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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三章 老舅要上正职厅官了

    王燕君咬着唇说:“不说他,我想见你了。”

    那人沉默不语,王燕君心里一沉,连忙语气温婉道:“你若是忙,那就下次吧,要注意自己身体。”

    就是最后一句话,却击毁了他谨慎的戒备,那人随即温和道:“不管多忙,你能来,我也要挤时间和你说说话,这样吧,晚上我在老营村酒店有个应酬,你去三号区七号院,先弄点吃的,我轮一圈就过来坐。”

    那人说完这话,就直接挂了电话,听话筒的杂音,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王燕君捏着话筒,一时间思绪飞扬,却忘了放下,就这样僵在空中,直到她骤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脸颊竟淌满泪水,才霍然惊醒。

    她先是紧张张望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还坐在自己办公室里,什么时候自己竟患得患失成都忘了身在何方。 . .

    王燕君入主组织部不到一年,她天生丽质,天资聪慧,四十不到就做到组织部长,对很多人来说,特别是对女xìng来说,称得上是光大门楣,功成名就。

    王燕君自任组织部长以来,没有过上几天的舒心rì子,她一直以为,自己孤身奋斗至今,或许会令得那人回心转意,她甚至还准备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扶他上马,再上台阶。

    但让她失望的是,那人一直都没联系过自己,直到身陷囹圄,四面楚歌时,都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哪怕托人带句话。都没有!

    每当想到这里。王燕君都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每次打量这个宽敞到令人心慌的办公室里,她的心都空落落的,她不知道这样辛苦奋斗,为的是哪般?!

    她随即又想到刚离去的金泽滔,就是因为他,才彻底打碎了她深埋心底的那份温馨和期盼,那人还在位时,哪怕跟自己恍同路人。但总归还能见面,还有个盼头。

    但如今,金泽滔已经鸠占鹊巢,而那人却被送进监狱,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个正式结论,但从陆续得到的消息分析,情况不容乐观,即使不被追究刑事责任,公职是保不住了。这样他就会从自己的视线里彻底地销声匿迹。

    王燕君也曾侧面打过招呼,但纪委上下似乎对这件案子看得很重。盯得很牢,最后也没有什么效果,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金泽滔,就是他引来的税务总局的调查和督办,才使得这起本来简单的案子复杂化了。

    王燕君还在自怨自艾时,金泽滔气冲冲地走出了组织部,牝鸡司晨,天下大乱,不可理喻啊,王燕君最后有些病态的大笑,流露出对自己的厌恶和仇恨,让他都有点摸不着头。

    我是断你财路?没有哇,责任制奖金该给的一分没少,还是夺你所爱,呸呸,不管你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避之还唯恐不及,怎么可能呢!

    金泽滔不无恶意地胡乱想着,但这事不能听之任之,组织部是干部的娘家,组织部长那就是干部的亲妈,翁承江的事有王燕君这个亲妈亲自拦着,想要出阁,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他拐了个弯,找着裘星德,准备跟杜市长汇报一下,让他亲自把把关,不然,这财政副局长还真没准给陈家禾截胡了。

    裘星德很遗憾说,市长刚跑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短时间内回不来了,金泽滔还准备坐会儿,看能不能等到市长,何悦打来传呼,说东珠老舅过来了,让他赶紧回家。

    老舅在何母的悉心照顾下,元宵过后就差不多恢复了健康,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后,rì前,组织正式找他谈话,下个月将离开计经委到下面区里任职,要上正职厅官,这一台阶上去,前程就一路风光。

    走之前,他赶紧来趟永州,看望姐姐姐夫,或许,今后都没什么时间来这里了。

    老舅面sè红润,jīng神焕发,跟上次见到病恹恹的模样相比,判若两人,政治是生命的延续,这句话就是对老舅状态最好的诠释。

    金泽滔陪着老舅一家子聊了一会,小表弟还是一如既往地揪着他不放,跟他探讨计算机网络化,金泽滔哭丧着脸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着。

    实在无话可说了,赶紧跑厨房找正忙碌的丈母娘说:“妈,别忙碌了,来的路上,我跟老营村那边说好了,还是那个带厨房配厨师的dú lì院子,你在旁边指挥着就行,晚上老舅他们就在那里住。”

    何母大喜,连连盛赞金泽滔想得周到,一刻都不愿在家里呆了,拉着老舅一家直奔老营村酒店。

    进了老营村古sè古香的大台门,老舅真是被惊呆了,东珠已经没有这样的古村落建筑群,更没有这样的湖光山sè,老舅喃喃道:“这哪象是酒店,倒象是处名胜古迹,开门纳客,都可以卖门票挣钱了。”

    小表弟这辈子还没出过东珠,此时这里正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人在花中行,花香沾人衣,他忘乎所以地大呼小叫。

    舅妈也是留恋忘返,一路上一行人走走停停,从大门口到三区的一号院时,足足花了半个钟头,这个一号院不对外开放,chūn节期间,何父何母就在这里过年。

    那时,这里还比较粗糙,年后陆续整修,这个院子差不多成了百花丛中,万绿堆里的一处古迹,院子里已经侍候着一个厨师,两个服务人员。

    老舅将这院子里里外外转了个透,回来啧啧称奇道:“真是不错,简直是酒店里的奇迹,奇迹里的酒店,看样子这里原本就是个古村落,但这一改造应该是更胜从前,开这个酒店的人可称得上是奇人。”

    金泽滔有点洋洋自得,这个老舅可不是普通人,东珠经济的首席智囊,一言可以兴市的人物,得他的盛赞,当要自豪。

    何军带着老舅等人进了院子的正厢房,还没等老舅坐下,指着金泽滔矜持地微笑:“这个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不就是你的外甥女婿。”

    老舅笑笑,姐夫还真是会开玩笑,但马上他就蹦了起来,姐夫可能会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娘,但姐夫天生就没有幽默的细胞,让他开玩笑,那才真是奇迹。

    何母没有何父这么内敛,如果不是这桩事不足为外人道,她是恨不得在市中心装上一个大喇叭,天天在里面广播一遍。

    但老舅是谁,她亲弟弟,也没什么顾忌,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这酒店就是小滔捣鼓的,现在海鲜码头酒店在开遍了永州各县市,小弟你是没看到,一店一个景,前段时间,我和老何没事,就逛了一圈,真正的不虚此行,等将来你退休了,我带你走一圈,不过到那时,估计这酒店都要开遍大江南北了。”

    何母说到最后,还有意有未尽,话闸子打开了,干脆把她知道的东源集团的事说了一遍,这得意状,已经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而是当作了自家的嫡亲儿子。

    老舅越听越是吃惊,还真没看出,这个外貌并不出众的外甥女婿,在事业蒸蒸rì上的同时,居然悄悄干出这许多事情,酒店还只是庞大的东源集团冰山一角。

    到最后,老舅已经无以言表,只得叹息道:“有人是知易行难,有人是敏于行而讷于言,泽滔,你是什么?”

    金泽滔笑说:“我是且行且知,且知且行。”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小表弟章之超已经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抓着金泽滔的手不放:“姐夫,你别谦虚了,计算机网络化的事情,你得再跟我好好说说,我知道你还有货没抖出来。”

    金泽滔的脸苦成一团,道:“计算机,我真是门外汉,要不这样,回头我给你弄点资料,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金泽滔专门建立了一个电子产品研究团队,从属于由刘止惠和曹剑缨领衔的东源电子。

    目前,两人已经完成环东珠重要城市考察,已经初步确定东州为东源电子落户城市,东州有完整的电子产业链分工企业群,从这一点来说,环东珠经济带确实有其得天独厚的科技、资金和人才优势。

    而这个研究团队,核心是打造中国品牌的计算机产品,金泽滔不知道这个研究团队到底会走到哪个高度,但从现在开始着手,为时不晚。

    东源电子从做计算机的外设产品入手,这是金泽滔现在开始布局,但着眼长远的未来东源集团最重要的核心产业,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总有一天,它会生产出属于东源的自己生产的计算机产品。

    与此同时,金泽滔还盯上了VCD产品,这是中国特sè的工业电子产品,一年达一百多亿的市场份额,足以让任何人疯狂,VCD产品技术含量不高,准入门槛低,靠的就是庞大的广告投放和品牌效应。

    VCD产品至少可以生产十年以上,虽然后期随着产品市场的rì益成熟和竞争越来越激烈,其利润也渐渐枯萎,但至新世纪前,它所产生的利润,就足以将东源电子的计算机产品研究和生产团队武装到牙齿。

    以VCD产品供养计算机产品研发和制造,以市场养技术,这就是金泽滔在chūn节期间,将刘止惠和曹剑缨单独留了下来,面授机宜的东源集团最核心的秘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鱼和渔夫

    目前,这个团队还很弱小,主要是搜集和翻译一些资料,金泽滔在东珠的时候,之所以对章家小表弟这么兴趣,就是想通过小表弟挖掘一批计算机人才。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金泽滔也就不见外了,咬着小表弟章之超的耳朵说:“这是一个我谁都没告诉的秘密,你得保密。”

    小表弟脸都涨得通红,拍着排骨胸说:“打死都不说。”

    小表弟一激动,声音就大了起来,老舅还在听着何母的吹嘘,倒也没多在意,只听得院落门口传来好听的声音:“什么事情,严重到要打死你都不说的地步。”

    却是何悦下班直接奔这里来了,何悦最近很忙,rì夜颠倒,反正她不说,金泽滔就从来没过问过,老舅呵呵笑说:“何副书记回来了。”

    何悦最近被正式任命为地区纪委副书记,堂而皇之的副处级领导,而且这个副处级只要不出永州,那就是见官大一级,各县市领导谁不怵她三分。 . .

    小表弟一愣,是啊,什么事情呢,但良好的保密素质还是让他挺起了单薄的胸脯说:“打死都不说。”

    金泽滔呵呵笑了:“还没说事情,你就来了。”

    何悦先问候了舅舅一家人,然后对金泽滔说:“刚才进来的时候,倒是看到了你们南门市的王燕君部长进了隔壁的七号院。”

    何悦一边说着,一边挤在金泽滔的身边坐下,小表弟不管什么王燕君的事情。他被金泽滔所谓的秘密挠得心痒难捱。金泽滔只好简单说了东源电子的事情。想让章之超动员一些有志于开发研究具有中国自主品牌IT产品的同学,加盟东源电子。

    最后他还说,你可以告诉你的同学,东源电子属合资企业,待遇和福利在国内同类企业绝对是最高水准,只要愿来,一切都好谈。

    为了吸引人才,他转了一个大圈子办了个合资企业。让曹剑缨在境外注册了一家公司,说到底,就是自己跟自己合资。

    金泽滔没理小表弟崇拜得冒火的眼神,他扭头问何悦:“你怎么认识王燕君?”

    何悦眨眨眼说:“你可能不知道,她是地区局监察科第一任科长,说起来,还是我的前辈呢。”

    金泽滔倒没想到王燕君曾是财税同行,不过转念一想,三区院落不对外开放,也不提供就餐服务。一般都是地区和市里主要领导休息或休闲的地方,王燕君她一个人来这里干么?

    何母说完了金泽滔的光荣历史。和舅妈一起到厨房偷师学艺去了。

    老舅看着金泽滔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说:“泽滔,愿不愿到东珠来发展,愿意的话,我负责调你到我任职的区财税局工作。”

    金泽滔看着何悦,笑说:“如果是孤家寡人,我现在就收拾行李跟你走。”

    老舅摇了摇头,他也是见才心喜,一时倒忘了他还是姐姐家的女婿,拖家带口的,哪能说走就走。

    金泽滔心里却想,要是让我干局长,我二话不说,打包就跟你走,不过也只是想想,东珠县区的财税局长,那都是正处领导,调老舅下面的财税局,最多让你干个科长,自己在南门好歹也是个局长,鸡头凤尾,还真是兴致缺缺。

    金泽滔其实有点矫情,东珠财税局,也不是说谁能进就进的,那是绝对的强力部门,东珠作为中国经济最活跃的城市,年财政收入岂是越海可比的。

    且说王燕君收拾了一下,就奔老营村三号区,三号区有一个侧门出入,可以避开人群。

    跟一区营业区域的喧嚣气氛不一样,这里宁静幽远,景sè宜人,是办公和休息的好场所,很多领导喜欢在一区应酬喧闹后,找三五个圈中好友来这里坐坐,说说事,喝喝茶,还可以办些急务。

    王燕君进了七号院的大门,里面有服务员出来领着她进了院落的正房,外面是个小型的会客室,里面有休息室和浴室,按照她的吩咐,服务员泡好茶,提上热毛巾后,就悄悄地掩门出去。

    如果有需要,这里有个按铃,可以呼叫偏房等候的服务员进来服务。

    王燕君吃了些茶几上的点心,就静静地耐心等候,老营村她来过几次,但三号区,还是第一次进来,打量着室内的环境,心里也不住赞叹,真是匠心独运,酒店经营者真是对消费者的心理需求了如指掌,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从一号院进去,沿路只要有服务员迎面冲来,只要你来过一次,总会准确地称呼出你的职务和姓氏,面子里子都有。

    但在三号院,一路走来,只要服务人员经过,他们总是谦逊地退避一侧,跟你默默地欠身致意,既满足了你的自尊心,也保护了你的私密爱好。

    会客访友,宴请宾朋,很多人第一个念头就会跳出老营村酒店,这里包院价格不菲,但新建楼包厢和餐厅绝对能满足物美价廉的大众需求。

    所以官员爱在这里接待上级来人,普通市民也爱在这里呼朋唤友,有些小康家庭,隔三差五,会带着家人来这里改善生活,有小孩的,在这里甚至可以玩上一天。

    王燕君还在这里感慨的时候,正房木门吱嗯一声推开,服务员地领着一人进来。

    中等个头,大背头,黑边眼镜,态度和蔼,满面chūn风,正是地委副书记赵江山,他挥了挥手,服务员就微微鞠躬退了出去。

    王燕君伸手迎了上去,象是握手,也不知道是坐久了还是怎么的,一个踉跄,跌倒在那人的怀中。

    赵江山哈哈笑了:“喝茶都能醉成这样,chūn寒料峭,还是要注意身体。”

    却是不动声sè地扶正了她的身子。

    王燕君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赵书记,茶倒没醉,只是坐久了,腿麻无力。”

    说罢,撩起长裙,露出一对jīng致如玉的脚脖,扶额蹙眉搓揉着腿踝,长裙不时地被撩得老高,隐约露出了白嫩的大腿。

    白得耀眼的大腿肌肤,血红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皮肤显得又薄又嫩,看上去晶莹剔透,就像水蜜桃皮,仿佛轻轻点上去,就会流出蜜汁来。

    王燕君天生富态,五官称不上惊艳,但她的皮肤却真是又白又嫩,堪比少女,所谓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她本来就不丑。

    赵江山明知道王燕君泄露chūn光,是故意吸引自己注意,但现在他还真不敢放纵自己,在这个关节眼,他可不想闹出什么事来,免得节外生枝。

    叶专员就要调离,这个位置如果论资排辈,怎么也该轮到排叶专员后面的自己了。

    作为一地主政,除了资历外,能力和势力都必不可少,温重岳有来头,他赵江山也不是没爹的娃,谁也不比谁差,这个时候,就看谁拥有更令人瞩目的政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越是这种敏感时候,越要保持清醒头脑,万万不能闹出什么事,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所以这段时间,除了正常公务应酬外,他基本是足不出户。

    今天,当王燕君打电话给自己要求见面时,他条件反shè就要拒绝,但神差鬼使似的,最后还是答应来这里会面。

    对于王燕君,他内心很复杂,一方面,他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从她身上,他真正读懂了什么叫温泉水滑洗凝脂,她的**简直就是宝藏,滑嫩如丝,柔软无骨,赵江山相信,只要和她有过肌肤之亲,这辈子你都很难把她从记忆中驱赶。

    另一方面,他对这个女人又极为戒备,她天生不甘寂寞,却又工于心计,她对自己的邀约从来不假辞sè,但她总会在你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找上你,总能挑动起男人内心最原始的yù望。

    就比如现在,赵江山明显觉得自己的气息开始粗重起来,酒意开始上头,脚步有点轻飘。

    王燕君就象高明的渔夫,她现在不过是撩了几下长裙,赵江山不知什么时候双眼通红充血,刚才还正人君子的形象荡然无存,摇摇晃晃着向自己扑了过来。

    王燕君呀的一声轻叫,却象无助的女孩夜遇醉汉,惊惶失措,慌张地后退了一步,正巧碰撞在身后的电灯开关上,顿时正房内漆黑一片。

    赵江山感觉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了,暗室内,弱女子,轻叫,酒气,这些元素组合成一起,让赵书记的sè胆陡然暴涨,什么不欺暗室啊,什么清醒头脑啊,此时,都统统抛诸脑后。

    金泽滔此刻正好偷偷摸摸地拉着何悦从正厢房出来,何母和舅妈还在厨房里做菜,何父和老舅这对郎舅回忆着永州的旧事,小表弟章之超正听得津津有味。

    何悦红着脸,一边挣扎着不愿意出来,一边还低低地哀求着:“泽滔,这样不合适,家里长辈都在,而且这院子谁知道服务员躲哪个房间里藏着,要是给抓了现场的,我还活不活?”

