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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后一击

    金泽滔扁扁嘴,说:“许局长,刚才听你的发言,在核定这两件洞藏老烧违纪金额方面,你亲手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应该对酒类价格评估方面颇有研究吧?”

    许西不置可否,他能说什么?说是有研究,那纯粹自找没趣,说没有研究,自己刚才却截着王慕河的话头,开始抢答关于钱价的问题。

    金泽滔扬了扬又传回到他手的烟壳纸说:“许局长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下刚才许局长所说的,这两件酒一万元钱的最后定价,是不是现在还有效?”

    许西不知道他想了解什么,但也只能点头。

    王慕河经过刚才的短暂失态后,也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已不复之前的风采,金泽滔一拍双手,转头对慕河说:“王厂长,我还是想请问你,你要卖酒,多收了钱是怎样处置的?”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金泽滔却是准备要求酒厂找零了,一万元钱的酒,他却付了二万元钱,自然要问他要回来。..

    王慕河看着金泽滔,却忽然想笑,忙碌了这么多天,自己和调查组等人还当这回抓了他金泽滔的大辫子。

    却不料他生怕自己会高估酒价,竟宁愿给付双倍的钱,也要挖个大坑,等着自己这些人跳进去,他果然高高兴兴地和调查组一起跳了进去。

    在此之前,坑里早埋了个人,这人还是自己的表弟,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能阻挡得了的。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此刻正成群结队涌向销售公司财务部的财税干部。他们在金泽滔的调教下。已经不是以前的绵羊。而是食肉虎狼。

    想到销售公司暴露出来的问题,以及由此牵连到的人,他感觉后背发凉,全身冰冷,他从没象现在这么感觉恐惧。

    金泽滔就象他的天敌克星,明里暗里他们已经较量了几个回合,但事实上金泽滔一直在赢他。

    金泽滔没有再去看王慕河一眼,不管他回答不回答这个问题。多吃了自己的,总归要他吐出来。

    他可以肯定,从现在开始,王慕河不会再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但他仍是头拦路虎,要想一层一层地剥了浜海酒厂的皮,见到它的心,不可避免地要将王慕河移除开去。

    金泽滔认真地看着刘俭局长,说:“刘局长,关于调查情况反馈。调查组刚通报了第一宗情况,那剩下的两项。是现在就通报呢,还是择rì通报?”

    柳鑫刚才还绷着个脸,现在则是深深地把头埋进了胸口。

    现在调查组全让你给指使了出去,你却让调查组现在通报,难道堂堂省局副局长,副厅级领导,亲自通报你的调查情况?

    而且,从现在情况看,金泽滔对调查组的连续两个反击是成功的,而且应该是毕其功为一役。

    之后的两项问题通报,对调查组,或是对金泽滔,都没什么大意义,关于收过头税的说法,殊为可笑,酒厂都存在重大偷漏税嫌疑,不是金泽滔收过头税,而是过头没收税。

    至于滥发奖金事项,现在再提起来,徒惹人笑话。

    省税务局新征管法执法检查情况反馈通报会,刘俭既然不提这通报会了,那这个念起来有些拗口的会议似乎到这里该结束了。

    在座的领导都很繁忙,也没时间陪着你闲聊,大家正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周云水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份报纸。

    报纸是中国税务报,国家税务局的机关报,是国家税收最高舆论阵地,刚收到的报纸也应该是二天前的报纸了。

    也就是说,这篇文章的录用和总局作出征管法执行情况大检查的决定是同步进行的。

    这篇文章也可以被视作,总局开始全面纠正各地税务机关违反征管法的信号弹。

    金泽滔只是瞟了一眼文章标题《征管法实施后税务机关带头违反怪现象》,就没有细看内容,这是当初他通过章进辉传到总局宣传办副主任池岳松。

    文章配了编者按,点名批评了越海省税务局的错误做法,不但没有及时纠正下面愈演愈烈的违法代扣代缴行为,相反还阻止地方税务部门的正确做法,对越海执法检查提出严厉批评。

    刘俭看到这份报纸,差不多已经面无人sè,文章点名的虽然是越海省局,但无疑,作为调查组长,他将承担一切来自省委省zhèng fǔ的雷霆之火。

    金泽滔摇了摇头,不怪自己哦,我都提醒过你好几次,作为省局领导,没有站正位置,不为基层税务部门作主撑腰,反为违法者张目,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但对刘俭的打击似乎并没有到此为止,刘俭还沉浸在回省局后被各方领导指责怒骂的恐怖想象中,副组长从门外冲了进来,咬着刘俭的耳朵说了几句。

    刘俭几乎整个人瘫倒在座椅上,但随即跳了起来,匆匆说了句:“省里有急事,我们要连夜赶回省城。”

    甚至都来不及和杜建学等人客套几句,就匆匆推门离开,只是坐在车里时,再回头看向二所大院,两棵梧桐立在院内,飘荡着枯黄落叶,显得那样的萧瑟和寂寥,就跟他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杜建学等领导都意味深长地冲金泽滔点头,陆续离开,王慕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金泽滔并没注意。

    地县两级电视台报社,也都结束了采访任务,只是今天太有点戏剧化了,信息量很大,怎么处理今天的新闻片子,他们需要回去请示领导。

    偌大的会议室,就金泽滔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正中位置,孤零零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单薄,但挺直的脊梁骨却也宣示着他的不屈和骄傲。

    他几乎是赤手空拳,左冲右突,一步步给他杀出血路,未见硝烟,却是刀光剑影,未见厮杀,却是杀气冲天。

    他就象孤独的英雄,面对千军万马,独守城门,夷然不惧,面对强权豪势,一夫当关,悍然不顾。

    周云水看到这里,只觉得眼眶一热,滴下一串泪水,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悲伤。

    明明是金泽滔大获全胜,明明是调查组黯然离场,但为什么在她眼中,金泽滔却象个遍体鳞伤,心力交瘁的悲情英雄。

    周云水的感觉是没错的,金泽滔就有一种虽胜犹败的沮丧,或许在某个环节,自己完全可以后退一步,没必要和调查组纠缠着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他的从容不迫和进退自如,是基于他很聪明地集合了各方力量,他在绑架了省局调查组,甚至绑架了县领导的同时,其实也在示弱。

    在越海,在永州,甚至在浜海,自己还是羸弱,甚至是不堪一击的,这次自己是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以一张烟壳纸引动全场,才侥幸安全过关。

    但酒厂这个庞然大物,自己还仅仅揭开了一层外衣,要剥到内心,不知前方还等待着什么艰难险阻。

    省局调查组的事情似乎到此也该告一段落,但他知道,政治是个冰冷的东西,没有情感,没有正义和公理,它的眼中只有利益和平衡。

    在政治上,不是要去谋杀一个人,而是要移去一个障碍物,仅此而已!

    置身浜海县城,现在不是他要移去障碍物,而是他成了某些人的障碍物。

    他现在要努力地不成为令人嫉恨的,冷冰冰的障碍物,而真要被移除时,那就努力地成为难以撼动的,高大伟岸的障碍物。

    他有选择吗?他没有选择吗?

    当他在省局宣传会议上面对陈建华局长的痛斥时,他甚至连做障碍物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是一颗踩上去有些硌脚的顽石而已。

    但当这颗顽石长大成拦路石,绊了人家一脚,让他跌得头破血流,虽然还没成为障碍,但已经被标记上被清除的对象。

    难道我被踩,被践踏,还不能大声呼痛,还必须跟被绊倒的人陪笑脸,唱赞歌?

    或许露了些锋芒,或许咄咄逼人,但反过来,我韬光养晦,我与人为善,他们就会当我是乖宝宝,放我一马?恐怕届时,自己将死得更难看。

    他霍地站立起来,环顾四周,强敌围城时刻,任何时候都不能退缩,更不能退让,谁说我是孤身一人独守城门,我身后还有家人朋友,还有同事师长。

    此时,周云水也已悄悄地退出了会议室。

    金泽滔推开会议室大门时,门外站满了二所干部职工,他们一见所长出来,齐齐地鼓掌欢呼,大声喝彩。

    对于二所干部职工来说,这段时间,也令他们倍受折磨,备受煎熬,此刻,随着会议室大门的打开,却已经拨云见rì,初露阳光。

    金泽滔咧着嘴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发着狰狞的光。

    金泽滔安抚了干部几句,此时余秋明等稽查组干部也已回所,销售公司最近三年的账簿凭证都已经被搬到二所。

    金泽滔简单对全所干部作了工作分工,最近一段时间,就以清查销售公司纳税情况作为工作重点。

    当他回到办公室时,周云水进来,手里拿着电话记录,金泽滔接过来一看,两个电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所长室门口的龙门阵

    电话一个是章进辉打来的,告诉他省局有人举报刘俭副局长违法乱纪的情况,似乎已引起省纪委的注意。

    一个是总局宣传办池岳松打来的,告诉他少年税校宣传项目,荣获全国税法宣传优胜项目,年后将召开表彰会,邀请他参加。

    这两个电话,再加上中国税务报上的文章,就是一套凶狠的组合拳,狠狠地给予了省局调查组的最后一击,也给予了陈建华局长无法避让的迎头痛击。

    刚才刘俭急匆匆地离去,应该是因为有人举报,他匆匆回去处理这个事去了。

    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满脸血污的脸,正是被刘俭一脚踢回省城,在汽配厂被揍了一拳,而最后却反被要求写出深刻检查的破鼻子处长。

    他应该是此次调查组赴浜海调查系列事件中,最为无辜,也最为憋屈的人。. .

    金泽滔不知道的是,刘俭在拘留所大门受了好人余秋生的委曲,回到县招后,又把破鼻子处长招来一顿好训。

    正是这接二连三的训斥,让破鼻子处长却将所有对汽配厂,对厂长金泽滔的愤怒都迅速转嫁到刘俭的头上。

    刘俭自然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草率的处理,给自己招了祸,惹了麻烦。

    这些都不关金泽滔的事,他只是替省局办公室主任头痛,省局办公室向总局报送优胜项目名单时,取消了浜海县局的项目,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收场。

    周云水此时忠实地站在金泽滔门口。当起了临时秘书。所长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划考虑。自然要保持相对安静的环境,一般的打扰她就给先拦住。

    但马上她就碰到了难题,调查组编外成员,地区纪委主任何悦站所长室门口笑盈盈要求见所长大人。

    周云水现在jǐng觉xìng很高,对调查组可没什么好脸sè,但这个何悦主任柔和糯软的说话声音,就连周云水都不觉心动,正想开口放行。但随即便坚定地摇头。

    何悦也不恼怒,就站门口和她聊天,周云水将堂堂正科主任,地区纪委领导拦在门口,心里也颇觉歉疚,不敢再假以颜sè。

    周云水本来就是话痨,这一放开,就噼里啪拉地说开了,两人倒也谈得来。

    何悦xìng情温和,声音甜软。只要她愿意和谁交谈,还很少有人能拒绝的。周云水站着也有些累了,就搬了条长凳子两女坐所长室门口聊天。

    有向所长汇报工作的,看到所长室门口栽着这两朵玫瑰花,忘了敲门汇报工作,也参与了进来聊天,年纪稍大的,自恃身份摇摇头离开。

    年轻人则来一个,就粘一个,不刻,所长室门口居然排起了三四条长板凳,男男女女都有,大家排排坐,聊起了今天发生在会议室的一幕。

    有人疑问:“都听说所长有一道祖传秘方,写在烟壳纸上,拿出来一祭,据说是出奇制胜的法宝,所长正是靠着这道法宝,才打得调查组直接滚回到西州。”

    提问的是个年轻女孩,最近迷上了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言必飞剑,语带法宝。

    周云水不屑地撇嘴:“拉倒吧,你最近蜀山看多了,人都变傻了,变幼稚了,所长要有这法宝,那还不早祭啊,还跌跌撞撞等今天?”

    今天财税所没有谁亲临通报会会场,对那张充满神奇力量的烟壳纸都充满好奇,连周云水进去也只是看到这张烟壳纸传来传去,但没瞧见上面都写了啥。

    说起这张烟壳纸,周云水心里就象被猫爪挠似的,她看着何悦,眼睛一亮,何主任可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会议的。

    何悦看着周云水忽闪闪的大眼睛,忍不住嘴角含笑,如果不是周云水自己说是个孩子的妈,你看她这眼睛,还以为是带红领巾的孩子。

    何悦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现在陈伟民刚被带至纪委办案点,案情还未清晰,这张纸条的内容,也暂时不能对外公开。

    周云水失望了一下,也知道这张烟壳纸都给传说成法宝了,自然有其不能公开的秘密,还是找时间自己问问所长吧。

    众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汪国正等人的事情,几乎每天,二所的办公楼里都要流传一下汪国正案件的进展。

    汪国正在二所一向比较强势,能力出众,但人缘不是很好,所以人们很愿意听到某些似是而非的传言,而且还要被恶意地以讹传讹。

    他的男女作风问题一向说法较多,方继光时代就曾收到过类似的检举信,也有寄送到县局的,但大都口头jǐng告一下,最后不了了之。

    或者是因为这类事情无法处理,或者就是处理了,除了给外人添点谈资外,唯一的收获就是损害了财税形象。

    就是这种姑息迁就,反而助长了他在男女不方面的不检点。

    刚才那个蜀山迷女孩忽然说:“你们听说过没有,汪国正交待了一张黑名单,听说他和好几十个女人有关系。”

    有个小伙子摇头表示不信:“还好几十个,我们所里老弱病残加起来也只二三十个女xìng。”

    小伙子的话惹了众怒,特别是女xìng干部更是口诛笔伐,一致认为,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汪国正好歹也是领导干部,能在自己窝边吃喝拉撒吗?

    周云水忽然说:“听说卫生纸也交代有生活作风问题,真是看不出来,连给老婆买的卫生纸都要跑企业报销的好男人,居然也在外面勾三搭四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

    卫生纸说的就是拿买了卫生巾都跑企业报销的干部,女人面薄,就称卫生纸。

    男同志都愤愤不平,他是他,关男人什么事,女同志都团结一致声援周云水,男人确实不是东西。

    大家就乱哄哄闹成一团。

    在哄闹中,有个年纪稍大点的已婚女干部却神秘兮兮地说:“男人确实不是东西,我家里那位有个同学在纪委,消息很可靠,汪国正还真交代了和财税所某女干部有关系,你们没瞧见他在办公室文件柜都放那玩意吗?”

    她的本意是想找个强有力的例子来证明男人不是好东西,只是她的例子却举得不大恰当。

    你瞧,她的话音刚落,就象石头扔进苍蝇堆里,所有的人都“轰”地离她三尺远,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板凳上。

    已婚女干部也慌了:“你们干吗,你们干吗?我能跟他有关系吗?”

    大家都互相看了一眼,连周云水也都不信,财税所里,若论关系,这个已婚女干部和汪国正来往最密切。

    已婚女干部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委曲地说:“我若是跟他有关系,我能说这事吗?”

    大家又都互相看了一眼,有干部轻声细语:“掩耳盗铃,yù盖弥彰!”

    大家都齐齐点头表示同意。

    看到这里,何悦捂着嘴偷偷笑了,这些干部还真是可爱,要抵毁他人,还当她的面表达,这在纪委等强势部门难以想象。

    也不知道金泽滔是怎样管理这些干部的,何悦正想着,所长室的门就开了。

    且说金泽滔躲办公室里清静地分别给章进辉和池岳松回了电话。

    章进辉转达了苏教授的评价,沉稳,大气,有勇有谋,不错!

    省局调查组进驻二所后,苏教授一直冷眼察看,没有过问,但金泽滔知道,在这次调查组事件中,有很多人表达了问候和声援,有很多人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更有人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但有两个人,他知道,一直就站在背后,默默注视,无声关怀,一个就是苏教授,另一个是曲书记。

    金泽滔听了苏教授的评价后,心里却莫名地轻松了许多。

    章进辉还告诉他,省厅收到了举报王俭副局长的举报信,目前省厅纪检组已进入调查阶段,举报情况比较翔实,可信度相当高。

    章进辉没有多聊就挂了电话,上班时间,机要室工作比较繁杂。

    池岳松只是询问了他的近况,也没多说,调查组的事情连问都没问。确实,一个地方局的调查组搅起的轩然大波,在总局眼里,就是一朵小浪花。

    接完两个电话,金泽滔很奇怪,打电话费了不短的时间,按往rì盛况,他在办公室可没什么得空的,进进出出汇报请示,签字审批的干部不少。

    今天咋都转了xìng,知道所长有重要电话要打,都没来打扰?

