不过半个小时。

    这不是把自己往油里炸吗?金泽滔现在甚至来不及回县招一趟,闻闻自己的胳肢窝,还好没汗味,幸好车是邱海山开的,一路上还打了个盹,jīng神还算饱满。

    金泽滔从许西办公室出来时,走得有些沉重,但越走越快,待下了县委楼,已是箭步如飞,热血沸腾。

    许西隔着窗看着金泽滔从楼上下去,轻轻叹了口气,按照领导安排,下午他将亲自主持金泽滔的宣讲,这既是捧杀,也是棒杀,小伙子挺有jīng神的,可惜了!

    县委礼堂就在县委大院内,可坐三百余人,此刻会场已经是人满为患,前排整齐端坐着在家的四套班子领导,金泽滔熟悉的就有王如乔记、包兆辉县长、程云庆副记、韩云山记、谢道明副县长、蒋三明部长、蒋国强副县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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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 东源精神

    第一百三十七 东源jī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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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经意间,自己也罗织了不少的领导人脉,心里也不禁暗暗得意,谁说咱现在还是小人物,县委大院里,说得上话的领导数数也不少了。

    主席台就两个位置,主讲人和主持人,许西在介绍今天主讲人金泽滔时,差点没把金泽滔棒上了天,什么省内著名农业农村问题专家,什么国内闻名财经理论专家等等。

    许西介绍完后,礼堂除了前排领导的掌声还算热烈,后面稀稀落落得有些敷衍。

    金泽滔仍旧是按足规矩左右鞠躬,才大刀阔斧地坐于讲台中间,咳了一声,示意宣讲开始。

    “刚才许部长把我棒得很高,什么农村问题专家啊,什么财经理论专家啊,很多新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点孤陋寡闻了,有个小小的建议,就让这几个新名词当作耳边风随风而去,实在挥之不去的就请和许西部长对号入座,他比我更有资格享誉这些称号。”

    开场就有点火药味,让礼堂里有些恹恹yù睡的人们jīng神一振,你背后给我一枪,我当面就给你一棒,金泽滔这番话既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上午十点的时候,宣讲办通知我来县城,说是最近有宣讲安排,我急巴巴地赶来了。”金泽滔仔细看了下手表,“二十七分钟前,许西部长找我谈话,让我马上到县礼堂宣讲讲话jīng神,给我提了一个要求,要讲一堂生动活泼的宣读课。”台下有人窃窃私语。

    “我一路跑过来,幸好从许部长到礼堂的路不远,没有迟到,任务接得有些仓促,但我想,作为一名宣讲团员,不能因为时间仓促就觉得任务艰巨,畏难不前,因为我们得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组织的召唤,我把这当作组织对自己的一次考验,请各位领导检验!”

    金泽滔说罢又起身向台下鞠躬,前排不知谁带头鼓掌,然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金泽滔灿烂笑了:“各位领导,同志们,别看我现在说得轻松,其实是两股战战,几yù仓惶逃窜,幸好许部长,他没有让我站着宣讲,不然还真得出丑。长这么大,我最大的讲台也就是浜海少年税校,今天还是第一次给王记、包县长等这么大的领导宣讲,有点战战兢兢,不敢置信,首长都说了,看准了就要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我今天就壮着胆子,大胆地说了,解放思想就从我做起,若是有不当之处,当是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金泽滔用讲话jīng神先给自己按了张防身符,但听在台下人的耳里,却有点初步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引得很多年轻人使劲鼓掌。

    金泽滔待掌声稍息,说:“我是农民的儿子,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耳熟,不错,首长也说过这样的话,不敢和首长相提并论,但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工作在农村,对农村,我有发言权,农民苦,苦!农村穷,穷!农业有希望吗?大有作为!就说东源,东源人在浜海乃至永州并不被人待见,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东源人粗鄙,暴烈,好斗,但东源人团结,仗义,刻苦。”

    说到这里,很多人都默默地品味着他的话,有些东源藉的干部感觉眼眶湿湿的。

    “东源人也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梦想,他们致富的愿望比谁都强烈,他们埋头苦干的劲头比谁都足,当浜海人还纠结于姓资还是姓社时,计划多一点好还是市场多一点好的时候,东源人已经成群结队地背着绣服在满世界推销,他们就坚持一点,能让农民和农村富起来的就是好路子。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今年一至六月份,东源单单绣服工商税收就完成近千万,已经和去年全年持平,绣服及相关产业链产值近亿元!”金泽滔话音未落,会场一片掌声,欢呼声。

    “……没有一点闯的jīng神,没有一点‘冒’的jīng神,没有一股气呀、劲呀,就走不出一条好路,走不出一条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业。这是南巡讲话的原话,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但我可以用这段话来形容东源农民的jīng神面貌,这就是东源jīng神,敢闯敢冒,敢为天下先,从这个角度说,东源农民解放思想走在干部的前面,走在全县的前列!”金泽滔说得铿锵有力,会堂的气氛也渐渐地热烈起来。

    “……东源农民的思想解放了,部分农民致富了,但为什么我还要说东源农民苦,农村穷,东源作为一个农渔业大镇,单靠绣服一条腿走路,显然要摇摇摆摆,所以东源和三水两镇出台了滩涂开发改造方案。”

    “目前该项工作已进入实质xìng实施阶段,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是东源镇继绣服产业化后的又一强农惠农新举措,如果该产业化的目标实现了,我敢说,这不仅将成为东源和三水镇的一个重要经济增长点,加以培育,毫无疑问,将成为全县的支柱产业!”金泽滔的讲话不但引得普通干部热议,更是引得前排的领导低声探讨着。

    “但是很遗憾,东源农民的思想自觉解放了,但部分的干部和企业的思想还被禁锢在过去计划年代,解放思想还任重道远,就在我接到通知到县城宣讲任务前,滩涂防风防浪堤坝的公开招标工作遇到了挫折,原本已经邀约的东源、三水两镇本土几家建筑工程企业一夜之间退出了招标目录……”

    “多少渔民在翘首期盼滩涂养殖产业化启动,多少渔民在期盼能安全依法致富,他们世代生活在大风大浪的恐惧中,滩涂养殖将会是东源近五成以上渔民的致富乐园……”说到渔民问题,金泽滔的语气有些沉重,在座领导和干部也都感同身受,浜海作为一个农渔业大县,对于农村和农渔民都知之甚深。

    “……南巡讲话的jīng髓就是让经济发展起来,让人民富裕起来,让党的事业蓬勃发展起来,让社会主义的优越xìng展现出来。人民是看实践的,人民一看,还是社会主义好,还是改革开放好,我们的事业就会万古长青。”金泽滔最后的点jīng之语既有自己的概括也有首长的讲话原文,但听起来却令人激情飞扬。

    金泽滔最后总结说:“学讲话,归根揭底就是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我的宣讲完了,谢谢王记和包县长等领导和同志们的宽容,没有把我从台上哄下来。末学新进,颇多缺陷,和诸位贤能相比,自有我学习的地方,我愿以在座诸君为师,努力学习,不断进步!谢谢大家!”

    金泽滔随后起立鞠躬,一躬到地,极是虔诚,前排王如乔记和包兆辉首先起立鼓掌,会堂的人们渐渐地都起立,从主席台上看去,黑压压的人们,震耳yù聋的掌声,金泽滔暗暗吁了口气,终于没有出丑。

    许西有些讪讪地准备上台总结,王如乔记快步赶在前面,把他扔在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王记安然在主持席上就座,说:“让金泽滔同志宣讲农村解放思想问题,是我亲自点的题,本意是想让他结合在浜海rì报上的文章,讲讲农村和农业问题,可能宣讲团在安排宣讲时间环节上出了差错,正如金泽滔同志所说的,他时刻接受组织上的考验,同志们,你们说,经过检验,他的任务完成得圆满不圆满?”

    大家都鼓掌,王如乔回头看金泽滔,说:“同志们的掌声代表对你的检验是合格的,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圆满。”

    金泽滔只好站起来又鞠躬,仿佛谢幕一样接受大家的欢呼,这一刻,他有些喜欢这种高高在上被人重视受人欢呼的感觉。

    “东源的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已进入攻坚阶段,我们都拭目以待,对于阻扰改革的人和事,我们坚决予以反对,改革开放,解放思想要从我们自己做起,金泽滔的宣讲很有针对xìng,也具实践和理论意义。”王如乔记的评价很高,特别是针对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的讲话,无形中为他扫去了产业化道路上的许多障碍。

    “我建议,宣读团可以多安排几场专场宣讲,可以让乡镇干部和村代表来听听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浜海的事业需要有新的jīng神支柱,刚才金泽滔的提议很好,东源jīng神,也可以延伸到浜海jīng神,宣传部应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王记的建议搏得了全场掌声。

    金泽滔从会堂出来时,只觉一脚高一脚低的,沿路很多人主动和他招呼,他一边谦虚地应和着,一边还有些茫茫然,难道我将专职变讲话jīng神解读师了?

    金泽滔的宣讲之轰动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在东源滩涂产业化正处于艰难时期,他本来想借宣讲机会来县城求援,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刚到县招住下,文元旦的传呼就来了,上午刚刚主动要求退出招标名录的当地多家建筑工程企业都纷纷要求重新登记。

    金泽滔乐了,一场闹剧倒让产业办凭空多了几笔押金罚款,倒也是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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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喜新厌旧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八喜新厌旧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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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元旦是来请示如何处置这些企业的,金泽滔也不为己甚,不想再节外生枝,六月份无论如何工程队都得进场,再拖下去,既影响生产,更主要的是台风季节即将来临,遂让他们缴纳押金,准许他们重新进入招标名录。

    事情似乎又回到原点,借着宣讲团活动,金泽滔能腾出时间在县城多呆几天,县城海鲜酒店即将开业,虽然他现在不太插手东源集团的具体经营,但有空关心一下也是本分。

    他也没主动联系柳鑫,柳立海至今都还在县城呆在没回东源,想必该案侦破正在关键时刻。

    但当他刚驶出县招时,柳鑫的传呼来了,留言今晚一定得请金泽滔吃饭,让他务必相候云云。他也想了解一下案情进展,回绝了财税局童子欣及纪委几个相熟朋友的邀约。

    但直到过了七点,柳鑫仍然杳无音讯,让金泽滔和邱海山两人饿得前肚贴后背,邱海山怀疑说:“柳局长是不是发错传呼了?”

    金泽滔也有些怀疑,两人都正当血气方刚年纪,一顿不吃饿得慌,再等下去,估计走路都要贴着墙走,两人正准备出去找食,柳鑫、赵向红和柳立海方才姗姗来迟。

    金泽滔埋怨说:“你们办案人员还有加餐,我们等你,都差点饿得脱力,赶紧的,先吃饭。”

    柳鑫三人虽然都架着黑眼圈,但jīng神相当亢奋,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金泽滔打了个电话给李沉鱼,让他赶紧准备饭菜。

    晚饭安排桃花湖的海鲜码头,虽然尚未开业,但也基本准备齐全,现在也陆续对外接一些熟客,既磨合内部管理,也积攒一些人气。

    金大主任亲自来酒店考察,酒店上下自是卯足了劲,即便是曹剑缨也不敢掉以轻心,用朱小敏的话说,这是海鲜码头开业前的最后一次实战检验。

    金泽滔一路走来,从总经理曹剑缨到大门迎宾小姐,俱是jīng神抖擞,喜笑颜开,还真有让人如沐chūn风,宾至如归的感觉。

    金泽滔注意到,不说前面引路的引导员,即使是沿途相遇的服务员,也能准确地称呼金泽滔一行的职务,仔细观察,可见他们手里都捏着张小纸条。

    酒店是四幢沿廊相通的三层砖木结构的楼房构成,从过廊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到,门外大片的桃树已经挂果,只是这桃大多为低品质的本地白桃,口感和甜度不是太好,大多以观赏为主。

    酒店也正陆续引进一些新品种,利用几年时间,逐步汰换新品桃树。桃树尽头,便是金钱湖,酒店围了半湖,绿水湖畔,杨柳垂波。

    夏rì迟迟,柳困桃慵,这个时节,坐在酒店,品海鲜,饮烈酒,饭饱酒酣后,小睡片刻,真是神仙生活!

    酒店外观飞檐雕梁,里面未施粉黛,古朴自然,真所谓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

    现在还是荒坡砾石,不堪细赏,再假以时rì,待植上草坪,砌好湖石,那时酒店将掩映在一片湖光山sè中,三月花开,六月桃熟,也是浜海一大踏青赏景去处。

    金泽滔在浮想连翩时,已到了酒店最豪华的桃花厅,这名字有点俗,但也算应景。

    柳鑫等人却如陈奂生进城,东张西望,不断地啧啧称颂,说:“这哪是上班,那是天天看风景度假。”

    朱小敏掩嘴笑道:“若是喜欢,你就辞了公安局长到这里当个看门保安,一定能胜任。”

    金泽滔笑说:“你没肉吃的时候,期盼天天能吃上一块红烧肉,当你天天吃肉的时候,吃得你腻了吐了,你又期盼能吃上一份小青菜,这个人啊,最是挑剔。”

    曹剑缨也深有同感:“最震撼人心的美景,天天看,也会腻味,这个时候,你会忽然发现脚下被践踏的小花小草才最美。”

    刑侦队长赵向红低声抱怨:“这时候有一碗糙米饭就最美了,说什么小花小草呢,还费jīng神力。”赵向红一贯不太说话,大概也给肚子闹的,也小声地发起了牢sāo。

    曹剑缨瞪圆凤目:“俗不可耐,就知道吃吃吃,吃不死你!”

    赵向红对曹剑缨好象甚是畏惧,垂着头任曹剑缨训诉,也不敢还嘴。

    说归说,酒菜还是很快就上了,在座的大概都饿坏了,也没人闲话,一轮风卷残云下来,冷碟热菜全见底了,这才缓过劲来。

    柳鑫感叹说:“风景可以看腻,肉可以吃腻,可这饭怎么就百吃不厌呢?”

