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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朱保佑!

    王雁冰看不清金泽滔头顶的绳子情况,但听声音,已经吱吱呀呀地快要断了。

    金泽滔不用抬头,也能清晰地听到头顶绳子绽裂的声音,刚才来回的晃荡,再加上和尼龙绳接触的崖边嵝峋如刺,已经不堪重负,即将断裂。

    金泽滔在这瞬间,却没有心殒胆裂的恐惧,却奇怪地想到了面无颜sè,形容枯槁的老姑,想必在nǎinǎi的照料下,一ri比一ri红润丰满起来,也许会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老姑忽然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她ri思夜想的母亲,那将会是如何的喜悦和开心。

    想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如果笑容会发光,王雁冰必能发现他的眼角淌下的那一滴热泪。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悲喜交集,时至今ri,他并无遗憾,老姑已经归家,家庭圆满,王雁冰也已经安然无恙,但他却选择xing地遗忘了,没有他的家庭依然不圆满,而且是个天塌地陷的不圆满。

    王雁冰眼己巴地希望捆绑着金泽滔的绳子赶快断慧,金泽滔胡思乱想的时候还在半空中悬着,待他回过神来,绳子已带着他往最初站立的岩块荡去。

    金泽滔扔了练槌,双眼死死地盯着沟壁那突出的一块岩笋,只是刚才砸穿山甲时用力过猛,惯xing拉着他很快就离开了在金泽滔看来,那鬼门关上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金泽滔双手被那石笋割得鲜血淋漓,但一无所觉,他能感觉到腰间绑着的绳子的受力正逐渐减轻,当腰间的尼龙绳再也没有贴身受力感觉时,就是他沉落谷底,生命殒落的时刻。

    绳子带着他继续往穿山甲的死尸边荡去,金泽滔在擦着沟壁经过时,本能地双手双脚往崖壁用尽平生所有力气猛力推去,方向一转,往王雁冰所在的豁口飘去。

    腰间一松,绳子断裂,金泽滔死死地盯着那豁口,很怪,他只觉得这最平常不过的只是造型有些怪异的岩洞口,却和脑中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联系上,“两手劈开生死门,一刀割断是非根。“据说还是朱大和尚写给屠夫的对联。

    生死之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弓腰束力,人如出膛炮弹一样往那洞口飞去,金泽滔本能地蜷起身子,正如刚才的穿山甲一样,两手抱住脸,如滚球一样,直往王雁冰那边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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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雁冰一时间还傻愣愣地不知所措,这和她设想的不一样,金泽滔没必要要受这么大的罪,在这穿着鞋走路都络脚的络石上翻滚

    金泽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王雁冰撞去,王雁冰也努力伸手想抓住他,也幸好王雁冰这一抓,金泽滔才没直接从另外一边洞门口直接飞摔下去。

    但去势仍然凶猛,金泽滔不敢揪住王雁冰,以她的体重,也就轻飘飘不会超过百斤,不但与事无补,更会加重下落的惯xing。

    金泽滔此时头脑格外的清醒,他一边挣扎着往地上突起的石尖猛抓,一边看向王雁冰,心里不由苦笑,只怕在这此刻,王雁冰还以为自己滚落的只是一个小山沟而已。

    金泽滔四肢和石面摩擦终于发生作用,身体止刹在他坠落的那一刻,两手正堪堪抓住洞沿。

    金泽滔不敢歇力,生怕自己这一松气,再也支撑不住,连忙四肢并用,在王雁冰的帮助下,身躯也终于爬上了洞门口。

    金泽滔四脚四手张开,这才发现全身冷汗淋漓,也不觉得冷,只是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心里却念了可:老朱保佑!

    王雁冰见金泽滔一双手皮开肉绽,鲜血迸溅,忍不住心疼得直淌泪,嘴里却念叨着:“你咋那么小心眼,就怕摔下去我会笑话你,死活都不肯掉,你看这要受多大的痛。”

    边念叨边用尖石撕割裙边,等金泽滔感觉有了丝力气说话,王雁冰已经将他双手包扎得扎扎实实,金泽滔这才感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忍不住啡牙咧嘴。

    王雁冰心有不忍,嗔怪道:“现在知道痛了,刚才那一滚球动作耍得挺开心的”

    金泽滔也不说话,拾起她刚才割裙边的那块尖锐石头,凌空往外抛去,两人都侧耳细听,坐在这里,除了些微的风声,没有什么杂响,两人就这样傻呆呆地坐着,直到很长一会儿,也没有回音从谷底传来。

    金泽滔咧着嘴笑说:“要找这地方自杀,还真是折磨人,不花上十天半个月,还死不了。“话虽夸张,但用一句深不见底来形容横门沟一点不过分。王雁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脸sè也渐渐地白了。继而周身打起颤来,却低头嘤嘤哭了起来,金泽滔关了矿灯,还真要感榭这顶矿帽,若不是他当钢盔护着脑袋,估计就要开花了。

    他轻轻揽过王雁冰,象哄孩子一样用手背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自然而又娴熟,却是他上辈子哄儿子入睡的习惯带过来的。

    王雁冰哭了一会儿,松开金泽滔的双手,手背一抹眼泪,笑开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打死这只小怪兽,还真要感榭它,要不是和它对峙,我早就跳下去找出路了。”

    她还以为只要山沟总会有出路,只是后来见了这怪物,心里害怕沟谷低有什么更可怕的怪物,这才打消了下去的念头。

    金泽滔只好想她解释:“这不是什么怪物,是国家保护动物穿山甲,xing情比你温和,不会主动攻击你。”

    王雁冰恼怒地挥舞着拳头说:“要不是看在你是伤病员的份上,一定要好好教训你,本姑娘哪不温和了,我比穿山甲温和多了,它敢威胁我,你看我都不敢去攻击它。

    金泽滔忍不住嘲笑:“那是你害怕,你要知道这东西不会咬人,估计你早冲过去咬它了。”

    王雁冰和穿山卑相遇的时候天还大亮,知道它全身披甲,就是想咬也没地方下牙,翻着大白眼说:“你才会去咬它,咦!你是一个人来找我的?不对啊,应该有人在拉你的绳子啊,绳子都断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人叫唤?”

    金泽滔脸sè一变,这才想起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从上面掉落时,就没呼救过。”

    王雁冰有些迷茫:“有啊,刚开始的时候从上面掉落下来时,感觉黑古隆冬的,心里害怕,喊过。“王雁冰说到这里,脸却有点发烫,刚掉落时心慌意乱的,只顾着喊妈妈,这话却不能说出来。

    金泽滔接着问:“那后来呢?”

    王雁冰说:“没有啊,哪有时间喊救命,再说,我也不当这里有什么可怕到喊救命的地步,当时眼睛渐渐地适应这里的光线时,就看到了对我虎视眈眈的那个叫穿山甲的怪兽,哪敢乱叫乱喊,就怕它狗急跳墙。”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也没听到外面的叫唤声?”

    王雁冰伸手去摸金泽滔的额头:“你说胡话了吧,要是有声音,我会忍着不吭声,当我跟你躲猫猫啊?”

    金泽滔摸出电筒,幸好刚才翻滚时没有甩落,两边打量了一番,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在上面呼喊,下面却一点也没反应,而自己刚才在上面说话时却象打雷一样。

    从头顶岩石象裙边一样垂下的石帘就可以隐约猜训到,这应该是外表粗糙,但构造jing妙的鬼斧神工般的天然扩音、隔音的设施。

    这个走廊一样的小石窟前扁后圆,象极某种器官,难怪刚才一打眼就浮出朱大和尚的对联,既对景,又拟物。

    想明白了这点,他也不急了,反正自己从上面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也不怕没人施救,再说,躲这里可比外面暖和安全多了。

    心情放松下来,金泽滔又重拾话题:“天大地大,哪儿不好去呢?你怎么就往这死窟窿里闯呢?”

    刚才他观察过王雁冰,除了衣裙褴褛点,人倒完好无损。有些地方还都露出了细皮白肉,幸好里面黑糊糊的,两人倒也不尴尬。

    王雁冰还是那句话,说了可不许笑话我,金泽滔爽快地答应了。

    王雁冰说:“上完了厕所,风雨就大了,我也就懵懵懂懂地乱走乱闯,分不清东南西北,抬眼看去,都差不多的,隐隐约约间,看到一户人家,只是找了好久都是围墙,心里想,这乡下地方,还怕贼光临啊,围墙造这么密实干什么?”

    金泽滔掩口忍笑。王雁冰继续说:“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缺口,也没门,心里想,真是怪了,都不挡块门板,你还围什么墙,一脚踏进去,就摔了个大马趴。心里终于明白,原来不是人家不防贼,而是早挖了坑让贼跳。”

    金泽滔努力不笑出声来,问:“你当时真这样想的?都摔哪?”

    王雁冰有些恼怒说:“说好不许笑的,我知道你忍不住想笑,要笑出来就不说了。”

    金泽滔只好拼命地咳嗽,表示自己没笑,王雁冰说:“这一摔下来,就摔刚才你站的那块岩石上,一时间,眼睛就象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叫了一会儿,没人接话,眼睛也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错怪人家了,原来自己掉山沟沟了。”

    (对于老朱保佑和小石窟的形状,大家都是chéng rén,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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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喂饭

    金泽滔这才嗬荷笑出声来:“这里没有人家,你要内疚也没有对象内疚。那你怎么从那块岩石跳这里来的,我都不太敢跳。”

    王雁冰脸红了,反正也没人看得见,说:“刚才一下子掉在那块石头上,只感觉又冷又湿,看这个地方象个过廊,挺暖和安全的,没想那么多,就跳了。”

    金泽滔只好把这一切归结为无知者无畏,命好在鬼门关前跳舞耍把戏都没事,正如在尺许的田间小路,你可以行走如飞,但若是两边的稻田变深谷,小路变悬崖,估计让你站着都腿软。

    难得糊涂啊难得糊涂,金泽滔从来没有对此词有过这么深切的体会!

    两人边聊边等候,不一会儿,上面畏畏缩缩地放下一人,金泽滔用手电一照,正是横门沟村村长薛仕贵,探出头去,大声说:“我们俩都没事,你让上面多放些绳子下来,对准方位,我们在里面听不见上面说话。”

    薛仕贵大喜,也不敢再深入下来,猴子一样爬了回去,数十上百年来,这里面的传说太恐怖了,能不下来再好不过了。

    金泽滔和王雁冰上来时,已经差不多半夜了,金泽滔也没浪费,顺便将那只穿山甲也给拉了上去,一般穿山甲也就三五公斤,这只穿山甲不知吃的是啥,足有十来公斤。

    金泽滔让村长开膛拆骨,熬汤给担惊受怕大半夜的教授专家及镇领导压惊,金泽滔和王雁冰两人安然无恙,大家心情舒畅,喝酒吃肉剥海鲜差不多闹了个通宵金泽滔因为双手受伤严重,早早上床休息。

    五号台风并未在永州登陆,尽管如此,永州受灾严重,特别沿海地带,人民生命财产损失惨重,金泽滔昨天睡得并不踏实,两手的创伤让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一大早,看风雨小了许多西大科研组及其他人员都回到了东源,金泽滔直接去了医院住院,卫生院的女医生看了金泽滔的双手,啧啧称奇,这都是作了什么孽才要受这样的伤。

    金泽滔差点没暴走,当医生这么说话的吗?我要作孽就不受这伤了。

    金泽滔此时才看清楚,自己的两手心仿佛让刨子给刨过一样一绺绺岩石摩擦分离出的肉条条无助地晃荡着,金泽滔痛了一夜,现在都麻木得没感觉了,任由那中年女医生清理创面。

    看金泽滔一脸漠然神sè,女医生收起了笑容,认认真真地清洗、整理、上药和包扎,旁边的小护士都看得两眼发直,金泽滔还朝她眨眼吓得小护士差点没把手中的止血钳给扔了。

    金泽滔呵呵地笑,正想调侃一下小护士,门外拥进一群人,罗才原书记带队,家里的镇两委班子都来了还有那个女教授和王雁冰。

    女医生还未开始包扎,清洗后的伤口更碜人,如果不是医生,一般人看到这创面就会手脚发软。

    就连罗才原书记看得都有点面sè发白,更不用提王雁冰等两位女xing,王雁冰直接看得泪花飞溅,昨夜天黑,根本不知道金泽滔的伤口这么吓人。

    金泽滔笑说:“感榭领导看望现在大家先出去下,不太雅观,看了吓人。”

    金泽滔这么说,大家反而都不走了,人家为救人受伤了都不喊痛,不叫累你在旁边袖着手,却不敢看你还是党员干部吗?你还是人吗?

    金泽滔朝王雁冰眨眨眼,笑着说:“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上几次药应该就没事了。”

    女医生回头看了门口站着的一群领导,皱了皱眉头,说:“说得倒是轻松,还要挂几天消炎的针,先观察几天再说。”

    罗才原书记对女医生说:“蔡医生,他的手会不会留后遗症?”

    蔡医生说:“罗书记,幸好没伤着筋骨,应该不会影响以后手的功能,我说,罗书记,这都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伤成这样?”

    杜昌永在旁边说:“金镇长是救这小姑娘,在岩石上搓伤的,昨晚都亏了金镇长,才没有酿成大错!”

    杜昌永依旧是心有余悸,年纪越大,越容易瞻前顾后,担惊受怕,多年的从政生涯,已经磨去了他所有的雄心壮志,只想平安度ri,不要出了差错。

    但谁知道好好的一个大姑娘,上个茅坑都会走失,还巴巴地赶到横门沟往沟里掉,如果不是金泽滔机灵找到,估计就成无头失踪案,这件案子直接影响西大和浜海的合作。

    毫无疑问,他会是个平息西州大学及其家长怒火最好的顶罪羊,而且还不冤枉他。

    汤军贤在旁边轻声说:“蔡医生是杜镇长的夫人。”

    蔡医生看金泽滔的眼神立刻柔和起来:“原来你就是我家老杜说过的金泽滔啊,真够勇敢的,伤成这样救人,得费多大的劲。”

    金泽滔笑笑没有说话,女教授很真诚地说:“金镇长,小冰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代表学校榭谓你!”

    金泽滔摇着已经包扎完毕的左手:“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来东源是帮助我们的,可不能在我们东源出事,说句庸俗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我也没事,只是伤口看起来吓人点。”

    无论平时对金泽滔这人观感如何,但此时,他表现出的勇气和乐观还是很让人折服。

    待金泽滔打上吊升,罗书记等领导才陆续离去,王雁冰死活不愿离开,金泽滔也只好让她陪床,经过一夜休息后,王雁冰也是感到后怕,若不是金泽滔坚持下来看看,只怕现在自己成了横门沟底下的一具无名艳尸,而且估计永远不会被人找到。

    王雁冰越是感激,金泽滔越是不自在,你感激就感激好了,还这么深情地注视着自己,好象含情脉脉的样子很让人产生误会的,旁边的小护士都捂嘴偷笑,金泽滔忍不住头大,幸好邱海山很快买好了早餐回来了。

    但接下来,他就傻眼了,两只木乃伊一样的双手,怎么吃东西啊?王雁冰自告奋勇地动手喂食,邱海山咕咕地笑着破门而出,金泽滔也只好闭眼接受王雁冰的侍候。

    只是还没喝小半碗粥,小护士耸着肩膀跑了出去,在门外过道上笑得前仰后合。

    金泽滔怒瞪双眼,王雁冰手忙脚乱,不住地用手擦拭着他沾着稀饭的鼻尖、嘴角甚至下巴,只是越擦越是涂得他满脸都是稀饭。

    王雁冰也不擦了,干脆把饭碗放下,两手捂着肚子笑得直抽气,胸脯一鼓一鼓地,差点没给撑破了,金泽滔看得两眼发直,王雁冰两颊一红,低骂了声流氓,就把大花脸似的金泽滔扔病床上,跑了出去。

    金泽滔拼命用舌头舔嘴边的稀饭,只是长度有限,也是徒劳无功,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一群人,正是产业办的同事,文元旦和张晚晴带队,大家傻傻地看着金泽滔涂得满脸的稀饭,金泽滔只好苦笑:“让一个自己吃饭都不利索的孩子喂饭,成这个样子了。

    张晚晴见金泽滔的双手包扎得厚厚肥肥的,看上去象一对白天鹅翅膀,双眼就红了,再看金泽滔的脸,就快哭出来了,嘴里却忍不住埋怨:“谁造这么大的孽,这不作贱人吗?”

