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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复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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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司令和姜书记联袂来永州考察时,因为李聪明表现突出,金泽滔曾感叹,用聪明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李聪明的聪明,建议改名叫李智慧,李聪明很智慧地把这个名字留给儿子。

    李聪明是个有心人,父子俩一个聪明一个智慧,让所有人都望洋兴叹,扼腕唏嘘。

    李聪明高兴地咧着嘴道:“这个名字不正是金市长建议的吗?我回家就给孩子上了本,去学校改名的时候,老师不让改,说正常人哪有名字叫聪明智慧的。”

    李小娃在旁边插话道:“傻子当场就发作了,咋没呢,咋没呢,我不就叫李聪明吗?”

    李聪明愤愤不平说:“这个老师不咋的,傻儿八叽的,人话都不会说了,金市长,你评评理,正常人哪有名字叫聪明智慧的,这是老师说的话吗?难道非要叫傻子才算正常吗?”

    金泽滔一本正经地说:“不错,这位老师的智慧明显不如你。”

    李聪明拍着儿子的头:“死娃子当时还要死要活不愿意改名,这个名字就是金市长给取的,你们老师能有金市长聪明吗?”

    金泽滔随口问了一句:“孩子原来叫什么名字?”

    李小娃笑得扑扑响:“李伶俐,聪明伶俐,全他妈的叫这傻子一家给占全了。”

    金泽滔晃了晃身子,喃喃道:“聪明啊,你要再生个女娃。建议还是叫李伶俐。让天下聪明人都哭去。”

    说罢。不等李聪明说话,拔腿就走,再呆下去,十分受伤,李聪明啊了一声,追着金市长就喊:“金市长,我家智慧的事情怎么办?”

    金泽滔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让孩子参加高考吧。这么个半大孩子你让他直接进公安,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安局招童工,也不利孩子成长,先进警校读几年书吧。”

    李聪明还要追去,李明堂拽住了他:“聪明叔,你有福了,金市长都答应送智慧进警校了。”

    李聪明兀自念叨:“可金市长没答应送咱孩子进公安啊。”

    李小娃啪地打在李聪明的后脑勺,骂道:“都进警校,你还怕进不了公安,真他妈的奇了怪了。傻子偏叫聪明,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孩子要当警察。他妈的跟你呆久了,我都发现自己的智力刷刷地下降,看不明白这个世道了!”

    李聪明呲着牙嘿嘿傻笑,李智慧咧着嘴霍霍憨笑,父子俩杵在大门口,进出的人们都自觉地避让绕行,生怕大过年的被傻气熏着了。

    小汉关不认识李聪明父子俩,远远地站在门外,犹豫着不敢进餐厅,拉着小帽帽往后退,小帽帽耷拉着屁股不走,说:“汉关哥哥,奶奶都说吃饭了,不能再玩去了。”

    小汉关咂吧着嘴说:“傻子堵着门呢,我们一起叫小海叔叔把傻子赶跑,听说傻子会打小孩。”

    小帽帽咯咯笑说:“没关系,这个傻子不打人,我跟他熟。”

    小帽帽蹦蹦跳跳在前面开路,小汉关战战兢兢鼓起勇气跟在后面,小帽帽站在李聪明跟前,仰着头叫:“聪明叔叔,你站门口看什么?”

    李聪明回过神来,抱着小帽帽就进了门:“刚跟你爸爸说事呢,咱们进屋喽!”

    李聪明三人进了餐厅,小汉关落在后面,搔了搔头,不解地自言自语:“明明是傻子,偏偏叫聪明,难道这样会让自己变聪明?看不明白!”

    大人都不明白的事,小汉关能明白才怪。

    餐厅临时加了三张圆桌,幸好老金家年货准备充足,临时又调来几个通元酒店的大厨帮忙,客人虽多,但也有条不紊。

    西厢房左右打通,摆上六张桌也显宽敞,主桌设在中间最大一桌,爷爷奶奶高居首座,其他领导都围坐一起。

    爷爷奶奶过年服装惯例由商雨亭负责,爷爷穿着一身得体的淡紫色西装,十分的喜庆,爷爷穿西装的时候不多,非大节日不穿这玩意,太不自在,一举一动仿佛都被束缚着似的。

    大家都说爷爷穿西装很象学问人,就这句话击中了他的软肋,以爷爷现在的身份,最怕人家说他没见识,虽然难受,但也乐此不疲。

    奶奶每当打量着穿西装的爷爷,脸上不时地露出难得的似水柔情,爷爷十分得意地扬着头,白发赛雪,傲视全场,恰似一头老天鹅。

    奶奶赶紧揪着他的西装袖口,小声地嘀咕:“老头子啊,这大喜日子,可千万不能开口,等会儿小滔让你说话,你才能开口,明白不?”

    爷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是为啥,我咋就不能开口呢?”

    奶奶声音压得更低:“你一开口就有股土腥味,露馅了,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不开口,还象那么回事,一开口,这身衣装就变泥装,今天到场领导全都是小滔的部下,你怎么也得给小滔挣份脸是不?”

    爷爷高扬的头顿时矮了半截,老天鹅变成打了霜的老紫茄,特地坐俩老人身边服侍的商雨亭吃吃地低笑,奶奶啪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胳膊上:“你也一样,等会儿不许胡闹,今天都是客人,不许丢你哥的脸。”

    奶奶外面穿暗红羊绒短大衣,里面着奶白色毛衣,自入座后,就一直笑容满面,看上去既显年轻,又有节日气氛。

    不时地,奶奶乐呵呵地招呼着熟悉不熟悉的人入座,爷爷不满了:“你咋就能开口,我就装哑巴?”

    奶奶笑眯眯说:“我是女主人,招呼客人不就是我的责任,老头子,你是一家之主,这种小事,劳你开口就太小家子气了。”

    爷爷更加不满:“按你说的,我就合该做个草包泥菩萨,一声不吭,看着你风光?”

    商雨亭摇着爷爷的手:“外公,你要是闷得慌,我陪你说说话。”

    爷爷生着闷气扭头不理商雨亭的献殷勤,幸好此时金泽滔和现场的人们打过招呼后,走了过来,作为家宴,金泽滔和何悦坐在最下首,正好和爷爷奶奶对面而座。

    谢凌、赵东进等人没有谦让,坐在两老人身边,爷爷虽然一言不发,但同桌的谢凌和赵东进等人可以忽略金市长,却对金家祖宗谁都不敢怠慢。

    客人主动跟自己问好,爷爷爽朗地笑着,正要开口寒暄几句,一眼瞥见奶奶对着他缓缓地摇头,只好紧紧地抿上嘴,笑而不语,连打招呼都是从鼻腔里发出唔地声音。

    爷爷可以不在乎奶奶的警告,但在座的大多是孙子的部下,这个脸一定得挣,岂料爷爷谨慎,在谢凌等人眼里,更显气度不凡,高深莫测,态度愈加恭谨。

    爷爷这才发现不说话有这么多好处,难怪大领导都不太爱说话,打招呼也从鼻腔深处发音,原来如此。

    受到启发的爷爷更加地自重身份,慢慢地连笑容都减了一分,回应他人的唔声拉长了一分。

    爷爷越不说话,围着他说话的人越多,反而金泽滔和何悦俩正主儿却冷冷清清地只能自己没话找话。

    何悦掩嘴笑了:“爷爷很有大领导的风度,也很享受被人围观的气氛,如果换作好年代,没准,爷爷就当大官了。”

    金泽滔感叹:“爷爷没赶上好年代,但有生之年总算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光,他现在整天就琢磨怎样把老金家发扬光大,你没看到他连家谱都只往上修三代,这样才彰显爷爷扶大厦之将倾的煌煌功绩。”

    金家往三代上追溯,还算得上是西桥颇有名望的豪绅,近三代就日渐没落,到爷爷这一辈,连安身立命的老房子都被政府没收了。

    何悦白了他一眼,说:“爷爷苦了一辈子,老来能看到金家兴旺,后辈出息,心情开朗,也能延年益寿,不许你打击爷爷的积极性。”

    金泽滔摸了摸鼻子说:“我现在鼓励还来不及,怎么能打击爷爷的积极性呢,现在家谱快要完工,我给爷爷出了个主意,让他再修个家训,这是个极考验智慧的事,爷爷整天拉着爸爸,挖空心思写家训,开始他伟大的家族复兴之路。”

    何悦嗔怪道:“哪有作孙子的这么折腾爷爷的,大不孝!”

    金泽滔摇了摇头,说:“这是爷爷的梦想,也应该是每一代金家先祖的梦想,做晚辈的,只能推波助澜,加油鼓劲,心有所系,才有精神所寄,这就是爷爷的信仰,我坚信,金家会因爷爷的信仰而复兴,爷爷也会因金家的复兴而无病无灾。”

    两人正窃窃私语,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厨师,端着一个巨大的盘子,上面还趴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

    厨师将龙虾盘恭恭敬敬端放在俩老人面前,拱手作揖说:“年小鱼给两位老人家,给诸位领导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步步高升,事业有成,西桥通元酒店年后即将开业,希望大家能经常光临捧场。”

    金泽滔抬头一看,忍不住乐了:“年大厨,辛苦你了,头道菜上得不错,我就讨个口彩,来,诸位一起碰杯,祝大家龙马精神,大红大紫!”(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 小西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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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提议碰杯,大家纷纷站起,一句借着大龙虾的开场口彩博得了满堂喝彩。

    年小鱼原是浜海一家鱼馆老板,金泽滔到他鱼馆吃过几次,觉得别有风味,就将他介绍到通元酒店,几年下来,一脸络腮胡的年小鱼也做了通元酒店西桥店的总经理。

    西桥店坐落在西桥麒麟山下的脚背上,占地三十余亩,面山向水,风光绮丽,酒店从破土动工到现在,差不多有两年时间,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挑个黄道吉日准备对外营业。

    大龙虾现在是稀奇货,年小鱼做的是两吃,虾肉切成薄片,醮着芥末酱醋,入口爽嫩,味道鲜美,年大厨正指导着爷爷怎样吃龙虾。

    金泽滔笑问:“年大厨,你那道招牌菜豆腐炖鲶鱼可有准备?”

    年小鱼作着揖,笑呵呵道:“头道菜祝大家来年红红火火,第二道菜自然就是我的拿手菜,豆腐炖鲶鱼,第二道菜就祝大家新年里和和美美!金市长,请稍候,马上上菜。”

    没见过大龙虾的,看到被取了肉还能活蹦乱跳着,大家都觉得稀罕。

    鲶鱼最普通不过,一般人家还不愿意吃这玩意,但经年大厨泡制的鲶鱼,入口即化,香糯可口,不亚于山珍海味,博得了满堂叫好声。

    小孩子特别爱吃这道菜,一边哇哇地大声喊烫,一边霍霍吞食着豆腐鱼肉,生怕下筷晚了吃不到。

    金泽滔给何悦盛了小碗。慢慢品尝。年小鱼的鲶鱼确实美味。大家吃过没有不说好的,现在通元酒店也有这道菜,但在金泽滔吃来,都没有年小鱼本人做得地道。

    卢荣归特意坐在金泽滔身边,一边吃着鱼肉,一边含糊说:“西桥要开分店,凭这道招牌菜,就能分走东源店的客源。”

    卢荣归自然不知道。东源和西桥分店都是由年小鱼负责,无论客源流到哪,都是年小鱼的成绩,他会定期坐镇两店,就让客人一路颠簸着来回折腾,赶路累了,还能多点几个菜。

    吃了一道生醮龙虾,再喝一碗热腾腾的鲶鱼豆腐,大家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客人们都开始行动起来。围着爷爷奶奶敬酒。

    奶奶倒了小杯的黄酒,爷爷喝的是茅台。金泽滔刚才就说过,金家好菜没有,好酒尽管开怀畅饮。

    永州人对本地的老烧酒情有独钟,但逢年过节,家庭条件好的,都要摆上一两款名酒,金家家宴,上的酒也都是茅台五粮液之类的名酒,至于红酒,大约除了老丈人何军,没什么人爱喝。

    爷爷酒量不大,但喝酒很豪爽,谢凌等领导敬酒,他本来准备一干而尽,但等他仰脖喝酒时,转念一想,没喝完,剩下大部分。

    谢凌副市长连声感谢,爷爷习惯性地伸手准备抹净嘴角的酒渣,商雨亭适时地递上小毛巾,爷爷很有风度地接过,小心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赵东进书记敬酒时,爷爷还准备站起来,赵书记死活不让动,连声说:“老支书今天您最大,哪有让长辈站着喝酒的,您老屁股不动,就是对晚辈最大的尊重。”

    爷爷从善如流,屁股纹丝不动,端着酒杯,平伸着和赵东进书记干杯,又是抿了一小口,赵书记感觉脸上有光,连声感谢。

    刚入座时,人们还为如何称呼爷爷而烦恼,幸好谢凌在老何家见识过一回,开口闭口老支书,爷爷很开心地连连颔首,大家终于明白爷爷原来喜欢别人喊他旧头衔。

    爷爷对面,卢荣归也开始斟酒,金泽滔站起来介绍说:“爷爷,奶奶,跟赵东进书记、王奎良镇长他们一样,卢镇长也是我的老领导。”

    赵东进等人连称不敢当,但脸上还是与有荣焉地欢笑着,卢荣归恭敬地端着酒杯走到爷爷身边,说:“老支书,我和金市长是老同事,老领导可不敢当,金市长能走到今天,有自身的努力,但我看,两位老人家的言传身教功不可没,我敬两位老人家,祝你们身体康泰,长命百岁!”