    这里四合院虽然玲珑jīng巧,但角角落落的房间不少,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做坏事,何悦还道他兽xìng大发,心里又气又急,但架不住他力气大,三两下就被他揣出了房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奸情(求推荐票)

    金泽滔吃了一惊,我已经做君子好久了,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事,我干么要偷偷摸摸?

    何悦见他吃惊,生怕他恼羞成怒,在某些方面,金泽滔就象青chūn期少年,有很严重的叛逆心理,她要上,他爱下,她说往东,他爱往西,渐渐地她也摸准了他脾气,连忙讨饶道:“要不,晚上回去翻倍加量,你就别闹了好不?”

    金泽滔寒着脸,坚决摇头,何悦见软的不行,也有些无奈,突然,她有些惊奇地说:“咦,这不是赵江山书记吗?”

    金泽滔还道她施展乾坤大挪移,转移话题,不为所动,何悦扯了扯他的手臂道:“我们回吧,如果赵书记看见了,还不知道什么想法。”

    金泽滔霍然回头,透过院子石雕花窗的间隙,正巧看到赵书记显眼的大背头背影闪进七号院的台门。

    金泽滔疑惑说:“赵书记和王部长有什么事不能在办公室里谈,跑这里干吗?”. .

    何悦白了他一眼:“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或许是王部长找赵书记有急事要汇报,赵书记在这里有公务接待,就约了她就近谈事,你以为都象你啊。”

    金泽滔嘿嘿笑说:“我和你,不管出现在哪个角落,干什么事,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至少受老何同志保护。”

    何悦打了他一下,说:“臭美,老何同志可不保护你这大坏蛋。”

    金泽滔忽然一拍脑袋,说:“你刚才说王燕君部长出身财税,那王部长跟南门市局前局长会有会有什么渊源?”

    何悦对他天马行空般的思维有些无奈。说:“王部长一直在财税工作。后来才调到组织部。跟南门市局老局长应该熟悉,她从科长一直做到副部长,常务副部长,部长,二三年就上一台阶,十分引人注目,说法很多。”

    金泽滔笑道:“女同志上台阶,流言蜚语难免。谁能象我家小悦,上这副处靠的是过硬的业绩,让人心服口服。”

    何悦依偎着金泽滔的怀里:“作为女人,最大的依靠是家庭和感情,事业有成固然好,事业平平也未必不是福,王部长事业蒸蒸rì上,家庭好象不太和睦,内心未必就幸福。”

    何悦小姑独处时,却是事业至上、xìng格坚强的女孩。现如今,受爱情的滋润。却是迅速转变成感情第一。

    就在这时,金泽滔无意间转了个头,然后就看到隔壁七号院正对着自己的房间窗灯,却映出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撩起长裙的撩人剪影。

    何悦看着金泽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惹火的身姿猛瞧,心里醋意大发,何悦不悦,转了个身子挡着金泽滔的视线。

    金泽滔想也没想,推了何悦一把,何悦又气又急,金泽滔却挤了挤何悦说:“这个就是你说的王部长汇报工作谈事情?”

    何悦转头一看,就看到赵书记壮硕的大背头身影,正纵向一步步往后退的王燕君,可以想象,王燕君仓皇后退,赵江山步步紧逼,大灰狼准备吃小红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对面房间关灯了!

    金泽滔看着愤愤不平的何悦说:“莫不是你还想学猎人,主持正义,惩邪除恶?”

    何悦打了金泽滔一下,说:“就你机灵,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cāo哪门子闲心,再说,我一个女人,去做捉jiān拿双这事,合适吗?走走,回去吃饭了,我都怕自己长针眼。”

    金泽滔却还没跟她说正事,说:“对了,南门市局原局长的案子到今天也有大半年了吧,怎么还是没有个结论?”

    何悦说:“他这案子不太好办,这人十分顽固,嘴巴咬得很死,严重违反征管法,擅自异地委托代扣代缴税款,这个连税务总局,及省局调查组都已经下了结论,证据确凿的案子,他都拒不认罪,后来涉及到经济案的举报,经查,也是确有其事,但他依旧不漏半丝口风,不是我们纪委不想结案,实在是这位同志的意志坚强似铁,就这样一直相持到今天。”

    说到后面,连何悦都有些钦佩了,这种心理素质和jīng神意志,确实在普遍脆弱的官员中是难得一见的奇迹了。

    金泽滔提出一个疑点:“从不主动开口的他,为什么又突然交代了厉志刚的事,这事不觉得蹊跷吗?”

    何悦无奈说:“我们也注意过,最后只能说是他心血来cháo。”

    金泽滔摇了摇头:“意志坚强的人不会有心血来cháo的冲动,厉志刚跟我说过,低价卖牛的事,是他委托时任办公室主任的陈家禾办的,也就是说,这事只有陈家禾知道。”

    何悦吃了一惊:“你是说,是有人通过办案人员把这消息递进去的,然后前局长才主动交代了厉志刚的事情,那又是谁能让他破天荒地开了金口呢?”

    金泽滔说:“谁递进去的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人借的一定是王燕君的名义。”

    然后,他将自己在组织部的遭遇跟一五一十跟何悦说了,最后说:“我跟王燕君素不相识,她哪来对我那么大的仇恨,南门市,我真得罪的也就寥寥几人,除了前局长,其他几人她没理由视我如仇寇。”

    金泽滔接着分析道:“厉志刚的事情,有两个人脱不了干系,陈家禾和叶宝玲,他们之所以能成功说动前局长,是因为他们和前局长共事多年,虽然不一定对他和王燕君的关系了如指掌,但至少知道点什么。”

    何悦接口道:“所以,结合你自己的怀疑,你认定,王燕君就是前局长的软肋,同样的,前局长也一定是王燕君的逆鳞,你完了,如果情况属实,你是往死里得罪了组织部长。”

    金泽滔苦笑说:“不然的话,前局长突然检举厉志刚的事,无法解释,而王燕君对我的突兀仇恨也无法解释。”

    何悦说:“不过,这条线索,应该能击毁他的心理防线,对取得他的口供,尽快了结这个案子有用。”

    金泽滔抱过何悦,咬着她的耳朵说:“别急,你先帮我办件事。”然后嘀嘀咕咕地交代了几句。

    金泽滔明知道何悦这地方敏感,却偏是在她耳鬓厮磨,搅得何悦心猿意马,正经话没记住几句,全是他热哄哄,痒酥酥的气息。

    说话间,对面七号院的房间电灯又亮了起来,没看不到两人活动的身影,大约是跑里面休息室去了。

    金泽滔看了看手表,从关灯到开灯,前后也不过十来分钟,金泽滔脱口就说:“太速战速决了吧,赵书记持久力不行。”

    何悦脸飞红晕,再也吃受不了这羞恼,扭头跑回厢房去了。

    金泽滔待了一会,然后,看到赵江山深一脚,浅一脚地踉跄离去。

    金泽滔没再看下去,这时,小表弟已经在叫吃饭了。

    王燕君在赵江山走后,衣衫凌乱地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看着身下的狼藉秽物,厌恶得心里直翻腾,赶紧地冲里面的浴室清洗干净。

    男人都一个德xìng,人前衣冠楚楚,似模似样,脱了裤子,都一样的丑陋,一样的不堪。

    想到这里,她心中对金泽滔的恨意更甚,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找赵江山求助,尽管这已经是她需要帮助时的病态惯xìng思维,用身体换取支持。

    她并不能最后决定南门市财税局的副局长人选,就她知道,夏新平书记和杜建学市长两位领导,因为在预算外资金管理阳光工程的优异表现,都属意翁承江。

    这个时候,金泽滔的态度就非常关键,这也是为什么她亲自出面和他谈的原因,但最后两人却扯破脸皮,不欢而散。

    王燕君和陈家禾非亲非故,他也不过是王燕君用来插手财税局副局长调整的工具,她只是不想让金泽滔什么事都称心如意,特别在干部使用上,她要让金泽滔后悔,谁才是南门市财税局真正的主人。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候,她可以奉献灵魂,女人恨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出卖灵魂,王燕君为一个可以奉献灵魂的男人,恨上了一个愿意出卖灵魂都要让他后悔的男人。

    金泽滔打了个喷嚏,暗自嘟哝,又被谁惦记上了?!

    两老要陪着老舅一家人在一号院住。

    吃好饭后,金泽滔和何悦就准备回家,驾驶员小李的车过来的时候,金泽滔正好看到远处王燕君往侧门离去,小李也注意到了,随口说了一句:“王部长还是喜欢一个人走路。”

    金泽滔问驾驶员小李:“王燕君部长和老局长好象关系不错?”

    小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从没听老局长提起过她,我是无意中听人说起,王部长和老局长好象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听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当口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并没有在一起。”

    两人虽然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结合,但彼此却都成了对方的牵挂。

    第二天,杜建学打来电话,寒暄了几句,说:“泽滔,刚才赵书记打来电话,让我们南门市要郑重考虑财税局的副局长人选,一定要配上一个政治立场坚定,组织协调能力强的同志,我不知道赵书记到底想推荐提名谁,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选绝不会是翁承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恨是一种情绪,它无关是非

    “昨天王部长找我谈过话,她提名推荐监察科长陈家禾,我坚决不同意,我还正要和市长你汇报。”金泽滔语气多有不满。

    最初他提议翁承江担任副局长时,杜建学以市里意见不集中为由,多有推托,后来金泽滔提出规范预算外资金管理,需要有一个业务能力强,具有开拓jīng神的干部负责时,杜市长才欣然答应从中斡旋。

    但直到全面推开预算外资金管理阳光工程时,杜建学都没有解决翁承江的职务问题,这让金泽滔颇有微词,直到现在预算外资金管理都告一段落了,组织部却忽然提名陈家禾,这难免让金泽滔有鸟尽弓藏的怀疑。

    杜建学也有些意外,对财税局副局长人选,他和夏新平书记沟通过,双方对预算外资金管理中表现突出的翁承江都颇为赞赏,夏新平书记还和组织部交代过,尽快组织考察。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却是出乎他的意料,王燕君部长并没有按照他和夏新平书记的意图提名推荐翁承江,党政主要领导都点头的人选,却被人为篡改。..

    这让杜建学一时间想法很多,到底提名陈家禾是赵江山的意思还是王燕君个人的意见,但从金泽滔的情况反馈看,王燕君的可能xìng相当大,这令他有些坐不住了。

    金泽滔放下话筒时,心里却在想,赵江山手脚不慢啊,昨晚才成的好事,今天就来办事了。

    过了一会儿,杜建学打来电话颇为为难说:“赵书记还和新平书记沟通过。新平书记最后提议。财税局是个大局。班子可以配强一点,最后拍板组织部同时考察两人。”

    夏新平书记自陈铁虎调离后,他的入常也被无限期搁置,心情一度十分灰暗,为人处事也变得低调务实,对新任的杜建学市长也少有抵触,多有襄助。

    书记市长两人也因此相处颇为愉快,很多问题两人都能互相退让。最后都能达成共识,党委zhèng fǔ一把手的和谐共处,也使得南门市各项工作推动得很快。

    这种因为新平书记心态转变而意外导致的蓬勃向上的工作局面,博得了地区不少领导的肯定和市委大院干部的称道。

    夏新平书记的转变不但在于他的低调务实,还在于对地委行署每个领导,他都一视同仁的重视和尊重。

    赵江山书记一大早的电话交代,没等杜建学打电话给他,他就主动找到杜建学,两人一合计,夏新平最后提议。既然赵书记也没有明确提出人选,那就对财税局提出的翁承江和陈家禾一起考察吧。

    赵江山纯粹和稀泥的手法。让杜建学也松了口气,但却令金泽滔极为不满,如果领导干部的任命都可以一团和气,我们党和国家的事业迟早要被糟蹋。

    陈家禾起了个大早,破天荒在大清早洗了个澡,从内到外换了身干净衣服,还在头发上抹了点发油,这才jīng神抖擞地离家上班。

    到了财税局大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连灌进胸腔的空气都是甜的,今天,他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市委组织部将正式宣布自己的任命。

    从此,他将告别科长这个称呼,陈局长,连门卫都开始喊上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比这个称呼更悦耳的了。

    陈家禾到了办公室,并没有停留,想必,上午的干部会后,自己的办公室也会堂而皇之搬到八楼的局长室,这里是留给自己的后继者的。

    他直接穿过自己的办公室,拐了个楼梯,上了局长室的八楼,叶宝玲书记的办公室还紧闭着,宝玲书记就爱睡个懒觉什么的,此时应该还没来上班,他看了眼旁边的局长室,犹豫了一下,终于是转头离去。

    金泽滔,他暗暗咬了咬牙,没有什么比当众训斥并剥夺了职务更丢脸,更耻辱的了,他曾经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会以牙还牙,以直报怨。

    此时,陈家禾却选择xìng地忘记了自身的失职,金泽滔曾经给过他机会,但他还是懵懵懂懂地站在叶宝玲的立场,或者说,他对新局长的jǐng告不以为然。

    但不管怎样,有一种人,记打不记吃,恨是一种情绪,它不关是非。

    陈家禾转了一圈,却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忽然发现,偌大的办公楼,他似乎找不到可以说上几句话,可以分享自己快乐的人。

    即便今天,他将被宣布任命,来往匆匆的同事们,好象都不太愿意和自己往来,陈家禾突然有些恼怒,整个财税大楼,好象只有大门口值班室两个年长门卫还叫了声陈局长。

    缪永chūn副局长,开始还和叶宝玲走得较近,但现在他远远地和自己等人保持着等边距离,不疏远,但也不亲近,人事科长张明传,却离自己等人愈行愈远。

    叶宝玲书记称得上是自己的伯乐,虽然他是前局长提拔任命的,但一直在她的领导下工作,宝玲书记除了xìng子急点,脾气怪的,为人挺不错的。

    叶宝玲书记重用自己,虽然有着对抗金泽滔局长的想法,但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想法呢,自己和叶宝玲书记也算是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但幸好结果不错,自己终于还是踏上了副科的台阶。

    陈家禾坐回自己办公室时,jīng神有点亢奋,九点后,崭新的人生就将揭开帷幕,这个时候,办公室卢海飞主任亲自打来电话,很恭敬的声音:“陈科长,九点钟,在大会议室正式召开机关干部会议,请你准时出席。”

    陈家禾很爽快地答应了,内心里,他对和自己搭档了多年的卢海飞并没有什么成见,毕竟,在自己当主任这些年里,他还是分担了自己的很大一部分文字压力。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陈家禾感觉自己还是比较宽容的。

    九点很快就到了,陈家禾又打了个电话到叶宝玲书记的办公室,宝玲书记不会睡过头了吧,他连忙打了个传呼过去,没有回音。

    也许她此时已经在会场了。

    陈家禾这样想,他很快收拾好笔记本,按惯例,他要在今天的干部会上表态发言,他昨晚斟酌了大半夜,还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对着镜子,诵读了好几遍,自认为情词并茂,应该能全面而准确地表达自己。

    最后出门的时候,他对着门口的整衣镜,捋了捋头发,然后才心得意满地推门出去。

    大会议室使用频率不高,一个月也难得用上二三回,此时,陈家禾还未推门进去,就听得里面人声鼎沸,应该与会干部都差不多到齐了。

    从这里面,他忽然想到去年底金泽滔第一次上任时,叶宝玲安排的干部会,却寥寥的只有十来个中层正职干部参加,此时设身处地想想,宝玲书记还是做得有些过了。

    推开大门,就看到前排位置坐着骆辉、缪永chūn和今天将同时被任命为副局长的翁承江,金泽滔局长、叶宝玲书记两人都没有到来。

    卢海飞对进来的陈家禾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坐前排位置等候组织部领导光临。

    陈家禾没等几分钟,金泽滔带着组织部一行三人进来,为首的赫然是王燕君部长,另外有秦铭副部长和干部科包科长。

    金泽滔在前面引导,边走边谈笑风生,说:“王部长,秦部长,今天财税局蓬荜生辉啊,两位部长联袂送财税局两位同志上任,这不仅是翁承江他们的荣幸,更是我们财税集体的荣幸,连我都有些眼红了,想当初,两位领导因工作繁忙,无暇送我上任,至今想来,都十分遗憾。”

    金泽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王燕君和秦铭面不改sè,唯有小包科长却有些尴尬。

    金泽滔拍了拍包科长的肩头,连声说:“玩笑,玩笑,包科长,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能记心上啊。”

    包科长连声不敢。

    陈家禾第一个站了起来,组织部可是咱干部的娘家,特别是自己即将出阁,更要对组织部领导保持十二分的恭敬和感激。

    王燕君部长看了前排陆续站起来的财税班子一眼,却对陈家禾率先伸出了手:“家禾同志,祝贺你!”