    他开门想看看,是不是干部们都偷偷提早下班了?

    这一打开门,却见自己办公室外的过道上,密密排着三四条长板凳,十来个男女干部正排排坐,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话题。

    然后就看到所有人都轰地四散开来,只留下一个女干部还留在板凳上,可能因为同坐一条板凳的人走空了,一时失去平衡,差点没给摔倒。

    金泽滔没有听到前面说些什么,就听到什么掩耳盗铃之类的话。

    一看到这么多干部正经活不干,竟都跑自己门口搬板凳摆起了龙门阵,不觉勃然大怒,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所长,还有没有组织纪律xìng。(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辞去所长

    那女干部一见所长出来,就哗地哭开了:“所长,你说句公道话,他们都说我跟汪国正有关系。”

    什么跟什么?你跟汪国正有关系,为什么要我评理?

    金泽滔暴跳如雷,正想发滔天大火,却见何悦也混在人群中,正对着自己掩嘴窃笑。

    金泽滔连忙熄了怒火,转而轻声细语地安慰她说:“毫无疑问,汪国正是财税败类,但他是他,你是你,以前你跟汪国正因为工作关系才来往密切,你要相信组织,绝不会冤枉好人。”

    已婚干部还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金泽滔,金泽滔一狠心说:“我也相信你跟汪国正除工作之外,没什么别的关系。”

    心里却想,我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跟汪国正有没有关系,希望你真的跟他没关系。

    那女干部这才破涕为笑,跟着大家说说笑笑离开了。. .

    大家都走远了,周云水和何悦一左一右地夹着金泽滔,金泽滔奇怪地看着周云水说:“你还站这儿干吗?”

    何悦见周云水和金泽滔似是有事情要汇报,就先进了办公室。

    周云水见何悦没在旁边,低声说:“何主任是调查组的编外成员,她对所长你好象另有所图,我担心她对你不利,所以就在门口拦住了她。”

    金泽滔皱着眉头说:“别瞎想,她是自己人。”

    周云水吃惊地瞪着两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左右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她不会是你在调查组埋的内线吧?”

    金泽滔摇了摇头。转身就回了办公室。懒得理她,港台剧看多了吧,还内线卧底,是我内人差不多。

    金泽滔进了办公室,反身啪地锁了办公室,抱着何悦便急吼吼地啃咬上了。

    何悦也没挣扎,热情地配合着让金泽滔亲热了一会,才抹抹嘴说:“陈伟民已被顺利控制。二万元酒钱被他占为己有,对此他也供认不讳,现正在积极交代其他问题,是个大案,浜海纪委盯得很紧。”

    金泽滔心不在焉地听着何悦的说话,眼睛却灼热地在何悦身上扫来扫去,何悦给他看得嘴干舌燥,浑身不自在,喃喃道:“现在可是大白天上班时间,你可别乱来哦。”

    何悦不说还好。她这一温腔软语的提醒,却象是火上浇油。釜底添薪,拉起何悦便上下求索,何悦左支右绌,却是如何敌得过金泽滔的蛮力,没两下,便被金泽滔扔在了办公室里面休息间的窄床上。

    何悦初尝禁果,虽然生涩,但个中滋味,刻骨铭心,金泽滔稍加挑拨,便yù罢不能,挣扎了一会,就坠入人伦大yù,无法自拔。

    何悦未经人事前,清清冷冷,男女情事对她来说都觉俗不可耐,这一经金泽滔开垦,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娟媚入骨的丰度,让金泽滔都生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自甘沉沦,万事皆休的感觉。

    两人恩恩爱爱,缠缠绵绵了好久,才悉悉索索穿戴整齐走出休息室。

    何悦美目流光,斜看着金泽滔说:“荒yín无度!白rì宣yín!”

    金泽滔走在前面,一个踉跄,这丫头也并不是啥都不懂呀。

    何悦虽然快乐,却也觉背涨腰酸,皱着眉头建议说:“这床太硌人,怎么睡呢,也不换张大的。”

    金泽滔回头呵呵笑着说:“下次来,一定是张大床,不委曲了你。”

    何悦伸手去拧金泽滔的腰间软肉,嘟嘟囔囔地说:“想得美,我才不爱来这里,就是让你中午休息得舒服点嘛。”

    金泽滔刚坐下不久,办公室门敲响了,何悦开门,周云水一进门就皱着鼻子使劲猛嗅,喃喃道:“有股怪怪的味道,咦,所长,是不是什么东西打翻了,怎么那么怪呢?”

    这个狗鼻子,金泽滔差点没从高背椅上滑下来,第一次和张晚晴有了关系后,她也是这种神态,不去公安当jǐng犬可惜了。

    何悦脸涨得通红通红的,绞着手指佯装着看墙壁上的中国地图,却把两支腿夹得紧紧的。

    金泽滔只好摆出所长的威风,瞪了她一眼:“咋咋呼呼的,什么事呢?”

    周云水让所长一瞪眼,一个激灵,忘了怪味的事情,连忙说:“医院打来电话,小汉关醒了,有空让你去看看。”

    金泽滔开心地说:“不知道做了手术后,小汉关的腿现在有没有感觉了?”

    周云水摇了摇头,金泽滔站了起来,说:“走走,一起去看看。”

    周云水和何悦也算熟悉了,两人都挤后排,聊起了女人的话题,周云水无论是说话的口吻还是言行举止,都象个孩子,和她说话,何悦很放松。

    车还没过半程,周云水可爱的鼻子再次皱起,呼呼的鼻翼翕动声令得金泽滔和何悦大为紧张。

    幸好何悦又夹起了尾巴做人,才令得周云水没了下文,却是再也不敢和周云水再轻松对话。

    小汉关的术手预后情况相当不错,金泽滔等人进去的时候,黄歧正在给他做神经反应临床测试,如果情况良好,过几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黄歧朝着金泽滔点头,却是对金泽滔身后千娇百媚的两美女视若不见,省城大牌名医教授的脾气让周云水很是吃味,也针锋相对地对黄歧视而不见,却围着小汉关问长问短。

    黄歧却一点也不假辞sè,喝斥着周云水别妨碍医生检查,周云水就委曲地眨巴着大眼睛,连金泽滔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自己倒是天天有事没事说她两句,但看她被人欺负,就不是滋味了。

    黄歧终于检查完毕,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对面sè不愉的金泽滔说:“应该没事情了,过几天就能动弹,还要加强康复训练,营养要跟上,就这样,我晚上还得赶西州,二个月后,送西州再来复查一次。”

    金泽滔代表家长点头表示感谢。

    黄歧边说边边除了白大褂,接过助手递过的便装,又很自恋地捋捋头发,才对金泽滔说:“怎么样,头发没乱吧?”

    金泽滔扭头看墙,跟他中午吃了一顿饭,两人也算比较熟悉了,黄歧给他的最深刻的印象不是气质,不是博学,而是自恋,非常在意自己的相貌。

    你说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一个老男人,有必要那么在乎自己的头发乱不乱吗?

    金泽滔不看他,但也不能不理会,只好点头,周云水则两眼放光,忘了刚才的不快,盯着黄歧猛瞧,金泽滔说过,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会医术的黄歧确实是**。

    黄歧更衣洗手消毒过后,连晚饭都不留,就直接下楼走了,边走还边往后面挥手说:“下次带着小关来西州复查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第二天一早,被折腾了一晚上的何悦恋恋不舍地赶回永州,地区纪委抽调何悦秘密办案,可能要禁闭一段时间。

    接下来的rì子,倒是又轻松,又惬意,他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恶少生活,间或还可以欺负欺负弱女张晚晴。

    二所的收入进度不但完成了同期任务,而且随着南门市违法代扣代缴税款的查处,地区局也调整了预算收入级次,浜海的收入进度每天以大跃进般的速度,让其他县市瞠乎其后,望尘莫及。

    而酒厂销售公司的纳税检查发现的偷漏税款金额巨大,按征管法的要求,可以课以重罚,为此,县zhèng fǔ还开了次协调会专门协调酒厂销售公司查补税及罚款事宜。

    酒厂态度很端正,对偷漏税款直接签字认账,并且急不可耐地缴纳税款准备早些了结此事,但被金泽滔以年终调控税收进度为由拖到元旦后再缴纳。

    这一方面也是为二所明年度的税收收入留点后劲,另一方面,今年收入超得太过,也不利明年收入任务的下达。

    当然,最重要的是朱秋明等稽查组在检查税收的同时,还需要时间整理酒厂近三年的财务数据,这才是他提议对酒厂销售公司实施税务检查最重要的目的。

    浜海酒厂,一个比浜海县zhèng fǔ历史都要久长的,私营企业国有化改造的国营企业,有着辉煌的历史和传统的酿造工艺,此刻却被一帮子蠹虫啃食得只剩下个光鲜外壳。

    销售公司虽然不能全面反应酒厂的现状,但窥一斑而知全豹,对销售公司纳税检查只是他剥开酒厂这只大洋葱的第一步。

    元旦前夕,胡文胜决定召开一次党组会,自调查组撤离后,胡文胜是痛并快乐着。

    临近年末,收入增幅的暴涨让他睡觉都要笑出声来,但岁末年初,最后收官和明年初收入计划的确定和把握让他又头大无比。

    张军书记和童子欣不管业务,也不懂业务,金泽滔jīng通业务,却被二所这个收入大所纠缠,一直不能把jīng力放在县局。

    而分管税收的高海明副局长则情况相当不妙,据他家属电话哭诉,已经是肝癌晚期,而且已经扩散至肺,全身出现多处淋巴肿大。

    胡文胜在这次党组会上开宗明义说,要集中力量抓好年内扫尾及明年开门几项重点工作,同时要加强对基层财税所的领导,特别是几个收入大所的开门红工作要实行班子分工负责制。

    得了,胡文胜的话都讲到这个地步了,金泽滔也只好提出辞去二所所长职务的要求,不是他恋栈不舍,实在是可惜了那张床,刚换的大床。(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人事调整

    金泽滔也理解胡文胜,现在财税局班子真的称得上老弱病残,张军退休的rì子屈指可数,高海明基本不可能再回来视事,童子欣管管干部还行,业务上插不上手。

    他是真需要金泽滔回来协助自己工作,当然,他不能直截了当跟金泽滔说,你甭当这个所长,回来得了,我让你干大事。要这样说,还不知道金泽滔什么脸sè给他。

    幸好金泽滔是个明白人,不然还真不好开口,若是他不愿意回来怎么办?

    目睹了刘俭局长被金泽滔一步步撵着打脸,最后仓惶逃回西州的凄惨结局,胡文胜也多了个心眼,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就是条毛毛虫,谁惹他谁倒霉。

    多强势的省局副局长,就这样三下五除二被金泽滔收拾得还没一句怨言。

    金泽滔也早提过要辞了这个职务,实在是收入任务紧张,才无奈让他代了几个月所长。 . .

    现在好了,二所收入任务超额完成,金泽滔的使命也基本结束,二所可以放心交给他人。

    就跟东源财税所一样,金泽滔打下的基础扎实,收入照样子不落人后,胡祖平也基本胜任所长职务。

    胡文胜暗暗吁了口气,他隐晦地提出让金泽滔辞去二所所长职务,尽管金泽滔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但他还是有些忐忑,倒不是怀疑金泽滔别有企图,而是担心他又盯上了酒厂。

    胡文胜算是被金泽滔吓着了,现在他也和金泽滔相处了不短时间,也渐渐地对他有所了解。能力之外。他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毅力犹为令人佩服。

    这种jīng神做事。绝对能成事,只要他认准的事,总会想方设法完成,而且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但这种jīng神如果用于治人,却能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的例子不少,比如王爱平。比如汪国正等人,比如刘俭。

    还比如那倒霉的南门市财税局长,至今还没出来,估计这个局长也做到头了。

    金泽滔为东源绣服税收的事,曾经求见过他,该局长连面都不让见,架子端得老大,现在进看守所端屎盆子去了。这还是金泽滔在一次喝酒发牢sāo时说的。

    他就怕金泽滔盯准了酒厂王慕河,这次省局调查组,酒厂确实不地道。和调查组勾勾搭搭,王慕河更是在通报会上赤膊上阵。冲锋陷阵。

    结果,被金泽滔先敲掉了表弟陈伟民,而后就将矛头对准了酒厂销售公司,不过还好,金泽滔脑子还算清醒,除了查税,倒没捅出别的什么篓子。

    关系托了好多,金泽滔都给顶住了,查补税收一分不少,罚款可以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酌情考虑,最后还是县zhèng fǔ出面协调才算是基本了结。

    但金泽滔以调控全年税收为由,压着这笔税款没有入库,酒厂也给搞怕了,天天拿着支票,哭着喊着要征缴入库,可金泽滔就是置之不理。

    金泽滔如此处理,胡文胜倒也理解,可酒厂就怕夜长梦多,谁知道金泽滔打的什么主意,直到有领导委婉托到自己这里,方便的话,让金泽滔辞了第二财税所所长的职务吧,有他当所长,不踏实啊。

    金泽滔倒不疑有他,欣然辞去所长一职,他也不担心,不当所长,酒厂的事情他就插不上手。

    投桃报李,胡文胜对二所所长接替人选征求金泽滔意见,金泽滔没有客气,既然你要我辞了所长,那你得还我个所长。

    他建议道:“胡局长,二所是个大所,收入任务重,干部复杂,需要对二所情况熟悉,而且团结同志的干部担当所长,我认为现在的支部书记朱秋明很适合担当所长重任。”

    他的建议也在大家意料之中,朱秋明最近表现很出sè,再说该同志在二所口碑向来不错,财税业务jīng通,大家都表示同意。

    汪国正被免职后,二所副所长本来就少一人,现在朱秋明被提拔至所长,更需要立即补上副所长。

    东源和二所都是金泽滔的自留地,他当仁不让,说:“关于二所副所长的人选,目前,二所内部产生,条件还不成熟,但考虑到二所急需一个副所长协助所长工作,我建议从其他基层所选调一名副所长。”

    金泽滔都这样提议了,自然有他的人选,胡文胜询问了一句,有什么合适人选不妨都一并议议,金泽滔就提了东源所副所长尹小香。

    最后,关于二所和东源所的干部人事调整如下:朱秋明任二所所长,尹小香任二所副所长,王得灶任东源所副所长,其他照旧。

    此后其他一些人事调整,金泽滔就一声不吭,这些都不是他的菜,金泽滔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党组会开得很和谐很团结,班子四人都达到了各自的政治目的,只是最后,胡文胜说到自己分管的办公室的时候,有些感慨地说:“现在找个合适的办公室主任,很难啊。”

    其实老鲍主任蛮不错的,人也厚道,下面科室关系处理的都很好,对班子领导也都一视同仁,但胡文胜明显不满意,办公室主任是局长的心腹管家,金泽滔等人也不好置喙。

    金泽滔倒是提了个建议:“胡局长不妨换个思路,主任一时间不好物sè,为什么不配个合适的副主任呢,这样,既可以减轻老鲍的压力,也可以培养合适的主任人选。”

    张军和童子欣也表示赞同,老鲍最近明显jīng力不济,偌大的办公室他一个人顾东也顾不了西。

    现在办公室有个文秘副主任,但除此之外所有的杂务都压在老鲍一个人的身上,再配备个后勤副主任也确实非常必要。

    大家都提了些人选,但都没有找到达成共识的人选,金泽滔却笑说:“我提个人选,保准大家不会说孬。”

    大家都说,那你提出来试试看,金泽滔说:“你们看我们二所的周云水怎么样?”