    卢荣归混了半辈子官场,这些场面话信口拈来,逗得两位老人老怀大慰,奶奶笑容可掬说:“卢镇长太客气了,到了我们金家就象到了自己家一样,菜就将就吃,但饭要吃饱,酒要喝尽兴,千万不能把自己当客人受拘束。”

    老人的话都是农村里长辈对上门作客晚辈的劝酒语,朴素得让人暖心窝。

    爷爷岿然不动,嫌笑久太累,干脆就板着个老脸,唔了一声表示赞同,等卢荣归的酒杯伸到眼前了,才慢吞吞地端起酒杯,老支书的架子端得十足,但一口喝了大半杯,还是暴露了他对卢荣归的话表示了严重同意的心声。

    商雨亭在旁边看得低头吃吃掩嘴轻笑,奶奶从背后打了她一下,让她注意影响。

    大家陆续敬过两位老人,都渐渐地将目光对准金泽滔夫妇,作为主人,金泽滔自然不能失礼,正准备站起替爷爷奶奶回敬客人,卢荣归先发制人,说:“金市长,我敬你三杯。”

    金泽滔连忙说:“到了我家,就按我们家的规矩来,没有客人先敬主人的道理,我敬你,不为过去,就敬将来。”

    卢荣归欣然受敬,还喊来儿子卢文渊作陪,卢文渊和小海等年轻人另坐一桌,刚才金泽滔在中庭教诲他时,特地将这些金家后辈作为他励志的榜样,让他感触颇深,心底里也愿意和他们亲近。

    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卢文渊难得地豪气一回,硬拉着商念西喝酒,卢文渊大学都没考上,最后被老父送进部队参军,商念西都已经考上大洋彼岸的美国医学院,让他极为钦佩。

    商念西喝上一杯,脸色就开始潮红,让刚才被金泽滔一顿好训的卢文渊找回一点信心,连忙再敬一杯,商念西的脸又红了一分,每一杯酒下去,都让卢文渊觉得就差一点点,就能得胜回朝。

    商念西的脸虽然越喝越红,看上去摇摇欲坠,可等到卢文渊看手里的酒杯都看出重影时,商念西仍旧浅笑如初,不温不火地一杯一杯陪着他喝。

    小海和堂兄金敏祖吃吃低笑,小西就是这副害死人不偿命的温吞水模样,任何人都觉得他好欺负,但任何人等到碰得血流满面时,都不觉得自己是被他害的,真是贼蔫坏。

    小西是学医的,做大夫既能医生,自然也能医死于无形,这大约就是现在卢文渊被折磨得欲生欲死,还犹不自觉的原因。

    幸好卢父此时召唤了他,才让他逃过一劫,只是等他摇摇晃晃过去时,才觉得头重脚轻,回头看商念西还生龙活虎似地和小海碰杯,心里奇怪:“他怎么还能没事呢,我都快被自己放倒了。”

    卢荣归看儿子红光满面,走路都歪歪扭扭,有些尴尬地对金泽滔掩饰道:“这小子酒量浅,不懂得藏拙,还好,心性不差,没什么心眼。”

    金泽滔摆手说:“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闹腾,跟我们掺和不到一块,我们就不管他们的事。”

    卢荣归深以为然,只有何悦却低头胁肩掩嘴直笑,若论年纪,同桌就金泽滔最年轻,但说话每每老气横秋,奇怪的是新老同僚无不视为同龄人。

    卢文渊大老远就招呼说:“金市长,刚才你的话都说到我心里去了,就为你这番教诲,当浮三大白!”

    卢荣归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说:“走路都在打颤,还浮什么三大白,既然知道要敬金市长,也不知道留点酒量,一点不晓事。”

    卢荣归嘴里虽然训斥着儿子,但内心里还挺为儿子的懂事开心,儿子说话有些轻狂,但年轻人不轻狂,连老天都会不高兴,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金泽滔笑眯眯说:“年轻人就当如此,来,来,我们一起浮三大白!”

    卢文渊确实喝不得不浅,最后一杯,还是卢父喝了,卢荣归和主人敬过酒后,就撤了酒杯,今天开戒算是为儿子破例,金泽滔看到这一幕唏嘘不已,卢荣归还是放不下他的最后一丝尊严,年纪大了,心里的执念更加顽固。

    这个时候,餐厅的气氛渐渐地高涨,看到出来,主桌最是热闹,金泽滔夫妇敬过同坐主桌的客人后,他也成为人们争相敬酒的对象。

    同桌的老所长刘永达一声令下,呼的一声,邻桌的东源财税所老同事开始排起队,准备轮流敬老所长,金泽滔来者不拒,凡上前敬酒的一律杯到酒尽。

    待财税所十八罗汉都敬了一杯酒,金泽滔的脚下已经多了一长溜的酒瓶。

    餐厅里另一个热闹中心,集中在年轻人一桌,未来的女总理李明珠被其他年轻人拥围着,非要敬上一杯酒沾沾贵气,李明珠连金泽滔都曾经挑战,虽然身为女流,酒量却着实不赖,大开大合,镇定迎战四面来敌,丝毫不落下风。

    商雨亭不知什么时候也溜了回来,爷爷奶奶不需要自己照顾,旁边的人们比自己服侍得还要殷勤。(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小香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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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文渊打着摆子,摇摇晃晃地挤了进来,非要跟李明珠干杯,李明珠一句话就把卢文渊打回原形:“等你什么时候跟我哥一样,成了一个百杯不醉,千杯不倒的男子汉,再来跟我喝酒,一定奉陪!”

    卢文渊就象斗败的公鸡一样,很失落地回到座位,举起杯就要跟商念西干杯:“还是兄弟有情有义,跟你哥敬酒,我爸只许我喝两杯,跟李总理喝酒,她理都不理。”

    商念西慢条斯理说:“你爸不让你喝酒,是怕你出丑,李明珠不让你敬酒,是想让你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你要失落呢,应该高兴才是。”

    卢文渊愣了一下,好象是这么回事,高兴地举杯就要跟商念西共饮,商念西劝说道:“喝多少酒不是目的,高兴才好,你不会是想把我灌醉吧?我要醉了,你如果能解开心结,这酒,我怎么都要舍命陪君子。”

    卢文渊觉得自己动机不纯,刚才确实看这桌子就商念西好象很好欺负的样子,又想起在庭院的时候,自己还拍着胸脯说要舍命陪君子,结果商念西这个读书人反而要舍命陪他喝酒。

    自己主动跟金市长要求浮三大白,结果自己只喝下两杯,作为军人,出尔反尔,欺软怕硬,让他十分羞愧。

    商念西很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哥都说了,不管行不行,有这勇气就行。酒量是爹妈带来了。我们无可选择。唯勇气,血勇之气,才是战胜内心怯懦的不二法宝,它无坚而不摧。”

    卢文渊举起杯,真诚说:“受教了,你说得对,我或许就缺乏这股无往而不胜的勇气,当为这句话浮三大白!”

    说罢也不等邀酒。仰脖就干,小海在旁边对着念西竖拇指,嘴里还无声地说着:“小西,你真坏!”

    卢文渊一杯喝下,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通泰,又倒满一杯,说:“第二杯,我预祝你学业有成,希望来年再相见时。你已经蜚声海内外,当为之贺!”

    商念西眨眨眼。觉得这孩子心地还不错,挺质朴的,正要伸手拦下,卢文渊一仰脖又是一杯。

    等卢文渊倒满第三杯时,连小海都看不过眼了,对着商念西低声咒骂:“小西,你他娘的贼坏贼坏!”

    商念西扫了他一眼,撇着嘴说:“我过会就告诉哥去,说你骂他老姑!”

    小海连忙缩起脖子,无声地举起手表示投降,老姑是金泽滔找回家的,把她看得比自己的亲娘还亲,连母亲都嫉妒不已。

    金家两代公主,金泽滔宠得跟什么似的,家里谁要对老姑不敬,对商雨亭不爱,第一个发作脾气的一定是金泽滔。

    商念西和小海说话,没有听清卢文渊说什么,但见他举杯又要往嘴里倒,连忙夺住,说:“这一杯,应该我来喝,我也预祝你在军中大有作为,前程似锦,不要把过去的不快当作包袱,而应该当作前进的动力,套用你刚才的话,希望再相见时,你已经蜚声军内外!”

    说罢,夺过酒一干而尽,这杯酒,他喝得十分开心,卢文渊却不开心了,为啥当他准备浮三大白时,总要被人拦下,难道他天生就只能浮二大白?

    商念西不配合,他转头找小海说:“来,小海兄弟,我敬你一杯!”

    卢文渊是个军人,却跟军人气质最相近,长得跟狗熊一样健壮的小海,似乎找不到共同语言,连个喝酒的借口都不找,直接往嘴里灌酒。

    小海还在发愣中,卢文渊已经干了杯中酒,大喝一声好酒,就趴桌上酣声大作,小海傻傻地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喃喃道:“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抢着要喝酒。”

    倒下的不止卢文渊一人,紧跟着第二个喝趴下的谁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南门财税局副局长尹小香,尹小香平时滴酒不沾,不是她作态,实在酒量不怎么样。

    今天也不知道被挑动了什么神经,在财税所挨个敬过酒后,又端着酒杯找上门来,还搬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一副准备汇报工作的架势。

    金泽滔连忙说:“小香局长,今天我只带嘴巴和耳朵,不带脑子,如果要说公事,还是留待上班后再说。”

    尹小香的性格,做事风风火火,一遇不平事谁都敢吼,今天她要论公事,你不给她准话,她可以腻你一晚上,有她坐这里,这家宴的气氛都要被搅没了。

    尹小香挥着她的纤手:“金市长,我发现,你当市长后,胆子不是变大,而是变小,小女子不过是想敬你一杯酒,你何故惊恐如此?”

    金泽滔耐着性子说:“嗯,你的酒量不好,就喝一杯,一个女人喝得醉醺醺成何体统?”

    尹小香斜看了旁边的何悦一眼说:“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就行,工作之外,金市长,你管得未免也太宽泛了。”

    坐金泽滔旁边的卢荣归都不觉汗颜,真是彪悍的女人,这屋里敢这样跟金市长说话的,大概也就是这个女副局长,也不思量这身官袍子是谁给她披上的。

    何悦笑着说:“小香,私事公事,你尽管说,我第一个支持你。”

    尹小香这才笑眯眯倒上酒:“这杯酒,为老何头干杯,上次关于增值税专用发票的事,我想了个主意,只是以后老何头找你告状,你可不得偏帮。”

    尹小香曾经为一般纳税人的审批和增值税专用发票的发放,上金泽滔办公室告过老何局长一状,金泽滔考虑还是过段时间再找老何局长谈谈。

    尹小香的话挑起了他的兴趣,他问:“你且说说,你想了什么样的主意。”

    尹小香洋洋得意说:“老何头不是热衷于每天增长多少一般纳税人吗?他批一家,我就注销一家,反正经他手放开的厂商,就没几家符合条件的,随便找找碴子都能整出问题。”

    金泽滔傻了眼:“批准和注销难道不适用同一审批程序?”

    尹小香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老何头对财税业务不求甚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凭着他那套政治手段,用集体的名义,贯彻他个人的意志,我们都拿他没办法了,当他明白过来,这些他放开的一般纳税人又变回小规模纳税人时,不知道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金泽滔哭笑不得,说:“小香局长,你现在都是副局长了,做事还要多考虑社会影响,你这样虽然堵住了老何局长的漏洞,但财税局前脚放,后脚关,社会公信力将荡然无存。”

    尹小香想了一会,却断然摇头:“嗯,金市长你说得也有道理,但为长远计,关停一些不符合条件的一般纳税人,还是必须的,虽然代价有些大,但这不正是改革的代价吗?”

    尹小香的理由也不是站不住脚,分税制改革的阵痛,就是一批批抱着一本万利,一夜暴富扭曲心态的不法商人,不惜冒着生命代价,一代代前赴后继做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发财梦。

    这样的人,不要说刚开始出现增值税专用发票的九十年代,直到金泽滔重生前,当管理相当严密,印制考究防伪,利用增值税发票违法犯罪还是屡禁不止。

    金泽滔最后还是默然陪着喝了一杯,叮嘱说:“行了,增值税专用发票,只能从源头上加以防范,但要想完全杜绝,任重道远,就象假币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总会有铤而走险的人,不要寄希望你能完全杜绝漏洞。”

    尹小香达到了目的,就不缠金泽滔,却和何悦咬起耳朵,说起了悄悄话,开始两人还有说有笑。

    何悦做到了纪委副书记,工作性质决定她的朋友圈会越来越狭窄,倒是和没有厉害关系的金泽滔几个女同事却有不错的交情,比如眼前的尹小香就是。

    但不知说到什么,尹小香就开始红眼眶,然后就看到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淌,金泽滔莫名其妙,何悦陪着伤心没空理会金泽滔的询问。

    尹小香是真伤心,何悦是真伤感,两人你敬我一杯,我还你一盏,喝多了,感情就特别的脆弱,什么伤心往事都被放大数倍。

    事到最后,尹小香和何悦两人抱头痛哭,何悦是陪着掉泪,小香是真醉了,随后就被家里几个女眷架进了旁边客房休息。

    尹小香刚才还有说有笑,不知为什么就喝醉酒了,金泽滔摸不着头脑,何悦送她休息归来后,心情十分不好,还将椅子往金泽滔向边靠了靠,看向金泽滔的目光柔情万千。

    当晚当金泽滔享受何悦的万种风情,还在怀疑是不是受了尹小香的刺激,何悦什么也没说,只用实际行动让金泽滔好好享受了一回帝王从此不早朝的滋味。

    第二天,集团参加年会的高层都陆续到达,等到参会人员到达,金家闭门谢客,专门在中庭樟树脚下,摆开了一长溜桌子,集团高层一边享受阳光,一边纵论集团大事。

    金泽滔这一次没有长篇大论,而是找了刘止惠、邵友来、曹剑缨三人谈话,分别就集团总部支持东珠投资公司对537国债期货建多仓,组建远洋捕捞公司,以及加快计算机研发中心人才引进等事项面授机宜。(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 又见司令

    (感谢彪骑兵的月票,感谢东方不败老韩的第二票!)