    金泽滔也跟着感叹:“自从柳大局长这官越当越大,这脑子也开窍了,都学会思考哲学问题了。”

    大家都扑地笑了,李沉鱼很严肃地说:“现在客人的嘴巴也越来越刁钻,厨师越来越难当,同样的食材,同样的调料,你不能天天让客人吃同样的菜,得经常变,唉,这到底是世道变了,还是人的本xìng如此。”

    曹剑缨若有所思:“有些东西得变,人都喜欢见异思迁,但有些东西变不得,你让南方人吃馍馍,他宁愿天天吃米饭。”

    赵向红低声嘟囔:“老婆是别人的好,得天天变,孩子是自己的好,变不得。”

    赵向红虽然和曹剑缨抬着杠,眼光却不住地留意着曹剑缨,生怕她暴起伤人。

    大家面面相觑,俱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这赵向红平常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今天不但说了,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的。

    金泽滔边笑边说:“赵队长,看不出来啊,在柳局长的正确领导下,公安同志的素质大有提高啊,不但学会思考哲学问题,还敢于挑战权威。”

    他算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嘛,赵向红虽然嘴硬,但在曹剑缨面前估计一向唯唯诺诺,见她矮三分。

    曹剑缨面sè不善,一张俏脸开始发红,就yù暴跳如雷,金泽滔见势不好,只好做和事佬:“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是人的本xìng,也是人类进步的动力。所谓斋必变食,居必迁坐,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追求更新更高的享受,就是人类不断创新进步的内在动力。”

    曹剑缨脸sè稍缓,金泽滔又继续说:“美的东西容易使人审美疲倦,所以现代人找对象都喜欢找有内涵,耐看的,这样到你厌倦的时候,也都垂垂老矣,你就是想喜新厌旧,对不起,你的身体也不允许了。”

    李沉鱼拍着大腿说:“金主任这话太对了,象我和柳局长这类人,乍看不怎么样,但胜在有内涵,经得住时间考验。”

    李沉鱼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但也算是说到柳鑫的心坎上了,脸开始欢乐起来。

    赵向红“呕”地一声,也不知是打饱嗝还是给恶心的,喝了口茶,又在喃喃自语:“这都什么世道,生丑了就说自己心灵美,还让正常人活不活了?”

    柳鑫刚刚还高兴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又坏了,怒喝一声,伸腿就往赵向红踢去,赵向红身为刑侦队长,身手敏捷,见状连忙跳了起来,两人在包厢里你追我赶。

    朱小敏玉手覆脸,只觉无脸见人,这都什么人,长得丑,还不许别人说。

    曹剑缨冷冷地看着赵向红两人胡闹,说:“一个唱红,一个唱白,很好玩吗?”。

    赵向红乖乖地停住了脚步,柳鑫却笑嘻嘻地和赵向东勾肩搭背回到了座位。

    金泽滔看傻了眼,指着赵向红,半晌说不出话来,柳鑫却说:“曹剑缨,赵向红是什么人,你清楚,等了你十来年,在座的也没外人,你说个明白话吧。”

    金泽滔终于看明白,赵向红有情,曹剑缨无意,今天借着自己这顿饭,却原来是演了一出凤求凰的戏,不过这两粗坯一应一和的哪是求爱,简直就是往死里得罪曹剑缨,这种情况下,不用说什么情情爱爱,曹剑缨能给你个好脸sè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果然曹剑缨恶狠狠说道:“赵向红,今天就说明白了,除非冬打雷,夏雨雪,天地合,你才有机会。”

    金泽滔连忙说:“这话不妥,大大地不妥。”

    曹剑缨瞪眼说:“怎么不妥?”

    金泽滔苦笑说:“曹姐,这番话是人家谈恋爱时海誓山盟发的誓词,你说这话,到底是对小红有情呢还是无意呢,听不太明白嘛。”

    曹剑缨傻眼了,她也是拾人牙慧,哪知道这是好话还是孬词,柳鑫还想说话,金泽滔连忙拦住,这货是越帮越忙。

    金泽滔语重心长地说:“小红啊,不是哥说你,你跟柳鑫整天混一起,能有什么出息,他就一粗货嘛,懂什么情啊爱的。曹姐是什么人,那是干事业的女强人,海鲜码头酒店是浜海最上档次的酒店,曹姐作为总经理,jīng力全扑在工作上了,作为男人你平时要多关心她的身心健康,比如送送花,制造一点小浪漫,邀请对方一起看看山游游水,陶冶一下情cāo,下班时候接送一下,温暖一下她孤寂的心灵……”

    金泽滔还没说完,朱小敏的眼睛亮起来了,恶狠狠地盯着柳鑫说:“就按金主任说的办,逢年过节要送花,晚上就来接我下班,平时有空就带我和女儿出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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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能一个人关门吃肉

    第一百三十九章不能一个人关门吃肉

    ,弯腰,这一垂头一弯腰,不知道送走多少亡灵往生,现在让我们一起垂头弯腰,向四川雅安地震死难同胞致哀!愿死者安息,生者安康!)

    柳鑫yù哭无泪,赵向红欢欣雀跃,曹剑缨却黯然神伤,低头不知想着什么。李沉鱼也开始反思自己,原来爱老婆除了挖空心思守护着,还可以这么浪漫。

    柳立海暗暗竖起大拇指,这一番话,让在座的人们都似乎回到了恋爱时光,他想这一次回家,就送一大束玫瑰给老婆,现在口袋不缺钱,就缺人情味。

    接下来,很奇怪,酒席的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柳鑫小心翼翼地侍候起朱小敏,赵向红殷勤地给曹剑缨倒水奉菜,唯有金泽滔等人味同嚼蜡,也不管赵向红意犹未尽,填饱肚皮,就离席回了县招。

    回来的车上,柳鑫不顾赵向红的哀求,把他的事抖个一干二净,赵向红是曹剑缨亡夫的战友兼同学,老山回来后就退伍转业到县公安局,其实按赵向红在前线的立功表现,完全能在部队提干发展。

    赵向红之所以复员转业,其实是战友临终时向他托付妻儿,但十几年过去了,赵向红从未谈过恋爱说过媒,这份心意曹剑缨心知肚明,连老包县长都默许了。

    但赵向红一向木讷,不善表达情感,再加上曹剑缨xìng格刚烈,这女爱的,不能说是亡夫托付就能两情相悦,赵向红rì子过得很辛苦,这多年相处下来,他渐渐地喜欢上了曹剑缨,再加上部队养成的任务观念极重,内心深处的煎熬可想而知。

    金泽滔看着孩子一样缩在一角的赵向红,慈详地说:“小红啊,你按哥刚才给开的三贴药方,只要坚持服用三月,保准有疗效。”

    柳鑫笑骂:“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还当自己是神医啊,可怜苦了哥了,这段时间哪还有时间去接老婆下班,以后还得天天看rì历记着买花。”

    金泽滔倒给提醒了,问:“这案子差不多该结了吧?”

    柳立海答话了:“案情是清楚了,但善后的事情还很多,还要辗转大半个中国要到现场指证,核对证据,采纳证词,罗立茂婚礼那晚现场目睹的都还要补充笔录。”

    金泽滔奇怪地问:“这些事情交小红和立海就行了,还要你老人家亲自出面啊?”

    赵向红闷声闷气地说:“最近我很忙,局长你还是安排别人吧。”

    金泽滔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这发了情的刑侦队长胆子也肥了起来,任务还没明确就开始撂挑子。

    柳鑫没好气地说:“行行,就你忙,你接曹总的时候别忘了顺路把你嫂子接回家。”

    酒店三rì后隆重开业,据说县里很多领导都参加,但此刻,金泽滔却在各乡镇巡回宣讲,西桥镇是最后一站。

    金泽滔经过这三天的磨练,嘴皮功夫更是见涨,据听过报告的人反应,金主任在台上气度轩昂,激情飞扬,妙语连珠,巧舌如簧,是近年来乡镇干部听到的难得的好报告。

    金泽滔也不知这是褒还是贬,但终归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借便回了次家,nǎinǎi抱着金泽滔又是捏又是摸,泪眼盈盈地说:“咋又瘦了呢。”

    金泽滔唯有苦笑着安慰起nǎinǎi,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感觉都长了一圈膘了,母亲也在边上帮腔:“娘,滔儿这是肥了。”

    nǎinǎi这才收了泪水,说:“肥了好时八节,什么时候忙能说得准?辛苦时候还可以顶膘,不会坏了身体骨头。”

    金泽滔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想我这都快成骆驼了,这身脂肪还能抗饥饿防辛劳。

    晚上的时候除了伯父远在海仓绣服工贸公司上班,叔叔伯父一家子都过来了,两家子最近都向村里申请了屋基,准备造新房,一大家子过年一样摆了满满一桌菜,金泽滔殷勤地向长辈敬酒。

    爷爷也难得饮了杯家酿黄酒,一杯酒下去,平常不怎么说话的爷爷也谆谆教导起金泽滔:“小滔啊,听说你这几天都在给镇干部上课,现在你也出息了,但有一点,你可记住了,不能忘本,咱家世代农民,当干部,做工作,要把农民的利益放在心里,我们家rì子好了,还要想办法让别的家rì子都好起来。”

    爷爷即便喝了酒,趁着酒兴,难得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金泽滔肃然起敬,都不当村干部好多年了,党xìng还依然熠熠生辉,nǎinǎi也很少有地没有同爷爷抬杠。

    小海撇撇嘴,低声说:“生产队那会儿,我们家没劳力,分粮食只有人家一半,怎么就没见村干部把我们的利益放在心里。”

    爸爸一个箸头啪地敲在小海头上:“那时吃大锅饭,谁家都没余粮,现在都改革开放了,rì子好过了,也不能一个人关起门来吃肉。”

    小洋现在也开始逐渐负责起西桥砂洗厂,思想觉悟不断提高:“我们厂也进了不少村里人,工贸公司在村里发动过,很多人家也开始做起绣服生意,现在村里批地基建房户大多都是做工做生意的,也算是带动了一方村民致富。”

    叔叔说:“你婶婶也联合了几户人家置办了几台电动缝纫机,照现在行情,比我做工要赚钱得多。”

    婶婶满面红光:“那都是托了小滔和小洋的福,只要质量过关,销路都不用我们自己奔波,还能拿最高等级的价位,今天还有人跑我们家要拼股。”

    金泽滔开心地说:“现在西桥镇也开始大规模发展绣服业了,东源集团西桥工贸公司正和镇里洽谈,估计也会和东源一样实行规模化经营,这样联合起来,就逐步形成市场上质量和价格上的拳头优势。”

    半年多时间过去,砂洗厂也逐渐有了竞争,但在工贸一体化上,东源集团有绝对优势垄断绣服制造和销售市场,集团重心也逐步转移到工贸公司的经营和管理上。

    过了今年,金泽滔准备收缩砂洗厂数量和规模,工艺简单、生产简易的加工项目逐步往其他竞争厂家转移。

    金泽滔回东源时,防护堤坝围筑工程公开招标已顺利结束,今年主要围筑卢水港外二千多米海塘坝,这一条堤坝围筑成功,将围起足有八百多亩的养殖塘可供养殖。

    卢水港并没有港口,只有一道闸坝,是解放初期兴修起来的防台风防海cháo的闸口,几十年过去了,除了附近几个村庄还利用冬季农余时间加固一下村外的海塘坝,其余坝段都逐渐损毁,这泄洪渠也失去了作用,闸口也多年没有检修。

    所以围筑工程不仅仅是筑一道堤坝就完事,还要对泄洪渠疏浚清淤,修复闸口,至于村外塘坝,若是外海堤坝修筑合拢,就再无海水浸袭之忧。

    按说,修筑外海堤坝对卢水港附近的几个村庄那是大好事,但就有个别村民不知受谁挑唆,到处煽风点火,鼓动村民阻扰工程队进场。

    金泽滔回东源第一件就直接找副镇长谢凌,谢凌老家正是闹事的村庄,谢凌在党委会上对滩涂开发改造方案提了反对意见,虽然最后罗才原没有表决,但当时谢凌的态度很坚决。

    谢凌分管建设和土管,和金泽滔没有太多工作上的交集,金泽滔到谢凌办公室时,谢凌正在发呆。

    在原东源区,刘凯旋分配之前,谢凌大约是唯一的大学生,还是东珠同济大学城市规划专业毕业,相貌堂堂,文质彬彬,谢凌见是金泽滔,微愕道:“金泽滔,金主任?”

    金泽滔说:“还是第一次向谢镇长汇报工作,失礼!”

    边说边递了一支中华烟,谢凌也不推辞,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笑说:“中华烟确实好抽,可惜抽不起。”

    金泽滔随手把口袋里刚拆封的香烟扔在桌上,说:“别嫌弃,我不抽烟,这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专门拍领导马屁用的。”

    谢凌看了金泽滔一眼,平时也风闻过金泽滔的为人,说好的能吹上天去,说孬的则无非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之类,谢凌也不是见风就是雨之辈,但心目中的金泽滔形象有点嚣张那是无疑的。

    但今天所见,他的言谈举止很难让人生恶,谢凌把玩着中华烟壳,说:“如果你是来质问党委会的事情,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过你们产业办把握得很好,既能考虑村民的利益,又能考虑工程成本的节省,就我个人来说,很好。”

    金泽滔笑说:“谢镇长言重了,党委会上畅所yù言,有反对意见很正常,再说公开招标在东源也算是新事物,一时不能接受也不意外,如果大家都和光同尘倒不正常了。”

    谢凌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深谈下去,说:“你能理解,很好,那么今天你是?”

    金泽滔也开门见山说:“是这样,对于滩涂开发改造,围筑防护堤坝,我想这应该全镇上下应该有共识吧?”

    谢凌语气沉重:“这是好事,作为东源人,特别是海边滩涂村庄长大的农民儿子,深受台风海cháo侵袭之苦,这几年,都是对滩涂堤坝修修补补,每每台风大风大cháo季节,说难听点,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堤坝损毁倒塌,倾覆就是旦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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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金泽滔准备要官

    第一百四十章金泽滔准备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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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也有些恻然:“都说人定胜天,在大自然力量面前,人是何等的渺小,谢镇长,你也知道,镇里提出滩涂开发改造,不说养殖产业化这块,单是筑堤围海,对于当地村民来说,就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 ”

    谢凌笑说:“所以尽管我反对工程实行公开招标,但对于开发改造,我是完全赞成的。”

    金泽滔认真盯着谢凌的眼睛说:“上午中标工程队进场施工,北洋村有村民拦路阻扰,现在还在对峙着,正想找领导以求良策。”

    谢凌吃了一惊:“不会吧,你们的工程招标书我看过,充分考虑了北洋几个村的利益,是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金泽滔苦笑说:“谢大镇长,工程队还未进村,能有什么利益纠纷,这事还真得你出面。”

    谢凌思索了一会,噌地站了起来,边走边说:“走,一起看看去。”

    北洋村为渔村,这周围田地因盐碱化厉害,基本荒芜,村民除少数从事养殖业外,大多出海捕鱼为生。金泽滔他们赶到时,文元旦、林文铮及镇派出所等也已经到场。

    村口道路堆着几个用铁丝捆绑成的木架作路障,工程队几辆工程车也被拦在村口,几个年轻村民窝在村口骂骂咧咧,谢凌是北洋村出来的唯一大学生,又在地方任职,在村里威望甚高。

    谢凌还未走几步,那几个村民却远远地望他扔石头,谢凌脸都白了,急忙闪躲,大声喊道:“都住手,我是谢凌。”

    一个村民骂道:“管你什么谢零,谢一的,没有我们同意,都休想打这里经过。”

    远处有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在骂:“你们作死啊,这是谢凌镇长,他你们都敢扔石头。”

    金泽滔笑眯眯地问:“谢镇长,看起来这几个年轻人并不是你们北洋村人。”

    谢凌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对随行的派出所副所长说:“这几人先抓了,审问清楚,是谁指使的?”