    说罢,动手用旁边的纱布给金泽滔清理脸上的稀饭,张晚晴比王雁冰利索多了,不一会儿,就给清理得干干净净,旁边自然有人端来盆水,又清洗了一遍,金泽滔这才感觉清爽了许多。

    张晚晴当仁不让接过了王雁冰未竟事业,一。一口给金泽滔喂粥喂馒头,产业办就张晚晴一个女xing,她干这些,其他人也不感觉突兀。

    这时,王雁冰大呼小叫着从门外回来,一看里面病房里一群男人站着,围观一个美女给金泽滔喂吃,王雁冰生气了:“你们都谁啊,不知道这是医院吗?围着看什么呢?不就脸上挂稀饭吗?有什么好看的,还这么多人,都让让。”

    王雁冰连珠炮一样的连续质问让众人面面相觑。

    金泽滔只好苦笑解释:“昨晚就是因为她才受的伤,所以她死活要留下来。”

    王雁冰挤进来一看,金泽滔脸上白白净净,什么也没有,奇怪说:“咦,怎么那么快就舔得这么干净啊?我还打了水呢,要不要再洗洗?”

    金泽滔哭笑不得,说:“这些都是我们东源产业办的同事,这是张晚晴,你叫张姐吧。”

    王雁冰这才明白原来是他的美女同事帮忙给清理的,看她喂饭动作又利索又准确,不象自己,瓢羹老歪歪扭扭往金泽滔的嘴角或者鼻尖上凑,不由钦佩地说:“张姐,你的动作好优美。”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刚才还颇有点愤愤的表情顷刻间就挂上崇拜,张晚晴有些伤感:“如果你喂过五年的饭,闭着眼睛也不会把饭往鼻孔里塞。”

    金泽滔从不过问他人的家事,没料到张晚晴还这样侍候过别人五年,金泽滔没问,王雁冰却心直口快:“谁让你这么倾心喂了五年的饭啊?”

    张晚晴也没有掩掩藏藏,说:“以前的同学,算是男友吧,瘫痪在床,就这样喂了五年的饭。”这事在东源中学里基本尽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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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人妖且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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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却很沉重地问:“现在呢?”

    张晚晴摇了摇头,也没有太多的悲哀或伤感,象是诉说着他人家事:“没了,撑了五年,终于撑不过去。”

    金泽滔也只有摇头,这事还真不好安慰。

    王雁冰却是眼眶都红了:“好可怜,张姐既漂亮,又贤惠,注定他没这福气。“也不知道她可怜谁。

    金泽滔哭笑不得,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张晚晴经过刚才的对话,也知道这小姑娘就是个没什么心机,不懂人情世故,但心地善良的女孩,对她倒多了几分欢喜。

    大家又聊了一会,金泽滔借口产业办工作忙,把他们全赶走了,连王雁冰都给打发到产业办去了,王雁冰本来到东源的目的就是搞社会调查,蹦蹦跳跳着跟着张晚晴他扪走了。

    产业办一走,就象约好了似的,财税所来了,金泽滔反正一个人呆着也无聊,来了也好,当是聊聊天吧,尹小香跟张晚晴一样,一看金泽滔那两只白翅膀,双眼先红,继而瘪着嘴就要哭出声来。

    金泽滔连忙说:“没什么事,别看裹着个壳很厉害的样子,过几天就能拆了纱布,不信你问这护士小妹。”

    小护士圆瞪双眼:“蔡医生都说了,你除了没伤着筋骨,手都给撕成条条,连针线都没办法缝,愈合恢复不好,还要手术呢,还说得这么轻松。”

    金泽滔只好垂头丧气地闭口不言,倒是胡祖平安慰起尹小香:“医生总是说得严重些,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门口走进蔡医生不悦地瞪着众人:“病人现在正在输液你们也看过了,就回去吧,都这么围着,对病人身体恢复不利。”

    大约是权威受到了胡祖平的挑战,周医生有些恼火,出口赶人了,金泽滔只好说:“蔡医生,这些都是我财税所的同事,刚来还有工作上的事聊聊。”

    蔡医生对金泽滔甚有好感,也就留了句话,不能滞留太长时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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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会早几天也圆满结束,会议规模很庞大参加对象为所有分管税收领导及税收科(处)室负责人,各县市局收入排名前三位的财税所负责人,因为会议期间,金泽滔正巧参加地区宣读团,现场会由胡祖平副所长代表财税所作经验介绍。

    发言材料金泽滔临走前也亲自过目把关,虽然胡祖平在临场发挥上有所欠缺,但因为材料言之有物,也颇得地区局及县局领导的首肯。

    金泽滔充分肯定了两位副所长在会议组织和安排上所表现出来的组织协调能力和卓有成效的工作同时表扬了财税所全体干部在会议期间所付出的努力,展现了东源财税所干部的风采,弘扬了东源jing神。

    这也算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所务会议,金泽滔还布置了近期工作,重点抓好五号台风灾损的调查统计积极向上级争取台风灾害补助资金。

    想到这里,金泽滔让邱海山接张晚晴过来有工作要交代,张晚晴过来时,金泽滔正陆续接受着一批批东源企业和个人的探望。

    有些是绣服户,有些是养殖户,但更多的是普通村民,包括涂下村、北洋村及五零八事件中受伤村民,有些人大方热情有些人拘谨畏缩。

    但无一例外,对金泽滔都极是恭敬和感激,家境好点的提着包装jing美的各式营养品,家境一般的提些鱼肉,大多数村民都提着自家产的蔬菜和海产品,甚至一麻袋一麻袋的番薯土豆。

    很快病房里堆满了各式礼物礼品品种之多,令人瞠目结舌这许多东西都可以开家副食品店了。

    财税所和产业办留下来照顾金泽滔的两位干部忙得满头大汗,一边登记,一边迎来送往,金泽滔也是再三感榭,感谈大家看望,并再三表示身无大碍,请大家放心。

    让张晚晴意外的是,不管来的是谁,金泽滔基本上都能一口叫出名字,让一些村民既意外又兴奋,讷讷地说着,想不到金主任还记得我的名字。

    金泽滔开心地说,你们当我是朋友,才来看望我的是不是?对朋友,我要还不知道你姓啥,名啥,算什么朋友?既然是朋友,以后就要多来往,有啥困难,有啥家长里短的,都可以跟我念叨念叨。

    等送走这一波探望者,金泽滔发现张晚晴正参与帮忙整理礼品,也累得香汗淋漓,连忙招呼她坐下,说:“州才忘了一件事,现在台风已经过境,风雨都逐渐减轻,赶紧让产业办养殖组及养殖公司的人下去,听刚才几个村民讲,卢水港滩涂养殖塘除了刮破一些临时棚屋,影响不大,但还是看看才放心。”

    张晚晴白了金泽滔一眼:“文元旦他们早下去了,他们心里比你还急,探望过你后就走了。”

    金泽滔只好讪讪说:“你看,现在干部们都能发挥主观能动xing了,我这主任倒成残废摆设了。”

    张晚晴见他说到残废,看他那对胖翅膀,眼眶又开始泛红,金泽滔只好安慰说:“晚晴,这么多人看着,这不好吧。对了,你跟他们把东西整理好后,登记好清单,就当是人情往来,以后这些人家有个什么婚丧娶嫁,也要随个礼,人们当咱是朋友,咱也要当他是朋友,对不?你可是我的综合办主任,是我的管家婆,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金泽滔一说完,差点没有扇自己一嘴巴,说什么管家婆呢?还让人家帮自己记人情随礼,你当她是自己什么人?之前张晚晴给自己喂饭时,还说起服侍了男朋友五年,一转眼自己却在这里调戏起她来了。

    张晚晴眼眶不红了,脸却悄悄地红了起来,金泽滔抬眼就看见张晚晴布满红霞的惊脸,一向端庄严肃的她,此刻却呈现着小女孩的羞怯模样,这种反差让金泽滔心中不由一荡,金泽滔一直都当张晚,晴是下属,还从来没有正眼仔细看过她。

    现在才发现身边这个一直影子一样,默默地为他张罗前张罗后的张晚晴,不但心思细腻,思路活跃,才具秀拔,足堪大任,而且身材欣长,脓纤合度,丰瘦匀称,五官jing致,倒也是个才貌具全,惠质兰心的女人。

    张晚晴看他定定地盯着自己,脸上的红晕渐渐地往颈脖延伸,不安地扭动着身躯,低声说:“主任如果没事,我忙去了。

    金泽滔回过神来,暗骂一声,真是人残心不残,这时候还敢生暧昧,起sè心,也不看什么场合,邱海山等人还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连忙轻咳了声,一本正经地说:“这个,那个,没事了,去忙吧。”

    金泽滔当主任这么长了,向有急智,还从来没有拙言到说不出一句正经话的地步,张晚晴忍不住“扑嗤“笑了,含笑带羞,妩媚地白了他一眼,离去时,还说了句:“手残了,人也傻了。“这分明是打情骂俏。

    刚刚金泽滔还为不经意间调戏了张晚晴心生愧,疚,转眼间反让她戏弄了一把,看着张晚晴袅袅娜娜出去摇曳生辉的身姿,金泽滔却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金泽滔以为张晚晴戏弄自己的时候,张晚晴却心如鼓擂,有些恍忽,又有些难抑的兴奋。

    自己名义上的那个男友去世后,她却感觉自己活过了一世,她用五年的青chun和梦想,其实就是换一个心安,就是那个男友,也只是她为避人闲语,照顾侍候的托词。

    当初她竭力通过罗立茂关系离开东源中学,调入产业办,只是想换个环境,换今生活方法。倒不是她讨厌教书商人,只是生活在东源中学这个狭窄的空间,她感觉每天呼吸的空气都让人窒息。

    她很热爱产业的工作,参加工作以来,从未象在产业办一样充满激情和活力,她喜欢躲在幕后,看着金泽滔在前台挥舞长袖唱风流,她莫名地会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这种感觉一度让她惊慌,自己在金泽滔办公室进进出出不计其数,他也从未正眼打量过自己,有些失落,有些自卑。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平衡点,她努力搜寻金泽滔的一切爱好和习惯,很快地金泽滔就逐渐倚重起自己,这种被他重视的感觉让她很快摒弃了惊慌和失落。

    张晚晴患得患失回产业办时,金泽滔正和蔡医生交涉,他准备出院回寝室休养,蔡医生却严词拒绝:“你的手伤得很严重知道吗?愈合不好,还要手术治疗,不小心就会留下后遗症。”

    金泽滔只好让邱海山等人把堆积如山的礼品都带走,中午的时候,更多的人来了,金主任受伤住院,成了东源大街小巷不大不小的新闻,有心人不管熟悉不熟悉的都来医院探个究竟。

    金泽滔干脆让柳立海找两公安在门口守着,罗立茂和风落鱼都给发动起来在病房门口登记,榭绝一切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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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敢给领导颜色看?

    老娘在刘美丽的搀扶下也来了,泪眼婆娑地说:“滔儿啊,幸亏你福大命大,换作别人,都得进鬼门关了,那姑娘遇到你,才逢凶化吉。“老娘一如既往地把事情上升到因果福报的高度。

    金泽滔瞪了罗立茂一眼,老娘尽管眼神不好,但还是看清楚了金泽滔的小动作,抚摸着金泽滔绑着纱布的肥手,说:“这事也不怪你弟,是我逼着他说的。”

    罗立茂摸着头顶不多的头发,说:“不关我事哦,老娘自己在大街上听到的,才问起我的。”

    金泽滔赶紧让罗立茂打电话告诉金泽洋,让他千万不能告诉家里人,免得父母长辈担心。

    吃饭的时候,金泽滔头大了,面前整整齐齐摆着四个饭盒,有老娘的,张晚晴的,尹小香的,还有风落鱼的,金泽滔干脆一字排开,当是自己上饭馆,吃大餐,金泽滔早上的时候给王雁冰喂了一脸粥,此刻已是饥肠辘辘,食指大开。

    只是在选择让谁喂饭时,金泽滔为难了,谁都不好得罪啊,不过老娘年纪大了,眼神又不好,首先排除了,老娘也乐呵呵地乐得自在,笑眯眯地看着另外三个女娃儿,在老娘眼里,这三个女人chun兰秋菊,难分轩轾,都挺满意。

    金泽滔先把风落鱼赶了出去,大中午的,酒店挺忙,先回去吧。

    风落鱼只好既开心又失落地走了难得这个健壮如牛的金主任生一次病只是想趁机表达下心意,这食盒里的几个jing致小菜,她没有让酒店大厨做,而是自己亲自下的厨,可见其心意,这一点还是很让金泽滔感动。

    最后他神差鬼使地让张晚晴喂食,当然他的借口冠冕堂皇,张晚晴喂人吃饭很有经验,你尹小香连孩子都没有没有经验嘛,赶紧生个宝宝先练练手,尹小香只好红着脸,羡慕地看着张晚晴一脸的神采飞扬,一口一口地喂着金泽滔吃饭。

    金泽滔不住地指使着张晚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张晚晴也是神态安详地落筷如飞从夹菜到进嘴,没有一点差池,偶尔还用毛巾擦擦他嘴角溢出的汤汁。

    在老娘他们看来,张晚晴自然而又认真的表情,就象服侍自家丈夫一样,金泽滔看周围人的眼神越来越暧昧,赶快紧吃几口,结束了众目睽睽下的旖施午餐。

    金泽滔住院这两天是既幸福又苦恼,除了张晚晴这几人,王雁冰又回来加入了喂饭大军,说是经过艰苦训练,现在保证他能安全进食老娘高风亮节,自动退出喂饭队伍。

    剩余四人达成默契,早饭归王雁冰,中饭归张晚晴,晚饭归尹小香,风落鱼负责下午的加餐,用她的话来说,受这么重的伤要加上一餐营养餐,这是她在听取酒店大厨的意见后,理直气壮的建议,金泽滔只好接受。

    晚上张晚晴还要送夜宵,每每都等到夜深人静时候,才悄悄地来张晚晴除了第一天流露过小女儿神情,她又仿佛还原到办公室端庄大方的的模样这令得两人的关系愈发地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连金泽滔这个当事者都有些看不明白。

    几天下来,金泽滔发现肚子又快要胖一圈了,赶紧办理出院,蔡医生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就放他出院。

    金泽滔出院后,滞留浜海的西大学生和教授老师都陆续来到东源,东源镇简单举办了个欢迎仪式,就交金泽滔副镇长具体安排。

    金泽滔把二十余学生全扔产业办交张晚晴安排,教授老师则自己亲自陪同安排,会同养殖公司在卢水港滩涂安营扎寨。

    养殖公司在北洋村口建了幢三层办公楼,西大教授的到来,为正在开办的养殖知识培训班提供了强有力的师资力量,另外几个海洋及滩涂改造专家教授则让公司陪同下四处考察,为进一步开发改造滩涂出谋划策。

    在此之前,金泽滔还专门开了个会,在会上,金泽滔开诚公布地说:“黄金有价,科技无价,但作为从事科技研究的专家学者的劳动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养殖公司专门为各位教授老师开了笔科研补贴,除此之外,凡在这次科研考察中能对海塘养殖和滩涂开发改造提出合理化建议,并被采纳的,养殖公司将不吝巨资。

    几年前,对于金泽滔此类明码标价的金钱攻势,或许有教授会嗤之以鼻,拍案而起,但此时此刻,学校都开始兴办三产,青年教师下海经商的比比皆是,也不以为然,都欣然受之。

    按照计划”金泽滔他们还要在北洋村住了一晚,很多教授对能在渔村老乡家里住宿,都很感新奇。

    金泽滔换了二次纱布,但仍不能用手吃饭,张晚晴专门赶到北洋前来服侍金泽滔吃饭。

    金泽滔也默默接受张晚晴的好意,为避免尴尬,金泽滔单独要了个房间吃饭,吃了一半,金泽滔不小心让张晚晴把饭差点没喂进鼻孔里,张晚晴又是道歉,又是手忙脚乱地擦拭,生怕金泽滔生气。

    金泽滔很认真地端详着张晚晴,起先,张晚晴还强自镇静,但片刻后,红晕就开始慢慢地漾了开来,就如石子扔进池塘,引起无数的涟漪,风乍起,吹皱一池chun水。

    金泽滔还欣赏着蝤蛴细颈泛红时的美sè,张瞻,晴却恼怒地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让你看,让你看个够。“把脸别向一侧,低头不语,心里却又扑通乱跳,张晚晴也不是真恼怒,只是佯嗔掩盖窘迫。

    金泽滔脸皮很厚,光明正大调戏了张晚晴,见她生气,也不慌张,说:“明天起,就不用你喂饭了,这几天榭榭你了。”

    张晚晴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摇头说:“不用,你是领导,我是兵。这都是应该的。”

    金泽滔开玩笑说:“领导在上兵在下,领导吩咐怎样就怎样。我现在就吩咐你赶快服侍领导吃饭。”

    张晚晴却益发不敢回头,金泽滔甚至发现她的后颈都开始泛红。又开待玩笑了,如果是平时,这玩笑开了就开了,张晚晴也就一笑了之,但这几天相处下来,若有若无的几丝情愫让两人说话都有些小心。

    金泽滔只好换了个话题,说:“说说你男朋友的事吧。”

    张晚晴却“彭“地站了起来,也不给领导喂饭了,直接收拾起饭碗,还故意用碗筷敲击着饭桌,收拾好饭碗后,也不等他说话就推门离开,过了一会,又折身返回,金泽滔还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她却呯地关上了门,原来她回来就是制造关门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金泽滔q

    金泽滔勃然大怒,还反了天了,居然敢给领导颜sè看,正想严厉地批评她一顿,却听屋外传来汽车发动声,探头一看,原来是张晚晴上了邱海山的桑塔纳直接回去东源。

    什么时候开始邱海山出车不同自己这个正主儿领导打招呼了,金泽滔疑惑,难道自己救了个学生,受了点伤,这领导威信反而下降了?是不是要整顿下机关作风纪律。

    金泽滔还在怀疑自己的魅力值下降时,张晚晴却默默地捧着食盒坐在车里发呆,邱海山小心地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张晚晴主任的神情分明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不象是她刚才说的接受金主任一个紧急任务的样子,难道是假传圣旨?

