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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八章 坐阵公安(求月票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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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这酒,董厅长才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小子有点蔫坏,不过,对我脾气。”

    金泽滔连忙谢过,道:“董厅长,说起来,若不是这吕大伟太过分,我也不会出手,你可能还不知道,当时他调戏的女人,却是浜海县局柳鑫局长的夫人,为这事,两人还打了一架。”

    董厅长这次下来,带着刘石伟和杨俊生这两位干将,一是要铲除南门的地下赌场,二是要整顿公安系统,这个时候,还不乘机给吕大伟上上眼药,那就不是金泽滔了。

    金泽滔只说两人打架,却没说吕大伟是被柳鑫堵着狠揍,吕大伟这只手腕至今都还没好利索。

    董明华啪地一掌击在餐桌上,直震得桌上的酒杯菜碟乱摇,刚才还满面春风的董明华此刻却一脸寒霜。

    董明华这毫无征兆的暴怒不说刘石伟等人,就连心理有所准备的金泽滔都暗暗心惊,一向都以为好脾气的董明华,发起怒来还是让人心惊肉跳。

    金泽滔连忙说:“董厅长,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就比如种田,良莠不齐,在所难免,好谷夹些稗草,有经验的农民总能一眼分出,拔除就是。”

    这话还是春节期间爷爷的人生总结,此刻却被他用来劝怒,却不知道是让董厅长制怒。还是火上浇油。反正董明华的脸色是越来越沉。目光越来越寒,只差没雷霆暴怒了。

    包房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大口吸气,董明华却忽然暴出破锣般的嘎嘎笑声:“我说了,你小子,就是太蔫坏,是谷子还是稗草。还得我亲自辨别了。”

    金泽滔连忙称是,后背却是吓出一身冷汗,董明华站了起来,说:“今天就这样,借你刚才一言,等永州事了,再谋一醉,我倒真要称称你的酒量,是不是和你一样的蔫坏。”

    董明华大约空腹喝了三杯酒,再加上刚才暴怒。这乍一起立,竟有些站立不稳。金泽滔连忙扶住,董明华伸手拨开,却低声在他耳边道:“小子,范萱萱这丫头管我叫姑父,温重岳都跟我说了,永记贸易的事可是你一手挑起来的,别想装作没事人一样,明天,你得给我去公安局亲自坐阵,跑了吕大伟,我唯你是问。”

    金泽滔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说:“董厅长,这不太合适吧,我一个财税局长怎么敢拦着公安副局长啊,再说,永记贸易的关键也不在吕大伟身上。”

    董明华狡黠地笑了:“这事我不管,总之,你别想高高山头看好戏,隔岸观火,戏台给你搭好了,你得找个合适的角色自己演一出好戏。”

    金泽滔站在八号院大门,目送着董明华和刘处长愈行愈远,还不住地大声嘟囔:“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不是为难我吗?”

    董明华却得意地一路大笑,就是要为难你!

    金泽滔等不见了人影,回头对站在身后的卢海飞说:“明天一早就通知公安局,就说接到举报,公安局联防队的乱收费严重,票据管理混乱,有明显的违法乱纪现象,财税局要核实情况,请分管领导及具体经办人配合。”

    卢海飞应了一声,用心记了下来,齐泳却好奇地问道:“金局长,现在是不是开始反应了?”

    金泽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齐泳不屑:“拉倒吧,现在正主儿都走了,你就别装了,刚才喝了快三斤的高度烧,是不是肚子开始翻江倒海了?”

    金泽滔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眼卢海飞,转身回了包间,卢海飞急忙拉住媳妇,道:“三斤老烧,对局长就跟三斤白开水没什么区别,你就别丢人现眼了。”

    齐泳吃了一惊,追着金泽滔跟了上去:“金局长,你这主人规矩,是不是对谁都有效?”

    金泽滔笑吟吟地看着她,说:“是不是也想趁火打劫?”

    齐泳眼神飘忽,却神情肃穆道:“金局长,我是这样的人吗?革命军人,就要遵守纪律,循规蹈矩。”

    金泽滔倒是对她刮目相看,这是个有点腹黑的革命女军人,看她跃跃欲试的挑衅模样,他也忍不住豪气冲天:“来的都是客,只要是朋友,就有好酒相待。”

    隔了一个多小时,一行五人终于结束了晚宴,齐泳一手扶着卢海飞,一手贴着墙才好不容易上了车,临走前,还大声叫嚣着:“金局长,下次一定不醉不归!”

    金泽滔挥着手说:“喝酒随时奉陪,只是别忘了我说的事。”

    喝酒的齐泳,才显了她的真性情,这次回永州,除了探亲,还带着任务,准备在当地特招一批应届高中生,金泽滔也没问什么兵种,却向她推荐了浜海汽配厂临时工秦时月,本来金泽滔准备安排她今年插班复读,但以秦时月外柔内方的性子,当兵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第二天一早,金泽滔就带着翁承江、张明传等精兵强将来到市公安局。

    吕大伟一大早还在别人家老婆的床上酣睡时,就被连续的传呼提示音惊醒,局办主任告诉他,市财税局金泽滔局长今天亲自带队,调查联防队乱收费及违规使用票据情况。

    吕大伟愤愤不平,你他娘的,不就关了你那个泥腿子老乡,又不是你亲爹,用得着在大礼拜休息天这么大张旗鼓吗?

    骂归骂,吕大伟却也不敢怠慢,吩咐联防队热情接待,但也要不卑不亢,这都上门找碴了,联防队也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

    吕大伟感觉自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也就心安理得躺下继续安睡。

    岂料,还没等他睡下,传呼又尖叫起来,局办主任小心翼翼地说,财税局的意思,是请他这个分管局长亲自参与。

    吕大伟差点没扔了话筒,什么玩意儿,没见我昨晚辛苦了一通宵,这刚合上眼没多久,你就催命似的叫,让他们等着,我眯会儿再说。

    公安收费一向随心所欲,用的收费及罚没票据也五花八门,既有省公安厅的,也有地区公安处的,甚至还有自行印制的。

    收费项目更是匪夷所思,财税局虽然登记清理了一次,但对于下面派出所及联防队来说,重要的是创收,只要能收得上钱,谁还在乎合法不合法呢。

    吕大伟并不担心,联防队存在的问题,公安其他科所也存在,不是法不责众吗?他还真不信,你财税局真能把公安的收费罚没全都推翻了。

    财政预算内资金满足了不了公安办案经费支出,如果再不在收费及罚没上想办法下任务,公安这个国家暴力机关运转都是个大问题。

    就说联防队,基本上都是临时人员组成,财政没拨付一分钱,如果联防队不是天天鬼子下乡一样的收点钱,罚点款,早就关门大吉了。

    吕大伟自己就出身联防队临时人员,他就是这样干出来的,联防队不抓人,不罚款,不收费,能叫联防队吗?

    联防队按照吕局长的指示精神,热情大方地接待了金泽滔一行,还在联防队的临时办公楼下面的门口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欢迎仪式。

    看着大门口列队欢迎的两列东倒西歪的联防队员,如果不是几位带队队长真诚模样不象是作假,金泽滔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进了会议室,金泽滔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吕局长今天很忙吗?”

    负责接待的队长说:“吕局长昨晚因为通宵值班,现在正在补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金泽滔面上释然,心里却不免腹诽,就吕大伟这个痞子心性,还宵衣旰食,勤于治事,估计是躲哪个小旅馆里正通宵达旦跟谁鬼混吧。

    参加这次调查的都是财税业务尖子,不一会儿,联防队的流水账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上午通知的是调查票据和收费情况,但深入调查下去,似乎金局长的兴趣却不在收费合法性和票据规范性上。

    财税局的调查组很快就盯上了联防队最经不起调查的经费支出,旁敲侧击地指出,联防队的预算外资金支出严重违反财经纪律。

    队长有些猝不及防,联防队的预算外收入,除了按规矩上交市局外,就从来没人来关心他们收的这些钱用哪去了,是不是合乎规矩,久而久之,谁也不认为这钱用出去还会违法违纪。

    队长不懂财务,更不懂什么财经纪律,他只记得财税局今天来是查收入和票据的,怎么查着查着竟然上纲上线,查起违纪行为。

    队长小声抗议道:“即使违纪,那也不是你们财税管的。”

    金泽滔笑说:“那就由该管的部门来管,我们是管不了了,通知纪委来吧。”

    队长这才慌了,连忙呼叫吕局长赶紧过来救火。

    话说到这份上,吕局长也睡不安稳了,睁着一双熊猫眼,强打起精神,连忙睡眼惺松地赶到联防队,却见会议室一片狼藉,联防队近几年的账目全摊在会议桌上。

    吕大伟眼睛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我让你们联防队要热情接待,没让你们热情到撅起屁股,还把底裤都扒干净了给人家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犁庭扫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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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大伟狠狠地瞪了几位面色苍白的队长一眼,却连忙跑到金泽滔身边,热情地亲自添水。

    金泽滔站了起来,说:“吕局长,想打个电话,不知道你办公室方便不?”

    吕大伟暗暗松了口气,心领神会说:“方便,怎么不方便呢。”

    金泽滔当着吕局长的面打了个电话,说:“人已经接到,你们可以放心上山看风景了。”

    吕大伟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平息这场调查,他却不知道金泽滔这是给董明华厅长打的电话。

    此时,在西顶山脚下,停着一长溜的车队,刘石伟处长亲自带队,柳鑫和柳立海等人也已经顺利汇合。

    刘石伟闭目沉思,在永州地委的眼皮底下,在军分区的军产营房内,地下赌场竟然堂而皇之地生存了数年之久,或许,在他人眼中,这是一般人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但此刻,他的心思明显已经不在山上,这个他人眼中的庞然大物,只要他一声令下,顷刻间将分崩离析。

    刘石伟一直是董明华的兵,在部队里从普通农村一兵脱颖而出,考军校提干,一路在董明华的提携下做到副团,董明华脱下军装时,他也毫不犹豫跟随老首长转业。

    几年下来,他一直置于董厅长领导之下,哪怕是做在他人眼中,最得罪人。也最没有前途的警务处长。他也兢兢业业。从无怨言。

    董厅长个性独特,爱憎分明,从警和从军都一样的雷厉风行,他嗜酒如命,越海公安战线都流传,在董厅长眼里,以酒量论肚量,以酒品论人品。

    刘石伟跟随董厅长也有十来个年头。却是最清楚不过了,所谓杯酒论英雄,纯粹是以讹传讹,刘石伟就从来没有在酒场上有过惊人的表现,却是厅机关公认的董厅长的影子。

    这次任务前,董厅长单独留下他面授机宜,虽然说的都是一般老生常谈的话,但一向讷于言而敏于行的刘石伟,还是能从董厅长罕见的长幅谈话中嗅出几分凝重。

    这已经不是禁赌打黄的一般性治安行动,董明华的决心应该不仅仅在于此。这次集中行动的人员,永州及南门两级公安系统数百名公安干警。全部被排除在外,想到这点,让他有些心惊肉跳,难道永州公安已经糜烂至此?

    撕破这张黑幕,揪出幕后的保护伞,彻底整治永州公安系统,才是董副厅长联手永州地委温重岳副书记,打击地下赌场的最终目的。

    刘石伟得出这个结论时,在这和风送爽的季节,后背竟有些发凉,但与此同时,却又隐隐感觉莫名的振奋和期盼。

    就在他还在思绪万千时刻,腰间的传呼机凄厉地尖叫起来,刘石伟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按钮,淡绿色的显示屏就四个字:犁庭扫穴。

    联防队吕大伟的办公室里,他虽然知道金泽滔并不抽烟,但还是礼节性地敬烟,只是伸出递烟的手腕却神经质地颤抖起来,这是连续两次被金泽滔和柳鑫折腕的后遗症,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泛起滔天的怨恨和耻辱。

    吕大伟从一个不起眼的联防队员,短短几年,做到分管治安副局长,在公安内部,除了政委罗立新,就连局长,都要让自己三分,更兼之他背后吕三娃经营的庞大黑金王国,使他在南门市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唯有金泽滔,却三番两次找自己不自在。

    但怨恨归怨恨,但对于金泽滔,他还不敢怒形于色,更何况,今天财税局是来找碴卡脖子的,自家人知自家事,联防队一直被他视作禁脔,联防队的预算外收入,一直被他当作自己的小金库使用。

    几年下来,联防队的财务到底混乱到哪种程度,自己到底签了多少不合事宜的票据,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但有一点,他很明白,如果这些账目大白于天下,那就是泼天大祸。

    吕大伟一边递烟,一边说:“金局长,关于李小娃的事,确实有点棘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他的情况又有点特殊,再说,这事金局长亲自交代,不敢怠慢啊,昨天我又请示过局长,决定先放人,让他慢慢地回家筹钱还债。”

    吕大伟此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事情闹大了,也难以收拾。

    金泽滔却似乎不愿领情,有些犹豫道:“吕局长,这样不好吧,会不会违反规定,其实我跟李三娃这个老痞子也不是很熟悉,你完全可以依法处置的。”

    吕大伟连忙趁热打铁,道:“不违规,不违规,现在只是留置,我们随时可以撤销对他的人身限制。”

    金泽滔心里暗骂了一句,那还棘手个毛啊,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几年来,有多少人的命运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小小一个公安副局长,一言足以丧命毁家。

    吕大伟此刻心里却悲愤交集,仿佛自己理长,为什么最后总是气短,处处被动挨打?

    去年底市财政发放行事单位责任制奖金,年年都不落一个子的联防队,却偏偏被金泽滔以财政困难给硬生生地扣减了,自己跑去理论,却被浜海大麻子局长堵在办公室暴揍一顿,事后自己还没处申冤。

    李三娃这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老流氓,落在他手里,换作任何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捻扁,却偏偏是金泽滔的什么乡亲,乡亲也罢了,你在我的赌场里借了钱,利息可以免了,本钱总该还吧?

    但此时,他却不能不打破牙齿咽落肚,不但陪上本钱,还得陪上好话,他总不能明说,李三娃的高利贷就是我放的吧?

    金泽滔却不领他的好意,他说起了联防队的财务问题:“吕局长,你们联防队的财务管理非常薄弱,问题不少啊,事情很棘手,我们得带回去处理了。”

    吕大伟有些懵了:“金局长今天不是就了解一下收费项目及票据管理吗?怎么又说到财务问题呢?越权了吧?”

    金泽滔耐心解释:“严格来说,行政事业单位所有收入,都属财政性资金,也就是说,你们联防队所有收费及罚没收入,都是财政收入,你说,你们用了我们财税局的钱,还不兴我们管啊?”

    吕大伟搞不明白了,什么时候,我们联防队夜以继日收上来的钱,居然成了财税局的收入,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声音有点高亢:“我不管什么财政性资金,我只记得一条,谁收费,谁受益,我们联防队收的费,就该我们用,你们财税管宽了吧?”

    金泽滔冷笑:“按你说的,是不是我们财税局收的税都归我们自用,那我们拨给你们公安局每年上千万的经费,是不是也该退还给我们呢?”

    吕大伟哑口无言,妈的,真准备跟我死磕啊,这世道,只有人家怕公安的,哪有公安怵财税的道理,你就等着,我就不信,你金泽滔屁股还能象婴儿一样洁白无瑕,别落我手上,迟早有一天,要你哭爹叫娘。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法院一个副院长曾经多么的不可一世,在一次饭局上,大约喝多了酒,不但不喝他的敬酒,还冷嘲热讽说他偷人妻女,断子绝孙,不当人子。

    隔了三天,他带着联防队的一大帮子人,在一家按摩院堵住了他,副院长吓得三魂去了两魄,光着屁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地上直求饶。

    吕大伟此时想的不是如何摆平眼前的事,却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找金泽滔的把柄和痛脚。

    对于金泽滔说的财务问题,吕大伟担心归担心,却也有恃无恐,吕三娃那一套黑金攻势,他也学得了三分火候。

    就在金泽滔坐的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有一本黑色笔记本,记录着他几年来为经营自身前程和西顶山上的地下赌场,所有见不得光的权钱交易。

    他还不信了,你金泽滔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他背后的所有领导,更何况,查了联防队,就势必要触及整个南门公安的利益神经,南门市局下面所属各队所,不都是这样的吗?