    陈家禾连忙伸出双手,深深地将腰杆压得很底,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更诚恳,最好能带点沙哑,说:“谢谢王部长一贯来的培养和帮助,谢谢组织的栽培!”

    王燕君和陈家禾握过手,就扭头看向金泽滔说:“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就不唠叨了,不如现在开始吧?”

    陈家禾兴奋得鼻尖都冒汗珠子了,组织部两大巨头跟自己握过手后就直接上了主席台,没有和班子其他同志握手。

    这是明显地为自己站台鼓劲来的,这种荣耀和重视,让他感觉,此刻弯着的腰都要比旁人挺拔。

    王燕君还真是个小女人,这种厚此薄彼的小动作也不怕落人话柄,惹人笑话,金泽滔摇了摇头,率先坐上了主席台中间位置。

    当大家都坐定后,秦铭副部长皱眉说:“宝玲书记怎么没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任命会上的突发事件

    金泽滔哈哈一笑:“宝玲书记今天一大早就跟我请假,说叶专员身体欠佳,她在家照顾父亲,你知道,这事我们不能拦着。”

    王燕君心里却莫名地跳了一下,她从市委大院出来时,叶专员正带着地区行署一班人,来市zhèng fǔ听取工作汇报。

    金泽滔招了招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台的翁承江两人,说:“今天,你们俩是主角,我们是配角,你们要不上来,我们在这里喝茶聊天啊?”

    会议室哄地笑开了,所有人都鼓掌祝贺翁承江两人,翁承江转身朝着干部弯腰鞠躬,陈家禾对着主席台王部长方向鞠躬致谢。

    两人做着同样的动作,但对象却截然不同,

    会议由金泽滔主持,秦部长宣读任命书,王部长勉励强调几句,最终目的,是为陈家禾造势压台,她说:“……同志们,财税任务重,压力大,所以,这次市委领导高瞻远瞩地提出,要一次配备两位副局长,目的就是为配强财税领导班子,加强对财税工作的领导力量。”..

    王燕君感觉今天状态不错,撇开稿子,尽兴发挥:“重用提拔合适的人才,是我们组织部的使命,今天我很高兴地看到,财税局班子又增加了两个新生力量,特别陈家禾同志,高要求严标准要求自己,政治素质和综合组织协调能力比较突出,作风踏实细致,廉洁自律,我相信,他能很快信任财税各项工作,为……”

    这时。卢海飞匆忙走了进来。在金泽滔耳边耳语了几句。金泽滔有些为难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王燕君,想打断她的谈话,却被她用手势制止。

    秦铭也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你们财税局想干什么,难道没看到王部长正在作重要讲话,有什么事能比王部长报告更重要的?

    也许是有些不耐烦了,大门忽然轰地左右打开。却是一个穿着检察制服,一个穿着便服,明显是纪检检察联合办案干部。

    王燕君十分不悦,开口喝斥道:“你们两个是哪个单位的?没看到现在是干部任命大会,这是个严肃的会议,有事,你们就不能等会议结束后再谈吗”

    检察干部不作声,便衣模样的说:“正是因为这是个严肃的会议,我们才不得不打断王部长的发言。”

    检察干部却大声说:“哪位是陈家禾?”

    陈家禾腿都软了,两手按着会议桌。才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报报告领领导。我就就是陈家家禾。”

    便衣没有看他,却对王燕君说:“我是地区纪委的,目前,南门市财税局前局长的案件已经移交至地纪委,他检举揭发,陈家禾在任局办公室主任期间严重的经济违法行为,现在请他跟我们回去核实一下情况!”

    组织部带病提拔干部是大忌,这种领导干部初任命就被查处,都是组织部的严重失职。

    而此刻,宣布任命才没几分钟,王燕君刚刚还把陈家禾说得天花乱坠,检察纪检就找上门来,狠狠地告诉她,你胡说八道,他是**干部!

    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这是个噩梦,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丢脸丢人的了,她狠狠地盯着秦铭,陈家禾是秦铭竭力推荐的。

    秦铭脑子一片空白,耳膜里响着嗡嗡的重鸣声,他渐渐地有些恍悟,难怪叶宝玲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都没有出现,原来她通过叶专员,应该早知道陈家禾出事了。

    而只有组织部,傻不愣登地持着文件,到财税局宣布干部任命,王部长还洋洋洒洒,热情洋溢地肯定了陈家禾这几年的表现,他们这样做,只是想亲自上门,给金泽滔一个响亮的耳光。

    谁都知道,陈家禾可是被金泽滔免去办公室主任没多久,秦铭嘴巴很苦,心里也很苦,这一次,恐怕,组织部在财税局真要一败涂地了。

    陈家禾歇斯底里地大喊:“这不是真的,老局长怎么可能检举我?王部长,一定有人假冒你的名义让他开的口,老局长他不会乱说的……”

    王燕君脸刷地雪白,金泽滔在旁边自言自语:“老局长大半年没开过口,上次难得开了次金口,却是检举厉志刚问题,这次不知道检举陈家禾什么问题,不会又是卖牛吧,哦,对了,据我所知,陈家禾是当初厉志刚低价卖牛的唯一知情人。”

    王燕君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渔夫,当她需要的时候,就下个饵,不管大鱼小鱼,总会愉快地上钩,但此刻,她却感觉自己甚至连鱼都不配,她一直被人当香饵钓了两条鱼,第一次是厉志刚,现在是陈家禾。

    陈家禾举目四顾,工作了十几年的同事及环境,现在看起来,却是如此的陌生,每个人都用很诧异,很不屑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没一个人站出来,大声地声援自己,哪怕连声微弱的质问都没有。

    很明显,叶宝玲书记早就放弃了自己,她甚至连今天的会议都没有参加,她一定知道自己出事,却是连个声息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算什么,一个走卒,还是一条走狗?

    陈家禾看着脸sè开始苍白,继而铁青的王燕君,这是现场唯一有能力搭救自己的人,王燕君咬着牙低声喝问:“厉志刚的事,是你递消息进去的?”

    陈家禾刚才还充满期望的目光顿时绝望,他可能是局里唯一知道王燕君和原局长关系的人,这还是原局长一次酒后无意中提起的。

    驾驶员小李所说的,听人无意中提起,这个人就是陈家禾。

    王燕君咬牙切齿说:“你知道用我的名义可以骗开他的嘴,你在利用我搬开厉志刚,然后你顺利上位?”

    陈家禾吓得魂飞魄散,摇着双手道:“不是的,这不是我干的,都是叶宝玲书记指使的。”

    王燕君狠狠地瞪了秦铭一眼,秦副部长连死的心都有了,他还真不知道,厉志刚居然是叶宝玲以王燕君的名义踹出财税部门的,然后陈家禾是叶宝玲通过秦铭推荐给王燕君的。

    会场乱糟糟的,闹哄哄,主席台上很多领导不知所措,主席台下很多干部不明所以,金泽滔好意地提醒了一句:“王部长,纪委检察办案干部还在等待你的答复。”

    王燕君这才回过神来,挥挥手说:“我尊重办案同志的意见,陈家禾,现在请你协助配合纪检检察同志的调查,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在凄厉的王部长,王部长的呼唤声中,陈家禾被两位办案人员左右架着走出了会议室,不知道的还以为王部长非礼了他。

    大门重新被卢海飞关上了,金泽滔敲了敲话筒,说:“同志们,宣布两条纪律,希望大家遵守,一是不能以讹传讹,陈家禾因为经济问题被纪委传唤协助调查,他的问题是个案,不牵扯其他人,其他问题;二是陈家禾同志欺瞒组织,拉帮结派,用不光彩的手段,骗取组织信任,但万幸的是,组织的任命文件还没有正式生效,所以他被纪委带走的是我们局普通中层干部。”

    王燕君脸sè才稍稍有了血sè,接过话筒说:“金局长说得不错,下面,我们请翁承江同志发言。”

    她急不可耐地准备结束会议,任命文件还没出市委大院,她必须尽早回去处理善后事宜,尽早向组织汇报,不能让事情更加复杂化。

    机关干部会早早地就谢幕了,金泽滔虽然强调了二条纪律,但陈家禾在宣布任命的大会上,突然被纪检检察部门带走调查,还是风一样传遍了南门上下,各种谣诼不断。

    传得最多的就是叶宝玲和他勾结一起,陷害了原副局长厉志刚,然后自己想借机上位,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官没当成,却反把自己送进了监狱,这个最接近事实。

    还有传言称,陈家禾和叶宝玲勾搭成jiān,被厉志刚无意中发现了jiān情,怕jiān情败露,就把他整出财税局,结果被厉志刚检举揭发了事实,最后,他沉冤得雪。

    不管怎样传播,这些谣言里都没有金泽滔的角sè。

    金泽滔送王燕君出去时,说:“王部长,刚才你有一点讲得很好,财税部门任务重,压力大,需要加强班子力量,我觉得市委市zhèng fǔ这个决定非常英明,也非常及时,陈家禾出问题了,但财税局班子不应该被削弱,相反,应该如你们原计划继续配强副局长,这样,也许能减少很多社会流言。”

    王燕君觉得金泽滔的提议也有道理,点点头:“我们会考虑的。”

    她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和理智,刚才在会议室跟陈家禾的对话,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惊惶失措。

    金泽滔低声说:“我认为,现在骆辉同志很适合转任财政副局长,办公室主任卢海飞同志很适合担任纪检组长职务。”

    王燕君看着金泽滔自话自说,感觉有些滑稽,组织部门即使要配足财税局班子,也不需要你来提调整方案,组织部被陈家禾突发事件打击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还远没到必须低头接受威胁和惩罚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要挟王部长

    王燕君看了金泽滔一眼,无喜无悲,说:“你觉得我会接受你的要胁吗?”

    金泽滔微微一笑:“这只是建议,王部长,我想你会接受的,因为这是最合理的方案!”

    王燕君还想说话,金泽滔却笑说:“王部长,你为什么不找个时间去三区七号院请示一下赵书记呢,我想赵书记一定会同意的。”

    金泽滔无法把组织部长和眼前这个女人划上等号,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了一下。

    说完这句话,金泽滔点点头,转身离去,他并没有持人长短,攻讦或要挟王燕君的意思,而且他不以为,这样就能逼得王燕君就范,谁知道,她的身后,除了赵书记外,还有没有站着另外自己不知道的人。

    但让金泽滔始料不及的是,他这句有点轻描淡写的话,却让王燕君心胆俱裂,他是怎么知道我跟赵书记约会的地方?他好象熟知那一晚他们在房间里谈过什么,天哪,那晚上的所作所为不会都给录下来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甚至不能想象,这个事曝光后永州大地还有她立足的地方,她不知道金泽滔到底知道些什么,但她和赵书记那见不得人的关系,他是一定知道的。

    赵江山现正处于最敏感,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她相信,只要有风吹草动,事有不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远远地把自己发配到最贫困的海岛县。

    作风问题一旦暴露,下场最可悲的还是女人,王燕君忽然感觉恐惧。她一遇到难题首先会想到用身体解决。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依靠身体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那么,她赖以生存的皮肉交易就不会再有市场。

    她一向觉得,在男人面前,她有天然的优势,她高高在上,她喜欢看男人在她的一颦一笑间神魂颠倒,丑态百出,这个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但如果有朝一rì,事情暴露了,她将面临什么?她失去一切,她回到原点,她千夫所指,她万人唾骂!她又将如何面对他?

    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使得她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她仓皇地打量四周,唯有秦铭、小包科长还如丧考妣般陪着自己,王燕君低斥一句:“天还没塌下来。慌什么慌?”

    心里却急剧地转着念头,这事情该找谁才能消弥风险?直到这一刻。她骨子里的依赖xìng和附属感,还是习惯xìng地让她搜索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强大的男人,她在床第上做强者,只因为现实中她成不了强者。

    她想到金泽滔的提议,想起他转身离开前,眼神中的那丝不屑和嘲弄,心里竟奇怪的没有愤怒和羞辱,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面对强大的男人,她骨子里深藏的服从xìng使她选择了顺从。

    财税局干部大会上的戏剧xìng一幕,不但没有使金泽滔威望受损,陈家禾被带走调查,叶宝玲反常消失,反而令得他在财税局的中心地位更加稳固。

    金泽滔回到办公室后,已经将陈家禾的事情置于脑后,如果不是他们太过咄咄逼人,一定要抬着陈家禾上位,金泽滔并不想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何悦用王燕君的名义通过办案人员让老局长交代陈家禾的问题,让她和金泽滔都没想到的是,一向油盐不进的老局长,竟然毫不迟疑地咬出了陈家禾。

    何悦看着胡子拉渣,但jīng神一直亢奋的前局长,心里却不由感觉悲哀,两个本来可以琴瑟和鸣的情侣,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但内心世界里,却仍保留了彼此最纯真、最原始的爱和回忆。

    何悦有些不忍心利用他们的感情,搅动他的神经,撬开他的牙齿,但纪检纪律又不容许她感情用事。

    前局长其实并没有如外人想象的这么坚强和坚韧,他只是缺少一个理由,一个背叛自己的理由,王燕君就是他最好的宣泄口,最后因为他检举的对象已经涉及到副县级干部,案件移交到地区纪委办理。

    金泽滔决定召开临时党组会议,参加对象有缪永chūn、骆辉及新提拔的翁承江,卢海飞负责记录。

    金泽滔沉声道:“今天,我们很遗憾地看到这一幕,当务之急,有两条,虽然我在会上强调过纪律,但还是要引起高度重视,各分管领导要看好好各自的分管科室,做好解释和引导,理智地对待谣言和传闻,近rì办公室出台了联系基层所制度,各分管领导和科室都要下到基层,召开会议和走访干部,稳定人心,稳定队伍。”

    “另外,陈家禾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干部的思想教育还是要抓紧,不能等出事了,才想到抓干部队伍建设,陈家禾的职务,暂时由人事科长张明传兼任,干部调整等忙过这段时间后,一并考虑。”

    金泽滔除了刚来的时候调整了个别中层干部,对大范围的干部调整还是十分谨慎,即使是现在,他也没准备要启动大规模的干部轮岗。

    但在这半年来,特别对预算外资金管理中表现突出的干部,以及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和一些人,还是要通过干部调整来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

    做好人事组织准备,也是为下阶段,开展收费票据清理,这项真正涉及到管理单位切身利益的工作打好基础,

    五月正是江南气候最宜人的季节,chūn暖花开,绿染江岸,今天大礼拜休息天,金泽滔带着老何一家人坐木屋休闲垂钓。

    何军的xìng子不喜独处静坐,以前是因为身子骨不好,既不敢四处走动,也没有自娱自乐的业余爱好,侍候花草鱼虫更没这个耐心,才整天宅在家里发呆。

    后来找了个打牌活动,但他一往无前的xìng子,几天下来,他的牌友就纷纷找理由作鸟兽散,金泽滔曾经告诫过他,打牌跟当官一样,要懂得轮流做庄,不能老让大伙围你一个人转,但老何我行我素,终于尝到了苦果。

    东珠老舅来探亲时,金泽滔带着他们钓了一回鱼,还真别说,老何从中找到了千军万马中取敌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戎马倥偬岁月,自老舅一家回东珠后,他就赖这里不走了,每天早晚,没事就上这儿钓一会儿。

    金泽滔不钓鱼,他和局里几个同事坐木屋里喝茶。

    陈家禾的事情也过去有大半个月,叶宝玲在干部大会消失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财税局,过了几天,组织部发来商调函,正式通知财税局叶宝玲调离财税,调离永州,金泽滔兼任局党组书记。

    让金泽滔意外的是,王燕君最终同意了金泽滔提出的按原计划配齐班子成员的方案,组织部也在最近考察任命了骆辉为财政局副局长,卢海飞被提拔为财税局党组成员,纪检组长。

    这让金泽滔一时间有些意动,或许,他可以凭此绑架上王燕君为自己所用,但随即,他就抛弃了这个令人心动的想法,这事可一不而可二,王燕君还是少惹为妙,不知以后牵扯出什么狗皮倒灶的事。

    新任纪检组长卢海飞恭敬地坐在金泽滔对面,汇报干部调整方案,旁边还坐着翁承江和骆辉,金泽滔仔细看过方案名单,这次干部调整幅度较大。

    翁承江说:“局长,人事科张明传出任预算科长,是不是合适?”