    邱海山自参与抓捕流窜持枪杀人案后,社会地位直接上升,不但被金主任青睐进了产业办上班,连派出所长柳立海见了自己都要亲切握手,jing觉xing和政治觉悟不断上升,察颜观sè下,对张晚晴的用车命令产生了些微的怀疑,不过也仅仅是怀疑。

    最近张晚晴主任和领导关系又密切了许多,领导交代过自己,只要自己不用车,所有出车安排以张晚晴为主。

    作为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他既要保证领导的命令落到实处,又要时刻维护领导的权威。

    张晚晴并没有把偶尔的一次假传命令上升到政治高度,她一怒之下给了领导颜sè瞧瞧,其实从她一出房门,就暗暗后悔,金主任也只是无心多问了句关于男朋友的事,即使是有意,难道自己还有什么不可告人吗?

    真是yu盖弥彰,可现在要让我回去,自己这张小脸往哪儿放,他领导脸皮是脸皮,我综合办主任脸面就不是脸面了?

    邱海山送张晚晴回来时,又捎带回了一罐鸽汤,这是张晚晴这几天每晚都会悄悄地送来让他当夜宵的营养汤,金泽滔摇摇头,接受了她的好意,这应该是她解释误会的一个方式,金泽滔感觉有点委屈,就是嘛,我问你男朋友的事也走出于关心,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金泽滔扪心自问,我真的是仅仅是好意关心吗?金泽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第二天起来,金泽滔伸了伸懒腰,真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心情好好,jing神好好,身体好好,感觉从里到外的舒畅通泰。

    原本还兴高采烈地在乡下渔村睡觉的教授老师们,一大早起来,都瞪着双熊猫眼,摇头苦笑,整晚上蚊子成群结队轰炸机一样四处肆虐,搅得尽管躲在蚊帐里仍不得安生的教授们几乎一夜未眠。

    金泽滔本来今天安排带领西大教授到横门沟滩涂考察,罗立茂一个电话把他召回东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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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汤军贤调离东源镇

    等金泽滔赶到金泽滔镇时,正好看见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赵东进下车,后面还跟着莫宏铭,金泽滔心里一动,这架势,应该是东源镇有重要人事变动,自己竟一无所知。

    罗立茂悄悄走近金泽滔,低声说,听说汤军贤要走了,卢荣归接的脚,比较突然,连汤镇长都时临时通知的。

    金泽滔却不信汤军贤会事前会没一点信息,可能事先不能确定去向,这种情况会有,但临到任命宣布时说才知道,应该是托词。

    不过仔细想想,汤军贤的调动也属正常,东源镇的滩涂产业化工作卓有成效,作为一镇之长,这份功劳一大半要记在他的头上,论功行赏,县委县zhèng fu也该有个交待。

    只是罗才原书记现在还毫无动静,难道作为他曾经恩师的王如乔书记会没有考虑,丁万钧升任副县长后,城关镇党委书记这个位置至今空悬,坊间都传言这是为罗才原虚位以待。

    汤军贤或者调到县城任某部委办局任负责人,或者调到某乡镇任书记,至于卢荣归能升任镇长,有点出人意料,不过从能力或资历来说,他也具备条件。

    只是卢荣归任镇长,对于自己是祸非福啊,从滩涂开发改造项目上马后,他就是极力反对产业办工作方案的急先锋,说是反对工作方案,但谁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隔山打虎的招数明白人都清楚,矛头对准的就是金泽滔和他的产业办口

    金泽滔心情矛盾地走进会议室时,镇两套班子所有成员都到场了,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组织部并未大张旗鼓地召开镇干部会议。而是在班子小范围地宣布了任命文件。

    会议宣布,汤军贤调任西北片山区乡镇白丰镇任党委书记,卢荣归任镇长,城关镇副镇长胡怡得任副书记,胡怡得也随同赵进东同车过来,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

    胡怡得从城关镇下到东源镇这样的偏远乡镇任职副书记,从政治上讲,已经有被流配的贬谪味道,在赵东进宣布任命时,胡怡得也是郁郁寡欢地强作笑颜。

    金泽滔和胡怡得见过一面,知道他教师出身,说话有些慢条斯理,但思路清晰,分析问题很有见地,印象颇好。

    本章节 雄霸 手打)

    赵东进和莫宏铭没有久留,宣布完任命后连饭也没吃就回去了,罗才原宣布今晚在海鲜码头酒店为汤军贤、胡怡得两位饯行接风口

    金泽滔举着还绑着纱布的双手说:“汤镇长,胡书记,你们看我这个样子,能上饭店吗?只好下次专程设宴庆贺。”

    罗才原也摇摇头:“行了,你就免了吧。”

    金泽滔自始至终都没说到给卢荣归庆贺,金泽滔走出会议室时,跟在罗才原身后的卢荣归却笑吟吟说:“胡书记初来乍到,金镇长不认识也罢了,汤书记可是老镇长了,东源滩涂养殖产业化也是在他领导和支持下才开花结果的,今天大好曰子,感情深的,就是坐着,也是心意。”

    卢荣归年纪和罗才原相仿佛,方头大耳,满面红光,中气十足,这话说得不卑不亢,让人一时间还真难以拒绝。

    因为事情涉及到自己,汤军贤开口就想说话,金泽滔却笑着说:“胡138看書蛧记也好,都是我的领导,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我一个人旁边干坐,算什么,看客?大不敬嘛!两位领导是敬酒呢还是不敬呢,这是难为人家嘛!卢书记是想看我的笑话呢?还是想看这两位领导的难堪呢?”

    金泽滔没喊卢镇长,严格来说,卢荣归的镇长任命还需人大主席团提名镇人大会议审议习意,方具法律效力。

    卢荣归不为所动,依然面sè如常,呵呵笑说:“金镇长,不愧为青年楷模,考虑问题果然周到。”

    青年楷模还是金泽滔在地区宣讲团时,宣讲办领导对他的评价。

    金泽滔谦虚地说:“不敢当卢书记当面称赞,今后,在卢书记的继续领导下,我还要继续努力,如此方能真为青年楷模,以不辜负卢书记的殷切期望。”

    金泽滔面上谦虚,说话却一点也不谦虚,连讽带刺地让再怎么镇定的卢荣归都不觉变sè,还继续领导,我有领导过你吗?还殷切期望,我吃饱了撑对你期望?

    大家都默不作声,卢荣归和产业办的矛盾从分工开始产生的,卢荣归在东源镇颇有人望,补能说一呼百应,说句话也比一般人要灵光。

    在东源,即使罗才原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但金泽滔的产业办开办后,特别在滩涂开发改造项目上马后,卢荣归就有一种致命的危机感,东源镇上下包括书记镇长,似乎把他堂堂分管农业的副书记给遗忘了。

    金泽滔甚至连他的办公室都没有踏足过,更不要说向自己汇报工作,他感觉自己的威望和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挑战,他不能对罗才原和汤军贤两位领导腹诽心谤,但对眼前这个参加工作不过经年,以为人微言轻的年轻人却介怀在心。

    他第一次对产业办的开发改造方案提出异议遭否决后,心里非常明白该项工作已不仅仅是造福于民的惠民工程,更是一项可令镇委镇zhèng fu领导光芒万丈的政绩工程。

    从这一点上来说,要撼动产业化工作,已不可行,他就转而求其次,但很快金泽滔堂而皇之地以副镇长的身份分管产业办工作,从分工上来说,他只能望洋兴叹。

    今天是他期盼已久的人生最重要ri子,从内心来说,他希望金泽滔能前来参加聚餐。

    从副书记到镇长,角sè的转换也使得他考虑问题角度发生变化,现在他对滩涂产业化工作也充满期望,希望产业办的工作就象对汤军贤一样,也能在自己履历上添上浓彩重墨的一笔。

    他刚才出言邀请也并非仝然没有善意,但之前留给金泽滔的恶劣印象让他们之间的矛盾骤然之间公开化了,

    卢荣归只觉得自己好心曲意俊和两人的关系,却反被不识好歹地嘲讽,只觉得满心的怒火和恶意汹涌而出,但多年政治历练还是让他强抑了怒气。

    卢荣归感觉委屈,在罗才原等人看来,却分明是你卢荣归刚宣布任命,还未正式上任,就开始舞动领导的大棒,主动挑衅他人,刚刚金泽滔他明明主动解释了不能参加聚会的原因,前因后果大家都清楚,而且罗才原书记也点头了。

    谁对谁错,大家都心知肚明,卢荣归却不知道,无形中,金泽滔的双手受伤让他搏得了不少的同情分,在情在理都更倾向于金泽滔。

    罗才原皱眉说和:“行了,金泽滔才受伤不久,不去也在情理中。”

    说罢,和汤军贤两人快步先离开了会议室。金泽滔也含笑着让众领导先行,大家纷纷要他保养身体,注意饮食。

    这话听在脸sè一阵红,一阵白的卢荣归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这不是当面打我脸吗?我刚才还邀请他赴宴,这一刻就要他注意饮食,难不成我请他吃饭还害了他?

    金泽滔回到产业办时,一脸yin沉,让路过的同事都纷纷避让不迭,金主任很少有这种脸sè,难道出什么大事让金主任都解决不了的?

    产业办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惊动了金主任,金主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生闷气,虽然从自己任命为副镇长起,就有这种心理准备,卢荣归经过刚才的插曲后,他下一步的眼光毫无疑问会瞄准产业办,产业办今后恐怕要举步维艰了。

    不过,产业办毕竟不是东源镇的产业办,无论从职能还是人员来说都属东源和三水两镇共管,曲向东原先答应过要解决产业办正式编制问题,但因为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外奔忙,还没正式向组织部门提起申请口

    金泽滔打电话让张晚晴过来,从金泽滔踏进产业办大门,张晚晴一直注意着他,看他脸sèyin沉,当他还生着昨晚的气,接过金泽滔的电话,她有些战战兢兢地进了他的办公室,垂着头准备承受金泽滔的狗血喷头。

    不料金泽滔却是交待了她两样工作,一是赶快起草一份文件,关于要求解决东源产业办机构和人员编制问题的报告。二是赶快联系三水镇党政办,明天晚上在海鲜码头酒店宴请三水镇两委领导,感谢他们一年来对产业办的支持和配合。

    张晚晴一头雾水池接了任务出去,但想到悬在大家头上的编制问题即将解决,也不觉忘了金主任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消息传开,产业办一阵欢呼口

    时间很快到了月底,这期间,金泽滔跑了趟县城,编制问题还需经县长办公会议通过一下,毕竟涉及到劳动人事、财政及编委等部门,之前还要沟通协商。

    八一建军节前,镇里召开了一个党委zhèng fu联席会议,或者称党委扩大会议,其实也就zhèng fu班子加党委班子,林林总总也有不少人,除了党委zhèng fu正副职外,还要加上几个党委委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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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有人要拆分产业办

    这段时间,金泽滔和胡怡得相聚过多次,柳鑫还专程来过东源,和胡怡得有过一次长谈,柳鑫和胡怡得私交颇笃,相信经过柳鑫的说合,他在东源镇也暂时有一个比较牢靠的政治同盟。

    现阶段,产业办和财税所各项工作都走上轨道,金泽滔也有jing力更多地关注镇委大院,频繁地和副镇长谢凌、杜昌永接触,卢荣归有危机感,他金泽滔更有危机感。

    会议主要议题是贯彻落实讲话jing神,促进东源经济再一次腾飞,重点加快滩涂开发改造步伐,抓紧二期横门沟滩涂的勘测规划工作。

    金泽滔具体汇报滩涂开发改造工作,现阶段,工程勘测及西大科研组教授们都齐聚横门沟,相信不久就会提出二期开发具体方案,最迟在教授回校前,就能拿出初稿。

    在座领导对于金泽滔的工作效率和能力还是挺钦佩的,基本上对于镇委、镇zhèng fu的部署和要求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

    大家对于金泽滔及产业办的工作汇报并无异议,便如卢荣归也无意见,会议似乎开得有些短促。

    但就在此刻,分管财贸的邹益民副镇长悠悠然说话了:“既然时间还早,我有个想法,和大家交流一下,金镇长工作有目共睹,不用我赘言,大家都清楚,金镇长现在一身兼三职,工作繁忙,任务繁重,压力太大,既有组织财政收入任务,又有绣服监管任务,更有滩涂开发改造任务,是不是领导对他要求太多也太高了,最近金镇长还为抢救西大学生受伤,从关心干部的角度出发,我觉得应该考虑是否为金镇长减压?”

    此言一出,一片鸦雀,有心人终于明白,原来今天开这会真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金泽滔坦然处之,并不感意外,正是磨剑多时,只为今ri亮剑,他也没有接腔,此时他倒要看看,这都会跳出些什么人。

    会场一时冷场,谁也没说话,罗才原凝眉沉思,卢荣归两手掌指相扣,无声地敲击着中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凌展眉一笑:“邹镇长言之有理,我也觉得金镇长担子太重,确实到了该给减减压的时候了。”

    谢凌话音一落,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他,谢凌不慌不忙地说:“依我看,就金镇长目前的几个岗位,我们分析一下,财税所,压力重吧,毫无疑问,很重,财政收入是硬指标,硬任务,也事关我们东源镇在全县的政治排位,金镇长在这方面花费的jing力和时间应该占大头。\”

    大家都点头,此言不虚,财税所长是金泽滔的主业,他的工资还在财税所领着呢。

    谢凌又说:“再说产业办,产业办压力也很大,既要管绣服,又要管滩涂,但事物都有个发展过程,产业办工作最繁重的什么时候,大家可能有些淡忘,我想参与此项工作的都应该清楚,产业办最繁重的是在申报项目资金及一期工程开发,现在嘛,我看金镇长挺轻松的,再说,现在正是二期滩涂开发改造工程的关键时期,产业办一直由金镇长负责,也不宜临时换将。”

    大家听到这里,也算明白,你谢凌就是反着帮金泽滔说话,还故弄玄虚,按你说,还怎么减压?

    金泽滔心中也微微一定,谢凌能在此时出头为自己争一言,这情分,他也记下了。

    邹益民不客气地说:“这不废话吗?那按你说,还怎么为金镇长减压?”

    邹益民分管财贸工业,zhèng fu班子里他的分管工作和产业办交叉最多,财贸不用说,全是虚的,东源除了食品站、医药批发部等几个国有商业企业,最大的工贸公司还是绣服产业的。

    至于工业,东源乡镇企业原本基础就薄弱,现在都主要集中在绣服产业,剔除了绣服产业,他就是一个顶着个分管财贸工业的帽子,有分管却无事可管的副镇长。

    所以对于为金泽滔减压,将产业办分离出来,最好能将绣服产业拆分出来,他当仁不让,一马当先。

    谢凌和镇zhèng fu其他班子成员都没什么太深交情,经过上次北洋村事件后,他也渐渐地和金泽滔有了交往,最近,来往更加密切。

    今天,邹益民一发言,他就主动跳出来为金泽滔顶炮,这固然有对金泽滔的曲意交好,也有谢凌自身的政治诉求。

    谢凌作为东源镇第一代大学生,还是堂堂同济大学毕业,对于一般的泥腿子领导,还真不太看得上眼。

    听邹益民出言不逊,发火了:“我废话,还是你脑子生锈了,我说得这么明白,你听不懂吗?我说他三个岗位,压力最重是财税所长,你刚才不是频频点头吗?莫非是装模作样的听懂?谁都听明白了,要减压自然先减压力最重的岗位。

    我还废话吗?”