    想到这里,吕大伟也镇定了,金泽滔今天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他就是奔着我吕大伟来的。

    他很干脆地搬了条椅子,大刺刺坐在金泽滔的对面,说:“金局长,今天我一百多斤就撂这里了,是敌是友,你一言以决。”

    吕大伟和金泽滔对峙时,刘石伟的车队已经顺利上了西顶山,沿途几个关卡全都被顺利拔除。

    全副武装的边防战士及公安干警,秋风扫落叶一样扣留了沿途所有活人,当刘石伟他们赶到山顶时,赌场进出口门庭若市,今天正是大礼拜,所有想要到赌场找刺激,寻乐子的有钱有身份的人络绎不绝。

    这突然看到这群来势汹汹,面色不善的大汉,再加上刘石伟他们为避免打草惊蛇,都是便装打扮,顿时赌场内外惊得鸡飞狗跳,狼奔豕突,还不时夹杂着惊慌失措的人们惊呼,抢劫啦!来强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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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石伟一时猝不及防,看着炸窝了的赌场,他果断地鸣枪示警,大声喝道:“我们是省公安厅的,全都给我趴下!”

    处置突发事件,柳鑫他们浜海县局的干警明显比杨俊生他们有经验,随着刘石伟的鸣枪,柳鑫指挥着浜海干警迅速散开来,寻找其他赌场出口,并及时派人警戒。

    刘石伟的果断鸣枪及柳鑫的迅速处置,很快使这些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的赌徒们定下心来,这个时刻,警察总归比强盗让人放心。

    赌场经过几年的经营,现在也初具规模,各种管理人员应运而生,有望风的马仔,有管理赌具的荷官,有在场中维持秩序的看场子保安,还有换取筹码,保管现金以及发放高利贷的财务人员。

    赌场里除了赌徒嫖客外,这些众多的赌场管理人员,才是刘石伟这次行动最主要的打击对象,但幸好赌场为了向国际接轨,学境外赌场一样,各类人员都有专门的服装穿着,也省了他们逐一甄别。

    在赌场里从事管理的除了一般社会闲散人员,还有一些正儿八经的联防队员,他们是代表吕大伟局长对赌场行使管理权,这也是传闻的公安局给赌场看场子的来由。

    对于他们这些联防队员来说,在赌场值班和在大街上巡逻没什么区别,在这里,他们还可以拿上赌场提供的不菲的工作补贴。

    他们主要处理一些无理取闹。赌场又不方便出面处置的赌徒。要知道。有些输红了眼的赌徒,就连灵魂能能出卖给魔鬼,对赌场的规矩可以不屑一顾,这个时候,联防队员的身份还是能让对方心怀敬畏的。

    就比如对付李小娃之流,赌场开门纳客,自然要和气生财,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分。那么让公安局的联防队出面,既达到管理目的,又能震慑一些心怀叵测捞偏门的地痞流氓。

    当刘石伟看着一串串被绳子串连起来,双手抱头,一脸沮丧的赌徒从赌场里走出来时,他有些吃惊,这些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非富即贵。

    当他看到另外一串衣衫不整,缺衣少鞋。神情恐惧,脚步踉跄的人们时。他震惊了,这些人都是在赌场另有玄机的暗室里嫖宿的嫖客。

    当他看到一群神情麻木,面色苍白,甚至还歇斯底里痛哭的女人时,柳鑫告诉他,这些都是赌场里豢养的做皮肉生意的暗娼,听现场反应,有些竟是一些赌徒输钱后质押在赌场的妻女亲人,刘石伟震怒了。

    最后,当他看到边防官兵和公安干警搬出来的一箱箱现金时,他已经震惊到麻木了,这到底是中国大陆,还是境外赌城?

    不但刘石伟等在现场执法的人们感到震惊,连远在郊外公安处一座临时拘留所里坐镇的董明华都感到震惊和愤怒。

    董明华腾空了拘留所,所有看守人员全部换上了省边防总队的武警官兵,他站在拘留所最高点,看着一辆辆中巴车下来的疑犯,在干警的引导下秩序井然地进了拘留所大门,面无表情。

    站在身后的刘石伟,却清晰地看到他绾在衣袖里捏成拳头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董明华声音平静得有些冷漠,他问道:“吕大伟和吕三娃呢?”

    刘石伟说:“我们下山的时候,抓捕小组就分头出发,分别由柳鑫局长和杨俊生大队长带队,估计现在已经见到疑犯了。”

    董明华转身下楼:“通知永州地委,通报地下赌场的基本情况,通知省政法委,省公安厅顺利打掉为恶永州多年的地下赌场,现场情况触目惊心,具体情况容后汇报。”

    董明华连忙挺胸大声说:“是,马上通报永州地委,报告省委政法委。”

    董明华走在有些幽暗的楼道,声音低沉而有力:“立即组织力量预审,争取尽快摸清基本情况。为避免打草惊蛇,柳鑫和杨俊生抓捕吕氏叔侄后,就地组织审讯,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所有涉案人员必须到案。”

    还没等刘石伟回话,他忽然笑了:“让金泽滔也参与审讯,他的预算外资金管理不是开展得挺有声有色的吗?让他好好地再演一场好戏。”

    刘石伟也忍不住笑了,昨晚董明华厅长交给金泽滔一个政治任务,让他亲自坐阵公安局,跑了吕大伟,唯他是问。

    金泽滔倒好,直接带了一班人马进驻联防队,把联防队惊得鸡飞狗跳,最后逼得吕大伟不得不露面,听说,现在两人正关在办公室里死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结果?

    且说吕大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大咧咧地坐在金泽滔对面,挑衅意味十足。

    堂堂公安局副局长,居然无赖至此,金泽滔忍不住笑说:“吕局长,今天财税局上门,是为了纠正联防队的预算外资金管理中存在的问题而来,我们都是从工作出发,也是本着保护干部,爱护干部的原则,即使你对我们财税部门有意见,那也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何至于要分出敌友,再说你要把这一百多斤撂这里,我们财税局又不是屠宰场,要你这皮囊何用啊?”

    吕大伟见自己一耍横,金泽滔态度就明显软化,不觉暗恨,早知道你吃软不吃硬,老子一早跟你死扛上了,三伯老糊涂了,真当他是一个人物,处处敬他畏他,请他吃饭,还亲自迎来送往,不值当啊!

    但就是奇怪,他以为发现了金泽滔性格上的软肋,看着金泽滔如沐春风的笑意,却就是鼓不起勇气拍案相向,他安慰自己说,且待我今天安全过关,再找你秋后算账。

    吕大伟开心地拆开一支烟,架起打火机点烟,却不知道是因为手腕旧疾发作,还是内心隐隐地感觉不踏实,这手就是抖得厉害,怎么也凑不上火,一阵羞恼,将打火机扔在桌上。

    金泽滔拾起桌上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了火,稳稳地架在吕大伟的烟头上,说:“吕局长,抽一支就少一支了,你可得抽仔细了。”

    吕大伟吓了一跳,张大嘴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连嘴里叼着的烟头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金泽滔说:“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受的苦,享的乐,冥冥中都是有定数的,你今天多抽了一根烟,明天你就得少抽一根,结的仇,承的恩,都是因果有报,吕局长,小心夜路啊!”

    吕大伟给金泽滔说得浑身凉飕飕的,忍不住跳了起来,他倒不怕什么人寻仇,但淫人妻女,开场放赌,毁家散财,贪赃枉法,按农村说法,却总是造孽,要遭报应的。

    法院那个副院长酒后暗讽他断子绝孙,不当人子,让他咬牙切齿都要找回面子,其实也是他内心恐惧的一种发泄。

    金泽滔面色渐渐地冷了下来:“吕局长,听说山上那个赌场是你开的?”

    吕大伟倒不怕人知道这赌场就是他经营的,但此刻金泽滔突然提起,让他更是心慌,还没等他开口辩白,办公室大门忽然嘭地被人用力踹开。

    吕大伟扭头一看,却见一个身材不高,一脸麻子,却无比嚣张的人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这不正是在财税局里被堵过门的浜海那个柳麻子局长吗?

    金泽滔站了起来,拍拍手说:“吕局长,我的事完了,收拾收拾回家吃饭喽,接下来你们慢慢玩!”

    柳鑫后面跟着柳立海、赵向红等浜海公安一班人,大家都纷纷嘻笑着和金泽滔打招呼,金泽滔倒也没有见外,一一握手问好。

    吕大伟看这架势,还以为柳麻子上门这次是带着全局干部上门寻仇来了,心里是又气又怕,还有没有天理,我连你老婆的手都没碰着,堵了一次门还不肯罢休,居然都敢上门堵人了!

    柳鑫也不说话,打开公文包,刷地一声打开,极其张扬地对着吕大伟点了点头,说:“吕局长,请吧,签上你的大名!”

    吕大伟心惊肉跳地瞟了一眼,上面三个斗大的黑体字他再熟悉不过了,拘留证,台头赫然是越海省公安厅治安总队,下面几行字他闭着眼睛也能背上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一条之规定,现决定由我局侦查人员某某对犯罪嫌疑人某某拘留,送某地羁押。”

    每次他将拘留证送达时,总会将头抬得高高的,然后会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藐视的目光看人,然后看着对方灰白的眼睛惊慌地看着自己,然后抖抖索索地签下自己歪歪斜斜的名字。

    此刻,柳鑫就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那一脸的麻子兴奋得就象成熟的桑椹果一样,鲜红欲滴。

    吕大伟晃了晃脑袋,感觉出现幻觉了,我怎么会被拘留,应该都是我拘留别人才对。

    金泽滔悲天悯人道:“吕局长,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你大约没想到,就在刚才,西顶山的赌场被省公安厅给端了,跟你说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还是好好配合柳局长他们把问题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金泽滔说罢还摇了摇头,也不理柳鑫等人,扭头就走,柳鑫却笑眯眯地伸手拦住,说:“金局长,你可不能走,董厅长交代,吕大伟就地审讯,你的戏还没唱完,必须在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狼狈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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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瞪了柳鑫一眼,说:“我的人还在外面,这事还得我看着,联防队的事小不了,我这也是配合你们公安的调查工作,你知道,我心善,看不得人受罪,你们都是专家,就不要为难我了。”

    说罢,还对柳鑫眨了眨眼。

    柳鑫气势汹汹而来,待他一掏出拘留证,吕大伟差不多已经半痴不傻了,顿时就没了假公济私准备再胖揍吕大伟一顿的念头。

    金泽滔对他的暗送秋波,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瞎了,算了,反正柳鑫局长也是老公安,不用自己给他提示,他知道怎么找到证据,取得口供。

    这回,柳鑫也没拦着他,反正他还要在联防队里面调查取证。

    此时,会议室里,除了三个队长,其他联防队员都被虎视眈眈的浜海干警集中看守。

    三个联防队正副队长,此时面色苍白,神色紧张,不安地看着财税干部,再也没有刚才的百般抵赖和辩解,老老实实地有问必答。

    金泽滔随手接过翁承江的一份工作底稿,却看见上面密密地记载着今年度联防队一些违规支出,只是大致浏览了一遍,心里暗叹一声,还真是无知者无畏,有些支出,明目张胆地记载着某日送某领导生日礼金五千,某日某领导儿子上高中,送上贺礼八千,上面还凤飞龙舞地签着吕大伟同意的字样。

    他再也没兴趣看下去,嘱咐翁承江务必每笔都认真细致核实,再详细列表。

    有了三个队长争先恐后的配合和交代。除了这些账薄。居然还给挖出一本小金库的账本。里面全记载着吕大伟的个人支出,那就更荒唐了,整个账本,就是白条流水账,没有一份原始凭证,白条上除了记载某年某月,领受人吕大伟外,既没经手人。也没资金具体用途。

    这些领取现金的白条就算是吕大伟局长的支出凭证了,金额少则三五千,多则三五万不等。

    有了这些东西,就足以致吕大伟于死地,更不用说还有他一手经营的地下赌场的斑斑劣迹,如果全都交代出来,这案子恐怕都要惊动省委了吧?

    从吕大伟突然想到吕三娃,董明华给自己下了任务,要他亲自坐阵公安局,也不知道董明华厅长又是安排谁坐阵永记贸易的。

    吕三娃经营人脉关系多年。他这一轰然倒地,也不知道这颗老萝卜会带出多少的泥巴。吕三娃叔侄的案子,所引发的滔天恶浪,也不知道最终会吞没多少人?

    现在想起来,当时他说动温重岳撬动吕三娃的永记贸易,还是有些冒失,昨晚董明华厅长告诉他,他居然还是范萱萱亲姑父,难怪温重岳就敢跟永记贸易对撼。

    撼动吕三娃容易,但撼动他苦心经营的关系网难!

    温重岳和董明华应该得到他们背后共同的靠山,范萱萱家族的全面支持!

    从现在来看,单是吕大伟的案子,就已经不仅仅是公安能侦查得了的,相信金泽滔只要将手头的材料一上交,纪委就要提前介入。金泽滔可以预想,永州及南门的政治架构,将因为吕氏叔侄的案子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泽滔还在沉思的时刻,柳立海悄悄走了过来,在金泽滔的耳边轻语:“金局长,吕大伟咬得很紧,软硬不吃,到现在硬是一个字都不吐,还真是出人意料,柳局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金泽滔笑了,董明华厅长让柳鑫和杨俊生两人各带一组抓捕和就地审讯嫌犯,未必就没有考校的意思。

    柳鑫目前正被调任地区公安处的传闻困扰,如果在这次打击地下赌场集中行动中没有出色的表现,或许传闻就变事实。

    柳立海见金泽滔笑了,心里稍微宽慰,金泽滔问:“申请了搜查没有?”

    柳立海解释说:“刚才兵分两路,分别对他在南门市局的办公室和宿舍搜查,没有找到有力证据。”

    金泽滔指指里面,柳立海皱着眉头道:“都翻箱倒柜了,也没搜查到有价值的东西。”

    柳鑫狼狈地坐在椅子上,急剧地喘着粗气,他以为吕大伟这种软骨头,只要稍微威吓一下,就会竹筒倒炒豆,把赌场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无论他怎样地威逼利诱,他都一声不吭。

    到后面,因为吕大伟不合作的恶劣态度,他早失去了耐心,柳鑫恶向胆边生,揪住他就一顿拳打脚踢,吕大伟抱头窜鼠蜷缩在办公室角落里,只是放声地嚎叫,却就是一个字都不吐露。

    直到金泽滔外面的财务检查都快接近尾声,柳鑫还是一无所获,偌大的西顶山赌场都给扒了,这千夫所指的幕后经营者却矢口否认,这让柳大局长情何以堪。

    吕大伟并不是有多坚忍不拔,多年的从警生涯和亲身经历使他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公安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他知道自己屁股底下有多脏,让他坦白交代,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金泽滔蹲在地上看着吕大伟好几分钟,柳麻子下手还是很有分寸,并没有伤及筋骨,面对金泽滔的灼灼目光,吕大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嚎叫了,却是慌乱地闪躲着眼神。

    金泽滔看了一会,也不说话,却坐回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后面的座椅上,低头打量着办公桌,办公桌右下是三个敞开的抽屉,左下是刚被砸了锁的文件柜。

    刚才,金泽滔就坐在这把椅子上,和吕大伟面对面一直对峙到柳鑫他们到来,在这个过程中,金泽滔注意到,吕大伟的视线时不时地打量着他身下的文件柜。

    当时,他就怀疑这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在柳鑫他们到来时,他也曾经用眼神暗示过柳鑫,只是柳鑫却视若未见,他也没放在心上。

    吕大伟给他的印象就是欺软怕硬,他还以为凭着柳鑫的凶神恶煞般的手段,吕大伟交代只是时间问题,却是没想到,垂死挣扎的吕大伟竟然还能死扛着不吭声。

    金泽滔蹲下身子仔细察看,用手指敲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文件柜底板摸索了一会,只听一声轻微的啪嗒声,然后金泽滔就从里面掏出一本黑色皮封面的十六开本的大笔记。

    吕大伟一见黑封皮笔记,哀嚎一声,疯了似地纵了上来,柳鑫眼睛睁得滚圆,一脚蹬在吕大伟的膝盖窝,没等他脚软倒地,赵向红等人早左右执住他的胳膊。

    金泽滔翻看了几页,却再也不敢看下去,直接合上笔记本,对吕大伟说:“你爱说说,不爱说就闭上嘴巴。”

    吕大伟见金泽滔掏到黑皮笔记,就象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全身精气神仿佛一下子泄漏了,歪斜着身子喃喃说:“我交代,我交代……”

    柳鑫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指挥预审人员组织口供笔录,转头对金泽滔道:“不仗义啊,明明知道这柜里藏着证据,也不提醒一下。”

    金泽滔眨巴着眼睛,委曲道:“刚才我好象给你使过眼色,你自己爱理不理,能怪得了谁?”