    这段时间局班子基本上每天都会在二所呆上一些时间,对二所的干部也都熟悉,说到周云水,大家都连声说好,只是怎么自己都没想到。

    周云水现为二所综合办主任,她长相甜美稚嫩,而且嘴巴很甜,手脚勤快,接人待物很让人如沐chūn风,局班子都被她侍候过,深得大家喜欢,但就是这张娃娃脸,却下意识地被排除,金泽滔一提起,都觉得妙不可言。

    至此,党组会也基本接近尾声,金泽滔踌躇了下说:“各位领导,目前产业办正式挂牌各项筹备工作也已接近尾声,全县滩涂开发改造前期工作都已经完成,省财政厅的资金也已到位,有几件事情需要各位领导支持。”

    产业办升格为副科级财政全额拨款机构后,目前都紧锣密鼓地做着前期准备工作,产业办摊子大了,现在也是考虑进人的时候,产业办现职人员和编制核定人员还差了一大截。

    金泽滔请求财政支持的一是正常预算行政经费的支持,二是在核编进人时请财政及时核拨人头经费,三是请财政相关科室配合产业办即将在全县推开的滩涂开发改造,这涉及到财税沉淀资金的使用和拨付。

    其实这些请求不必在党组会上提出,这本来就是县财政的正常工作,金泽滔也是未雨绸缪。

    滩涂开发改造和海塘堤坝建设启动后,他要求配合的科室较多,不可能再事事请示胡文胜,现在先打招呼,也免得事后有龃龉。

    金泽滔还提出调二所梁杉进农业科,主要协助产业办工作,金泽滔的想法是产业办各项工作正式启动后,宣传及文字压力较大,张晚晴也不可能整天趴办公室里做文字工作,而梁杉是接替张晚晴文字工作的最合适人选。

    在胡文胜看来,调梁杉进机关,或许是金泽滔真正目的,但不管怎样,金泽滔提的要求也不过份,党组会也都通过了。

    党组会结束后,金泽滔就奔曲向东办公室,最近产业办要举行挂牌仪式,滩涂开发改造第一期工程就要公开招标,另外,汽配厂厂长一职也该让贤,他也基本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这些都要征求领导意见,

    临近下班,曲向东办公室依旧络绎不绝,排队等待接见的人不少,金泽滔这回没插队,规规矩矩地坐后面排队。

    金泽滔最近一直窝在财税所抓收入,对浜海机关干部来说,省局调查组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其中的刀光剑影自然不为外人所知。

    所以,在他们看来,金泽滔似乎一下子沉静下来,也没象前几个月那样引人注目。

    而曲书记分管的这条线和金泽滔也没有工作交叉,所以排队等候汇报工作的干部,对金泽滔也大多是点头招呼,并没有交谈。

    好不容易轮到金泽滔,看看身后,已经没有人了,曲向东正低头抽空看文件,等待良久,也没见有人说话,狐疑地抬头打量,然后就看见金泽滔正对自己贼头鼠脸地笑。

    金泽滔在调查组撤离后当晚,曾经带着何悦拜访过曲书记的家,只是那晚曲书记家有客人,两人也没打扰多久,介绍了一下何悦就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注定站在高处的人

    曲向东看看时间,都已经下班了,对着金泽滔微微点头,起身正想拎起公文包,金泽滔抢先一步先拎上手。

    两人也没说话,就这样一先一后走出县委大院,快回到宿舍的时候,曲向东忽然说:“那姑娘不错,合适的话就定下来吧,领导干部有个家,也好安心工作。”

    金泽滔点头称是,随着自己的政治地位的提升,个人问题也应该提上rì程,何悦无论外貌还是心xìng,确是自己良配。

    老姨见到金泽滔开心得什么似的,拉着金泽滔的手不放,还连连说:“你这孩子,现在有那么忙吗?也不来看看芳姨。”

    金泽滔歉然说:“最近确实杂事缠身,都好长时间没来尝芳姨做的菜了,前几天还特地带了女朋友想请芳姨过过眼,不凑巧你那晚出门溜达去了,没碰着。”

    老姨说:“哎唷,你这孩子都找女朋友了,那还真是大事,芳姨我得过过目。”..

    说罢还对旁边的曲向东怒目而视,似是责怪他没将这好消息告诉她。

    曲向东接过金泽滔手中的公文包,装作没看见,其实倒不是他不想跟老姨说,而实在是那晚来家里的人多,第二天把这事给忘了。

    金泽滔虚扶着老姨进屋,老姨还不断唠叨:“你说这天气,咋那么怪呢,气温没咱们那低,但这风吹过来,都能钻到骨头里去的,这冬天不好过啊。”

    金泽滔也是感慨:“就是啊,江南多雨水。空气都是湿的。你要多穿点衣服。特别在腿关节部位要加块厚实点的棉垫,别冻出什么关节毛病。”

    老姨不住点头,说:“这段时间关节都象生了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唉,孤家寡人,也没有个体贴人,泽滔你能体贴人。可你也不常来看看你芳姨。”

    说罢,又是横看了曲向东一眼。

    曲向东有些惭愧,确实,这事倒是他疏忽了,不过,你这话说得好象我虐待你似的,当初是你自己主动请缨来照顾我生活起居的,现在怎么反过来要我照顾体贴了。

    金泽滔更羞愧,说:“芳姨批评得对,这事怪我粗心。没有经常来跟你老请安问候。”

    老姨说到底还是自己老姑的救命恩人,平时也确实怪自己体贴不够。连个电话都很少打,曲书记工作繁忙,哪还顾得上这鸡毛蒜皮的事。

    老姨非常欣慰:“也怪不得你,你这孩子工作也忙,人不来,倒也经常托人带些吃用的,有心了。”

    在金泽滔和老姨闲聊时,曲向东早一步躲书房去了,金泽滔不来还好,他一来,老姨总是满腹怪话牢sāo,眼不见为净吧。

    老姨开始张罗晚饭,金泽滔就抽空拣重点汇报几件急需领导点头的事。

    产业办的事情不用金泽滔说,他都要催着办了,这事说了,曲向东就直接点头,关于进人,具体跟人事劳动局衔接,在全县行政事业单位公开招考,择优选用,按规定程序走。

    滩涂开发改造一期工程公开招标工作也要抓紧时间,现在是冬季枯水期,正是筑坝围塘的好时候,可以让丁万钧副县长牵个头,具体跟农业、水产等单位协调一下。

    至于辞去汽配厂厂长职务,也该集中jīng力做些事,不能再分心了,下个文件,重新物sè个厂长,你自己跟县长请示。

    聊完了工作,老姨的晚饭也做好了,三人开了瓶老烧,象一家人一样和和美美地围着吃饭,老姨感慨地说:“我怎么感觉泽滔过来一起吃饭,这个家才象个家呢?”

    平时两个人吃饭,曲向东就象打仗似的,三两口就搁筷子走人,老姨看着费劲张罗的饭菜,在曲向东嘴里就跟空气一样,吃饱拉到,难免心里落寞。

    曲向东扭头夹菜,嘴角却不住地哆嗦,天气冷了感慨,吃个饭也感慨,心里却在考虑,以后是不是让金泽滔不要到家里汇报工作了?

    金泽滔只好干笑:“主要是曲书记工作忙,吃饭都快成了累赘,哪还有闲情逸致注重吃饭环境。”

    老姨就嘟嘟囔囔说:“做人不就是图口饱饭吗?如果连吃饭都可以马马虎虎,泽滔,你说这做官还有啥意思?”

    金泽滔呆住了,这话说得在理,不禁大为赞叹,主动敬了老姨一杯酒,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芳姨这话说得太有哲理了,如果连一天三餐都亏待自己,他又怎么能善待他人,吃饭跟当官一样,一定要细嚼慢咽,仔细消化,才能咀嚼有味,下咽有益。”

    心里却在想着,也不能全怪曲书记,你说让他一天三餐对着你这老脸,他能跟自己一样,吃顿饭缠绵个一二个小时吗?

    老姨说这话时并没有给曲向东眼sè看,但此中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和体贴还是让曲向东感动,他默默地也举杯和老姨干杯,老姨开心地碰杯。

    这顿饭吃得悠悠晃晃,化了一个来小时,三人都说些生活琐事,金泽滔没提调查组的事情,曲向东也没问,只是出来时,曲向东却说:“关于酒厂的事,还是先放放,不急。”

    金泽滔惊愕地看了眼曲向东,默默点头,也没有细问,他能猜测到金泽滔还在关注着酒厂的问题,那不奇怪,但他的态度,却是令金泽滔有些不解。

    现在也不是动酒厂的时候,他还仅仅剥下酒厂的一层外衣,任重道远吧,既然曲书记有此说法,那也说明,酒厂,并不是只有自己,还有更多的有心人在关注。

    回到张晚晴家的时候,也不过七点多,看到张晚晴正戴着个大耳机,棒着本法文教材练口语。

    她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下,甚至每个毛孔都清晰可见,却是那样的白皙而细腻,既象半工半写的仕女图,又象是极富质感层次的肖像油画。

    他痴痴地看这幅传世杰作,听着从她薄红檀口飞出的优雅而又高贵的发音,他无法用语言描述,却又不能保持沉默,只能用心去体会的声音,这种声音和音乐类似,是触及人类灵魂的东西。

    此情此景,令他莫名地感动。

    他忽然感觉,正如小汉关,他就应该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蜗居在病床苦苦挣扎度rì。

    张晚晴就应该登高丘,望远海,颠倒众生,而不应该被困在这斗室,捧着这教材,陪着自己这个俗人。

    他轻轻地上前,从后面环抱着她,喃喃说:“你注定是站在高处的人,你应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你应该感动更多的人,”

    张晚晴摘了耳机,迷惑地问:“你说什么呢,回家了怎么都象个贼?”

    金泽滔只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嗅着她蔷薇一样的芳香,体味着她温暖而舒心的体温,感受着她的快乐和忧伤,仿佛这一切亘古存在,又仿佛这一切转瞬即逝。

    张晚晴双手抓着他的双手,却发觉他的手微微颤抖,回首凝眸:“你知道了?”

    金泽滔有些消沉:“我不知道,我只感觉你要远游,你不属于这里,鲜花陪伴你,音乐围绕你,而不是我这个俗人拥抱你。”

    张晚晴转过身子,拂着贴着额际的刘海,看着金泽滔忧伤的脸,亲着他的眼:“你这傻瓜,你是我的男人,无论天涯和海角,无论生存和死亡,你都是我的男人,没有鲜花,我还有绿草,没有音乐,我还可以歌唱,但没有你,我的爱人,我就没有明天和希望!”

    张晚晴用法语说着诗一样的情话,金泽滔听不太懂,但他可以感受到那么份悸动。

    金泽滔也渐渐地高兴起来,说:“无论你在天涯,还是海角,我的脚步一定会跟上,无论你是生存和死亡,我的生命都与你同在。”

    张晚晴一直在自学法语,而且进步很大,她有着非比寻常的语言天赋,她这次去西州见到同寝的一个同学,同学建议她再去深造,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赋,可惜了。

    同学还帮她报了京城外国语大学的研究生,chūn节前就要开考,留给张晚晴的时间不多,错过了,就得等明年。

    她有个梦想,她梦想能说着五颜六sè的语言,和五颜六sè的人们交往,她梦想走遍高山和大海,走遍乡村和城市。

    因为金泽滔,给了她做梦的床,因为金泽滔,给了她飞翔的翅膀,

    金泽滔不知道上辈子,她是不是一直在东源中学工作和生活,直到老死,或者她孤独一生,或者结婚生子,他在东源工作生活了五年,却从未听闻她的名,从未见过她的人。

    或许她压根就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她就是陪伴自己重生的一个jīng灵,或者,她就是上帝赠予自己的礼物。

    这一生,如果她没在自己身边出现,她会在哪?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过几年,我会辞了这份工作,或者到处流浪,或者就住乡间那间老屋,最后默默地老去,直至死亡。”张晚晴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诉说着自己的心话。

    “但你出现了,我不会漂泊流浪,也不会离群索居,你注定是站在高处的人,你应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你说,你是不是傻瓜,你怎么会是个俗人呢,你是我的爱人,你是创造奇迹的人,我一直坚信。”张晚晴捧着他的脸,说着和他同样的话。

    写这章很累,唉!做作业啊不干活(自作孽不可活),干么要这么花心,一个女人多好,我也不用这么费脑筋,多个女人不是多条路,而是没活路,下本书,如果有下本书,一定要单女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和她都是你的人

    金泽滔喃喃说:“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一直陪我,跟着我高飞,随着我远足呢?”

    张晚晴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傻瓜,后面拖着个尾巴,你怎么能飞得高呢,我是个不祥的人,只能在远处等你,但不能陪你同行。”

    金泽滔听得心一酸,眼角滴出泪水,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无助。

    在张晚晴面前,金泽滔一直强势,他以为自己有力量爱护着她,让她有看风景的心情,让她不再重复自己的苦难,他一直当她是弱女子欺负。

    “我在东源收的人情都交着你保管,你是我的管家婆,你走了后,我该怎么办?”金泽滔有些软弱。

    “傻瓜,我又不是天高地远,一去不回,我就驻在你的心房,即使我考取了研究生,我想回来就回来,你想来看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弄得我都心酸酸的。”张晚晴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却是分外的快乐和幸福。..

    这一晚两人说了不少,也做了不少,在床上,张晚晴依旧是个弱女模样的楚楚可怜,金泽滔依旧是恶霸嘴脸的恃强欺弱。

    第二天,金泽滔jīng神抖擞地去第二财税所主持最后一次所务会议,稍后,局考察组就来二所考察宣布。

    胡局长要求这次干部调整必须在元旦前全部到位,考察也就是走个程序,其本意就是赶紧让金泽滔把所长位置腾出来吧,省得麻烦。

    金泽滔走进二所大院,两支梧桐还是迎风落叶。但今天看它。和调查组驻二所调查时候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他只看到满目枯黄,而如今,却看到桐叶葳蕤的茂盛生机。

    看风景的人有着看风景的心情,那入目的落叶都是金黄sè的,无疑迎在大门的朱秋明、周云水和梁杉都有看风景的心情。

    金泽滔担任二所所长只是临时xìng过渡,人家是县局副局长,不可能长期霸占着所长的位置。

    他任所长不过几个月时间,除了调查组驻所期间还经常在财税所坐班。其他时间很少见他过问二所的具体工作。

    但就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财税所所风所纪都焕然一新,干部的福利待遇和工作主动xìng都大幅度提高,或许所长不一定能认全干部,但确实,他给二所带来了历史上最深刻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带给二所干部职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二所的干部职工尽管心理都有准备,但真到金泽滔要离开了,却还是有些意外。

    金泽滔进了那间会议室,在这里。他给财税概括了二所的气质,在这里。他用一张烟壳纸斥退了趾高气扬的调查组领导,直到现在,二所内部还在流传着烟壳纸的秘密。

    金泽滔开场说:“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同志们,还记得你们的气质吗?”

    大家都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优雅,热情,有内涵,美丽。”

    大家零零落落地回答着问题,能有好心情吗?所长尽管有些强势,有些敬畏,有些憎恨,但大多数人还是拥护和爱戴着他。

    而且,即便对他憎恨的人,也不能不说所长是个好所长,至少在他任所长后,大家的口袋才会比平rì多了一倍。

    金泽滔挠挠头,回头看朱秋明,问:“是不是这个月奖金和福利都没有发啊,怎么都有气无力的?”

    大家都哈哈地笑了,此起彼伏地应道:“发了,发了。”

    所长不在财税所里取酬,所以,尽管所里每月都发奖金福利,却全没他的份。

    金泽滔又搔搔头,问朱秋明:“那你有没有说,从下个月起,取消了奖金福利呢?”

    朱秋明苦着脸说:“我哪敢啊?”

    大家又是嘻嘻哈哈地笑:“他要敢,我们让所长撤他的职。”

    金泽滔正面对大家说:“那你们连个说话都有气无力呢?”

    年青干部带头,大家大声喊道:“优雅,热情,有内涵,美丽!”

    金泽滔拍着手说:“这就对了嘛,这个气质是独一无二的,是属于你们的,也是属于我的,它更应是体现在你们的行动上。”

    他停顿了一下,挥了挥手,说:“希望我能看到,有朝一rì,人家纳税人指着你说,哦,一看,我就知道你是二所的干部。今天的所务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金泽滔说了不过三分钟的话,就率先站了起来,大家起先还愕然,但随即就齐齐起立,大力地鼓掌。

    蜀山迷女干部大声问:“所长,你跟我们说说,那张烟壳纸到底写着什么?”

    金泽滔边走边说:“你不是说是出奇制胜的法宝吗?那就当是法宝吧!”

    干部们都望着蜀山迷嘻笑,蜀山迷羞得脖子都红了,却恼怒地跺着脚说:“原来所长偷听了人家说话。”

    金泽滔惊讶道:“你们在我门口排排坐,说的还不是悄悄话,食堂的大师傅都能听见你的大嗓门,你问问大伙儿,我偷听了她的说话没有。”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说:“偷听了,偷听了。”

    金泽滔一个趔趄,连忙紧走一步,紧紧地握着正站大门口袖手旁听的童子欣的纤手:“惭愧,惭愧,都敢让领导差点下不了台,童书记见笑了,这帮家伙,我是拿他们没办法了!”

    童子欣摇了摇头,这家伙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短短几个月,能相处出有这样既贴心又能交心的干部,换了别的所长,还不偷着乐?