    对张明传本人,翁承江并没有什么成见,他纯粹是以事论事,张明传是财税局老资格的人事科长,之前跟叶宝玲走得较近。

    相对其他科室来说,预算科长的政策业务水平及综合协调能力要求较高,从业务上说,张明传脱离业务岗也有多年,短时间内不能保证能接得上手。

    金泽滔摆摆手说:“张明传大局意识较强,特别是这半年来,作风踏实细致,能沉得下心思做工作,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再说,他本身大学本科学历,财政专业毕业,调人事科前就搞过预算工作,业务应该没什么问题。”

    金泽滔开展的征管查相对分离管理模式,很多工作都是通过人事科落实下去的,目前,南门模式也在全省财税系统内逐步确立,省局征管处也派人多次调研,准备在全省范围内推广。

    税务总局随着多篇报道见诸税务报刊后,也开始关注并重视南门模式。

    难能可贵的是,张明传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肋肩谄笑,曲意逢迎,更没有为博己好感,说人长道人短,就凭这一点,金泽滔不认为他以前受叶宝玲器重,有什么过错。

    而且,在用人上,金泽滔从来不分三等九级,三教九流,德能兼备的,有机会就上,最重要的是,金泽滔到任后,张明传始终没有摇摆过,人事科的工作,他总在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

    对这样的干部,金泽滔使用起来,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现在头疼的是办公室主任,一时间很难物sè。严格说起来,卢海飞也不是合格的办公室主任,他人太过方正,缺乏灵活变通,更谈不上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让他当纪检组长倒是挺合适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李聪明求救

    说到办公室主任,倒是何悦提议,不如回浜海物sè,那个在二所的时候,坐你办公室门口把门的那娃娃脸小姑娘,挺不错的,眼明手快,心细如发,难得的是还很讨人喜欢。

    金泽滔不是没考虑过周云水,只是身在其位,才明白过来,很多事情,还是有很多顾忌的,办公室主任长期生活工作在自己身边,不要说干部群众,何悦这一关就难过。

    何悦的提议让他颇为心动,但考虑大老远调一个女同志过来任办公室主任,他还是无法说动自己,办公室主任暂时还是先由卢海飞兼任。

    干部调整方案通过后,人事科、办公室集中力量组织干部考察谈话,由骆辉、卢海飞牵头组织实施,金泽滔则接到通知参加市zhèng fǔ关于处置体育馆资产协调会议。

    赵江山书记牵头的协调会要求的五月一rì期限早就过了,但在这前,沈向阳牵头的谈判有了初步意见,也算是按时完成了赵书记的任务。 . .

    但细节方面,还是有诸多的分歧,双方相持不下,最后经请示杜市长同意后,提交市长办公会议讨论决定。

    金泽滔看着手中的初步谈判结果,还是和他预想的相距太远,协调会由沈市长主持,参加协调会的指挥部、土管、城建等单位负责人都谈了看法,意见也比较集中。

    土地转让价格基本还能接受,但对方提出,因土地xìng质改变而产生的一些费用要求减免。有些需要地方财政负担。有些需要地方zhèng fǔ承担责任。比如涉及到土地出让金,数目庞大,谁也不敢拍板同意。

    金泽滔看明白了,市zhèng fǔ态度暧昧,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只是在手续上,还需要通过协调会大家共同承担责任,所谓集中意见。解决分歧,都是假借。

    吕三娃人老成jīng,行若狐鼠,经过近一个月的公关,已经做通方方面面的工作,在这个协调会后,永记贸易应该能顺利收购体育馆资产,并且将很多本来应该由企业承担的费用转嫁到地方财政上。

    金泽滔听大家嘴里都提了不少意见和建议,听起来义正辞严,冠冕堂皇。但仔细一分析,没有丁点实质xìng的建议。屁股早就坐歪了。

    永记贸易用借贷及入股的名义,绑架着永州及南门市许多行政单位的干部职工,手法并不高明,但从者如云,其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这半年来,金泽滔通过干部人事调整,提高干部福利收入待遇,逐步动员干部退出永记贸易的股份。

    市场经济确立初期,经济秩序混乱,人心道德沦丧,社会上涌现出形形sèsè的经济活动形式,一度很是蛊惑人心,比如传销,比如非法集资。

    金泽滔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他一直怀疑吕三娃的永记贸易做着不可告人的非法勾当。对这样的人,这样的企业,他不敢掉以轻心。

    在轮到金泽滔发言时,他说:“关于价格,听大家的发言,似乎已经木已成舟,我们都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代,市场可以决定的事,本来不应该由zhèng fǔ来决定,zhèng fǔ部门更多的是做好服务和管理,这方面我不发表意见。”

    金泽滔嘴上说是不发表意见,其实已经是旗帜鲜明地表示反对,市府办的记录员看了眼沈市长,见他没什么反应,最后如实记录了他的发言。

    这块土地最后谈定的价格,如果剔除西州市政初期投资,土地价款每亩还不到十万,南门市城市规划范围内,同个区块,一间二三十平方的临街商业用房,交易价格都上百万。

    四十多亩的连片土地,除了支付西州市政工程的工程款,最后市财政拿到手的,每亩十万不到,这个人情送得有些大,那还不如白送得了,最后还能博个无偿支持企业发展的好名声。

    金泽滔接着说:“其他行政xìng收费经市zhèng fǔ同意后可以直接减免,土地出让金减免,我们地方zhèng fǔ没有这个权力,如果擅自减免,后遗症很大,以后引资企业提出类似的要求,我们怎么处理?”

    指挥部有个年轻同志提出,这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金泽滔说,你能保证这是最后一起特殊情况吗?

    这人马上哑然,每个领导的指示jīng神,都是特殊情况,有了前例,就有后效,大家都是老机关,大家头上都有一堆爷爷nǎinǎi,哪个领导的指示jīng神不特殊?

    金泽滔说:“所以,我建议,直接减免,风险太大,不如办个缓缴,因企业流动资金困难,暂缓缴纳,这样说起来,还在情理之中,既不涉及违反政策规定,也减少领导担责风险。”

    税收有政策xìng减免,也有因资金困难的过渡xìng缓缴,沈向阳眼前一亮,这倒不失为上下左右都能交代的好办法,至于缓缴期限,那就是无限期缓缴,变相的减免,算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金泽滔却是打了个伏笔,这缓缴看起来,象是为企业着想的无奈之举,其实是开了个后门,可进可退,暂缓缴纳,没说不缴纳,任谁说都不能说这样处理有错,而且,还可以为类似的问题处理提供了借鉴。

    沈向阳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这个协调会的目的不就是皆大欢喜,既能解决问题,又不用承担责任。

    会议结束后,沈向阳跟杜市长汇报时,对金泽滔赞不绝口:“泽滔同志不错,不墨守成规,灵活变通,这大半个月,指挥部开了很多会,想了很多办法,就是实际处理这些政策xìng问题时十分为难,倒是没想到,二个字就解决了。”

    杜建学也很开心,终于去了一件心事,永记贸易成功收购这块土地后,很快和杨基机电展开合作,共同投资成立永记国际,建造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身的城市广场。

    吕三娃信誓旦旦说,永记国际将打造越东南最高楼,越省功能最齐全,设施最先进,服务最优质的综合xìng城市楼群,建成之后,永记国际大厦将成永州地标xìng建筑,对提升南门城市品质,完善城市功能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永州及南门两级zhèng fǔ都对吕三娃的永记国际寄予厚望,杜建学市长咬牙答应了吕三娃一系列苛刻条件,为的就是通过永记国际大厦的建造,掀起新一轮的南门大建设,大发展。

    金泽滔却对这一论调嗤之以鼻,永州地区及南门市,现在缺少的是有形成规模效应的主导产业和骨干大中型工业企业,而不是这种哗众取宠的所谓综合xìng大厦。

    永州也没富裕到需要一座越东南最高的大楼来承载市民的娱乐休闲消费。

    过了没十天,永记国际忽然送来一份请柬,邀请金泽滔参加国际大厦的奠基仪式,金泽滔翻来覆去看了烫金的请柬好久,奠基仪式前,涉及到市政规划的综合xìng大厦,总会有市zhèng fǔ出面的设计及效果可行xìng论证阶段吧。

    金泽滔还真是不解,体育馆地价款都还没给付,永记国际的营业执照估计都还没批下来,大厦项目的立项前期手续八字都还没一撇,就敢奠基了?

    金泽滔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涉及到吕三娃的事情好象都透着那么一股邪味,你说他不按常理出牌吗,他将各有关单位和领导打点得很周到,你说他行事周全,部署严密,却又似乎漏洞百出。

    还在沉思时刻,卢海飞敲门进来说大门口有个叫李聪明的东源人找局长,卢海飞还担心地说:“听门卫老张说,这个叫李聪明的人好象神经不太正常,是不是通知派出所同志来处理一下?”

    金泽滔想到李聪明痴痴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不用,你让他上来吧。”

    卢海飞还兼着办公室主任的职务,金泽滔给新任纪检组长下了个任务,什么时候物sè到新主任,什么时候让他专心当他的局领导。

    但有些方正的卢海飞却说了句感xìng的话,令金泽滔十分感动,他说,我希望能一直做你的办公室主任,直到有一天,办公室有更合适的办公室主任人选。

    李聪明依旧是痴呆模样,等卢海飞离开后,他就急不可耐地叫了起来:“所长,不好了,李小娃被抓起来了。”

    chūn节前,李小娃和李聪明还到他西桥老家拜过年,金泽滔问:“被谁抓了?”

    李聪明道:“被公安抓起来了?”

    李小娃年轻时也是个狠人,打架耍狠家常便饭,被公安传唤也是屡见不鲜,年纪大了,火气小了,偶尔被公安叫上一两次也能理解,金泽滔并不奇怪,说:“为什么被抓了?”

    李聪明说:“因为赌博。”

    李小娃自岔口村搞了个绣服合作社,家业也渐渐地丰厚起来,过年过节,也会来点麻将什么的,小赌怡情,应该无伤大雅,金泽滔有点皱眉:“抓就被抓了呗,罚点款也就出来了,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公安在农村抓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多给教育一下罚点款也就完了,没必要特地跑南门告诉自己这事啊,就是让自己跟公安说情,打个电话就行。

    李聪明有点急了:“可他在赌场里被抓了。”

    金泽滔更急:“赌博不在赌场里被抓,难道还跑农场里被抓啊。”

    李聪明有点结巴:“可他在赌场被公安抓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地下赌场

    金泽滔被他绕糊涂了,跟李聪明说话,他急,你得悠着点,他耐着xìng子说:“他在赌场被公安的抓走,没什么奇怪。”

    “这些公安在赌场是看场子的。”李聪明终于说了句明白话。

    金泽滔刷地站了起来,道:“公安看场子?哪个赌场?”

    李聪明嘴皮子不利索,断断续续把事情说周全了,原来开chūn以来,李小娃被村民带着来过南门一家地下赌场,听说很安全,有公安局长罩着,永州手头大点的赌徒都奔这赌场来了。

    李小娃赌xìng不大,但架不住村民再三劝说,里面不但有赌的,也有吃喝玩的,只要有钱,除了杀人放火,干啥都行,结果,一来二往,他迷恋上这销金窟。

    赌博是来钱最快的行当了,来得快,花得也快,开始他狠赢了几把,赚的钱全都用来**了, ..

    再接下赌,就转霉运了,不断地输,赌红了眼,开始借钱,一万一天五百利息的那种疯狂高利贷。

    李聪明跟着李小娃跟过两次,李聪明脑子不笨,胆子也不大,只敢看,不敢上,看了两天,不对劲,就劝李小娃罢手,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怎么能是李聪明这个嘴皮能劝得住的。

    在赌场里面呆了三天,累起了的本利已经到十万了。

    赌场规矩,到了十万就是个坎,得先还钱。李小娃这个时刻,才知道他闯下弥天大祸了,他家刚造的楼房卖了还能凑上这十万元钱。真要还这十万元钱。不如把他斩了。

    他也狠。任凭赌场里的人打骂威胁,就死活不吭声,对这样的滚肉刀,赌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传说中的幕后罩着的公安局长出现了,直接拘留了他,罪名是赌博。

    赌债达十万元。可以追究刑事责任,再移交给检察机关,完全可以判上重刑了。

    李聪明看傻了眼,到这里玩几天居然把自己玩到班房里去,这是两个人都想不到的事。

    李聪明赶紧跑这里求助了,南门市,李聪明也就认识金局长,行不行,他也只能进这个庙拜菩萨了。

    金泽滔看看手表,说:“现在赌场还开着吗?”

    南门市居然还有地下赌场。听他说,规模不小。金泽滔在南门也大半年了,都没听说过。

    李聪明赶紧点头,金泽滔让小李开着车跟着李聪明指点的方向走,还别说,李聪明除了说话有点大舌头,耳聪目明挺机灵,弯弯曲曲,居然给他找到了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远离市区,在南门市西顶山的部队营房,这里原来驻扎过海防雷达站,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撤了,营房一直空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里被改装成赌场了。

    从市区到西顶山,人迹就渐渐地稀少,从山下到山上,就一条道,有两个关卡,还有人守着。

    赌场进出盘查并不严密,李聪明报了一个人名字,金泽滔他们就顺利进去了。

    一迈进大门,一股令人作呕的隔夜馊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廉价的香水脂粉味,这种气味比盛夏季节东源的晒虾场腥味还让人难受,金泽滔捏着鼻子,好不容易才慢慢适应了。

    赌场里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男男女女围着一张张桌子大呼小叫,居然还有女服务员提着热水瓶添水倒茶,还有一些人胸前挂着个木盒子,喊着“中华一百,良友五十”的吆喝声,推销高价香烟。

    仔细看去,每个坐赃的人旁边都有一个或几个烟视媚行的女人,帮着吆喝或收钱,应该就是赌场提供的**服务了。

    金泽滔正要进去,却有人过来说:“老板,进赌场请先兑换筹码。”

    李聪明连忙低声解释,这是赌场的规矩,这里面禁止现金消费,就是买吃食的也是用赌场提供的筹码兑换。

    金泽滔解释说,先瞧瞧热闹,再决定上不上桌,那人也不以为然,只是神sè有些不善。

    金泽滔逐个桌子绕了一周,赌什么的都有,麻将,牌九,扑克牌,还有张桌子赌的是大小,这在永州是个新鲜的赌法,金泽滔估计这个赌具都是从境外进来的。

    但从各个赌徒跟前堆积如山的赌资看得出来,单是这个赌厅的每张桌子赌资小则几万,多则几十万。

    转了一圈,金泽滔已经是暗暗吃惊,这个赌场竟然有澳门一些正规赌场的雏形,差的只是环境和赌博形式的单调原始,金泽滔还发现,每张桌子边上,都有彪形大汉在看场,还有人在旁提供专门的高利货借款。

    李聪明说,除了这个大赌厅,听说还有高级赌厅,只是他没见识过。

    金泽滔转了一圈,示意李聪明带路离开,这里的气息跟环境实在不能久呆,不但令人窒息,而且令人作呕。

    推开大门,金泽滔赶紧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赌场的主人也是懒散,西顶山景sè怡人,只要稍微收拾一下,保持房间通风,这里倒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大门口几个看守大汉jǐng惕地看着金泽滔,这个年轻人气度不凡,气质儒雅,虽然赌场里也经常有官员光临,但那也是有主人领着来的,象金泽滔这样一个人大白天光临,却是少见。

    金泽滔不敢在门口逗留,正准备离开,却迎面走来一群人,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大伟,吕副局长。

    李聪明吓得面无人sè,连忙躲进金泽滔的身后,说:“他就是罩着赌场的公安局长,李小娃就是给他抓走的。”

    难怪刚才这些看场子的大汉中,有几人金泽滔看着有几分眼熟,现在仔细想想,正是老营村酒店包院门口,跟吕大伟发生冲突时他身后的跟班。

    公安局长罩着赌场?金泽滔原本还当是以讹传讹,但现在看到吕大伟大摇大摆出现在赌场门口,已经是信了大半。

    看门的大汉热情地迎了上去,低声说了几句,吕大伟不住点头,象是在汇报着什么。

    那吕大伟听着大汉说了一半,眼睛无意中却瞟到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金泽滔,连忙摆手挥退大汉,迎上前去,笑道:“稀客,稀客,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

    金泽滔似笑非笑道:“吕局长,亲自来检查指导工作啊?”