    因为顾忌谢凌的同村,文元旦等人早窝了一肚子火,副所长一挥手,几个干jǐng就弓着腰四处散开,不一会儿,就将这几个村民捉个结实。

    那中年村民擦着额头的汗,跑了出来,说:“谢镇长,没伤着人吧。”

    谢凌瞪了那中年人一眼:“你这村长怎么当的,居然让人家堂而皇之地在村口设路障,这是违法知道不?”

    中年村长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是涂下村村长书记他们带过来的,说工程队把砂石子都承包给其他村了,这在我们这里做的工程,怎么能到其他村挖砂石呢。”

    这边谢凌还在大光其火,那边几个年轻村民模样的早竹筒倒炒豆,说了个干净,却原来是邻村涂下村,因为涂下村不在卢水港范围,招标书上自然没有考虑到该村利益。

    谢凌指着村长鼻子骂:“猪脑子,工程队没有跟你们说明白吗?北洋村属海塘坝工程建设供石村,涂下村离卢水港十万八千里,他们横插一脚,算哪门子事,也不用脑子想想。”

    村长耷拉着脑袋,倒不是他没脑子,前几天刚为这事找过谢凌镇长,谢镇长大为恼火,当初他坚持反对公开招标,既非私心作祟,也不是对招标有什么成见。

    谢凌只是担心这市场化招标后,建筑工程企业为自身利益考虑,不愿在当地采石,他就是想为几个滩涂村谋些利益,其实在产业办招标结束后,看了招标书,他隐隐就有些后悔,无意间做了他人的急先锋,金泽滔到他办公室,他还在为这事苦恼着。

    村长自然不知道其中变故,见有工程队进场,正好涂下村愿意出这个头,他也就未作细想就允了涂下人在村口设阻拦路。

    谢凌发火是心里有愧,村长心里不愤,是因为不明真相,金泽滔见事情明了,对工程队、产业办及派出所几个负责人说:“晚上你们和几个供石村联合开个会,把标书注明的事项和他们说清楚,我们这次工程建设是充分考虑了当地村民的利益,这事今天得了结,事情不能因为村民不明真相而被耽搁,如果可能,元旦、文铮,我建议产业办挨家挨户宣传一下,争取村民的支持和拥护,工作做得扎实点,磨刀不误砍柴工。”

    谢凌听见金泽滔的安排,也暗暗点头,农村工作就应该这样开展,只有放下身段,深入群众,才能得到群众的拥护。

    回来的路上,金泽滔说:“谢镇长,今天谢谢你了,你看这都大中午了,镇食堂也没饭了,不见外的话,就一起吃个饭。”

    谢凌有意和金泽滔接近,也就欣然应邀,金泽滔高兴地说:“以前没有接触过谢镇长,这一回生,两回熟,以后产业办工作还要谢镇长大力支持。”

    和谢凌的意外和解让金泽滔整个下午都心情愉悦,他知道产业办现在成了东源、三水两镇的香饽饽,只要稍有不慎,不是屎也成了屎,所以他在产业办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

    绣服产业化还好,有财税所职能支撑着,即便有人眼红,也动摇不了自己的地位,但滩涂产业化涉及农办、渔政站等多部门合作,党委有专职的副书记盯着,镇里还有分管农业的副镇长看着,尽管有罗才原书记和汤军贤镇长鼎力支持,但rì常工作中腾挪转身已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根基还是薄弱,滩涂产业化要想有所作为,要么干脆从产业办中剥离出来,要么自己平地升一级,想到这里他的心思活络起来,有没有可能在镇里挂个副科或者干脆挂个副镇长,这样开展工作就理直气壮得多。

    自己工作年限一年都未到,按照组织原则来说,还未具备提拔条件,但事无绝对,若是确应工作需要,或表现突出,组织上考察优秀,相信县委也会认真考虑基层乡镇的要求。

    但这事不能自己提,得找个由头让镇领导自己主动提出来,金泽滔在挖空心思准备开口向领导要官的同时,罗才原正和汤军贤正说着金泽滔的事情。

    对于产业办这几天发生的一些风波,罗才原和汤军贤也有详细了解,金泽滔既没向镇领导诉苦,也没向县领导求救,而是借势而动,堂而皇之地利用对方提供的宣讲团的机会,三言两语就打在对手的死穴。

    这说来容易,但这势如何借,如何造,很有讲究,这场堂皇之战或许是金泽滔工作以来次面对的政治斗争,从他在县委礼堂的表现来看,或许有些急躁,有些稚嫩,但不可否认,效果很好。

    公开招标的反对声音一夜之间犹如雪消,从上到下一片鸦雀无声,就今天金泽滔邀请谢凌处理北洋村设阻工程队进场一事看,也很让人激赏,这一拉一打,就把矛盾化解于无形。

    当然这一切也是基于金泽滔的扎实的理论功底和临场应变能力,以及敏锐的政治嗅觉,尽管是王如乔亲自点将,但若是讲砸了,金泽滔的政治前途将变得黯淡无光。

    换作他人,这场临时点将的宣讲将毫无疑问会是场政治上的滑铁路,可以想见,宣讲团这样的安排也是冒着一定的政治风险,但无疑,这场风险让金泽滔以四两拨千斤的手腕轻松转嫁给了对方。

    曲向东西州回来后,很快建议市委调整了许西副部长的宣讲团的副团长职务,这就是政治风险的代价。

    金泽滔也是赶鸭子上架,他只是兵来将挡,没有那么多的政治考量,但在罗才原看来,他在政治上已经逐步成熟,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罗才原作为乡镇书记,根据宣讲团的安排也曾亲自聆听金泽滔的宣讲报告,颇有心得,受益匪浅。

    可以这么说,东源的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对于罗才原和汤军贤这么重要和关键,这不仅仅是一项惠民工程,更是让这一届东源镇党委zhèng fǔ可以在政治上得高分的政绩工程。

    对于东源镇书记和镇长来说,政治上的得失可以让一切为之让路,这不仅仅是他们的共识,也是县委明确无误的指示意见。

    东源滩涂产业化工程已引起地委和省委的高度重视,至今金泽滔引发的农业和农村问题的解放思想大讨论仍余韵未竭,永州地委甚至有将东源滩涂开发改造工程作为试点工作的意图。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东源滩涂产业化工作取得初步成果,才会化作实实在在的政治利益。

    罗才原和汤军贤都是瘾君子,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罗立茂匆匆结束女方的回门宴就销了婚假,此刻他正在给罗书记的办公室开窗通风。

    这还是当初金泽滔的叮嘱,要确保领导办公室空气流通和清新,这也成为罗立茂进书记办公室要做的第一件事。

    汤军贤打趣说:“洞房花烛,宵苦短,罗主任就不留恋金屋娇妻?”

    罗立茂边收拾桌上的烟缸边说:“现在都快夏天了,还哪门子的宵千金一刻,汤镇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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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上砸下金元宝

    第一百四十一章天上砸下金元宝

    (为雅安人民祈福!家塌了,梦还在,希望携手能度过难关!感谢昨天打赏的刘定凯,感谢舞夜孤枫的月票支持!)

    罗立茂说得一本正经,罗才原刚喝进的一口热茶“扑”地喷在地上,汤军贤哈哈大笑,罗立茂只有在金泽滔才会吃瘪,其他人面前他还是长袖善舞,挥洒自如。

    待罗立茂收拾完毕,罗才原指了一下座位,示意他坐下,罗立茂说:“正好有件事要向两位领导请示,罗书记,汤镇长,承蒙两位领导支持和关照,我在党政办工作一直很愉快,但领导也知道,党政办工作千头万绪,为集中jīng力做好本职工作,今天正式向组织要求辞去东源中学校长及镇教办主任职务,恳请领导同意。”

    说罢从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辞职报告,罗才原和汤军贤对视了一眼,说:“也行,今年镇委镇zhèng fǔ工作十分艰巨,党政办工作压力繁重,我们原则上同意你的请求,但还要经镇党委会通过。另外,你通知下金泽滔,我们要听取他关于滩涂开发改造工程开展情况汇报。”

    金泽滔正要想向领导汇报工作,罗立茂电话就来了。

    很快他就出现在罗才原的办公室,罗才原也难得地起身和他握手,说:“金主任,今天我可要批评你了。”

    金泽滔吓了一跳,但看罗才原面sè和缓,态度热情,心里才稍微放心,嘴里却连忙检讨:“罗书记,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使劲批评,有句话说得好,孩子生于批评中,就学会睿智,孩子生于鼓励中,就学会自信,所以无论是批评还是鼓励,都是对我的最好的鞭策。”

    罗才原哭笑不得:“现在有人说,东源产业办的金主任是县委宣讲团席讲师,这嘴皮子还真是磨练得挺利索的,行,你不是要鼓励吗?镇委决定,让你在东源也开一课,你全县上下都巡讲了一圈,今天才轮到给家里人宣讲,这算不算灯下黑?”

    金泽滔叫苦连天:“书记,这不叫灯下黑,领导洞烛万里,纤毫毕现,您老的金晴火眼下,还不都原形毕露,茫茫人海中,我不过飞尘泥埃,不入领导法眼,那也正常。”

    汤军贤摇了摇头,这小子滑不溜秋,你还真难抓着他的短处,不过就这番说辞,不管领导是真嗔还是佯怒,还真是说到痒处,心里不觉暗暗叹服,果然罗才原欣然点头,不再纠缠灯下黑的事情。

    罗立茂低着头佯装翻着记录本,心里却牢牢地记住了金泽滔的这番话,只觉是真言美语。

    汤军贤说:“今天我们请你过来,想听听关于滩涂开发改造情况汇报。”

    金泽滔把前期准备及工程进场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也没提北洋村的事情,各种数据和工作措施、步骤倒也有条不紊。

    罗才原认真听取汇报后,点头说:“产业办的工作还是很扎实的,这一点值得我们肯定,施工期间,产业办还要会同有关部门做好监督检查工作,确保工期和质量,招商招租工作也要同期开展,争取在六月底前能投苗生产,说说,还有什么困难和要求,需要镇里出面解决的?”

    金泽滔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们尽量把工作做在前面,工程施工质量我们会紧盯不放,但也要保证施工期间不受外力干扰,这点要请镇领导出面商请公安法院同志协助,这是其一。”

    “最主要的是,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中,产业办协调越来越困难,两位领导也清楚,滩涂养殖不但涉及到千家万户,更是涉及到镇里多部门和多位领导,其中的阻力可想而止。”金泽滔顿了顿,饮了口茶,“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宽裕,现在我们产业办号召,攻坚克难六月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滩涂产业化成败在此一举,不说什么悲壮的话,但全办上下确实有一股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罗才原等人也微微有些动容,金泽滔继续左右着领导的情绪:“虽然滩涂养殖产业化职能挂在产业办,但财税、农办、渔政、水利等站所职能交叉,职权划分不清晰,遇有争执和担责,扯皮推诿,遇有利益,则一哄而上,我们产业办协调无力,这是其二。”

    罗才原和汤军贤倒还真没考虑这么仔细,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金泽滔说:“最主要的是,镇里这么多领导,滩涂产业化工作却没有明确的分管领导,我们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向两位领导请示拍板,而且,即便临时指定领导分管,具体协调还是要产业办来落实,实质上仍旧没有解决问题。再说,现在镇里分管农业的党委zhèng fǔ都有一位领导,若是罗书记和汤镇长都出差了,产业办工作找谁定夺?这是我要汇报的最后一个问题。”

    罗才原和汤军贤还在思考消化金泽滔讲话期间,罗立茂差点就没膜拜在地,哥呀,你说一千道一万,洋洋洒洒其一其二其三,不就一个意思啊,滩涂产业化工作很重要,舍我其谁,不把我往上抬抬,就真的要釜破舟沉了。

    其实金泽滔这番话说得有些勉强,镇里专门成立了领导小组,县委联系领导曲向东部长亲自任组长,罗才原和汤军贤任副组长,这怎么能说没有明确的分管领导。

    当然,从zhèng fǔ行政领导职级来说,领导小组毕竟是临时机构,镇委镇zhèng fǔ两套班子里,只要在分工明确有分管的,任谁都可以插手滩涂开发改造工作,这也是现实,领导小组又没有rì常的办事制度和协商机制。

    罗才原闭目沉思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你说的这些问题,我和汤镇长事先有过考虑,滩涂产业化工作要按照方案不折不扣地推进下去,这是大局,不容有丝毫动摇,也不容有丝毫闪失,关于你和产业办的问题,我们和县委组织部有过提议,现在也到了提上rì程的时候了,我们会尽快和县委沟通,好了,你先回去。”

    金泽滔深一脚浅一脚地从镇大院出来,只觉得晕乎乎地仿佛天上砸下金元宝。

    罗立茂无言,这都行?!拍拍金泽滔的后背,神情落寞地回去了,心里却也活动开来,是不是我也找个机会跟领导好好唠叨唠叨,都在党政办大半年了,也该动一动了,撤区并乡后,一般党政办主任都兼着党委委员。

    不过这由头还真不好找,你说党政办很重要,党政办离开我罗立茂就天下大乱,估计直接会让罗书记打出门。

    时也命也!罗立茂只能长叹一声,还是回家让老娘赶紧上柱香。

    直到下了车,关了车门,金泽滔才感觉这一切踏实起来,只能说是机缘凑巧,金泽滔回到办公室,只觉浑身干劲,热血澎湃,非要找点事来干干,赶紧找张晚晴通知开会,张晚晴委委曲曲地说,所有干部都下村了,偌大办公室除了我和你就只剩老鼠了。

    金泽滔挥挥手让张晚晴出去,我和你两人开会算啥子,又赶紧打电话回财税所,接电话的是出纳孙寒梅,听是所长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问好:“所长好!”

    孙寒梅现在也是重任在身,挂在征收组,原来尹小香的职责都落她身上了,金泽滔和蔼询问:“嗯,现在所里都还谁在呢?”