    童子欣后面,站着抿嘴偷笑的尹小香,今天她正式来二所报到,过会儿,等童子欣等县局领导考察结束后,干部还要集中,正式宣布县局的任命。

    金泽滔安排好考察谈话,带着尹小香回办公室,娃娃脸的周云水笑得都快合不拢嘴,蹦蹦跳跳着跟了进来。

    金泽滔疑惑道:“你该待办公室等待领导找谈话啊,来我这里干啥?”

    周云水笑眯眯地边倒水边说:“局长,我是提前行使办公室副主任的职责,为领导服务!”

    金泽滔头疼:“童书记不也是你服务的领导吗?”

    周云水夹夹眼:“那可不一样,服务领导也讲究先来后到,轻重缓急嘛!再说,我是你的人嘛,当然要优先服务局长你了。”

    听了她前半句,金泽滔很欣慰,这丫头还是挺明事理的,听了她的后半句,他手一抖,碰着了刚满了水的茶杯,幸好尹小香眼明手快,扶住了它。

    金泽滔气急败坏地低声道:“你什么脑子,什么我的人?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什么影响知道吗?”

    周云水瞥了眼尹小香,撇着嘴不以为然:“我知道尹所长也是你的人,我和她都是你的人,这里也没外人,有什么好怕的。”

    金泽滔终于气馁,挥挥手道:“得,得,你有政治头脑,管牢你的嘴巴,我要再听到什么你是我的人之类的混帐话,你就给我从哪来回哪去,勿谓我言之不预!”

    周云水只觉得升官的神清气爽,对所长的严辞厉sè浑不在意,噔噔地扬头出去了。

    金泽滔刚还在犹豫,让周云水到办公室去到底是对还是错,门又悄悄地打开,伸出周云水的小脑袋,说:“我不说,是不是童书记他们就不当我是你的人?”

    金泽滔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吼道:“滚!”

    待他回过神来,却只听见噔噔的脚步声早就跑远了。

    金泽滔发着火的时候,尹小香却掩嘴吃吃地笑,在东源,还真没看过所长如此狼狈的模样。

    金泽滔看着走了个小魔女,又来了个大魔女,若说脾气大,还是眼前这个尹小香。

    周云水的脾气跟她长相一样,还是孩子气,很多时候,跟金泽滔的相处却象是孩子跟家长的关系。

    家长一怒,她就狼奔免突,家长敛怒,她就蹬鼻子上脸,而尹小香却不是这样,她心情好,你就是家长,她若怒了,她就是家长!

    金泽滔头大无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怎么样,现在东源还好吧?”

    尹小香愈是见他郁闷,她愈是乐,她抿嘴笑着说:“挺好,都是老样子,大家都很缅怀你在的rì子。”

    金泽滔捧着头道:“别弄得我好象不在人世似的。说说,这次干部调整,所里有什么议论没有?”

    尹小香拧眉沉想了片刻,说:“都很平稳,我走了,提了王得灶,大家也比较认可,反正大家都是你的人嘛,没轮着,就等下次机会,挺快的,才一年,都提了好几个了。”

    东源财税所干部资历和能力都相仿佛,金泽滔也担心其他干部会有什么想法,不过,听尹小香说到后面,他的眉心就紧了,这提拔干部,能象种韭菜一样吗?还挺快的,一年长一茬。

    他对尹小香和周云水一样的论调有些担心:“什么你们都是我的人,我们都是财税干部,不是什么你的我的,这种没脑子的话以后少说。”

    尹小香低眉顺眼地说:“知道啦!”

    态度很好,只是后面的腔调拉得老长,语气明显不屑,谁信呢,大家都是你提拔的,不是你的人你会这么好心,你咋不调西桥财税所的副所长进城,真是虚伪。(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产业办重新开张

    金泽滔无奈,但也只好继续交代:“第二财税所不同与东源,老方的遭遇你也知道,要注意搞好同志关系,特别是要尊重老同志。”

    尹小香不等他说完,又是低眉顺眼说:“知道啦!”

    金泽滔声音都低了三分,不过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还有,对朱秋明所长要积极配合,大力支持,他是个厚道人。”

    尹小香又是拉长腔调说:“知道啦!”

    “还有……”金泽滔说了两个字,终于无力地摆摆了手,“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知道啦。”

    尹小香扑地笑了:“我也有不知道的,我该住哪呢?”

    金泽滔却是拼命喝水,见尹小香还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只好无奈地说:“你现在是二所副所长,这问题你该问所长或者综合办主任,我是副局长,不管你睡觉的事情。”. .

    尹小香眨眨眼:“你现在不还是二所的所长吗?”

    金泽滔觉得眼珠子都快冒火了,指指门外说:“找周云水去!”

    尹小香正要起身,金泽滔忽然想起尹小香丈夫的事情,说:“我昨天还问过,这次人事局转档名单好象没有毛昌培的名字,是不是出什么差错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的呀。”

    尹小香刚才还喜滋滋的神情有些落寞,说:“所长,可能不需要你帮忙了,我打电话也找不到人,写过信,就回了几句话。说是部队首长挽留他继续留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金泽滔笑说:“能有什么事。首长既然挽留,总是好事,没准还在部队直接提干了呢。”

    尹小香也让他说得开心了起来,说:“希望是这样的吧。”

    等尹小香快到门口时,金泽滔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记住啊,二所管辖的都是国有二轻企业,关系复杂,你可不能再象东源那样横冲直撞。要讲究策略知道吗?”

    尹小香回眸灿烂展齿一笑:“知道啦!”

    等他起身添水时,却听得尹小香小声嘟囔:“才几个月啊,怎么越来越啰嗦了呢?”

    上午告别了二所,下午就迎来产业办的正式挂牌仪式,县领导曲向东和丁万钧参加,曲向东也算是产业办的老恩主了,在东源镇的时候,股级产业办挂牌时就是曲向东的揭牌。

    曲向东露了个脸,扯了下红布揭了牌,就匆匆回县委了。留下丁万钧副县长,牵头召集相关部门负责人会议。对全县滩涂改造及海塘堤坝建设有关问题进行研究。

    一期工程起始模式跟东源一样,先由县财政对产业办下属的养殖公司投资注册扩本,再组织筑坝,待一期海塘围坝成功,进行招商认资,其实就是扩招资本金。

    现在产业办下属的滩涂养殖公司,在泸水港和横门沟滩涂改造成功后,后面又陆续开发改造了两片滩涂,之后,养殖公司就退出了东源滩涂改造,当地民资对滩涂开发改造投资已基本成熟。

    经过连续四期的滩涂改造,目前产业办下属的浜海滩涂养殖公司总资本已超过二千五百万元,已经是浜海的诚然大物,俨然已成农业产业龙头骨头企业。

    金泽滔担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具体工作由产业办副主任、公司副经理文元旦负责。

    产业办升格搬迁至县城后,就和财税,农业,水产等部门对全县沿海地区的滩涂作了全面调查,并结合以前留存的一些历史xìng地质水文资料,经会议讨论决定,产业办一期工程初步选择址白丰镇。

    白丰镇书记汤军贤,也是金泽滔的老领导,在产业办升格后,准备在全县推行滩涂开发改造,汤军贤书记就多次打电话要求考虑白丰镇。

    一期工程落户白丰镇,金泽滔也有其考虑,一是汤军贤书记目前在白丰镇任职,有利于工程开展,二是白丰镇是浜海除东源外,滩涂资源最丰富的乡镇,利于开发,也便于利用。

    白丰镇因为其独特的地理和rì照条件,是历史上浜海制盐重镇,现在仍是重要盐业产地。

    会议刚刚结束,汤军贤书记就打来电话,豪情满怀地说:“晚上我请客,不见不散,不醉不归!”

    老领导有请,金泽滔无法推辞,只好答应,本来想带着张晚晴赴宴,考虑到她近阶段正在积极备考,也只好作罢工,今天产业办挂牌仪式一结束,就被金泽滔赶回家去复习迎考。

    金泽滔车刚在金钱湖畔海鲜码头稳稳停住,正待伸手开门,车门忽地打开,却见一张如花笑靥欢喜地对着自己怒放,正是海鲜码头酒店管理公司总经理风落鱼。

    也不知道她长的是什么样的鼻子,每次自己来酒店,只要她在酒店,总会第一时间出现,还真是奇怪。

    风落鱼喜滋滋地做了个肃手迎宾的姿势,软软绵绵地说:“欢迎金主任大驾光临!”

    虽然是过了冬至,但风落鱼却仍穿得清清凉凉,纤腰秾胸,楚楚有致,有段时间没见她了,这女人倒也越来越标致。

    风落鱼在前面引路,金泽滔在后面跟着,看着她轮廓分明的细腰丰臀在自己眼前摇摆,只觉得摆动幅度再大点就要折断似的。

    以前和她相处倒也没啥感觉,现在却觉得这女人变化也太大,都快成吃人的妖jīng了。

    风落鱼仿佛知晓他心思似的,回头妖娆地横了他一眼。

    金泽滔连忙端正视线,沉声斥道:“赶紧带路,象个妖怪似的,成何体统。”

    说这话,连自己都觉得心虚,风落鱼被金泽滔这一顿训斥,却是左右摆动的幅度愈发地大,还掩嘴吃吃地发笑。

    金泽滔连忙紧走一步,越过风落鱼,低声骂道:“越活越回去,走路都不会了,象只鸭子似的,就不怕闪了你的腰啊。”

    风落鱼不走了,就倚在过道门框上,笑眼迷花:“闪着腰不是还有金主任在后面扶吗?”

    金泽滔面sè赤红,狼狈鼠窜,刚进包厢大门,却见门后闪出一道倩影,正是刚挂了外套的童子欣。

    童子欣上穿紫罗兰轻薄衬衣,衬托得胸线毕露,下穿长裙,包裹得腰臀曲线分明。

    心里哀叹,现在的女人,怎么一个赛似一个的妖娆,仿佛要在这冬季争奇斗艳。

    童子欣狐疑地看了眼金泽滔,说:“看你面sè赤红,嘴唇发白,神情仓惶,莫非后面追着头妖jīng?”

    金泽滔赶紧找洗手间照照镜子,难道真这么狼狈,却闻一阵香风飘过,风落鱼象只硕大的牡丹花开在门口。

    童子欣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一眼,心道,原来是头鱼妖追着书生跑。

    风落鱼恭恭敬敬地招呼着童子欣,吩咐服务员上水上毛巾。

    现在海鲜码头酒店服务模式越来越超前,很多酒店匪夷所思的服务内容,在海鲜码头酒店已经形成制度化规范化了。

    有童子欣在场,风落鱼没再作怪,而是规矩地站在金泽滔的身后恭听吩咐,殷勤侍候。

    不一刻,赴宴的来宾陆续来了,汤军贤和丁万钧一前一后进来,意外的是随后而来的两人,县委常委、城关镇书记罗才原,以及上任时间不长的,检察院控告申诉科罗石山。

    金泽滔在县城还是第一次和罗才原碰面,自然有一番热情寒暄,金泽滔羞赧说:“老领导到城关镇后,多没到当面向罗书记问候,实在不该,待会儿,自罚三杯!”

    罗才原书记热情地拍着金泽滔的手背,玩笑说:“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来看我,是不是不当你领导就见外了?”

    罗书记自然知道金泽滔这段时间都忙碌着什么,也没真见外,金泽滔只觉得罗才原书记这话那么耳熟,看了丁万钧县长一眼。

    两人都忽然想在县招门口见面的情景,那时丁万钧刚从财税局长任上调至城关镇书记,他见到金泽滔的第一句话,正是罗才原说的。

    罗才原书记说完话后,看金泽滔却扭头和丁万钧相视大笑,觉得奇怪,丁万钧连忙解释了原委,并说:“前后两任书记都说着同样的话,这证明你对城关镇成见不浅啊!”

    罗石山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泽滔,这两位领导好象都是你的老领导,大不敬啊大不敬,三杯酒哪能表达心意,至少三十杯才行。”

    金泽滔笑骂:“你罗石头站着说话不腰疼,纯粹是咸吃萝卜淡cāo心,要不我们俩一起练练?喝三十杯也行,你陪着喝,也不要你全程跟,我喝三杯,你下一杯,行不?”

    金泽滔也好久没有练过酒量了,今天来的除了罗石头,都是自己的老领导,心情也愉快,不觉酒兴大发,豪情满怀。

    罗石山沉吟了会,十杯酒,按金泽滔的禀xìng,斟的都是大杯,至少一两半,多至二两,十杯就得有二斤的量,沮丧地摇头:“一比五差不多。”

    金泽滔虚踢了一脚:“你怎么不说,你喝白开水,我喝酒。”

    罗石山咧嘴一笑:“这样也未必不可。”

    大家都哄笑,汤军贤等人摇头说:“你这石头,喝酒从来没真刀真枪过!”

    罗石山酒席上向来大大咧咧,是纪检系统有名的滑头鬼,但在工作上却从来是一丝不苟,脾气刚硬,认定的事绝不回头,在纪委并不讨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余波

    罗石山调至检察院后,远离了查案一线,收敛了许多,但总是郁郁寡欢,只是脾气还是又臭又硬,和上级领导很难沟通。

    今天应汤军贤邀约前来赴宴,还规规矩矩地穿着一身草绿sè的检察制服,带着大檐帽,肩章领花齐备,乍看就象个大兵。

    金泽滔心想,穿这身东西,也不嫌别扭,罗石头就是穿着打扮都透着迥异常人的臭脾气。

    汤军贤是今天的主人,居中而坐,左右分别是罗才原和丁万钧,罗才原为县委常委,还排在丁万钧之关,金泽滔小字辈,叨陪末座,一左一右分别是童子欣和罗石山。

    喝过第一杯酒后,大家先吃了点凉菜,罗才原提议说:“先敬泽滔同志吧,祝贺你拳打脚踢,安全过关,这是九二年末的最后一个好消息了。”

    东源工作期间,两人极为相得,只是后来因为产业办拆分一事,金泽滔和罗才原才闹了生分,现在随着各自岗位变动,一些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 . .

    而对金泽滔说,罗才原可谓是最早赏识并重用自己的领导,这份情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杀的。

    他站了起来,说:“感谢老领导的关心,谈不是什么祝贺,本来就是无理取闹嘛。”

    金泽滔说得轻松,但童子欣等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丁万钧点着手指笑道:“也就你小子才说得这么轻巧,陈建华局长,多强势的领导。一般地市领导在他面前都不敢摆谱。你小子倒好。直接给他弄得灰头土脸,你可要小心着点,这事没那么轻松了结。”

    罗才原对财税系统并不熟悉,但凡政治斗争总是残酷的,金泽滔工作不及二年,能安全从调查组的围堵中脱身,已是缴天之幸了。

    罗石山在旁边冷笑:“你们省局领导也真是奇葩,居然会找汪国正这些败类谈话检举。瞧瞧都是些什么败类,经济问题全都有,作风问题不落后,泽滔,你倒是带了班好干部。”

    目前汪国正等人的案件已移送至罗石山的控告科,罗石山对案件详情甚是了解。

    罗石山的臭脾气又发作,各种不合时宜的话喷涌而出,嘲讽了调查组领导开始调侃金泽滔。

    汤军贤皱起了眉头,现在金泽滔好歹也是财税局副局长,产业办主任。可是你一个股级干部能冷嘲热讽的?

    童子欣不悦说:“闭上你的臭嘴,这几个人还是泽滔主动向县局要求调查的。干部队伍问题,又岂是谁能保证的,按你这样说,作为纪检组长,我岂非要对全局每个犯错误出问题的干部负责?”

    除了汤军贤,罗石山最敬畏童子欣,童子欣一喝斥,罗石山就缩起了脖子,但还是低声抗辩:“就这三人,什么玩意儿,一个通jiān,一个乱搞男女关系,孩子都快上初中了,居然还到处找对象,一个干脆piáo娼。”

    金泽滔倒不知道汪国正这三人还有这么多的劣迹,估计是经过纪委强大的政策攻心,自己坦白交代的,还是那句话,做作业,不干活!