    这话问得吕大伟一时语塞,堂堂分管治安的公安副局长,带人来赌场,不来打击赌博,难道来这里消遣啊?吕大伟有些尴尬地笑笑。

    金泽滔也不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率xìng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正要找吕局长说件事,我有一位乡亲在这里赌钱借了债,让吕局长给抓了,想找你说个情放人。”

    吕大伟夹夹眼睛,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赌场里借钱不还,让公安给抓了,这情能在赌场门口说吗?是你金泽滔不识趣,还是我吕大伟犯傻了?

    而且,你金泽滔这语气象是说情吗?仿佛我成了你的马弁狗腿子。

    吕大伟还在想着该怎样接这话茬,他身后有人抱不平了,有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上来就伸着一只兰花手点着金泽滔的胸口,边推搡边说:“你谁呀你,口气很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公安部长。”

    金泽滔刚从赌场出来,里面的气息早就熏得他翻江倒海,这拈着兰花指的娘娘腔步步逼来,扑面而来的古龙香水令他差点没吐出来。

    他连连退后躲避着兰花指的香水味,兰花指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眼明手快,竟是让他如影随形般粘了上来。

    李聪明心慌口急道:“怎么么……能打打……人……”

    金局长可是自己请来的救兵,要是在这地方伤了金局长,那可是泼天大祸。

    李聪明伸手去拦兰花指,吕大伟身后又窜出一年轻人,却是拦着李聪明不让他上前。

    兰花指看着金泽滔脸sè发白,还道是自己神威大发,心中越发得意,道:“小子,在南门地头,是龙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也得给老子卧着,别以为你长得油头粉面小白脸似的,就能张牙舞爪……”

    金泽滔实在忍无可忍,也顾不得沾一手脂肪气,伸手就一个大耳光括了过去。

    兰花指正说得意气风发,让这一耳光刮得一个踉跄,扑通摔在地上。

    金泽滔皱着眉头对吕大伟道:“吕局长,放不放人给个准话,我也好有个交代。”

    不说兰花指感觉金泽滔口气有些粗,就连李聪明这个时刻脑筋也有些不够用了,虽说你也是个局长,但求人不都是要放低身段,说些软话才成吗?

    吕大伟一边伸手扶起兰花指,一边说:“这事我还真不了解,要不等明天,我问过情况再答复你好不?”

    金泽滔也没指望吕大伟马上放人,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兰花指此时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伸着兰花指,还有点不敢置信,道:“你敢打我?”

    金泽滔呲牙笑了:“别以为你长得油头粉面小白脸似的,就能张牙舞爪……要不再来一下?”

    刚才这一下,金泽滔生怕兰花指脸上涂粉,还真没用上什么劲儿。

    拦着李聪明的年轻人眼神有些yīn郁,转头看吕大伟,吕大伟哈哈一笑,上前一步道:“这都是误会,误会,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南门市财税局金泽滔局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准备扳倒吕三娃

    兰花指倒没想到这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居然是财税局长,一时间倒也被震住了,但随即暴跳如雷:“就算是财税局长,那也不能随便打人!”

    金泽滔摊着手道:“吕局长,刚才我算不算正当防卫?”

    吕大伟不想在赌场门口把事情闹大,伤了谁都不好交代,毕竟这赌场是地下赌场,见不得光。

    偏偏争执的双方都不是善与之辈,兰花指和yīn郁男算得上永州的tài子dǎng,父辈都在zhèng fǔ部门任职,在南门,还真没吃过这样大的亏。

    金局长更不是吃亏的主,不说财税局搞的预算外资金管理阳光工程,连公安局的罚款及收费都被统了进去,就连叶专员的女儿叶宝玲,多么强横的一个女人,却让他生生地从财税局给逼走了。

    吕大伟正准备息事宁人,yīn郁年轻人却一脸不屑道:“财税局长又怎么样,就算杜建学也不能动手打人,领导干部更不能知法犯法。”. .

    金泽滔敛起笑容,严肃道:“吕局长,这年轻人说得不错,就算市长都不能知法犯法,我看各位都是遵纪守法的大好青年,自然看不得有人坏法乱纪,吕局长,我那老乡就是在这个赌场里借的高利贷,不说这放高利贷合不合法,就这明目张胆地开场放赌,总不会是公安局批准同意的吧,想必吕局长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吕大伟yīn晴不定,心里却暗暗恼怒yīn郁男哪壶不开提哪壶,领导干部不能知法犯法?你妈的仗着老子是地区行署副专员。什么时候遵纪守法过。到赌场找乐子居然还放什么洋屁。知法犯法你妈的是第一个!

    yīn郁男倒被金泽滔一番话说得张口结舌,他来这赌场可是来吃喝piáo赌,不是来遵纪守法的。

    兰花指的父亲却是永州公安处的副处长,他到西顶山地下赌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我爸都不说这赌场违法,你算哪根蒜,米店里卖盐,管多闲事了吧。”

    金泽滔肃然起敬:“不知令尊是?”

    兰花指还没说话。吕大伟连忙指着兰花指和yīn郁男介绍说:“这是地区公安处米副处长的公子,这位是行署董副专员的公子。”

    吕大伟只希望金大局长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两人的父亲面上,赶紧揭过这事。

    金泽滔歉然说:“米公子啊,对不起,刚才不知道是尊驾,有所冒犯,回去我就亲自到公安处,跟令尊及石富广处长检讨,一不小心在西顶山赌场门口冲撞了米公子。”

    米公子脸都青了。还要跟石富广处长检讨,不是要我老命吗?

    吕大伟算是看明白了。金大局长这哪是跟米副处长检讨,这分明是借道歉的名义要挟自己。

    吕大伟乍看嚣张狂妄,目中无人,但多年来在他三伯吕三娃的耳提面命下,心眼也锻炼得颇为玲珑,知进退识好歹,不说别的,金泽滔财税局长的身份,就让他不敢轻忽。

    看样子今天若不给个准话,这金泽滔没准还真敢跑石处长那里捅漏子。

    地下赌场明面上由不相干的人经营着,实际上却是吕三娃的最重要产业,永记贸易的高息借款基本在这赌场里流转着,虽然也有坏账死账的,但高达百分五的rì息还是能维持着吕三娃的高息吸贷,并且还有盈余。

    刚开始时,吕三娃因为一笔生意高息借贷了一笔民间巨款,但很快,生意失败,这笔钱也打了水漂,吕三娃咬着牙又去高息借款,慢慢地拆东墙补西墙,竟让他风光起来。

    认识的人面广了,头上的光环也越来越多,他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就琢磨着有什么生意比民间高息还要暴利的,从他一次澳门三rì游中得到启示,开赌场,放场款,借高利货,比贩毒走私都要暴利。

    就这样,他苦心孤诣地在永州开起了赌场,这几年来,赌场从东躲xī zàng到西顶山部队旧营房安家落户,从小打小闹到今天的规模,慢慢地,吕大伟从一个临时工做到副局长,吕三娃也从台前走向幕后。

    永记贸易打着做酒类贸易的幌子,却是从来没做过一笔正经生意,账面上的往来都是空对空的假生意,几家香港澳门的境外企业都是永记贸易托人高价注册的空壳公司。

    然而就是这种虚假的欣欣向荣的景象,却让他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光辉,甚至,每年数百万的税款都是他为维护这个浮华外表所做的虚假纳税。

    赌场毕竟是走偏门,不是长久之计,吕三娃年纪渐渐大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rì子,生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寻思着走正道上做实业。

    衣锦不能归乡的痛苦,让他厌烦了这种人前神人后鬼的走江湖捞偏门的角sè,他需要踏踏实实的发家致富,今年以来,他也有意识地逐步收缩社会吸贷,这几年赌场放贷,永记贸易也逐步完成了原始积累。

    杨乐的出现,以及体育馆的停建,给他提供了绝好的机会,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经过多方论证,决定共同投资兴建永记国际大厦。

    在杨乐眼里,这是敲响杨基机电继承人大门的敲门砖,对吕三娃来说,这是他漂白上岸的救生圈。

    按吕三娃的说法,这是永记贸易转变经营方式,浴火重生的开始,过两天,永记国际大厦就要举行正式奠基仪式。

    吕大伟倒不担心金泽滔能捅破天,三伯方方面面的关系不说经营得铁桶似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动摇得了的,只是在这关键时刻,多一分杂音就是多一分不和谐,若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坏了三伯的大事,那还不剥了自己的皮啊。

    想到这里,吕大伟客气地说:“金局长,你留个名字,我回头就把你的事给落实了。”

    李聪明怯怯地报了李小娃的名字,金泽滔笑着说:“那就多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吕大伟连忙道:“不敢,永记贸易能顺利收购体育馆,全仗金局长的大力支持,过两天永记国际大厦奠基仪式,一定请金局长多喝几杯!”

    金泽滔点点头,转身离开,李聪明眨巴着小眼睛,还有点不敢置信,这事就这样成了?

    听赌场里的人说,这个公安局长可不是一般人,门路广大,手眼通天,一般人跟他说事,睬都不睬,若要找他说情,非得比他更厉害的人才行。

    看着金局长前方龙行虎步的身影,李聪明一拍脑袋,得意地想道,金局长到哪儿都是金局长,幸亏我李聪明够聪明,从东源做绣服开始,就紧抱着金局长的大腿没松过手,到现在一直顺风顺水,尽占便宜没吃亏。

    又回头打量了一眼赌场黑古隆冬的大门,一阵山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多少人怀着发财的梦进了这个门,离开时却是家财散尽,甚至家破人亡。

    这哪是**地,这分明是个吞金窟,埋骨冢,李聪明暗暗下了决心,这辈子,死也不进赌场的门。

    等下了山,金泽滔嘱咐李聪明赶紧回东源,好好守着婆娘和绣服。送走李聪明,金泽滔的脸就沉了下来,一直都怀疑吕三娃的永记贸易做的什么暴利生意,竟然能支撑得起这么庞大的借款利息支出,却原来是做这绝户生意。

    也不知道赌场这些年下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吕三娃在很多强力部门,用高息吸贷吸股,何尝没有绑架着这些单位和个人,为自己的地下赌场保驾护航的意思。

    吕三娃用金钱开路,构筑了一道在吕大伟看来,永州上下无人可破的铁篱笆,他大约只是顾忌自己的财税局长身份,并不在乎自己对他的赌场会有什么威胁吧。

    吕三娃居然要在南门建造永州最高楼,开赌场放高利贷的什么时候竟成了南门的脸面,金泽滔想着,不觉笑出了声。

    他看看时间也快下了班,直接驱车在地委大院门口堵截温重岳书记,在他想来,温书记,是目前永州地区正面和吕三娃的永记贸易抗衡的唯一力量。

    等永记国际大厦真正上马,或许,吕三娃就会考虑关闭赌场,净身上岸,届时,再要抓这个老狐狸的痛脚,大不易。

    地委大院和地委家属院仅一墙之隔,一般地,温重岳书记会在大院食堂里用过晚饭,再安步当车回到宿舍。

    温重岳书记处理完手头事务,打发走秘书,很准时地走进地委食堂的小餐厅。

    温重岳工作和生活都极有规律,用他秘书的话来说,跟着温书记,你甚至不用带表,他总是踏着时间的秒针,循规蹈矩重复着每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用他夫人范萱萱的话说,如果不是他还有一口气,都怀疑睡身边的丈夫是不是西安兵马俑复活。

    他铁面如霜的外表和古井不波的内心世界,除了曲向东等寥寥数人,很难有人愿意与他亲近,即便是曲向东这些旧rì好友,随着他rì渐威重,也rì行rì远。

    位高权重,兼之xìng格古板,真正能和他说上几句体己话的人也越来越少。

    当他吃过晚饭,走出地委大院,看到金泽滔正斜倚着墨绿sè大霸王的车门时,他突然觉得有些开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黑金王国(求推荐票月票)

    金泽滔看了看手表,有点惊讶地说:“温书记,你今天好象提前了一分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温重岳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道:“可能今天饭菜不怎么可口吧。”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温重岳刻板归刻板,很多时候,你会不经意地发现,他偶尔流露出的率真和顽皮却象孩童般的使人亲近。

    金泽滔上前拎过温重岳的公文包,说:“饭后要活动活动身体,走,我带领导转转,瞧几出好戏。”

    温重岳也没犹豫,跟着他上了车,金泽滔边发动车辆边说:“范姐这段时间估计挺忙的,温书记,你有时间也要主动关心一下范姐的工作和生活。”

    范萱萱并没有辞去中发信东珠营业部主任的职务,只是她还要兼顾通源证券公司的运行,自然要辛苦得多。

    ..

    吕信行最近已接受通源期货的邀请并正式履新,走的时候,带着他的病妻和小姨一起离开了海仓,他也作为东源投资公司代表,参与通源证券的管理。

    说到范萱萱,温重岳难得地嘴角抿出一丝笑意,说:“都是你惹的麻烦,她现在都将通源证券当作自家的孩子一样养着。”

    金泽滔笑道:“孩子不在身边,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有个牵挂也好。”

    温重岳拍了拍金泽滔的肩膀,没有说话,对于自己的妻子,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的了,范萱萱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居家良配。但就是这对在xìng格上风牛马不相及的夫妻。却是对上了眼,一直来琴瑟和好。

    范萱萱是个率xìng而为,崇尚zì yóu的女人,不受拘束,但作为温重岳,也希望她有个稳定的工作和生活环境,金泽滔牵线搭桥的东源集团给她提供了一个挥舞长袖的平台。

    从这一点上来说,温重岳心里感激。

    金泽滔将车停在西顶山下的路旁。黄昏时分,正是西顶山地下赌场醉生梦死的开始,陆续有车上山,金泽滔发现,其中就有机关部门的公务用车。

    温重岳看了一会,有些疑惑:“你带我来这儿看什么?看风景还是看人?”

    金泽滔抬头看着山顶隐隐绰绰的部队老营房,说:“温书记,西顶山上,原来有个雷达兵营,后来裁撤了。这片营房就交地区军分区管理,现在这片营房被利用起来。成了永州远近闻名的销金窟。”

    温重岳没有说话,金泽滔叹息道:“下午,有个东源老乡被公安抓了,原因是他在赌场欠了钱,我就上山转了一圈,温书记,估计也你也想不到,这片曾经神圣的军营,现如今却成了藏污纳垢的地下赌场,jì院和放高利贷的场所,那个东源老乡因为还不上高利贷,被公安以诈骗罪,赌博罪给拘了。”

    金泽滔仿佛没注意温重岳渐渐黑下来的脸,继续说道:“温书记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些上山的车其中就有zhèng fǔ机关的公车,西顶山本来应该是南门市的一颗明珠,开发好了,可以成为南门城市建设的一大亮点,如今却嬗变成了一颗毒瘤,这个地下赌场至少在这里生存了三年之久,温书记应该没想到吧!”