    孙寒梅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所长今天心血来cháo来查岗了,战战兢兢地说:“报告所长,今天东源集市rì,尹所长带着征收组上街收税去了,胡所长带着管理组去绣服企业上门服务去了,王正浩带着检查组税收检查去了,现在全所如果算上所长你,就我们两个了。”

    金泽滔“啪”地挂了电话,我和你唱二人转啊,满腔热情却化为一片冰水,我想找点事做咋就那么难呢,金泽滔尚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孙寒梅却失魂落魄地看着话筒,仿佛多看一会儿,金所长就会从里面伸出头来。

    第二天,镇党政办就下发了关于明确镇产业办职能的通知,通知明确规定产业办全权负责绣服产业化和滩涂开发改造及养殖产业化事宜,各站所办及下属各办事处务必全力配合协助云云。

    金泽滔将通知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咧着嘴笑了,早上起来时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但这文件却是实实在在地明确了产业办的工作职责和政治地位。

    副科大门已向他露出了一丝缝隙,他相信,只要立足滩涂产业化,夯实基础,攻坚克难,做出实绩,事情也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金泽滔昨天没开成会议,一早上连续在产业办和财税所开会,会议内容就围绕滩涂产业化工作,财税所作为项目资金的拨款单位,负有监管工程款项拨付使用的职责。

    把两个单位的干部职工都撒了下去,金泽滔才觉得踏实不少,还未等他喘口气,电话就响了起来,省财政厅办公室通知,让他明天来西州办公室报到,参加财政部财政体制改革理论研讨会。

    参加研讨会心里有准备,但眼下可不是时候啊。金泽滔急眼了,现在不管从滩涂产业化工作来说,还是从事关个人前途命运来说,都正是关键时刻,这时候离岗赴京开会,若事有不谐将就鞭长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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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善哉曲公义

    第一百四十二章 善哉曲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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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总不能跟老师说,我最近很忙,没空去京城。(.)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研讨会也应该耽误不了太多时间,再说,现在滩涂产业化工作职责都已经分解到组,落实到人,暂时也确实没自己什么事。

    至于个人前途,更是轮不到自己插手,一切都交给组织了。想明白了,他打了个电话给罗才原记,办公室没人,打传呼,也没回应,幸好汤军贤镇长还在,听说到京城开座谈会,说:“嗯,去,好好地发挥一下,不能弱了东源人的气势,罗记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金泽滔让邱海山连夜将自己送到县城,曲向东早两天也出差回来了,金泽滔看正是吃饭时候,就悄悄地往曲部长家门口摸去。

    曲部长不太喜欢应酬,也不爱在县委食堂吃饭,不出差一般都在家吃饭,家里专门有卓华君一个远房老姨侍候着,金泽滔也来过多次,倒也熟门熟路。

    曲部长还没回家,金泽滔随手将手里的尼龙袋递于老姨,老姨接过一看,鲜亮娇嫩的东源特产棉鱼,这鱼不大,也就二三根手指宽,但肉嫩汁美,若是夜里在上面洒层薄盐,早上在蒸稀饭时放几条炖着吃,味道更美,不但曲部长喜欢,老姨也挺嘴馋,喜滋滋接过料理去了。

    金泽滔没等多久,曲部长就回来了,看是金泽滔,也没多客气,只是点点头。曲部长的家一般人还真不敢进,所以,现在金泽滔有事也喜欢往他家里跑。

    金泽滔殷勤地茶端水,仿佛自己才是这家的主人一样,曲部长看了眼金泽滔,说:“jīng神状态不错,宣讲团锻炼了几天,稳重了许多。”

    金泽滔有些不安,有时候曲部长的话你要反着听,说是稳重,其实就是浮躁,他搔搔头,忸怩地说:“正要向曲部长检讨呢,在县委礼堂说话有些冲,不过领导你得明察秋毫,这不是我先犯人,宣讲办也太作贱人了,二十七分钟前通知我去县礼堂宣讲,当我是神仙啊。”

    曲向东夹夹眼,才慢慢地挤出一丝微笑:“也算你通过了组织考验,正如你自己所说,要时刻准备着,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金泽滔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是,时刻准备着!”心里却想,既然通过了考验,这是不是组织上有意图了?

    曲向东压了压手:“行了行了,这是在家里,不用喊得这么大声。今天罗记来过我办公室,东源滩涂开发改造现在正在关键时刻,你要牢牢地给我盯紧进度,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金泽滔苦着脸说:“曲部长,正想跟你说这事,省财政厅办公室通知我明天务必赶到西州,部里有个座谈会邀请我参加,我都不敢推辞。”

    曲向东挥挥手说:“开个会也不耽误事,去。”

    估计今天罗才原记也向曲部长详细汇报过东源滩涂开发改造事宜,他也不再就这事再赘言,却提出了他思考多时的问题:“曲部长,我觉得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前景无疑是光明的,或者中间会有疏漏,但不会影响大局,也就三个月时间,东源滩涂开发改造效果到底如何,就能水落石出,如果试点是成功的,卓有成效的,县委应该引起高度重视。”

    “曲部长,应该看到,我县海岸线长达200多公里,大部分为浅海滩涂,接壤平原的有近百公里,滩涂开发改造,修筑堤坝,围建海塘养殖海产品,不仅有广阔的市场前景,经济效益巨大,更重要的是其具有的社会效益,海滨地区受海cháo台风侵袭,每年多少渔民倾覆,多少财产受损,统计起来,单单东源镇就让人毛骨悚然,扩大到浜海,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概括。”

    金泽滔越说越激动,不知不觉站了起来:“曲部长,东源产业办权轻言微,也只能在卢水港做些试验xìng的开发,以为抛砖引玉,再想进一步,已是力不从心。如果曲部长能在全县,乃至全永州将此事推广开来,广筑海塘堤坝,围塘养殖。庸俗说,此举真正救万民于水火,行此事者功德无量,可称万家生佛。”

    曲向东还从未见金泽滔如此失态过,也不觉耸然动容,说:“台风海cháo造成的损害真有这么巨大?”

    金泽滔递了一份统计数据,曲向东看得极为仔细,初看浓眉紧皱,接着面目渐渐狰狞起来,继而握纸的手不住地颤抖,到最后,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发青发白。

    “这还只是东源近十年的统计,曲部长,明天你让办公室要份资料,看看浜海全县的情况怎样。”金泽滔紧紧抿着嘴,神情沉重和痛楚。

    收起材料,曲向东沉默良久,方才平静下来,凝视着金泽滔说:“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明天,我会向县委汇报,会议期间,你辛苦一下,把你的所思所想做篇调研文章。”

    金泽滔低着头说:“曲部长,此事我也只敢和你说说,必须考虑到,历届党委zhèng fǔ不是没有关注到这个问题,而是因为zhèng fǔ太穷,很多地方温饱问题还没解决,谈何余力搞建设,我一个小小的产业办主任,对此事横加评论,是不是合适?”

    能拿出手上这份材料,其实金泽滔已经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文章就锁他的抽屉里,只是有些数据以他目前的身份也只能大致估算。

    曲向东咬着腮帮子,狠狠地瞪着他,但随即就笑了:“你小子,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都寻上了门,必定早有准备,回来时候交作业。”

    金泽滔作揖笑说:“领导洞若观火,明见万里,属下佩服。”

    金泽滔此时抛出这份材料,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一者现在时机也逐步成熟,二者现阶段正是个人进步的关键时期,也算是为自己增加一份胜算。

    最主要的是曲向东此人面冷心热,从后世了解的点滴记忆及自己亲身接触的感观,他对己对人都可称苛刻,唯独对党的事业,对人民群众的疾苦,从来是满腔热情,夙夜匪懈。

    曲向东摇摇头,敛起笑容,说:“现在你们东源模式就很好,尽快摸索出经验。黑暗中,我们应该看到光明,曲折中,我们要勇往直前,没有什么可以顾虑和畏葸不前的。”

    金泽滔也认真说:“是,我一定牢记部长教导,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将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曲向东拍拍他的肩头,声音也变得柔和:“现在还轮不到你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好了,老姨在门口也兜了好几圈了,再不吃饭,估计就扔门外了。”

    第二天,金泽滔乘了早车风尘仆仆赶往西州,现在从浜海到西州,也因为几个爬山岭开了隧道,也仅费时六个多小时,比往昔省却了三四个小时。

    金泽滔先往省厅办公室报到,接待他的是办公室副主任,陈崇捷,年纪有些大,金泽滔并不熟悉,陈崇捷看了他几眼,大约有些疑惑,核对了身份后,才说:“先在省厅招待所住下,明天八点会有车来接,十点的飞机,机票明天车上给你。”

    态度说不上多热情,但也不冷漠,金泽滔表示感谢后,刚走出门口,忽然有人拍着他的肩膀,说:“金泽滔,来办公室出差?”

    金泽滔回头一看,正是上次申请滩涂项目资金时结识的师兄沈伟跃,预算处市地组长,省厅认识他的人不多,可能关系最密切的就是眼前的沈组长了。

    金泽滔热情地握着他的手:“正想拜访师兄,却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厅办通知我参加一个会议,正好来报到。”

    沈伟跃碰见金泽滔,也忘了要办的事,拉着金泽滔要到他办公室坐坐。

    沈伟跃最近有些烦,厅里面正在对中层干部实行聘任制试点,一级聘一级,分管厅长聘处长,处长聘组长,组长聘科员,说起来,始作甬者还是金泽滔。

    当初交于苏子厚教授的岗位责任制指标体系文稿里就有提及聘任制。这种干部轮换和使用制度从理论上看是成熟的,但实践cāo作往往受人为主观因素制约太多,后世也仅是施行了一段时间,也渐渐地淘汰了。

    但正所谓死水微澜,一石击起千层浪,在沉闷的用人环境中,聘任制短期内也能激发人们的工作热情和主观能动xìng,苏子厚作为厅副记、副厅长,主管人事教育工作,施行聘任制也算是曲径通幽,别有他意。

    预算、行事、农业等热门处室的相应位置最是瞩目,更是众多竞聘者争相报名的职位,心思玲珑者上窜下跳,敦厚本分者唉声叹气,预算处市地组长位不高但权重,沈伟跃可以相见,在这轮聘任制中,如果听之任之,随波逐流,等待他的将是无情的淘汰。

    预算处长张晔是个寸步千里的人物,只可远观,不可近交,对谁都和风细雨般的亲近,对谁又都是拒人千里的淡漠,沈伟跃在预算处几年时间里,挖空心思接近张晔处长,但他心里明白,自始至终,他总是感觉就这一步之遥,却恍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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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波三折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波三折

    (雅安加油!金泽滔加油!惯例感谢昨天打赏的刘定凯、心有层云、愤怒小鸟子,感谢LLPPFF1203、igor的月票支持!)

    办公室坐了一会,沈伟跃就邀请金泽滔到钱湖边上的茶室坐坐。

    正是六月季节,钱湖的荷花竞相怒放,别样红荷连天碧,虽然有些闷热,但湖风拂面,心安神宁,竟有股清凉从心底油然而生。

    沈伟跃自己带了一包茶叶,让服务员了两杯,说:“都说明前虎泉茶最佳,其实这六月茶味才最厚,来,尝尝,若是喜欢,带些回去。”

    金泽滔除了酒,也没什么特别的口腹之好,即便饮茶,也不太讲究,不过就算他这门外汉,也觉得六月虎泉茶无论从形、sè、香、味各方面来看,也绝非凡品,特别在玻璃杯用沸水冲开后,形如雀舌,在绿水中翻滚煞是好看。

    金泽滔端起杯闻了闻,只觉未饮先醉,赞道:“果然不错。”

    沈伟跃大喜:“带盒回去,这茶叶虽不珍稀,可市场上也不多见。”

    金泽滔说:“那就多谢了,师兄最近怎么样?”

    沈伟跃正为如何开口踌躇,听得金泽滔主动询问,也不作态,一五一十将厅里正推行的聘任制事情说了,对自己的处境很是担心,希望师弟能施以援手。

    金泽滔也正有意和他结交,说:“我这次来是应邀参加部里召开的财政体制研讨会,明天将和苏厅长一起赴京参会,如果有机会,一定为师兄说项。”

    沈伟跃大喜过望,对于金泽滔和苏厅长的关系,厅里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若是金泽滔能从中穿针引线,自己在预算处的位置自是稳如泰山。

    说起来,沈伟跃也是xìng情中人,尽管在省机关厮混多年,不免沾有机关官僚的诸多恶劣习气,但从和他的几次交往中可以看出,他还葆有青年干部的朝气和原则底线,作为机关干部,趋利避害,附炎趋热,也无可厚非。

    沈伟跃词不达意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金泽滔说:“沈师兄,咱兄弟就不见外了,上次的滩涂项目资金的申请师兄一路绿灯放行,我还没有谢过,自己人就不矫情了。”

    一句自己人,让沈伟跃心花怒放,恰如湖畔的映rì荷花,分外红。

    晚饭的时候,金泽滔还是婉转辞了沈伟跃的留饭,苏厅长今天还出差在外,估计回来也很晚,拜会了师母,闲聊几句,也就早早地回了省厅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他准时在招待所门口相候,苏厅长的座驾如期而至,同行的还有办公室的陈崇捷副主任,此时他看金泽滔目光和昨天截然不同,本来陈崇捷安排另一辆车送金泽滔去机场,但苏厅长执意要亲自迎接让陈崇捷大为意外。

    金泽滔和苏厅长既有师生之谊,又在财经科研上多次助了老师一臂之力,两人的关系已不仅仅局限在师生或上下级,在金泽滔的眼里,苏教授亦师亦父,在苏教授及宋雅容的心里,却渐渐地把他当作家人。

    这次研讨会,金泽滔作为《振兴财政的战略思考》一文的共同撰稿人,也只是受邀当个听客,主要还是苏子厚教授作该课题的主题发言,和原文相比,苏教授修改增补后,文章的理论xìng和大局观明显提升了一个层次。

    研讨会两天,金泽滔受益匪浅,国内财经界的知名专家教授果然是名不虚传,尽管金泽滔有着二世为人的优势,平rì尚算勤奋,博学多思,但论理论功底和专业视野,和大师级的专家相比,那不是以道里计的。

    当然,金泽滔也并非仅当个看客,在苏教授的引见下,也在分量最重的几个教授专家面前混了个脸熟,并讨要了联系方式,这对于他今后在财经理论方面的研究和学习都大有裨益。

    这或者是这次研讨会最大的收获,第三天一早,金泽滔和苏厅长一样拒绝了东道主的考察安排,待金泽滔回到浜海已经大半夜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金泽滔的传呼机就哔哔地叫个不停,金泽滔看是东源的电话,吃了一惊,还只有六点多钟,连忙回电,接电话的是文元旦。

    文元旦听是金泽滔的声音,心里就象卸了千斤巨石一样,只觉浑身发软。卢水港堤坝的围筑进展很不顺利,文元旦这几天焦头烂额处求爷爷告nǎinǎi,但事情就这样不紧不缓地拖着。

    事情还是出在涂水村,卢水港附近北洋几个村庄地质地貌以平原丘陵为主,最近的合乎工程要求的砂石取用山正毗邻涂水村,按说,这石山也有北洋几个村庄集体所有的山地,在这里炸山取石并没有侵害涂下村的利益。

    但涂下村世代在此繁衍生活,几乎家家户户漫山遍野都有祖公坟安营扎寨。

    涂下村民提出,炸山可以,每眼坟迁葬费一万元,必须一分不少。涉及到开山挖石的山体至少也有成百上千的坟地,很多都已零落成无主坟,但此刻,孝子贤孙应声而出,家家户户都有一至二眼祖公坟。

    涉及到坟地事情,就连汤军贤镇长都觉得棘手,派出所出面做过几次工作,但都无功而返,东源刚出一系列恶件,镇zhèng fǔ也不敢用强。

    眼看离台风季节越来越近,罗才原和汤军贤嘴唇都快急出血,文元旦这几天在这附近跑了几个山包,但无一例外都碰到类似的问题,再远到镇区附近察看,成本及各种社会矛盾让文元旦等人望而却步,事情似乎走入了死胡同。

    文元旦这几天睁眼闭眼都要打上一个传呼,虽然他知道金泽滔远在京城,无法收到留言,但这已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金泽滔通完电话,早饭都没用,乘早车直接回了东源,到东源时,还刚刚上班。

    金泽滔先向罗才原和汤军贤报了个到,两人都有些头大,金泽滔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不是天灾,总有人力可以解决的,我马上就去涂下村,请镇驻村干部和管片领导一起做工作。”

    汤军贤苦笑说:“驻村干部已经月余没来上班,身体一直不好在家休养,管片领导是杜昌永副镇长,你确定请他一起?”