    罗石山说完怪话,大家也没了该话题的兴趣,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也是调查组惹出来的事情,因为不是发生在浜海的,大家倒也没什么顾忌。

    事情还是跟金泽滔有关,南门市财税局的跨区域代扣代缴税款,经浜海县局申诉后,被总局作为新征管法实施过程中发现的典型案例,迅速地在全国展开类似的执法检查。

    处在风口浪尖的南门市财税局再经过媒体的渲染,连带着南门市都一时名闻全国。

    南门市财税局长当时就被省局调查组组及驻永州财政专员办联合宣布停止职务,接受调查,后被当地党委zhèng fǔ免去局长职务。

    这是金泽滔一手cāo纵的征管法违反申诉事件中,第一个下台的zhèng fǔ官员,很快,财税局长牵连出地区局长及分管副局长。

    浜海局曾多次向地区局反应,但在地区局的默许和纵容下,南门市局胆子越来越大,财税干部被大量撒到其他县市,开设代扣代缴征收点,严重违反征管法。

    总局勃然大怒,要求越海省严惩相关责任人和相关领导,但很可惜的是,金泽滔并没有听到要处理省局陈建华局长的好消息,倒是听说调查组长刘俭被追究领导责任。

    而作为永州地区局长和分管税收的副局长,则黯然引退,一个听说进地区政协养老,一个调离财税部门。

    最后,丁万钧说:“泽滔啊,你这次引发的征管法违法案,可是让很多人被牵累,听说南门市委市zhèng fǔ都必须要有人担责,所以,事情虽已结束,但余波未尽,你要当心千万不能被波及。”

    金泽滔这一瞬间,怎么感觉自己成了过街过老鼠,心里却想,不知我当初轻放一手,是不是地区局和省局就会放我一马呢?

    答应是否定的,自己当初就曾致书刘俭局长,他傲慢得连面都不让见,直到最后总局作出决定,那份标题又臭又长的材料还被刘俭不知扔哪个角落。

    人微言轻,这就是自己的处境,以前是,现在是,自己这个副科级小干部,在浜海大小是个人物,但放在越海,甚至永州,那就是恒河沙数,缈不足道。

    在陈建华等人眼中,经过南门市事件,或许会对自己引起重视,但金泽滔很明白,现在的自己充其量不过是颗比沙子稍大点的砂石罢了。

    罗才原等人见金泽滔脸sè一时yīn晴不定,还当他是心虚恇怯了,安慰说:“当然,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是他们违法在前,又是总局要求处理,充其量你不过是导火线,但总归是小心无大错。”

    金泽滔却意味深长地对丁万钧说:“丁县长,地区财税局位置空缺不少,地区局对浜海来说,就犹如天门山海滩之于南门庄,一步踏出,就海阔天空节。”

    上一次也是在这酒店,金泽滔曾经建议丁万钧去东源时,不妨看看那里的天门山海滩,丁万钧果然依约而行,天门山海滩果然风光无限,jīng美壮丽,蔚为大观。

    金泽滔这一提及天门山海滩,丁万钧也忍不住心胸澎湃,浮想联翩。

    金泽滔的提议不无道理,在浜海,丁万钧不说举步维艰,但再进一步的可能xìng也不大,他在城关镇书记任上被压了近一年,也没有升任县委常委,最后在老领导的建议和过问下,才无奈转任副县长。

    现在地区财税局空缺了两个位置,可以争取一下,退一步讲,即使无法争取到地区局长的位置,但副局长应该不难。

    金泽滔说的也有道理,跳出浜海,或许真的就海阔天空,即使是副局长这个位置,也远比现在浜海副县长更有转折腾挪的余地。

    众人还在以为金泽滔被丁万钧等人的一番说词打击时,却不料他竟鼓动丁万钧瞄上地区财税局出缺的位置。

    童子欣愤愤不平地想道,这都什么人啊,我都为你捏把汗,你就不能安分些?

    金泽滔也不是不想安分守己,经过调查组事件,金泽滔算是将地区局上上下下得罪干净了,如果老领导能到地区任职,自己在地区局也有个说话的人不是?

    金泽滔打着小算盘,丁万钧打的是大算盘,这种关系到自己前途命运的大事,自然不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的。

    但金泽滔的话却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他越想越觉得可cāo作xìng非常强,自己任过浜海财税局长,现在任农业副县长,各方面条件都很有优势。

    接下来的吃饭,丁万钧就有点心不在焉了,罗才原和汤军贤也都若有所思。

    唯有罗石山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口不择言,没心没肺地频频和金泽滔碰杯,只是倒酒的时候不是偷工减料,就是撒泼放刁,酒风比起柳鑫来也是不遑多让。

    童子欣看罗石山有了几分酒意,则不断鼓动着他和金泽滔拼个高低,分出胜负,罗石山虽然某些方面缺根筋,但又不是真傻,童子欣在算计着他的时候,他也借机拉着童子欣下水。

    到最后散场时候,罗石山没被哄着喝下多少酒,反倒是童子欣自己却是踉踉跄跄,被几个服务员架着出门。

    几个领导都有座驾接送,罗石山骑着那辆破凤凰也一步三摇地走了。

    童子欣理所当然要金泽滔负责送回家了,金泽滔看着走路都摇晃的童子欣,头大无比,而且晚上还没有女宾陪同,想找风总帮忙,服务员告知风总有事出门了。

    金泽滔只好让服务员泡杯红糖茶,先醒醒酒,至少也能自主行走,不然上下车还得搀扶,你让别人看见会是什么想法。

    童子欣嘟嘟囔囔地靠着坐椅,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糖水,金泽滔在旁边看她眼睛也渐渐地清明,发动汽车就离开了酒店。

    而童子欣住原纪委宿舍,跟酒店一南一北要跨越整个县城,才开了几分钟还没到县城,童子欣就使劲地揉着胸脯,连说难受,让金泽滔车子靠边停停。

    这条路一到夜晚也没啥行人车辆,金泽滔将车带至路边,金泽滔还没停稳,童子欣呕地一声就往金泽滔身上扑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风起青苹

    金泽滔吓了一跳,自己今晚穿的,可是张晚晴这丫头去西州出差时花大价钱,新买的真皮猎装,男女装各一件,只是颜sè各异,算是情侣装。

    要是第一次穿着她送自己的新装就给弄坏了,回去还真不好交代,再说这种皮装给呕吐物玷污了,很难处理,县城还没有能清洗皮装的洗衣店。

    童子欣尽管心里清亮,但这醉酒的恶心和呕吐却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的,她连摇下车窗都来不及,下意识地扭头想往身后吐去,只是肚子里一阵翻腾,就直接往金泽滔身上扑去。

    金泽滔躲无可躲,为了减少受灾面积,只好两腿左右一张,人则往坐椅后收去,童子欣也甚是机灵,连忙撑开双手,伸长脖子尽量往金泽滔两腿间的空档吐去。

    金泽滔见她身子往自己身上倾倒,不假思索便伸手托去,此时童子欣已经哇哇地干呕着,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金泽滔生怕她给呕吐物呛着,只好腾出一只手在她背上使劲地拍打。..

    童子欣也是可怜,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撑着金泽滔的小肚子,张着嘴流着口涎,难受得要命,心里发誓着这一辈子都不喝酒了,晚上怎么就头脑发热,听罗石山窜掇,倒也顾不得按的地方合不合适。

    金泽滔起先也只顾着给她拍背,倒也没在意,如果童子欣的手用力均匀,倒也没啥大的感觉,但随着她一起一伏,这只按着不是地方的手就一上一下地磨蹭。

    这就有点让他心猿意马。年轻的身体啊。真实地作出了反应。

    童子欣也累了。除了酒气和二氧化碳,却是什么也没从她的嘴里吐出,她无力两手支撑,再加上脑袋上边还有个方向盘,歇歇吧。

    脑袋一搁,却搁在金泽滔两腿张开留出来的位置,金泽滔只好问:“好受点了没?”

    童子欣拧着头看他,然后看到一柱擎天。自己的手还象抓着把柄一样不放松,吓得连忙松手,本能地一抬头,哇地一声惨叫,脑袋撞着方向盘,痛得差点没掉泪,脑袋又重重地点在那圆柱上。

    童子欣心里恼怒,张口就咬,金泽滔收了放她背上的手,连忙忠心护主。童子欣也不是真咬,只是条件反shè地咬牙切齿。这不轻不重地一咬,却令两人都生出一丝丝的异样。

    金泽滔生怕她再兽xìng大发,托着她身子的手用力地扶着起来,反正你也不呕吐了,也不用对着我那虎视眈眈了。

    童子欣起来后,才感觉金泽滔推着自己起来的手,放的也不是地方。

    金泽滔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托着她的胸口,难怪那么的柔软和温暖。

    金泽滔连忙收手,两人眼睛都闪躲着对方,金泽滔看了看身底下,除了几滴口涎,没什么污秽物,发动汽车就直奔目的地,童子欣经这一闹倒没了恶心。

    金泽滔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童子欣却偷偷地瞥他,乖乖,到现在那地方还胀成老大一坨,忍不住嘴角含笑,只觉得刚才也太荒唐,怎么就咬那东西了呢。

    童子欣觉得隐蔽,其实金泽滔的眼角余光早就瞟见,他待童子欣又偷偷打量,突然扭头,童子欣就象个偷糖的孩子给家长抓了现场,脸都火烧一样,连忙正襟危坐。

    金泽滔也是皮厚,问:“是不是还想咬上一口?”

    童子欣不但脸烧了,连人都烧了,喃喃地骂了一句:“流氓!”

    金泽滔还口:“女流氓!”

    童子欣气得伸手就去拧他,金泽滔连忙说:“可千万不能再闹,真要被人瞧见,财税局女纪检组长夜戏帅哥副局长,那就有得瞧了。”

    此时车辆也进了县城热闹街道,童子欣也生怕被人瞧见,方才悻悻收手。

    童子欣下车时,又是飞快地瞅了眼他那依旧鼓胀的地方,金泽滔回家后,抱起张晚晴就大加鞭挞,这火气也积大了。

    不说金泽滔一路的暧昧,也不说他回家的香艳。

    且说丁万钧回到家后,思索了一阵,小心地拨出个电话,良久,才有个嘶哑的声音响起,丁万钧连忙站了起来,恭敬地说:“老领导,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老领导沉默了一会道:“你今晚有点心慌意乱,出什么事情了?”

    丁万钧钦佩地说:“老领导真是明察秋毫,有一件事,出现得突兀,只是觉得与自己休戚相关,却不知如何定夺,烦请老领导给指点迷津。”

    说着,丁万钧把永州地区财税局出现的变故述说了一遍,老领导听后,沉默不语,似是在斟酌得失。

    就在丁万钧都以为老领导睡着时,老领导才说了句:“唔,这个思路不错,我知道了。”

    说罢,便挂了电话。

    丁万钧握着收线后发着嘟嘟忙音的话筒,却喜得眼笑眉飞,老领导已经首肯这个思路,那就说明这个思路是可行的。

    丁万钧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南门市市长办公室,还是灯火通明,市长秘书坐在对面的值班室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一直紧闭着的市长办公室。

    自南门市财税局代扣代缴税款事件暴光后,市长陈铁虎至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工作至深夜。

    连他的跟班秘书都累得每天无jīng打采,但陈市长只要走出这个办公室,总是jīng神抖擞,斗志昂扬。

    这令秘书十分钦佩,陈市长人同其名,铁虎,钢铁猛虎!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财税副局长能绊倒的?

    秘书还在胡思乱想时,陈市长正拨出电话,不一刻,电话通了,陈市长独特的男高音响起:“老同学啊,不打扰休息吧?”

    对面的老同学声音低沉,说:“嗯,铁虎啊,还坐办公室呢?不要太累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市长笑说:“嗯,都习惯了,没到休息时间,坐家里还不自在。”

    然后两人都没出声,良久,对面的老同学的声音才又响起:“你不用担心,省委也只是建议调整你的职务,还是保留你的级别。”

    陈市长声音有些消沉:“老同学,事情真无可挽回了?”

    老同学声音平稳,听起来没有感情sè彩:“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做了,事情影响太大,部领导都给惊动了,这事不好办。”

    陈铁虎只能沉默以对,老同学或许感觉愧疚,南门市代扣代缴税款事件,陈铁虎承担了大部分领导责任,让老同学陈建华局长才得以安全脱身,涉险过关。

    陈铁虎和陈建华是大学同学,同寝同桌,同姓同年,这在当年非常难得,彼此也算是志同道合之辈,就差没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了。

    陈铁虎更是沮丧说:“那也不能到山沟沟去。”

    他对自己的前景很悲观,都是给调整处理的干部,能有什么好的职位。

    陈建华忽然道:“铁虎,财税局怎么样?永州不是出缺了两个位置吗?”

    随着改革开放力度加大,财政税收工作在国民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财税部门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不断上升,财税局长不再是以前意义上的管家婆钱柜子,而逐渐向党政主要领导的参谋助手转变。

    陈铁虎迟疑道:“局长的位置大家都虎视眈眈,不太好谋划啊。”

    陈建华吓了一跳,你倒也不客气,永州财税局长的职位,正常情况下也轮不到你陈铁虎,更何况你是被省里点名要求追究领导责任的。

    陈建华安慰道:“不管怎样,你的级别不会调整,尽力而为吧。”

    陈铁虎也知道老同学并没有敷衍的意思,省局对地市局的领导干部任命不好干涉,关心的话,最多提些建议,那还要看地方对你陈建华的重视程度。要想在地区财税局谋得一席之地,还得双管齐下。

    两人几乎同时挂了电话,陈铁虎刚才还挺直的脊梁一下子软瘫下来,一个人独处时,他并没有如外人看到的那样神采飞扬。

    他一直感觉很憋屈,南门市财税局为赶进度,争排位,到处挖税源,拉税款,这些陈铁虎都知道,但说真的,他对财政收入排位的政治诉求,一开始并没有强烈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但当风闻地委正考虑市委书记夏新平入常后,陈铁虎不淡定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南门市作为地区所在地,理应享有府城该有的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

    而财政收入排位名次是重要的经济风向标,在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如果能在财政收入排位中异军突起,无疑给地委领导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个时候,其政治意义是不言而喻的,既能推动夏新平书记的顺利入常,也无疑给自己的政绩打了高分,也为自己筹谋更高层次的政治进步,增添有份量的砝码。

    陈铁虎所谋不可谓不大,按现在南门市的经济发展态势,想要在财政收入排位上和其他县市一争高低,无疑痴人说梦。

    当他找财税局长商量后,财税局长的提议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一个强盗思路。

    他没有听取具体汇报,只是要求,务必使全市的财政收入排位保持同期水平,务必使全市的财政收入增幅保持领先水平。(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在远处看你

    两个务必的要求让财税局长揪落不少头发,务必保持同期水平,同期水平是全地区排位首位,务必保持领先水平,领先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名列前茅。

    市长的胃口不可谓不大,两个第一啊,你当是小学生考试啊,这可是实打实的要将钱收进国库里,不是统计局做GDP的数据,可以拍脑袋动笔头就能成事的。

    财税局长压力大了,召开诸葛亮会,发动干部献计献策,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建议,自己没税源,到邻居家挖吧,自己没税款,到邻居家收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财税局长也不是第一次做这强盗,南门市一直保持财政收入排位在全地区的领先地位,就得益于他习惯xìng到其他县市盗挖税源的前科劣迹。

    浜海县就这样被惦记上了,金泽滔成了金主,他任所长的东源镇和城关国有企业,成了南门市财税局予取予夺的小金库。. .

    金泽滔也不是善人,一状告到温重岳书记那里,其实这种盗挖税源的行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各地或多或少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但偏偏温书记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领导,一个严责,让夏新平书记制止了这种盗挖行为,南门市财税局也安稳了一段时间。

    陈铁虎一次到省城开会,见到了老同学陈建华,两人就谈起了收入任务,陈铁虎发了牢sāo,说浜海财税局一个小小的党组成员。居然跑南门市zhèng fǔ要求停止代扣代缴行为。最后还跟地委领导反应。令得他面上甚是无光。

    陈建华倒有些兴趣,这个党组成员倒也有魄力,一个小小的浜海县副科干部,居然跑南门市zhèng fǔ兴师问罪,叫什么名字?

    陈铁虎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之前就有人反应浜海有个财税所长,很牛皮,很嚣张。叫金泽滔。

    陈建华听了这个名字,耐人寻味地笑笑,金泽滔,真是不错的干部。

    然后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财税部门委托企业代扣代缴税款,也是符合有关规定的。

    陈铁虎回南门后,又把财税局长叫到办公室,面授机宜,并传达了省税务局长的指示,务必继续保持财政收入增长的良好态势。

    财税局长得了领导的首肯。发了狠心,天女撒花般将干部全当推销员使用。浜海就遭难了,强盗都到家门口摆摊了。

    直到事发,陈铁虎市长和财税局长,都感觉委曲,不就是挖些税源,最后不都收到国库吗?又没有贪污受贿,有那么严重吗?