    谢凌一个正经读书人出身,平时文质彬彬,发起火来还是让人一时难以招架。

    谢凌连续几个反问臊得邹益民的脸sè骤然间变得通红,却是喃喃不知道如何作答。

    卢荣归说:“你的提议没有可行xing,财税所长又不是镇里任命的,镇里也没办法为他减压,可以考虑其他嘛。”

    谢凌还仍自气呼呼说:“那就不是我能解决的,这不是讨论吗,镇里也可以正式向财税局提议。”

    卢荣归无言,谢凌就盯准了财税所长,杜昌永看了卢荣归一眼,一声咳嗽,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这个,我说下,产业办现在任务繁重,这一点,大家都达成了共识,似乎可以考虑将产业办重新置于镇农办或镇企办管理,我的意见,是东源的产业办要东源自己来管。”

    金泽滔一声叹息,杜昌永自横门沟事件后,对自己也ri渐接近,但面对利益之争,他还是不甘寂寞。

    虽然并未提及自己,算是顾及自己的脸面,只是提议要置于企业办或农办领导下,平地将产业办降了一级,自己堂堂副镇长,还要兼任副股级的产业办主任?其意不言自明,你就自觉地辞了产业办主任的职务吧。

    不过,杜昌永也有自己的政治智慧,一句东源的产业办要东源自己管理,引起了大家共鸣,

    杜昌永没有提及金泽滔,他的意见看起来只是出乎公心,现在产业办为东源、三水两镇共管,人员是两镇共同派遣,职责是两镇共同管理。

    但随着产业办的不断发展壮大,单单在绣服管理中收取的管理费就抵得上一般乡镇的税收收入,更何况随着滩涂养殖公司的正常运行,每年将创造的利润更令人期待。

    所有这一切令得两镇明里暗里都在争夺产业办的控制权,罗才原和卢荣归两人眼睛一亮,互相看了一眼。

    卢荣归鼓掌说:“杜镇长的提议很好,金泽滔副镇长也是东源镇的副镇长嘛,产业办经过近年来的运行,各方面条件都已经成熟,东源镇自己完全可以管理,我看产业办可以挂靠在农办下面,既加强了领导,也达到了东源事情东源管办的目的。”

    卢荣归任副书记时,就一直掌管镇农办,对农办有绝对的控制权。

    邹益民急了,你要都归农办管,那我算什么回事,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他也顾不得得罪新晋镇长了,连忙说:“卢镇长,产业办还有绣服产业这一块,让农办管工业企业算什么?刚才杜昌永镇长提议让产业办挂在农办或企业下面,我看是不是可以考虑将产业办一分为二,绣服产业这一块划归企业办公室,滩涂养殖这一块划归农办?”

    金泽滔差点没气笑出声了,自己堂堂分管产业办的副镇长、产业办主任还坐在旁边,当以为产业办到了走狗烹的境地,居然你割一刀,我切一块,你以为是排排坐,分果果啊?

    罗才原书记仍不吭声,看来对这提议也有些动心,胡怡得和谢凌都有些忧虑地盾着金泽滔,其他人都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

    金泽滔看看这出戏唱到这里,也该自己粉墨登场,他重重地将茶杯磕在桌面上,水花四溅,在有些喧阄的会议室里特别的刺耳。

    金泽滔看了罗才原一眼,然后环视四周,说:“都当产业办是猪羊狗肉,也不怕吃噎着了,产业办刚成立,挂靠在企业办公室下面,那是因为东源区还是一个整体,没有利益纠纷,产业办后来单独分立,就是考虑到绣服产业的利益分配。”

    卢荣归笑说:“此一时,彼一时,时代在发展嘛,产业办划归镇属,相关利益可以厘清出去,从发展趋势看,东源镇所占份额将越来越大,而当初两镇拟定的分配方案已经不适合发展cháo流。”

    卢荣归死死抓住和三水镇的利益分配问题,金泽滔很奇怪地看了卢荣归一眼:“这应该是你镇长的职责吧,当初分配方案就是两镇zhèng fu拟定的,这事你可以和三水镇zhèng fu谈啊,关产业办什么事?我再说一遍,产业办是du li机构,两镇共管,要拆分产业办,三水镇没这个权力,东源镇也没有!”

    金泽滔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所有人的嘴巴都闭上了,金泽滔说的也是事实,这事还有当初两镇zhèng fu的会议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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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我们大家一起讲政治 www.

    卢荣归也有些恼怒,收起了笑容,说:“该zhèng fu出面商谈的zhèng fu自然会出面,今天会议讨论的主题是产业办减压的问题,身为分管产业办的副镇长,你要找准位置和角sè,端正立场和态度口”

    卢荣归说话也严厉起来,会议室的火药味渐渐地浓重起来,金泽滔看着罗才原,慢条斯理地说:“我接到党政办的会议通知,今天的会议娶题是贯彻落实讲话jing神,重点加快滩涂开发改造步伐,到底是会议偏离了主题,还是党政办通知出错了,罗书记,你说,今天的会议主题真是产业办减压?”

    罗才原从开始到现在一声不吭,态度暧昧,现在金泽滔已经毫不怀疑,即使不是罗才原授意的,也应该是默许的,巨大的利益分配面前,有人离心,有人背德,并不意外。

    金泽滔抓住卢荣归的一时口快出现的批漏,将了罗才原一军,也达到了借东打西的目的。

    大家目光都集中注视着罗才原,罗才原沉吟了一下,说:“会议正常议程已基本结束,当然,党委zhèng fu会议也要允许他人发言,畅所yu言,言者无罪嘛,这也是我们组织生活提倡的min zhu原则,有问题大家可以商量解决,都是为了促进工作,目的也是为了推动滩涂产业化。”

    罗才原的意见很明确,卢荣归并没有偏离主题,会议正常议程已经基本结束,这算是临时议题,而且把大家的群起而攻之定xing为min zhu原则的体现,这已经是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对于产业办的拆分罗才原是持赞成态度的。

    罗才原的目光有些游离,金泽滔收回视线,他垂着头,似乎有些沮丧有些失落。

    只是慢慢地,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抬起头来直到他高昂起头颅,却是战意熊熊:“既然罗书记也认为有必要拆分产业办,那么,处置两镇共管机构,我提请党委zhèng fu召开东源三水两镇党政联席会议,我认为,作为党委zhèng fu,应该尊重两镇合作和撤分的历史尊重两镇地域和经济一脉相承的渊源,特别是处置产业办问题上,更应该考虑长远合作和两镇共赢而非眼前利益。”

    金泽滔说话条理清楚,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说到最后,就差指着邹益民等人的鼻子喝斥鼠目寸光。

    罗才原等人都若有所思胡怡得咳嗽了一声,说:“虽然我不太清楚东源的历史状况,但我完全同意金镇长的意见滩涂产业化从长远来说,才刚刚起步,就我所知,沿海滩涂除一期工程外,规划的二期及此后,将更多的涉及到三水镇现在就说要拆分产业办,还为期过早。”

    胡怡得一直没有发言但这一开口说话,果然眼光深远,极有见地。

    卢荣归没有看胡怡得,他今天感觉有点邪乎,自己每说一句话,都有让金泽滔有可趁之机的话柄,难道自己都变得不会说话了?

    他措词也小心了起来:“合作也非要一个锅里吃饭,分开也可以合作。单干才更能调动积极xing,这是我们改革开放的总基调嘛,就是打破计划经济的框框,产业办作为一个临时机构,人员都从东源和三水两镇有关单位调剂的,无论从管理上还是整体协作上都不利于推动滩涂产业化进程口”

    邹益民急吼吼说:“不错,合久必分,这是历史大势,再说,一个临时机构的处置,有必要大张旗鼓地要召开两镇联席会议吗?事后照会一下三水镇就行了,我看今天完全可以把这事定下来嘛。”

    金泽滔呵呵笑说:“当产业办是茅坑厕所,说拆就拆,还是严谨点,先召开两镇联席会议议议再说,不要到时吃不了这热豆腐!还要烫你一嘴。

    卢荣归见金泽滔态度似乎有些软化,更坚定了今天会议要一举拿下的决心,他脸sè有些yin沉,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说:“罗书记,我看邹益民镇长提议很好,今天完全可以把这事定下来,事后知会下三水镇就可以了。”

    罗才原心情很矛盾,从他本意来说,他也愿意把产业办收归东源镇,当然至于是否拆分,还要视大家的意见,但他对金泽滔的大局观从来不怀疑,金泽滔提到的长远利益和历史渊源,让他感觉自己的眼光还是短浅了些。

    罗才原还在犹豫的时候,邹益民先举手赞同:“我习意,产业办应该收归东源镇分拆归口管理。”

    杜昌永也犹犹豫豫的举手,却是没有说话,至于其他一直作壁上观的党委成员如武装、纪委、组宣统一线的因为事不关己也都没有表态,两不得罪,卢荣归虽贵为镇长,但出了镇委大院,大家都明白,随着卢水巷灌涂海塘堤坝上,那块镌刻着永缚苍龙石碑的落成,在各办事处各村,金泽滔似乎更有威信。

    更何况他和东源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家谁家里没人在做绣服生意,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金泽滔。

    会场一时间冷清下来,卢荣归看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表态,也有点骑虎难下,但反过来说,他们也没有表示反对,这又不是党委会,只要罗才原和自己意见一致,完全可以通过提议。

    他眼睛看向罗才原,罗才原点点头,最终他下定了决心,从政治利益上考虑,还是将产业办收归东源镇利要大于弊,至于,长远利益,还是留给后来人吧口

    滩涂产业化工作成为汤军贤晋位书记的踏脚石,也相信会成为自己进入更高政治层次的垫脚石。

    对基层乡镇领导干部来说,更注重的是眼前政治利益,而非长远经济和社会利益,在得失面前,罗才原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收归产业办,甚至拆分产业办,至于金泽滔,他会在会后找他谈话,相信应该理解自己。

    不管产业办最后归属话,甚至拆分了它,对金泽滔的政治前途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但产业办从它诞生那天起就深深地打上了他的烙印,他无法弃舍这个梦想起飞的最初平台,从现阶段来说,产业办才是他得以一展政治抱负和实现人生愿望的最合适的平台口

    他看着卢荣归,看着罗才原,忽然有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只觉得政治真他妈的是个混帐东西,政治是什么,在政治上,是没有人,只有信仰,没有感情,只有利害,在政治上,我们不是杀一个人!而是移去一个障碍物。

    那就让我把拦在路上的障碍物都一一清除掉,金泽滔微笑着说:“刚才我说了,产业办不是东源大街上的茅坑厕所,谁想拆就能拆的,谨慎处理为好!”

    他这话当然不是要当诤臣向领导苦心进谏,但在卢荣归等人听来,已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罗才原皱着眉头说:“就这样定了吧,产业办毕竟是临时机构,再说,产业办也上无根下无枝,无依无靠,长期存在,不太妥当。为统一管理还是收归东源镇为好,至于下一步怎么归口还是党委会讨论定吧,三水镇那边我自己出面协调。”

    罗才原一锤定音,大局似乎已定,正在这时,张晚晴探头探脑地在会议室门口张望,会议室气氛几近凝固,大家都屏息等待金泽滔有什么说词。

    罗立茂见这关键时刻,张晚晴还似乎找金泽滔有什么工作要汇报,现在能有什么比产业办生死存亡更重要的事情吗?

    金泽滔却仍然笑容不减,见张晚晴在门口张望,招了招手,罗立茂只好迎了出去,张晚晴递了一张纸给他,还是手写的,罗立茂能够一眼就看出这是份电话记录。

    罗立茂也不及细看,连忙小跑了过去,递于金泽滔。

    金泽滔大致倒览了一下,挥了挥手中的纸,说:“罗书记,卢镇长,我说还是慎重些,要变更撤销产业办管理权或拆分产业办,要经过正常组织程序,经东源、三水同意,报县委批准习意才行。”

    卢荣归吓了一跳,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罗书记都已经拍板定了,板凳上睡觉,你还想要翻身?忍不住问了句:“什么意思?”

    金泽滔却看着罗才原说:“不知道罗书记还记不记得,曲向东书记在产业办桂牌仪式上曾经说过,时机合适的时候,要解决产业办的机构和人员编制问题,卢镇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们开会要给产业办减压的时候,县长办公会议已经通过关于解决东源产业办机构和人员编制问题的意见。”

    此刻,金泽滔却高昂头颅,既然大家都讲政治,我们就一起来讲政治,县长办公会议通过的机构人员编制设置,你一个东源镇党委zhèng fu联席会议有资格推翻吗?

    一个编委、劳动人事及财政等部门花名册上有名的机构,即便你东源镇习意变更撤销,还得三水镇画押,最后还要经县长办公会议再讨论,今天刚刚通过的机构,你东源明天就要求撤销,你当没事好玩?

    金泽滔这一拳打得卢荣归和罗才原等人眼冒金星,不论是罗才原还是卢荣归,都面sè铁青,表态的面sè青一阵红一阵,没有表态的则有些幸灾乐祸地低头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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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八一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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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荣归盯着金泽滔,心思百转,对产业办已经正式在编的既成事实也是无可奈何,不觉又恼又羞,但此时若是收手,徒惹人笑话,也不知道会后镇委大院内外会有什么流言蜚语,唯有退而求其次。

    他咳了一声,却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产业办上报机构人员编制也应该和镇里打声招呼嘛,不过我们的机构能有个正式编制,也是好事,值得庆贺。

    金镇长,无论如何,你也应该理解同志们的一片苦心,这也是从你的身体和减轻工作压力出发,金镇长既分管产业办,又具体管理产业办,是不是有些重复了?”

    卢荣归此言一出,大家都知道他要唱什么戏了,还是揪着减压不放啊,这得多大的怨念,事情都到这地步了,还念念不忘,罗才原已心生退意,事已至此,再揪着不放,那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其他人也都闭口不言,即使是邹益民也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提议给金泽滔减压,是冲着拆分产业办后的利益分配去的,既然产业办都已经岿然不动,再鼓对鼓,锣对锣地和金泽滔对着干,那就是扯破脸皮,这个仇就结大了。

    卢荣归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尽管他知道大局已不可挽回而且从这一刻开始,他和金泽滔的矛盾不但公开化,而且是不可调和了但他还是要争这最后一份可能。

    卢荣归说:“是不是金泽滔习志发扬一下风格,主动让贤,让更多的年轻人都能走上领导岗位,这也从进一步理顺产业办方方面面的关系,加强对产业办的管理和监督的大局出发。”

    卢荣归最终没有麦芒对针尖,直接提议要求免去金泽滔产业主任职务,而是把主权让给了金泽滔,如果你说得在理他也就借驴下坡,如果你说得勉强,他就穷追猛打。

    很多人却忍不住撇嘴你卢镇长就是只死了的啄木鸟,还嘴硬,发扬风格?你怎么不带头发扬一下风格在座的好象都比你年轻,大家都很想走上镇长这个领导岗位。

    金泽滔至此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也没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头文件直接递给罗才原:“罗书记,作为党员干部,虽然我还只是个预备党员,但我具备这样的觉悟,我愿意服从组织分配,无论是产业办的撤分或是关于本人的职务只要组织上定下来,我无条件服从口”

    罗才原看过红头文什一眼心里忍不住暗骂,三水镇都下发了关于任命你为产业办主任的文件,我们东源镇关起门来还商量个什么劲。如果没有之前的逼宫,大家能客客气气地商量着办,说真心话,金泽滔还真准备辞了产业办主任的职务,毕竟现在他自己就分管着产业办,不管谁当这个产业办主任,时他都够不成什么威胁。

    但最终,他还是拿出了这份文件,要讲政治,我们大家一起讲,而且还要大声讲。东源镇党委zhèng fu联席会议上,他用两张纸击得卢荣归一干人溃不成军。

    在政治上,我们不是杀一个人,而是移去一个障碍物,他认为这句话说得很对,既然挡着路,那就移去吧!

    金泽滔从镇委大院回到产业办大楼,办公楼大门却紧闭着,金泽滔看了看手表,还没到下班时间啊,金泽滔正想伸手推门,大门轰然大开,十来个产业办工作人员整整齐齐分列两边,恭恭敬敬地给金泽滔鞠躬行礼口

    金泽滔这瞬间忽然有种落泪的冲动,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幸好他迅速调整情绪,大声说:“都干什么,上班时间都杵这里干么?回去吧!”

    边说边从中间通过,却没有停留下来,快步先回了办公室,生怕自己这一停下来失态,包括文元旦,所有人了解到会议的激烈争议时,都是又感激又兴奋。

    一方面,产业办的机构和人员编制终于批准了,自己也有根有底,再也不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了,产业办福利好,工作气氛和谐,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有担当,敢负责的领导,大家都希望能成为产业办的正式一员。

    另一方面,下午会议目的是撤销甚至拆分产业办,如果不是金主任未雨绸缪,早有准备,如果不是他顶着书记镇长的巨大压力,只要稍微气短松口,产业办就将面临被裁撤甚至解散的命运,而所有这些人都将被打发回原单位。

    金泽滔没有料到这次交锋,令得产业办的士气空前的高涨,也令得自己的形象空前的高大,这倒是意外之喜,金泽滔快走进内门时,两列干部齐声喊道:“谢谢主任!”