    柳鑫仔细一想,倒是真对自己眨过眼,可他当时还以为金泽滔是鼓励自己公报私仇,谁知道却是自己领错了情会错了意。

    厚厚三百页的黑皮笔记本,详细记录了吕大伟经手或知情的权钱交易,金泽滔虽未全本翻阅,但就他看到的几笔大额资金去向,也可见吕三娃黑金王国的全豹。

    跟金泽滔预料的一样,吕三娃的永记贸易从事的一直都是虚假交易,所有以永记贸易名义发生的交易全是子虚乌有,所有以永记贸易名义发生的费用,都是以利息等合法支出为名义的名目繁多的违法费用。

    吕氏永记贸易的发迹史可以简单分为两步,前期在根本没有创造任何财富的情况下,向投资者支付了上亿的高额利息以维持骗局,在债台高筑的困境下,每年仍坚持依法纳税,以获得社会的广泛信任和支持。

    这个时期,金钱铺路,走卒开道,是吕氏叔侄的拿手好戏,以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为旗帜,四处活动,寻找关系,用请客送礼,给回扣,支中介费,行贿,送空股等手法,费尽心机地网罗一些权贵,为自己摇旗呐喊,壮大声势,掩护和开脱自己的罪恶行径,用集资、股份及借贷名义搜括的他人的血汗钱,为自己打造了铁桶般的黑金王国。

    先后有十多人当了新兴公司的高级财务“顾问”,有100多人成了非法集资的组织、介绍者,这些中介人前后共为永记贸易非法集资高达五亿多元,从中获取非法收入上千万元,少数具有相当职务、地位的党员领导干部成了吕氏叔侄的“保护伞”和“吹鼓手”。

    第二阶段,永记贸易找到了生财之道,利用其手中的人脉资源,在西顶山上堂而皇之地建起了地下赌场,有分管治安的南门市局副局长亲自铺路开道,有众多高官权贵保驾护航,地下赌场单是高利贷的暴利,就足以支付其非法集资的高息支出。

    这些高息吸贷的资金有了稳定利润保障,吕三娃一门心思脱藉从良,洗白上岸,开始和扬基机电合作创办经济实体,他雄心勃勃准备挤身更加恢弘的市场经济大舞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泼天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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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氏叔侄的简单发迹史也是狼狈为奸的罪恶史,金泽滔开始担心,随着吕氏叔侄的落网,他的黑金王国瞬间土崩瓦解,也不知道政府怎样善后,其涉及千家万户的庞大集资款将如何赔补,将是摆在永州及南门党政部门最严峻的社会问题。

    金泽滔最后还是悲哀地发现,当最后吕氏叔侄所有非法收入都不足以抵付非法集资款时,为社会稳定大局计,市财政将首当其冲兜底打包,还真是意外之灾啊,这也是金泽滔始料不及的。

    金泽滔不等柳鑫等人取得完整口供,就拉着柳鑫匆匆离开联防队,吕氏叔侄的案子不仅仅是一般的刑事和经济案,涉案金额之大,牵连之广,影响之恶劣,这是件泼天大案啊,手中的笔记本必须第一时间上交温重岳书记。

    这也是为争取时间和主动,尽快攻破吕三娃的心理防线,避免节外生枝,尽早控制吕氏所有的不义资产,也是为减少后期财政支出压力。

    温重岳此刻正坐在郊区临时拘留所的休息室里,吕三娃是他以视察国际大厦工程进度的名义,亲自出面将他从永记贸易公司诱出来的,此时想起来,心中还有股隐隐的亢奋。

    从不抽烟的他也接过董明华的敬烟,董明华笑眯眯地给他凑上火,他有些笨拙地紧吸了几口,却呛得涕泪横流。

    董明华开心地哈哈大笑,说:“心急了吧,吕氏叔侄的案子没这么快就有结果。吕三娃先放一边冷冷。都混老了江湖的两脚狐狸。没有找到突破口,他一个无妻无子的孤家寡人,哪有什么后顾之忧,没那么容易屈服。”

    温重岳冷哼了声:“城狐社鼠而已,国家机器专政下,我倒要看他还能犟多久?”

    董明华摇摇头说:“重岳,你还是那样的方直,也不知道你是怎样和萱萱相处的。吕三娃,你别看他风烛残年的一副弱不禁风模样,大字识不了几个,但胜在走南闯北多看,见多识广,性情坚韧,一般的手段还降服不了他。”

    偌大的休息室就他和董明华这对姻亲相对而坐,论起来,温重岳还得管董明华叫姑父,他的神情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亢奋,说:“吕三娃一时拿不下来。那就从吕大伟身上找突破口。”

    董明华狡黠地笑了:“我这不是让最合适的人去做最合适的事吗?静候佳音吧!”

    董明华说着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美美地对着壶嘴狠吸了两口,温重岳皱了皱眉头,道:“柳鑫的长处在刑侦,预审不是他的强项,会不会耽搁了时间,案子已经向省委政法委及地委作了通报,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传开了。对我们来说,现在就是和时间赛跑,吕氏叔侄的案子牵连甚广,社会反响巨大,如果不果断处置,只怕到时难以收拾。”

    董明华长长地吁了口气,休息室顿时弥漫着一股扑鼻酒香,原来董厅长将酒装进了茶壶。

    董明华还在回味时,温重岳直言相劝:“董厅长,酒是穿肠毒药,你这酒不离口的习惯可不好,你的身体也不比从前了,还是少喝点吧。”

    董明华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我说过,你的性子太过方正,不适合做说客,你说,如果你让金泽滔这小子来做这说客,他会怎么说?”

    温重岳愣了一下,却忍不住笑了:“这小子,还真是难以揣度,不过倒可以试试,若真能劝得姑父你戒了酒,我还真不吝给他上一台阶,再送他一程。”

    董明华不接这话茬,他刚才也仅是将温重岳的劝说权当玩笑,身边人没少劝他戒酒,但都是以他的雷霆暴怒告终,现在也没人再提这事。

    他呵呵笑着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金小子可还真是当官的胚,为人处事,腹有诗书,胸有成竹,不拘于形,不役于物,自有一股华气,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比你要强,重岳,好好利用,不失为一大臂助。”

    温重岳倒没想到董明华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对金泽滔,他也逐渐地引以为心腹臂膀,经过几年磨砺,金泽滔也逐渐成长为他可以倚为助力的一方干吏。

    最重要的是金泽滔出身贫寒,背景单纯,社会关系简单,他看起来极善呼朋唤友,但据温重岳观测,金泽滔也有自己鲜明的是非观念和道德底线。

    而且,金泽滔交往最密切的,在浜海南门两地倚为师长的两位主要领导曲向东和杜建学,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和政治同盟。

    政治上就要旗帜鲜明,不容有失,这一点让他颇为欣慰,对金泽滔的使用也极为放心。

    这些都是温重岳的一时浮想,他的心神很快就回到眼前的困局,不能及时取得吕氏叔侄的口供,日长事多,夜长梦多,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这不仅仅关系到他和董明华的切身利益,更主要的是,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政治势力瞩目注视,为扳倒吕氏永记贸易,他不惜赶回京城岳家搬求助,董明华就是他搬得的救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又何尝不是这股政治力量对自己两人的考校,顺利过关,前程一片光明,事有不谐,那将前功尽弃。

    等董明华喝完了这壶酒,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说温重岳,就连董明华都有点坐不住了。

    温重岳站了起来,说:“不如将吕大伟提到拘留所,集中力量审讯,柳鑫他们可能碰到难题了。”

    董明华喃喃道:“吕大伟这人虽然粗鄙,但他的痞子习性如果要垂死挣扎,短时间还真不容易攻破心理防线,不过应该不会啊,我交代过让金泽滔参与的,他的戏还没演完呢。”

    温重岳苦笑道:“如果连柳鑫这些专业人员都束手无策,金泽滔一个门外汉能起什么作用,毕竟隔行如隔山。”

    董明华也站了起来:“也许其中有什么变故吧,预审并没有你们想象得这么神秘,它讲究的是一物降一物,只要找准心理弱点,就能一泻千里,金泽滔这小子心思多得煤蜂窝似的,最善于应付这类复杂情况,不说这些了,打电话吧。”

    正在温重岳拾起话筒准备打电话时,门外响亮地响起刘石伟声音:“报告董厅长,柳鑫和金泽滔两位局长有急事汇报。”

    没等董明华开口,温重岳敏捷地窜了上去开门,门外,刘石伟身后站着满头大汗的柳鑫和金泽海两人。

    没等两位领导动问,柳鑫啪地立正敬礼,说:“报告温书记,董厅长,吕大伟正在陆续交代其犯罪事实,在他的办公室里起到一本笔记本,因事关重大,我们不等取得全部口供,先向两位领导汇报。”

    拖到现在才突破吕大伟的心理防线开始招供,说起来,还是柳鑫的原因,毕竟,柳鑫才是正主,但幸好,收获巨大,也算是有功无过。

    柳鑫说完,将黑皮笔记本递于心急火燎的温重岳,却用手肘碰了碰金泽滔,以示感激,这份功劳,算是柳麻子生受了金泽滔的。

    金泽滔却翕动鼻翼,房门一开,满室的酒气扑鼻而来,不用说,这是董明华厅长的独特爱好。

    董明华一颗悬着的心落回肚子,呵呵笑着回了个敬礼,说:“你们两位都辛苦了,进来坐,说说详细经过。”

    金泽滔却大声嚷嚷道:“董厅长,现在可不是喝酒时间,严格说起来,这是严重违反警规的行为,若是战时,够得上枪毙了。”

    董明华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就连正全神贯注浏览着笔记本的温重岳,都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金泽滔,莫非他还真想劝得嗜酒如命的董明华戒酒?

    柳鑫赶紧用脚跺着金泽滔的脚背,就连站立在门口的刘石伟都连忙离开,眼不见为净吧,他们身为公安系统,自然知道董厅长的嗜酒如命的爱好。

    董厅长并非刚愎自用之流,听不得别人意见,除了让他戒酒。谁要让他戒酒,轻则喷你一脸唾沫,重则打着你出门。

    金泽滔捧着脚背,恼怒地瞪着柳鑫道:“柳麻子,你什么意思,好端端地踩我脚很好玩吗?”

    柳鑫有些尴尬地冲着董厅长笑笑,却不知道怎么跟金泽滔解释,金泽滔一边摩挲着脚背,一边端起董厅长的茶壶,打开壶盖,用力嗅了嗅,道:“看起来,不是你不知道上班时间喝酒违反规定,堂堂厅长,喝点小酒,都要装在茶壶里掩耳盗铃,你说,董厅长,何苦来哉!”

    董明华的脸开始多云转阴,抿着嘴一声不吭,自从部队转业进了公安系统,还真没有人敢这样指着鼻子熊过他,这令他有点猝不及防,一时间还真没有话说。

    金泽滔仿佛没看到董明华的脸色,大大咧咧地在董厅长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笑说:“董厅长,上午你交代了我一个任务,让我亲自坐阵公安局,看住吕大伟,你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话?”

    董厅长的怒气值储存到了临界点,正准备雷霆万钧,不料金泽滔话锋一转,说起了吕大伟,这让他有气没地方出,愤愤不平地扭转头,还将屁股往里挪了挪,以示不屑与他为伍。(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波又起(求打推荐票月票)

    金泽滔忍不住暗暗笑了,对于董明华,虽然接触不多,但内心里,他还真引以为忘年之交,董明华身上不怒自威的军人气质,和家中的老岳父极象,下意识间,他将董明华当作自己的父辈一样的关心和尊敬。

    同样嗜酒的金泽滔明白,对于董明华这个年龄来说,酒已经不是怡情之物,而是穿肠蚀骨的毒药。

    金泽滔也不指望董明华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柳鑫却是自觉地做起了捧哏的角色,说:“我们也正好奇,听你们局里人说,你和吕大伟在办公室里相处了不短时间,也不知道你和这赖皮货能有这么多话说。”

    金泽滔说:“当时,吕大伟叼了一支烟,我跟他说,抽仔细了,抽一支就少一支。”

    柳鑫低垂眼帘道:“这话也在理,你知道吕大伟的事情轻不了,人都进去了,自然是抽一支少一支,按我说,他还有没有命抽都难说。”

    金泽滔嗤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没命抽了,他没关进去,或许很快就会抽烟死,被人砍死,走路摔死,睡觉猝死,谁知道呢?关进去了,戒了烟,或许活得更久,这些都说不定的事情。”

    柳鑫悚然一惊,道:“那就不是抽一支少一支了,而是抽一支赚多一支了。”

    金泽滔却神神道道说:“人生苦短,受的苦,享的乐,冥冥中都是有定数,吕大伟现在少抽一支烟,若干年后。他可以多抽一支。他现在若是超量多抽了。或许很快就没命了。”

    柳鑫笑得有些勉强,说:“你一个**领导干部,却宣扬这些形而上学的东西,让人都感觉冷飕飕的。”

    金泽滔淡然一笑,说:“有些党员正是缺乏这种对人民,对生命,对使命的敬畏,才导致三观扭曲。滋生**和不正之风,我们现在告诫干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莫伸手,伸手必被捉,难道这些不都是形而上的东西?”

    董明华也似乎忘了刚才的不快,道:“少数干部胆大妄为,违法乱纪,就是缺乏对法律。对使命的敬畏,敬畏来自哪里。发自内心的敬畏,才是干部道德防线的第一道关卡,让干部有所顾忌,有所恐惧,才有自律,才能自我约束。”

    金泽滔微微一笑,说:“董厅长此言大善,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只有敬畏生命的人,才是智者。柳局长,你的酒票也是有定数的,别当酒不是酒,有一天,你若是将酒当命来喝,或许,你会珍惜每一滴喝到嘴里的酒,人啊,不能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不知道节制,结果却害了卿卿性命!”

    柳鑫让金泽滔说得心惊肉跳,强笑道:“按你说的,拼酒就如拼命,以后都不敢随便跟人拼酒了。”

    金泽滔轻轻鼓掌道:“孺子可教!可要记紧了,酒场上,以后见了我,可要退避三舍,不珍惜自己,也要想想你身后的小敏跟柳叶,勿谓言之不预!”

    柳鑫若有所思,难得地没有跟金泽滔斗嘴,温重岳也抬起头来看了金泽滔一眼。

    董明华却不屑道:“教训起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己所不欲,勿使于人,欲正人,先要正己,我看你在酒场上挺嚣张的,轮到自己,就不知道节制了吧?”

    金泽滔却扭头问柳鑫:“柳局长,你觉得我是滥喝狂饮的人吗?”

    只要了解金泽滔酒量的人,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觉,就跟董明华一样,总以为只要有他的饭局酒场,金泽滔肆意张扬,喝酒如牛饮。

    但金泽滔这么一问,柳鑫细细一想,除了有限的几次拼酒,很多时候,金泽滔都是浅尝即止,从不挑衅他人,也从没见他自斟自饮。

    这个时候,他才霍然震惊,看着金泽滔,心里却是既佩又惊,一个海量的酒中君子,竟是时刻节制着自己,他却不知道,金泽滔这是积了两辈子的酒票,原本不用顾忌太多,只是他爱酒却不嗜酒,自然也谈不上无酒不欢。

    不用柳鑫回话,大家也知道答案,董明华暗叹一声,这小子倒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金泽滔看着董明华说:“董厅长,我一直以为你是诤诤铁君子,我的老岳父何军,跟你一样,也是部队转业,以前他也嗜酒如命,身体一向不好,长期在家养病,温书记,你最近遇到过他没有,感觉他现如今怎么样?”

    温重岳点头说:“能经常看到,还真是不错,面红耳赤,精神饱满,对你这个女婿赞不绝口。”

    金泽滔得意道:“我建议他每天定量喝上三两红酒,红酒可为酒中君子,年纪大了,喝白酒就有点不合事宜了。君子当喝君子酒,董厅长,回头,我送你一件红酒,法国原装葡萄酒,我知道你不爱喝清淡寡味的红酒,我家岳父开始跟你一样,你猜,他现在怎么想?”

    董明华一向对高度白酒之外的其他酒类,特别是红酒不屑一顾,但此刻,却也想知道金泽滔所说的那个老岳父嬗变成什么模样。

    金泽滔抿着嘴笑:“现在他每次喝上红酒,都感慨,也不知道这大半辈子都是怎样过来的,居然和这马尿一样的东西陪了大半生,不值当啊!”