    财税局长委曲,我忍辱负重,我含垢受污,我容易吗?这都是领导要求的,我要不照办,我能安稳坐这位置吗?再说也没人告诉我,这种行为是违法。

    陈铁虎更委曲,我这不也是为南门市大局着想吗?而且还有省税务局常务副局长的点头,这怎么就成了违法了呢?要说追究领导责任,那也应该先追究陈建华局长的责任。

    但这些,都只能在心里哀怨,他还需要老同学在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他清醒地认识到,在这个时刻,只能自己负重吞污。

    两位领导都感觉委曲的时候,金泽滔却是一点也不委曲自己,他把张晚晴深深入地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张晚晴忘情地尖叫,求索,大冷的季节,却是香汗淋漓,热气升腾。

    良久,两人才逐渐地平息下来,已是瘫软如泥,懒得动弹,即使如此,张晚晴也是不忘手指扣着金泽滔的手指。

    金泽滔还在想着她刚才的提议,张晚晴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强壮得令自己有些害怕的男人。

    张晚晴提出准备辞了产业办的职务,只保留公职,金泽滔建议再等等吧,其实他也明白,浜海已经留不住她了。

    她已经作好远行的准备,她已经张开翅膀,正准备振翅高飞。

    金泽滔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不能考虑留下来吗?”

    张晚晴还是温婉地微笑:“傻瓜,如果你不是我的男人,我愿意一辈子呆你身边,但如今,我却要在远处看你前行。”

    金泽滔此时却忽然有些后悔在永州医院的冲动,或许,每天看着这个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在身边喜笑晏晏,直到老去,直到死去,也挺好!

    张晚晴却仿佛猜透他的心事,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说:“傻瓜,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会一直恨你到老,到死。”

    金泽滔翻了个身,把自己贴进她温暖的胸口,却是不愿意再说一个字,再动下手脚,只想这样一直到老,到死。

    张晚晴看着很快进入梦乡的金泽滔安详的脸,手指滑过他的脸庞,一滴清泪顺着眼角落下,滴在床上,很快就被棉垫吸干,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末的组织收入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产业办的一期工程招投标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张晚晴悄悄地辞去了产业办副主任的职务,这件事只有产业办的干部职工才隐约知道,在浜海,却无声无息,正如她悄无声息地来到浜海县城。

    金泽滔坐在宽敞的主任办公室,里面的所有摆设都是张晚晴一手张罗的,案头放着红蓝两sè圆珠笔,他习惯用两sè笔记笔记。

    桌角放着盆虎尾兰,下面还用折得四四方方的白毛巾垫着,办公室角落还放着株高大的橡皮树,这些都是他喜欢的绿植。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最熟悉的人却要远离,金泽滔一时间竟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张晚晴正在主任室外,和接替她的梁杉交头接耳,事无巨细地交代着梁杉一些主任的习惯和爱好。

    梁杉认真地记着笔记,她很好奇,这个有着高雅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气息的女人,一年前,还是一个中学英语老师,调入产业办后,就甚得所长欢心,此后任办公室主任,产业办副主任。

    尽管接触时间很短,但梁杉还是感觉到,张晚晴在产业办干部职工中深孚众望,颇得人心,只是实在不明白,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辞去职务,听说要去读研究生,真是谜一样的女人!

    张晚晴拎着背包,拒绝了金泽滔派车送行,孤身一人登上了北去的长途汽车,金泽滔一直站在路边,没有挥手,也没有呐喊,象支孤独的梧桐,萧瑟地在寒风中挺立。

    张晚晴看着后视镜中,金泽滔渐渐地变小,最后成尘埃,消失不见,却忽然悲从中来,捂着脸嚎啕大哭,这一刻,她感觉似乎失去了一生中最珍爱的东西。

    离年度最后一天越来越近,金泽滔却象失了魂似的,尽管张晚晴每天都会准时打来电话,尽管两人都还是柔情蜜意,温情脉脉,放下话筒时,却都黯然神伤,愁肠百结。

    何悦也仿佛失了踪似的,连个电话都没有,问何父何母,两人也是不清楚,金泽滔感觉很孤独,幸好忙碌的工作给了些微的安慰。

    元旦前夕,按财税守岁惯例,县领导要看望慰问财税干部和人民银行国库工作人员,坐等子夜零时国库关库。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准确计算出一个财政年度的全年财政收入,最后按省地财政分级包干体制,结算出全年财政可用资金,这就是浜海上下辛勤劳作一年后的最后丰收果实。

    当然,领导更关心的是财政收入在全地区的排位,以及收入增幅的排名,这无论对县长杜建华还是局长胡文胜来说,其意义比纯粹的财政收入都要来得重大。

    其实这个时候,地区国库和地区局的手头应该有一份基本明朗的数据排名。

    收入相近的,大家都会盯得比较紧,谁也说不准这排位不到最后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或许在你眨眼间,对方临时解入一笔税款,最后一分钟超过了你。

    这就要看你,一有灵敏的信息来源,比如地区局预算处能提供给你有关数据,二有税源后劲,有足以压过对方的收入预留量。

    所以在最后一晚关库的时刻,也很考究财税局领导的业务水平,以及对数据的敏感度,你要恰到好处地处在该处的位置。

    最后解入国库的税款,既不对自己来年的收入造成压力,也不对今年的收入排位形成威胁。

    财税局班子,除了金泽滔,其余三位都是半途出家,对财税业务一知半解,最后县局关库指挥责无旁贷地落在金泽滔身上。

    金泽滔坐在办公桌前,指挥着预算、计划科等有关科室,手工cāo作着一张张国库结解单,然后通过一边的干部计算出目前的进度,决定着是不是要继续结解税款。

    关库总指挥要做的,就是比较分析其他县市的收入进度情况,最后作出决定该不该将这些结解单纳入国库。

    其实以现在浜海财政的实力,如果要确保排位和增幅,只要把手头这些结解单全数纳入国库,就是最省心的办法。

    但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将会直接影响明年度的收入任务,和收入进度。

    集中在这间不大的会议室里的县领导,都把目光投注在金泽滔身上,他决定着浜海县在永州地区的最终收入排位和增幅排名。(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关库大战

    现在金泽滔手头可供参考的进度数据,还是今天地区局预算处提供的全地区进度表,距离现在九个小时前。

    金泽滔阅读完手头数据后,闭目沉思,心中默默地计算着,然后回头灿烂一笑,对正凝神屏息注视着自己的县领导说:“各位领导,现在有两个选择,最后还要请领导定夺。”

    县委县zhèng fǔ在今年关库的守岁夜,排出了强大阵容,杜建学县长亲自带队,曲向东副书记,谢道明常务副县长,丁万钧副县长,县委常委、城关镇书记罗才原等,县财税局、人民银行班子成员悉数到场。

    杜建学指着金泽滔说:“你说说看。”

    金泽滔沉吟了一会说:“按九个小时前的进度看,我们浜海县在全地区排位第五,不前不后,正处于中游,比去年同期排位前进两位,也就是说,我们大家回去睡大觉,都不影响这个排名。” ..

    丁万钧身为老财税局长,业务虽然不是他的强项,但毕竟也亲自指挥过关库行动,看浜海县收入进度,继续领先后面四个县市,确实不需要再费什么劲。

    金泽滔又指着排在前面的北山县,说:“北山县就在我们面前搔姿弄首,程云庆县长大约此刻也正在琢磨,怎样把他的老东家踏踏实实地踩脚下,我觉得可以做北山县的文章。”

    北山县在全地区排位和浜海一直是难兄难弟,但今年以来,特别是程云庆过去后。北山县的滩涂开发改造在东源集团的大力支持下。已经成功完成一期工程。

    北山县在滩涂养殖产业化中并不占股份。而是按照金泽滔当初建议的,只收取一定的资源费,而这笔资源费作为财政收入,计入收入进度。

    再加上滩涂产业化也带动了关联产业发展,经济发展态势十分喜人,其在全地区收入排位自然后发制人,后来居上。

    杜建学等人都笑了,谢道明笑骂:“你小子。背后算计老领导,当心程县长找上门来,报这一箭之仇。”

    金泽滔却哈哈一笑:“现在大家都各在其位,各为其主,顾不得那么多了,真找上门来,我就说谢县长亲自指示,冤有头,债有主,报仇要找谢县长!”

    大家又都笑了。但无疑金泽滔的话说动了大家,浜海能排位第五。已经是历史最好成绩了,若再移位一步,那就在全地区属中上游了,对在座的诸位县领导来说,其政治标志xìng的意义就太重要了。

    金泽滔一边说着,一边指挥旁边的预算科总会计,先解入一笔三百万的税款,从已知进度看,北山县正领先浜海二百万。

    金泽滔没等大家发问,就说:“我们盯着北山,北山也盯着我们,可以预见,第四和第五,并不是一个位差那么简单,程县长咬着牙,砸锅卖铁,也会跟我们浜海争这排位的。”

    金泽滔又拾起另一张国库结解单,深思片刻,吩咐身边工作人员说:“再过半个小时,打入这张单。”

    金泽滔又解释说:“我们解入三百万,剔除这九个小时入库的收入,大约也跟北山持平,这张单就当试试北山这潭水。现在我们可以判断一下,程县长此刻会怎么办?”

    关库总指挥最困难的就是信息不对称,现在不是信息时代,不要说各县市的入库情况,就是浜海自己的最后收入数也不是马上就能统计出来的。

    也就是说,不是谁跟地区人民银行国库关系好的,谁就能拿到准确进度。

    现在浜海打入的三百万收入,至少在半小时后,地区中支国库科才会收到信息,等准确统计排位,起码一个小时,所以关库指挥不仅要看眼前,还要看到信息滞后一个小时后的收入进度。

    说到晚上十点钟,地区局会有例行的一份收入进度通报,对各县市也是一视同仁,当然,各县市人行国库组也可以各显神通,通过和中支国库科的关系,提前了解到各县市收入进度情况。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也就是说,这三百万的信息要在十点后才会出现程云庆的面前。

    大家都小声地议论着程云应县长的反应,想法最集中的是十点后,程云庆会毫不犹豫地打进超过三百万的大额结解单。

    金泽滔挥舞着手中的结解单说:“现在我们假设,这三百万已经顺利超过北山县的收入进度,我们的排位也顺利排在第四位,那么,我们是不是还能更有作为呢?”

    他的眼睛已经越过北山县,排在北山前面的是海仓县,相比浜海来说,海仓是真正的商品意识比较浓厚的县,工商业发达,一直是永州地区的收入大县,经济强县,向来在二三名徘徊。

    只是因为人口少,地域面积小,才一直未能撤县建市,但其发展潜力和后劲令人不敢忽视。

    杜建学县长等吃了一惊,说:“超过北山已经是邀天之幸,是不是大家再议议,考虑得周全一些,万一这钱砸下去,却仍然没能移位,那后果可不是我们浜海能消化得了的,我们的后劲毕竟没有海仓那么厚实。”

    金泽滔笑笑说:“刚才我说过,有两个选择,请领导定夺,无论领导最后怎么决定,我都坚决执行,绝不打折扣,但这儿,我想说一句,以我们的财政实力,排位第四,名至实归,北山县虽然暂时领先,但它潜力有限,可以不足为虑。”

    “跟海仓比,我们也不是全无优势,完全可以和他们一争长短,我知道各位领导在意的是,明年我们是不是能顺利完成任务,并且和他们再比高下?”金泽滔最后说。

    今年的最后收入实绩,将会直接影响到明年的收入任务的下达,基数法的计划任务下达方式,还是让各地对完成当年度的收入任务心有顾虑,有所保留。

    杜建学目前还是代县长,要待明年初县人代会后正式就任,所以他对明年收入任务的完成犹为关心,当然,在不影响明年的任务完成的前提下,他还是愿意看到浜海再向前移位一步。

    杜建学县长和曲向东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那你说说,我们浜海跟海仓比,有什么优势?”

    金泽滔放下手中的结解单,说:“首先,就目前大家拿到的进度来看,海仓并不认为我们能威胁到他们的排位,出其不意就是我们的第一优势。”

    这一点大家都表示同意。

    “其次,我们手头的收入余额,足以抹平和海仓的差距,一千万,其实并不是遥不可及。”金泽滔给了大家一个伸手可及的大苹果。

    如果将手头的国库结解单全部入为,确实能追上海仓,至于这个苹果有没有毒,却不是大多数领导在意的,有人建议不妨试试。

    “第三,大家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一笔在途税款,并没有计入这里面。”

    金泽滔不提,大家也惦记着,这是南门盗挖税源事件中被侵占的税款,经地区财政监察专员办审核同意后,调整预算级次后返还浜海的在途税款。

    就今年查处的数额就不少,近五百万税款,其余年度查获的违纪收入都调整到zhōng yāng财政,算是罚没。

    地委领导为此大为光火,各县市要争排位,各地市也要在全省争排位,下面县市争来争去,对地区来说,都是左口袋进右口袋,没什么影响,但让zhōng yāng财政没收了,那就是损失。

    他们却没计算南门市为吸引税收缴纳,降低税率和免征附加税费,给全区带来多少损失?

    丁万钧皱着眉头说:“这笔钱就在地区中支国库科里,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直接入库,各县市都清楚这笔调整收入的存在,我想即便是北山市,如果真要和我们一争长短,也是会注意到这笔在途税款的。”

    金泽滔呲着呀说:“那现在就通知地区中支国库,要求入库计入浜海预算级次。”

    杜建学县长等人一惊,现在就通知入库,那这五百万税款就直接超过了北山县,跟海仓还差五百余万,再加上一个小时后,才会统计进收入进度的三百万,和海仓就相差二百万。

    再加上金泽滔刚才吩咐的半小时后打入国库的一百万,总数九百万。

    但在显示上会有个时间差,分别是现在九点钟的五百万,十点钟的八百万,以及十点半的九百万。

    这个数据进度是递减态势的,也就是说,到十点半的时候,拿到各县市的手中的,会是浜海已经后继乏力的感觉,而海仓等排位在前的三个县市,会以为浜海这是竭尽全力跟后面的北山等县市争高低。

    或许真能一击成功,大家心里渐渐地兴奋起来,但杜建学县长却是忧心忡忡,说:“金泽滔,或许真能移位,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由此产生的后果?”

    后果金泽滔前面也提过,无非是明年的计划任务,是以今年的收入实绩为基数,这种基数愈大,计划任务愈大的后果,才是杜建学县长所担心的。

    以目前浜海的经济实力,在明年度,无法承担保持财政收入同期水平的税收贡献。

    金泽滔满怀信心地说:“不说今年县委县zhèng fǔ发展经济各项政策措施,会在明年度产生的滞后效应,就是我们产业办即将全面铺开的滩涂养殖产业化带来的税收收入,也完全能弥补这个缺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一枪

    金泽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杜县长,振兴地方财政,不能仅仅着眼于我们藏了多少税收,打了多少埋伏,而在于我们开了多少工厂,增了多少税源,我们的潜力应该是经济的可持续增长,经济才是财政增长的基础。”

    “杜助长,我们如果超过海仓的话,那么,浜海县就能在全地区一举确立经济强县,财政大县的上游地位,这才是浜海应有的政治排位,明年度,浜海撤县建市就完全能提上议事rì程。”金泽滔的诱惑很致命,在座的领导没人能拒绝金泽滔的建议。

    杜建学和曲向东等领导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杜县长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金泽滔说得对,财政收入的增长,还是需要靠经济发展,任务基数的增长同时也是财政实力的增长,浜海在永州地区应该拥有与其发展潜力相匹配的政治排位。

    金泽滔朝国库组的工作人员点头,通知地区行国库将五百万收入直接划入浜海预算级次。 . .