    每一年大家都是这样过年的,置办年货,祭灶爷,掸尘,洗疚,写对联,贴窗花,拜天地,守年岁,给晚辈包压岁钱,大年初一还要祭祖,小孩穿新衣放鞭炮,大人走亲友访故旧。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过年的程序都差不多,只是过年的心情却各不相同。

    尹小香哭哭啼啼,金泽滔却欢天喜地,今年这个年过得喜气洋洋,金家又添了三口新丁,爷爷越活越精神,奶奶越来越年轻,爸爸更有儒雅气,妈妈身上都透出一股富贵气。

    大弟不再木讷,几年的历练变得更加精明,小弟不再调皮,今年集团年会小海代表金家正式走上了前台,逐渐挑起了家族企业的重担,小亭长得更加亭亭玉立,小西也开始他的求学之旅。

    喧闹了一个春节长假的金家大院也终于安静下来,老金家,大约就顶顶三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可以继续享受他们的假期,其他人都投入各自的工作中。

    连爷爷都在新宅院父亲的藏里辟了一个工作室,专门在这堆平时瞧都不瞧的故纸堆里寻找灵感。

    家训,按父亲说,不能用大白话表达,不是诗书传家吗?家训就要看着文绉绉,念着响当当,听着雄赳赳,这可愁坏了爷爷,别的事可以让儿孙代劳,这个家训,就跟论语一样。必须是老祖宗亲口所说的才作数。

    爷爷准备要把自己的话当作金科玉律。一代代在金家传下去。这必须是原汁原味自己的话,万万不能假手他人。

    爷爷终于找到他准备奋斗余生的伟大目标,成了金家读书最刻苦的人,也间接带动了小忠、小亭等孙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积极性。

    金泽滔在南门参加完年初的四级干部大会,就带着谢凌直奔西州,西桥设县第一轮申报材料年内就递交上去,现在仅是第一轮的第一步。省里很快就批准。

    这次西州之行,金泽滔就是取得省民政部门的审批文件,然后先去京城探探路,听听风向,西桥立县,即使中间没有任何程序上的羁绊,几上几下,最保险的估计也要花上一年半载方能成事。

    中间,他还要去东珠一趟,二月底某个证券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亲临其境,感受中国证券市场的风云激荡。见证这场不见销烟的恶战。

    金泽滔到了西州没有入住抱金别院,而是住进靠近省委大院的省委招待所,金泽滔约好今天拜访祝海峰副省长,竺秘书很遗憾地告诉他,祝省长临时有个重要外事活动,无暇接见。

    金泽滔扭头就走,这好象是高级领导谢绝来客来访的比较格式化的外交辞令,也不想想,越海一年也没几拨外宾,重要的外宾也轮不到省里接待,你一个分管农业的副省长能有什么重要外宾要在正月里接见。

    金泽滔转而投奔方建军副书记,方副书记的秘书以同样的理由回绝了他,一怒之下,金泽滔直接要求向省委姜书记汇报,省委办公厅婉转回绝,理由同样是接见外宾。

    从省委大院里出来时,金泽滔顿时起了个奇怪的念头,莫非某个重要国家元首来越海访问,需要省委班子集体接见,可没看到相关的新闻报道见诸电视报刊啊。

    金泽滔想了一下,退了宾馆,直接回抱金别院,你们都有重要外宾接见,躲在金钟山后的铁司令应该没义务接见外宾了吧。

    金泽滔硬着头皮递进了要求拜访铁司令的要求,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大门哨兵拨了个电话,很快就获得同意。

    院子里那株龙盘虬结的老梅桩,梅花正开得灿烂,铁司令坐在梅花树下,恬静地饮着虎泉茶,偶尔有几朵梅花瓣凋落在他不多的白发间,也不去拂落,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神韵。

    铁司令看上去似乎清瘦了一些,人显得更加单薄,只是精神比往昔更加矍铄。

    铁司令炯炯有神地打量了金泽滔一眼,金泽滔突然就生了掉头就走的冲动,这哪是老头,分明是一头老虎,一头盘踞梅花桩积年成妖的老虎精。

    老人身边赫然坐着据说正在接见重要外宾的祝省长和方书记,温驯得就象善财童子,还有其他几人,金泽滔都不认识。

    金泽滔进入院子,还不如一朵零落的残花吸引他们的眼球,铁司令还好歹看了他一眼,其他人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直接将他当作院子外飘进来的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

    没有人招呼他落座,金泽滔围着老梅桩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空余的椅子,周围几个房子都紧闭大门,金泽滔不敢造次,唯有小院门口的警卫值班室还开着门。

    金泽滔往里探头一看,里面有几张小马扎,说:“嗯,解放军同志,能不能借条小凳子用用。”

    值班室的两个警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金泽滔连忙补充说:“铁书记今天不知怎么的,把他们家的椅子都锁了起来,只好暂时借你们值班室的小凳子坐坐,不用担心在你们的眼皮底下遗失,都一个院子里的。”

    终于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卫点了点头,金泽滔高高兴兴地搬了条小马扎,在铁司令的身边坐了下来。

    幸好金泽滔在京城老范家坐过一晌午的小马扎,这回,他坐得有模有样,不象在老范家,坐半个屁股,悬半个屁股,被范老头吓唬一下,还摔过一跤。

    金泽滔坐在小马扎上,比在场的人们都要矮上半个身子,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

    坐稳妥后,金泽滔一扭头见到祝省长方书记两人,仿佛才看到一样,吃了一惊,说:“咦,两位领导今天不是有重要外宾需要接见吗?”

    方书记恍若未闻,祝省长却温和一笑:“对这个院子来说,你不正是外来的宾客吗?”

    原来外宾还可以这样理解,跟两位领导捉迷藏都捉到铁司令的虎穴里,难道两位领导这是要借躲猫猫考验自己的政治智慧?

    金泽滔张望四周,疑惑道:“姜书记呢?他不会也赶这里接见外宾?”

    还是祝省长回答:“姜书记是真有重要外宾需要接见,让你失望了。”

    铁司令终于开口:“今天老头子过生日,请几个旧人过来聚聚,庆祝一下,你有意见?”

    金泽滔连忙收敛嘻笑,跟方书记祝省长两位领导,现如今,金泽滔说得上交情都还不错,偶尔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但对这个干瘦老头,金泽滔却丝毫不敢逾越失礼,连忙站起来,先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然后说:“小子冒昧,贸然求见,惊扰铁书记,小子又荣幸,两次赶到这个小院,都是恰逢喜事,上一回是铁司令老母亲寿诞,今天又逢铁书记生日,祝愿铁书记跟这株老梅桩一样,根深枝坚,又红又艳!”

    铁司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哦,这么说,你倒有点象人间的送福童子,到哪儿,都能带来福音,祝寿词也很别致,这株老梅桩据史料记载,至少有四百年以上的树龄。”

    金泽滔恭谨说:“送福不敢,我是来沾福的,铁书记才是有福之人,老梅桩越老越精神,它已老得要把身上多余的枝叶都脱掉,才能勉强维持着生命,铁书记却是越活越年轻,老枝吐蕊,却发着少年的芬芳。”

    老人高踞太师椅,象一头打盹的大老虎,少年躬身而立,就象一只虚心求教的小老虎,老梅桩下,一老一小,一问一答,料峭春风拂过,落英缤纷,看着象是一幅和谐的写意国画。

    唯有金泽滔自知,看似轻松的对答,却让他后背的冷汗汇流成河。

    铁司令居然还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嗯,你的话总是很能打动老人的心,听说,老范家的那头老虎,都已经老得不能动弹了,最近大冬天,却偏要移居青山园半山腰向阳临风的一幢房子,说什么要做岭上芭蕉,霜雪打死也要留下一颗红心,听说也是你出的主意。”

    金泽滔面红耳赤,这是他从老范家城东胡同的院子出来时说的无心之语,开始他还担心了老半天,以为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后来了解到中办早就动员范主席搬离这个院落,才稍稍放心,现在听说搬到青山园吃风口做岭上芭蕉,又吓了一大跳。

    青山园是个山坳子,冬暖夏凉,有那么多好房子可供选择,偏要一个人住在半山,要真给冻出个好歹,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忍不住担心起来。

    铁司令挥挥手,说:“出了什么差错,这个责任也落不到你的头上,范主席不是三岁小孩,他还没老糊涂,一辈子行军打仗,现在无仗可打,无人可斗,寂寞了,跟天斗,没准能激发一下他的斗志。”

    有铁司令这句话,金泽滔不觉松了口气,铁司令却咧嘴一笑:“老范不跟你计较,小范们可都把这账记你头上,真要给冻出个三长两短,老范拍拍屁股走路,让你一个人受罪去,小范们的怒火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血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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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司令这番话算是先庆后号,先安抚一下自己脆弱的心灵,然后直接吓死自己,金泽滔吓得面无人色,这地方果然不是人来的。

    金泽滔又鞠了一躬,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坐回小马扎,这回他紧紧地闭上嘴,死活都不准备开口说话。

    铁司令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你如果害怕,等会儿就直接打道回府,京城就不用去了,还是回你的南门当副市长,西桥立县的事情不办也罢,小命要紧。”

    金泽滔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金泽滔去年劳动节前夕以越海亲善大使的身份赴京交好范家等势力,懵懵懂懂被铁司令、范主席和尚副总理三方牵着鼻子对长江科技案的处理达成共识,矛头直指卢家仁书记,这是自己能掺和的?

    已经做了一回猪,这一回,打死他都不准备吭声,京城此刻对他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他只办他的西桥设县的大事,其余一概不沾。

    金泽滔两脚并拢,两手按住膝盖,缩着脖子拱着背,规规矩矩做他的缩头麻雀,说什么都不准备露头。

    祝省长叹息说:“京城的卢家仁书记今天被宣布停职检查。”

    金泽滔吓了一跳,小马扎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卢家仁书记停职检查?!

    太混乱了,上辈子这出戏不是这样唱的,起码要等到今年年中,卢家仁会因另外一桩事引咎辞职。最终引来中纪委的关注和查处。他的倒台跟沈太福长江科技案没有丝毫的关系。

    宣布停职检查。这已经是中央掌握了他确凿的违纪事实,才会做出的决定,自己这只小麻雀,难道已经能扇动到这头大老虎的命运轨迹?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凌卫国祭起税务检查的大旗,从卢家仁的儿子卢阳经营的公司着手突破的,而这把武器还是金泽滔亲手提供给凌卫国的。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自己幕后推动。跟什么蝴蝶效应没有半根毛的关系。

    铁司令似乎不把金泽滔吓死,就不准备罢休,他吃吃地笑说:“我还听说,税务检查,是你这个财税专家出的主意,不错的打击武器,现在都听说,纪检系统准备大规模引进财税人才,加强财税源头的反腐监管。”

    金泽滔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把头垂得低低的,做麻雀不成。就做鸵鸟吧。

    铁司令不知是童心未泯,还是觉得偶尔逗弄一下金泽滔也挺赏心悦目的,今天特别地想说话,嘴也特别的碎,他说:“何悦同志是你妻子吧,她出身财税系统?”

    金泽滔一个激灵,晃了晃身子,重心失衡下,屁股底下的小马扎终于发出吱呀的惨叫,直接被崩飞,金泽滔一个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当不成鸵鸟了。

    金泽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往大院门口走去。

    刚才还泥菩萨似的一言不发的方建军副书记,这一回也不淡定了:“怎么,就这样被吓跑了?鸵鸟不当,当逃兵了?你的勇气呢?你在大楼倒塌事故现场那一往无前的精神气哪去了?”

    金泽滔理都不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一头扎进警卫值班室,笑眯眯说:“解放军同志,再借条结实点的小马扎行不?”

    年长的军人朝地上努了努嘴,金泽滔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取了两条小马扎又回到铁司令身边坐下。

    方建军悻悻道:“还算是血勇之人,没有让人失望。”

    金泽滔却说:“我听说,勇者有四,血勇之人,怒则面赤,脉勇之人,怒则面青,骨勇之人,怒则面白。怒形于面,实为匹夫之勇,血勇之人,市井匹夫而已,打架斗殴还成,干大事是不成的,领导千万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方建军恼羞成怒道:“不会说人话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血勇脉勇的。”

    金泽滔摇了摇头,不读书真可怕,自己不懂的就一律斥为乱七八糟,当领导的难道都是这副德性?