    温重岳扑哧一声笑了,却随即绷起脸,将粗粗浏览了一遍的黑皮笔记递于僵着脸也不知道是怒是恼的董明华。

    董明华接过笔记本,越看脸色越难看,如果刚才是多云转阴,现在差不多是阴转雨。

    金泽滔跟柳鑫眨眨眼,正准备提出告辞,他的使命至此也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掺和的,而且他还要趁热打铁,正可以借这东风将公安局的预算外资金管理基础夯扎实,达到事半功倍的目的。

    温重岳沉声问:“你们翻阅过笔记本没有?”

    柳鑫尴尬地看了金泽滔一眼,金泽滔说:“就我翻了几页,看事关重大,才匆忙拉着柳局长过来的。”

    董明华抬眼说:“都烂肚子里吧,吕大伟的口供笔录,仅限于地下赌场一案,省厅将会尽快接手,我会和温书记连夜赶赴省委汇报。”

    董明华说到这里,已经不准备再看下去,不要说金泽滔,这里面很多东西,连堂堂正厅级别的董副厅长都有点难以把握,还要连夜赴省城请示省委。

    柳鑫留下来要接受新任务,金泽滔赶紧溜之大吉,吕氏叔侄的案子,发酵至今,已经演变成一个活火山,这一爆发,也不知道会殃及多少池鱼,他避之唯恐不及,更不会留下来自找麻烦。

    金泽滔回到联防队时,办公楼前已是鞍马稀疏,除了几个看门的,其他联防队员也不知所终,只有三个队长还在会议室在柳立海等人的看护下,认真地和财税局干部核对着账目。

    金泽滔看时间也结束不了,指挥着干部将联防队的近几年账薄都打包带回财税详查,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隔了三天,吕氏叔侄落网的消息才渐渐地传开了,此时,永州上下都仿佛笼罩在一股怪异的氛围中,每时每刻,南门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有新的谣言在流传。

    来来往往的人们时不时地聚头嘀咕,那辆隔上几天就要在大街上转悠的白色豪华长车,都好几天不见,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吕三娃吕总这回真的遭难了,可惜了那辆好车,听说这车里面都能洗澡上厕所。

    这些幸灾乐祸地议论着的都是事不关己的人们,还有一部分人,算得上是南门有头有面的人们,他们或在机关部门上班,或做些小本生意,手头都有些积余,早几年,吕总的永记贸易还都有下线的中间人牵线搭桥,上门吸贷,这两年,吕总的生意做大了,再要想入股或借贷,除了有钱,还必须有关系才行。

    原本每月可以风光收息的人们,此刻却都慌张起来,这些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全部身家都交付于永记贸易的人们,莫不如丧考妣,惊慌失措。

    他们开始成群结队出现在永州贸易的办公楼外面打听消息,但永州贸易原本门庭若市的办公楼外,此刻却铁将军把门,公司员工几乎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他们又辗转至原体育馆,现永州国际大厦工地,在这里,永记贸易和杨基机电将合作建设城市广场,但此刻,原本车水马龙的土地现场也已经沉寂。

    现在工地里只有一个台方委派的代表驻地监理,永记贸易人员早不知所终,台资代表说的是客家话,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不会普通话,反正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中国话还是外国话。

    工地除了钢筋水泥,一片荒芜,人们看看没办法,有人就提议,没活路了,找政府讨说法去,收利息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会想起主动向政府交税,这个时刻,前路黯淡,后无退路,他们终于想起政府来了。

    从城市各个角落汇集到永记贸易时,还只有寥寥数十人,汇聚到永记国际时,加上沿路加入的无所事事,摇旗呐喊的闲人们,队伍已经扩充到数百人。

    这其中,真正被高息吸贷非法集资的人们也不到百人,其他都是一路上跟着看热闹的,开始时大家还有说有笑,有唱有跳,等转战至永州地委大院门口,群情开始激奋,气氛逐渐紧张,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滚雪球般形成黑压压一片人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冲击地委(求推荐票月票)

    此时正是下班后人流最是汹涌的时刻,金泽滔今天因为参加地区财税局一个会议,直接从会场回到地委家属大院。

    吕氏叔侄落网,尽管在社会上反响巨大,但幸运的是,金泽滔在年后实行新的责任制考核奖惩挂钩后,就要求干部逐步退出永记贸易的股份或借贷,上个月,他严厉要求尚未退出股份的干部集体退股,所以,相对的,除了有些议论,对财税干部的冲击微乎其微。

    与此同时,这几天,连何悦都准时下班回家,之前因为叶专员调离永州引发的各方涌动暗流似乎都消停了。

    金泽滔回到家时,老何才刚刚进门,自从老何恋上红酒,迷上垂钓后,他的性情也开朗起来,每天不出去转悠一圈,总觉得生活少了什么。

    不去老营村钓鱼时,就去大院的老干部活动室坐坐,听听国际国内时事新闻,说说永州街谈巷议老百姓关心的话题,成了老何最近的爱好。

    老何知道金泽滔也参与吕家叔侄的案子,一进门就兴冲冲问:“小滔,外面都在传闻吕三娃的案子涉案金额上亿元,西顶山的地下赌场当场缴获的赌资要用卡车装载,这是不是有些夸大?”

    金泽滔叹息:“吕氏叔侄的地下赌场案涉案金额上亿,永记贸易非法集资款案涉案金额估计至少五亿元以上,这已经是一起特大案件,按规定,省委还要通报国务院备案。我们永州也将因此名垂青史了。”

    何军摇摇头。道:“遗臭万年差不多。小滔,要谨记,为政不慎,遗祸无穷啊!”

    说罢神情落寞地走了进去,他在位期间,正是吕三娃的永记贸易高息吸贷最频繁的时候,何军还曾经亲自为永记贸易剪过彩,讲过话。

    何母从厨房里探出头。看着老头子的背影,说:“吕三娃抓了也就抓了,都退下来好几年,也不知道他遗憾什么,对了,小滔,什么时候把结婚证先扯了。”

    金泽滔边换鞋,边说:“商量好了,六一儿童节领证。”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想当初,罗立茂和刘美丽结婚的大喜日子。就是老娘挑选的六一儿童节。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他还在为罗立茂的大婚日子拍案叫好,今天却轮到了自己,幸好,这只是领证,也不用大张旗鼓,呼朋唤友,悄悄把事情办了,免得大家笑话。

    其实金泽滔心情和当时的罗立茂一样,这个日子还是父亲排出来的吉日,奶奶亲自拍板定下来的,金泽滔还真推翻不了。

    金泽滔刚进门,何悦也回家了,站在门口就发问:“什么六一儿童节啊?”

    何母笑眯眯说:“小滔家定下的日子,六一儿童节,你们先把结婚证领了,算是大定。”

    何悦哦了一声,偷偷地瞄了一眼金泽滔,却仍是羞不可抑地垂头一声不吭,金泽滔却忍不住乐了,都老夫老妻了,办个证都能害羞得面红耳赤,连何母都忍不住打趣道:“同意不同意,你倒是说个准话啊,小涛还等着你回话呢!”

    说话的口气却仿佛小涛成了她嫡亲的儿子 ,何悦反成了媳妇了。

    何副书记也顾不得没换上鞋,赤着袜底就娇羞地摇着何母的胳膊:“妈,我可是你亲女儿呢,你怎么胳膊肘儿往外拐,哼,不理你了,我看看爸去。”

    说罢,一阵风地往客厅闪,惹得何母递着拖鞋在后面赶,金泽滔满足地叹了口气,甜蜜的生活,甜蜜的生活无限好罗喂!

    当他还沉浸在无限好罗喂的美好憧憬时,客厅传出何悦的惊慌声:“泽滔,快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这是?”

    金泽滔推门进去,老何一家三口都挤在南向的落地窗前,伸长脖子往窗外观望,南窗正对着永州地委大院,金泽滔还没看到什么情景,户外喧嚣的吵闹声却不绝于耳。

    金泽滔探头一看,好家伙,足有上千人汇聚一起,将地委大院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人群从远处互相招呼着从四面八方赶来。

    地委大院是个老式办公楼,宽不到五米的门口铁门紧闭,只有一扇侧门还开着,几个保卫模样的干部堵着小门,声嘶力竭地高声说着劝阻的话。

    刚开始,人群还是盲目地往前挤,但不一刻,就有人开始呼喊:“释放吕总,释放吕总!”

    很多人跟在后面呐喊,又有人高呼:“还我血汗钱,释放吕三娃!”

    后面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受这气氛感染,也跟着高呼,不一会,震耳欲聋的高呼声此起彼伏,地委家属院的南向窗户不断有人探首出来观望。

    显然,这个时候,地委领导下班的下班,应酬的应酬,即使有个别还在办公室里公干的,因为不是主要领导,也装聋作哑,不敢出面。

    这突如其来的集会吓坏了地委大院还没下班的人们,也吓坏了正耳闻目睹这场**的附近住户。

    老何低声说:“要出大事了!”返身回了客厅拾起电话,就要向地委领导汇报。

    何悦紧紧地拽住金泽滔的手,从这楼上看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四面八方的人流汇集在一起,然后又缓缓地,坚定地朝着地委大院的铁门涌去。

    老何离开岗位已经数年,他握着话筒,竟然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才好,金泽滔握住了老何颤颤巍巍的手,说:“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消息应该传到了在家的地委领导,我们静观其变吧。”

    此时,从小门里往外涌出的保卫也增至七八人,还有从家属院这边增援的保卫也已经赶到了地委大院门口,这样,在铁门前也已经有十来个保卫结成人墙拦着。

    此时,从一开始“还我血汗钱”目的性很强的集会,转变成要求释放吕三娃的请愿大会,继而又喊出了惩治**等政治口号。

    铁门前十来个保卫已经难以阻挡不顾一切要往里闯的人们,有人开始喊出地委主要领导的名字,纷纷要求他们出面解释。

    金泽滔这个时候才有些色变,真要变天了,如果被这些人闯进地委大院,难保不被人群中别有用心的人们利用,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弥天大祸。

    此时,远处有警车的警灯警报拉起,隐隐绰绰还有消防武警的车辆汇聚,国家机器终于在关键时刻苏醒。

    大约是接到通知,地委大院及家属大院都有干部模样的人们涌出,到现场维护秩序。

    有领导模样的人开始架起喇叭让人们保持冷静,干部们劝说人们有序撤离,公安处及南门公安局的干警也终于出动,武警官兵也已经到位。

    金泽滔等人在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大院前聚集的人群却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心慌失措的人们小心地议论着,警察和军队都出动了,政府准备抓人了。

    口口相传的谣言,比官员绝不追责的信誓旦旦的保证更容易让人信服。

    冲突就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不安的人们和焦躁的公安武警从对峙,到语言冲撞,再到小范围内的肢体推搡,很快就有人惊吓哭喊:“公安打人了!”

    双方都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这是一个正在酝酿爆发的火山口,从窗户可以看出,前来劝阻弹压的地委领导、机关干部和公安武警被人群分割开来,没有形成有效的指挥和组织机制,何军喃喃道:“要出人命了!”

    何母吓得面色苍白,赶紧念着阿弥陀佛扭头不忍再看,何悦拉着金泽滔的衣襟说:“怎么办,怎么办?”

    金泽滔苦笑着拍拍她微微颤抖的手,只能给予些微的安抚和慰藉,他既非政府领导,又不是主管国家强力机关,除了眼睁睁看着冲突进一步扩大,只能寄希望地委领导能力挽狂澜,还能怎么办?

    这场突如其来,甚至可能惊动中央的大规模群体冲突事件就将发生,正在此刻,客厅的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颓然坐在沙发上的何军下意识地一把拾起话筒,听了一会,将话筒递于金泽滔说:“找你的,温重岳书记的电话。”

    金泽滔有些意外,温重岳书记不是去西州了吗?这个时候,温重岳书记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金泽滔接过电话,只听得温重岳沉声说:“我命令你,跑步前进,马上赶到地委家属院大门集合!”

    金泽滔还在惊愕间,温重岳的电话就啪地挂了,从话筒嘈杂的声音可以听出,温重岳书记的电话应该就在家属院门房打的。

    金泽滔仅是愣了几秒种,连忙往门口跑,何母急吼吼地跟了上来问:“这个时候,温书记叫你出去干什么?”

    何军却一把拉住何母,道:“男人的事,你一个老娘们掺乎什么,注意安全,保护自己。”

    金泽滔此时已经穿好了鞋子,回头朝着不知所措的何悦微微一笑,大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何母被何军这一拉,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等她抬起头来,金泽滔已经风一样消失在楼道口,她忽然揪着何军的手大哭:“你这是把小滔往火山口里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临危受命(求打推荐票月票)

    何悦扭过头来,连忙扑到窗口张望,只能看到金泽滔飞快的融进树荫夜色中的背影,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她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义无反顾地如飞萤一般,扑进了眼前即将爆发的滔天裂焰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布满脸颊。

    金泽滔却没有想得那么多,他一口气跑到大门口,用时仅一分多钟,看着气喘吁吁奔来的金泽滔,风尘仆仆的温重岳也露出一丝笑容,他的身边站着一脸凝重的杜建学市长,后面还站着正朝他挤眉弄眼的柳鑫等人。

    金泽滔还没开口,温重岳说:“现在情况紧急,闲话不说,杜市长建议,你有多次处置群体突发事件的经验,现在现场很乱,大家都各自为战,如果不赶紧加以制止,造成的后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你有什么建议?”

    金泽滔苦笑,我是被你临时拉壮丁的好不,有什么后果,也该是你们领导承担才是,我需要承受什么后果,不过如果因为自己建议失误,引起的后果,确实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他也就在浜海曾经制止过一起东源群体械斗事件,以及浜海县委大院的汽配厂工人集体上访事件,这两件群体**件,跟眼前的骚乱根本没有可比性,他也是被温重岳赶鸭子上架。

    他回首看着停在旁边的一长溜车辆,柳鑫等人应该从临时拘留所紧急调来的,除了柳鑫带来的数十名浜海县局干警,还有部分省边防总队的官兵。只是现场没有刘石伟处长及杨俊生大队长。他们应该留守拘留所。以防万一。

    看着行色匆匆的温重岳,应该刚从西州返回,他现在除了能调动参与吕氏叔侄案情调查的公安武警,手上再没有别的人手可以调动。

    公安政法系统一向是赵江山副书记分管,经过他多年苦心孤诣的经营,永州政法系统被他打造得铁桶一般,外人很难插手,再加上受吕氏叔侄影响。永州及南门两级公安人心浮动,仓促间,难以形成战斗力。

    从刚才观察的情形就可以看出,公安部门出警迟缓,指挥不力,在这场令人猝不及防的冲突中,不火上添油就不错了,想依靠他们平息这场风波,那是饮鸠止渴。

    金泽滔咧着嘴笑了:“我得清楚我们目前有多少人手调动?”

    温重岳苦笑着指指身后不足五十人的队伍,说:“加上我。也就不到五十人。”

    金泽滔招手问柳鑫:“带武器了没有?”

    柳鑫伸着腥红的舌头,舔着嘴唇说:“就我带了把警用手抢。其他携带的都是电棍及橡皮棍。”

    金泽滔指着身后的车辆说:“一字排开,所有车辆有警灯警报的全都打开,大灯也要打开,慢慢地压上去。”

    杜建学吓了一跳:“这样会不会火上浇油,人群已经情绪激奋,再一刺激,就怕引起骚乱。”

    温重岳摆摆手:“不刺激,它也已经是骚乱,柳鑫他们也跟你搭档处置过类似的群体性冲突,我信任你!”

    此刻,温副书记没有慷慨激昂地说什么组织相信你,党和人民正在注视你之类的老套口号,而一句简单的“我信任你”,让金泽滔有些热血沸腾。

    此时,柳鑫他们已经将车辆一字排开,车灯及警灯警报都已经打开,金泽滔和柳鑫并排登上中间一辆警用双排仪征小货车的车兜,正准备指挥车辆推进。

    温重岳和杜建学两人快步跟上,却要坐上这辆警车,金泽滔连忙制止说:“冲锋陷阵是我们的事,两位领导就居中指挥协调,静候佳音吧。”

    温重岳一头钻进后排座位,说:“你们都冲锋陷阵了,我一个光杆司令还指挥协调谁啊,不要废话了,出发吧!”