    这个电话,在地区局看来,是浜海县引发的关库大战的第一枪。

    小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宁静,大家都难得地坐了下来,喝水抽烟,然后默默等待。

    金泽滔伸了伸懒腰,现在开始,到十点半,没有意外的话,这一个半小时,他们是悠闲的。

    金泽滔低着头,两眼无焦点地盯着手中的报表数据,两手相扣,大拇指无意识地相互叩击。仿佛陷入沉思。

    连杜建学县长等都压低了声音说话。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如果柳鑫在场,一定会狠狠地骂上一句,再大力踹上一脚,这是典型的金氏习惯xìng失神,或者说发呆。

    此时他或许大脑一片空白,或许想入非非,但绝不是人们普遍以为的费尽心机,劳心焦虑。

    金泽滔这个时候。提出争三保四,一举超越北山和海仓两县,奠定浜海在永州各县市上游地位,绝不是心血来cháo,更不是想入非非。

    他有自己的政治考量,正如丁万金县长和罗才原书记说的,南门市盗挖税源事情虽已结束,但余波未平,省局及地区局现在一片风平浪静,那也只是暂避锋芒。待事件平息,该来的还是要来。

    金泽滔做大明年度的任务基数。让浜海对产业办的滩涂养殖业的财政依赖度更高,也是他为应对省局及地区局可能的责难,所做的未雨绸缪的谋划罢了。

    但也不仅仅如此,提高浜海在全地区的财政排位,也是提高自己在浜海县委县zhèng fǔ的政治排位,张军书记即将退休,这未必就没有他的机会。

    如果不考虑外调,财税内部,自己的优势很明显,童子欣应该没有太大的政治野心,也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想到这里,他睁眼看了童子欣一眼。

    童子欣有些无聊,在领导眼中刀光剑影的关库大战,对她来说,就是领导面子上的意气之争,前一名和后一名有区别吗?有必要这么多人众星捧月似地围着这家伙转吗?

    醉酒的那晚后,每次见到这家伙嘴角那丝坏笑,总让人面红耳赤,唉,那晚也不知道怎么就神差鬼使似地咬上了那地方。

    酒真不是东西,酒能壮胆,可酒更能坏事,都不知道他心里把自己想象成什么样子,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呢?

    童子欣有点自怨自艾,茫然地看着他装神弄鬼,闭目沉思的模样,也奇怪,杜县长他们就吃他这一套。

    连张书记这样无yù无求,临近退休的老干部,都能给他说得面sècháo红,神情激奋。

    童子欣正瞪着眼看的时候,却仿佛心灵感应似的,金泽滔忽然睁开双眼,然后对着自己坏坏一笑,童子欣慌乱地闪躲着他的眼神,手忙脚乱下,差点失手打翻了茶杯。

    金泽滔心里暗笑,这两天童子欣一见他就慌里慌张,象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给自己抓了把柄,还不能看,不能笑,不然准是惊慌失sè,手足无措。

    其实他倒真没把童子欣想象成别的什么样子,在那样的情况下,任谁脸面给这硬物硌着了,总不免恼羞成怒,只是女人总是习惯xìng张嘴就咬。

    不过想想,这把柄也挺不错,看你以后还敢不听我金某人的招呼,那就瞪你,跟你说话,逗得你心慌慌意乱乱。

    童子欣被金泽滔这一瞪眼一哂笑,差点没在县领导面前失态,心里也是恼怒,不就咬了你一口,你还趁人之危抓着那不放,我还没寻你说话。

    金泽滔没存心继续逗她,可她居然对自己柳眉倒竖,怒目而视,都敢反击了,金泽滔就故意做出呲牙咧嘴的痛得跳脚的模样,童子欣立即掩面败退。

    金泽滔和童子欣在眉来眼去时,北山县人行的小会议室里,程云庆县长金刀大马地居中而坐,其他领导围着他恭敬侧坐。

    程云庆在北山没半年,就顺利打开了局面,身边也围聚了大批有志于改变北山落后面貌的志同道合者。

    程云庆大刀阔斧地发展经济,开发改造滩涂海塘,不长的时间内,就使得北山面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一直在全地区垫底的北山财政,也历史xìng地处于中上游水平,目前在全地区排位第四。

    程县长分管财政工作,对今晚的财政收入年度关库更为在意,尽管不通财税业务,但他以为,不就是跟其他县市争长竞短嘛,他就当仁不让地任起了关库现场指挥。

    他翻来覆去地看着九小时的进度报表,北山县所处位置甚妙,比老东家浜海县高出二百万,比第三位的海仓低了八百万,海仓县,就不跟他争了,北山也没有实力争,浜海县,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踩实这一脚,务必坐稳这第四把交椅。

    加上这之前陆续解缴入为的税款,到目前为止,北山县已经超过浜海差不多三百万,不出意外,北山已经稳稳地处于全地区中上游水平。

    而且这个意外,在程云庆看来,有自己亲自坐镇,也不成为意外,浜海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

    今年以来,浜海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方面并无大的建树,前后两任县长似乎都偏爱jīng神文明建设,除了金泽滔在东源捣鼓起来的绣服产业和滩涂养殖业,对浜海财政贡献度较为突出外,其他在经济建议方面的举措乏善可陈。

    程云庆也了解到,浜海在地区人行国库还压着五百万的在途税款,想到金泽滔这段时间在永州闹出的风波,也忍不住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不省心。

    自己在临走前还赠他一言,张驰有度,进退有据,看起来也没能让他收敛半分。

    南门市也太是下作,金泽滔在东源和二所苦心经营的税源,你却想不劳而获,自然怪不得人家乱棍齐下,最后打得省地市三级财税部门鸡飞狗跳,不过这家伙以后在财税内部的rì子可不好过喽。

    其实在程云庆看来,金泽滔还是相当厚道的,在这个月关库的最后几天,他还特意交代东源集团董事长邵友来亲自来北山,代表水产品养殖公司缴纳了尚示产生效益的海塘资源费,为北山财政收入进位第四解了燃眉之急。

    程云庆正在浮想联翩时,县财税局长有些惊慌地拿着一张电话记录纸进来,附耳说:“程县长,北山县压在地区人行的五百万的税款入库了。”

    程云庆腾地站了起来,居然将这五百万税款入库了,在他看来,这笔税款应该是浜海县为应对明年度的收入任务打的埋伏才对,以他对浜海的了解,浜海县局及县zhèng fǔ,还没有哪位领导敢下这决心。

    程云庆愣愣地站立了一会,慢慢地坐回到座位,金泽滔!以他现在的身份,也应该有资格坐在关库指挥会议室,他几乎下意识地认定,只有金泽滔这个不甘寂寞的家伙,才会下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以目前浜海全年也就过亿的财政收入,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一进一出,也就一千万,换句话说,明年,浜海得保证要弥补一千万元税款的缺口。

    真是好胃口,好胆魄,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动杜建华县长他们的。

    程云庆咬着腮帮子,小会议室里,大大小小的领导都瞪着程云庆县长,就等他作最后的决定,现在离关库也就几个小时,战斗才刚打响。

    金泽滔打响的关库大战第一枪,不仅搅动了北山,也惊动了南门市。

    南门市市长陈铁虎尽管已在悄悄图谋后路,但每年的财政收入关库慰问,他还是如期出现。

    秘书夹着公文包在他身后端坐,这段时间,陈市长明显憔悴了许多,市府大院也流传着许多说法,陈市长将被省委追究责任,不rì即将调离现职。

    就在来人民银行的路上,陈市长还问过自己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在南门市zhèng fǔ,自己本就是无根之苹,无依无靠,如果没有陈市长赏识,估计还不知道在市府办哪个角落里发呆。

    他毫不犹豫地说,领导到哪,我就跟哪。

    陈市长有些苦涩,也有些欣慰地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那就善始善终吧。

    看起来,传言不虚,陈市长真要挪位置了,想到这里,心里却对从未谋面的金泽滔心生愤懑,暗暗地怀恨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第二枪

    此刻,金泽滔正兴致勃勃地跟童子欣挤眉弄眼,他还不知道,这一刻,自己悄悄地被一个陌生人恨上了。

    杜建华县长一直注意着金泽滔,这五百万一下去,就是卒子过河,有进无退了,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稳cāo胜券的模样,他也心宽不少。

    只是突然间看到他模样古怪地作着鬼脸,心道,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他倒没心思去在意童子欣的表情,忍不住问:“有什么事吗?”

    杜县长这一问,大家的目光就集中在金泽滔的身上,金泽滔连忙低眉垂眼,装作俯首贴耳的乖巧模样,抬头有些恍惚地说:“没事,没事,我在想程县长此刻会不会拍案而起,雷霆大怒。”

    金泽滔这一说,大家也都给转移了注意力,大家想象着方头大耳的程云庆县长发怒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尽管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金泽滔身上,当事人童子欣却还是给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捧脸垂头,生怕他人察觉。 ..

    其他人没注意她,唯有自以为早就撞破两人jiān情的胡文胜,却是拿眼瞥了眼童子欣,有些同情,唉,你就省省心吧,这都什么场合,也敢跟人家暗送秋波,你这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吗?人家明显是瞧不上眼,白瞎了这大好的秋天菠菜。

    此时的程云庆县长虽拍案而起,却并未如金泽滔所言发雷霆怒火,他还是甚有风度地坐了回去,蹙眉沉思。第四和第五的区别。和金泽滔等人的理解一样。已经不是简单的数字排序。

    但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对浜海和北山都一样,现在痛快了,明天可能就成负担,争不争这第四,争不争这中上游地位?

    程云庆向有大志,轻不言输,搏一搏吧。他抬头对着财税局长重重地点头,寂静的小会议室,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应答声,报数声,电话声。

    陈铁虎市长也在翻看着手中的进度表,南门市经这次波折,元气大伤,现在人行国库坐阵的财税局领导群龙无首,沮丧地扎堆闲聊,谁也没在意现在南门在全地区的排位。

    给驻永州财政专员办扣减了预算收入。南门已经下滑至第二,已经完全丧失了在全地区一直以来的龙头大哥地位。

    陈铁虎这次也仅是惯例看望慰问大家。南门市的收入排位和增幅名次,都跟他没任何关系,但翻看过这张进度表,还是让面sè铁青,眼不见为净吧。

    他准备再坐会儿,就结束慰问,没什么好关注的了。

    就在此刻,财税局预算科长拿着份资料跑了进来,看看会议室的领导,最终还是将这份资料递于陈市长。

    陈市长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气吐血,浜海不久前入库的这笔五百万税款还是南门市调整出去的,他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强盗!小偷!”

    预算科长连忙垂头塞耳,装聋作哑,心里却不由鄙视,这两词用你身上倒是合适,这本来就是人家的税款,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作为预算科长,对原局长的盗挖他人税源一事,原本就颇有微词,堂堂南门市财政,也有自己的骄傲,需要下作到偷盗他人税款吗?

    陈市长没有在意眼前这个富有正义感的预算科长,他心里想的只是这个浜海,这个金泽滔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用这南门市的五百万税款想力争上游?

    胃口倒是不少,小心别噎着了,他恨恨地想。

    金泽滔胃口当真不小,他对着杜建学县长等领导说要赶北山,超海仓,这在杜建学县长他们看来,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但金泽滔却暗暗咬牙切齿地瞄上了南门市,你南门市做老大哥很久了,现在应该让出大哥位置排行老二了吧?

    吃了我的,吐出来,压在我头上的,也要翻身闹革命,金泽滔恶狠狠地想着,却在思索着十点后,海仓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会不会引动八方云动,如果能推动海仓和浜海联手,自己未必就没有机会把南门掀翻马。

    金泽滔做着美梦的同时,陈铁虎却慢慢息了怒火,不走了,就隔岸观火,看看浜海和北山最后火拼,就权作看一场迎新除旧,庆祝元旦的大戏吧。

    北山县加了六百万税款,这已经是程云庆咬牙切齿,能拿出来的最后一笔大额税款,但程云庆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按说,浜海也应该知道,单凭一笔五百万的税款,还无法撬动北山的排位,莫非他们还有后手?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点,地区人行的国库统计也出来了,各县市也都催着当地人行国库的工作人员,赶紧拿到全地区目前排位情况。

    只是这份进度表刚一出炉,就引得相关县市一阵鸡飞狗跳。

    程云庆终于发了雷霆怒火,大声咒骂着浜海县和金泽滔,败家玩意儿,浜海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吗?居然一个小时内押上了八百万,看你明天这么补这窟窿。

    程云庆为刚解入的六百万税款悔青了肠子,早知道浜海县砸锅卖铁,破家荡产也要争这排位,早不跟他们玩了。

    程云庆和杜建学的想法是一样的,今年毕竟是自己任职第一年,能从全地区垫底的位置,升到第五,也不错了,他的眼光自然要着眼于明年换届选举,就暂且让你领先一步。

    程云庆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北山率先退出了排位大战。

    北山偃旗息鼓了,海仓开始不安了,至此,海仓才明白过来,浜海一开始盯的就压根不是北山,而是海仓,其志倒也不少,目前仅差自己一百余万。

    海仓不敢怠慢,赶紧添加了二百万,还是不放心,海仓县长最后下决心,再添上三百万,统共五百万,应该能保持领先优势。

    浜海想要赶超,得再解缴入库六百万元以上,才能领先海仓,海仓县长料定浜海其后劲不足以追赶海仓,杜建学县长也应该为明年留点税款吧。

    金泽滔跟杜建学、曲向东等领导商量了一下,现在情况,已是骑虎难下,无论如何,都要争这第三,跟海仓决一高下了。

    杜建学看着眉飞sè舞的金泽滔,心里不由有些怀疑,莫非这小子早就打定这主意,一步步绑架着县领导上了他的贼车。

    罢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他是财税局副局长都不急,我堂堂县长只要抓紧他这头牛犊子,还怕他不赶紧给张罗明年收入任务,再说他的产业办可是明年的重头戏,得盯紧了。

    金泽滔一举之下,将手头所有的国库结解单全给入库了,也足有七百万元,这似乎已经是浜海的所有家当了。

    杜建学县长心痛地看着那一张张结解单,变作税款解缴入库,七百万啊七百万,浜海财政什么时候能奢侈到一掷七百万了,不知不觉间,浜海财政似乎rì子有些好转了。

    杜建学患得患失地想着,曲向东倒是想得开,安慰起杜建学说:“老杜,你也别想太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作为人口和地域大县,浜海也不该再低声下气地过rì子,浜海已经沉沦了多年,如今也该是一飞冲天,不管怎样,明年还是大有希望的。”

    半个小时后,地区国库传出新的消息,浜海又新添了一百万,现在差海仓县五百万,尽管还有差距,但已经并非遥远,现在距离关库也就一个来小时。

    海仓和浜海两县的领导渐渐地紧张起来,有关工作人员也都屏声息气,分别看着各自的关库指挥如何踢这临门最后一脚!

    南门市陈铁虎市长也渐渐地没了笑容,身为隔岸观火的局外人,却似乎有变局内人的趋势,浜海和海仓的入库数已逐步逼近南门市。

    原本海仓跟南门还相差七百多万的差距,如果战火蔓延下来,海仓自然要跟浜海争这第三的位置,再添上些筹码,很快就能平了南门,再使使劲,超过南门也是眨眼间的事。

    直到现在,陈铁虎市长还是没将浜海放在眼里,只道海仓和浜海两强相争,殃及南门。

    金泽滔抿嘴翻看手中的报表,南门市大约还是稳坐钓鱼台,但内心想必不那么平静了,这把火已经烧起,是不是感觉有些燠热难当呢?

    童子欣看着正凝神沉想的金泽滔,也渐渐地被会议室凝重的气氛所感染,到这个时刻,就连童子欣也希望看到浜海能在收入排位上争得领先席地。

    这家伙到哪儿都是目光的焦点,领导关注的中心,就连这不起眼的关库慰问,在他轻描淡写的拨动下,也逐渐演变成一场不见销烟,却杀气弥漫的大战。

    或许,对他来说,这场排位大战应该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省局的调查组虽然结束,但余音未消,余波未尽,或许他也是为自己增添些分量,在领导心目中争些地位。

    金泽滔却是没有想到,他的心思,被这几天让他捉弄得无jīng打采的童子欣猜个通透。

    再过一个多小时,一九九二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就要到来,对金泽滔来说,这是个充满激情,充满希望的一年。(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最后一枪

    十一点钟,今晚的国库收入进度表刚一出炉,就引得全地区哗然。

    浜海一举解缴七百万元,超过了海仓一百万,排位第三,领先第四海仓一百多万元。

    两者离南门不过二百万,一个小时前还幸灾乐祸,坐看烽火戏诸侯的南门市上下集体失声。

    怎么这火玩着玩着就烧到自己了呢,陈铁虎勃然sè变,就想起身挥动大手,挽狂澜于既倒。

    身后的秘书适时地提上一个汉显机,说:“市长,嫂子打过好几个电话,询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孩子都等着你,明天就是新年了。”

    陈铁虎市长看看四周,小会议室里,市财税局、人民银行及市zhèng fǔ的领导,目光都对准了刚送了进度表进来的预算科长,却是没有一个人向陈市长求询。

    陈市长颓然叹息,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在秘书的陪同下悄然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

    南门市财税局局长被免后,局长位置一直空缺,预算国库工作一直是局长亲自分管的,其他班子成员,事不关己,谁都没来,只有被临时指定负责,向来不管闲事的党组书记留下参加关库值班。

    党组书记不懂业务,不敢擅自作主,只好把目光投向预算科长,征询他的意见,富有正义感的预算科长,也选择xìng地遗忘了现场还有个陈市长。

    预算科长几乎不假思索地摇头,大家也都释然,南门市现在争这排位还有意思吗?