    杜昌永分管农林渔水,镇党委会上对产业办的滩涂开发改造方案持否认态度,金泽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不管怎样,总要找个人带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直接闯进去,估计连村长记的面都不一定见得到。”

    罗才原主动打了电话让杜昌永来他办公室,杜昌永年纪偏大,和副记卢荣归不相上下,他也是土生土长的东源人,仕途一直坎坎坷坷,最早转业安置在县城工作,提拔后就在乡镇打转起伏,直到撤区并乡后,他才算是叶落归根。

    他现在年纪虽大,但一直在外任职,无论资格还是威信自然不能和老记卢荣归比肩,回东源后,他也一直比较低调,本来在滩涂开发改造工作上,他并不想站在东源镇两大巨头的对立面。

    但事不凑巧,一来,卢荣归漏夜来访,请求他在党委会讨论滩涂开发改造事宜上能与他站在一道,他无法拒绝,能来回东源镇工作,卢荣归出了大力,这个人情得还。

    二来,杜昌永的妻子涂下村人,年轻当兵那会找的对象,数十载沉浮起伏,老妻总是默默跟随身后,荣也好辱也好,从来没半句怨言,涂下村现任村长蔡长征,算起来也是老妻至亲的堂侄,是个jīng明人。

    说起来,谢凌也好,杜昌永也好,之所以反对滩涂开发改造方案,为的都是替乡亲乡邻争一份利益,只是谢凌老家北洋村村长是个糊涂虫,受人蒙蔽还浑然不知,闹了出笑话,让谢凌堂堂同济大学城市规划设计毕业的大学生,竟然连公开招标的招标都没有读过,就急匆匆地赤膊上阵,作了别人的马前卒。

    而相反,杜昌永老妻的堂侄却jīng明过人,在农村也算是腹有锦绣的能人,早早地就了解到在卢水港外海筑坝,取石用工没有涂下村的份。

    他是个不甘人后,很有坚持的人,北洋村设路障阻挠工程队进场,通过老姑找到杜昌永从中说和,最后他通过发动全村老少打起石山老坟的主意。

    杜昌永对罗记和汤镇长很是恭敬,对罗记下达的任务也没有半点勉强,欣然接受。

    但从罗才原办公室出来直到车程都快过半,杜昌永始终没有正眼看过金泽滔。

    金泽滔苦笑:“杜镇长对我意见很大。”

    杜昌永不冷不热:“不敢,金主任一手抓绣服,一手抓滩涂,东源镇里外一把手,我们都很钦佩。”说是钦佩,语气带暗讽。

    金泽滔倒是奇怪了,滩涂开发改造从立项到筹备,因为杜昌永分管着农林渔水,金泽滔也没少到他办公室汇报过,虽然关系还没到亲热的地步,但至少也还和谐。

    金泽滔坐正了身子,倒也被杜昌永挑起了脾气:“杜镇长,你钦佩也好,鄙视也好,滩涂开发改造工程从招标到施工,完全是在阳光下进行,至少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做到了公开公正,你倒说说,又哪儿做差了?”

    杜昌永闭目不语,胸口却起伏得厉害,想必内心激荡,只是他一惯慎言慎语,即便心有不平,还是强自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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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纸还成泪溅裾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纸还成泪溅裾

    (谨以此章纪念雅安逝去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感谢70369的月票支持!)

    金泽滔冷笑:“或许你以为自己很崇高,很伟岸,确实,你反对滩涂开发改造方案不是因为个人私利,你是为你老妻的乡邻乡亲谋利益,你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是替人民群众出头说话,但你想过没有,卢水港外省筑堤围坝,带来的不仅仅是村民的几个工钱和卖砂石的几个钱,它更多的是保护这片村庄至少几十年不受台风海cháo的侵袭,这又是金钱能换来的?”

    杜昌永睁开眼睛,怒气迸发:“不用你对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滩涂开发改造惠及万民,利在千秋,你懂我也懂,但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工程要到涂下村取石,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涂下村的感受,从地域上来说,涂下村不属于卢水港,但卢水港外的滩涂也埋葬着涂下村的无数冤魂。(.)这份几十年上百年凝结而成的,既爱又恨的情感的是怎样也割断不了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

    金泽滔默然,这片有些荒芜的土地上,滩涂养育了一方人,自古以来,滩涂就是赶海人的天然粮仓,渐渐地人们学会筑塘养殖,滩涂既给了人希望,也时刻埋葬着人们的希望。

    chūn夏时多少赶海人家在海塘播撒幼苗,孕育梦想和希望,七月以后,台风肆虐,海cháo澎湃,靠海吃海的人们忘了只有靠天,才能吃上一口饱饭。

    遇上风调雨顺的好年光,谢天谢地谢祖宗,碰到天灾,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年年死人,年年还是往这片黑黝黝的滩涂闯。

    金泽滔说:“千多米的堤坝,能需要多少砂石人工,卢水港几个村庄的村民就足以淹没这条堤坝,项目资金有限,我不能因为要考虑别的村庄的感情,就感情用事,退一步说,加快进度,及早完成堤坝工程,海塘养殖还可以再养一季,杜镇长,你算过这笔账没有,难道非要让滩涂养殖工程半途而废,才称你的意?”金泽滔说话的口气渐渐地严厉起来。

    杜昌永发了一通火,有些脱力,毕竟年纪大了,他把自己在座位上放平,看着金泽滔,忽然笑了:“金主任,在你这样年纪的时候,我一天可以全副武装行军二十公里,晚上睡觉还不打呼噜。”

    金泽滔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好悻悻地收起情绪,杜昌永可以对你熟视无睹,金泽滔却不能无视杜昌永,只好没jīng打采地接话说:“你让我现在全副武装行军二十公里,我还能再顺着来路再跑一趟。”

    杜昌永斜眼看着金泽滔,蔑视道:“就你这小身板,还二十公里跑个来回?吹牛不带草稿的。.”

    金泽滔算是看明白了,杜昌永若是对一个人有成见,说话不但夹棍带刺,而且表情不屑。

    尽管他一向自律,但你千rì低调,这一开口所有的情绪都溢于言表,可能直到现在,他都不自觉,这或许就是他仕途一直坎坷的最致命的硬伤。

    金泽滔对亲近的人或会以不屑的语气调侃,但对外人,他向来是以一种真诚表情对话,他认真地说:“杜镇长,我从来不吹牛,只要说过的,我一定做到。”

    杜昌永有些讪讪,金泽滔眼睛看着窗外,车内一阵沉默,良久,金泽滔忽然说:“杜镇长,你老妻家里还有什么人?”

    杜昌永低沉说:“没了,全没了,就剩一个堂侄在。”

    金泽滔看了他一眼,杜昌永眼神有些飘忽:“沉海的沉海,cháo水吞殁的吞殁。”

    杜昌永父母去的早,自和老妻结婚后,就把岳父母当自家爹妈孝敬,待转业回来,才发现妻家早就家破人亡。

    金泽滔指着渐行渐近的涂下村,说:“杜镇长,以后,出海打渔的都驾着大铁船,海边有避风港口,在家围塘养殖的都被海塘堤坝拦在里面,不再受风cháo侵害,你相信吗?”。

    杜昌永看着远处:“希望,靠山的刨地的,也许苦点,但总还有命在,打渔赶海的那是真苦,全须全尾死在陆地上那都是福啊!”

    杜昌永亲自驾临,涂下村长蔡长征也露面了,金泽滔和杜昌永乘一辆车,余人包了辆小客车过来。

    蔡长征对于文元旦等人也是熟极,这几天都避而不见,今天见了,神情也很自然热情,金泽滔对杜昌永说:“杜镇长,召集村两委开个会,有些事得摊开说明白。”

    涂下村人口并不多,也就三百多人,百户人家不到。村里也没有办公所在,找了个晒虾干的还散发着腥气的坪地大家就席地而坐。

    杜镇长召集好村两委后,就闭目假寐,金泽滔也不指望杜昌永能帮上什么忙。

    蔡长征也学杜昌永一样,闭起眼睛装神游。金泽滔环顾四周,说:“涂下村也有上百年历史了?”

    有人自豪地答说:“有家谱传下来,都好几百年了。”

    金泽滔点头:“历史挺悠久的,这样的村堂,若是放在内陆,早就开枝散叶,如果计算人口,怕要成千上万了。”

    众人沉默,有人说:“都是天灾**闹的。”

    金泽滔说:“问一句,全村百户人家,全头全尾的人家有没有?”

    又是沉默,有老人呜咽:“从我记事开始,家家堂前立牌位,没有一户人家能阖家善终的。”

    村民齐齐叹息,就连杜昌永和蔡长征都坐正了身子。

    金泽滔又问:“现在还多少人出海打渔的,多少人在滩涂边赶海养殖的?”

    蔡长征说:“一半一半。”

    金泽滔问:“都自己打船出去,还是帮工做船老大?”

    “以前自己也打过船,都没了,没了,现在哪还有钱打船,都是帮衬着做船老大。”蔡长征也出过海帮过工。

    金泽滔抖抖索索地从袋里摸出一张纸,递于蔡长征:“你看看,我这张名单记的可有遗漏。”

    这是他让产业办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卢水港周边各村的灾情数据和名单。

    蔡长征看了一半,已经嚎啕大哭,涕泗滂沱,上面的名字都是近十年来涂下村或出海或因风因cháo尸骨无存的村民,其中就有他的亲人。

    有识字的老人接过,老泪纵横:“没记齐整,还少了小半。”

    金泽滔也是泪如雨下,晒虾坪哀声四起,远近都有哭声传来,如丧考妣,悲恸yù绝。

    刚进村还如临大敌的产业办及派出所等干部也都感同身受,纷纷掩面。

    金泽滔掏空身上所带现金,因为到京城出差,足有四千多元,机票等省厅都已经代付,用不着自己掏钱,所带的差旅费基本未花。

    金泽滔示意文元旦等人都数出自己随身带的现金,并登记好数额和名字,数了数加起来快六千。

    金泽滔对着还在哀号的蔡长征说:“你把这名字补齐整,回头交给我,都把坟迁了。我们争取在七月前围塘,还可以养上一季,作为村长,你要为村民的长治久安着想,而不是盯着这蝇头小利。”

    蔡长征挂着寸长的鼻涕连连点头,半点的jīng明劲都不见了。

    金泽滔说:“刚才我和杜镇长也说了,毕竟这堤坝也就千余米,再摊上你们涂下村,就怕这堤坝筑不起来,这些钱,就权当是我个人雇佣你们帮忙迁坟的费用。”

    蔡长征连忙推辞,金泽滔挥手不予理会,说:“堤坝合拢后,可以用来养殖的海塘近千亩,我们产业办在此承诺,一,承租户缺少资金的,签了合同后,出租方可以向信用社和农行提供担保贷款。二,签订合同后,如果因为海塘堤坝原因造成的损失,由出租方全额赔偿损失。”

    杜昌永眼睛一亮:“这些能保证?如果是台风或都大水cháo淹没海塘,造成的损失算谁的?”

    金泽滔斩钉截铁:“算出租方的,合同都要明确规定,有法律效力。之所以这样,就是要让出租方一方面要加强海塘管理,另一方面,还要经常加固堤坝,这也是职责义务所在。”

    金泽滔人还没赶回东源,他在涂下村一纸引得全村老少痛哭流涕就传遍镇大院内外,更有甚者,说是涂下村村民哭着喊着要求工程队快来炸坟。

    一夜之间,涂下村的情势颠了个倒,让众人都瞧不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戏,不说随行的文元旦等人差点儿就没五体投地膜拜,就连杜昌永回来的车上再也看不到轻漠之sè,态度热情和蔼了许多。

    金泽滔回到产业办后,取钱让文元旦按名单归还,文元旦也没推辞。张晚晴神秘兮兮地追着文元旦问:“真的是主任一张纸就让涂下村全民痛哭呀?”

    文元旦没好气地指指自己还红肿的眼睛,说:“在主任伟大人格的感召下,铁石心肠也要化为绕指柔,在那环境下,谁能囫囵不掉一颗眼泪出来,我叫他爹。”

    张晚晴立时眼冒星星,拉着文元旦说:“说说,主任那张纸都写着什么?”

    文元旦昂首挺胸道:“这可不能说。”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实在是说起来又不免伤心,不说也罢,心里却暗笑,这张纸还是你送文印店打字的,只不过对你来说,只是汉字组成的姓名,对涂下村民来说,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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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永缚苍龙

    (当写字成为一种习惯,编故事成为一种本能,你看周围的人们就象书中的npc一样。 .   . 恳求书友正版支持,恳求订阅、推荐、收藏!感谢寒剑123、celre的月票支持!)

    大家都使劲鼓掌,一些村民还大声欢呼,曲向东压了压手掌,待大家都安静下来,说:“这条堤坝不仅仅是生命线,不仅仅是捆缚苍龙的长缨,它还是条致富线,在此,我们可以大声宣告,从今以后,这里方圆数十里,将不再受世代困扰我们手脚的台风海cháo侵袭,这方家园,将成乐土!”