    此时,老何家客厅的南窗前,老何一家三口睁大眼睛,看着家属院大门外,突然排开一溜十余辆车队,在这阴暗明灭的夜色中,这溜灯火大开的车队格外醒目。

    何悦指着正站中间一辆警用小货车后备车厢的金泽滔道:“我看到泽滔了,他站车厢里。”

    不用何悦指点,何军他们都看到了正挥舞着手中送话器的金泽滔,车头顶部,还装着一个大喇叭。

    站在窗口,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略带嘶哑的声音:“群众同志们,我们是省公安厅边防总队的官兵,请大家保持克制和冷静,听从指挥,我们会引导大家安全离开。”

    车队的灯光提供了一个方向,很多正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旁观市民首先向车队汇聚,他们是纯粹来看热闹的看客,早恨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在车队边防官兵引导下,分流了大部分围观者。

    何军点头微笑:“不错,小滔有大将风度。”

    何悦此时哪还管什么大将不大将,这些被疏导的看客后面,还跟着一群百余人的气势汹汹的人群,何军他们看得清晰,但金泽滔他们身处人流漩涡中,却是没有察觉到。

    金泽滔只是凭刚才在窗口看到的景象,估摸着方向指挥着车队往开始冲突推搡的人群推进。

    金泽滔一边喊着喇叭,一边吩咐着跟着车队的边防武警疏散人群,这个时刻,忽然前方涌来一股人,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有人爬上车头,有人狠命地拍打着引擎盖,恶狠狠地威胁着再不停车,就掀翻警车。

    金泽滔看了柳鑫一眼,轻声吩咐道:“鸣枪示警吧!”

    柳鑫呲着牙,掏枪朝天开了三枪,地委大院前,鼎沸人声间,忽然响起这三声清脆的枪声,所有正在推搡的,谩骂的,扭打的,参与集会的群众,围观看热闹的市民,别有用心的滋事者,以及公安干警,武警官兵,机关干部,地委领导,一时间都停止了活动,愣愣地转头看着枪响的灯火通明的车队方向。

    车队也停了下来,待三声鸣枪后,金泽滔拾起送话器,低沉说:“永记贸易的非法集资案省公安厅还在侦查中,善后处理也要等案情明朗后,地委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请所有公安干警,武警官兵和机关干部引导群众安全离开,在些,严正警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有谣言惑众,滋事生非,煽动群众的,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金泽滔话音刚落,刚才拍打着引擎盖,并出言威胁的猥琐中年男子却大声嚎叫:“公安开枪了,死人啦……”

    寂静的人群忽然传出他高亢尖锐的声音,刚才安静下来的人流又忽然骚动起来。

    金泽滔没等他再喊叫出声,伸手抓过柳鑫手中的橡皮棒,一个箭步跃上车顶,一脚踹向将刚才窜上车顶的长发青年,长发男嗷地一声痛哼,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柳鑫手脚也不慢,紧接着跳了车,从背后摸出手铐,干净利落地给他反铐上双手,冷声道:“带走!”有干警上来象塞麻袋一样将他塞进旁边车子的后备箱。

    金泽滔踢下长发青年,借力纵下前擎盖上,如苍鹰扑兔般,手上的橡皮棍当头向那嚎叫的猥琐男斫去,猥琐男吓得差点没尿出来,尖叫声生生给闷回肚子里,本能地一扭头,金泽滔手中的橡皮棍呼啸着向他的肩头击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卡嚓声,猥琐男一声哀嚎,鲜血飞溅着扑倒在地。

    猥琐男心胆俱裂,连痛嚎都不敢大声哼哼,金泽滔这一挟怒而来的迎头痛击,让他的左手软软垂下,不用说,这支手算是废了。

    不要说猥琐男这个当事人,就连旁边柳鑫等干警,都被金泽滔凶神恶煞般的凌厉攻击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这猥琐男刚才不是命大扭了扭脖子,估计这一棍子就直接打在天灵盖上。

    以金泽滔的手劲,如果正中脑门,这个猥琐男不死即伤,柳鑫指挥着手下铐走猥琐男,低声在金泽滔耳旁说:“你小子也不要这么拼命,你知道,刚才这一下,若是击中了,会是个什么后果?”

    金泽海自己当然明白,他这一个杀威棒,儆的就是这两个出头檐身后虎视眈眈的人群,其实他很清楚,即使这个猥琐男不闪避,金泽滔也有把握手中的橡皮棍打不到他的卤门。

    他还没傻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陪上自己的前程,只是刚才这猥琐男确实可恶,如果不及时弹压,就他这一声煽动,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流血事件。

    金泽滔没有怠慢,又重新纵回车厢,提起送话器声色俱厉道:“请群众擦亮双眼,在你们身边,有不明身份的歹徒,正在利用你们的热情,挑拨干部群众关系,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最后伤害的是你们自己。”

    金泽滔停顿了一会,说:“现在我再重申一遍,再有挑拨蛊惑的,立即抓捕,绝对手软,凡之前无事生非的,如果能服从指挥,安静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既往不咎,绝不事后追究!”

    此时,何悦一家人,从窗口俯瞰下去,清楚看到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并在周围机关干部和公安干警的引导下,正逐渐向场外散去,就在这时,只见得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无声无息地横握着一根臂粗的钢管,从车后向金泽滔奔来,何悦掩嘴惊呼,金泽滔却是一直都面向前方,毫无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挺身而出(求推荐票月票)

    柳鑫此刻正突击审讯刚才两人,离着金泽滔的小货车还有一段距离,他首先发现了这个魁梧大汉的举动,大喝一声:“金泽滔,小心!”

    那大汉愣了一下,脚步一滞,此时金泽滔反应过来,头也不回,纵身便朝前面车背跳去,站在车顶回头一看,大汉一只脚已经蹬在车厢踏板,另一只脚已经翻上车厢,手中的铁棍离自己刚才位置仅咫尺距离。

    电光火石间,大汉也仅是愣了数秒,很快就反应过来,毫不迟疑地翻身上了车厢,半吨小货车,这车厢本来就窄,三两步,大汉借着铁棍一支,人已经上了车顶。

    金泽滔心里暗骂,妈的,这家伙是个练家子,看他的魁梧身材和不俗身手,不象是野路子,刚才若不是柳鑫这一声提醒,这一棍铁定给打结实了,不说脑袋开花,这半条命肯定没了,忍不住全身给惊出一身冷汗。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在老营村和吕大伟冲突时见过的,那个跟随吕大伟身后的彪形大汉,当时他还被石富广处长责令,带着被吕大伟掴了一巴掌的服务员去医院就医。

    吕大伟被拘后,除了被省公安厅专案组传唤外,其他人也树倒猢狲散,早不知所终,却是没想到,还有人愚笨到要替吕大伟报仇。

    大汉内心也极度挣扎,在部队因打架受处分提前退伍,找关系才进了联防队,跟着吕大伟逍遥了几年,刚才乍一看到金泽滔。新仇旧恨令他一时头脑发热。提了根不知被谁扔在路边的铁棍。就要替旧主报仇雪恨,情急之间,却是忘了这一冲上来对他意味着什么。

    且说金泽滔看这高出自己一头,手持铁棍的大汉,情知不敌,连忙跳下车顶,若是金泽滔和他对峙,大汉还要犹豫几分。金泽滔退避,却激起了他的凶性。

    大汉也是艺高胆大,完全不惧已经围了上来的罗立海、赵向红等干警,竟提棒追奔下来,金泽滔东躲西藏,狼狈不堪。

    金泽滔水老鼠一般的敏捷身手,让大汉疲于奔忙却又徒劳无功,忍不住又恼又急。

    此时,正好车里走出不明所以的温重岳和杜建学两位领导,刚才连续有人在车顶打斗。让两位领导坐在车里都有点胆战心惊。

    大汉此刻转到了车门一侧,正巧温重岳推门出来。大汉凶晴一闪,哈哈一笑,弃了金泽滔,二话不说,举起铁棒就往温重岳书记身上砸去,大汉被金泽滔激了一肚子怒火,这一棒却是让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温重岳刚走下车门,就听得一声呼啸,然后看到一根黑黝黝的铁棍当胸袭来,他甚至来不及感叹,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竟是这样的倒霉,难道这里就是我的埋骨地?

    金泽滔其实离大汉不远,他力气比不上大汉,但胜在眼明腿快,大汉看似凶悍,其实已是气喘如牛,强弩之末,金泽滔貌似狼狈,却还有余力。

    金泽滔看大汉停了脚步,定晴一看,车里正走出温重岳,心里已是一紧,大汉转身就将铁棍对准温重岳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金泽滔吓得魂飞魄散,若是温重岳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个三长二短,以他身后的政治背景,可以预见,包括自己及柳鑫等人,即使不被追究责任,政治前途也将黯淡无光。

    他惊归惊,也只能硬着头皮,撑开双手,迎着铁棍挺身而上,此时,他是为自己的前程劈开生死路,也是为柳鑫等好友的前途披荆斩棘。

    金泽滔咬牙切齿地闪身挡在温重岳面前,大汉脸露狞笑,心里得意,让你躲,让你跑,让你吃我当头一棒!

    金泽滔深知温重岳不能受伤害,柳鑫、柳立海他们又何尝不知,几乎在金泽滔挺身而出的同时,赵向红扔出了手中的电警棍,旁边几个同事也跟着纷纷扔出手中的警棍。

    大汉还在为自己引蛇出洞的奸计得售而暗自得意的时候,背上却下饺子般砸来了警棍,大汉虽然健壮,但刚才跟金泽滔一番缠斗,已经力竭,以赵向红为首的无良警察背后偷袭一击奏效,这一顿没头没脑的棒打让他差点没背过气来。

    大汉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只想着先放倒眼前劲敌,再找找身后这些无胆之辈的麻烦,却是没有注意到,柳立海从左侧不声不响地袭来。

    柳立海少言多智,人也和气,但骨子里却也是好勇斗狠之辈,要不然也不会在民风悍厉的东源如鱼得水。

    柳鑫之流打人习惯先大喝一声,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威吓对手,柳立海却习惯打闷棍下黑手。

    金泽滔只听得大汉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然后看到大汉手中的铁棍如期落下,金泽滔双脚狠狠地扎在地上,双手用力高擎,狠狠地迎向铁棍。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在此时的温重岳眼里,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他一出来,凶悍大汉抡起铁棍当头便砸,金泽滔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身前,然后一顿乱棍砸在大汉后背,旁边闪出柳立海,一记闷棍劈在大汉的肩窝。

    然后,然后大汉就莫名地倒在地上,手中的铁棍被金泽滔两手死死地架住。

    柳鑫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一手持枪,一手持棍,见大汉倒地,才松了口气,金泽滔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松开铁棍,两只手却神经质地不住颤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双手大约是不废也要残了。

    温重岳脸色狰狞可怖,吃人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凶光,狠狠地瞪了地上翻滚的大汉一眼,再看脸色灰败,双手乱抖的金泽滔,心头却涌上说不清的滋味,只觉得眼圈一热,差点没有落下泪来。

    温重岳从小锦衣玉食,从没有受过威胁,更没有遇过今天这样的惊险一幕,当歹徒铁棍当头落下时,只觉得万念俱灰,万事皆休,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瞬间,只见得金泽滔并不魁梧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身前,这景象,温重岳相信,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幸好柳立海他们反应迅速,这一棍被金泽滔稳稳地架住了,没有伤着要害,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看情形,金泽滔的双手伤势不轻,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大声疾呼:“来人,快来人,送医院,赶紧送医院。”

    柳立海蹲在地上,先是握着金泽滔的手摆弄了一阵,说:“泽滔,你试试着用力握拳,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柳鑫也围了上来,皱着眉头道:“按理不应该伤着筋骨啊,立海这一棍应该能消了八成力量,凶犯并没有砸结实,你动动看!”

    金泽滔闭着眼睛双手按地,一骨碌爬了起来,甩着两只手傻傻地对温重岳说:“嘿嘿,没事,温书记,我的手没事。”

    温重岳反复确认了金泽滔双手除了肌肉拉伤才导致颤抖,并没有伤筋动骨,才拍拍他的肩膀,连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先坐车里休息下。”

    持棍凶徒的最后落网,使这场**完美落幕,集会的人群也纷纷散离。

    刚才还群情汹涌的地委前门大街,只剩下一地狼藉,还有面面相觑的公安武警,机关干部,以及少数领导干部,温重岳登上小货车车厢,提起送话器说:“我是温重岳,感谢所有参与维护现场秩序,制止干群冲突,保护集会群众的所有在场同志们,现在我宣告,这次永州历史上参与人数最多,情况最危急的群体**件被我们永州地委胜利制止,所有现场群众全部安全疏散,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下面请在场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到地委会议室开会。”

    温重岳走下车厢后,对柳鑫他们说:“请你们迅速赶回拘留所,加强警戒,确保万无一失。”

    柳鑫领命离开,温重岳看着正从不远处家属院跌跌撞撞赶来的何悦,对金泽滔说:“你不用参加会议了,回家好好休息。”

    因吕氏叔侄案件引发的,上千名不明真相群众冲击永州地委**,最终因为温重岳副书记的现场果断决策,镇定指挥被顺利劝散,除了三名别有用心并当场被抓获的暴徒,现场干部群众无一人伤亡,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省委、省政府专门发文全省通报表彰,文件之外,人们所不了解的是,省委主要主要领导小范围内对永州地委及行署提出尖锐批评。

    群众冲击围攻地委大院时,正是下班时间,为什么永州主要领导都没有及时赶到场指挥疏散人群,反倒是地委副书记温重岳同志在西州出差返回永州后,一下车就义无反顾地赶到现场,冷静应对,科学决策,起到了关键作用。

    并要求全省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都要向温重岳同志看齐,学习他讲政治,顾大局的优秀品质,学习他时刻装着群众,一切以群众利益为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地委、地行署还对表现优秀的现场公安干警、武警官兵及机关干部发文表彰,因吕氏叔侄案件正紧张查处中,表彰大会将延后举行,柳鑫等表现优秀的公安及边防官兵被提请记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局长辛苦(求推荐票月票)

    (中午人在外面,不能及时赶回,耽误了更新,抱歉!感谢大头yang连续二万币的慷慨打赏,你的支持,一直是我坚持的精神力量,细水才能长流,能经常看到你在书评区出现,就非常感激,打赏什么的,量而而行就好!感谢本书成书以来一直孜孜不怠地支持非常官道的小二刀,本书的简介还是他建议修改的;感谢一直支持的zho8888,感谢我爱越野车、huangxw621的月票支持!)

    查封地下赌场,打击非法集资,扳倒吕氏叔侄这对毒瘤,果断处置数千人的群体冲击地委大院事件,蛰伏数年的温重岳用令人眼花缭乱的组合拳,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年仅四十出头的温重岳在这场叶专员接班人之争中,终于突出重围,一骑绝尘。

    一天后,董明华厅长返回南门,同时,一个由省公安厅、检察院及纪委精干力量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悄然进驻拘留所,何悦因其精湛的业务水平和良好的政治素养,再一次被省纪委抽调参与办案。

    因两臂肌肉神经性痉挛,金泽滔被温书记和杜市长勒令在家休息,其实也就第二天,两手基本恢复正常,金泽滔也乐得偷懒,就当给自己放假,只是不论是何悦还是何母,都当他是病人,硬生生要他卧床休养。

    何悦一家人亲眼目睹那晚金泽滔在群众冲击地委大院中的种种表现,只是最后和歹徒搏斗时却看不真切,金泽滔也不敢细说。只好含糊其词都搪塞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拉伤了臂肌。

    金泽滔在家养病几天时。财税局的预算外资金票据管理,并没有停下脚步,金泽滔要求相关科室一鼓作气,借此东风整治和规范南门市公安局预算外资金票据管理,为下一步全面落实预算外资金管理打好基础。

    这一天,金泽滔也终于结束休息上班,从金泽滔踏出家门,就感觉很怪。卢海飞站在车门旁亲自给他开门,金泽滔低头刚准备进车,却又停住了脚步,回头说:“海飞,不就是上班,用得着你来接吗?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出什么事了?”

    卢海飞呵呵笑着接过金泽滔的公文包,说:“能有什么事呢,公安局的预算外资金票据管理进展顺利,财税局风平浪静。天下太平,就是领导有几天没来上班了。大家都想念得紧,一定委托我要亲自接局长回来。”

    金泽滔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因为两臂拉伤在家休息,跟局办公室交代的是因病请假休息,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班子成员连袂看望局长。

    昨晚的冲击地委大院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金泽滔临危受命,现场指挥疏导聚会群众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现场干部群众都知道这个事情。

    现在财税局上下都流传着金局长是因为保护现场地委主要领导,和罪犯奋勇搏斗才受的伤。

    在这个事件中,局里上下看到的不仅仅是金局长受伤休息,还看到这件事背后沉甸甸的政治分量,金局长竟然就是昨晚上那场被闹得纷纷扬扬事件的主角,而且还风云际会,顺手救了即将一飞冲天的温重岳书记,这是多大的功劳!