    金泽滔向后挥了挥手,没有言语,回到了办公室,不一会儿,文元旦和张晚晴走了进来,金泽滔正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说:“关于会议的事情,内部就不要再渲染了,我们既得了实惠,就不要再到处嚷嚷,让人徒生厌憎。”

    两人都点头表示马上交代下去,金泽滔又说:“现在产业办也属正式在编机构,各项规章制度要重新梳理一遍,同时,在工作中,要加强和三水镇的沟通,这方面,我们平时做得不够,得道多助嘛!”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金泽滔又吩咐了几项工作,两人都掩门离开,自金泽滔伤愈后,张晚晴又仿佛回复原状,既不亲近,也不疏离,让金泽滔有点摸不着头脑。

    八一建军节,按党政办安排,镇zhèng fu领导要赴横门沟边防哨所看望并慰问哨所官兵。

    沿海地区,特别是远离城镇的僻远靠近海防的农村地区,边防哨所属武jing序列,其实质是担负着海上派出所的职责,但因为东源jing力有限,及道路交通制约等因素,边防哨所也担负起地方治安肃靖的任务。

    边防哨所和当地党委zhèng fu及群众关系一般比较密切,后来改名边防派出所,肩负着公安武jing的双重职责。横门沟边防哨所是驻东源唯一的现役武jing部队,说是八一慰问也就是去横门沟哨所,书记镇长都到县城出差,金泽滔被罗立茂临时抓壮,代表镇委镇zhèng fu到横门沟慰问。

    既然以副镇长的身份去慰问武jing官兵,罗立茂也随行陪习,后面还跟了辆载满鸡鸭猪肉、蔬菜及大米的小货车,这是每年的惯例口

    金泽滔却以产业办的名义,另外让张晚晴用信笺包了封万元的慰问费。

    车上,罗立茂津津有味地又谈起昨天会议的交锋,还连连说,这大概是东源有史以来最jing彩的政治斗争,不见硝烟却刀光剑影,不见雷声却掷地有声。

    金泽滔似笑未笑地说:“你就不怕我和罗书记破了脸,影响你的前途?”罗立茂的党委委员至今连个提头都没,不过,卢荣归上任以后,他的心思也就渐渐淡了。

    罗立茂叹气说:“随他去吧,做好本职,这样也挺好,没有负担,轻松上阵。”

    金泽滔笑说:“也不要这么悲观,只要你踏实做好本份,组织上会看到的。”

    罗立茂说:“但愿吧,不过,东方不亮西方亮,说不准哪天组织上真瞧上我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老娘说了,升官发财找你哥。”说罢也忍不住笑了,现在不说老娘的字字句句都当圣旨,但也对老娘的话很是信服。

    金泽滔笑骂:“你还赖上我了,不过,等看吧。”

    经过这次交锋,他和罗才原还算是亲密的关系也悄悄地出现裂隙,在政治上,花无百ri红,人无千ri好,在一起长期共事,难免会出现磕磕碰碰,有政见的争执,也有利害的冲突。

    但他知道,他和罗才原也仅是因为政治立场不同和对政治利益诉求的差别,就个人来说,并无根本xing的矛盾。

    但就是如此,以他和罗立茂的关系,罗才原对罗立茂的使用会更加慎重,再加上卢荣归,罗立茂要想按正常组织途径提拔,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对于罗立茂,他不仅有了设想,而且还正逐步付诸行动,罗立茂若能顺利上位,对他也是个政治上的一大助力。

    两人说话间,车已经进了横门沟边防哨所,哨所所长徐法灵和指导员杨俊生率着哨所全体官兵等候在大门,勘测和规划横门沟滩涂,金泽滔陪习教授专家多次来过,再加上为感榭救援王雁冰的哨所官兵,所长最近金泽滔和边防哨所接触较多。

    两人分别敬礼,握手,金泽滔代表镇委、镇zhèng fu向全体官兵致以节ri问候,并一一种大家握手,其中见过面的武jing官兵,金泽滔还能叫出名字,气氛非常热烈。

    当金泽滔在送上慰问品后,大家都一齐欢呼,哨所官兵长年远离尘嚣,打交道最多的是渔民,平时除了海产品供应较正常,鸡鸭猪羊也仅在重大节ri才能吃得上,这段时间能开荤加餐,自然欢腾。

    但当金泽滔奉上产业办的节ri慰问费时,气氛达到了高cháo,这笔钱用在伙食改善上,能让大伙美美地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好ri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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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乐极生悲 教授中风 http://www. 第一中文网

    (今天有雨,天凉,如果不是记得五一刚过,还以为到了深秋季节,天地无常,人间有情,感谢支持,感谢订阅的三百五十(怎么那么别扭)人,本书将会正常更新,正常开展剧情,正常完本,毋庸担心断尾或烂尾!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

    哨所还邀请金泽滔参观军营,并观看了全所官兵的cāo练演武,军营生活比较单调,平时也就唱唱军歌,开展一些诸如篮球等体育活动。

    最热闹的要数八一建军节之类的重大节ri大,平常不让喝酒,这晚也要网开一面,徐法灵和杨俊生两人死活要金泽滔等人留下来军政同乐,军民共庆,欢度八一。

    对于军人和军营生活,金泽滔打小崇拜和向往,小时候,每到除夕,区里的武装部和村干部都会敲锣打鼓,给现役军人和烈士家属送红花送慰问品,张贴慰问信,这也成为农村过年的一道难忘的风景。

    以前都提倡拥军优属,从去年开始,zhong yāng提出了拥军优属、拥政爱民的号召,“双拥”活动也走进了国人的政治生活。

    喝酒虽然为哨所所禁止,但节假ri还是被允许的,军营的酒文化也有其特sè,军人的血xing除了在军事技能要分个高下,就连唱歌和喝酒也比个高低。

    会餐还没开席,食堂的餐桌上已经泾渭分明地按波组分成几个团队,人人眼前都排着酒瓶,只是眼巴巴地等着领导一声令下,就开始捉对厮杀。

    徐所长摇头说:“这些兔,崽子这股劲都憋了几个月,要在今晚分个一二,你瞧着,不倒一片都不称英雄。”

    金泽滔笑着说:“当兵的就要有这么一股劲,一股气,才拉得出,打得响,你都蔫儿巴叽的,那就成软脚兔,子少爷兵了。”

    杨俊生也赞同:“金镇长这话有理,兵就要有股气,气势,志气,jing神气,有这股气就能凝结成魂,气贯长虹的军魂。”

    金泽滔说:“行政部门的干部跟部队一样,也需要一股气,要有两袖清风的一身正气,要有克难攻坚的勇气,更要有蓬勃向上的朝气。”

    徐法灵大手一挥,说:“你们俩都是书生意气,再说气,大伙儿可都要生气了,都等着你俩开餐了。“从外表上看,徐法灵更有军人气质,讲话比划手势虎虎生风。

    食堂一片笑声,有胆大的兵开始嚷嚷了,杨指导,可不可以开始了?

    徐法灵高举酒杯:“祝同志们节ri快乐,开餐。”徐法灵也不多废话,食堂一片欢呼,推杯换盏展开较量。

    金泽滔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和主桌几位主官你来我往互相敬酒,一边却不住地为战士们的比拼加油助威。

    大家的注意力也渐渐地被吸引住了,正在此时,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两个村民,后面跟着大门值勤的哨所战士,徐法灵皱着眉头迎了上去。

    两村民说得又快又急,徐法灵等人虽然能听懂些土话,但语速一快,也听得云里雾里,金泽滔倒听明白了,原来这两村民来自横门沟邻村上沟村。

    今天上沟村来了群大学教授,全村过节一样杀鸡斩羊款待传说中的大学教授,当然,花这大价钱也不是图稀奇,看热闹,朴素的村民也是别有所求。

    这些教授们在横门沟村等地,专门针对当地海产品特征,给村民门上过课,听得渔民群众如奉纶音,如痴如醉。

    北洋、涂下等村的海塘养殖已经开展得如火如荼,zhèng fu在承租、资金、销售及灾损等方面对当地养殖户都有优惠,早让他们垂涎三尺,

    镇严业办及养殖公司已经着手规划勘测附近滩涂海塘,大家伙都憋着劲,等着堤坝开筑,摩拳擦掌期待大干一场,这教授上门授课,那就等同于传经送宝。

    西忖大学这些教授学者们在大学校园内如何受过这等礼遇,所以每过一村,尽管大多数老师年老体弱,连ri奔波十分劳累,但都咬紧牙关,尽心尽责为渔民群众传道解惑,排忧解难,贫苦渔民的脱贫求富的迫切愿望和高涨热情,也感染了这些教授学者。

    下午讲完课,上沟村定要这些教授们留下吃过晚饭再走,教授们盛情难却,也就留了下来,这一来,下一站的小岗岭村不答应了,说村里都准备了好菜好酒,你们上沟村不地道,截留了教授。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教授们都乐呵呵地看热闹,哪吃饭不是吃饭,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争执中,两村村民开始有了肢体接触,渐渐地小岗岭村村民把眼光对准教授们,动手拉扯直接抢人,这教授如何能挣脱得了这些力大气壮的村民,被他们半架半拖着往外走

    带队的产业办及派出所随队干部见势不妙,连忙劝阻,事情也应该平息下来,但其中一个老教授因为受惊过度,当场昏厥,有熟悉的同事说他平素血压就高,口袋里随身带着降压药片,恐怕有中风之危。

    这病耽误不起,村里也只好求助边防哨所,希望能借助哨所的巡逻艇,送病人到永卅医院救治。

    金泽滔听到这里,早扔了筷子,让村民赶紧用担架把病人送到哨所码头,自己却打电话让张晚晴送一万元钱到永忖医院。

    安排好了一切,金泽滔握着徐法灵所长的手愧疚道:“大过节的,还要劳烦哨所的同志出海,对不住了,等事情过后,一定登门感谢。”

    徐法灵也忙说:“都是为群众服务,就不说感谢不感谢,从横门沟到永州水上距离不远,但今晚风大浪急,还要注意安全。”

    金泽滔会同产业办及派出所民jing,一起护送病人到永村医院,忙到大半夜,才把病人安置下来,经初步诊断,病人脑血管大面积出血,幸好送得还及时,生命应无危险,但要留在监护中心观察治疗几天,再视情况而定。

    监护室费用相当高,幸好上巡逻艇时,徐法灵把他的一万元慰问费塞还给他,让他垫用着,金泽滔让刚刚赶到的张晚晴把这钱连同她带来的共两万元钱都打入医院。

    虽然出院结算后,病人医药萎也能报销,但这垫行医药费也是产业办应有的态度。

    西大科研组教授被村民殴打到住院,第二天,赶回东源的金泽滔就听到这股谣言铺天盖地而来,金泽滔把情况向县委办及科委、科协都作了汇报。

    县委王书记很重视,责令公安部门查清原因,曲向东书记还要亲自代表县委、县zhèng fu看望老教授。

    金泽滔只好匆匆吃过早饭,又赶回永州医院。医院门口,金泽滔碰到了曲向东,陪同曲向东一起来的除了县委办、科委委协领导,还有罗才原。

    金泽滔赶回东源,本意想当面向罗才原汇报此事,只是他和卢荣归两人都出差未归,不料在这里见到他。

    由向东有些时间没和金泽滔见面,见他脸sè苍白,有些憔悴,关心地说:“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能仗着年轻就不以为然,工作是干不完的。”

    金泽滔苦笑着点头致谢,医生都说,脑中风病人入院第一夜最为紧要,若是能度过危险期,还有治愈的希望,金泽滔几乎整宿未合眼,眼巴巴盯着急救室的大门,幸好听到的是好消息,他才在赶回东源的路上睡了一会。

    金泽滔落在曲部长的身后,小声地将情况汇报了一下,听说基本已经脱离危险期,尽管大家已经得到知晓,但听金泽滔亲口说起,还是令大家的脚步轻快起来。

    病人家属还在从西咐赶来的路上,看护病人主要由产业办及西大学生负责,曲向东看望陪护人员后,听取了主治医师的情况介绍,情况基本稳定,但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病人目前还住在监护中心,无法见面,只能隔着玻璃窗看了一会,曲向东等人和金泽滔等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告别离开。罗才原看着金泽滔,想说点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是点点头也离开。

    送走曲向东他们后,和陪护的几个干部一起吃过中饭,一时间也无事可做。

    他还得守着医院,西大部分师生和病人家属会合后,要一起过来探望。

    医院门厅四周雪白的墙壁让人眼花,金泽滔坐在长椅上竟有些茫然,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间,耳边响起“嘿”的招呼声,有些糯软、有些意外,金泽滔骤然转头,鼻尖擦过一阵幽香和柔软,却见何悦正凑近着脸,惊喜地打量着自己。

    金泽滔也极是意外,嘿嘿地傻笑着,不知道如何说话,他和何悦从东源别后,也有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竟在医院里避追相遇。

    何悦连忙直起身体,两颊微微泛起cháo红,金泽滔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搔着头,何悦扑地笑了,几次见面,很少看到他有这样的窘迫,却是忘了刚才还是自己先凑上脸去。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相询。

    金泽滔先做了个你先说的手势,原来何悦来医院是探望老父亲,父亲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入院检查治疗,没什么大事,例行来看看。

    金泽滔还记得何悦的父亲是个老铁道兵,说:“那我也得去看看,对于老兵,是要当面致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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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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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长根部长助理还是通过钟佑铃邀请到的,金法滔连忙打电话给钟佑铃,让她帮忙和詹部长联系。

    钟佑铃跟随林文铮参加罗立茂的婚礼,而且自始至终陪伴着林文铮,直到卢水港滩涂筑堤工程结束才返回京城。

    在此差不多月余,钟佑铃耳濡目染,再加上林文铮平ri吹吹枕头风,渐渐地对金泾滔也从感叹钦佩,上升到敬重信服,小小一个产业办主任干出了这么多大事,经过接触,金泽滔也逐渐了解到钟佑铃并非表面的风风火火的jing干模样,也有细腻稳重的一面。

    钟佑铃对金泽滔的事极为上心,亲自上门请托詹部长,詹部长欣然受托,并肯定答复,只要小海成绩到了重点杠,外经贸大学将会直接录取。

    另一什大事,却是老姑能主动吞咽食物,有时候还会自觉咀嚼,虽然还没个,但家里人感觉到,老姑能对外界的光线和声音有了本能反应,经询问医生,这是个复苏的良好信号:

    金泽滔没来得及祝贺小海,先直接去了老姑的房间,nǎinǎi乐呵呵地坐老姑身边,脸sè红润,神清气爽,金涤滔发现,连脸上皱纹仿佛都平直了许多,乍一看,好象年轻了不少。

    nǎinǎi一看金泽滔进亲,就笑个一朵菊花,表妹商雨亭蹦蹦跳趾地跑了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上他的胳膊,甜甜地叫了声哥。

    商家两姐弟受生活所迫,才变得勤苦内敛,不拘言笑这一放下重担,再加上母亲一ri比一ri好转,才显现了少年天xing。

    在西桥大宅院呆了些ri子,新鲜感过后,有些闷心正巧高考过后的小海也闲得发慌,三人一拍即合,缠着金活滔要出去走走,金泽滔让东源集团专门安排一辆车,基本逛遍了永州的山山水水,还在东源玩了几天。

    经过一段时间熟悉,金泽滔很奇怪地发现从xing格上乘说,两姐弟应该洌过来,姐姐商雨亭外向爱闹,不见外,爱交朋友没有家事羁绊,整天笑语不断,象个邻家小妹。

    而弟弟商念西正好相反,内敛深沉喜欢安静,少年老成,会照顾人,俨然大哥模样。

    金泾滔有些溺爱地摸摸商雨亭的秀发,心里却是将雨亭当作亲妹妹宠爱。

    商雨亭从懂事年龄起,就没了爸爸,妈妈一直为生活奔忙,还从来没有受过亲人如此亲密而温馨的触摸,有些享受地眯起眼睛,一边还咯咯地笑养说:“哥我觉得妈现在有知觉了,有时候说话,她都有反应呢。”

    nǎinǎi却挤了上来又是摸,又是扯,还不住地点头:“心肝肉,还好呢,没瘦姜,好久都没回家了,领导都还关照你吗?工作都还顺畅吗?”

    金泾滔也不知道在nǎinǎi眼里的胖瘦的标准是什么,真胖了,她却抹眼泪说瘦了,这个把月忙得脚不点地瘦了一圈,她却反而欣喜地说没瘦着,或许,nǎinǎi是用自己的心情去衡量他人的胖瘦了

    金泾滔一时间百感交集,难怪上辈子nǎinǎi每每看到自己,总要抹眼泪说自己瘦了,nǎinǎi上辈子没过过一天舒心ri子,在她眼里,晚辈子孙都是瘦的了

    看看床上经过月余的调养,脸容逐渐丰满红润的老姑,眼眶一热,差点没当场落下丹来,nǎinǎi,我只希望从此后,在你老的眼中,家里人都白白胖胖的。

    金泽滔还沉浸在五味杂阵的感慨时,小海却嘭地推个门!一阵风似地闪了进来,扬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一个虎纵拥抱着金泾滔,哈哈笑说:“哥,我也是大学生了,谢谢哥!”