    铁司令却说:“你搬两条小板凳干么?一条难道还不够你折腾的?”

    金泽滔苦着脸说:“铁书记,有啥话不能一口气说完,非要这样一惊一乍的,这样吓唬人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我吓坏了可以姑且不论,反正是私人财物,坏了就坏了,小马扎可是公共财产,破坏公物连小学生都知道是不对的。”

    铁司令张口结舌,铁司令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却扑地笑了:“后生可畏,一张铁口利齿果然可以大杀四方,铁司令不但慧眼识人,更善于用人,一石可以激起千重浪,一个小人物也可以撬动了京城这个铁菩萨,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铁司令。”

    铁司令脸上殊无喜意,金泽滔也面无表情,心里却骂道,一听他开口说话,就知道是个深奸巨猾之辈。

    什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纯粹脱裤子放屁,铁司令早联系好一切,部署好一切,他求的也是赫赫之功,要不然,他闲着没事干专找人斗智斗勇,为的就是博人一笑?

    只有自己这头猪才不知道深浅,一头扎进这个大泥坑,一头猪抡了大老虎一拳,无意间还抡得他皮开肉绽,猪立功,那才叫无赫赫之功。

    这个中年人不知出于什么样心思,貌似给铁司令和金泽滔两人唱赞歌,行的却是推涛作浪,搬弄是非的能事,话里话外都包藏祸心。

    铁司令眯细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院中多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抱着一床薄毯,正要给铁司令盖上,铁司令忽然睁开眼睛,说:“给这年轻人搬张椅子过来,坐小马扎算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范家,要用小马扎来招待客人。”

    金泽滔屁股底下的小马扎又是一阵激烈的咯吱声,差点又没崩掉,他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好象自己很爱坐小马扎似的,如果不是自己嘴勤腿快,就这条小马扎都不定能坐上。

    明知道自己要上门,连张空椅子都不给,现在被中年人惹恼了,才想到给自己搬张椅子,这是奖励,还是鼓励?

    铁司令说:“何悦同志牵头负责沈太福长江案件的调查,纪委已经提前介入。”

    铁司令这话其实不准确,纪委不是提前介入,而是在长江案初露端倪时就已经介入,不过现在是从暗转明而已。

    何悦赴京前,自己还千嘱咐万叮咛,长江科技案涉及到京城,这滩水太深,千万不要轻涉其中,看起来,何悦已经身不由己,心里忍不住暗暗为何悦担心。

    白大褂去搬椅子的时候,金泽滔赶紧去值班室还了三条小马扎,还故意大声说:“谢谢解放军同志,刚才我跟铁书记说好了,他承认破坏公物是不对的,这条损坏的小马扎就算在铁书记的账上。”

    铁司令嘴角直哆嗦,恼怒地将飘落在薄毯上的落英拂落在地,方副书记眼角抽搐,赶紧把头扭向另一侧,只有厚道的祝省长微微苦笑,摇了摇头。

    中年人惊奇地看了不远处的金泽滔一眼,心里不由对他和铁司令的关系重新评估。

    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方建军副书记刚才碰了壁,也对他没奈何,铁司令被他堂而皇之地指责破坏公物,也象没听见,祝海峰副省长干脆装聋作哑,抱以苦笑。

    铁司令一门三杰似乎对他的言行都挺容忍,来西州之前,他可是仔细了解过金泽滔的底细,西州大学财政专业毕业,师从苏子厚教授,如果说背景,苏子厚大约就是他从政生涯的唯一背景。

    大学毕业后,一步一个脚印,从普通财税干部做到今天永州府城南门市的常务副市长,这中间,没有半点取巧,也无半点投机。

    除此之外,在国内名声雀起的东源集团,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所有,都是他赤手空拳搏来的,但细细研究他的履历,又不难发现,无论在从政路上,还是东源集团的发迹史,都不开团队的作用。

    在金泽滔的身边,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强力团队围着他运转,所以,与其说是他白手打天下,不如说是抱团打天下,这是个很会借势,也很会用势的年轻人。

    中年人琢磨着金泽滔,金泽滔却琢磨着铁司令,今天是他生日,按惯例,老书记生日,省委说什么也会有重要领导上门慰问安抚一番。

    想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脑门,方建军副书记和祝海峰副省长难道还不能代表省委省政府啊。

    还真是睁眼瞎,方建军自小被铁司令扶养长大,祝海峰是铁司令的原秘书,一直将他俩当作铁司令的家人,却忘了他们也都是一方封疆大吏。

    铁司令睁开眼,奇怪地看着正拍打着脑门的金泽滔,说:“刚才你提到勇者有四,才说了三勇,还有一勇所谓何人?”

    金泽滔啊呀一声,连忙停止这种无意识的自虐,有些尴尬地干笑说:“第四勇者,谓之神勇之人,喜怒不形,铁书记如果有什么大事要交待,非神勇之人不可胜任。”

    铁司令颔首道:“那你说说,在场的谁为神勇之人,谁为匹夫之勇。”(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夏家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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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咧嘴一笑:“按苏东坡所述,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所谓血勇之人,我最多不过逞逞血气之勇,余者,小子不敢妄论,请铁书记见谅。”

    不论是铁司令,还是方建军等人,都被金泽滔的话题吊起了胃口,铁司令挥挥手说:“你姑且说,我姑且听,何言妄论。”

    金泽滔嗫嚅着没有作声,这些成了精的老家伙就没一个按好心,范主席也曾经说过言者无罪,结果自己傻乎乎的什么都敢说,老范不见罪,小范们可就得罪死了。

    这里没有小铁们,金泽滔看了看方建军和祝海峰,小心说:“说错了,可不许生气,不许骂我!”

    方建军脸都青了,只有祝海峰却温和地点了点头:“老书记让你姑且说,我们就姑且听。”

    金泽滔对谁都不信,唯有祝海峰的话他深信不疑,说:“我真说了。”

    铁司令郑重地点点头,金泽滔飞快地说:“按小子看,唯铁书记方为神勇之人,余者皆匹夫耳!”

    说罢,金泽滔抬了半个屁股,谁若要找他麻烦,他拔腿便逃,至少这个地盘的主人铁司令他没有得罪,余者,只要铁司令不下令,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铁司令开始咧着嘴无声地笑,继而大笑,最后仰天狂笑,笑到最后,还直抹眼角。连胸腿间的薄毯掉落地上都不自觉。

    方建军和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脾气的祝海峰也给恼得面色通红。

    方建军拍着腿开口便骂:“小子欺人太甚!”

    金泽滔跳了起来,赶紧躲到铁司令旁边,说:“我刚说了,不许生气不许骂人,是你们非要让我说的。”

    祝海峰皱着眉头说:“那也不能打击一大片嘛,在场的,论年纪,称得上都是你长辈。论职务,都是你领导,说话也太不检点了。”

    金泽滔被祝海峰说得面红耳赤,方建军大骂,祝海峰劝诫,两人其实都是出于好心,免得打击面太广,得罪人了也不自知。

    金泽滔开始还以为中年人应该是越海人,但现在看来,中年人至少身份不低于祝海峰两人。没准还是远道而来为铁司令祝寿的客人。

    金泽滔心里有些懊恼,既然如此。刚才你们就不应该怂恿我说下去。

    金泽滔正待说话,却见铁司令却摆了摆手,还抑制不住笑意,断断续续笑道:“越海出人才,却不料出了你这么个放刁撒泼的杀才,你们瞧瞧自己,怒气冲冲,不正好落了他的圈套,骂你们是匹夫又有何错,匹夫之勇,不正是怒形于面吗?”

    祝海峰顿时收了怒色,其余等人也忍不住苦笑,方建军却仍自怒气冲冲:“你那套谬论到底出自何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信口开河。”

    金泽滔吃吃笑说:“方书记,只怕这人你是没奈何的,太史公刺客列传有载,你与古人置气,殊为不智。”

    方建军又是被气得不轻,金泽滔帮忙捡起落在地上的毛毯,拍了拍沾在上面的枯草落英,重新给铁司令盖上,说:“这些都是笑谈,作不得真,就是博得铁书记一笑,今天不是铁书记的生日么,天大地天,铁书记最大,方书记,各位领导,得罪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方建军副书记也只有气咻咻地不作声了,

    金泽滔重新坐下时,方建军书记却忽然指着那中年人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宁部长,你牵头的西桥设县,最后还要落实在宁部长头上。”

    民政部长,这是他准备赴京需要专程拜访的衙门,金泽滔连忙站起,对着宁部长就是一个鞠躬:“刚才胡言乱语,宁部长千万莫要放在心上,西桥立县,万望宁部长鼎力支持。”

    宁部长没有说西桥立县的事情,却一本正经自我介绍说:“金市长,我叫宁宇星,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夏智明是我亲外甥。”

    金泽滔差点儿没踢翻椅子跳起来,勉强他才压下心头的惊怒,他定定地打量着宁部长许久,忽然开颜一笑说:“宁部长,咱们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在铁书记的生日,在铁书记的老梅桩下见面,缘分真的很奇妙。”

    从金泽滔在京城饭店的电梯里看到夏智明第一眼,他就隐隐起了不好的感觉,这个人的出现,恐怕商雨亭和商念西劫难后的平静生活又要起波澜。

    金泽滔把这事一直压在心底,没有跟老姑说起,更没有跟商雨亭兄妹提起,至今已有半年有余。

    那个姓夏的书呆子没有再纠缠商雨亭,金泽滔以为这件事也就此作罢,却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年人竟然是姓夏书呆子的亲舅舅。

    他们这是想干么,认亲?要认早认了,需要等到现在才现身认亲,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老姑早就化为灰烬,小亭和小西俩兄妹还不知道躲哪个角落抱头痛哭。

    或者要阻止认亲,作为夏家的娘家人,宁部长跟老姑父一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更不会凭空给他的外甥增添一个竞争对手,大家族不是最讲究长嫡齿序吗?

    老姑父从京城被逐到东北苦寒之地,最后连姓都改了,商汤灭夏,从这姓氏就可以闻到那股浓浓的冲天怨气,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夏家有必要还要认这弃子的后人吗?

    金泽滔不认为他们夏家会良心发现,政治家族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做这破镜重圆的才子佳人的戏码,覆水定难收,破镜重圆,那还能照人面吗?

    宁部长笑笑说:“确实很奇妙,我那傻外甥,对你的妹妹一见倾心,非要让我借着来西州的机会,跟她的哥哥提亲。”

    果然是个书呆子,夏智明傻了,难道宁部长也傻了,宁部长虽然面上带笑,但眼瞳深处,除了彻骨的冰凉,再无半点的笑意。

    金泽滔突然想放声大笑,他强忍着没有发出笑声,断然拒绝道:“教宁部长失望了,我们家小亭早有了意中人,双方长辈都见过面了,只能请宁部长好好劝说你家外甥,天涯何处无芳草。”

    宁部长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金市长少年俊彦,前程不可估量,但前路漫漫,道路艰辛,走一步要看三步,千万莫要行差踏错,我很看好你。”

    金泽滔欠身说:“谢谢宁部长教诲,我想,京城饭店和贵外甥在电梯里见面,跟我们在这棵老梅桩下见面,都是缘分,相见是缘,相离也是缘,天各一方,相安无事,才是善缘。”

    互不侵扰,才是善缘,良缘,非要不知深浅地踏足其中,那就成了恶缘,孽缘,显然,对这个问题,和夏家都无半点血缘关系的两人达成了共识。

    宁部长笑了:“我说过,后生可畏,不错,西桥立县是越海调整经济布局的重大战略步骤,我们民政部一定大力支持。”

    金泽滔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的结局,对小亭和小西两人来说,最好不过,夏家认亲,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相见不如怀念,更何况,怀念还要怀出怨念,那就干脆不见。

    两人都各得其所,气氛自然也重归和谐,从两人对话开始,铁司令就一直闭目养神,方建军副书记疑惑地打量着两人,也学铁司令闭目养神,唯有祝海峰一直担心地看着金泽滔。

    此时,铁司令才开口说话:“嗯,论完家事,再论国事,这次赴京,有宁部长点头,西桥立县在民政系统的程序应该不难走,但海岛区划勘界,因涉及到军港基地的设置,还需要范主席点头,这一关,你得自己闯。”

    金泽滔刚放下和夏家的心结,却又冒出范家,遭老范家不待见后,他就暗暗发誓,和范家,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转眼间,又被铁司令架到火上烤。

    金泽滔看了方建军一眼,听方书记说,军港基地的事情不是铁司令亲自插手协调的吗?

    方建军摊了摊手,十分无辜地摇了摇头,领导就没一个是善茬,祝省长除外。

    金泽滔字斟句酌说:“铁司令,我刚才可是有言在先,小子只能逞逞血气之勇,铁书记如果有什么大事交待,非神勇之人不可胜任,铁司令就千万不要指望小子了。”

    铁司令掀起毛毯,站了起来,一步三摇地往院子里面走去,边走边说:“你看我一个老头子,力不能缚鸡,气不能远足,何来神勇?”