    温重岳来这里也有两年多时间,每当推开窗户时,入眼的就是这片葱葱郁郁的西顶山,却是从来不曾耳闻在这咫尺之遥的西顶山头,居然还蝇营狗苟地生存着这样一群蛀虫,

    金泽滔没有再说,调转车头,往市区驶去,却是停在一片狼藉的原体育馆场址,现场有一群工人正挑灯夜战,从已经搭起的角铁框架看,正准备搭建一个临时平台。

    金泽滔指着如蚂蚁一样附着脚手架的工人说:“再过两天,永记贸易将在这里举行一个盛大的奠基仪式,准备在这里拔地建起越东南功能最齐全的城市广场,永州第一高楼,看到这里,我们不禁感慨,永记贸易终于迈出实业步伐,不管最后成不成,我们这个城市确实缺少一个可以彰显城市品味的综合xìng功能xìng大楼。”

    “也许温书记已经收到奠基仪式的请柬,我的抽屉里就有一张,这块土地,剔除前期投资部分,折算起来,地价甚至每亩不到十万,也就是说,按照现在南门的楼面市价,届时永记贸易只要售出十来间临街商铺,那么这块土地,等于白拿了。”

    温重岳对这块土地的出售也略有了解,转让价格相对于相邻地价来说,是偏低了些,但考虑到招商引资的需要,zhèng fǔ吃点亏也无可厚非。

    金泽滔回过头对着温重岳咧嘴一笑,黑暗中,牙齿反shè着白光,看起来十分碜人,他说:“温书记,或许,你会认为,我说这话有点本位主义,永记贸易真值得zhèng fǔ要牺牲自身利益来吸引它投资吗?你大约没有想到,一直以为做酒类国际贸易的吕三娃,他的主营业务很可能就是西顶山头地下赌场。”

    温重岳刷地站了起来,幸亏金泽滔眼明手快,按住了他的肩膀,没有让他的脑袋磕着车顶。

    温重岳两眼灼灼地盯着金泽滔,从西顶山下到这里,足有半个小时,他一直一言不发,此刻,却郑重道:“金泽滔,这个结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吕三娃的永记贸易,绝对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金泽滔微微闭上眼睛,他需要清理一下头绪,良久,才睁眼说:“之所以不简单,我才找上温书记你,永记贸易这几年在永州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侵蚀了我们的干部,严重扰乱了永州的经济和社会秩序,我愿意为我的言行负责!”

    温重岳点点头说:“我希望听到有建设xìng的说法。”

    金泽滔说:“永记贸易在各强力单位吸收股份,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不去说它的利弊,我们单论他这种运行模式的可能xìng,据我了解,永记贸易这几年拆借的社会借款利息低则月息三分,高则四分五分,就按四分计,也就是说,他经营的永记贸易年销售至少达二千万以上,毛利率至少要达到50%以上,他才能支付出这笔庞大的财务费用。”

    “我看过他们公司报表,报表反应年销售仅为区区的五百万,毛利率也仅20%,而据我所查,永记贸易业务往来的几家港澳贸易公司,所使用的往来发票,居然都是使用南门财税局核发的发票,也就是说,这些年来,永记贸易一直都是自己和自己发生销售行为。”

    温重岳大吃一惊:“你是说,永记贸易一直没有发生过销售,他每年缴纳的税款,每年发生的销售和利润都是弄虚作假的?”

    金泽滔点点头:“事实就是如此,试想,贸易公司大本营设在永州,吕三娃也一直在永州活动,永州却一直没有自己的门店和仓库,这个破绽人们却一直视而不见。或许,在大家的眼里,他的那辆每天在南门市出没的林肯城市车就是最好的诠释,谁能怀疑这样一个风光无限的知名企业家,但反过来想,他何尝不是通过这样的光环吸引着世人的眼光,和他们口袋里的人民币呢?”

    温重岳一时间还难以接受金泽滔这番有点石破天惊的结论,他沉吟良久,才说:“按你这么说,吕三娃每年掏出这么多税款就是为了维护他头上的光环?”

    金泽滔笑说:“他的伎俩其实并不高明,不断地用钱堆积起他的人望,然后,他利用这些人望又不断地获得新的借款,就这样,他的雪球越滚越大,到最后,他要继续享受这挥金如土的生活,他必须寻找到一种比高息更暴利的产业。”

    “原本我就一直就怀疑,做酒类贸易并不赚钱,他是怎样维持他的金钱王国,昨天,我转过赌场,终于明白,吕三娃很幸运,他找到了这个黑金王国的捷径,开赌场,放场款,就可以维持他光鲜如他外套的生活。”

    温重岳皱眉说:“那也不能证明地下赌场就一定是他在经营?”

    金泽滔沉默了一会,说:“我是不能证明,但温书记一定能证明,只要揭开地下赌场这个盅,不就大白于天下了?”

    温重岳仿佛有点疲倦,微微地闭上眼睛,有些自言自语地说:“我有点累了,送我回家吧。”

    快下车的时候,金泽滔说:“吕三娃有个本家侄子,叫吕大伟,南门公安局副局长,我那同乡就是他抓的,下午的时候,公安处的米副处长和行署董副专员的儿子也在赌场。另外,永记贸易已经主动要求财税干部退股,或许,他是真准备下半辈子要建成这座永州第一高楼了。”

    温重岳仿佛梦呓般说了一句:“知道了。”

    温重岳夹着公文包进了家门,也没开灯,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绪飞扬,吕三娃,永记贸易,跟金泽滔一样,温重岳第一天来永州上班,第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就是吕三娃。

    想到他那辆三rì两头招摇过市的加长林肯,温重岳冷冷地笑出声来,尽管他最终都没有在金泽滔面前点过头,表过态,但当金泽滔说起这辆林肯车时,他却莫名地对金泽滔的话深信不疑。

    这就跟jì女一样,要想恩客盈门,就得天天倚门卖笑,温重岳不无恶意地想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暗流涌动(求推荐票月票)

    温重岳还在深思的时刻,客厅的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他眯着眼睛揭过话筒,却听得一声高亢却动听的声音响起:“老温,刚才怎么不在,是不是又出去应酬了?现在市场经济了,歌厅舞厅也多了起来,你可要把持好自己,不要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下作事情,知道不?”

    这人正是温大书记天天牵肠挂肚的妻子范萱萱,温重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竟愣愣地捏着话筒不作声。

    范萱萱又喂喂了好几声,却仍不见话筒回音,也有点慌神了,说:“你不作声,我当你是小偷了,jǐng告你啊,偷东西可以,家里有值钱的东西,你看着顺眼的随便拿,可不许伤了我家老温哦,如果谋财害命,啊呸呸,乌鸦嘴,如果伤了我家老温一根汗毛,我保证天涯海角都要把你大卸八块,最后一次jǐng告,识相的,赶紧哼一声……”

    范萱萱率xìng而为,说话做事很多时候不经大脑过滤,但此刻,她风风火火的xìng格却令温重岳分外的感动,他感觉喉咙都有点发硬,说:“小萱,是我!”..

    范萱萱勃然大怒:“好啊,老温,是不是我不在身边,胆儿就肥了,捏着话筒不吭声,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跟我躲猫猫是吧?”

    温重岳苦笑说:“小萱,你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了,你最近事情多,别太累着,刚才泽滔还跟我提起你,让我多关心关心你。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范萱萱咯咯笑:“这小伙子不错。脑子灵活。特别有经济头脑,好好培养培养,可以倚为左右手用了。”

    温重岳点点头,却没有作声,范萱萱腻声道:“我想你了,你能不能来东珠,chūn节后我们就没在一起了。”

    温重岳轻声细语道:“我也想你,过两天。我想去京城他外婆家看蒙蒙,你若不忙,也一起来京城吧,这几年,我们都没尽过父母的责任,没准,孩子都不会叫爸妈了。”

    范萱萱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放下电话,温重岳依然端坐在沙发。又想起刚才金泽滔离去前说的一番话,忍不住笑了。这小子也学会打哑谜了,不过这不正是他政治上rì渐成熟的标志吗?

    其实也算不上哑谜,金泽滔的言下之意温重岳很明白,二层意思,一是要揭吕三娃地下赌场的盅,南门及永州公安队伍都不可靠,必须借助永州以外的力量;二是要下手赶紧下手,吕三娃正准备借兴建城市广场之机金蝉脱壳,洗白上岸。

    还有一层金泽滔没有说,但对于温重岳来说,却至关重要,永记国际可以说是赵江山副书记一手拉扯起来的合资企业,体育馆的土地收购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吕三娃急着要上马国际大厦,这又何尝不是赵江山书记的需要,叶专员离开永州已成定局,谁能接上这个接力棒,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和赵江山身后力量的角逐,更是两人在各自分管领域的业绩和建树大比拼,温重岳在全地区一手推动的沿海滩涂开发改造,经过近二年的努力,在浜海、北山等县也已经开花结果。

    但也仅限于此,毕竟他来永州时rì尚短,他分管的各项工作正逐步走上轨道,但说起亮点,还是乏善可陈。

    相比较而言,赵江山却是土生土长的老永州,群众基础扎实,各项工作厚积薄发,从他分管的政法、党建甚至经济都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出sè表现。

    最近他更是借助吕三娃的永记贸易,打了个漂亮的引资仗,台湾扬基也顺利被他拉上了战车。

    但柳暗花明,金泽滔今晚带他转了两个地方,明着是向自己求助,要扳倒吕三娃,但他心里明白,这也是金泽滔送他的一分大礼。

    对于扳倒吕三娃,这个外表光鲜,却败絮其中的套中人,于公于私,他都没办法拒绝。

    吕三娃或许对于金泽滔甚至杜建学来说,都不是能一时撼动的庞然大物,但对于温重岳来说,他更多考虑的是如何善后,以及评估此事的利弊。

    吕三娃在永州上下经营十数载,甚至温重岳都无法预料,扳倒吕三娃,将会对永州产生怎样的深刻影响。

    金泽滔送走温重岳,就返回老何家,老何正愉快而娴熟地杀鱼取卵,然后将开膛剖肚的大鱼小鱼,整齐地在白瓷盘上列队,等待着何母一条条按顺序下油锅煎炸。

    一向远庖厨的老君子何军,现在戴着白帽白褂,煞有介事在厨房里给何母打下手,何母一边驱赶着老何赶紧离开厨房,免得碍手碍脚,一边麻利地给这些鱼们在油锅里翻身洗澡。

    这几天金泽滔下班总能看到这种妇唱夫随的和谐景象,老何现在没人跟他打牌,就一个人钓鱼,每天总能提溜着一大串的湖鱼回家。

    幸好何母厨艺不差,不然,天天吃鱼,也会腻味,每天花样翻新的河鱼大餐,却让何悦这两天下巴圆溜起来,金泽滔倒挺新鲜,何悦吓坏了,今天肥了下巴,明天就出现双下巴,双下巴的何悦,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何悦很羡慕金泽滔,浜海的时候,金泽滔只要心宽,铁定体胖,自打和何悦相处后,不管他怎样吃,怎么睡,却是绝不长一两赘肉。

    何悦羡慕的时候,金泽滔却苦着脸说,吃下去的,都变jīng华,每天都贡献给你了,哪还能长肉,什么时候,得找个地方避避难,养养肉了。

    何悦就死命地掐他的腰间肉,每天却依旧雷打不动地让他奉献jīng华。

    老何见金泽滔回家,打声招呼,先开了瓶红酒,各斟小半杯,美其名曰开胃酒。

    老何有模有样摇晃着酒杯,还陶醉地嗅着酒香,说:“你那弟弟,叫啥,跟老王一个模子的。”

    金泽滔忍笑说:“罗立茂。”

    老何饮了一口,说:“对,罗立茂,现在怎么样,老王给安排了没?”

    金泽滔跟他碰了一下,说:“嗯,已经正式调过去了,挂了个副书记,副镇长,主持全面工作,准备接前任的班,老王县长估计还要再看看。”

    老何咂巴着嘴,说:“使用干部就是要这样慎重,特别在一级zhèng fǔ任职,为官一任,事关一方百姓切身利益,事关人民群众福祉,自然要郑而重之。”

    恋上红酒后,老何现在闻到白酒味都直摇头,老感慨,也不知道这大半辈子怎么就泡在白酒杯里过来了。

    金泽滔正要答话,何悦风风火火地进来了,直嚷嚷道:“赶紧吃饭,晚上还要通宵办案。”

    何父也加入厨房帮忙,何悦自升了副处后,倒是很少晚上加班,也不知道又哪出了大案,要何副书记亲自出马。

    南门市局前局长的案子基本告一段落,陈家禾涉案金额不大,但也不小,最近已经移交检察,很快就会被提起公诉。

    前局长最后让何悦说服顺利结了案,这也是何悦上任后第一次负责案件的首战告捷。

    如此,南门财税局的案子至此算是盖棺定论,也让金泽滔少了件心事。

    金泽滔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晚上真不回来了?”

    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蜜月期,这乍一分开,不要说金泽滔,就连何悦也颇多怨言:“也不知道领导怎样想的,海仓的案子又不是一时半刻能结得了案的,偏偏提出大干快干五月份,班子每人联系一个案子,争取在六月一rì前把案子全部了结。”

    海仓的案子金泽滔知道,罗立茂能调任海仓城关镇,还是托了那位赖皮县长的福,但因为赖皮县长交代的人和事很杂,调查甄别就要花费大量的人财物力。

    金泽滔拍拍她的手说:“领导有领导的考虑,你就别太多牢sāo,再说,你还是新晋副书记,更应该以身作则,借妈一句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何悦白了他一眼,当时何母说这话却是教训这两年轻人,不能朝朝暮暮老想这事,此时,被金泽滔信手拿来,却是教训起何悦不要老想这事。

    何悦流光溢彩的大白眼差点没让金泽滔拖着何悦朝朝暮暮去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叶专员可能也没有预见到,就因为自己正常的工作调整,却引得永州上下暗流涌动,现在不仅赵江山和温重岳动了起来,就连纪委主要领导也不甘寂寞。

    此后两天,温重岳悄悄地赴京,借着看望儿子蒙蒙的名义,进了范萱萱的娘家。

    赵江山在参加完永记国际大厦奠基典礼,也北上西州拜望老领导去了。

    李聪明畏畏缩缩地打来电话询问李小娃的事情,李小娃失踪有好几天,出去时和李聪明出双入对,回来的时候李聪明孤家寡人,岔口村都在谣传,李聪明谋财害命,李小娃的家人还准备报案了。

    李聪明不敢明说到南门的地下赌场转了一圈,结果把李小娃给转到班房里去了,地下赌场那是什么地方,吃喝piáo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义凛然(求推荐票月票)

    李聪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比他聪明得多的聪明婆娘,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这几天都在南门赌场厮混,第二天聪明嫂保管将他扫地出门。

    金泽滔听他可怜兮兮都快哭出声的颤音,心里也不觉恻然,很仗义地给他支了个招,就说李小娃让金局长喊去办点事,李聪明喜不自禁地搁了电话。

    得了金局长的圣旨,李聪明就趾高气扬地对李小娃的婆娘说,李村长让金局长叫去办事去了。

    金局长的金字招牌果然管用,村里的一切谣言不攻自破,村长夫人也欢天喜地地回家,等候给金局长办事的李小娃凯旋归来。

    金泽滔放下电话,一拍脑袋,喊了声妈呀,居然被这二货给骗了。

    李小娃精明吧,结果进了班房,不聪明的李聪明却活蹦乱跳地回了家。以后谁说李聪明不聪明,金泽滔都跟他急。

    骗归骗,金泽滔也不气恼,他打了个电话给吕大伟。

    吕大伟此刻却躲在一家刚开张的私人旅社里,正接受老板娘殷勤而又香艳的服务。

    旅社老板是个猥琐而又胆小的男人,坐在一楼服务总台,一双木讷而又复杂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楼梯口。

    楼梯口直进的工作间里,鼎鼎大名的公安局吕局长今天又准点来检查指导工作。

    老板很难理解躲在工作间里检查哪门子工作,他曾经小声地质疑:“公安巡查不都是要逐个房间检查吗?老呆工作间算什么检查工作?”

    老板娘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个软脚胚。要是你能出息点。哪要我们女流之辈出头露面。要不你来打发吧。说得轻巧,逐个房间检查?你作死啊,经得起查吗?我们这样的小旅馆没个带色的服务,哪还有旅客光顾!”

    这倒是,自从老板娘和吕局长关系日益亲密后,旅馆里养了几个外地按摩女,不时地上房间提供按摩服务,这旅馆房间天天爆满。

    木讷老板是不敢和公安警察打交道的。特别还是开旅馆饭馆恨不得当爷爷供着的吕局长,连当面说话问好,他都紧张得发抖。

    他心里对相濡以沫快十年的妻子有些歉然,不该这样质疑妻子,她也辛苦,既要照顾生意,又要应付数不尽的爷爷奶奶们,数着今天厚实的营业款,老板心里渐渐地踏实了。

    踏实又老实的老板不知道,辛苦的妻子此刻却腻在吕局长身上:“吕局长。要不,给你按摩一下。”

    吕局长伸手拍打老板娘肥臀:“小骚蹄子。给你支的招管用吧,你这旅馆,没几个按摩女侍候着,能赚得了钱吗?”