    局班子离开后,就轮到中层干部,特别前段时间中层干部大轮岗中,走上重要岗位的张明传等,平时还找不到机会感谢领导,这次纷纷提上贵重滋补品,说什么也要表表心意。

    一整天,他都坐客厅里接待上门慰问的财税干部,到晚上的时候,温重岳书记和杜建学市长也亲自上门慰问,两位都传言要更上层楼的领导干部率先垂范,南门各乡镇,各有关部门,都纷纷派出重量级领导上门看望因公受伤的金泽滔同志。

    金泽滔也因此受到了财税局国宝级的待遇,这几天,卢海飞把局办公室都搬到了老何家,协助接待四方来客。

    等上了车,卢海飞说:“也是风水轮流转,去年底,我们财税局出了事情,大家都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生怕纪委什么时候就找上门来,现在好了,吕大伟和吕三娃的案子一发,公安局首当其冲。”

    联防队保存在财税局的凭证账薄,连同财税局的检查整理底稿都被联合调查组借走,公安局上下人人自危,干部思想混乱,不断有省联合调查组陌生面孔上门约谈,然后就不知所踪。

    从公安机关开始,这股调查组约谈风逐渐刮到南门其他部门,南门全城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凡同吕氏叔侄关系亲近,来往密切的机关领导干部,莫不度日如年,风声鹤唳。

    驾驶员小李也插话说:“听我家小蒙说,南门公安局现在除了政委罗立新,班子其他成员都被省里的调查组叫去喝茶了,现在偌大的公安局,就剩罗政委独力支撑着,幸好小蒙进公安走最后走的是罗政委的关系,要是当初沾上吕大伟,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清退呢。”

    金泽滔也暗自感慨,所谓秋后算账,树倒猢狲散,也是当前的政治特色,现在这股风仅在南门刮,金泽滔相信,随着对吕氏叔侄地下赌场及非法集资案的调查逐步深入,这股风将越刮越烈。

    南门市公安局整个班子就罗立新政委硕果仅存,金泽滔也没料到,市公安局竟糜烂至此。

    不过也好,突出重围的温重岳正要着手整治永州公安系统,为他接班行署专员造势打基础。

    赵江山副书记自吕氏叔侄被捕后,就不见人影,作为兼职政法委书记的地委副书记,在这么重大的政治事件中都没有露面,省委主要领导不指名批评的对象其中就有他。

    永记国际大厦工地的工人一夜之间撤个精光,仅剩下杨基机电委派的一个代表还坚持守着工地。但这个合作项目已经不能再进行下去。

    以赵江山书记跟永记贸易的亲密关系。即使不涉及到赵江山个人问题。他要在永州上位,也是几无可能。

    此时正是公安掌控力最薄弱的时候,掺沙子,占位子恰是良机。

    金泽滔适时推荐浜海公安参与这次打击地下赌场行动,再加上在制止冲击地委大院的群体**件中,柳鑫他们表现优异,等事态平息后论功行赏,柳鑫他们在这场饕餮大餐中会有进账。至少柳鑫晋阶浜海县委常委,跻身副处领导干部行列应该不是问题。

    可惜了,作为财税局长,转折腾挪余地还是太狭隘,金泽滔在此刻,忽然有些心动,东源老所长刘永达,浜海财税局副局长王奎良,都在自己事业最辉煌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离开财税系统。完成了他们各自人生最华丽的转身。

    他在离开浜海时,对一些下属同事。如胡祖平、尹小香、文元旦等人,也作了离开财税,投身乡镇的安排,目前,这些人都陆续下到基层乡镇锻炼,相反,对于自己,却一直没有未来考虑。

    是两辈子叠加在一起的财税情结,令他一时难以割舍财税,或许,真到了考虑对财税事业说再见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又隐隐有些憧憬,新的起点,新的平台,也许更合适今生的性格和态度。

    金泽滔一时沉默下来,卢海飞和小李都闷声不说话,车子很快就进了财税局大门,卢海飞说:“局长,同志们都来迎接你来了!”

    金泽滔霍然惊醒,这个时刻,透过车窗,他才看到车子两侧,在副局长缪永春、骆辉和翁承江率领下,机关干部统一着装分列左右,金泽滔刚下车,大院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缪永春副局长上前首先致意:“局长辛苦,欢迎回来。”

    缪永春原来跟叶宝玲书记走得比较近,在金泽滔上任后,一直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叶宝玲调离后,缪永春才跟金泽滔愈行愈近。

    前局长案子顺利结案,最终,他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也陆续交代了不少问题,但自始至终,前局长的案子并没有牵涉到缪永春,作为分管税收的副局长,在财税局全员出动到其他县市盗挖税源情况下,却仍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盲从,仅这一点,就足以称道。

    金泽滔还是很欣赏缪永春的人品和能力,尽管在政治上有些瑕疵,作为业务局,金泽滔对他并没有成见。

    骆辉从纪检组长转岗财政副局长后,很快就进入角色,各项工作也开展得有声有色,翁承江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工作,金泽滔推行的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主要是依靠他来推开,是个全面型的领导干部。

    再加上身边的卢海飞,这是一个自己亲手打造的财税局班子集体,这是一个可以优势互补,富有活力的领导集体。

    在这些局长身后,有一个业务精湛,工作勤奋,如臂指使的中层干部队伍,在他们后面,是一群众老中青结合,能圆满完成市局交代的各项任务的机关干部,这些,不能不使他感到骄傲。

    金泽滔和班子成员一一握手问好,很随意地在队伍中间走动,说:“不知道,现在,大家集中站在这里,是不是局领导的特意交待?”

    “没有,都是我们自发下来迎接局长的!”最先说话,声音最尖的是税政科的毛怀恩,金泽滔刚来南门上班进,他曾经在电梯里质疑过金泽滔的身份,此时,他也被提拔为副科长。

    金泽滔象拉家常说:“这样我才感觉踏实欣慰,如果大家都是接到办公室通知才下来的,我脆弱的心灵,可能会因此蒙上阴影。”

    大家都忍不住大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静极思动(求推荐票月票)

    其实说起来,金局长还真是个好脾气的领导,除了工作上因主观原因造成拖沓或延误,他会毫不留情地出言批评,大多数时候,他就象父兄一样对干部呵护备至。

    尽管金泽滔的实际年龄在全局干部职工来说,都算得上是后生晚辈,但就是奇怪,任职半年多来,他重视干部福利,关心干部生活,言行举止,为人处事,无不给人以才高行厚,闻融敦重的谦谦长者印象。

    自他任局长后,干部的福利奖金大幅度提升,所以,很多干部说,金局长主政的财税局,应该是历史最好的时期,不但是财税各项工作蒸蒸日上,更主要的干部的收入也蒸蒸日上,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此外,金局长关心干部,并不只是发了钱就完事,干部家有喜丧,金局长总是第一时间出现,这不但是面子上的事情,更是体现了一种人文上的关怀和爱护。

    还有原本干部最头疼也最无奈的干部子女入学入托问题,金局长也交代办公室和人事科给予充分关心,很多时候,都是金局长亲自打电话落实。

    甚至很多干部都没有亲自上门向领导求助,金局长早就给办得妥妥贴贴。

    这在财税局历史上也是没有的,现在财税局人们听到的更多的是工作商量和业务探讨,每周一次的学习活动,干部都很乐意上台交流工作心得和思想动态,每半个月的局务会议,中层干部汇报的工作都有亮点。没有后顾之忧的财税干部。干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更强。

    这也是金泽滔倡导的关心干部从小事着手这个理念的具体体现。开花结果了,成绩斐然。

    金泽滔走到一个青年女干部身前说:“我很开心,在吕氏叔侄案中,我们财税局没有一个干部受牵连,这也说明我们的干部,是清正廉洁,勇于自律,敢于坚持。忠于宗旨的集体。”

    这个女干部是最早告诉他关于吕三娃在财税集资的干部,金泽滔还记得,曾经的大检办副主任许晓菲,现在被调整到新成立的征管科副科长。

    许晓菲脸色有些绯红,道:“还是要感谢金局长,如果不是你停止执行岗位责任制和入股永记贸易挂钩的奖罚办法,如果不是你坚持财税干部从永记贸易退股,或许,我们就要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干部,省吃俭用下来的身家都陷在永记贸易这个泥潭。”

    大家都齐声叫好。年后,因为金泽滔态度坚决,财税干部集体从永州贸易退股,当时,还有许多外单位的干部嘲笑金局长胆子太小,但现在,他们估计要嫉妒得发狂,继而埋怨自己单位领导有眼无珠,居然就信了吕三娃这套中人。

    金泽滔闲谈了几句,就解散了队伍,现在正是上班时间,陆续也有人上门办事,在大院里集中干部训话算是什么回事。

    回到办公室,电话就热闹了,相熟的乡镇领导,单位部门负责人都纷纷打电话问长问短,说的最多的就是要保重有用身体,继续为财税事业发光发热,很多还一定要给他接风洗尘,让金泽滔很是意外,在家休息了几天,又不是天涯海角跑回来,不知道接的什么风洗的什么尘。

    金泽滔一律以身体还未好利索婉言谢绝,他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他也因缘际会,参与到温重岳书记组织指挥的处置冲击地委大院**中,深受地委及行署特别是温书记的盛赞和好评,对年轻的金泽滔来说,其政治前景已经不单单是光明这两个字能概括的,此其一。

    南门财税局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借着查处吕氏叔侄的天赐良机,以南门公安局及组织部为突破口,将全市各乡镇、各有关行事单位的收费票据,全面纳入财政管理。

    如此,金泽滔用不到半年的时间,走完了预算外资金管理最基础的三个步骤:清理收费项目,专用账户储存,规范收费票据。

    可以预想,接下来,金泽滔就要着手将所有单位收入统入财政大盘,所有支出纳入财政管理,现在大环境下,谁也无法阻挡财税局预算外资金收支两条线的步伐,脑袋灵光的单位领导,自然要借先结好权柄越来越重的金泽海局长,此其二。

    其实,金泽滔非常清楚,完成这基础性的三步恰到好处,真正要做到收支两条线管理,现在还不是时候,首先管理手段原始,这么多行事单位,所有收支都要靠手工完成,工作量太大,不要说别的,单是每日的银行对账单就让你疲于应付。

    最主要的是真要将所有单位收入支出都统进来,市长高兴,但所有副市长都有意见,所有乡镇及单位部门全都得罪死了。

    大家当面笑哈哈,背后去你妈,你还不能生气,你都捏着人家的钱袋子,命根子,还不兴人家骂娘啊。

    就比如现在,电话里,大家都象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问寒问暖,好言好语,那也是希望你将来能高抬贵手,但真要见谁都高抬贵手,那还不如不搞这个这个两条线收支。

    金泽滔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至少在自己主管财税局期间,还是不能轻易踏出这一步,财税局,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也危机四伏,风险重重。

    金泽滔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省厅章进辉却令人意外地打来电话,这个昔日的师兄兼好友,在精英云集的省厅机关里,以他不到三十的年纪,从省税务局调入省厅,短短一年时间就脱颖而出,如今也被提拔为省财政厅政研室副主任,已经上了副处领导岗位。

    章进辉挂着政研室副主任的职务,日常在办公室上班,他主要负责苏厅长的文字材料,包括一些文稿的起草,润色,校对,以及在政研室刊物上刊发。

    工作虽然枯燥,没有成就感,但章进辉也乐此不疲,这个岗位,毕竟让他看到了希望。

    金泽滔再一次听到章进辉的声音,也非常开心:“章副主任,稀客稀客,最近身体可好?工作可顺利?嫂子还听话?”

    章进辉笑骂道:“你小子不地道啊,管杀不管埋,现在我都不敢在文清面前提起你,在她心目中,你就快成人生、家庭和爱情的反面教材,唉,你都成了现代陈世美的代名词,为了我自身的光辉形象,只好牺牲兄弟你了,对不住啦!”

    说到后面,金泽滔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沉痛,心里也是歉然,当时去西州参加省局宣传工作会议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地,头脑一热,就挑动了可爱西州大学女生王雁冰的一缕芳心。

    等回到浜海,他就明确了和何悦的关系,再也不敢再对王雁冰动坏心,不要说和她见面,就连电话,都很少联系。

    现在都到了和何悦谈婚论嫁的时候,更不敢分心和王雁冰藕断丝连,不过,说到底,他也没将王雁冰怎么样,他和王雁冰萍水相逢,如果不是因为在横门沟救了她一命,两人也不会发生什么交集。

    但说回来,他们毕竟曾经恋人一样相处了两天,此时,他只能苦笑说:“前因后果,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总不能踩了两只船吧,所以我选择了何悦,只能让你和嫂子费心了。”

    或许再过个三五年,等彼此都成了回忆,某一天,偶尔会想起在满天黄叶的初冬,两人曾经在钱湖边,松柏下,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两人相向而来,此刻却背道而驰。

    金泽滔曾说,一颗心,两个房,一个住着我,一个住着你。但此时,想起来,突然有种揪心的痛,放弃和选择都是一样艰难,一样的令人**。

    仿佛就在眼前,你在湖边,好象就驻心间,你却远在天涯。

    一闪之间,百念成海,金泽滔不觉怅然,喃喃道:“秋风紧,黄花瘦,落叶黄,心微凉,思念成疾,追忆成双,你说让过去成为追忆,是不是太残酷了?”

    章进辉叹道:“我也就说说而已,你也别太感慨了,伤春悲秋可不是好习惯,对了,跟你先吹个风,最近财政部预算司和税政司联合召开分税制财政管理体制改革座谈会,厅里有意邀请你一起参与。”

    金泽滔吃了一惊,原来类似的理论座谈会一般都是科研所发起的,以业务司局召开的会议就不仅仅停留是理论探讨,而是即将付诸实践了。

    今年底明年初,将正式推行分税制财政体制,所有税种通过划分形成中央和地方两个收入体系,与此相配套的,税务机构也将分设成国税系统和地税系统。

    分税制财政体制是加强中央集权的最主要标志,也正因为国税机构的成立,以及新的财政分配制度的确立,中央财政的调控能力大大增强,与之相反,分税制的确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建立在损害地方财政利益基础上的财政体制。

    金泽滔问:“需要我做什么准备?”