    金泽滔眼明手快,等铁司令一起身,就跟了上去,说:“铁司令所说,不过匹夫之勇耳,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若论勇武,不是小子牛皮,十个铁司令一样的小老头,小子顷刻间能撂倒,但十个金泽滔,在铁司令面前,也要股战而栗,俯首而降。”

    金泽滔把苏东坡的后半句话给生生吞了,后面半句“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却是打死他也不敢说的,铁司令军旅出身,不爱翻书,他才麻着胆子这么说。

    铁司令霍地回头,金泽滔一个收脚不住,差点没冲撞上他,幸好他身手不差,左脚一踮,陀螺一样转了个身,避让过铁司令,侧立一旁,束手不语。(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首任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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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没吹牛,身手不错。”铁司令笑眯眯说,随手就往他头上敲了一个暴栗,“就是太滑头,做事情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成器,按你说的,非神勇之人不可成事,难道要我老人家替你走一趟?”

    方建军副书记和祝海峰副省长等几人都跟在后面,看到铁司令突然转身,吓了一跳,等金泽滔一个眼花缭乱的急转避让过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唯有跟在最后面的宁宇星部长,忍不住击节叫好,这话岂是一般年轻人能说得出来的,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

    没看到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铁司令,此刻伸手象对待顽皮的后辈一样去敲他的暴栗,这又岂是一个外人能有的待遇。

    金泽滔惶惑鞠躬,连说:“不敢,哪敢劳动铁书记亲自出马,方书记出手,就能以一挡百。”

    说是不敢,也不知道自己不敢什么,什么时候,跑老范家说项,成了我的份内事,要不是你铁司令非要插上一脚,我又何必有求于范家,金泽滔愤懑地想道。

    对铁司令不敢提要求,方副书记,他是怎样也要将他拉下水。

    铁司令笑眯眯说:“都是匹夫之勇,你去跟他去有区别吗?”

    金泽滔脸顿时拉得老长,这下算是搬直石头砸自己脚了,方建军副书记霍霍笑得很开心:“有事服其劳,作为后生晚辈。你替我跑一趟青山园。不过分吧。”

    金泽滔只好恨恨地咬牙说:“不过分。太不不过分了。”

    铁司令背着手,哼着一曲不知流传自哪里的民间俚剧,得意洋洋地进了正堂,后面方建军等人鱼贯而入。

    金泽滔拉在最后,果然,厚道的祝海峰特地落在后面,他看着宁宇星也跟着进了屋,才说:“我不知道你和宁部长发生了什么误会。如果能澄清,还是不要留有后尾,宁家加上他们背后的夏家,在京城都是算得上号的豪门大族。”

    金泽滔正要说话,祝海峰摆了摆手:“你不必跟我说你们之间的恩怨,心里有数就好,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

    金泽滔感激说:“谢谢祝省长,我明白该怎么做,祝省长,今天你们都不约而同地将我拒之门外。难道就不能找个可信点的理由,接见重要外宾?这个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祝省长微笑着不说话。金泽滔垂头丧气说:“铁书记这是要借躲猫猫来考验我的政治勇气啊。”

    祝省长也忍不住拍了下金泽滔的后脑勺,恨其不争说:“能劳动铁司令亲自发话,考验一下你的政治智慧和勇气,你何其幸运!”

    金泽滔摸着脑袋说:“祝省长,被你们支使得都绕了西州城大半圈,难不成我还要感激不尽?”

    祝海峰骂了一句:“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你捉迷藏,就看看你能不能堪当大任。你不错,找不到我和方书记,能想到找到姜书记,也算你有些胆魄,最后直接找到铁司令家,你很好,前后不过一个钟头,我很满意,这也说明你做事果敢,有大将风度,可堪大用。”

    金泽滔汗津津地浑身难受,这样就可堪大用,如果不是什么有重要外宾这个理由实在编得太过牵强,让他觉得被人当猴耍了,心里有气,谁才耐烦跑铁司令家担惊受怕。

    祝副省长语重心长说:“你不要认为西桥立县是小事,这是省委省政府调整全省经济和行政布局的重大战略部署,要不然,一个普通县市的筹备组长需要省组部任命吗?”

    金泽滔涎着脸问:“莫非这个筹备组长还是省管干部?”

    祝副省长扭头就走,金泽滔跟在后面不住道歉:“我这不是对未来充满想象力嘛,想象力才是社会进步的原动力。”

    祝副省长回头说:“如果你能顺利把西桥县申请下来,我可以代表铁司令答应,西桥首任县长就是你,这对你这个西桥人来说,就是莫大的荣誉。”

    金泽滔在祝副省长后面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不是书记,申报工作这么艰难的事我来做,书记别人当,那为什么不让未来的书记担纲西桥设县筹备组呢?”

    方建军不给他好颜色还是有理由的,这小子就是不能惯着他,一惯他,就能打蛇随棍上,让你头疼不已,祝海峰这回铁了心不再理会他。

    金泽滔进正堂的时候,里面却早已经摆开两席,上一回老太太过寿诞,宾客盈门,今天铁司令过生日,反而冷冷清清,除了刚才坐老梅桩下的几人,其余全是铁司令身边的工作人员。

    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大约是唯一不请自来的来宾,难怪祝副省长都打趣说是自己是外宾,外来宾客。

    金泽滔在这院子里吃过一回寿宴,只是当时寿星老太太卧病在床,寿宴也就不欢而散。

    金泽滔张望了一下,忽然说:“咦,怎么不见老太太过来呢?”

    金泽滔上一次来铁司令家还是祝海峰省长给领过来的,借着给铁司令汇报英雄纪念馆的规划设计图纸,第一回见识了高级领导的住宅。

    当时,老太太死活不愿吃药,还是金泽滔哄着吃了下去,金泽滔因此还赚了铁司令一把生锈刀。

    祝海峰副部长回答说:“老太太每年这一天都不在家的。”

    金泽滔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感叹说:“老太太是个体谅人,上一回为了不拖累铁书记,宁愿自己受罪不吃药,老人家都是这样,我家老姑离家出走二十余载,杳无音讯,二十多年,我奶奶没有一天停止过思念,夜夜号哭,日日牵挂,长辈的心肝从来都是从上挂念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些微孝敬之心,不及长者之万一,想想都惭愧得很!”

    金泽滔说着自己的家事,眼睛瞟向宁部长,老姑父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论其出身多么的不可告人,总是有父有母,到死都不见有其家人出现,天下之凉薄无情,无出其右。

    铁司令面现哀容,坐在主位,指指右席让金泽滔过来,说:“你能说出这番话,也是一个孝顺孩子,来,跟我说说,你家老姑找回来没有?”

    金泽滔笑说:“托铁司令的福,老姑找回来了,只是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植物人,奶奶就当这个闺女刚出娘胎,一把屎一把尿重新抚养,最终醒了回来,现如今,老姑一切如常,她只想好好守着父母,以报答父母两次生养之恩。”

    金泽滔之所以说得这么具体,只是想告诉宁部长,老姑一家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只想平静地生活,至于老姑父一家的恩怨,他们不想理会,也请你们别来骚扰。

    铁司令神情哀恸:“最难报父母恩,我是个不足月早产儿,生下来就多病多灾,母亲是个信佛人,为了我,老人家一辈子吃斋念佛,每日不停,我生日这一天,她定是要到附近的庙宇念上一天的佛经为我祈福,你说,我的生日能过得愉快吗?”

    金泽滔沉默良久,说:“世界上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古有人遇诞生之日,必斋沐焚香端坐,说,今天是父忧母难之日。刚才见铁司令端坐老梅桩下,颇有古风。佛教也有云,亲生之子,怀之十月,身为重病,临生之日,母危父怖。”

    铁司令不知想到什么,竟然潸然泪下,不能成语,金泽滔握着铁司令的手说:“再过生日,我建议铁书记请老太太一起吃顿饭,鞠个躬,你跟老人家说,这是佛说孝子经上说的,老太太一定会十分高兴跟你一起吃饭,也不用在父忧母难之日,老太太一个人难受。”

    金泽滔的话,让在座的人们心情都十分沉重,就连宁部长看着金泽滔都缓缓点头,似是答允这事情在他手就至此为止,互不侵扰对方生活。

    铁司令听到了这话,翻身站起,说:“我马上把老太接回来,金泽滔,给我找到这本佛经。”

    金泽滔摇着手说:“不用找,我给你默写出来,孝子经不过几百字,你回来,给老太太念一遍,老太太一定十分开心。”

    宁部长早早告辞离开,他看得出来,铁家并不欢迎他继续留下,现场除了金泽滔,都是铁司令亲近之人,现在,铁司令因为一部孝子经,也当他是半个自家人。

    铁司令就象个孩子,跟老太太一边吃饭,老太太吃一口饭,铁司令就念一句经,念完一句,还要看老太太一眼,老太太总会适时地表扬说,嗯,孩子你念得真好。

    一个白了头掉了牙的老太太管一个古稀老人叫孩子,却一点都不让人感觉突兀,反倒象一幅和谐温暖的人间真情画卷,让陪同人们的心境都难得地变得宁静安祥。

    金泽滔的字写得漂亮,老太太爱不释手,拉着金泽滔手直说:“你这孩子有福缘,也有佛缘。”

    金泽滔受到激励,又默写了一部父母恩难报经,不过几百字,两部经加一块儿,够铁司令花几天时间熟读了。

    只盼望铁司令一高兴,就把自己到范家的差事给免了,只可惜,直到他从铁家院子出来,铁司令还沉浸在母慈子孝的情怀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疏忽了金泽滔热切的目光,更不用说点这个头。(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鸡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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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铁司令家出来时,已差不多傍晚,这顿饭,足足吃了大半个晌午,其实吃饭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听铁司令念孝子经。

    金泽滔再回头看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心有余悸地感觉自己闯了一回鸿门宴,而且还是个无酒无肉的鸿门宴,除了一碗素面,肚子空空如也,打定主意,以后铁家人做生日千万不能上门。

    金泽滔请两位领导一起吃顿便饭,方副书记和祝副省长都异口同声地点头答应,这应该是两位领导对他答应赴京协调老范家的预先酬功。

    如果不是已经答应庄局长的事,再加上私心也希望庄局长能到永州任职,其实金泽滔一点也不情愿请两位领导吃饭。

    自己掏钱请客吃饭,两位领导仿佛给了他天大的面子,如果不让他们出点力帮点忙,那真太对不起这顿饭了。

    金泽滔回到抱金别院后,那边谢凌带着刘延平已经跑了一趟民政厅,取得了申报材料的批准文件,文件还要送京城民政部备案。

    陆地县界划定需要区划司最后认定,涉及海域海岛的还要国家海洋局勘界,最重要的是军港基地的设置,还需要军方配合。

    看到这些文件,谢凌和刘延平头都大了,一个民政部门来回奔波就要跑断腿,再加上海洋局和军方,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金泽滔回来看到愁眉苦脸的两人,笑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西桥立县。平地起高楼。打基础最费时间,走,啥都别说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把肚子填饱最要紧。”

    刘延平任秘书也有几个月时间,书生意气逐渐磨去,基层官员的精干日渐凸显。

    金泽滔短短几年。已经用了三任秘书,都各有特点,卢海飞综合能力强,为人方正,翁承江财经业务突出,自视颇高,刘延平应变能力强,精明强干。

    相比卢海飞和翁承江,刘延平更珍惜这个岗位,南门一中的校长看起来风光。但市里没有领导照应,那简直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胡飞燕市长调离后,他这个校长当得味同嚼蜡,生不如死,金泽滔这个时间伸来援手,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用谢凌的话说,刘延平干起活来有如拼命三郎,一人干三人的话,还不嫌累。

    邱海山的发动机还没熄火,金泽滔照例坐在后排,刘延平坐副驾室,他还没上车,邱海山主动替他打开车门,谢凌在后面惊奇地叫了起来:“海山,这可不是你的作风,金市长上下车,都没见你这么殷勤过。”

    邱海山就嘿嘿地傻笑,他是跟着金泽滔最久的老人,从东源产业办就给他做驾驶员,至今身上早脱去了昔日的痞子气。

    几次金泽滔让他转岗,邱海山都梗着脖子说,他就爱开车,就给金市长开一辈子的车,从此,金泽滔再也没提过让他转岗的事。

    刘延平坐上车后,回头说:“媳妇娶过门,我这个大媒人才能扔过墙,现在刚刚约会,享受一下媒人的待遇也是应该的,海山是不是这样?”

    邱海山连忙说:“哪敢呢,你这媒人我得记一辈子。”

    邱海山刚刚处了个女朋友,是南门一中刚刚分配来的英语老师,还是老校长刘延平介绍的。

    姑娘长得确实标致,农家女孩,十分质朴,有才有貌有文凭,不娇不傲不小气,确实是邱海山的良配,邱海山处了两回,就觉得非她莫娶。

    姑娘也觉得邱海山心地纯朴,为人踏实,又是给金市长开车,受人尊重,没看到,每回邱海山进学校接她约会时,她都没露头,新任校长就抢着跑去开车门,里子面子都有,也觉得非他莫嫁。

    两人你情我愿,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金泽滔说:“姑娘不错,好好待她,争取处个半年,就把好事办了。”

    邱海山又是嘿嘿地傻笑,谢凌伸手敲着他的椅背:“别傻笑了,开车时莫要想姑娘,我们三人的小命可都在你的手中。”

    邱海山立马不笑了,说:“哪能呢,开车不想媳妇,想媳妇不开车。”

    金泽滔笑得不行:“要是中途想媳妇了咋办,是不是停下来,等你想够了再上路。”

    邱海山明知道金市长这是玩笑话,却也涨得脸通红,吭哧吭哧说:“努力争取到了目的地后再想呗,开车我是不想别的事情。”

    邱海山话不多,但也不该这么腼腆含蓄,跟在金泽滔身后几年,跳脱的性子确实改变了不少。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很快绕过金钟山到了通元酒店,虽然春节已过,从一踏进酒店大门,春节的气息还是那么浓厚,大门两侧两盏走马大宫灯喜气洋洋地旋转着。

    迎宾小姐身上大红对襟礼服,一个大大的春字让人早早地感受着春天的气息。

    金泽滔虽然不是西州店的常客,但酒店上下,没有谁不认识金市长的,酒店新任副总经理是个年轻女孩。

    所有服务员都热情地称呼着金市长,唯有年轻副总却叫道:“金老师,新年好!”