    大家又大声欢呼,曲向东并没有讲太多的话,慰问过工程队工作人员和有关干部群众后,众人在合拢地的一块石碑前围拢,石碑上覆盖着大红绸布,曲向东居中,左右分别站着谢道明、蒋国强及东源、三水两镇党委书记罗才原和何健华。

    红绸拉开,石碑上就四个血红大字:永缚苍龙。这四个大字还是金泽滔辗转通过曲向东向温重岳书记求来的,字写不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听曲部龘长说,本来温书记、县委王如乔书记及包兆辉县长今天要亲自参加揭幕仪式,只是永州地委临时有紧急会议才令他们都未能成行。

    不过,想想就觉得兴奋,再过几十年,人们再看这块碑石,发现题词的还是省委温书记,是不是觉得我金泽滔太有先见之明了?

    下堤坝的时候,曲向东指着滩涂远处有人在扒泥围塘,疑惑地问:“这些人做什么?”

    罗才原笑呵呵地说:“按照滩涂开发改造方案,镇里已成立了滩涂养殖公司就挂产业办下面。绣服的产业稳步发展,催生了一批有实力上规模的绣服工贸企业,产业办的规模集聚工作卓有成效啊目前镇里几家绣服企业,都雄心勃勃眼光都盯紧了滩涂养殖,东源集团率先注资三百万,防洪堤坝还在修建时,养殖公司就开始了挑泥围塘我们争取在台风季节前争取清理出几批养殖海塘。

    谢道明笑眯眯说:“不错,东源jīng神不能当口号,还要落实在行动上,敢为人先不落人后,工作不拖不靠与天争先机,与时争进度,这也是抢抓机遇嘛!”

    谢道明虽然离开纪委也已有三四个月,但笑面虎的虎威犹在人们还是习惯敬而远之,平时各分管线上的相关机关负责人向他汇报工作,还是战战兢兢的。

    众人虽然都表示赞同,但并没人接话,就连曲向东都不知在想些什么,金泽滔却笑说:“谢县长说的是,我们东源需要这种先机,也必须赶这进度,东源落后太久了,只争朝夕啊,人民群众愿望迫切,我们干部也不甘人后,养殖塘投产后,这条土渣路也将改造成四车道的石子路,以后,谢县长再来,我们走的可就是一条康庄大道了!”

    很奇怪,金泽滔同眼前这两头老虎相交都颇深,逢年过节来往也密切,虽然也是金泽滔曲意奉近,但这两头老虎愿意接纳,也属异数。

    曲向东似乎也回过神来,难得地露出笑容:“带领群众走康庄大道,是我们党委政龘府的共同愿望,期待这一天,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蒋国强副县长感慨说:“分管农业工作,天天和农民打交道,东源的农民rì子最苦,命运最坎坷,但我看这jīng神面貌却焕然一新,这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我们政龘府部门就要把这希望化为现实,绝不能辜负人民群众对我们党和政龘府的殷切期望!”

    有人大声喊:“我们对党和政龘府有信心,好rì子谁都向往,我们相信领龘导,相信金主任。”

    金泽滴眼眶有些湿湿,低声说道:“就冲这话,作为党员干部,我们也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心情都有些低沉,只觉得为龘人龘民龘服龘务,重任在肩,不再是轻飘飘的一句政治口号。

    待回到东源镇礼堂,看到招商会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大家的情绪渐渐又高涨起来。

    得益于绣服产业的发展,东源腰缠万贯的人也多了起来,从长短街上林立的海鲜饭店就可以看得出来,东源人的腰包真的鼓起来了,东源人说话的声音也响了。

    曲向东随手取过一份招商简章,虽然来的大多是本地企业或个人,但简章印制得五彩缤纷,图文并茂,既有对这次滩涂养殖海塘的介绍,也有对东源三水乃至浜海全县的情况简介。

    财大气粗的东源人坐在简陋的会议桌边,认真翻看着简章,小声地探讨着投资的得失,卢水港滩涂养殖期需投入六百万元,这不仅仅是滩涂海塘整理费用,还包括配套的引水、排涝及闸渠的整修,还包括涂下村到东源镇道路修筑,一期海塘工程计划推出六百亩。

    大家议论焦点主要集中在闸渠整修及道路修筑,东源集团已先期注资三百万元,再招资三百万元就能全面启动下一步计划。

    说是招商会,其实质也就是股份认资,金泽滔看了罗才原一眼,罗书记点点头,金泽滔拍了拍掌,在座的众人也早就注意到曲向东一行的到来,对于曲部龘长,东源很多人都认识,近来,他来东源特别勤。

    参与认资的企业代表和个人都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金泽滔按照和曲部龘长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先发言:“大家安静一下,这个招商会有点名不符实,在场的应该都是东源的呢?”

    大家都发出轻笑,金泽滔说:“产业办有个招商组,这也算是个演练,所以尽管有些离题,大家都是东源人,作为产业办第一次招商,我们就姑且称之为东源人的招商会。

    大家笑得很开心,也很自豪,曾几何时,整天只知道打打斗斗的东源人,也敢抖着腰包开扩商会了。

    金泽滔也笑了:“都是东源人,关起来门来都好商量,刚才我听了几个人议论,问题焦点都集中在闸渠整修及道路修筑上,我简单解释一下,不知道参加今天招商会的诸位有没有去过卢水港滩涂?”

    有人说去过,有人说没有,说没有去过的理由很充分,我们都相信政龘府,相信产业办,相信金主任不会蒙骗咱老百姓的。

    金泽滔说:“没有去滩涂考察过的,虽然很感激大家对我们的信任,但这里我要批评你们,你们是糊涂蛋。在商言商,现在我给你们上一课,十个字,投资须谨慎,市场有风险。这句话要牢牢记在心里,只要诸位今后能牢记这十字真言,走遍天下,都不怕亏钱。”

    风落鱼作为东源集团的代表也混在人群中,所了此言却差点没晕倒,看着正侃侃而谈的金泽滔,恨不得上前在他那张小黑脸上抓上两道血痕,不过,这张黑脸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

    风落鱼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却暗恨不已,想当初,所有人在为投资海岛房地产的事情食不甘寝不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市场有风险,你怎么不说投资须谨慎,足足二千万啊,二千万啊,眼都不眨就投海岛那深不见底的海水里了,你以为你是神仙,也不想想姑nǎinǎi我差点没有蹈海自戕,做条名符其实的落鱼了。

    不过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现在这钱就象海水一样哗啦哗啦地往自己腰包里流,南水市的投资更是水高船涨,不知道这轮投资结束时,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成百万富龘婆了?

    太可怕了,太凶残了,我这小心脏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刺龘激,谢天谢地谢祖龘宗,嗯,真心说起来,还要谢谢眼前这位金主任!

    风落鱼还在感慨不已的时候,大家都纷纷鼓掌,齐声说好,曲向东微笑着鼓掌,轻摇着头,这家伙,说话确实有其过人之处,总能抓着听众的心弦,能引起共鸣。

    据说,金泽滔在巡回宣讲时,每场报告他都能针对宣讲对象的不同,内容从不重复,都能讲出新鲜的东西,他也亲自听过金泽滔在宣讲团的报告,确实与众不同,让人耳目一新,他还听王如乔书记提过,地委有意请他参加地区宣讲团。

    金泽滔说:“刚才说没有亲自去滩涂考察过的是糊涂蛋,你还别不服,只要认真考察过卢水港滩涂的人们,都不会以为闸渠整修及道路修筑没有必要,我要说,这非常有必要,虽然这两项工程不会直接对滩涂围塘产生效益,但诸位想过没有,陆地以外,海塘坝以内,可用不可用的滩涂有多少面积?”

    大家又都摇头,谁会在意这些啊。金泽滔微笑着说:“再过半个多月,西州大学有一批专家教授来我们东源开展科研活动,其中就有海水养殖专家和盐碱地及滩涂改造专家,目前规划的可围塘养殖的有千亩,但据向专家了解,除此之外,其他陆地以外的海涂完成可以改造成适合海水养殖的海塘,面积是现在规划滩涂的五倍以上。”

    金泽滔话音刚落,就象沸油里注水,会议室顿时沸腾起来,曲向东微微皱眉,低声问:“真有这么多的滩涂可供养殖?专家的意见可靠不可靠?”(,

第一百四十六章投资须谨慎,市场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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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使劲鼓掌,一些村民还大声欢呼,曲向东压了压手掌,待大家都安静下来,说:“这条堤坝不仅仅是生命线,不仅仅是捆缚苍龙的长缨,它还是条致富线,在此,我们可以大声宣告,从今以后,这里方圆数十里,将不再受世代困扰我们手脚的台风海cháo侵袭,这方家园,将成乐土!”

    大家又大声欢呼,曲向东并没有讲太多的话,慰问过工程队工作人员和有关干部群众后,众人在合拢地的一块石碑前围拢,石碑上覆盖着大红绸布,曲向东居中,左右分别站着谢道明、蒋国强及东源、三水两镇党委书记罗才原和何健华。

    红绸拉开,石碑上就四个血红大字:永缚苍龙。这四个大字还是金泽滔辗转通过曲向东向温重岳书记求来的,字写不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听曲部龘长说,本来温书记、县委王如乔书记及包兆辉县长今天要亲自参加揭幕仪式,只是永州地委临时有紧急会议才令他们都未能成行。

    不过,想想就觉得兴奋,再过几十年,人们再看这块碑石,发现题词的还是省委温书记,是不是觉得我金泽滔太有先见之明了?

    下堤坝的时候,曲向东指着滩涂远处有人在扒泥围塘,疑惑地问:“这些人做什么?”

    罗才原笑呵呵地说:“按照滩涂开发改造方案,镇里已成立了滩涂养殖公司就挂产业办下面。绣服的产业稳步发展,催生了一批有实力上规模的绣服工贸企业,产业办的规模集聚工作卓有成效啊目前镇里几家绣服企业,都雄心勃勃眼光都盯紧了滩涂养殖,东源集团率先注资三百万,防洪堤坝还在修建时,养殖公司就开始了挑泥围塘我们争取在台风季节前争取清理出几批养殖海塘。

    谢道明笑眯眯说:“不错,东源jīng神不能当口号,还要落实在行动上,敢为人先不落人后,工作不拖不靠与天争先机,与时争进度,这也是抢抓机遇嘛!”

    谢道明虽然离开纪委也已有三四个月,但笑面虎的虎威犹在人们还是习惯敬而远之,平时各分管线上的相关机关负责人向他汇报工作,还是战战兢兢的。

    众人虽然都表示赞同,但并没人接话,就连曲向东都不知在想些什么,金泽滔却笑说:“谢县长说的是,我们东源需要这种先机,也必须赶这进度,东源落后太久了,只争朝夕啊,人民群众愿望迫切,我们干部也不甘人后,养殖塘投产后,这条土渣路也将改造成四车道的石子路,以后,谢县长再来,我们走的可就是一条康庄大道了!”

    很奇怪,金泽滔同眼前这两头老虎相交都颇深,逢年过节来往也密切,虽然也是金泽滔曲意奉近,但这两头老虎愿意接纳,也属异数。

    曲向东似乎也回过神来,难得地露出笑容:“带领群众走康庄大道,是我们党委政龘府的共同愿望,期待这一天,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蒋国强副县长感慨说:“分管农业工作,天天和农民打交道,东源的农民rì子最苦,命运最坎坷,但我看这jīng神面貌却焕然一新,这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我们政龘府部门就要把这希望化为现实,绝不能辜负人民群众对我们党和政龘府的殷切期望!”

    有人大声喊:“我们对党和政龘府有信心,好rì子谁都向往,我们相信领龘导,相信金主任。”

    金泽滴眼眶有些湿湿,低声说道:“就冲这话,作为党员干部,我们也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心情都有些低沉,只觉得为龘人龘民龘服龘务,重任在肩,不再是轻飘飘的一句政治口号。

    待回到东源镇礼堂,看到招商会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大家的情绪渐渐又高涨起来。

    得益于绣服产业的发展,东源腰缠万贯的人也多了起来,从长短街上林立的海鲜饭店就可以看得出来,东源人的腰包真的鼓起来了,东源人说话的声音也响了。

    曲向东随手取过一份招商简章,虽然来的大多是本地企业或个人,但简章印制得五彩缤纷,图文并茂,既有对这次滩涂养殖海塘的介绍,也有对东源三水乃至浜海全县的情况简介。

    财大气粗的东源人坐在简陋的会议桌边,认真翻看着简章,小声地探讨着投资的得失,卢水港滩涂养殖期需投入六百万元,这不仅仅是滩涂海塘整理费用,还包括配套的引水、排涝及闸渠的整修,还包括涂下村到东源镇道路修筑,一期海塘工程计划推出六百亩。

    大家议论焦点主要集中在闸渠整修及道路修筑,东源集团已先期注资三百万元,再招资三百万元就能全面启动下一步计划。

    说是招商会,其实质也就是股份认资,金泽滔看了罗才原一眼,罗书记点点头,金泽滔拍了拍掌,在座的众人也早就注意到曲向东一行的到来,对于曲部龘长,东源很多人都认识,近来,他来东源特别勤。

    参与认资的企业代表和个人都渐渐地安静了下来,金泽滔按照和曲部龘长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先发言:“大家安静一下,这个招商会有点名不符实,在场的应该都是东源的呢?”

    大家都发出轻笑,金泽滔说:“产业办有个招商组,这也算是个演练,所以尽管有些离题,大家都是东源人,作为产业办第一次招商,我们就姑且称之为东源人的招商会。

    大家笑得很开心,也很自豪,曾几何时,整天只知道打打斗斗的东源人,也敢抖着腰包开扩商会了。

    金泽滔也笑了:“都是东源人,关起来门来都好商量,刚才我听了几个人议论,问题焦点都集中在闸渠整修及道路修筑上,我简单解释一下,不知道参加今天招商会的诸位有没有去过卢水港滩涂?”