    金泽滔这两年对分税制财政体制有过多篇的理论探讨文章见报,也逐渐引起上级有关部门和领导的关注。

    章进辉道:“再跟你透个底,苏厅长最近静极思动,准备巡视八方,永州可能是他的行程首站,苏厅长进财政厅以来,这开天辟地第一次下基层调研,第一站就到你永州,真不愧师生情深。”

    章进辉说到后面,已是酸味十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厅长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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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进辉短短两段话,在金泽滔听来,却回味无穷,金泽滔至少琢磨出三层意思,第一层意思,静极思动,这话很有讲究,苏教授调任财政厅以来,一直不露圭角,蛰伏不动,现在居然要高调出行,巡视八方,其背后的深意金泽滔隐约有些明白。

    苏教授从西大副校长转任财政厅副厅长,两年间,在省厅排名从靠后位置跃至第二,其接班的意图昭然若揭,明年正是全省换届年,省委现正在逐步调整省管干部。

    第二层意思,是苏教授将下基层首站放在永州,也有深意,金泽滔可不会浅薄到真以为师生情深,堂堂财政厅党组副书记、副厅长,实际上的二把手,一言一行都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凡事都有其政治上的考量,哪能随意到感情用事。

    永州有什么,除了金泽滔,还有温重岳,金泽滔的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自然是苏教授关注的重点,金泽滔曾经在刚提出阳光工程这个概念时,就给苏教授写过信,详细汇报了南门的具体做法。

    现如今,已经基本完成三个步骤的南门经验,就其预算外资金管理的深度和广度来说,不但走在全省前列,就在全国也处于领先水平。

    金泽滔善于创造经验,也善于总结经验,这一点,尤为苏教授欣赏,苏教授这次来永州,这应该也是他的目的。

    至于温重岳,苏教授和他虽从未晤面。但两人一直惺惺相惜。可谓隔空知己。只欠一面,当然,温重岳因为连续在查处吕氏叔侄案,及瓦解上千群众冲击地委大院这两个大事件中,有着闪亮耀眼的表现,在越海现正如日中天,能借此结识温重岳,应该是苏教授的驾临永州最主要的目的。

    第三层意思。应该和自己有关联,苏厅长来永州,在总结南门预算外资金管理经验基础上,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为全省迎接年底的分税制财政体制改革,通过调查研究,摸清家底,在此基础上,提出切合越海实际,符合越海利益的意见和建议。

    财政部召开这样一个座谈会。越海作为沿海经济活动相对活跃的财政大省,对新税制和新体制的推行敏感度较高。财政部,甚至中央高层都迫切需要了解越海的态度,而作为越海财政的排名第二,未来的当家人苏教授也需要了解和掌握基层财税局的想法。

    而无疑,时任南门财税局长的金泽滔,无论其理论功底还是实践水平,都是苏教授的首选。

    在金泽滔看来,这个层次的座谈会可能只是个引子,下一步,力主推行新税制的国务院,在全面推行新体制前,会有一个较为权威的倾听意见会议。

    而苏教授争取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金泽滔隐隐明白,苏教授既为他本人创造机会,但又何尝不是为金泽滔创造机会。

    金泽滔转念之间,已经想了很多,他有些感激道:“师兄高义,小弟拜领,有机会的话,一定给你介绍个美娇娘,免得你老愤慨小弟我专美于前,不仗义。”

    章进辉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能仗义执言,这样的性格,一般在家庭里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但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世间万物皆阴阳,赵文清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却偏偏将五大三粗的章进辉压得死死的。

    章进辉脸都白了,握话筒的手一抖,一声咣当,竟吓得话筒都滑落桌上,他象被踩了尾巴似地大声叫屈:“做人要厚道,兄弟我特地给你通风报信,你不领情也罢,却还要陷兄弟于不仁不义,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一向对爱情无限忠诚,我对家庭……”

    金泽滔惊得目瞪口呆,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反应这么剧烈,有这么严重吗,你的人生理想不是只**,不恋爱,你的业余爱好不是只幽会,不理会,什么时候,你竟成了从一而终,坚贞不屈的情圣了?

    金泽滔连忙打断他的臆想,弱弱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让赵文清抓到了什么,竟让你恐惧成这个样子?”

    章进辉一言不发,金泽滔更加怀疑了:“难怪我成了反面教材,妈妈的,原来你一直将我当挡箭牌,挡不住了,然后就将我给卖了,难怪你刚才说得这么沉痛,就差点痛哭流涕了,原来你真的对不住我啊?”

    章进辉支吾着顾左右而言他,然后就说了一句:“嗯,领导找我了,有事等会儿再聊。”说罢,迅速挂断了电话。

    金泽滔连忙回拨过去,电话就不通了,一直忙音,金泽滔倒不是要兴师问罪,实在是他还想了解一下,苏教授到永州调研主题是什么,财政部座谈会他需要准备些什么,这些金泽滔压根都没底。

    金泽滔无奈地看着话筒,估计章进辉是没胆子再回自己电话了,这小子肯定又是旧疾发作,看到漂亮姑娘就肾上腺素激增,什么爱情啊家庭啊事业,统统抛于脑后。

    赵文清外貌柔弱单纯,但对爱情却一丝不苟,将章进辉看得很紧,进财政厅办公室,特别升任政研室副主任后,更是如鱼得水。

    政研室做什么?财政理论研究,接触的全是一些文艺女青年,以及对省级机关充满憧憬和遐想的在校财经类女大学生,政研室经常组织一些青年财经沙龙活动。

    章进辉长相俊雅,身材高大,再加上不错的理论功底和讲话水平,每次沙龙活动结束后,经常能收到一些信件。

    很不幸的是,章进辉将两封文采斐然,内容暧昧的信件夹进公文包准备细细欣赏,却忘记及时清理,结果让赵文清看到了。

    然后,章进辉赶紧推出金泽滔背黑锅,金泽滔有前科,再加上他的在越海也是颇为知名的青年财经专家,很符合这两封暧昧信件倾诉对象的身份。

    也真是雪上加霜,如果王雁冰的事情还有情可愿,那么,经过暧昧来信这件事后,金泽滔直接被赵文清拉入她的信任黑名单。

    金泽滔隐约能猜到些端倪,但此刻,他实在没精力操心章进辉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沉思了一会,他直接拨电话给苏教授,运气不差,苏教授正巧在办公室里,金泽滔说:“老师好,刚才章进辉给我说了两件事,也没说仔细,我心里不踏实,想征询下老师的意见。”

    章进辉言之凿凿说背着苏教授给金泽滔报信,金泽滔转身就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章进辉。

    苏教授似乎有些不悦说:“我让小章知会一下你,没说清楚吗?两件事,一是我准备近期下来,想亲自到南门看看,了解你们南门局最近推行的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进展情况。二是作为县市局长,我想听听基层对分税制财政体制改革最真实的声音,当然,我更想听听你的建议,在这次财政体制调整中,如何为我们越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这是额外的任务,部里马上要召开座谈会,你要说些言之有物的东西,我准备推荐你参加这个会议。”

    金泽滔心里暗骂了一声,死章郎,幸好我灵机一动,实话实说,没在老师面前出丑,不过仔细一想,却是自己想岔了,这小子好象压根就没说过这是背着老师给自己报的信,他就这个神神叨叨的德性,凡事总爱跟自己邀功。

    金泽滔说:“谢谢老师,我马上着手准备,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目前进展顺利,老师可以深入各行事单位实地察看一下,关于分税制财政体制,我还真有话要说,老师来了后,我再当面详细汇报。”

    苏教授开心笑道:“对你的工作我是放心的,好好准备一下,我希望这次永州之行能充满惊喜。”

    苏教授前面一直强调要到南门看看,这最后却重点提到永州之行,金泽滔心里一动,道:“老师,前几天刚和温重岳副书记提起你,他对老师推崇备至,仰慕已久,只可惜缘悭一面。我想老师这次永州之行,是一定要知会温书记的,不然若被他知晓,我可是担当不起。”

    苏教授欣然说:“你看着办吧,不过要掌握好一个度,不能太给地方政府添麻烦。”

    苏教授对这个关门弟子的知情识趣非常满意,他又谆谆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金泽滔放下电话,不敢怠慢,赶紧联系温书记秘书,得知温书记在办公室里没有外出。

    正欲出门,转念一想,又拨了个电话给杜建学市长的秘书裘星德,得知杜建学市长刚到温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不禁拍了拍胸口,幸好自己多了个心眼,要不然,这一贸贸然到温书记那里碰到杜市长,不知道他心里会有什么样的疙瘩。

    金泽滔赶到地委时,裘星德和温重岳的秘书并肩站在门口迎相候,温书记的秘书姓梁,跟金泽滔也非常熟悉。

    金泽滔连忙迎了上去,满面春风道:“不敢当,劳动两位主任大驾,罪过罪过!”(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中坚分子(求推荐票月票)

    年后,裘星德也挂上了南门市府副主任的职务,他跟金泽滔同时从浜海过来,平时相处更随意点,远远就打招呼说:“金局长,看你面色红润,就知道你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不错,杜市长刚才还说,这小子,属猴的,能在家呆满三天就是奇迹了。”

    金泽滔哈哈笑道:“杜市长还真猜错了,这一回,我可足不出户在家呆满了三天。唉,天生劳碌命,这一大早来上班就不安宁了,从市府大院一直追到地委大院。”

    在跟梁秘书握手时,梁秘书微笑道:“刚才送杜市长进去时,他还特意交代,说你也要过来。”

    他没说温书记交代,应该在杜市长面前帮自己打了掩护,梁秘书是个厚道人啊,平时见面次数不少,但交谈不多,金泽滔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握手的手掌,说:“谢谢梁主任,等什么时候,两位领导都得空的时候,小弟作东,请两位大主任好好喝上一杯。”

    梁秘书闻弦知雅,欣然接受邀约,道:“那我就坐等佳音,还真要叨唠一杯。”

    裘星德笑道:“吃不穷财神爷,闲话不说了,赶紧进去吧,两位领导都等着你。”

    金泽滔进去时,杜市长煮茶,温书记品茗,两人正悠闲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金泽滔笑说:“两位日理万机的领导,居然躲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倒是惬意。”

    经历了最近这两个大事件后,金泽滔在温书记心目中的分量直线上升,看到金泽滔进来。一张不苟言笑的铁脸也很生动地浮起笑容。难得地开起玩笑说:“想要忙里偷闲。却见一俗人进来,哪还有什么闲情逸致。”

    金泽滔喝茶,温重岳曾嘲讽他牛嚼牡丹,大杀风景,金泽滔也自嘲自己为凡尘一俗人。

    杜建学低头煮杯,心里却也不无羡慕,以温重岳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却也是破天荒第一遭。

    金泽滔嘿嘿笑道:“两位领导风流儒雅,不敢比肩,我就说些俗事。”

    温重岳笑骂:“尊师若是知道你将他的事说成俗事,不怕他出师规,动惩戒?”

    金泽滔狡黠道:“俗师出俗徒,苏教授也不爱茶事,我这俗人算是一脉相承的,弟子俗,老师还能超凡脱俗?”

    金泽滔尽管有点不太习惯温重岳突如其来的幽默,但还是灵机一动。诡辩为自己开罪。

    杜建学还是给这个俗人斟了杯茶,只是盛茶的却是大号的白瓷杯。金泽滔也不做作,一路奔来,还真有点口渴,咕噜咕噜牛饮了大半杯,咂咂嘴说:“好茶,还真解渴!”

    杜建学愕然:“这可是顶级的钱湖虎泉茶,虎泉水冲虎泉茶,可以涤尘清心,不是让你牛饮解渴的。”

    金泽滔也愕然道:“茶要是不用来解渴,干么叫茶水。”

    温重岳忍俊不禁,笑说:“别对牛弹琴了,还是说你的俗事吧。”

    金泽滔看着犹自愤愤不平的杜市长,干笑道:“苏厅长过两天要来永州调研财政体制,永州是他考察第一站,主要为下一步推行分税制财政体制改革打好基础,同时,他还想看看我们南门局的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

    温重岳不了解财政工作,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洞察力,说:“推行新财政体制,会不会影响地方收入?”

    叶专员虽然还没离任,但有意无意间,有关需要行署出面的重大事情也被他推给温重岳书记处理,特别在吕氏叔侄扳倒后,到温书记办公室汇报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温重岳的问题让金泽滔非常意外,温书记虽然没有正式入主行署,但他也开始逐渐进入角色,平时应该也会主动关心和了解财政问题。

    他说:“分税制财政体制,是中央对地方财政收入的一次重新洗牌,同时,也是省财政对下面县市财政收入的一次再分配,新税制改革到底对我们永州收入有没有影响,主要还看省体制变化,所以,加强与省财政厅的工作联系,争取在新体制运行后,为地方谋取更有利的财政分配方式,应该是领导需要重点关注的大事。”

    温重岳沉思了一会,展颜笑说:“苏厅长既然主动到永州传经送宝,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苏厅长对永州情有独钟?”

    金泽滔呵呵笑道说:“老师对温书记也是神交已久,他将永州列为这次考察的第一站,以我的想法,他应该是希望借此机会亲自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听听你的建议,这对我们永州财政来说应该是个利好的消息。”

    温重岳高兴说:“不管怎样,苏厅长来永州考察,我们就要隆重欢迎,热情接待,具体方案我会交代办公室安排,我就不具体汇报有关财政内容,希望你能结合南门以及永州实际,针对这次苏厅长的考察要点,作重点工作汇报。”

    金泽滔心里感激,温重岳这样的安排是直接跳过地区财税局,让他代表永州财税汇报工作,这里面虽然有对他们师生这层关系的考虑,但这又何尝不是温书记对自己的提携和重视。

    苏子厚对这次永州之行寄于厚望,温书记也同样对这次会晤充满期待,他们同为越海的政治新星,在各自身后的力量支持下,已经分别进了省委高层的视线。

    两人身后的政治派别有着共同的政治倾向和利益,除了各自的高层核心代言人因为工作关系还有交集,其余因为地缘差别,两者来往甚少。

    其实从政治主张来说,这两个派别经常被外界混为一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天生就是政治上的利益同盟。

    我们姑且按照其核心高层的姓氏分别称之为宋派和范派,而苏子厚和温重岳分别是宋派和范派在越海的佼佼者和中坚分子。

    两大派别的核心高层也有意通过本派别的中坚分子交往,加强联系和沟通,以谋求更为密切的的合作和利益。

    不管有没有上层授意,特别在省委调整省管干部的关键时刻,苏厅长和温书记都渴望这次会面,而金泽滔懵懵懂懂间竟扮演了推动两大派别的中坚分子交汇的中间人角色。

    金泽滔高兴地接受了任务,杜建学市长站在全市的高度嘱咐了一番,让金泽滔代表永州财税作主汇报,温书记和杜市长应该达成共识。

    且说章进辉做贼心虚,搁了电话,坐办公室里发呆,感觉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万一苏厅长临时起意要找自己,这搁着电话算咋回事呢。

    想到这里,连忙溜之大吉,心里却在嘀咕,妈的,你这是什么鼻子啊,我就因为心里过意不去,语气沉重了些,居然就能给他嗅出个大概来。

    章进辉心里却不由有些打鼓,总得想个万全之策,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金泽滔的责问,正在心思鹿乱时,却一头差点撞上人,抬头一看,却正是理着三七分发型,架着黑背眼镜的苏子厚厅长。

    章进辉的办公室跟厅长同一个楼层,但在走道上同厅领导相遇还是小概率的事件。

    苏厅长看到章进辉匆忙的神情,皱起了眉头:“你电话没搁好吗?毛毛糙糙的,准备一下这次下基层的调研提纲,我参加一个会议,回头就交给我,我还要跟厅长通个气。”

    财政厅老厅长快到点了,老厅长平日虽然颇为支持苏子厚的工作,但愈是这个时候,心理愈是敏感,苏子厚越加在细节上严格要求自己,保持对老厅长的适当尊重,对自己有益无损。

    章进辉心里连呼侥幸,若是等苏厅长找上门来,估计一顿批评是逃不了的,他嗯了一声,连忙转身回到办公室,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解释,苏厅长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两天后,南门市近郊国道接入口,一长溜车队停在并不开阔的道口两旁,温重岳亲率有关领导在此恭候苏子厚厅长大驾光临。

    每当有车辆经过的时候,漫天扬起的飞尘扑天盖地而来,总惹得欢迎队伍的领导用手挡着口鼻,另一只手还不停在眼前扇动驱除灰尘。

    金泽滔站在后面,每每看到这副情形,就忍不住想笑,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迎接领导了。

    温重岳却是一丝不苟挺立着,连眉头都不皱一皱,相反却很享受地吸了吸鼻子,仿佛这满天扬起的不是尘土,而是花粉。

    温书记都安之若素,其他跟队领导自然也不敢造次,只好毕恭毕敬地站着不敢走动,队伍旁边是一溜简易木棚。

    金泽滔还在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前面领导众生相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人咦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个……金什么局长?”

    金泽滔站立的旁边是一个水果摊棚,坐里面做买卖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上次金泽滔和他还聊过几句,后来,因为有人举报这里的商贩偷逃税款,他还特意带着税务稽查干部来过一趟,最后因为这些摊贩销售的大多是自产自销的水果摊,流动性大,金泽滔也就轻放了过去。

    金泽滔忍笑道:“老大爷,我就是那个金什么局长。”(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财神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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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围观者有人扑地笑了出来,老大爷赧然道:“别见怪,年纪大了,也没个记性,金局长,今天又在这里等候领导啊?”

    金泽滔应道:“是啊,正等领导呢,生意还好吧?”

    老大爷笑得看不见眼睛,说:“托金局长的福,起早摸黑的小生意,赚不了大钱,但能图口饱饭,说什么也比在土里刨食强,金局长,我实话实说,你不会要我缴税吧。”

    金泽滔摆摆手:“你们现在摆的都是临时摊点,等哪天这里建了市场,你们都进场交易,那就要按规定办理各种证照,依法纳税了。”

    老大爷这才放了心,递出两个水蜜桃,道:“尝尝,这是我们自家产的桃子。”

    金泽滔笑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就给两个桃子,让我们怎么分,要不你每人给一个吧。”

    老大爷小眼睛看了这么一大溜人,连忙缩回手,赶紧将两个大桃子放回摊头,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老大爷嘿嘿干笑:“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金泽滔又说:“你别紧张,跟你说笑呢,不过你可别小瞧这水果生意,小生意也可赚大钱,这地方位置不错,离城里不远,骑上自行车也就十来分钟,离农村也近,南门水土不错,适合种植大多数江南果品,我看到很多种田的现在都改种水果了,老大爷。你家也在这附近吧?”