    金泽滔倒是楞了一下,定晴一看,这个明媚女子正是原东源中学学生,当年的少校税校学生。

    “屈辰,什么时候来的西州酒店。”金泽滔十分惊喜地招呼,凑近打量了一下佩在前胸的铭牌, “哎呀,都当副总经理了,了不起。”

    金泽滔担任过一年少年税校的义务教师,这些税校学生大部分都陆续上了大学,没有考上的,也大多进了东源集团,这几年,东源中学成了东源集团招收新员工的重要基地。

    每年的教师节,金泽滔能收到大批的贺卡,都是这一批少年税校的学生,如果有人喊他为老师,那是非这一批学生不可,这个屈辰当年没考上大学,因为家庭经济条件所限,没有选择复读,直接进了东源酒店做服务员。

    金泽滔看着这个水眼山眉的女孩,伸手就去拍她的头,只是手撩在半空中,才感觉,这些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放下手,有些讪讪地说:“都忘了,你们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学校里上税课时,金泽滔讲得高兴,同学回答问题精彩,男同学拍拍脑袋,女同学摸摸头发,这是金老师当年嘉奖学生的习惯性动作,直到现在同学聚会,说起金老师,总会提起当年老师拍过几次自己的头。

    金泽滔这么一说,屈辰象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眼泪刷刷地往下掉:“金老师,在你面前,我们永远都是孩子。”

    屈辰进通元酒店当服务员,还是金泽滔给介绍的,通元酒店服务员的工资,可是比当干部要高出一倍有余,直到现在,进通元酒店当服务员,都还是件体面的事。

    金泽滔感慨不已,伸手抱过屈辰,说:“都是副总了,昔日的小乌鸡如今也变金凤凰,可不能跟学校里一样,再哭鼻子就难看喽。”

    西州酒店总经理名义上还是风落鱼,屈辰虽然任着副总经理职务,却行使着实质的总经理职权。

    经过一年的高级经理岗位试用期,一年后,经考核如果称职,她将是酒店管理公司认证的高级经理,以后就海阔天空。

    现在酒店分店战线拉得太长,最欠缺能信任,有能力的高级管理人才,屈辰应该是第一批酒店自己培养的高级管理人员,前景广阔。

    风落鱼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京城,通元酒店在京城有两处分店,唐人俱乐部的中餐馆就是通元酒店开的,另外在西城承天街上,有一处五层的分店正紧锣密鼓准备开业。

    京城的中轴横线承天街一东一西都有通元酒店,这也是承天街上独一份,酒店公司为打响京城店第一枪,开业前后,京城电视台黄金时段专门斥了巨资开展宣传。

    通元酒店落户京城,准备以此为基地,在北方全面铺线,如此,风落鱼和朱小敏将分别负责一南一北的酒店布局和管理。

    屈辰之后,将有更多的酒店自己培养的人才脱颖而出,如此,酒店的经营和管理才会一脉相承,形成规模优势和特色优势。

    谢凌等三人正看着这对师生叙旧情,却听见一声并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金市长大驾光临,到哪儿吃饭,都是前呼后拥,秘书司机一个不少,这回主任不带,都带副市长了,过了一年,架子也见长啊。”

    金泽滔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陆部长这张毒舌,他终于还是拍拍屈辰的头,说:“我的客人已经来了,你不用招呼我,还有,屈小曲是怎么回事,再过一年,都快大学毕业,也没见她跟我这个老师打声招呼,害羞也不能害羞成这样,她读的好象是财政专业吧。”

    屈辰和屈小曲既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村人,应该清楚她的景况,屈辰抿着嘴笑说:“年前回家,还看到小曲呢,现在小曲,唔,不说了,她说过,要让老师大吃一惊的,总有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老师你面前。”

    金泽滔可以装聋作哑没听见陆部长的调侃,谢凌等人却不敢怠慢,连忙说:“陆部长,金市长碰到他的学生在酒店当副总,聊上了,可能没听到领导的招呼。”(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绿部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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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回过头来,看到陆部长后面还是跟着那个千年老跟班刘处长。

    刘志宏现在被正式任命为政策研究室主任,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他现在推行干部任用新条例也算是名符其实,不再是原来可有可无的非领导职务。

    听说金泽滔和一个年轻女孩重叙师生别后情,陆部长十分惊奇,看看西装革履的俊朗官员金泽滔,又看看一身大红束腰职业装的年轻女经理屈辰,看上去一样的年轻有活力,随便说两人什么关系,都比什么师生关系有说服力。

    陆部长一把推开金泽滔,和颜悦sè地对屈辰说:“姑娘,你别害怕,我是金泽滔的领导,你真是他的学生?”

    金泽滔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等看到陆部长凝肃的神情,顿时一股热血直涌脑门,不用想,也知道陆部长一定是怀疑自己打着师生的旗号,行猥亵女生之实。

    现在有些当领导的,特别喜欢为人师表,给一些企事业单位作个讲座,就以老师自居,领导如此作态,自然会有人低情曲意而来,一口一声老师,恨不得把师生关系坐实。

    当老师的喜欢一些美貌女子做学生,做学生的也希望有个有权有势的老师。

    屈辰不认识陆部长,但她认识陆部长身后的刘志宏,这个chūn节,刘志宏没少用金泽滔送的那张记账卡在这里宴请客人。

    她瞄了眼正生气闷气的金泽滔,扑通低头笑了:“这位领导,我真是金老师的学生,还是在东源中学念书时就做了金老师的学生呢。”

    陆部长啊了一声:“历史还tǐng悠久的,他当时应该还是个财税所长。”

    屈辰摇了摇头:“金老师那时候好象还没当官呢。”

    陆部长回头看了看面sè发黑的金泽滔,严肃说:“一个财税干部跑你们学校跟女生收税,是不是太奇怪了,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女同学喊他老师。”

    屈辰渐渐地听出陆部长语气的不对,谨慎地说:“那是当然,好多同学都叫他老师,金老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我们都很喜欢他。”

    金泽滔哀叫一声,完了,你应该说是爱戴他!喜欢他,这不是往这个不知受过什么心理创伤的陆部长火上浇油吗?

    果然,陆部长脸sè更难看了:“他怎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了,狼总是要把自己打扮成羊,才能吃到羊肉。”

    屈辰的俏脸腾地红了,她终于明白这个头发梳成三七开,看样子还是一根根数着分开的相貌堂堂的领导,心理是多么的yīn暗扭曲,她眼眶都气红了,颤抖着嘴chún说:“你胡说,金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金泽滔扭头就走,太侮辱人了,太肮脏了,刘志宏一看陆部长不象是玩笑,连忙附耳过来:“陆部长,金市长在东源财税所搞了个少年税校,带过一年的班,有大批的学生,这些都是他的组织档案里留存的。”

    陆部长唔了一声,既不感觉惭愧,也没想认错,点点头说:“嗯,我只是举个例子,一个女孩子出来打拼不容易,看人千万不要看表面,要看到本质,有些人貌似文质彬彬,实则包藏祸心。”

    刘志宏也附和说:“屈经理,陆部长也是关心你,他是担心你涉世不深,怕你上当受骗。”

    此时,不但是屈辰,就连旁边的服务员,都对陆部长怒目而视。

    屈辰尖着声音说:“我跟你很熟吗?需要你关心我吗?我看你的表面就tǐng文质彬彬的,但你的本质很让我很怀疑。”

    走在前面的金泽滔向后挥挥手:“说得好,屈辰,老师会为你作证,你的高级经理见习期可以缩短二个月。”

    刚才还泫然yù泣的屈辰顿时眉开眼笑,连声说:“谢谢金老师。”

    缩短二个月试用期,屈辰知道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她多享受两个月高级经理的工资福利,她不知道通元酒店就是金老师家的,但金老师说话,酒店公司一向卖账。

    陆部长也没有作sè,而是施施然,背着手进了酒店,刘志宏快走两步,跟在金泽滔身后,说:“金市长,你不要放在心上,陆部长最恨师生的不伦之恋,特别是官员,打着老师的旗帜,和学员勾勾搭搭,经他手处理的类似官员不在少数。”

    金泽滔迅快地回头瞥了一眼,陆部长神情自若,与常人无异,但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偶尔流lù出的深沉哀恸,令人动容。

    金泽滔心里一动,低声问:“陆部长刚才这么jī动,不象是他的为人,是不是家里出过什么事?”

    金泽滔问得婉转,他很怀疑陆部长家里有什么女眷曾被老师糟蹋过?或者干脆被戴了绿帽?

    不然,哪能反应这么jī烈,自己不过与自己的学生聊了几句,就象踩了陆部长的尾巴,惹得他暴跳如雷。

    刘志宏脸sè一变:“我啥都没说,你也别瞎猜。”

    金泽滔没有再深问,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陆部长,真是可怜,一定是被人生生戴了绿帽,省组部分官帽的陆部长,成了戴绿帽的绿部长,xìng情要还能正常,那才是咄咄怪事。

    刘志宏脸都白了,连忙说:“小祖宗,陆部长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别瞎想了。”

    嗯,不是太糟糕,那就是绿帽未遂,或者戴着的帽子不够绿了。

    金泽滔理解地说:“绿部长啊,我知道,我理解,我一定不瞎想。”

    绿和陆用永州话是同一个音,只是单调不一样,刘志宏感觉金泽滔这话说得怪异,正待进一步解释,却被陆部长叫了过去。

    金泽滔刚才还对陆部长的问话愤不yù生,此刻,心里再无怨恨,只有深深的同情,以及对曾经给陆部长留下严重心理创伤的某位老师,表示深重的谴责。

    进了包房,才发现庄局长、孔书记两人早早就等候在这里,一见到金泽滔,庄局长一个箭步就走了上去,紧紧握着金泽滔的手说:“兄弟,老哥我谢谢你,你有心了。”

    金泽滔还没来得及客气,庄局长脚底象装了风火轮一样,一步窜了出去,紧紧地握住后面跟进的陆部长的手说:“陆部长,非常感谢你能百忙中抽出时间吃饭。”

    金泽滔愣了一下,这是我请的客好不,什么时候你成主人了,孔书记十分有眼sè,连忙跟在庄局长后面拾遗补阙说:“金市长,你是个有心人,这份情,我和庄局长都记在心里,这个客,得我们来请。”

    金泽滔摆了摆手:“孔书记,这个你们就不用客气了,客人是我请的,让你们破费,说不过去啊。”

    此时,陆部长在庄局长引导下,一屁股在主位上坐下,金泽滔张了张嘴,想说话,等看到陆部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陆部长在扭曲的xìng格外表里面,还有一颗慈悲的心,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才好。

    他让刘志宏约请陆部长时,并未言明晚上都请了哪些客人,刘志宏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陆部长应该是晚上的主宾。

    庄局长只知道今晚有重要领导到场,刘志宏年前给他吹过风,这次全省干部调整,他可能要动一动,至于动到哪里,工作组有腹案,但还需要省里主要领导点头。

    庄局长请金泽滔援手,今天,他能请来陆部长,让他十分惊喜,至于,他跟金泽滔提起的,希望有机会的时候,给铁司令金泽滔吹吹风,这事说易行难,得等机缘。

    年前他多次请刘志宏出面,想请陆部长吃顿饭,结果全被刘志宏给婉拒了,说干部调整没有到位前,陆部长不方便lù面,还是金泽滔有面子,一请就来,算是解了自己一件心事。

    那边庄局长围着陆部长献殷勤,这边孔书记却坐在金泽滔旁边说话:“金市长,出来的时候,庄局长都交代清楚了,无论如何,这个东得我们广电局来作,你的高情厚谊,我们都心领了,为我们的事,让你破费,说不过去啊。”

    庄局长说了一会儿,就吩咐服务员备菜,金泽滔哭笑不得,算了,既然你们这么爱付钱,我何必枉作小人。

    庄局长还没吩咐完,就听得门外有人哈哈大笑:“小金市长,赶快上菜,我饿得可不浅,大鱼大肉不嫌多,好酒好菜不嫌贵,斩你这个土财主,我可没什么压力。”

    大门一开,屈辰浅笑嫣然,走在前面说:“祝省长,您请!”