    金泾滔轻轻地抱了他一下,不知不觉中,小海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而且,更重要的,他要上大学了。

    他笑着说:“自家兄弟,要说谢吗?大学里可不能光顾着玩,要多跟雨亭和念西学学,把功课学好。”

    小海填报的专业是国际贸易,财经金融类专业近年来极为热门,象外经贸大学之类的经济类院校起取分一年比一年高,有些第二批本科院校财经专业的录取分数比重点大学还要高。

    所以小海能被热门重点大学的热门专业录取,殊为不易,当要大肆庆贺一番。

    雨亭和念西也极为羡慕,能到京城读大学是很多学子的梦想,姐鼻俩读书成绩一直出类拔萃,只是因受家庭牵累,才在长青市就近入学。

    金泽滔看着他们翻着小海录取通知书时的羡慕神情,说:“念西,我觉得你念的是临床医学专业,以你的xing格,很适合在医学研究这条路子上走得更远,现在很多医科大学都有硕本连读,你把眼光再放远点,可以考个硕博连读,有能力,就出国深造,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欧美国家的临床医学比国内要发达得多,不要担心费用问题,你能读到哪,哥就一直供你到哪,一直到你不想读书为止。”

    商念西两眼渐渐地亮了起来,继而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一直有个梦想,他梦想有一天,妈妈会苏醒过来,回到家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他梦想,有一天,能站在医学的最高领奖台,接受同行的欢呼;他梦想,经过苦学,能学得一手jing湛医术,悬葫济世,为人称颂d

    当现实把梦想砸得粉碎时,他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愿望,尽快毕业,尽快赚钱,减轻家庭负担,他很虔诚地每天临睡靠都要前祷,愿我睁个时,妈妈也能睁个眼。

    也许是他的亦祷感动了上帝,上天送来了表哥,送来了外公外婆舅舅一大家子亲人,他的梦想又向他打个一丝门缝,而现在表哥直接为他打个道门,他要做的就是走进这扇大门。

    他有些哽咽地说:“谢谢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金泾滔一手拥着小海,一手揽过念西,说:“我刚刚跟小海说过,自家兄弟,就不说谢谢,老姑想必也会同意我这样说的。”

    三人抱作一团,雨亭忍不住扭头落泪,这一看,就喜了眼,连泪水都忘了擦,继而尖叫:“妈醒了!妈睁个了!”

    金泽滔等三人还在发愣,nǎinǎi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拨个雨亭,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纵了过去,金泽滔等人一看,老姑正睁着眼,目光有些呆滞,但眼珠却在转动。

    金泾滔连忙说:“先把窗帘拉上,老姑,如果你听到,先不要睁138看書蛧把老姑的眼蒙上。”

    众人手忙脚乱地按着金泽滔吩咐的做,金泽滔也只是知道人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刚见天ri,要蒙住眼,免得坏了眼睛,也不知道老姑二三年没睁个眼,情形是不是一样,但小心无大错。

    不一苕,楼下父母等人闻讯都赶了上来,金泽滔将除了父亲叔伯留下,其余人都给赶了出去:

    nǎinǎi一边嘟囔萋:“花囡囡,心肝囡,宝贝囡……。”一边138看書蛧地按着金泽滔说的把老姑的眼睛给蒙上了,却是第一次没有在念叨花囡囡时流泪。

    老姑两只还有些干枯的手努力地想抬起,却又无力地落了下来,嘴唇很费办地掀动,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nǎinǎi摸着老姑的脸:“囡囡乖,囡囡不急,娘知道华想说什么,歇歇再说,啊,不急,歇歇再说。”

    nǎinǎi把老姑当作刚落地婴儿一样的安慰,眼里放着刚做母亲时的那和光辉,老姑就安静了下来,只是被手帕蒙住的双眼眼角却落下两行混浊的泪水。

    nǎinǎi一边抹着她的泪水,一边又安慰着:“囡囡不哭,都好着呢,小亭和小西都很乖,比你小时候可听话多了,不牵柱,娘都看着呢,小滔也看着呢。”

    老姑看起来有点累了,不一会儿,就重重地发出瓣声,这还是她这两三年乘第一次昏睡时发出鼾声,大家都被nǎinǎi挥手赶出房门。

    商雨亭和商念西捂着嘴泣不成声,金泽滔拥抱着两姐弟,个笑说:“这是大喜事,要化悲痛为力量,晚饭多吃点,庆贺一下,能喝酒的要喝上一杯。”

    两姐弟都破涕而笑,金泽滔站在大院里,拍着手大声说:“老姑刚才苏醒了,小海也考上重点大学,比我要强,今天我们家双喜临门,大家放个皮,尽吃尽喝,不醉不归!小洋,去买箱中华烟,上门贺喜的都回送包喜烟,全村家家户户送喜糖喜烟,小海,等老姑睡醒后,放烟花鞭炮。”

    农村习俗,村里办喜事的,全村都要送喜糖,但至于喜烟,那要看经济条件了,但送中华烟,还是全村个辟地第一回,不过,金泽海能考上重点大学,那也是全村个辟地第一个,连他哥金汝滔还都是第二批录取了

    再说,他家老姑都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今天能睁眼苏醒过来,那才是惊天动地的大喜事。

    小洋和小海两兄弟都欢天喜地地去准备烟粮和烟花爆竹,不管是亲眷还是村民邻舍,都鼓掌欢呼,一时间金家大宅院欢声雷动,喜气洋洋。

    消息传个,上门庆贺者络绎不绝,喜宴一直持续到十来点钟才差不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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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上眼药

    (感谢双倍期间诸位对非常官道月票、推荐票、点击、订阅及书评的支持,望君继续支持,我当倾力写字!)

    在这期间,还有人陆陆续续上门贺喜,倒也不是贪图这包烟,更主要是现在村民十之五六都做起绣服生意。

    现在婶婶拉着母亲和伯母在村里正式办起了绣服厂,靠着西桥镇绣服工贸公司的关系,生意一直火红,金家的大喜事,说什么都要上门喝上一杯喜酒。

    上门都是客,有客有好酒,酒席都翻了好几轮才算应付出这些陆续上门贺喜的宾客。

    金家亲友一直在楼下围着圆桌等待着老姑睡醒,老姑这一顿好睡,直到过了子时,nǎinǎi才打开房门,招呼大家上楼,小海等人在大院里点响了挂满院墙的爆竹,全村人都给惊醒了,大家都知道,金家姑娘睡醒了。

    老姑目光还是有些呆滞,但已有些光泽,手脚还是无力动弹,但已经能在旁人的帮助下活动起来也有了方向感,听着屋外震耳yu聋的鞭炮声,嘴巴动了动,nǎinǎi努力地附耳倾听,却还是没有声音。

    nǎinǎi只好安慰说:“宝贝囡不害怕,这是全家为你放的喜庆炮,鞭炮一响,所有晦气啊,龌龊啊,四方牛鬼蛇神都要避走,从此以后,就大吉大利,百事百顺!”说罢还虔诚地念了句阿弥陀佛。

    待鞭炮声渐渐地稀了下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候起老姑,老姑虽然不会说话,但应该能听明白,爷爷nǎinǎi坐在两旁,父亲等三兄弟就围坐在床上,说着听在金泽滔等后辈耳里都早成老皇历的旧事。

    说着说着,待说到老姑少不更事离家出走,nǎinǎi天天站在村口哀嚎,爷爷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点着老烟斗叹气直到天亮,三兄弟四处找人打听,一直没断了寻找亲妹的念想。

    老姑就流泪,两手努力地想支撑起身体,嘴里“嗬嗬”地发着嘶哑的声音,大家都慌了手脚,生怕老姑身体又出现什么反复,老姑忽然挣扎着举起那支细瘦的胳膊,五指箍着喉咙,咽喉深处发着咯咯的响声。

    爷爷nǎinǎi等人只是死死地握着她的手,却不知所措地齐齐望着金泽滔,不知不觉间,金泽滔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金泽滔看着老姑忽然间涨得紫酱sè的脸,连忙翻转老姑的身体,让她侧着身子,一边用力地拍打着她的后背,nǎinǎi也赶紧帮忙拍打。

    不一会儿,听得老姑发出咕咕的长长抽气声,嘴巴大张,父亲等人见状,忙抬起床底下的盂盆凑着老姑,几乎同时,老姑一声长呕,吐出一大团一大团散发着恶腥的黑红sè浓痰。

    尽管屋内全是血脉至亲,但这种恶臭还是令人掩鼻,即便nǎinǎi也是捏着鼻子嘟囔,太臭了,比你小时候满裤裆屎尿还恶心。

    nǎinǎi向来整洁干净,以前经济条件差,穿的衣服是补丁打补丁,但也是浆洗得干干净净,折叠得有棱有角,穿在身上干净整洁。

    nǎinǎi有些洁癖,金泽滔却天天在海边跑,村里村外,到处晒着烂鱼烂虾,空气中弥漫的腐尸气味中人yu呕,那才叫腥臭。

    此时也不觉得脏臭,他人避之不迭时,他却安之若素,小心地擦拭着老姑的嘴角,待她终于闭目示意好受点后,金泽滔才端着盂盆倒在门外排水沟。

    这一阵好吐,让老姑的脸sè迅速地变得红润有光泽,前几天的红晕是干巴巴病态的,现在的面sè才让人觉得健康。

    老姑大约又累了,沉沉睡去,但这睡起来,再也听不到傍晚那闷雷般的打鼾声,而只在鼻腔里发出的轻微的鼾声。

    nǎinǎi拍着金泽滔的手:“滔儿啊,辛苦你了,你老姑的人是你找到的,她的命也是你捡回来的,现在想想,刚才真是险哪,若不是吐出这口痰,你老姑可能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nǎinǎi毕竟年长见识多,大家想想刚才的情形,也忍不住一阵后怕,商雨亭和商念西年纪轻,倒没怎么在意。

    但刚才金泽滔忙前忙后,不惧恶臭服侍着老姑,却令姐弟两极为感激,刚才的情景,就是至亲骨肉都觉得恶心难忍,但金泽滔做起来极为自然,让两人都觉得惭愧。

    老姑虽然能做一些简单动作,也能吃会拉,但还是开不了口说话,金泽滔在家呆了二晚就直接赴浜海县城。

    曲向东书记家的老姨才是自己老姑的恩人,他得当面致谢,再说,他找曲书记还有事。

    这次带到曲书记家的礼物,比往常都丰厚了一倍,今天正巧是周ri,金泽滔赶到曲向东家时候,已经是午后二点多了,金泽滔往他家搬东西时,曲向东才刚刚午睡醒来,还睡眼朦胧的,看金泽滔象搬家一样搬了一趟又一趟不觉奇怪了:“你是要搬我家住呢,还是干什么?”

    金泽滔呵呵笑说:“曲书记,这些东西可没你什么事,是给芳姨的谢礼,是我nǎinǎi特地交待的。”

    老姨在旁边不开心了:“今天小滔可是给我送礼的,他有这份心意,再大的礼我也受了,我不是领导,不犯法。”

    曲向东还是觉得不解:“月余前,你nǎinǎi不是特地交待过了一回了吗?”月余前,老姑回家的时候,金泽滔也特地送过谢礼。

    金泽滔仍然是笑呵呵:“上次老姑回家,这次老姑醒过来了,但还不会开口说话。

    曲向东也很高兴:“那真是要祝贺一下。”不过心里嘀咕,这小子现在就开始打伏笔,等他老姑能说话,估计又要来一回nǎinǎi特地交待,不过,他送的也就是一些吃食,不犯忌。

    老姨可不管这礼最后受用的是谁,至少名义上是她的,也感觉面上有光,金泽滔老姑金盏花也是她老邻居,能苏醒过来,那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老姨边在旁边搭手帮忙,边说:“等金盏花哪天说话利索了,定要一起说说话,唉,苦命的孩子。”

    金泽滔说:“那是一定的,老姑能走动,一定让她当面向您老说声谢谢,您老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老姨眉开眼笑:“不敢当救命恩人,是她福大命大,辛苦了大半辈,后福有报啊。”

    两人说话间,已将东西搬整齐了,金泽滔洗漱了一把,就跟着曲向东往书房走去,这八月天气,极是闷热,书房里开到最大一档风力的电风扇也吹不走屋内的热气。

    两人都没了要泡茶的兴趣,倒是老姨做的冰镇酸梅汤,却让两人喝得津津有味。

    金泽滔照例先汇报了东源滩涂养殖二期开发情况,现在曲向东不仅作为常委联系着东源镇,身为县委副书记,名正言顺分管着农业。

    谈了会儿工作,金泽滔说:“曲书记,上一次还要谢谢领导对产业办机构和人员编制的大力支持,让我们度过了一次难关。”

    说到产业办差点被拆分的事情,曲向东也有些恼怒:“真是乱弹琴,产业办的成立是县委同意的,东源镇有权随意拆分和裁撤?还有没有组织纪律xing?”

    金泽滔心里暗笑,曲书记亲自给产业办揭的牌,还当众承诺过适当的时候要解决产业办的机构和人员编制,部分人利令智昏,竟公然提出拆分产业办,也不想想,这要置曲书记的威望于何地?

    金泽滔沉痛地说:“这件事,我也要检讨,没有很好地协调好有关领导的利益纷争,导致了有些领导同志对产业办产生了误会,认为产业办没有端正态度,摆正位置,当好角sè,而是歪了嘴巴念错了经。”

    金泽滔此刻抓住时机,狠狠地给某些人上上眼药,他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当ri会上说的一些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相信曲书记不会偏听偏信,也一定会通过某些途径了解到事情经过。

    金泽滔在曲向东面前向不虚言,他也不能图一时之快,逞一时之能,而胡编乱造,乱攀乱咬,那才得不偿失,所以哪怕给人上眼药,他也留有余地,没有指名道姓。

    曲向东啪的一声,握杯的手狠狠地拍在桌上,他自然有自己的途径知道东源党政联席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今天他还正想详细了解一下这事,听金泽滔说诉说完毕,不觉怒道:“鼠目寸光之辈,只会盯着自己手中的一亩三分地,利益分配?到底是人民群众的利益,还是个人政治得失甚至是以权谋私的利益?这种利益不应该你来协调,也不用你来协调。”

    金泽滔有些委屈地说:“领导,我怕给你脸上抹黑,这滩涂产业化是你一手抓起来的,产业办肩负着滩涂开发改造的重任,任何有一丝破坏滩涂开发改造大局的风吹草动,我们产业办都承受不起,所以,我交代大家,只要不影响大局,受点委屈,吃点批评,没什么,但若是要拆分或撤销产业办,那我们决不答应。”

    言下之意,不是我愿意协调这种狗皮倒灶的利益纷争,也唯有这样,产业办才能不成为众矢之的,才能不处于风口浪尖,但我也有底线,一切以不影响滩涂开发改造的大局为准。

    曲向东渐渐地平息了怒气,区域经济利益之争,领导权力分配之争,也是现在政治生活中的常态,他低沉着声音说:“泽滔,今后有什么难事,不能再藏着掖着了,要及时汇报,滩涂产业化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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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个干净的城市才能称得上美丽

    金泽滔有些感动,这些话从一向刻板的曲向东嘴里说出来,非常难得,他斟酌了一下言辞,说:“其实,我已经向领导求援了,产业办机构和人员编制批准,就是对这些乱弹琴的人最有力的反击。”

    曲向东露出一丝微笑,说:“嗯,干得不错,不卑不亢,有理有节,做得很好!”

    金泽滔却有些赧然,其实如果产业办机构编制不被批准,在会上他还有一张底牌,直接祭出曲向东的大旗或者当场向曲向东求援,不过如果真这么干了,他恐怕就成了东源上下的笑柄。

    罗才原会不知道曲向东亲自给产业办揭过牌?或者他不记得曲向东曾经许诺过给产业办正式编制?政治斗争不是哭爹叫娘!

    曲向东说这话是关心,你要真有什么事都向领导求救,那你就等着领导慢慢地疏远你吧。

    金泽滔说这些话,并不是真要向领导讨个说法,或要个么道,最多也就给某些人设置一些上升通道的障碍,他最重要的是要向曲向东提出要求。

    金泽滔说:“榭榭领导夸奖,不过这事也一分为二,有争议,也是好事,暴露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我现在最多能参加镇长办公会议,很多事关滩涂开发改造的事情,都要经党委会议讨论解决,我没有发言权,接下来的横门沟二期工程即将上马,工程招标,开发改造方案,等等都要经党委会解决。”

    金泽滔不是党委委员,甚至还不是正式娶员,无权参与镇委镇zhèng fu的重大决策,这对产业办的工作确实也是个掣肘。

    曲向东皱起了眉头:“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金泽滔也不掩掩藏藏,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向领导建议,能不能考虑解决,东源镇党政办主任罗立茂的党委委员的问题,其他乡镇的党政办主任大多挂了上去。”

    曲向东对罗立茂有些印象,知道他和金泽滔来往比较密切,或许他没上党委委员跟金泽滔也不无关系,他并没有细问罗立茂的事情,只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金泽滔心里大喜,曲向东说知道了,那就是知道了,这事已成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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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带有浓厚北方口音的声音:“向东,什么事乐得你这么开心?”