    老大爷呵呵笑说:“金局长。你眼睛可真尖。来这里买水果的不但有南来北往的过客,还有很多城里人也爱到这里逛,我家就在附近村庄,对了,你上次就说,政府早晚要改造这个道口,有没有个准话,我们也好合计合计。有没有赚头,该不该租个摊子。”

    刚才还立佛一样面无表情站在前面的温重岳,扭头看了看四周热闹的摊位,现在正是桃子、葡萄等水果上市的季节,若有所思地走了过来,说:“老大爷,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大老远跑这里来逛水果摊?”

    老大爷看着眼前这个怒目金刚般的温书记,战战兢兢道:“回领导的话,能有这么多人。一是图便宜,二是图新鲜。在这里摆摊的大多是附近的村民,这些水果都是附近村里产的。”

    温重岳看了金泽滔一眼,旁边陪同的杜建学市长笑说:“国道连接口是我们南门的脸面,这里环境确实有碍观瞻,而且也有损城市形象,上次我们就曾经议过,什么时候等财政宽裕了,是该好好美化一下这里的环境。”

    金泽滔接口说:“真要改造,就要考虑让这里的摊贩搬进市场经营,不然,道路宽敞了,可能环境更加脏乱差。”

    温重岳打量着周围环境,说:“你的建议不错,改造道口,应该配套建设市场,既美化环境,又能解决这些农民生计,只可惜,我们财政并不富裕啊。”

    金泽滔正想说话,梁秘书跑了过来,提醒温书记说前去迎道的警车已经接上省财政厅的车队,再过五分钟就到。

    温重岳微笑着和老大爷点头道别,不笑还好,温书记的金刚脸绽出笑容,却差点没吓坏老大爷。

    金泽滔感觉好笑,整整衣冠准备迎接苏厅长到来,温书记大张旗鼓地警车开道迎接苏厅长,苏厅长也大张旗鼓地率众下基层,厅机关强力处室负责人都亲自陪同。

    苏厅长乘坐的是黑色奥迪车,其余随从分乘数辆越野车,奥迪车从距离温书记十米开外就停了下来,苏子厚身着藏青西服,打着领带,皮革锃亮,十分正式的样子。

    苏厅长一下车,打量了前方人群,似乎有些吃惊欢迎队伍的庞大,但随即就收起惊容,紧走了几步,另一边,不用金泽滔上前介绍,温书记快步迎上前去,两人都满面笑容,这个时刻,金泽滔发现,不是温重岳书记没有笑脸,你看他现在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苏子厚首先招呼:“温书记,不速之客,惊动了温书记,还要劳动你大驾亲迎,实在惭愧之至!”

    温重岳哈哈笑道:“苏厅长,久仰大名,无缘识荆,今日得幸相见,足慰平生之愿。”

    两人嘴上文绉绉地谦虚着,但彼此握手时的亲热劲却很难让人相信两人竟然是第一次见面。

    旁边的摄像师和摄影师都开始忙碌起来,两人寒暄了一会,温重岳带着苏子厚一一介绍了陪同迎接的其他领导。

    当最后介绍到金泽滔时,温重岳笑道:“你们师生间就不用我介绍了,刚才你的这个得意门生还给我出了个主意,这个国道连接口可是永州对外的重要窗口,若是整治一下周围环境,硬化一下路面,再建一个配套的市场,这里就是块风水宝地,只是可惜,永州财政困乏,实在无力做这件脸面文章。”

    金泽滔吓了一跳,这是杜市长的主意好不,我只不过提了一嘴,建议在这里建个市场,把这些随处可见的商贩让进市场经营,温重岳书记多么庄重的一个领导,居然也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子厚开心大笑:“温书记,我就踩了这条土碴路几个脚印,吃了几口灰,居然还要留下马路钱,你这地主可真会算计啊。”

    苏子厚嘴里埋怨着,回头却对紧跟着他身后的一个三十多岁年青干部说:“张晔处长,按照六车道一级公路设计,框算一下,需要多少资金,具体你跟当地财税及交通部门衔接,在城市维护费中列支,回头再办手续。”

    苏厅长一点不含糊,直接下了命令,张晔对着金泽滔点点头,轻声轻气道:“是,有金泽滔局长帮忙,今天晚饭前,我们就能框算出所需资金,在苏厅长离开前,这笔钱就会直接到达南门财税局的国库账户。”

    张晔处长也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给出了时间表,金泽滔暗暗钦佩,难怪上辈子张晔处长曾历四任厅长而权柄不失,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在浜海的时候,他就曾因为滩涂改造和张晔处长打过交道,张晔处长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他对谁都保持距离,但明显,他和苏子厚走得很近。

    两人一问一答间,就解决了这个困扰南门很久的脸面问题,温重岳也有些感动,大庭广众之下,他开口跟苏子厚要钱提要求,也是释放善意,而苏子厚当场拍板,则是对他的善意作出的最积极的反应。

    温重岳只是愣了数秒,率先鼓掌表示感谢,这下子,不但陪同的永州官员跟随着大力鼓掌,就连旁边卖水果的商贩都激动地欢呼起来,他们很庆幸今天竟亲眼看到省里的财神爷到永州散财来了。

    更主要的是不久之后,这里就要告别尘土满天,砂粒满嘴,石碴满鞋的灰头土脸生涯。

    等苏子厚介绍完财政厅随行人员,两人把臂进了温重岳的车子,金泽滔看了看省厅随行同志,他匆匆和张晔等认识的几位处长握过手后,一把揪住正准备悄悄往后面车辆遁逸的章进辉,笑眯眯道:“章主任,你跑这么急,难道丢钱包了?”,

    章进辉神色尴尬,嘿嘿笑道:“金局长,不是马上就要到会议室集中吗?也就不急在一时,咱们兄弟就不见外了。”

    金泽滔拖着他上了自己的专车,道:“今天看到你,倒要好好跟你聊聊人生和爱情。”

    章进辉眼看落入魔窟,也不再挣扎,连忙告饶道:“金局长,你大人有大量,小弟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不得已让你背了黑锅,不过,话说回来,反正你也不痒不痛,又不损你半根毫毛,就当帮兄弟的帮吧!”

    金泽滔勃然大怒,道:“重色轻友者,必重利而轻诺,同志哥啊,你的人品跟现在的人民币一样,贬值了!”

    章进辉脸色阵红阵白,有些恼羞成怒道:“大不了,你也造我一回谣,算是还了你的账。”

    金泽滔想了想说:“也不要造谣,我就实事求是跟苏厅长反应,你借着政研室的名义,四处组织财经沙龙,打着恋爱的旗帜,到处祸害年轻女学生。”

    金泽滔也曾受到章进辉多次邀约,只是实在山高路远,他也只能婉言谢绝,以章进辉爱表现的性子,所谓的财经沙龙,实在是他招蜂引蝶最好的后花园了。

    章进辉脸都白了,拉着金泽滔的手说:“兄弟,你要这样说,不但我爱情吹了,事业没了,连人生也都完了,你愿意看着你最尊敬的师兄美好人生变得黯淡无光吗?”

    金泽滔气笑了:“我最尊敬的师兄?我最尊敬师兄的美好人生,是建立在污蔑,造谣,中伤他人的基础之上。”

    章进辉见自己都被喷了一脸唾沫,还无法止息怒气,也梗了脖子道:“你爱咋咋的,我这一百六十斤就交代在这里。”

    这个时候,车子渐渐地慢了下来,地委大院就快到了,章进辉暗暗吁了口气,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金泽滔闷闷道:“不管怎样,你得还我清白,如果下次见到赵文清,她的态度没有根本性的转变,你休想我善罢甘休。”(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独领风骚(求推荐票月票)

    苏子厚厅长在永州的三日行程,温书记全程陪同,苏厅长化了半天时间,集中听取了永州下辖九个县市财税工作汇报,然后着重考察南门市局的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建设情况,分别走访了公安、城建等部门。

    从实地调查情况看,苏厅长一行人对南门市局的阳光工程开展情况感到震惊,从现阶段情况看,南门的预算外资金管理已经达到了相当高度。

    不说专户储存和票据管理,单是清理收费项目,在省厅有关处室负责人眼里,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从南门市局提供的台账看,所有收费项目都是严格按省级以上批准的项目收取,其他县市触目惊心的名目繁多的收费项目几乎在南门看不到了。

    连苏子厚厅长都感觉意外,他也看过省报对南门阳光工程的相关报道,也认真研读过南门市局提供的经验交流材料。

    但现场察看和看材料完全是两码事,特别在听取公安和城建两单位负责人的汇报,他甚至感觉有些惊艳。

    以后世的眼光,看待南门市预算外资金管理开展情况,金泽滔并不以为然,也从来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南门市虽然领先了几步,但距离规范管理还有不短距离,距离他心目中的高度还要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一切并不妨碍苏厅长他们的判断,南门预算外资金管理已经领先全省,遥遥走在前列,甚至在全国都称得上独领风骚。

    苏子厚相信。南门市的“三步走”规范管理。如果经过这次调查研究基本情况属实。不但在越海全省,甚至在全国,都堪称典范,应该形成南门经验,在全省推广,在全国打响。

    在苏子厚的印象中,省报在报道南门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过程中,因为宣传需要。有些夸张在所难免,但经过实地调查考察后,他们甚至认为,报道不是夸大而是缩小,还没有全面概括南门市局所取得的全部成就。

    金泽滔非常清楚,之所以苏子厚他们会有这样的错觉,那是因为 “三步走”规范管理,还是在省报报道组采访之后的事情,吕氏叔侄的落网,以及地下赌场和非法集资案的侦破。为进一步推动阳光工程的深入开展,肃清了不和谐声音。提供了强有力的助推作用。

    为谨慎起见,苏子厚提出再抽查几个乡镇,温重岳书记欣然应允,省厅临时改动行程,在南门再增加半天考察时间,分头走访了三个乡镇。

    苏子厚亲自坐镇南门市局,坐等三个调研小组凯旋回来,金泽滔连同温重岳书记和杜建学市长一起陪同,温重岳亲自架起茶具烹茶,款待苏子厚。

    卢海飞在旁递水洗杯,小心侍候着给温书记打下手,班子其他成员全部陪同省厅调研组下到乡镇实地考察。

    卢海飞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大领导,紧张得屏住呼吸,小声喘息,连简单的递水动作都有些变形,不知是因为烹水的无烟小炭炉烤烘的热度,还是心情所致,额头都微微有些出汗。

    让自己在这样的场合露脸,这是金局长给予自己的一次重大机遇,杜建学市长不用说,可以直接决定自己前途命运的领导,温重岳在永州如日中天,坊间传闻,他是接班叶专员的不二人选。

    以卢海飞并不敏感的政治嗅觉,从这次接待规格也看得出来,居中协调及全程陪同的温重岳书记接班行署专员已经不是传闻,而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盛传是金局长恩师的苏子厚,目前省财政厅班子排位第二,从温重岳的重视程度看,苏子厚接任厅长只是时间问题。

    财税局小会议室里,金泽滔正陪着苏子厚聊天,杜建学颇通茶道,和卢海飞一起帮忙,当然,领导动嘴,卢海飞动手,能够为这屋子里的领导服务,他深感荣幸和激动。

    茶道讲究精清净美,以茶为媒,达到人和环境的和谐统一,温重岳沉浸茶道也颇有些时日,他神情肃穆,动作优雅,特别在最后出茶时,涤器、投茶等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且优美。

    窗外阳光投射在温重岳紧抿着的嘴唇,映衬出他铁线般分明的脸部轮廓,金泽滔甚至忘记了他的严厉和刻板,他只看到美,不和谐的,但震撼心灵的美!

    屋里端坐着的人们都把目光倾注在温重岳身上,无论贫富,无论贵贱,对美的追求都是一样的。

    当温重岳最后投完六杯茶时,看到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小孩子一样得意地笑了。

    随即他就收敛起笑容,又恢复到日常铁面如霜的模样,向苏子厚肃手请茶,苏子厚两支有些肥大的手指夹起小紫砂杯,仰头吱地一声一干而尽。

    金泽滔跟他老师一样,也是一杯见底,两人都咂咂嘴皮,几乎不约而同地,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状似陶醉说:“好茶好茶!”

    卢海飞面前也斟了一杯茶,他正要端起茶杯学金局长一样仰脖喝尽,却见杜建学垂头猛烈地咳嗽,让他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杜市长,你没呛着吧?”

    却看到杜市长面前的茶杯还好端端地摆着,难道杜市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温重岳却是哂然而笑,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连喝茶的回味神态和感慨都是一模一样。

    杜建学市长猛咳了几声,又低头闷哼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来,脸色却给憋得有些发白,金泽滔明知其故,却佯作关心问:“杜市长,这天气有些热了,杜市长也奔波了两天,会不会给憋出热毒来,要不要叫个医生看看?”

    杜建学瞪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恶狠狠地也学着金泽滔一饮而尽,金泽滔拍手笑说:“茶跟酒是一样的,你可以浅尝,也可以豪饮,图的就是一个痛快!”

    杜建学舔了舔唇,眯着眼睛回味,这般饮茶,也是一种另类的体验。

    温重岳却仍是慢条斯理地小口啜茶,看他那副回味无穷的陶醉模样,你甚至怀疑他喝下的不是人间茶水,而是天上的琼浆玉液。

    金泽滔伸手摸过会议桌上的白茶杯,满满地倒了两大杯,一杯递于苏子厚,两人都齐齐喝了一大口,齐齐点了点头。

    杜建学强忍着咳嗽的冲动,只能扭头看卢海飞坐着刚才温重岳的位置,学着给领导斟茶。

    温重岳此时却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从窗口往外望去,全城街景收入眼底,微微感慨说:“永州既古老又年轻,永州的城市建设这几年进展不快,旧城破烂不堪,新城环境堪忧,撤地建市任重道远,目前制约的因素主要有城市建设和财政收入问题。”

    杜建学也有些沉重:“只能一步步来,南门财政目前还是吃饭财政,搞建设还是力有未逮,但建市的财政收入达标应该不是主要的制约因素。”

    金泽滔说:“诚如杜市长所言,作为地区所在地,南门市财政收入绝不拖撤地建市大业的后腿,问题是永州本级财政收入还有待提高。”

    永州财税局下设直属财税所,负责地本级企业税收征收管理,但情况不容乐观,直属财税所目前年财政收入不足亿元,离建市二亿元预算内财政收入的硬性指标还有上亿元的缺口。

    温重岳转头看向杜建学,杜建学苦笑说:“温书记,我代表南门市表个态,南门市一定顾全大局,只要地区有需要,我们南门义不容辞,但问题是地本级收入缺口太大,单凭南门一家之力很难保障地本级收入达标。”

    金泽滔笑说:“温书记,这个不是问题,众人拾柴火焰高嘛,行署出面协调,下面各县市都奉献一下,将划归地方管理的原地本级企业重新明确一下管辖权,下面县市应该反响不会太大。”

    温重岳连连点头,想招呼梁秘书记录一下,回头马上落实,却忘了梁秘书早让他打发走了,那边卢海飞却早早地得到金泽滔的暗示,此刻飞快地将记录本递于温重岳。

    温重岳瞄了一眼,满意地点头说:“嗯,小卢吧,你就暂且充当一下秘书的角色,回头将记录本交于小梁。”

    卢海飞钢笔字写得很漂亮,难怪一向吹毛求疵的温重岳也很满意,卢海飞兴奋得鼻尖都冒汗了。

    只有杜建学却眉头一皱,金泽滔的提议让他不能不想到浜海酒厂,这也是八十年代末被地区下放到浜海管辖的国有企业,按金泽滔的建议,浜海酒厂的管辖权将重新上划地区。

    金泽滔还任浜海第二财税所长时,省局联合调查组十几号人蹲点二所调查金泽滔违纪情况,和浜海酒厂厂长王慕河有过激烈交锋,最后以王慕河大败亏输而告终。

    金泽滔提这个头,自然有其用意,在金泽滔当时组织开展的纳税调查初步情况看,酒厂不仅仅有巨额偷漏税现象,而且有严重的侵吞国有资产现象,金泽滔坚信,如果凭此深查深挖下去,这将是一件惊天大案。

    他当时发下宏愿,象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剥开它的心,他想看看,酒厂在王慕河手里,到底已经糜烂到哪种程度。(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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