    清脆的噼啪声吓了老板娘一跳,她有些紧张说:“那是,那是,有吕局长关照,这生意能差得了吗?可你也得小声点,我家那口子还在楼下听着呢。”

    老板娘不说还好,这一说,吕局长就象给浇了油似地无名邪火噌噌地直窜脑门,拉过老板娘就往他身下按。

    吕局长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按理说早该成家立业,他却一直过着快乐的单身生活,缘于他有一桩奇怪的爱好,他既不爱风尘女子,也不好待字闺中的女孩,就爱有家有室的良家少妇。

    老板娘不敢怠慢,扒拉了几下,摸出一条软沓沓的小虫子,一股热哄哄的腥臭差点没让她当场呕吐。

    吕局长已经精虫上脑,见老板娘还在犹豫,恶狠狠地威胁一句,你的旅馆还要不要开?

    老板娘闭着眼睛,捏着鼻子,张嘴一口吞下,心里暗骂,得罪不起,就当老娘不小心吃下一条小粪虫吧!

    木讷老板正患得患失地数着钱,却突然听得二楼工作间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噼啪声,连忙窜出吧台,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张望,也不听再有声音传来。

    一双小眼睛瞪着房门,恨不得能透视进门,瞧瞧吕大局长到底是怎样检查工作的,却终究不敢造次,便连再进一步听墙脚也是不敢。

    木讷老板屁股刚坐回总台没两分钟,就见吕大局长气急败坏地冲了下来,草绿色警服敞着,里面露着红色的衬衣。

    木讷老板连忙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直往后退,心里却道,莫不是刚才他看到了我上了楼梯张望。

    吕局长吼了一声:“电话呢!”

    木讷老板抖抖索索地摸出钥匙,打开抽屉,端出电话,吕局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旅馆电话要搁台上,要是有个紧急事情,耽误了事,你能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木讷老板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连声说是。

    吕局长回拨了个电话,刚才还一张差点没吓死老板的阎王脸,立即浮起笑容:“金局长啊,我大伟啊!”

    金泽滔不悦说:“吕局长,这都好几天了,李小娃的事也该办了吧。”

    吕局长一拍脑袋,这两天魂儿全在这老板娘身上,却把这桩正事给忘了,连忙说:“金局长啊,这事怪我,没给你及时回话,那个李小娃的事情有点棘手,你知道的,有人报案,说是欠债不还,我们不能不管吧,这总得还了债才能说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吕大伟作风上不检点,但也是个机灵人,急中有智,这话回得也得体,没什么破绽。

    金泽滔心里恼怒,麻麻的,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装蒜,李小娃的事情,他本来就不急,只要能端了地下赌场,李小娃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也不需要听他废话。

    他呵呵笑了:“既然吕局长为难,那就算了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管我的。”

    说罢,就搁了电话,要扳倒吕小娃,端掉黄赌窝,倒不是吕家两叔侄惹到自己头上,实在是吕三娃在永州毒害匪浅,不说高息吸贷带来的社会危害性,单论这赌场,就不知道令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如果能借助温书记扳倒吕三娃的永记贸易,也算是为民除害,廓清一方吧!

    金泽滔大义凛然地安慰着自己。如果柳鑫在此,一定会拍案大骂,装什么大头蒜,你金泽滔是胸怀坦荡的正人君子吗?

    吕三娃是没得罪你,但他好死不死偏要同你的情敌,台湾杨基机电的继承人杨乐拉合资搞合作,你没看金泽滔在体育馆资产处置事件上已经初见端倪了吗?

    吕大伟是没得罪你,但他却偏偏在老营村酒店揪了你办公室主任的衣领,削了你的面子,还抓了他的乡亲李小娃。

    这对叔侄看似没有跟金泽滔正面冲突过,但以金泽滔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若是正经为人,他也不为己甚,但谁让你们劣迹斑斑,正好合了他大义凛然的心意。

    且说吕局长傻愣愣地瞪着发着嘟嘟忙音的话筒,这算什么人,我也不是非扣着你那个滚刀肉乡亲李三娃不放,我不是强调办这事的难度,好让你记紧我的人情,官面上不都这样说话吗?你要求情还不容我矫情?

    金泽滔却根本不领他的情,你爱扣就扣着吧,李小娃是什么人,那是个老流氓,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了赖这高利贷的债,他宁愿去坐班房,在里面能吃得了他的亏?关着吧,就当是度假。

    吕局长发愣的时候,老板娘一路干呕着,踉踉跄跄地往厕所奔,木讷老板慌了,吕局长检查指导工作让老婆恶心成这个样子,那是多辛苦的任务!

    吕局长看老板诚惶诚恐的模样,换作往日,也能稍稍满足他有些畸形的心理需要,但此时,却只觉得碍眼,冲着他瞪着水牛眼道:“死王八,滚边去!”

    老板看着吕局长肥大的草绿警裤还开着前门,露出里面红色的内裤,旁边还沾着斑斑秽液,也太不当心了,撒了尿也不知道关门。

    本来他还想好意地提醒一下,但吕局长这一骂,却让他生生地住了口,心里开心地想着,让你去外面迎风招展,让你去大庭广众前出乖露丑!

    老板连忙侧身让过,却不知道吕局长难得地说了句大实话,做了几天的绿帽乌龟,不是王八是什么。

    吕大伟给金局长搁了这个电话,让他莫名地心慌起来,但前后仔细思虑了一遍,没出什么差错啊,大不了,过几天将那李小娃放了得了,也算是卖个好,这样想着,又踏实起来。

    金泽滔撇了吕大伟的电话,就通知卢海飞召开相关科室负责人会议,商量预算外资金管理的第三步,规范财政票据管理。

    吕三娃的地下赌场要温书记来端,自己还要配合着双管齐下。

    财政票据不同与税务发票,分税制改革前,税务发票管理极不规范,基层财税所的工商业发票领存缴销,都没有形成制度化的管理约束机制,专管员保姆式的管理模式,更使得发票管理流于形式。

    南门财税局改革了征收管理稽查分离模式,使得发票管理更趋于合理和成熟。

    相比较税务发票,财政票据管理更是松散,在预算外资金管理还没上轨道前,财政票据等同于商店里任意出售的收款收据,行政事业单位使用财政票据后,甚至自行销毁,不需要财政部门核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双管齐下(求推荐票月票)

    财税局没有专门的机构和人员保管、登记、核销票据,用金泽滔的话说,财税局自己都不在意财政票据管理,你又怎么寄希望于其他单位重视财政票据。

    所以,规范财政票据管理,金泽滔从设立专门机构,指定专人负责开始。

    目前,因为前期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一直是以翁承江为科长的预算科牵头组织实施,为了工作的连续性,金泽滔也指定预算科负责财政票据管理,并设立专门的票据中心管理财政票据。

    局中层干部调整已经全部到位,财税局的预算科长和办公室主任,一般情况下,都是局领导重用甚至准备提拔至副科领导的前兆。

    从人事科调整到预算科,看似只是岗位的简单调整,但无论实权还是政治前途,对于张明传来说,无疑是一条康庄大道。

    张明传到位预算科长后,加班加点熟悉业务,了解家底,很快熟悉了岗位,阳光工程是目前财政工作的重中之重,张明传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张明传作为今天的主汇报人,介绍了当前南门财政票据管理情况,此后,翁承江也补充了几点。

    汇总起来,财政收费票据主要问题有两条,一是单位未经批准自行印制情况严重,这个问题主要集中党群线,特别是组宣纪部门,二是上级主管部门印制的收费票据,对于这些票据,财税部门根本无法管理,更无从监控。这些问题主要集中在一些公检法司等政法部门。

    金泽滔有些犹豫。预算外资金管理之前的收费项目清理登记和专户储存。尽管开展得轰轰烈烈,但各行事单位都清楚,这些都只是做花样文章,并不涉及单位的切身利益。

    但如果一刀切所有行事单位都要在财政部门领取票据,并登记核销,财税局难免就有了卡脖子之嫌。

    金泽滔最后说,既然一时难以决断,那就先趟趟水。各找一家典型抓起来,看看效果及反应再说,翁承江和张明传都心领神会抓落实去了。

    过了两天,温重岳打来电话,让他来办公室一趟,温重岳神情有些憔悴,但精神振奋,金泽滔还是第一次来温书记办公室。

    温重岳似乎并不急于说事,而是慢条斯理地泡起功夫茶,金泽滔对茶并无嗜好。巴巴地看着温书记泡好了茶,端起比指甲大不了多小的茶杯。一饮而尽,还摇头晃脑说:“好茶!好茶!”状极欢愉。

    温重岳也就熄了和他煮茶论道的心,直接给他冲了一大杯茶水,没好气地说:“跟你论茶,犹清泉濯足,背山起楼。”

    金泽滔涎着脸问:“怎么说?”

    温重岳重重地哼了声:“牛嚼牡丹,大杀风景。”

    金泽滔嘿嘿笑着:“我本凡尘一俗人,奈何?”

    温重岳沉着脸,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想说俗人昭昭,我独昏昏?”

    金泽滔连忙道:“岂敢,岂敢!永州上下,若还有一个明白人,那非温书记莫属了。”

    温重岳也懒得跟他打机锋了,开门见山说:“这段时间,南门市发生多起飞车抢劫情况,社会治安不容乐观,群众怨声载道,经请示省公安厅,这两天,省公安厅董明华副厅长会亲自带队,来南门协助整治社会治安,你有什么看法?”

    温书记终于要重锤出击了,他连忙正襟危坐,道:“坚决拥护地委的英明决策,我们财税部门坚决做好后勤资金保障,绝不拖后腿!”

    温重岳挥手说:“不用跟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拿出点具体措施。”

    金泽滔愣了一下,温书记请动董明华厅长亲自下来整治社会治安,其意在吕三娃的地下赌场,跟我财税局没啥关系啊,跟我金泽滔更没关系啊,难道还要我做带路党,不会啊,随便找个人都知道西顶山的地下赌场。

    金泽滔的脑子不知道转了几道弯,心里忐忑,嘴上却是毫不迟疑地说:“最近,我们财税部门进在部署开展预算外资金管理第三步工作,规范财政收费票据管理,针对存在的突出问题,我们抓了两个典型。”

    金泽滔试探着停顿了一下,温重岳果然来兴趣了,说:“说说,都抓了什么典型?”

    金泽滔道:“一类是使用上级主管部门提供的收费罚没票据,这类票据,不受我们财税部门监管,有失控现象,主要存在公检法司等执法部门,我们主要抓公安局这个典型。”

    温重岳点点头,道:“这个典型抓得不错,公安局是需要整治一下,这几年闹得有些不象话。”

    金泽滔心里一紧,还未说话,温重岳又问道:“还抓了什么典型?”

    金泽滔小心翼翼道:“还有一类,习惯自行印制收费票据,主要存在组宣纪等党建部门,我们选择组织部作为整治典型。”

    温重岳看了他一眼,金泽滔却仿佛被看透了五脏六腑般地不自在,有点忸怩道:“干部反应,组织部的收费票据管理十分混乱,乱收费现象严重,还没跟领导请示,如无不妥,我们接下来就要组织人手集中整治。”

    温重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金泽滔大喜,心里却道,我这也是向领导你靠拢,组织部可是赵江山副书记分管着的。

    金泽滔偷偷地看了眼温书记,却见他仍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暗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呀,还有什么遗漏?

    金泽滔赶紧把温书记刚才说的话温习了一遍,有点恍悟,打击地下赌场,不能全依赖省厅,但显然,对永州及南门公安,温书记不放心,那就要使用南门市外的公安部门。

    只有这样,这最后论功行赏时,才不会让省厅给分薄了,温书记化这么大精力,也不能做无用功不是?

    想到这里,金泽滔连忙道:“跟领导推荐一个人,浜海公安局柳鑫局长,温书记也见过几面,大麻子脸,业务没得说,让他过来协助董厅长的整治行动,一定得心应手。”

    温重岳如霜铁面这才绽出一丝笑容,道:“柳鑫同志,我有印象,说说你推荐他的理由?”

    金泽滔又被问住了,这还需要理由吗?我都说明白了,业务精,能配合董厅长整治行动。

    但显然,温书记还想听这背后的话,他感觉今天被温书记召来,不象是交代任务,反倒象是迎考过关,心里想了好多说词,却感觉都有点虚。

    最后,牙齿一咬,说了大真话:“也没别的理由,就是吕大伟曾经调戏过柳麻子的老婆,柳麻子揍过吕大伟,我觉得让他来找吕三娃他们的麻烦,他一定是跟领导你同仇敌忾,不怕他不使狠劲。”

    温重岳瞪着金泽滔看了好久,却忽然放声大笑,边笑还边拍打着金泽滔的肩膀:“你小子,不地道,不地道!”

    金泽滔嘿嘿陪着傻笑,但他知道,这一关,他算是涉险过了。

    最后,离去前,他还不忘推荐柳立海,温书记要整顿南门市公安局,让柳立海在这场注定要在永州掀起滔天巨浪的打击地下赌场事件中,分润一些功劳也有利于他下一步提拔使用。

    回办公室后,金泽滔心急火燎地马上安排对公安局,组织部的收费票据开展整治。

    柳鑫最近有点烦,柳鑫至今没挂上县委常委,从任局长至今,也快二年,他也不以为意,除了不能出席县委常委,不影响他正常行使职权。

    曲向东当选县长后,浜海县城各行各业都发生了明显改观,最显著的变化,县里正逐级申报撤县建市,目前省委已原则同意,最后等待国务院批准。

    浜海撤县建市的各项硬指标都已经达到要求,不出意外,今年内将顺利建市,作为第一任浜海市公安局长,柳鑫也很期盼这一天到来。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县里开始传闻,柳鑫将上调地区公安处,从事的还是老本行刑侦工作。

    刚开始柳鑫还嗤之以鼻,这种谣言隔一段时间,都会冒出来流传一会,他也明白,这一切,都缘自他的县委常委至今都还没有着落。

    但这次传闻,显然不是空穴来风,前几天,地区公安处长石富广及米副处长连袂来浜海检查指导工作,在当时的接风宴上,米副处长高度评价了他对刑侦工作作出的突出贡献。

    米副处长是永州公安系统的老刑侦,高升副处长后还分管着全地区的刑侦工作,他的褒扬令得柳鑫局长也有点受宠若惊,但接下来米副处长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建议让柳鑫吓了一跳。

    米副处长说:“我们处刑侦支队长正申请转岗,处里要物色一个业务过硬,作风过硬,政治过硬的支队长,我看柳局长就非常合适。”

    石富广处长也没有表示异议,柳鑫局长只好吱唔着说感谢领导表扬,还需继续努力之类的废话。

    自两位处长离去后,县局就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包括吕宏伟、柳立海、赵向红等铁杆心腹都纷纷借机请他吃饭。

    吃过一次饭,柳鑫就怒了,这哪是下属孝敬领导的请客吃饭,分别是送别的最后晚餐,那依依惜别的不舍眼神,差点没让柳鑫以为自己驾鹤西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调兵遣将

    还是赵向红心直口快,说:“公安处都跟县委领导招呼了,你跟支队长换个位,你当他的支队长,他当你的局长。”

    柳鑫傻了眼,这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怕是真要给米副处长分管的支队长挪窝了。

    柳鑫感觉窝囊啊,我都熬了快二年,这媳妇还没熬成婆婆,却被婆婆给改嫁了。

    最后柳立海建议说:“赶紧找泽滔看看到底咋回事,即使米副处长跟县领导打过招呼,那还得曲县长同意是不?”

    柳鑫自己是不敢去跟曲县长打听这事的,没准还弄巧成拙,他刚要拨电话给金泽滔,却不料电话自己响了起来。

    柳鑫这两天给搞得茶饭不香,神经都有点衰弱了,看着话筒,一时间都不敢接听,生怕组织部找上门来,电话铃顽强地继续作响,柳鑫咬着牙接听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真要组织上定了下来,他也回避不了。

    电话里传来金泽滔不耐烦的声音:“柳局长,你不地道,明明躲办公室里,却死活不肯接电话,是啥意思呢?”

    柳鑫差点没激动地流下泪来,哆哆嗦嗦地说:“泽滔啊,你都知道了?”

    金泽滔一听他声音不对,道:“看你激动的,有啥喜事呢,是不是小敏嫂子怀上了?”