    金泽滔回头一看,连忙站了起来,微微鞠躬:“杜县长好!“正是上任月余的新任县长,原省委宣传部宣传处处长的杜建学。

    chun节去曲向东家拜年时曾在他家见过一面,杜建学和曲向东应该有通家之好,往来相当密切,自干部大会后,金泽滔还没有单独和杜建学见过面,在这里碰到既感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老姨走了进来,说:“杜县长也在这里吃饭吧。”

    杜建学对老姨也很尊重,说:“芳姨您辛苦了,不麻烦的话就在这里吃饭。”

    老姨显然对芳姨的称呼极为满意,笑眯眯地说:“麻烦啥呢,不就添把米,多双筷子吗?”

    曲向东低着头微微叹息,自从上次金泽滔改变了称呼叫芳姨后,老姨就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直到一天,杜建学也跟着叫声老姨,老姨哼了一声,理都不理。

    杜建学感到奇怪,来过几次,不叫老姨她还有个招呼,叫老姨反而不落好了,连忙询问是不是喊错了,曲向东这才恍然大悟,第二天试着叫芳姨后,早餐还多给加了个煎蛋。

    自此,老姨就没人叫了,大家一律称芳姨,待老姨出去后,曲向东还狠狠地瞪了金泽滔一眼,金泽滔感觉委屈,我就站着招呼了声杜县长,难道这也有错。

    杜建学不管这些事,问:“都说些什么好事,我听听。”

    曲向东没好气地说:“听他胡扯八扯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金泽滔不乐意了,州才听得挺乐的,现在倒成了胡扯八扯了,说:“还真有件趣事要和县长说说。”

    他只提要和杜建学说说,却偏不提曲向东,你爱听不听。说的却是王雁冰在横门沟的旧事,这事两人都听说过,西大老教授还专门就此事给县委写了封表扬信。

    当他们听到王雁冰把围墙围住的横门沟当作农家院落,都掉进深沟里了,开始还埋怨这户人家不地道,挖沟防贼让自己吃了个大马趴,最后发现坠落的是山沟沟,还挺歉意的以为错怪了人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还真有这样小迷糊。

    不过,难得迷糊,掉落三四米,连肉都不曾蹭落一片,还真是福大命大,说到横门沟难涂,杜建学有些忧心忡忡地说:“老包县长临走交代过的,全县滩涂基本情况调研已经结束,滩涂开发改造要在全县推广,前景不容乐观,这事你们俩是始作甬者,正好,都在,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金泽滔看了一眼曲向东,杜建学这话没错,滩涂开发改造最早就是他们俩提起的,曲向东还专门在常委会上提起讨论,浜海滩涂分布几个乡镇,有一部分是无法开发的礁岩密布浅海滩涂。

    金泽滔说:“杜县长,当初曲书记在常委会上提起开发改造滩涂,其初衷是广筑防护堤坝,有效开发养殖海塘,保护沿海农村和农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件事,无论怎么难做,县委县zhèng fu都应坚持下去。”

    “我觉得对于浜海的滩涂改造,应该区别对待,东源滩涂改造完全可以按照现在模式运行下去,部分沿海滩涂可以比照这个模娄,其他地区应该考虑换一种方式,把滩涂开发跟围筑防护堤坝结合起来考虑,zhèng fu可以不投资,不参股,免费提供滩涂资源,但有个前提,开发一批滩涂,必须负起修筑防护堤坝的义务,也算是一种交换。

    当初他恰程云庆的北山县滩涂开发出了个主意,为了吸引投资,zhèng fu退出投资,但可以以收取资源费用的xing质,收取一定的费用。

    “当然,这是一项长期计划,以浜海目前的企业资金实力和zhèng fu自身的财政实力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长期艰苦的努力,才能完成这一造福子孙万代的功德工程。”金泽滔最后总结说。

    杜建学长长叹息:“任重而道远啊。”

    对于刚刚上任的杜建学来说,在全县范围内推广滩涂养殖产业化,既不现实也无助于改变浜海现状。

    曲向东自转任副书记以来,也曾做过大量的调查研究,但正如他刚来浜海时的印象一样,浜海在他眼中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蹒跚老人,市容市貌苍白,自上到下弥漫着得过且过的令人窒息的腐朽的气息,各项工作都是被动应付。

    他也想努力改变一些东西,但现实很让人沮丧,除了在东源发生的,一系列令人耳目一新的变化外,浜海经济发展和社会各项事业这几年基本上没有大的变化。

    这一切都让他感觉无力,面对杜建学的多次求教,他也胸无良策,把改变浜海的现状寄托在推广滩涂养殖产业化上,显然是画饼充饥。

    两人相对摇头叹息,金泽滔在一边听得清楚,说:“两位领导,来这里之前,我在家陪了我nǎinǎi两天,我nǎinǎi快七十了,以前家境贫寒,nǎinǎi衣衫褴褛,没一件衣裤不是打补丁的,也没过过一天舒坦ri子,但她身上的衣服从来是干净整洁,折褶分明,看在村里人眼中,nǎinǎi她走路都是昂着头,挺着腰,从来不会因为ri子艰辛而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受她影响,家里人都也都jing神饱满,乐观向上。”

    金泽滔说到这里,看着杜建国和曲向东,两人都若有所思,金泽滔说:“就比如一间豪庭,如果垃圾成堆,蝇虫飞舞,臭气熏天,那么豪庭也变陋室,相的,如果陋室窗明几净,光线充足,空气新鲜,陋室堪比豪宅。”

    杜建学和曲向东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睛渐渐地发亮,金泽滔也浮起了笑容,自己的建议对领导有所启迪,能改变一些浜海的面貌,也不枉自己说得口沫横飞。

    他说:“其实,在领导的印象中,浜海之所以没有活力,苍白呆板,jing神萎靡,腐朽没落,归根结蒂,是因为脏、乱、差,卫生脏,秩序乱,环境差,综合起来就是两位领导的最初印象。”

    杜建学拍着桌子说:“不错,浜海就是脏乱差,垃圾随处乱堆乱扔,苍蝇蚊子到处飞舞,空气**发臭,街上行人车辆秩序混乱,感觉就是没落破败的形象,这样的环境,人们的jing神怎么能振奋,经济怎么能发展。”

    曲向东干脆站了起来,在书房里转着圈,喃喃低语:“要打破眼前的僵局,从小事入手,从身边做起,这个切入点很好,投入不大见效快,能在极短的时间,扭转人民群众对党和zhèng fu的印象。”

    金泽滔微笑着说:“现在全国爱卫会有个全国卫生城市达标评比活动,我们浜海可以以创建全国卫生城市为目标,展开轰轰烈烈的爱国卫生运动,全民动员,干部群众齐动手,清洁环境,美化家园。一个干净的女人才能称得上漂亮,一个干净的城市才能称得上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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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直下雨,不冷不热,心情也就不好不坏,这几章可能有些乏味,书评区也一片安静,有空的写写书评或提提要求,谈饮枫之吻的打赏,这两天有些冷清,唯有君名在上。最后求订阅求推荐,)

    杜建学和曲向东两人都有点兴奋,可惜老姨却来叫饭了,杜建学兴冲冲地说:“不愧为青年财经理论专家,农业农村问题专家,名不虚传,大受启发啊,晚上得喝上几盅,不喝好不许放杯。”

    曲向东赶紧给打预防针:“老杜啊,你夸他什么什么专家他不一定乐意,但你要和他整几杯,他一定偷着乐。”

    杜建学忙问其故,曲向东简单把上次县委礼堂宣讲活动的事情说了一遍,主持人许西当时就夸他什么什么专家,金泽滔原封不动把这些称号封给主持人。

    这事还惊动了当时在现场听宣讲报告的王如乔书记,最后他还亲自上台总结为他正名,也算是浜海政界的一段轶闻。

    说到酒量,曲向东直接头,说:“你喝水,他喝酒,你也许还有胜算。”

    杜建学对金泽滔了解不多,他最初是从妻子,省报理论部的俞笑梅那里有所了解,理论功底扎实,农业农村情况熟悉,这是他的最初印象,到浜海后,也对他的情况有所耳闻,但大多是工作上的。

    对他个人,所知不多,金泽滔还没到他要着意去了解的地步,按曲向东的脾xing,你若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跟你对一个人品头论足。

    但此刻,他还真对金泽滔有些深入了解的兴趣,能在县委大礼堂众目睽睽之平,公然抨击宣传部的安排,还对东源部分干部思想不解放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很有个xing的年轻人。

    短时间要了解一个人,酒就是最好的媒介,曲向东的告诫,他不以为然,曲向东提供的是五粮液,五粮液顾名思义就是杂粮酒,香气悠久,杂味谐调,是典型的浓香型白酒。

    金泽滔酒喝得多了,对各类品牌的白酒都有些了解,开始的时候对这类的浓香型白酒不太适应,但慢慢地只要你静心去品尝,也能品出滋味。

    就如看风景,你喜欢看山,就不能说水不好,爱山的人不一定就是仁者,乐水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智者,仁看见仁,智看见智。

    杜建学很豪气地说:“不用斟来斟去,就一人一瓶吧。”

    曲向东只好无奈苦笑,幸好金泽滔也并没有拼酒的意思,三人杯来盏往,杜建学大约解了忧烦,心情十分的愉快,端起酒杯就一口见底,曲向东一律半杯相陪,金泽滔无所谓,杯来酒尽。

    不一会杜建学和金泽滔两人的酒瓶就见底了,杜建学意犹未尽。叫嚷嚷再来一瓶,老姨笑眯眯地又给开了两瓶。

    金泽滔也不主动向两人敬酒,却跟老姨频频地碰杯,老姨笑呵呵地借曲向东的酒也喝了几杯。

    杜建学不高兴了:“不地道啊,我们好歹也是你领导吧,你这态度有问题口”

    金泽滔只好频频跟杜建学敬酒,杜建学渐渐地舌头大了,不过神情依然兴奋:“这样才对,看出来了,老曲说得没错,你喝酒跟喝水差不多,不过也不能因为酒量大,就怕把领导灌醉。”

    金泽滔只好把杜建学喝趴下,金泽滔动起手来一点不手软,这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喝趴的,可不能怪我哦。你不让他倒下,他还记恨你。

    杜建学想借酒了解金泽滔,却不料金泽滔倒是借酒有些了解杜建学县长的脾xing,xing格倔犟,不服输,也不怕输,有担当,能冲敢杀,看不出,宣传部笔杆子这样脾xing的也少见。

    第二天,金泽滔要参加县局三季度工作部署会,胡文胜局长自东源滩涂开发改造项目上马以来,紧紧抓住这个契机大做文章,在省厅及永州地区局反响颇好,如今进出县委大院腰杆也粗了许多。

    只是新县长上任以来,他的ri子又难过了,杜县长对财税工作盯得很牢,特别对财政收支各项指标看得更紧,也不知道他从什么途径了解掌握的,对财税工作很内行。

    这让胡文胜的神经绷得更紧,每天蹲在预算科和计划财务科看数据,三季度以来,全县财政收入速度明显放缓,增长疲软,这让他更为紧张,三季度后的收入数据如果不好看,那新县长就会让自己好看。

    金泽滔进县局会议室时,离会议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会议室已稀稀落落地坐着早到的参会者,金泽滔仔细一看,方继光也提前到场了,方继光也正巧看了过来,招招手让他过来。

    方继光现在任二所所长也已有些ri子,但一直力不从心,从他憔悴面容看得出来。

    二所负责的是县直属企业的税收征管,一直是全县收入大所,占全县财政收入比重较大,但今年以来,特别在他上任以来,县属企业效益就一天比一天差。

    有干部甚至传言,莫非方继光瘟神转世,一直红红火火的县属企业怎么方所长一来以后就发瘟了,收入上不去,所长挨批,干部也没好ri子过。

    方继光先是当面恭喜了一番,金泽滔升任副镇长时,方继光打过电话,但一直没有谋面。

    金泽滔看他的jing神有些萎靡,说:“老方,不能太着急,责任也不在你,现在全地区,甚至全省上下,国有集体企业生产经营指标都在下滑口”

    方继光沮丧说:“情况谁都知道,县长知道,局长知道,但收入上不去,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金泽滔也无言,现在是数据论英雄,财税系统也一样,所长干得好不好,看你的总收入排名,看你的增幅排名,其他工作都是锦上添花,组织收入永远是财税工作的主旋律。

    说话间,局班子也都陆续到场,金泽滔扔下方继光,一一招呼握手,最近二个月,因为忙于滩涂事情,县局会议也甚少参加,再不来露露面,都要被遗忘了口

    胡文胜最后出现,扫视了一圈后,发现金泽滔也到位参加,招手让办公室主任过来,请金泽滔主席台就座,金泽滔连忙推辞,在财税部门,自己只是个所长,名不正言不顺,其他班子领导也都笑吟吟地让他上台。

    但金泽滔依然坚拒,说:“感褂各位领导的厚爱,就饶了我吧,让我坐这上面,我也会坐立不安的,我怕坐椅上生钉子啊。”

    大家都笑了,胡文胜只好作罢,但也提议说:“金泽滔习志虽然没有在我们财税部门提拔,但财税所长提拔当地副镇长,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们一起鼓掌表示祝贺。”

    会场掌声如雷,金泽滔在全县科所长里人缘不错,特别机关中层里面,在任副镇长前,一直往来密切。

    会议主题还是抓收入,东源财税所榜上有名,无论是收入还是增幅都明显向前移位。

    东源绣服产业贡献的税收一直稳步增长,而滩涂产业也随着滩涂养殖公司的运行开始产生税收,可以预见,进入九月份后,第一批投放的种苗会逐步起网销售,届时海鲜产品销售将会占养殖业产值的大头口

    胡文胜对东源财税工作很满意,在各科所汇报插话和最后总结讲话中,多次提及东源财税所,高度评论和表扬东源财税所的工作踏实有效。

    反衬城关二所的工作就黯然失sè多了,胡文胜不点名地批评了二所的工作,并要求三季度中要狠抓收入不放松,要抓出成效,向征管要效益,向征管要税收。

    金泽滔暗暗叹气,胡文胜已经孤注一掷了,县属企业都是些国营二轻企业,产品设备落后,销售低迷,企业负担沉重,胡文胜提出要向征管要效益,向征管要税收,那是要狠收狠查,应收尽收,甚至会出现收过头税的现象。

    资金情况良好的企业还好,尚能应付过去,企业效益差,资金链出现问题的,恐怕会在这一轮狠抓收入中闹出动静。

    方继光的城关二所还没人开始闹事,金泽滔的东源财税所有人闹事了,金泽滔会后匆匆赶回了东源。

    等金泽滔赶到东源财税所时,在当地派出所的干预下,闹事群众才陆陆续续散去,财税所大门紧闭,所有干部都躲办公室里,这也不能怪干部们,这还是金泽滔再三强调和要求的,收税过程中,遇群体围攻或围堵事件,以保护自己为要。

    金泽滔召集相关干部了解情况,聚众闹事的是一家新批的工贸公司,财税所及产业办接群众举报,这家名为东腾工贸公司的企业近段时间,在东源和三水两镇到处收购绣服,而且价格比东源工贸公司要优惠。

    这本来也是正常市场竞争,只要按规定纳税缴费,质量过关,财税所和产业办也不会过问,但在正常收购的同时,也低价收购不合格产品,目前已有两货车绣服被查获,还有两车乘夜逃离。

    产业办和财税所会同工商、公安部门扣押了这两辆货车,目前以未按时完税名义还扣押在财税所内。

    因为东腾公司是以售后付款的办法收购绣服,东腾公司的货车被产业办和财税查获后,尚未收款的绣服户急了,被人一激就都来向财税所要个说法。

    当金泽滔获悉举报东腾公司的是李良才这个棺材板的大儿子李明山时,就忍不住笑了,现在李明山觉悟也高了,都学会举报他人了,以前他还被人举报查处过。

    ♂♂

第一百七十九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今晚有应酬,更新迟了点,抱歉)

    东腾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岔口村村长李小娃,从辈份上排,村长李小娃还要叫村支书李良才一声叔。

    岔口村村长和支书是一对欢喜冤家,李小娃金泽滔见过几面,互相认识但从没打过招呼说过话。

    李小娃长得五大三粗,方头大耳,只是双眼长得细小如豆,年轻时打架是把好手,当时也是岔口时一霸,欺男霸女,坏事做了不少,绰号“坏小眼。”算是东源混混界的前辈级人物,在岔口村年轻人中颇有声望。

    只是后来因为祸乡邻殃及家人,才改邪归正走了正道,人到中年后,做了村长,和李良才搭班子后,一直不太合拍,互相常有恶言相对,虽未至水火不容,但也是不相往来。

    李良才做生意有头脑,最早投身绣服业,再加上产业办金主任的帮衬,很快生意就红红火火,大儿子从旁协助,小儿子被招进海鲜码头酒店,听说还在县城做了经理,赚高工资。

    这一切让李小娃又是眼热又是嫉恨,但他实在不是经商做生意的料,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良才的家翻了一层又一层,而自己还是住的二层破旧楼房。

    直到有一天,有人找上门来要和他合伙做绣服生意,还不用他出钱,只要他出人出力,帮忙在东源和三水收购绣服,李小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李小娃也是一肚子坏水,不收别的绣服户,专往李良才的老客户下手,给的价格高,没人跟钱过不去,李良才单靠自己的绣服厂完成不了大女儿接的订单,这给李小娃一搅和,让李良才差点没上吊一打听,居然是李小娃在后面下黑手,就记恨上了。

    李小娃做买卖不行让他在东源三水一亩三分地收购绣服,凭他年轻时积累的人望,再加上手头宽裕,给的价高,很快就打开局面,没几个月就让他翻了身,这样他就开始在李良才面前抖了起来。

    李小娃这次因为收购数量巨大,动静闹得很大在正常收购的同时加塞了一大批绣服户准备处理的不合格残次品,准备夹杂入正品绣服出运东源。李良才盯着李小娃很长时间,终于让他给逮着了机会。

    以前还都是小打小闹收购绣服也都是钱货两清,随着几次买卖成功,这一次李小娃因为收购数量原因资金周转困难,很多绣服户鉴于高价格也同意了他的售后付款的要求。

    金泽滔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详细经过但苦于目前没有当场缴获另两车次品绣服,还不好处理东腾公司及手头的两货车绣服。

    正在苦恼时刻,卢荣归的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斥:“金泽滔,你们财税所怎么搞的?好好的扛押人家的货运车算是怎么回事?还不赶快放行。”

    说罢就盖了电话,金泽滔傻愣愣地还捏着话筒发呆,这谁啊?口气比县长还粗,真当镇长管天管地什么都管了?