    有人说去过,有人说没有,说没有去过的理由很充分,我们都相信政龘府,相信产业办,相信金主任不会蒙骗咱老百姓的。

    金泽滔说:“没有去滩涂考察过的,虽然很感激大家对我们的信任,但这里我要批评你们,你们是糊涂蛋。在商言商,现在我给你们上一课,十个字,投资须谨慎,市场有风险。这句话要牢牢记在心里,只要诸位今后能牢记这十字真言,走遍天下,都不怕亏钱。”

    风落鱼作为东源集团的代表也混在人群中,所了此言却差点没晕倒,看着正侃侃而谈的金泽滔,恨不得上前在他那张小黑脸上抓上两道血痕,不过,这张黑脸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

    风落鱼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却暗恨不已,想当初,所有人在为投资海岛房地产的事情食不甘寝不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市场有风险,你怎么不说投资须谨慎,足足二千万啊,二千万啊,眼都不眨就投海岛那深不见底的海水里了,你以为你是神仙,也不想想姑nǎinǎi我差点没有蹈海自戕,做条名符其实的落鱼了。

    不过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现在这钱就象海水一样哗啦哗啦地往自己腰包里流,南水市的投资更是水高船涨,不知道这轮投资结束时,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成百万富龘婆了?

    太可怕了,太凶残了,我这小心脏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刺龘激,谢天谢地谢祖龘宗,嗯,真心说起来,还要谢谢眼前这位金主任!

    风落鱼还在感慨不已的时候,大家都纷纷鼓掌,齐声说好,曲向东微笑着鼓掌,轻摇着头,这家伙,说话确实有其过人之处,总能抓着听众的心弦,能引起共鸣。

    据说,金泽滔在巡回宣讲时,每场报告他都能针对宣讲对象的不同,内容从不重复,都能讲出新鲜的东西,他也亲自听过金泽滔在宣讲团的报告,确实与众不同,让人耳目一新,他还听王如乔书记提过,地委有意请他参加地区宣讲团。

    金泽滔说:“刚才说没有亲自去滩涂考察过的是糊涂蛋,你还别不服,只要认真考察过卢水港滩涂的人们,都不会以为闸渠整修及道路修筑没有必要,我要说,这非常有必要,虽然这两项工程不会直接对滩涂围塘产生效益,但诸位想过没有,陆地以外,海塘坝以内,可用不可用的滩涂有多少面积?”

    大家又都摇头,谁会在意这些啊。金泽滔微笑着说:“再过半个多月,西州大学有一批专家教授来我们东源开展科研活动,其中就有海水养殖专家和盐碱地及滩涂改造专家,目前规划的可围塘养殖的有千亩,但据向专家了解,除此之外,其他陆地以外的海涂完成可以改造成适合海水养殖的海塘,面积是现在规划滩涂的五倍以上。”

    金泽滔话音刚落,就象沸油里注水,会议室顿时沸腾起来,曲向东微微皱眉,低声问:“真有这么多的滩涂可供养殖?专家的意见可靠不可靠?”(

第一百四十七章投吧,有余钱都投进去

    (怨念啊,拜求订阅、推荐和收藏,惯例感谢昨天打赏的刘定凯!)

    金泽滔说:“改造成养殖塘完全可行,问题是配套的排灌水工程投资较大,我们今天原本股份认资底线三百万元,但多多益善,这既有利可图,也有利当地水土改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曲向东有些欣慰地点点头,大家议论了一会,都把目光集中在金泽滔身上,金泽滔说:“关于改造养殖塘的事,大家无须有疑虑,刚才我说投资须谨慎,不是让你在这一点上谨慎,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我金泽滔还能睁眼说瞎话啊,你不骂我,我旁边的曲部龘长都要狠狠地批评我。

    大家都笑了,曲向东也苦笑着摇头,自己都成了他吸引大家投资热情的道具了。

    金泽滔继续说:“言尽于此,有意认资的请下决心,填写认资表格,今天没有投资的也不要紧,海塘围建好后,大家可以认租海塘搞海产养殖,最后说一句,投资海塘,属长期投资,不象你养鸡养鸭一样,今天买了鸡,晚上就能吃上鸡蛋,长期来说,海塘投资更有利可图,而且是厚到。”

    金泽滔一说完,大家都又笑又鼓掌,金泽滔才接说:“下面请县委常龘委,组织部曲向东部龘长讲话,大家先不要鼓掌,曲部龘长,在座的大家可能都不陌生,他也是东源的常客了,可算是半个东源人,滩涂开发改造就是在曲部龘长的亲自领导和关怀下开展起来的,好了,现在大家可以使劲鼓掌了。”

    掌声非常热烈大家的感激心情也是真诚的,对于能为老百姓着想的领导,大家是不会吝啬掌声的。

    曲向东面目有些刻板但语气真诚:“我第一次来东源,是参加东源财税所的岗位责任制考核也就一年前,那时候的东源街区,是个什么样子,可能连你们东源人都有些淡忘了茅坑林立,理发店遍布。”大家想想去年此时的东源形象,都忍不住笑了。

    “现在呢,茅坑变酒店了,理发店变绣服厂了,街道整齐干净了你们的jīng神也焕然一新了,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因为你们东源人思变了,而且真变了,俗话说穷则思变,变则通,现在东源人心通了,气顺了,腰包鼓起来了,腰杆直起来了,声音响亮起来了。”

    东源人满面红光,使劲鼓掌,县委常龘委、组织部龘长的评价,让东源人无论站着坐着的,都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曲向东说话没有笑容,但充满激情:“现在吃穿不愁了,是不是就要马放南山,在家安稳做个富家翁,这是没志气的表现,是孬种!东源人应该是这样的,勤劳致富,勇往直前,富要思进,敢打敢冲。”

    金泽滔忍不住大声说好,曲部龘长不愧是未来的浜海掌舵人,这政治敏感xìng连他这两世为人的人都不由得敬佩。

    曲向东微微咧嘴一笑:“当然,我说的勇往直前,敢打敢冲可不是鼓励你们去打架。”

    大家都哄都笑了,有人大声接话,曲部龘长,现在东源人都没空打架了,大家都忙着发财呢!曲向东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这倒是新奇事。

    曲向东收起笑容,说:“滩涂养殖业是朝龘阳产业,前途光明,这一点不用我多说,招商简章都写得很清楚,我只是希望,东源的事情,我们东源人自己来干,东源人不用出门,在家也可以干出大事业!”

    曲向东年常言语不多,但说起话来还是相当有鼓动xìng的,曲向东讲话后,大家认资的积极xìng明显比刚才要高涨许多。

    曲向东讲话后,随行领导就分散在会议室转了起来,金泽滔在人群中意外地看到了李乐水和王正火这对水火冤家,王正火尽管改名叫王正虎,但方言里,火和虎发音是一样的。

    王正虎看到金泽滔注意到自己,连忙恭敬地叫了声主任,金泽滔笑着说:“不错啊,现在都有余钱搞投资了。”

    王正虎和李乐水结婚后,小rì子过得红红火火,自己单独干起了绣服生产和销龘售,现在大小也是个小老板了,王正虎脸有些红,大约有些紧张,说:“那都要感谢主任,没有你也没有我们的今天。”

    李乐水在旁边接话说:“主任,你可是我们两口子的恩龘人,我都想在家给你摆个长生牌泣,只是正虎不同意,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迷龘信,真要感谢就把我们的企业做大,就是对主任最好的报答。”

    金泽滔差点没摔倒,姑nǎinǎi啊,你金主任还想多活两年,这牌位可是农村祭奠先人用的,自己好端端的活着,祭个什么劲啊,待听说这事给王正虎拦了下来,忍不住对他的好感度噌噌地提升了一大截。

    连忙说:“正虎说得对,可千万不能搞迷龘信活动,现在公龘安正在部署打击农村封龘建迷龘信活动,千万不能撞在枪口上了。”

    现在李乐水给拦下了,保不准哪天起来忽然又心血来龘cháo真要搞个长生牌位,那自己还不哭去,赶紧抬出公龘安的招牌打消李乐水的念头。

    李乐水和王正虎经过村械事件后,再加上连续出现几起恶xìng群龘体龘事龘件,对公龘安局有种天然的恐惧,李乐水果然给吓着了,连忙说:“不敢了,不敢了。”

    王正虎正手持着招商简章,期期艾艾地说:“主任,不知当问不当问,这海塘养殖值得投吗?”

    金泽滔正待说话,不知哪个角落里窜出李良才瘦弱的身躯,现在他的小儿子经金泽滔介绍在县城当起了保安部经理,月薪上千,比什么镇长县长都要高得多,感觉自己和金泽滔关系比以前更加牢靠了,抓着金泽滔的手,小声而又神秘地说:“金主任,你说说,这钱能不能投?”

    金泽滔赶紧撇开他的鸡爪一样干枯的双手,心里却不住嘀咕,我有跟你这棺材板熟络到这种程度吗?还要我给你出主意,你当你是我岳父老龘子啊,不过想想李良才生的几个儿女倒还真有模样,心里又犹豫起来。

    李良才看金泽滔犹豫的样子,还当他不看好投资的事,说:“不用说,知道了,我回去了。”

    金泽滔暗骂,你知道个屁,还真以为你开了几年杂货店,做过几件绣服,就当自己是商海游龙,生意场上能人,你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连忙拉位李良才,对他和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王正虎说:“投吧,投吧,有余钱都投进去,亏不了你们的。”

    反正养殖公司要扩大股本,自然是越多越好。

    说完,就不理他们,自顾自走了,风落每象条鱼一样在人群中游动,见他摆脱了李良才等人的纠缠,靠了上来,他人看来,就象贴着金泽滔的身体被他拖着走。

    金泽滔闻这股香水味,就知道是风落鱼,现在风落鱼也知道化些淡妆,抹些香水,更有女人味。

    他连忙往旁边闪去,被李良才这老棺材那双鸡爪手捏着好一会儿,正感晦气,看风落鱼没点眼sè,大庭广众下往自己身上贴是什么意思,没好气地说:“什么事,不能大声说吗,偏要装神弄鬼。”

    风落鱼有些委屈,我就想问问,东源集团要认资多少,这事能大声说吗,我要一说,你还不当场给我一个大嘴括。

    金泽滔看风落鱼泫然yù涕的小媳妇受气模样,也知道自己错怪了她,脸sè才稍缓,低声说:“不管别人认资多少,东源集团至少要确保总股本的五成。”

    风落鱼看着金泽滔追着曲向东等领导出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你就这么肯定,这滩涂养殖就这么有钱途,就没点风险,无需谨慎吗?

    不过想想人家是财税所长,产业办主任,现在外面前在风传,金主任又要升官了,这一升上去,不就成了镇领导了?人家年纪轻轻就撑起这么个大家子,还偷偷地积起了这么大的家底,我的神哪,这是人干的事吗?

    我就一个开个小饭馆的小老板娘,哪有人家金主任这份眼光和的怀,会议室不知多少人在追寻着金泽滔的身影,想从他嘴巴里撬出一个准信,我还在这里发呆个什么劲,人家自己才是大股东,有人会和自己的钱过不去吗?

    风落鱼想到这里的时候,脚步轻快了许多,这时,会议室里的诸多有钱人凡和风落鱼熟悉的,都亲热地打着招呼,有些心急地直接问起东源集团怎么投资,大家都知道,东源集团和金主任关系不浅,刚才风落鱼和金泽滔的亲密互动大家都看在眼里。

    刚才金泽滔讲话时都说了,让大家踊跃认购,那就是多多益善,风落鱼才不管什么保密不保密,反正东源集团家大业大钱多,你们认购多少,我就认购多少。

    风落鱼的意思一表达,大家积极xìng愈发高涨,金泽滴没有想到,风落鱼无意中做起了招商引资的大使,而且效果显著。

    这次招商会东源商人认购踊跃,截止晚饭时间,已明确认购的资金就达八百余万元,比原来设想的多了五百万元,再加上东源集团的八百万元,总数达到一千五百万元,有了这笔资金,卢水港滩涂养殖产业化就有了坚实的资金后盾。(,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金泽滔要当副镇长了

    (金泽滔终于进步了,我是不是也该进步呢。很苦恼,很纠结,我干么头脑发热要起跟主角一样的昵称呢?请诸君抬举一下,多推荐,多收藏,多订阅,感谢ma旧ma旧u、juu的月票支持!)

    有了这笔钱,金泽滔甚至可以把眼光放到卢水港之外的滩涂开发改造,这离他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招租会将在近期举办,剔除二百亩作为卢水港附近村庄的优惠塘,优惠塘当年不纳租金,第二年减半,第三年开始减三分之一,第四年按全额承租,其余养殖塘实行招标,价高者得,当然考虑到渔民的实际家庭困难,将在二期适当推出优惠塘,养殖公司也推出系列优惠政策,诸如提供贷款担保,天灾贴补,若因海塘堤坝原因受损全额赔偿等等。

    时间很快就过了六月份,忙忙碌碌一个月,滩涂养殖业终于在七月流火季节,开花结果了,一期六百亩养殖塘全部招租出去,二期正在加紧整理。

    海塘养殖正如火如荼开展时候,浜海县委大院常垩委会也正如火如荼地召开。

    常垩委会讨论的主要议题是在全县推广滩涂开发改造,实现海产养殖产业化,作为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领垩导小组组长,曲向东向常垩委会作主题汇报。

    曲向东发言前,先向在座的常垩委分发一份资料,这份资料就是当初曲向东在金泽滔参加财政部研讨会前布置的任务,经过近一个月的补充,资料已经非常翔实和具体。

    曲向东说:“发言前,讨各位常垩委先看过这份材料,材料不长,不会耽误会议太长时间。”

    浜海县委常垩委目前九人,县委书记王如乔,副书记、县长包兆辉,副书记程云庆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万伟中,纪委书记韩云山,背着党内处垩分的宣传部垩长孔敏辉,组垩织部垩长曲向东,常务副市长谢道明,武装部垩长蒋三明。

    本来还要加上城关镇书记,但不知道为什么,丁万钧至今仍没有入常,至于柳鑫的入常估计今年都没戏了,现在他连局垩长都还不是,不过局垩长这个位置应该也快了,流窜持枪抢劫杀人案的侦破和所有涉案罪犯的成功落网,都为他的履历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金泽滔在场除了孔敏辉至今尚未谋面其余人等,多多少少都能说上几句话。

    原来还有些轻松的常垩委会在传阅完这份材料后会议室气氛就凝重起来,有几个眼圈都发红,王如乔和包兆辉会前都看过这份材料,但重新读来,仍是让人垩心情沉重。

    曲向东说:“王书记,包县长各位领垩导,看完这份材料,我想大家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沉重而酸楚当初我第一次看这些数据时,不敢置信经过反复核实和走访,我可以用党xìng担保,这些数据只有少没有多。”

    “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已经取得阶段xìng成果,从目前看,这是一条摆脱滨海农村受台风海cháo侵袭最为直接也最为有效的途径,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准备工作做了大半年,实践起来也就一个来月,从经济和社会效益看,可为全县借鉴,当然,这还要有待实践检验。”

    曲向东发言很短,但从在场诸常垩委的神情来看,在全县推广滩涂开发改造,保护沿海农村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垩全,已深深打动了大家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心弦。