    一个连局长都没有。甚至连分管财政的市长都风闻即将离任的财税局。即使争得第一。也都纯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没人看哪!

    再说,刚经历了盗税事件的南门市,争再好的位置,人家也不当回事,小偷摆阔,有啥好称道的。

    预算科长明智地选择了不理不睬。其他人也心安理得地准备十二点一过,就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南门市没有如金泽滔预料般鸡飞狗跳,海仓县上下却是群情鼎沸,纷纷要求和浜海决个高下,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值班会议室的电话响了,就近的干部接了电话,却捂着话筒,高声地对着县长喊道:“县长。是浜海县的杜县长找你。”

    县长正准备孤注一掷,一举砸翻浜海县。海仓的底气岂是小小浜海能对抗的,却听到有浜海县杜建学县长来电,连忙摆摆手,先让财税局长暂停解缴入库。

    杜县长心情不坏,语气爽朗,大笑说:“老王啊,现在火气大了吧?”

    老王县长没好气地说:“你们浜海财大气粗,都敢对海仓呲牙了,现在追得很紧嘛。”

    杜县长心里暗骂一句,你是县,我也是县,大哥不说二哥话,别弄得海仓好象高人一等似的。

    嘴里却打着哈哈说:“老王啊,就知道你这火爆脾气,你也知道我们浜海跟南门不对付,浜海如今可是砸掉了所有存货,就是想报这一箭之仇,跟你说这些,就是不想海仓误会,咱们是兄弟加近邻嘛,不能因此而自相残杀。”

    老王县长怀疑,浜海就这么好心?他该恨不得海仓砸进所有预存税款才好啊,难道浜海真要做好人好事。

    老王县长看着进度表,又不得不信杜县长的话,南门在浜海的小偷行径天下皆知,这仇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化解的,他应该是不想和南门市刚结了仇,又和海仓结怨。

    老王县长心里庆幸,幸好没有全部砸进最后一笔存货。

    但随即,心里却狂喜悦,和南门也就差了一百万出头,不到二百万,和浜海差了一百万,再解缴个三百万,也就能压过浜海,并稳稳站在南门前列,排位全地区第二啊,这也是海仓历史没有的好成绩。

    想必南门市财税局,这个时刻,也不会傻到和其他县市争排位了吧?

    老王县长又转念一想,还是保险点,再砸上一百万,四百万的样子,应该能稳cāo胜券了,浜海要想越过南门,还得砸进一百多万,估计也就零打碎敲出所有税款,才能站在南门前面,离自己还差了二百万,可以高枕无忧了。

    老王县长最后半开玩笑半真话说:“杜县长啊,你是浜海的当家人,过了今夜,还要顾着明天。超了南门,也差不多了,就不用惦记着海仓了。”

    说罢,就率先挂了电话,急吼吼地准备最后的关库了。老王县长自以为多了个心眼,可以高枕无忧了。

    且说金泽滔鼓动着杜建学县长和海仓沟通,当然不是存什么好心,只是两军相遇,示之以弱,以骄其兵,而骄兵则必败,很好的算计。

    不管成不成,再砸上一百多万,也能将排位往前移了一位,浜海也不认为南门这个时候,还会争什么排位。

    金泽滔等杜县长打了电话后,却指挥着预算科和计划科将所有零星税源全部结解入库,零零碎碎也有百多万元,正好险险超了南门市,位列前三是没有问题了。

    杜县长挂了电话,却是沉着个脸,没什么好颜sè,估计给海仓县长把话给呛着了。

    金泽滔交代完后,涎着脸问:“杜县长,给气着了?”

    大家都看着杜县长和金泽滔,童子欣却恨恨地跺脚,平时挺机灵的,这个时候,却怎么没眼sè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领导的脸sè都说了,我很烦!你还主动送上脸去,不喷你一脸唾沫才怪。

    果然,杜县长怒了:“海仓怎么了,海仓不就比浜海多几个钱,傲得跟什么似的,话里话外,好象我们浜海就不该不自量力,跟海仓一较长短,你们海仓不也靠着我们浜海,捡了个大便宜,老二啊老二!”

    杜县长骂完了海仓,却对海仓能意外移位,排位老二而羡慕不已。

    温重岳也不顾杜县长的脸sè,还是觍着脸轻声对杜县长说:“杜县长,如果我们还有家底,能一举掀翻海仓,你干不干?”

    杜县长霍地抬头,脸sè涨得通红,眼睛都冒着热火,急促地问:“现在还哪来的税款?不都刚刚给解缴干净了吗?”

    金泽滔却夹夹眼说:“浜海酒厂销售公司不是还有四百万吗?一直都没入库,就等着今天派上大用。”

    杜县长一拍大腿,倒忘了这茬事,当初酒厂为了早点了结销售公司的偷税案,可是哭着喊着要解缴这笔税款,却让金泽滔压着不办,自己还以为这小子是故意恶心王慕河,却原来把埋伏打到今天。

    杜县长急吼吼道:“那还不赶紧入库,四百万砸下去,应该能砸出个窟窿。”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明年的任务了,都砸了近二千万,也不在乎这四百万了。

    金泽滔却慢悠悠地饮着茶水,说:“杜县长,不急,现在加上刚入库的零碎税款也就超了南门一百万,你说,海仓为了确保这个老二的地位,他会砸上多少税款呢?”

    杜县长和曲书记两人都凝神细想了会儿,两人都是琢磨人心的高手,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四百万左右,分别超过浜海、南门各一百万,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会再加上一百万,如此,应该会一次砸进四百万。”

    金泽滔拍手说:“那我们浜海就解缴二百五十,二百五啊二百五。”

    众人哈哈大笑。

    杜县长又急了,道:“那就赶紧解缴啊。”

    金泽滔还是慢悠悠地饮茶,说:“现在不急,再过一刻钟吧,海仓估计眼睛睁得老大,现在入库,不过半小时,他就能再砸,届时,我们就没多少胜算了。”

    曲向东还是第一次参加财政关库,不太懂其中的规矩,问:“为什么?”

    旁边的人民银行行长解释说:“按惯例,财政国库会在十二点前一刻提前关闭,也就是说,再过一刻解缴入库,即使以最快速度被海仓得知,海仓也无法解缴入库,这纯粹是技术上的问题了。”

    一刻钟后,酒厂销售公司的税款二百五十万被正常解缴入库,对浜海来说,一九九二年,已经提前结束!

    且说海仓老王县长神sè安详地坐着,纹丝不动,眼睛却盯着国库组的同志和地区支行国库科的联系,时钟的时针慢慢地指向十二,就快要敲响新年钟声,对老王县长来说,这还是胜利的钟声!

    但很快,好心情让银行国库工作人员的惊叫声给惊碎了,浜海居然在最后时刻加了二百五,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了,让杜县长别惦念着海仓了吗?难道最后时刻,他们还想和海仓火拼吗?

    海仓什么时候怕过浜海,来吧,趁着还有一刻钟,我们就比比谁家里余粮多,谁家底厚吧!

    老王县长依然满怀豪情,只是银行行长最后告诉他,你县长纵有万贯家财,也只能摆自家里数着看,现在国库已经关库,无法受理税款解缴。

    老王县长最后拍着桌子嚎叫:“杜建学,你忒不是人,打这个电话就是哄着我玩的,亏我还当你是兄弟近邻,你就是头积年老狐狸,居然还跟我打起了时间差,欺我老王不懂金融技术是不?”

    大家都让老王县长的滔天怒火吓得股战而栗,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是嘀咕,刚才好象你也没当杜县长是好兄弟好邻居,老王县长发泄完了怒火,直接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要加重担了

    新年钟声刚敲过,地区财税局的各县市收入及增幅排位就出来了,浜海县赫然财政收入全地区排位第二,增幅当之无愧地排在第一。

    浜海县历史xìng地站在了永州地区的前列位置,几个月前,还在为保去年同期水平而苦苦挣扎的浜海财税局局长胡文胜,更是感慨万千,眼眶都湿红了,双手激动地绞着衣角,竟有点不知所措。

    曾几何时,浜海也有入席永州强县的资格了,胡文胜激动,杜建学同样激动,他一步握上胡文胜的手,一手拍着他的手说:“胡局长,祝贺浜海财税局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好,干得好!”

    胡文胜嗫嚅着嘴角,却一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满怀的激情。

    什么时候,对自己向不待见的杜县长居然也难得地说了句这么暖心的话,这一句干得好的赞词,却比他人的千言万语都让他感动和感慨。 ..

    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握手不放,象是久别重逢的战友,金燕亲自扛起摄像机,记录着浜海历史xìng的突破,只是镜头在扫shè着县长大人,一又明亮的眼睛却看着坐在角落,正悠闲地品茶的金泽滔。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创造奇迹的男人,让人无法忘怀的男人!经过好人余秋生之后,她似乎成了杜县长和金泽滔的双重御用记者,在台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杜县长后,曲书记也上前握手表示祝贺,并祝财税干部职工新年愉快。工作顺利。县领导都排除跟胡文胜握手恭喜。这既是财税局的光荣,更是县委县zhèng fǔ的光荣。

    其余的干部也相互握手道贺,互道新年好,待简单庆祝后,杜县长对着胡文胜等财税局班子说:“今年财税工作卓有成效,圆满完成县委县zhèng fǔ交给的各项工作任务,明年的全县干部四级大会,我们要请你们上台。还要给你们发奖金,包个大大的红包。”

    杜县长没法淡定,各种许诺奖励喷薄而出,他太需要这份排位,太需要这份业绩了,这不仅为他明年初的人代会选举开了个好头,也会他从机关步足基层打实了基础。

    但激动过后,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对着胡文胜等人说:“说说,明年。你们抓收入有什么难度没有,需要县委县zhèng fǔ给予什么样的支持?”

    兴奋过后。摆在众多财税人眼前的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如何应对明年的收入任务,在大多数财税干部心中,现在想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冲动是魔鬼!

    说到明年的任务,让人奇怪的却是胡文胜倒没多少忧sè,晚上金泽滔鼓动县领导和海仓争排位时,就说了产业办能补这个窟窿,他自然不会遗忘。

    晚上的事情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完成明年的收入任务,压力也不全是我这个局长,金泽滔应该分担大部分。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让金泽滔分担自己的任务压力,嘴里却也没有怠慢,说:“杜县长,各位领导,对于明年的财政收入任务,目前我们虽然还没有具体的工作措施,但我们有信心,也有决心完成各项工作任务。”

    “说到困难,倒真的有个事跟领导提提,现在我们财税局班子力量薄弱,高海明副局长身患重病,已经不能视事,主抓财税业务的也就我和金泽滔两人,泽滔同志抓收入能力很强,财税业务都很熟悉,我认为应该给泽滔同志再加点担子了。”

    胡文胜的本意是想把税收这摊子压到金泽滔肩上,财税系统,比较财政税务两务线,rì常事务还是税务这条线琐碎繁杂,需要有一个jīng力充沛的领导处理rì常事务。

    贸然调整班子分工,也不好跟高海明交代,毕竟他现在还是税务副局长,他也为这事头疼了很长时间,既然今天杜县长提起这个问题,还是让县领导定夺吧。

    金泽滔此刻正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听了胡文胜提到自己,要给自己加担子,先是心就跳了起来,他还正有件事要跟县长汇报。

    他站了起来,拨开人群,说:“杜县长,曲书记,刚才胡局长也提到了财税局班子现状,力量单薄,明年度,财税局的收入任务压力很重,作为班子成员,我自然责无旁贷,为集中jīng力做好本职工作,在这里,我正式恳求杜县长,同意本人辞去汽配厂厂长职务。”

    汽配厂厂长还是王如乔书记和杜建华县长亲自任命的,要辞去厂长职务,还需要这两位县主要领导开金口。

    杜县长点点头,对自己来说,如期完成明年财政收入任务,是财税部门压倒一切的中心工作,汽配厂到目前为止,已实现转亏为盈,金泽滔的使命也已完成。

    他和曲向东交换了眼神,说:“嗯,也是该将企业经营管理权交还给汽配厂的时候,我会和组织部打声招呼,你们一起商量下合适的接替人选,到时报我这里看看。”

    这事也就这样定了。

    曲向东说:“你今晚表现不错,杜县长满意,我也很满意,胡局长要给你加担子,组织上也会适当考虑,你更要尽快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抓收入上来。”

    收走一顶帽子,总得还我顶帽子,金泽滔连忙挺直胸膛,大声说:“感谢领导关心和信任,感谢组织的关怀和栽培,我一定会不负重托,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说罢他还看了眼正在旁边乐呵呵的张军书记,如果要说加担,只有张军书记屁股下的担子才算是重担。

    杜县长也看了眼张军书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今晚的关库大战至此圆满落幕。

    杜县长和曲书记等领导收获了全地区排位第二,增幅第一的业绩,胡文胜收获了领导的赏识和进一步的信任。

    而金泽滔则收获了重担,而且是一副跨越副科的书记重担,只等候明年二月份,张军书记顺利卸担,他就能顺利接担。

    谢道明、罗才原、丁万钧等领导都倒抽了一口气,难道从现在开始,县里就有准备让金泽滔接班胡文胜。

    一般财税局这样机关部门的党委书记,都是过渡xìng质,不是等待退休就是等待接班。

    算起来,他任副科时间还不足一年,这进步也太快了,但他一年来的工作业绩也有目共睹,就算最挑剔的人都不能不点头。

    如果摒弃他的年龄和资历,金泽滔确实是个能力出众,品行端正,能坚持cāo守和原则的优秀领导干部,而且经历多岗位历练,已经能胜任复杂领导岗位。

    胡文胜却不知自己的提议,直接给金泽滔打开了一扇大门,但此刻,他也只能表示祝贺,说玩笑说明年的收入任务要他一力担当。

    金泽滔也是谦逊地表示,一定不辜负胡局长的殷切期望,也不辜负他对自己的推荐和栽培。

    胡文胜也只有打落牙齿肚里吞,我当时就是想让杜县长调整下班子分工,让你暂时分管负责税务工作,只是给你工作加担子,没说要给你政治上加担子啊!

    不管怎样,金泽滔也记住了胡文胜的推荐,这可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及时的了,恰到好处,恰如其分啊!

    张军笑拍着金泽滔的肩头,呵呵地说:“后生可畏!”真是个谆谆长者,金泽滔对他心怀敬意。

    童子欣神sè复杂地看着金泽滔,倒不是她嫉贤妒能,只是想到今后他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就感觉窝心。

    曲向东出门时,拍着他的手背说:“华君和楼楼今晚来了,笑梅和她儿子也过来了,明天元旦,没什么事的话,过来一起聚聚。”

    金泽滔一听到小楼楼,立时眉开眼笑,说:“那好,明天我就过来,俞大姐也来了,上次在你家见面后,通过几次电话,倒是一直没再见面。”

    曲向东点点头,就要出门,金泽滔说:“曲书记,你看,我带个人行不?”

    曲向东笑了:“是何悦那姑娘?一起过来吧,”

    金泽滔垂头丧气说:“也不知道地区纪委办什么案子,都给关了禁闭,何悦已经好几天没音信了。我带个孩子,觉得和小楼楼一定能说的来,过来做个伴。”

    曲向东想起调皮的女儿,不觉满心温暖,说:“多带几个也无妨,楼楼平时也没什么人玩耍,多交几个朋友也好。”

    和其他几个领导告别时,金泽滔每人送了一份材料,却都是有针对xìng的财经分析材料。

    如丁万钧副县长,他准备了一份关于浜海滩涂开发改造对浜海财政经济的贡献分析,给谢道明的他准备了一份浜海经济现状对税收结构的影响分析,这些材料不长,但数据翔实,分析问题客观,提出对策合理。

    几位领导瞟了眼标题,都眉开眼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有心了!”

    浜海财政收入和收入增幅跃居永州前列,这些成绩的取得也有这些领导的汗水和心血,金泽滔所做的就是结合他们联系分管工作,摆证据,论功劳。

    这份材料也算是他们回去后,论功求赏的依据罢,比如丁万钧,金泽滔的材料真正是雪中送炭,久旱甘霖。(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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