    柳鑫此时心里有事,哪还有心情跟他嘻笑怒骂,老老实实地说:“哥哥这回怕是要挪窝了,这两年我容易吗?好不容易就快瓜熟蒂落,却让米副处长摘果子了。”

    金泽滔倒没想到柳鑫居然会碰到这麻烦。这个米副处长也太不地道了。柳鑫眼看就要上副处了。你让他挂上公安处党委委员,那还罢了,可刑侦支队长它就是个普通的正科级业务中层,你这不是作贱人吗?

    米副处长都敢在公开场合建议他上调公安处任职,这事怕还真给做得差不多了。

    米副处长?金泽滔问了一句:“你说米副处长?”

    柳鑫有气无力道:“就是饭桶煮米的米。”

    金泽滔呵呵笑了:“把心放回肚里去吧,没啥事。”

    柳鑫怒道:“是公安处的米副处长,不是煮饭的米副处长,你让我怎么放回肚子去?”

    金泽滔理解他的心情。也没跟他再胡扯,说:“我知道这个米副处长,前些天,我还给他家小子一个大巴掌,没啥大不了的,对了,跟你闲话说了一箩筐,正经事差点都忘了。”

    柳鑫勃然大怒,我这天大的事,在他嘴里却成了闲话。连正经事都算不上?

    金泽滔一五一十把温重岳吩咐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说有紧急任务。让他和柳立海集合二十位业务过硬,作风过硬,政治过硬的好同志,着便装,乘便车,自己到南门市找地方住下,然后听领导召唤。

    柳鑫一听是温重岳书记的吩咐,一下子就鲜活过来了,他也没有追问到底是啥任务,就欢天喜地组织安排人手去了。

    金泽滔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已经临近下班,打了个传呼给何悦,这两天,何悦疯了似地带着纪检二室一班人到处跑案子,食宿不定,他也没指望何悦能及时回电。

    等他正准备关门时,电话响了起来,何悦欢快地告诉他,今晚一块出去吃饭,她请客。

    这倒是破天荒第一遭,凡是金泽滔在场的饭局,一般都是金泽滔买单,其实也不用他掏钱,记着账年终结算就是,海鲜码头酒店算起来,他才是大老板。

    金泽滔忙问其故,何悦说,带你见个人,老朋友,说罢就挂了电话。

    金泽滔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出门,卢海飞却搓着手,在门口张望,见金泽滔出来,有些拘谨说:“局长,晚上不知道有没有安排,我家那口子正巧回家,想请你吃顿饭。”

    卢海飞三十出头,为人方正,精明强干,搞纪检监察工作十分合适,只是看他几乎三餐都在单位食堂,还以为他一直未曾娶妻,后来才了解,原来他是过着有老婆的单身生活,老婆还是个现役军人。

    在金泽滔任局长后,短短半年时间,他就三脚跳着从一个副股级办公室副主任,做到了纪检组长,心里感激,却一直没机会表达,或者,在他心里,做好本职工作就是对领导的最大回报。

    妻子这次回永州公干兼探亲,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听说丈夫居然就成了财税局班子领导了,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纤手一挥,豪气干云道:“终于有伯乐相中你这匹千里马了,得谢,重谢!”

    卢海飞也存了这心思,可金局长向来不受礼,你要送了,还得麻烦局长回礼,妻子倒没想过要送礼,卢海飞谦虚请教,妻子拧着眉头想了好久,才想出要在南门最贵的饭店,请局长吃顿饭。

    这算啥子的重谢,要是局长愿意,天天有人请他吃饭,但架不住妻子的软语加威胁,卢海飞硬着头皮请局长吃饭。

    金泽滔有点为难,这边是新任纪检组长,以他的性格,开口请客,实属不易,那边何悦带着个老朋友,何悦还要亲自作东,更不敢怠慢。

    卢海飞见局长犹豫,作为办公室主任,他首先考虑的是领导,自然不想让局长为难,金泽滔解释说:“海飞,难得你家那口子回家,本来应该是我请你们夫妻吃顿饭的,真是不凑巧,何悦约好了人,我还不好回绝,这样,你看行吧,也不要说谁请客,何悦作的东,若不为难,就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

    卢海飞倒没在意谁请客,只要局长能一起吃饭,他觉得就尽了心意。

    金泽滔没有开车,一路优哉游哉地逛到老营村酒店,酒店预留的是八号院,朱小敏在大台门恭候着。

    自春节期间在西桥老宅院开过董事会,见识了金大局长的风采后,朱小敏也多了个心眼,跟风总一样,只要得知金局长来酒店用餐的,她都第一时间亲自迎接。

    金泽滔打趣说:“小敏嫂子,你这大台门一站,不仔细瞧,人家还以为酒店门口什么时候开了朵大玫瑰呢?”

    朱小敏掩嘴笑说:“金局长,小悦已经进去了,你可当心点,她身边可跟着个帅小伙。”

    金泽滔笑容可掬道:“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他嘴里说得慷慨,心里面却沸油似的翻腾,麻麻的,到底是小悦太出色了,还是我堂堂金局长太逊色了,怎么老有不开眼的在她身边转悠呢?

    杨乐刚消停,又冒出个帅小伙,难道这个就是小悦说的老朋友?我老朋友歪瓜裂枣一抓一大把,就独独缺帅小伙。

    金泽滔还在兀自恼怒,一辆车子却嘎地刹在身边,车里走出卢海飞和一个留着齐耳短发,干练精明的女人,不等卢海飞介绍,金泽滔伸手问好:“齐泳吧,海飞提起过你,幸会!”

    叫齐泳的女人下了车,整了整服装,啪地一声立正敬礼:“金局长好,我是齐泳。”

    金泽滔却差点没给吓一跳,一个年轻女人对着自己敬礼,还是让他感觉有点怪怪的。

    笔直站姿,庄严敬礼,有旁边经过的服务员和食客,莫不驻足凝望。

    两人握过手,金泽滔吃惊说:“你是带兵的吧?当的可不是一般的女兵,居然还是战斗部队,不简单哇!”

    齐泳习惯性又想抬手报告,金泽滔摆了摆手道:“我不是部队首长,更不是你的领导,你就随意点。”

    齐泳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呆的是战斗部队,海飞都不知道我具体当的什么兵。”

    金泽滔正想说话,卢海飞却附耳说:“局长,杜市长和王部长过来了。”

    金泽滔扭头一看,果然是杜建学市长和王燕君部长,两人正亲密地低声细语。

    金泽滔连忙招呼道:“杜市长好,王部长好!”

    杜建学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倒是王燕君却是态度和蔼道:“金局长好。”

    杜建学瞟了卢海飞他们一眼,卢海飞识趣地拉着妻子齐泳紧走几步说:“金局长,那我们先进去了。”

    王燕君也笑眯眯地落后了几步,杜建学低声责问:“你搞什么名堂,预算外资金管理第三步,规范收费票据管理它不象前两步,一定要看准了,看稳了再踩下去,你倒好,就这样贸贸然就准备过河了? ”

    金泽滔瞪着眼睛道:“没有哇,我找了两个单位先搞试点,再以点带面,算是先扔几块石头,准备摸着它过河呢。”

    杜建学差点没被他的话给噎着,道:“找试点,你也该找两个有代表性,典型性的单位试点,可你都找了两个什么单位,一个公安,一个组织部,都跑我这里来告状来了,这第三步在试点阶段就搞僵了,那以后还怎么推广?”

    杜建学确实颇有怨言,试点试点,目的是分散火力,而不是集中火力,他倒好,不找三不靠的行事单位,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找的都是常委单位,说你勇敢呢,还是傻大胆?

    金泽滔很无辜地说:“没办法,这两单位都是票据管理最典型两类问题的代表,具备试点条件。”

    杜建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别给我打马虎眼,你按的什么心,我还能不知道?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杯酒英雄(求推荐票月票)

    金泽滔瞄了身后面若无其事的王燕君一眼,苦着脸说:“有困难,找领导,领导不给我排忧解难,我们财税就无依无靠了。”

    杜建学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组织部我负责做工作,公安你自己想办法,记住,千万不能事没办成,却惹得一身腥,要注意方式方法。”

    金泽滔大喜,暗中却说,这个时候动公安,还需要什么方式方法,只要大张旗鼓,就能旗开得胜,既可以配合温书记的重拳出击,双管齐下;又达到杀鸡儆猴抓典型的目的,一举两得,而且还没什么后遗症。

    金泽滔进了八号院的厢房,却见何悦正眉飞色舞地和一个平头男聊得火热,看背影,象是个当兵的。

    卢海飞吩咐着服务员端茶递毛巾,齐泳却仰头仔细打量着室内的摆设,啧啧称奇。

    卢海飞见局长进来,连忙迎了上来,金泽滔摆手道:“不用管我,今天你就一个任务,让你家那口子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不然,你就失职。”

    金泽滔跟卢海飞说着话,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和何悦说话的平头男,那人闻声转头一看,金泽滔高兴地脱口而出:“杨俊生,杨指导!”

    平头男正是原横门沟边防哨所指导员杨俊生,此时却是一身休闲便装,更显帅气儒雅,之前在拦截走私船时,哨所立了功,后来哨所两位主官俱被抽调至南门办理走私大案,得益于金泽滔的“先见之明”,包括何悦、原哨所所长徐法灵。三人分别记个人一等功一次。据此。何悦三人受到组织青睐,前途一片光明。

    难怪何悦说是老朋友,他们在查处南门走私案时,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对彼此来说,还真是老朋友了。

    何悦有些生气,嘟囔道:“这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是什么眼神?!”

    金泽滔愕然。齐泳掩嘴偷笑,卢海飞扭头恍若未闻,杨俊生哈哈笑了:“金局长,不速之客,冒昧打扰,见谅见谅!”

    金泽滔自离开东源后,跟杨俊生也就一直再未曾谋面,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见面,还真是意外之喜,说:“都是老朋友。咱就不说客套话了,来。坐坐,都别见外,你得跟我说说,现在都跑哪去了,连徐法灵也调走了,没个音讯,不仗义啊!”

    何悦却拉着金泽滔站杨俊生面前,说:“老杨脱了军装,还真象是变了个人似的,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你再仔细看看,难道跟以前没区别吗?”

    金泽滔奇怪道:“人总是要变的,他不就比以前黑点,精神点,更象男人点,还能有什么区别?”

    何悦无奈地摇了摇头,杨俊生苦笑道:“你这算是挖苦我还是夸我呢?”

    以前在哨所当指导员时,杨俊生腼腆文静,即使说话,也是按部队里的要求一板一眼,转眼间,却历练得颇为圆通。

    金泽滔笑道:“看起来,你也是一方主官了,恭喜!”

    他又重新握手表示祝贺,连何悦都升了官,他和徐法灵没理由不升职。

    齐泳好奇地问:“金局长,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作战部队的,还真是奇了怪了。”

    金泽滔就和她说了几句话,握了一次手,却能知道她在作战部队担任主官,仅这一点,就令她感佩不已。

    金泽滔哈哈大笑:“其实也没什么,多用眼睛多动脑,多看多思而已,一般的女兵从事的不外乎通信、卫生和文艺这三类,你没有文艺气质,通信兵和卫生兵也没你这么大的手劲,再加上你这几根手指的厚茧,足以说明你经常和枪支打交道,另外,你举手投足都习惯了对别人发号司令,换句话说,你有领导的气质。这样的解释,不知道满意否?”

    齐泳两眼冒光:“金局长,真是太厉害了,不是我夸你,就凭你这脑子,这眼光,你要在部队里发展,铁定比地方要上得快。”

    金泽滔连忙摇头,说:“说说而已,你别当真,我可是个懒散人,做个财税局长已经让我焦头烂额,让我当兵?免了,我自认不是那块料。”

    卢海飞绷着脸严肃道:“局长,你这么说,我可要提意见了,我在财税局也有十个年头,历任财税局长,没谁比你当得更轻松惬意的了,不见你加过一次班,也未闻你废寝忘食,更没见你说的焦头烂额,嫂子可以证明。”

    何悦掩嘴窃笑,倒是齐泳却很意外地看着卢海飞说:“海飞,长进了啊,啧啧,夸人于无形,拍马于无声,境界不低啊,金局长,我可要谢谢你了,这都是领导教导有方,我家海飞终于开窍了。”

    卢海飞给媳妇臊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这样嘛,还用我夸吗,金局长举重若轻,既有方法,又有思路,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队伍建设得有板有眼,大家都说,现在的财税局正处于历史最好时期,大家干工作有目标,有动力……”

    金泽滔连忙说:“打住,打住,你再夸下去,我都怀疑你夸的是不是别人,再说,今晚上你不去夸自己媳妇,却夸别人,是不是有点主次不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卢海飞尴尬地摸着寸头,最后崩出一句:“家里大抽屉装的全是我媳妇的荣誉证书及军功章,部队领导挺看重她的。”

    大家都忍不住呵呵笑了,齐泳打了一下卢海飞的胳膊肘儿,说:“别夸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家海飞当上领导,我还真有点有敢置信,就凭他的性子,能为金局长赏识,就足以证明,你是个好领导。”

    说话间,服务员已陆续上菜,金泽滔说:“都不说了,上酒上菜,杨俊生,齐泳,你们俩都是军中英豪,部队里讲究的是杯酒论英雄,咱今晚就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啊!”

    杨俊生酒量不差,酒风也豪爽,但此刻却有点犹豫,道:“不是我矫情,这次我是跟着厅领导带任务下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任务,不敢放肆啊。”

    金泽滔心里一动,说:“还没问,你现在在哪任职呢?”

    何悦介绍说:“老杨现在调省总队任大队长,正营主官。”

    金泽滔拍手道:“莫非带队的就是董明华副厅长?”

    省边防总队是受公安部边防管理局及省公安厅双重领导的公安现役部队,按惯例,省厅领导分管联系着边防总队。

    杨俊生霍地站了起来:“董厅长分管着我们边防总队,你怎么知道是董厅长带的队?”

    金泽滔笑道:“不用紧张,这事我正巧知道,而且论起来,董厅长还是我的酒中知己,忘年之交,董厅长一生与酒为友,风霜高洁,等永州事了,我邀你找董厅长共谋一醉。”

    金泽滔话音刚落,却听得门外天井响起董厅长独特的破锣般的笑声:“不用择日,我老董来了,上次让几个逐臭之辈扰了酒兴,这次却是定要尽兴。”

    上次还是春节前,金泽滔刚调任南门,宴请几个班子同事,也是在这酒店偶遇董明华厅长,只是在喝酒时,却是碰到陈喜贵杨乐等人,两人都没有尽兴。

    金泽滔站起,却见董明华副厅长正笑眯眯地端着酒杯站着门口,旁边陪着的正是一向影子般跟随的警务处刘石伟刘处长。

    金泽滔大喜,连忙吩咐服务员在上首加了座位,杨俊生站起来啪地就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总队五大队杨俊生向您报到!”

    董明华回了个礼道:“这里没什么首长,都放松点,杯酒论英雄,你也要喝,但要有自知之明,你还有任务在身。”

    果然,杨俊生是董明华从省厅带下来,打击西顶山地下赌场的精兵强将,

    金泽滔知道董厅长的规矩,桌上先排了十二个酒杯,董明华先开怀饮了三杯开门酒,金泽滔也不落后,在董厅长喝完最后一滴酒时,他也将剩下的九杯酒喝得干干净净。

    一比三,这是他和董厅长在东源时就约定的规矩。

    董明华哈哈大笑:“果然还是酒中豪客,不错,不错,小刘,小杨,你们都来,客随主便,主人的规矩,客人都得遵守。”

    卢海飞在旁撇嘴,这算哪门子的客随主便,分明是仗势欺人,齐泳拧着眉头忍不住抱不平了:“一比三,还车轮战,不讲究,不讲究!”

    董厅长笑眯眯道:“丫头,酒量有大小,先天就不讲究嘛,我一他三,才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样才公平嘛!”

    齐泳愕然,听刚才金泽滔的介绍,什么风霜高洁,什么与酒为友,酒量不知道,至少酒品一定是独占鳌头,此时却被他这番奇葩论调雷得里嫩外焦。

    齐泳还待争辩,金泽滔却笑呵呵地拦住了,这是董厅长对上次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戏耍公安局吕大伟的一个小小的惩戒,刘石伟和杨俊生都分别敬了三杯,菜还没上,金泽滔却足足喝下二十七杯,一两一杯,也快有三斤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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