    金泽滔才懒得理会,不要说财税所是县财税局派出机构镇长还管不到财税所的人和事,就连产业办现在也是两镇共管你东源镇长还真不能一手遮天。

    金泽滔让财税所和产业办的同志核实清点两辆货车的绣服,自己却往镇委大院走去,经过党政办时,正想折进去,罗立茂满头大汗地捏着一分材料一头撞了上来,见是金泽滔连忙说:“罗书记正想向你了解财税所被围堵的事情,卢镇长也在罗书记办公室。”

    金泽滔点点头,却说:“好好准备一下,随时接受组织的考验。”

    罗立茂的脚步立时象踩了刹车似的停了下来,小眼珠不住地转动,吭吃吭吃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站在太阳底下,他额头的汗却刷地不见了,只觉得神清气爽,待重新抬起脚步,却步发履沉稳,从容不迫,施施然往书记办公室走去,再也不见刚才的惶急。

    金泽滔走进罗才原办公室时,卢荣归仍自愤愤不平地在诉说着什么,大概他也知道和金泽滔说狠话,也只过过嘴瘾,解决不了问题。

    金泽滔横看了卢荣归一眼,说:“罗书记,对于违反产业办绣服管理办法的行为,特别对产品质量问题,我们是严格按照罗书记早先的指示jing神,绝不姑且,也决不轻拿轻放,我建议吊销东腾公司的营业执照,按规定处罚。”

    卢荣归急口说:“金泽滔,我希望你能执行镇zhèng fu的决定,对于东腾公司的货车给予放行,不要把事情再搞复杂,岔口村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也清楚,不要到时难以收拾。”

    金泽滔却笑吟吟地说:“第一,作为副镇长,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镇zhèng fu的决定?第二,东腾公司是在东源工商所注册登记的企业,违反东源绣服管理办法,理应受到处罚,凭什么要放行。第三,如果是因为岔口村的村民违反了规定就可以逃避处罚,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凡是岔口村的村民都可以违反法律不接受法律的制裁?”

    卢荣归差点没被这番话给呛着了,我就说了三句话,你倒整了一二三点意见,但他能辩白吗?基层乡镇zhèng fu,哪个镇长书记下达指示时,不都是借着党委zhèng fu的名义?难道他能说你要执行我的决定?

    罗才原书记沉吟了一会,道:“当前绣服产业增长稳定,形势喜人,产业办还要做好服务工作,减少矛盾,稳定大局,切实改善经济发展环境,对于东腾公司的情况,产业办会习工商公安部门,查明实际情况,当然,如果真是产品质量问题的,我早就说过,要严惩不贷。”

    罗才原倒不是为卢荣归说项,现在东源大局还是滩涂养殖产业化工作,绣服严业化已步入正轨,能减少矛盾就尽量不要节外生枝,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能不小心谨慎。

    金泽滔也是频频点头,说:“罗书记的指示高屋建瓴,我们产业办和财税所一定会以事实为根据,严格按规定办事,绝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

    罗才原皱了皱眉头,但也只能点头,金泽滔说得谦虚谨慎,但言下之意,却咄咄逼人,已不准备轻放此事。

    卢荣归面上犹自愤悠”s里却不住冷笑,真有质量问题的货车早就逃之天夭了,你产业办手眼通天,在京城能逮住这两货车,那我也无话可说口

    金泽滔告别了罗才原直接到李良才的绣服厂,李良才不在,李明山正满头大汗地指挥着工人装货,见金主任亲自上门视察,连忙把他迎进办公室,倒水让烟,非常殷勤,金泽滔摆摆手,说:“你说说,东腾公司的出资人是何方神圣?”

    李明山摇头,说:“不知道,好象从来不露面,东源都是李小娃在忙活口”

    金泽滔想了会,说:“带我去见李小娃,这事不能再拖了,得抓紧时间把问题解决了。”

    李明山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这可不行,李小娃别看年纪大了,还能对付三五个人,再说,现在闹事的人都聚在他家里呢。”

    李明山小时候就见识过李小娃的威风,所谓虎老威犹存,再说李小娃也不老,才四十出头。

    金泽滔似笑非笑说:“吓着了?让你爹回来吧。”

    李明山给一激,正要拍胸脯表决心,李良才回来了,李良才不说李小娃的事,却感谈起金泽滔对李明堂婚事的说合,李良才也见过吴承慧那姑娘,很满意。

    现在农村娃儿找个城里姑娘也挺稀罕,如果不是因为李小娃的事闹心,李良才觉得现在生活美满得再无遗憾。

    金泽滔实在无心跟李良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带我去见李小娃。”

    李良才也干脆,三人到李小娃家时,里里外外挤满了人,这些人大多是岔口村人,一看到金泽滔,就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李良才外围直跳脚,却没人理会。

    金泽滔看着最先冲了上来的人,说:“李聪明,你很威风啊,再上来,我保证你今后一件绣衣都休想出得了东源,看你婆娘饶不饶得了你?”

    李聪明是个憨人,头脑简单,却起了这么有头脑的名字,如果家里不是有个心灵手巧的婆娘,估计早就要饭去了,一听金泽滔的威胁,脚步就刹住了,讪讪然退到人群中去。

    在他眼中,天大地大没有老婆大,想想如果老婆辛辛苦苦做出的绣服给断了销路,他还不在家跪断腿。

    李聪明都这么聪明地没有嗷嗷冲锋陷阵,其他自诩都要比李聪明聪明的明白人也屈服在金泽滔的yin威下,围着金泽滔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苦情,求情的求情,讨饶的讨饶,只希望金主任放行被扣押的货车。

    金泽滔笑眯眯地说:“大家都是受害者,我们产业办也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产业办和财税所正在检查核实产品质量,如果质量上没有问题,你们去财税所签个字,领回去吧。但有一个前提,今后东腾公司毫无疑问将列入产业办的黑名单,如果再有下次,没收,罚款,决不轻饶口”

    大家齐声欢呼,一哄而散,李聪明跑得最勤快,跑了三五十米,又忽然折了回来,对着金泽滔小心地鞠了一躬,然后风一样地往财税所跑。

    你看,这么多明白人,也就李聪明聪明地给金大主任行了礼道了榭。

    李小娃门前转眼间就门前冷落了,李良才也不住地赞叹,金主任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绣服户围堵财税所事件就让他一席话化解了大半。

    ♂♂

第一百八十章金主任一手遮天

    (谨以此章献干本书第芒位舵主帆点咖,其人古道热肠,乐善好施,为本书四处奔走,惭愧的是金泽滔不争气,没有做出与他及所有喜欢非常官道的诸君,付出的热忱支持相映衬的成绩,感谢咖北和枫之吻的打赏!)

    李小娃yin沉沉地看着金泽滔和李良才进屋,金泽滔却是毫不在意,大刺刺地坐在李小娃对面:“李小娃,你想不想自己发财?”

    李小娃刚才还勃发的怒气仿佛气球被戳了一针,刹时就无影无踪了,李小娃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发财,发大财,但钱好象就跟他无缘,算命先生说过,他的相长得不好,是破财漏财的相,要有转机,就得贵人相助0

    李小娃年轻时从不信命,我行我素,逍遥自在,后来他家老娘给他找相师占了一卦,说是造孽太过,给家人遗祸,三十有道缺,万万要在意。

    不信命的李小娃三十岁那年,因为衅事斗殴,老娘劝架,被对方失手一锄头砸个脑袋稀巴烂,这是李小娃最后一个亲人,李小娃从此闭门思过,不再过问闲事0

    李小娃一门心思发财,但不敢再走歪门邪道,老娘死后,她的苦口婆心才成了金玉良言,时时令他jing醒,这也是身为人子的最大悲哀。

    卢勇的神秘出现令他看到了发财的曙光,他认定卢勇就是他的命中贵人,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卢勇出钱,他出力,东腾公司红火了几个月,却突然要被产业办腰斩,而金泽滔还敢大摇大摆上门,使他内心深藏了十多年的戾气如野草般疯长。

    但金泽滔的第一句话就打在他的命脉上,他渴望有钱,他只希望能给老娘修个大大的坟墓。

    李小娃两眼眨也不眨直愣愣地瞪着金泽滔,仿佛他若不说出个所以然,就要生吞活剥了他。

    金泽滔却眨眨眼:“你现在都能赊到绣服了,为什么就没想过自己找门路把绣服卖了呢?”

    李小娃泄了气:“我哪有什么门路,连东源都没出去过。”

    金泽滔有些不可思议:“堂堂岔口村村长,你就不能通过做绣服生意的村民了解一下,或者搭个顺风车,让人帮忙销售也行啊。”

    本章节 雄霸 手打)”

    金泽滔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虽然东源集团在各地成立工贸公司,致力于带领当地群众走共同富裕道路但从镇党委zhèng fu到产业办、都忽视了发挥村两委的带头作用。

    同时也没有发挥好工贸公司的作用,大家把绣服进销货渠道都当作天大的秘密,敝帚自珍,秘不示人,人为地把产业办指定的具备一定资金实力和信用度的工贸公司当作竞争对手。

    金泽滔对李良才说:“你们身为岔口村两委支书和村长,却都没有很好地履行好自身的职责绣服市场大到你无法想象,同村同宗,要避免恶xing竞争,工贸公司就是个很好的渠道李良才,你自己也工贸一体自己接单自己生产或收购,比较一下,产业办指定的工贸公司的收购价格合不合理?”

    李良才红着脸说:“剔除车船路费和损耗,其实工贸公司的价格非常厚道,我也正准备让闺女不要再奔波了,家门口就能卖出去,实在没必要大老远地跑京城。”

    金泽滔说:“工贸公司是以量取胜,薄利多销,你们小打小闹的,大老远跑京城,剔除了成本,也没多少赚头,难怪你们都拼命要以次充好,甚至加塞烂棉絮烂砖头。”

    李艮才不好意思地挠头:“这都是给逼的,不过现在我们都明白了,产业办也管得紧,没人敢再这样做了。

    金泽滔问李小娃:“你们也是因为这样才收购次品绣服?”

    李小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不懂这些。”

    他倒好,一问三不知,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金泽滔说:“都一个村里的,说起来你还管李展才叫叔,办个家庭作坊式绣服厂,化不了几个本钱,抬高价格收购绣服,也非长久之计,不用找什么门路,让工贸公司收购吧,把好质量关,我让工贸公司给你个优惠价。”

    李小娃大喜:“那敢情好,这二个月,也积攒了些钱,先买几台电动缝纫机。”

    李小娃直到金泽滔离开,都没有说起东腾公司的投资人是谁,金泽滔也没问,东源人仗义,如果他不愿意说,问了反而惹人耻笑。

    镇委大院上下,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金泽滔如何化解这次矛盾,在罗才原办公室,金泽滔口口声声要吊销东腾公司,但随即他就发回了被扣押的绣服户的绣服,货车他被放行离开了。

    似乎金泽滔这次准备服软了,想想也是,毕竟书记镇长都言明要低调处理此事,再说,跑了两辆有问题的货车,你产业办再是气焰熏天,也鞭长莫及。

    一连几天,东源财税所和产业办都风平浪静,人们都以为此事就这样过了,但随即,李小娃主动跑工商所注销了东源公司,办了本个体营业执照。

    隔了两天,东源工商所收到了京城启外办事处工商管理局的协查通报,查获浜海东腾公司一起制造销售伪劣产品案件,全部没收并被课以重罚,希当地工商部门对东腾公司依法给予处理。当天,就有人匆匆赶到工商所缴纳了罚金。

    眼花缭乱中,东腾公司引发的绣服户围堵财税所事件,圆满落幕,产业办并未出一兵一卒,就将东腾公司直接打落尘埃,你东腾公司逃出东源又怎么样?产业办东源京城两边袋口一扎,你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无处可逃。

    东源大小绣服户都明白,金主任就是在京城也是权势滔滔,一手遮天。

    产业办和斯税所喜气洋洋,卢荣归却差点儿没摔了茶杯,罗才原微笑着摇头。

    产业办起草了一份关于对东腾公司的处理意见,罗才原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同意两字,卢荣归则附注了一大段意见,无非是要加强质量监管,防微杜渐,刹住这股歪风等等。

    月底,县委组织部突然来人考察罗立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快,组织部下发了关于公示拟提拔干部名单的通知,罗立茂榜上有名,大家关心的是文件上面的名单,至于前面公示两个字却不被人注意,公示制就这样悄然进入人们的政治生活。

    待有人向组织部举报拟提拔人违法乱纪事实时,人们这才发现,公示两字就是悬于提拔干部头上的一把剑,在最后正式文件中,名单少了三人。

    金泽滔在接到文件后,打了个电话给莫宏铭,闲谈中,金泽滔提了一句,曲书记对党政干部提拔实行公示制度很重视,两天后,一篇署名莫宏铭的《先公示后提拔,浜海干部提拔群众有了发言权》的通讯在《永州报》上发表。

    一个月后,此稿被新华社作为通稿发出,自此,公示制走出浜海,走向越海,被各地纷纷借鉴,这是后话。

    在此期间,金泽滔却连续收到了两个喜报,屈小曲和李明珠分别考上了大学,屈小曲被东珠财经大学录取,这是东源中学历史第一个上重点院校的大学生,李明珠上的是第二批本科大学,学的却是行政管理,这就是她认为有出息,有尊严的学业?很出金泽滔的意外。

    时间很快进入九月,横门沟二期滩涂改造也提上了ri程,按旧例,产业办拟写的改造方案还得经镇党委会通过,在此之前,罗才原、罗荣归甚至三水镇领导都出面分别找金泽滔谈话,希望横门沟二期工程由党委会讨论决定。

    卢水港一期工程工程量少,造价低,横门沟不一样了,没有环礁可以合围,工程量相当大,工期长,造价预计超二百万,这样的工程在当时也算是特大工程,金泽滔也知道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产业办和自己再坚持公开扩标就有点螳臂当车了。

    金泽滔提了二个条件,一是跟一期工程一样,取石和用工要充分考虑当地村民,二是两镇联合派员组成监理小组进场监管工程进度和质量。

    现在还没有强制监理的概念,工程建设大多由建设部门派员监理或由当地党委zhèng fu派人现场监理。

    最后两镇党委会决定的最后承包工程企业三家,其中最大标段承包商为星源建筑工程公司,工程公司的总经理程真金,金泽滔就没看出他正经在哪?

    党委会议一结束,程真金就在产业办露面了,程真金从外表上看,典型的暴发户嘴脸,头颈套着比手指还粗的金项链,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头发刷得锃亮,皮鞋擦得锃亮,一进办公室,金泽滔差点没被浓郁的香水味给呛着。

    张晚晴随后就跟了进来,顾不得户外热浪翻滚,开窗开门,金泽滔的鼻子才好受了点,张晚晴倒了水,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程真金两眼发直。

    金泽滔咳了一声,程真金才回过神来,也不尴尬:“呵呵,金王任真是好福气。”

    金泽滔皱眉:“你有话说话,我还挺忙。”

    程真金神秘地凑上身来,那股香水味冲了上来,金泽滔连忙将身子往旁边偏了偏,说:“程经理,我没有跟男人有亲密接触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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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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