    屈辰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脸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正是祝海峰副省长。

    坊间盛传,全省干部调整到位后,方建军副书记将卸去常务副省长职务,这个职位就非祝海峰莫属。

    祝省长一看到包房里陆部长及广电局的庄局长、孔书记等人都在,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说:“小金市长,还有这么多客人在,你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啊。”

    庄局长张着嘴,孔书记抬着tuǐ,刘志宏弯着腰,几人就象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唯有陆部长却非常迅速地站了起来:“祝省长,你好,你过来了,请坐,请坐。”RS!。

第七百三十二章 恶客上门

    陆部长事先并不知道祝省长也会到场,他狠狠地瞪了金泽滔一眼,怪他没有提前提醒,让自己出了好大的丑,认定他这是对刚才事情的蓄意报复。

    这却是冤枉了金泽滔,他对陆部长曾被人戴绿帽一事,抱着深切的同情,一时间觉得难以启齿,已经是提醒迟了。

    祝省长看着金泽滔说:“不是你请的客吗?组织部作东,我就不能提要求了,吃饱就行,不要太费钱。”

    陆部长赶过来和祝省长握手,说:“祝省长,我们也是小金市长邀请的,主人自然是他,只怪他没说清祝省长也会光临,让你见笑了。”

    屈辰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陆部长,身为客人,一点也没有作客的自觉xìng,还好意思高坐主位,坐错位了,又埋怨主人没有提醒他,这都什么领导?

    陆部长苦笑不已,都怪自己心急,看不得金泽滔因为这事犯错误,多问了两句,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记恨上了。

    屈辰瞪完了陆部长,马上换上甜甜的笑脸,对祝省长说:“金市长早已经排好了菜,我们马上上菜,您稍等!”

    金泽滔到通元酒店吃饭,从来没有点菜的习惯,酒店自然会安排下去,不需要金泽滔事先交代。

    祝省长对屈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又转头对陆部长说:“咱们都是客,做客人的只要不反客为主,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祝省长安慰着陆部长的无心之语,听在还发懵中的庄局长和孔书记耳里,却是辣地被臊得面红耳赤。

    庄局长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象兔子一样敏捷地窜到祝省长身边,整个人,平地矮了三寸。

    祝省长不等他说话,就主动伸手说:“庄局长,你好,今晚我们受邀而来,大家都是客,就不讲客套话。”

    不知是因为祝省长认识自己,还是因为祝省长态度温厚,竟让他眼眶都红了,哆嗦着嘴chún半晌说不上一句囫囵话。

    金泽滔连忙扭过头来,妈的,真他妈的太会装了,见个副省长,都快热泪盈眶,不知等会儿方建军副书记过来,是不是要痛哭流涕。

    你庄局长又不是第一回见省领导,在越海大厦发生群体踩踏事件中,姜书记和方建军副书记都在现场,也没见你那么jī动。

    金泽滔却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此刻的庄局长正是最彷徨的时候,见到省领导哪能不jī动失态,虽然有做作的成分在,但也发自肺腑。

    祝海峰经过金泽滔身边时,低骂了一句:“你小子太不让人省心,这算是将我们的军,还是对你的京城之行表达不满?”

    金泽滔眨着眼睛说:“哪敢对祝省长动这等心思,当时,两位领导答应赴宴,我回来一想,请领导吃饭,哪能就小子一人作陪,这不是对领导不敬吗?我一琢磨,就请了几个领导过来陪同。”

    在他想来,陆部长铁定是铁司令的人,不算外人,庄局长初来乍到,在越海无根无脚,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算是可以拉拢的人,至于还未到场的董明华厅长,却是自己进青山园范家的敲门砖,领导不会有其他想法。

    祝海峰曲指就去敲他的脑袋,金泽滔不敢躲避,只好生生地受了他一个爆栗,今天,真是倒了十八辈的霉运,去了铁司令家一趟,这个头不知被敲过多少次,再敲几次,自己的头就要变成满头包的佛头了。

    金泽滔还在自怨自艾,庄局长等人却看得目瞪口呆,这得多深厚的感情,才能被祝省长视作自己子侄一般,说打就打。

    惊愕过后,庄局长的心脏就不争气地jī跳,有金泽滔出面,只要祝省长不当场拂袖而去,这事就成了一半,谁不知道祝省长是越海太上皇铁司令的原秘书,心腹中的心腹。

    陆部长就要淡定许多,他知道金泽滔和祝海峰副省长过往密切,但还是没想到关系会融洽到这等程度,不由得对他又高看了一眼。

    刘志宏和谢凌等永州旧人,都欣欣然喜笑颜开,不要说祝省长仅打了金市长一个爆栗,就算是把他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那也是金市长的造化,金市长的造化,不就是自己的造化吗?

    祝海峰并没有在主位落坐,而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茶,陆部长等人如众星捧月围着祝省长说话。

    此时,屈辰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安jǐng察,正是董明华厅长和jǐng务处长石富广,这还是石富广因吕三娃事件被处理后的第一次lù脸。

    屈辰照例一进包房,先朝陆部长怒目而瞪,足足瞪了好几秒钟,小姑娘瞪眼,尽管怒气冲冲,但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那是对旁观者来说。

    但陆部长实在不堪被一个姑娘家这么惦记着,时不时地瞪瞪眼,不知内情的,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没看到祝省长看自己的眼神都十分怪异。

    董明华现在是省委常委,论政治地位,比目前还不是常委的祝海峰都要高出半格。

    祝海峰站了起来,向董明华迎去,却对一同过去的金泽滔投以赞赏的目光。

    不错,金泽滔嘴里虽然抱怨不迭,但行动上还是让人放心,让他出面协调范家,果然不负所托,还没进京,就已经将目光着落在董明华身上,开始做准备工作。

    祝海峰客气,董明华可不敢托大,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大老远就伸手说:“祝省长,抱歉抱歉,来迟了,等会儿以茶代酒向你陪罪。”

    董明华真戒酒了,以前还喝点红酒解馋,但身体每况愈下,医生建议,不宜再饮酒,董明华就此戒绝了酒。

    祝海峰笑眯眯说:“我也是刚刚才到,董厅长来得不算晚,后面更有晚来人。”

    祝海峰副省长和董明华厅长寒暄,金泽滔却招呼着石富广处长,说:“石处长,久违了,最近还好吗?”

    金泽滔其实和石处长并不是太熟,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和董厅长一起,说过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一只手。

    石富广被处理后,和现任永州公安处长刘石伟换了个位置,如今没到两年,竟然又出现在董明华身边。

    董明华是个十分护短的领导,董明华既然能带着石富广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石富广又重得董厅长的欢心,相信他这个处长仅是个过渡,复出是迟早的事,金泽滔不敢有丝毫怠慢。

    石富广经过两年沉淀,变得更为深沉,倍加珍惜眼前机会,在场的也就金泽滔对他打招呼。

    刘志宏出自南门,明明认识自己,却是陪着陆部长只围着董厅长问长问短,楞是相蓬不相识,让石富广极为感慨,握着金泽滔的手久久不愿放下:“金市长,我虽然远在西州,但你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后生可畏啊。”

    金泽滔呵呵笑说:“能在这里得得见故人,当是人生一大快事,石处长,等会儿得好好喝几杯。”

    石富广豪爽说:“金市长的酒量我早就见识过,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识过有谁比金市长更海量的,但故知相邀,明知不敌也要舍命相陪。”

    石富广马上把金泽滔说的故人上升到故知,可见他对金泽滔能在被冷落时热情招呼,心中是如何的感jī。

    这边金泽滔和石富广寒暄,那边董明华和祝海峰说过话后相相偕入座,回头朝着金泽滔就吼道:“小金市长,大过年的,有什么好酒好菜等会儿都给我端上来,不要藏着掖着了,我知道酒店有sī货藏着,你董大爷无福消受,就借你的光了。”

    金泽滔拍着脑门道:“董大爷,哪有客人伸手跟主人要这要那的,你这分明是恶客上门,提要求也罢,你要上好酒好菜,就别借口大过年,早就过了正月,这是常识xìng的问题,董厅长别弄岔了。”

    董明华却指点着屈辰的高耸xiōng口,说:“看到没,chūn,chūn什么意思知道吗?”

    如果换作风落鱼或朱小敏可能就一笑置之,毕竟董厅长指的不是她的xiōng口,而是xiōng口上的那个大大的chūn字。

    屈辰还是个姑娘,顿时给董厅长闹得一张俏脸飞满红霞,她上任时,风落鱼可是专门交待,董明华厅长可是名列前三甲,属于酒店必须当大爷shì候着的重要贵宾。

    董厅长她不敢发作,屈辰就冲着陆部长瞪眼,而且还委曲得目含泪光,那副凤目含泪的模样让陆部长看得头皮发麻。

    “董厅长想象力太丰富,看到chūn就联想到chūn节。”金泽滔嗤笑,指着一个正在整理桌面的服务员后背那个大红喜字说,“看到喜字是不是就联想到洞房?”

    酒店服务员chūn节期间的服饰都是正面一个chūn字,背面一个喜字,很有节rì气氛。

    祝海峰和陆部长等人莫不哈哈大笑,其他人等则不敢这么放肆,但也是乐不可支。

    董明华老脸顿时涨成暗红,恼羞成怒说:“小子目无尊长,羞与你为伍。”RS!。

第七百三十三章 盖棺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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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嘎嘎笑道:“理穷词屈者总会这样说,还有啊,你老人家是公安厅长,什么叫酒店还有私货藏着,酒店能卖什么不能卖什么,你老人家难道不清楚,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你欲置法律于何地?”

    董明华终于识相地闭上了嘴,跟金泽滔斗嘴,莫不是要把自己气出病来,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至此,除了方建军副书记,该来的领导都到场到了,在场的人都是手握大权的一方豪贵,真是冠盖云集,蓬荜生辉。

    董明华和陆部长一左一右坐在祝海峰旁边,这两人都是西州有名难说话的人。

    董明华整天笑呵呵貌似老好人,却是一个老犟头,只要一言不合,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陆部长更不用说,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礼貌的文明人,一开口,你就会发现野蛮和文明的区别在哪里。

    唯有这两个最难说话的人中间的祝海峰省长,却是真正的好人,在金泽滔的眼里,省委大院里,再也没有谁比祝省长更好说话的。

    董明华败下阵来,屈辰就象班师得胜的小母鸡一样,横了尴尬的陆部长一眼,挺着她高耸的胸脯噔噔地出了包房。

    临走时,金泽滔朝她点了点头,说:“董厅长不懂法,酒店还是要守法经营的,通知厨房,违法的东西不能上,要上就上合法的。”

    很多大酒店都会珍藏一些法律明令不能上桌的珍馐,交易也是私下里进行。明里是不敢摆出来的。董明华面子再大。酒店也不敢堂而皇之地上一些诸如熊掌之类的菜肴。

    董明华气呼呼地喘着粗气,终于忍不住掉了句书袋:“竖子不足与谋,还是坐你远点,免得你大爷我坏了心情。”

    屋里没人说话,屋外有人接腔:“董厅长这话说到我心坎了,这小子请客吃饭,就是不安什么好心。”

    金泽滔嘀咕道:“难道领导都喜欢隔门说话,这耳朵还够长的。”

    金泽滔对方副书记颇有怨言。不用说,让他去京城趟趟水,联络范主席,一定是方建军给铁司令出的馊主意,祝海峰副省长是个厚道人,不会为难自己的。

    金泽滔还在抱怨时,头上又是一个爆栗,却见祝海峰竖目瞪眼说:“就知道你瞎猜猜,是我建议铁司令让你去京城的,年轻人不经磨练。哪能成材。”

    这倒令金泽滔感觉意外,对方建军他可以有意见。但对祝海峰,他连忙识相地闭嘴。

    屈辰恭敬地在前面带路,引导着方副书记进来,屈辰今天已经三进三出,够辛苦的。

    方建军一进门,扫视了屋里一圈,目光在庄局长脸上停顿了数秒,转头对金泽滔说:“小子,你这顿饭可不好吃啊,可别让我消化不良。”

    方建军是个威严的领导,虽然脸上带笑,但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时,庄局长感觉自己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跟方副书记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此刻,却格外的忐忑。

    方建军不象祝海峰副省长这么好说话,有话就挑在明里,此刻,他说得虽然隐晦,但大家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方副书记是意有所指,吃饭归吃饭,别夹带别的东西,坏了他的胃口。

    庄局长和孔书记等人眼睛都看向金泽滔,就看他怎么说话,才能留住方建军副书记,不至于不欢而散。

    金泽滔连忙一本正经说:“方书记,我点的都是地方菜,家常菜,保证可口,绝不会让领导消化不良,你就放心吃吧。”

    金泽滔这是跟方建军说,来的都是家里人,自己人,不会让你没胃口,你就快乐地接受吧。

    方建军摸了摸肚皮,点了点头:“说到吃,真有点饿了,快上菜吧。”

    说到这里,大家都齐齐松了口气,庄局长和孔书记悬在胸口的那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他们是真正没想到,金泽滔竟然能请动方副书记和祝副省长这两尊真神。

    更没想到,金泽滔这是为他们牵线搭桥,吃了这顿饭,喝了这杯酒,他们就算是被认可了,以后在越海,就不算是无根之萍,也算是有组织的人了。

    陆部长松了口气,是因为庄子齐他们的调整方案获得方建军和祝海峰的点头,就是代表铁司令认可。

    姜书记看过方案,基本同意,陆部长的干部调整方案至今迟迟没有提交常委会,就是因为陆部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获得铁司令的认可。