    程云庆说:“作为多年在浜海工作的老党员,作为分管农业的副书记,我很沉痛,也很惭愧,我没有尽一个党员的职责,恳求组垩织批评。”

    程云庆副书记语调沉缓,其实这事还怪不到程云庆头上,程云庆分工上虽然分管农业,但实际上他主要jīng力都放组垩织及党建工作。

    包兆辉县长挥挥手说:“不是谁的职责问题,也非你我之罪,这既有历史原因也有现实因素,我们的政垩府还很穷,我们还没余力力一些大垩事要事,这几年,我们也鼓励海滨村庄迁移到内陆,但收效甚微,既有故土难离的留恋,也有因为生计问题,现在东源滩涂产业化也为很好地解决这事提供了可行的途径。

    包县长体质很弱,说了这番话都有些气喘,喝了口茶,才继续说:“我建议,尽快开展调垩查研究,摸清易受台风海cháo灾害的村庄和人群的分布情况,勘测清楚滩涂及适宜修筑海塘堤坝的地质条件,形成书每方案,为下一步在全县推广滩涂开发改造打好基础。”

    王如乔先鼓掌,大家也都鼓掌表示同意,包兆辉县长的提议就算通过了。

    曲向东翻开笔记本,说:“还有一件事,没有事先列入常垩委会会议议程,但因为都比较急,就临时提起,希望各位常垩委讨船酝酿一下。

    说是临时,曲向东会前也和王如乔、包兆辉、程云庆商量过,不算突然,一般人事问题,按浜海县委的惯例,要在书记会议上过一下,而在此之前,要根据县主要领垩导提名和推荐,经部务会议研究形成初步意见,再组垩织考察形成书面考察报告,最后经过书记会议和常垩委会,但考虑这两项人事任命都比较急,也就走简易程序,直接在常垩委会通过。

    见曲向东翻开他那本万宝书,在座常垩委就知道要商量人事问题,耳朵都竖了起来,曲向东说:“柳鑫同志担任公垩安局书记和常务副局垩长也有段时间了,上午,地区公垩安处还打来电话,省公垩安厅准备专门为参与侦破流窜持枪抢劫杀人案的立功同志召开一个表彰大会,催促县委尽快考虑柳鑫同志的行政职务转正问题。”

    柳鑫担任书记一职时间也不短了,再加上六月初的轰动全国的流窜杀人案件的侦破,常务副局垩长转正也是在情理中。

    这事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万伟中,但此刻他紧紧抿嘴不言,其他人也不便逾越,会议室出现短暂的沉默,王如乔开口说:“柳鑫负责公垩安局工作以来,各项工作都卓有成效,公垩安队伍经过五零八事垩件后在柳鑫的带领下,很快走出低谷,jǐng风jǐng纪都大有改观,人民群众反响颇好,没有反对意见就这样吧。”

    王如乔一锤定音,事情就算过了,曲向东的万宝书又翻开一页,说:“刚才讨论过滩涂开发改造事宜,这项人事任命还真关系到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的进程,也关系到东源经验能否为在全县推广开来提供借鉴,根据东源镇党委的推荐,提名现东源产业办主垩任、财税所所长金泽滔同志为东源镇副镇长,全面协调管理东源三水两镇滩涂开发改造,是否合适,请大家酝酿讨论。”

    曲向东打了个擦边球,东源镇党委书记罗才原倒是正式向组垩织部推荐提么过,但并未经党委会讨论,不过,副镇长任命也非东源镇党委会所能决定,党委书记也有向上级提名推荐的权利。

    金泽滔的名字一提出来,不说一石击起千重浪,也引得大家议论纷纷,在座不知道或不认识的金泽滔的几乎没有,相反,很多常垩委对金泽滔知之甚详。

    这一年来,金泽滔如神话般在浜海名声鹊起,不说他的多篇理论文章在中垩央级刊物刊登,就是他在省报头版的关于农村和农业问题的长篇文章也在曾轰动一时,更兼之他一垩手推动的绣服产业化和滩涂养殖产业化让东源jīng神都喊出了气势。

    东源产业办就是他一垩手筹办组建并运行的,产业办还在京垩城设立了办事处,让到过京垩城办事或旅游的浜海县领享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

    平时说起金泽滔倒没有太多的想法,但真要考虑他的人事问题,数说一下他的工作业绩,还真是有点让人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谢道明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笑容满面,慢吞吞地说:“我先说说吧,从工作连贯xìng来说,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确实需要提拔金泽滔同志,大家知道,滩涂养殖涉及多部门协作,党委政垩府又分别有分管领垩导,如果不给予产业办主垩任相应的政垩治地位,工作就颇多掣肘,至于金泽滔同志在政垩治上、作风上、工作上表现如何,我想自有组垩织部门考察研究,我个人认为现在提名金泽滔同志为东源镇副镇长职务是合适的,及时的。”谢道明算是看明白了,曲向东虽说是临时提议的,但看稳如泰山的书记县长及分管组垩织的程云庆就知道,这事情已有定论,再加上他向来对金泽滔观感不错,私交也自认颇为密切,锦上添花的事情那是多多益善,自己拔得头筹,也算是和金泽滔结下了一份香火情。谢道明这么想,其他和金泽滔熟悉的常垩委自然也不落后,也纷纷发言表示同意,就连和金泽滔有过数面之缘,刚刚在柳鑫问题上一言不发的万伟中也表示同意,在座唯有坐于上的王书记和包兆辉,以及这段时间以来极少在常垩委会上发言的孔敏辉没有发言。

    王如乔和包兆辉对视了一眼,包兆辉点点头,说:“提名金泽滔同志为东源镇副镇长,我认荆艮合适,个人表示同意。”

    王如乔没有看孔敏辉,说:“那就这样吧,组垩织部尽快组垩织对柳鑫和金泽滔两位同志进行考察,如无问题,尽快下文件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谨以此章献给本书的第一个舵主jwnlu,恭喜恭喜,同喜同喜,谢谢鼓励和支持,你的支持就是我的坚持!谢谢昨天打赏的刘定凯。)

    曲向东本来对柳鑫倒不担心,结果反应却极为冷清,如果不是王如乔最后敲定,还真有好事多磨的烦恼。

    相反金泽滔的提名通过却极为顺利,几乎所有常委都给予极高的评价,但奇怪的,所有常委对他的评价都没有提及财税所长这个最本职岗位,不过现在是选拔副镇长,又不是提拔财税局副局长,这也可以理解。

    就连他颇担心的年纪和资历问题都甚至没有人提及,倒是大出他的意外,心里也不仅骂道,这小子,还真是好人缘,倒是白担心你了。

    就连他料想反对意见最为强烈的孔敏辉也偃旗息鼓,一言不发,县委礼堂上,金泽滔在台上当着四套班子的面指责宣讲办的安排,令他极为的尴尬和难堪,最后,他还只能以让许西黯然离开宣传部收场,才算是向县委有了交代。

    王如乔最后说:“这两人的情况都比较特殊,时间也急,组织部抓紧时间吧。”

    县委常委会议刚结束,金泽滔的传呼机铃声大作,之前,曲向东并没有向他提及今天要在常委会上提名他为副镇长的事情,他也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

    他按照来电领垩导的级别先打给程云庆,程云庆哈哈大笑:“恭喜恭喜!”也不等他回过神来,电话就“啪”地盖上了。

    第二个,韩云山,韩云山倒多说了几句:“你提名东源镇副镇长已获通过,恭喜了,再接再厉!”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又给盖了。

    打第三个电话谢道明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来电话的全是县委常委的领垩导座机谢道明说的最多,把常委会的经过都说了,金泽滔还有点晕乎乎,但还是很冷静地表示了感谢。

    第四个他没回电,而直接打曲向东的座机,曲向东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一丝的情感起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都知道了,嗯,那我就不多说了继续高要求严标准要求自己。”

    不等金泽滔表示感谢,也是和前面两位一样,啪地盖电话,金泽滔心里却想,什么时候我也能随便盖一个副镇长的电话那就牛气了我是副镇长了,我是副镇长了!

    这一刻他才完全回过神来了我终于是副镇长了,我终于当官了,中国体制,只有副科级才算是官,他几乎想跳起来大声呐喊几声,但突然间他禁不住双泪长流,心里拼命地想抑制,却是怎么抹,这泪水都象开了闸的流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他连忙跑去倒锁了房门,却是任由泪水流淌这或许是还深藏心底深处的前世灵魂的感触吧。上辈子他奋斗了终生,也没有踏进过副科的大门,这辈子,他用一年换来了一生,这或许是他内心最悲哀所在。

    渐渐地,他才止住了泪水,依着传呼的号码分别打电话,无一例外,全是常委会的领垩导,甚至连万伟中都表示了恭喜。

    最后,他翻来覆去,都没发现柳鑫的电话,倒是奇怪了,按这厮的xìng格,能终于坐上局长大人的宝座,早就纷攘攘地来电话显摆一番。

    金泽滔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个传呼,话筒刚放下来,电话铃就响了,现在东源镇也设了传呼机信号差转台,有了传呼机,一般人找他,一般都打他传呼。

    一接电话,正是柳鑫,忍不住笑了,柳鑫气呼呼骂道:“你妹子的,你的电话咋怎么难打?”

    金泽滔笑说:“你笨哪,打不通电话,不会打我传呼?”

    柳鑫还是怒:“明知道你在打电话,我打你传呼有屁用!”

    金泽滔还是很和气地跟他说理:“你打我传呼机,我不会先和你通话啊。”

    柳鑫傻了眼:“对啊,我咋那么笨呢?”

    两人相互难得地没有取笑抬杠,竟一时间都沉默不语,几乎同时,两人齐齐说:“恭喜恭喜升官啦!”

    两人又都傻了眼,都不说了,等对方说话,隔了几秒,两人又几乎同时说:“同喜同喜啦!”

    说罢两人几乎同时哈哈大笑,这几乎是两人有史以为最为默契的一次通话,柳鑫急急说:“不说了,下文件后,咱哥俩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这次说真的哦。

    说罢就挂了电话,金泽滔忍不住暗骂,真你个肺啊,哪次吃饭喝酒前不是拍着胸脯说不醉不归,又哪次不是耍赖就是打滚,倒一次都没喝醉过。

    金泽滔给罗才原和汤军贤两位领垩导分别致电表示了感谢和感激,两人勉励几句,让他做好接受组织考察准备工作。

    九十年代初人事考察,也有什么太为规范严格的考察流程,主要也就是找当地领解一下情况,也就是走个过场。

    打完书记镇长电话后,电话传呼的铃声更是此起彼伏,金泽滔也都耐心地接电话,回电话,此刻第一时间来电话表示祝贺的,都是亲近人,自然也不能冷落了。

    到最后,甚至家里人都打来了电话,这传播速度也太快了,不过这倒省事了,他还正想要向父母报告这个好消息呢。

    父母极为激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对儿子有说不尽的话,到最后,都问起他的身体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金泽滔想想,也是,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金泽滔打开办公室大门,门外却聚集了所有在家的产业办和财税所的干部,大家齐齐作揖说:“恭喜所长(主任)大人高升!”为的是文元旦、林文铮、胡祖平、尹小香四人。

    金泽滔哈哈大笑,说:“同喜,同喜,晚上海鲜码头酒店开三桌,全都得去,我请客。”

    大家山呼万岁,齐声欢呼,金泽滔才不管还没考察就大摆宴席,怕被人摆上一道。

    这都自己掏钱,还不能让人吃饭啊,打发了产业办和财税所的干部后,金泽滔打了个电话给风落鱼:“晚上留出五桌,我要请客,通知所有在家的老股东都一起来喝酒。”

    风落鱼结结巴巴地问:“喝什么酒,要这么大规模?”

    金泽滔恶声恶气地说:“平时还挺机灵,消息挺灵通的,今天怎么成聋子了,你金主任升官要当副镇长了,就这事。”

    风落鱼立马jīng神百倍:“金主任,不不,金镇长,恭喜啊!”

    金泽滔说:“行了,以后机灵点,这么大的事,你开饭店的居然会不知道。”

    这倒冤枉了风落鱼,不是她不机灵,而是她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说女人多睡觉比做什么美容都见效,原来没有午睡习惯的她现在下午未上班前都要睡上一觉,这一睡,她忽然发现还真是白嫩了不少,现在她变得越来越贪睡,如果不是金泽滔电话打过来,估计现在还在死睡。

    她连忙拿过传呼机,果然上面留了不少电话,估计说的都是金主任升官的事情。

    前不久才听说金主任要高升,想不到这么快就变金镇长了,唉,人家紫微星罩着,这升官当然象爬楼梯一样,噌噌就爬一格,噌噌又爬一格,你看罗立茂资格老吧,早就当校长,现在还是个小主任,这官星就没有金主任照得透嘛。

    风落鱼边起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边麻利地安排晚上的包厢和菜单酒

    对于金泽滔的提拔,虽然早有风传,但真当风闻成真时,镇委大院齐齐失声,除了罗立茂,没人给金泽滔打过电话,倒是大院外却欢欣鼓舞,特别是一些绣服户及投资滩涂养殖的企业和个人,更是奔走相告,有的甚至当街放起了炮仗,庆贺金大主任高升镇长。

    这就同后世股市一样,有个风吹草动就风声鹤唳,就引得股市大厅的利好者红利滚滚,利空者则哀鸿遍野,无疑,金泽滔的高升对于东源大多数投资者及绣服从业者来说,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利好的消息了,自然值得大庆特庆了。

    该打的电话都打了,该安排的都安排了,金泽滔施施然出了产业办大门,也没有叫车,就想沿着旁边河走走,这河在长街的尽头,一直贯穿整个镇区。

    长短街上都开店,没有什么污染,河道虽然靠近人家,但河水清澈,碧波荡漾,间或还栽着几株柳树,在这纷扰的街区,也算为一处安静地方。

    金泽滔正低头沉思间,忽然有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金老师。”

    金泽滔回头一看,正是东源中学学生,少年税校的女护旗手,屈小曲。

    屈小曲站在产业办门外的墙角,身材娇小的她,如果她不主动招呼,一时间还真不容易注意到。

    金泽滔惊奇地说:“你怎么在这里?找我?”

    屈小曲绞着衣角,低着头,忸怩着点头。

    金泽滔说:“咦,你找我可以光明正大进来啊,躲这里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偷呢。”金泽滔看她紧张,想缓解一下她紧张情绪。

    谁知金泽滔这玩笑却让屈小曲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神情更为不安。

    金泽滔自嘲地摇摇头:“进来吧,到我办公室说话。”这个既胆小又勇敢的小女孩,估计在这角落不知站了多长时间,看她额角被汗水粘着的刘海就可以看出,等得很辛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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