    他很清楚,在越海,没有铁司令认可的方案,常委会是无法获得通过的,他还正准备找机会跟方建军他们汇报,方建军不分管党群,不能堂而皇之地请示他,今天这样的场合最是合适。

    金泽滔没有庄局长他们想得这么复杂,方书记说完话,就跟祝海峰、陆部长他们握手见面。

    等他进来后,金泽滔才发现方书记后面还缀着一根小尾巴,此刻,那根小尾巴正对着他挤眉弄眼,不正是方建军的外甥女,二楞子公安局长周博山的女儿,周静诺。

    二楞子周局长自从出了西州广场群众踩踏事件后,就被方副书记一脚踢回到公安系统搞刑侦,目前任公安部刑侦局副局长,也算是得其所哉。

    考虑到学习环境改变不利于女儿成长,周博山留下小诺让妻子带到他的便宜大舅子,方建军书记家里居住,这些还是小忠告诉他的,金泽滔也因此知道,这对小情人居然偷偷地一直保持通信。

    小诺一眼看见金泽滔,就象看到亲人一样,转着那双骨碌碌的眼睛,摇着羊角辫,蹦跳着朝金泽滔奔来:“泽滔哥哥,怎么你们家今年没在抱金别院过年呢。”

    金泽滔曾带着她和小忠一起去过唐人俱乐部玩,小忠被宝马男刘延标一伙人欺负时,金泽滔曾经大打出手,玩过一手漂亮的人肉炮弹,让小诺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回家小诺还津津有味地跟他妈妈讲述过,称小忠家的哥哥可是个武林高手,可惜妈妈说什么都不信,这个世界上哪真有什么武林高手,责怪孩子武打小说看多了。

    小诺不敢跟她的一根筋父亲求证,这就成了她心中解不开的谜,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心目中的武林高手,早就把舅舅扔九霄云外去了。

    金泽滔笑说:“你泽滔哥哥家里多了三个小宝宝,不方便远行,就没有赶到西州过年。”

    金泽滔生了三胞胎,这在金泽滔熟悉的人们中,早成了旧闻,比如方建军他们,金泽滔很早就按捺不住报过喜了,就连小诺都知道这回事,小忠把家里多了三个小侄子当作新闻报告过她。

    小诺一脸敬羡,仰着小脸说:“泽滔哥哥,你真厉害,一下子能生三个宝宝。”

    金泽滔洋洋得意说:“那是的,也不看看我是谁,你爸就一下子生不了三个娃娃。”

    小诺连连点头表示严重同意,方建军见自己小外甥女居然跟这家伙讨论起生孩子的问题,脸开始发黑,伸手就去拍打他的头,喝斥道:“胡咧咧什么呢,也不怕教坏孩子!”

    金泽滔猝不及防下,被方建军击中了脑门,生孩子还真不能跟小孩讨论,他只好垂头丧气地朝小诺眨眨眼,小诺吐着舌头咯咯地笑,给满屋的官僚气息平添了一份生气。

    祝海峰他们都忍不住大笑,其中以庄局长笑得最是爽朗,这就是一个人有了主心骨后的底气。

    这一回,庄局长没有跟之前一样,看到领导,恨不得抢在所有人面前把他背进来。

    此刻,他很规矩地排在陆部长后面,等待着方建军接见,他不再低眉顺眼,而是挺胸腆肚,看着方建军书记,很得体地微笑,方书记伸手过来,他也很镇定地伸手说:“方书记,你好!”

    金泽滔看得大为佩服,庄局长看人下菜,看图说话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他确实是个把做人和做官都做到极致的妙人儿。

    方建军还特地在他面前停留了几秒,说:“不错,你们广电系统的综合改革颇有成效,改革后的频道群众更喜闻乐见,让人眼前一亮,这就是改革的力量,应当巩固成果,继续深化。”

    这是省委省政府一年来,对广电系统的改革第一次最正面,也是最高的评价,让庄局长眼泪都差点没有当场掉下来,站在他后面的孔书记也唏嘘不已。

    这一年来,两人背负的压力已经快压垮他们,广电改革这在全国都是新鲜事物,省委省政府对广电系统的综合改革方案只有一个意见,酌情推进。

    一年来,大家都对庄局长领衔的广电综合改革是听其言,观其行,察其果。

    改革过程是艰难的,但其成果是喜人的,特别是普通百姓,都为越海电视频道的变化叫好。

    这次工作组实施干部任用新条例推荐考察时,就对庄局长领衔的综合改革给予充分肯定,但也仅止于此。

    省组部算是第一个对广电系统的改革给予正面积极的评价,也因此将庄局长视作有发展潜力,可委以重任的干部,列入重点培养对象,并进入这次干部调整范围。

    此刻,方建军的评价可以当作省委对广电系统推进的综合改革的盖棺定论。(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巾帼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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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建军的肯定,使得庄局长和孔书记对金泽滔的感激更甚,在入席时,庄局长重重地握着金泽滔的胳膊,低声说:“金老弟的盛情,老哥我记在心里,容我后报。”

    金泽滔佯装不满,说:“庄局长,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既然看得起小弟,小弟也就勉为其难地促成好事,成与不成,就看天意,小弟的能力到此已经极限。”

    庄局长声音压得更低:“成了,成了,不说了,等会儿,一定多敬老弟一杯酒,千万莫要推辞。”

    屈辰殷勤地引导着领导入座,很仔细地为他们每人摆好醋盏和碗碟,唯有轮到陆部长时,她却一脚跨过,仿佛陆部长的椅子上坐的是幽灵。

    就连坚决要求坐在金泽滔身边的小诺都看出端倪,还在金泽滔耳边低语:“泽滔哥哥,这位姐姐就是故意为难陆伯伯。”

    金泽滔摇头晃脑说:“陆部长刚才做了对不起这位姐姐的事情,而且嘴硬不道歉,才遭到报应,小诺,千万要记住,做错了事,就要道歉,而且要马上改正,这样人家才会原谅你。”

    小诺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泽滔哥哥,我记住了。”

    陆部长嘴巴都气歪了,如果不是席上两位重量级领导坐镇,他早就开动他的毒舌,不喷他个满脸口水绝不收兵,但此刻,他只能黑着脸准备自己动手。

    祝海峰副省长刚才就看出不对。一脸关心地说:“陆部长。一个姑娘家在酒店这样鱼龙混杂的职场谋生不易。如果有什么误会,不妨说看来,这样心存芥蒂,双方都不痛快啊。”

    陆部长眼角神经抽搐得厉害,祝省长,你是不了解实情啊。

    通元酒店能叫鱼龙混杂吗?你难道不知道大门口铁司令那块金字招牌,对西州的牛鬼蛇神有多大的威慑力么。

    借酒闹事也不是没有,但你知道。这酒店是谁罩着的?董明华董大爷,别的酒店闹事,报个警拖拖拉拉等闹事的人都走光了,公安才会出现,通元酒店,五分钟内,出警车辆呼啦啦的声音准会响起,谁敢在通元闹事啊。

    通元酒店现在能做成西州餐饮的龙头老大,除了酒店本身的底蕴,和铁司令把门。董大爷压阵是分不开的。

    误会?难不成你们都认为我跟这姑娘有什么纠葛?陆部长这才明白这其中的误会有多大。

    金泽滔招了招手,屈辰就象小鹿一样奔了过来:“金老师。你有什么要求?”

    金泽滔吩咐说:“上菜吧,别让领导饿肚子,两位领导今天辛苦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留着肚子等蹭饭,就先上个猪肘子充充饥。”

    谢凌好歹跟金泽滔多次出入过这样的场合,还能保持平静,邱海山除了想媳妇吃饭,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

    唯有刘延平却胆战心惊,这个屋子里,坐的都是电视报纸上才能了解到的传说中的大人物,是他从前需要要仰望的人物,从第一个领导进门,他就陷入惝恍迷离中,感觉极不真实。

    跟金市长相处几个月,与其说把金市长当作领导,还不如说亦师亦兄来得更妥帖。

    金市长没什么官架子气,跟他说话,刘延平心态放得很开,但要和屋子里的任何一位领导说话,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正常说话。

    方书记的眼神,祝省长的微笑,陆部长的嘴皮,董厅长的怒容,都让他清晰感受到什么叫官威如狱,权望似海。

    如果不是跟着金市长一起进来,刘延平早就仓惶逃离,金泽滔每每和这些领导插科打诨,嘻笑怒骂,都让刘延平脚肚子抽筋。

    就是和身边人交谈,金市长都没有这么随心所欲,两位省领导能接受一个基层副处级干部的宴请,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偏偏金市长调侃领导蹭饭,还上猪肘子充饥,就不怕领导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刘秘书还在担心中,但显然,庄局长他们可就没那么多担心,都笑吟吟看着方建军副书记。

    方建军还没说话,小诺却不依了,拼命摇着金泽滔的胳膊说:“泽滔哥哥,不许你这么说我舅舅,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金泽滔张口结舌,只好乖乖地认错:“是我说错了,方书记是主人,要说蹭饭,也是我们蹭饭。”

    方建军坐在主人位,自己和谢凌等人只能坐在最下首,就连小诺也是因为和金泽滔亲近才会挨他旁边坐,主人反而坐在客人位,这就是官场的规矩,谁大谁上座。

    看着金泽滔灰头土脸的样子,就连陆部长都觉得郁闷的心情舒畅多了,屈辰看不得老师受委屈,狠狠地往正笨拙地摆餐布的陆部长剜了一眼。

    金泽滔苦口婆心说:“屈辰啊,陆部长心里苦闷,才会对你有所误会,你都当副总经理了,心胸要开阔,一点小事不能总斤斤计较,再说,陆部长上门,对你来说,那就是客,甭管恶客善客,都要一视同仁,莫要歧视。”

    陆部长正要将餐布压在碗碟下,听到金泽滔的话,手一哆嗦,咣啷一声,餐布上的碗碟东倒西歪,差点被他扯落在地。

    屈辰是个听话的学生,心里尽管十二万分的不情愿,还是跺着脚跑去了,边利落地帮忙收拾碗盏,边抱怨:“怎么那么笨呢,这么大个人连个碗都对付不了,还当领导,就不知道平时是怎么对付人的。”

    陆部长长长吁了口气,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听着屈辰的低声念叨,面无表情,就仿佛屈辰挖苦的是别人。

    坐他旁边的刘志宏脸颊上的肌肉不住地抖动,生怕陆部长一个按捺不住,冲着小姑娘就是一顿猛吼,那误会就更大了。

    屈辰干活既快又好,不一会儿,陆部长面前还乱糟糟的桌面顿时变得干净整洁,离开前,屈辰又教训了一句:“吃饭要小心点,别象个孩子似的,把桌面弄成一团糟。”

    陆部长没有发火,反而很有风度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屈辰一阵风般离开,边走边说:“谢谢不必,正象金老师说的,来的都是客,对谁,我都这样,就是以后别用那种眼光看人,怪脏的,这个世界不全都是坏人,金老师是好人,我也是好人。”

    金泽滔暗暗朝屈辰竖了竖拇指,这话说的,有水平,尽显职场女白领的风采。

    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将屈辰当孩子,孩子已经不知不觉长大成材,酒店公司既然敢让她负责西州店,应该对她的能力和心性都比较放心。

    屈辰并没有离开包厢,而是和其他服务员准备酒水,金市长在场,酒店负责人一般都会亲自打理。

    酒店提供的就两种酒,白酒和红酒,白酒是简装有年份的茅台,红酒不用说是拉菲红酒,这些都出自当年金泽滔提议修建的酒店自备酒窖。

    经过几年收藏,每年这些窖藏名酒的涨价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一般客人,这些藏酒是不提供的。

    屈辰一边开着酒,一边利落地介绍说:“这些茅台酒,都快成文物了,喝了怪可惜的,所以,请各位领导小心品酒而不是大口喝酒,如果要拼酒,我们可以提供其他酒类,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对中国酒文化的一种尊重,这是态度问题。”

    开酒店的竟然劝说酒客少喝酒,这还是方建军等领导第一次见识,但屈辰的话,却又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金泽滔忍不住比着手指说:“屈辰,巾帼女丈夫,老师为你喝彩!”

    屈辰回眸嫣然一笑:“这还是金老师当初在东源跟我们上课时讲的,我当然记在心里。”

    以金泽滔的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曾说过类似的话,东源酒店第一批服务员集训时,自己曾被当时的邵友来硬拉去上过几节课,倒真有这么回事。

    董明华酒不喝了,但这个酒鼻子却没废,屈辰将放在工作台上醒酒的红酒瓶一端进来,他的鼻子就拼命地耸动,长长叹息说:“我也来一杯,这样的好酒不喝,连阎罗王都会谴责我。”

    董明华酒瘾发作,找了个好理由为自己宽心,金泽滔笑了:“喝一杯阎罗王表示赞赏,喝一瓶阎罗王就会跳脚,可不能过量,我可不想被老嫂子指着鼻子骂。”

    金泽滔曾经送过他一箱拉菲酒,董明华也因此恋上了红酒,一般酒场喝的是白酒,对董大爷倒没多大的吸引力,拉菲红酒的独特香味勾起了他久违的酒虫,他也忍不住要破戒。

    屈辰又介绍说:“国内市场,正宗的法国红酒不多,正宗的法国波尔多拉菲酒就更少,拉菲酒庄只有一百多公顷葡萄园,正牌年产量只有二十万瓶左右,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预计82年拉菲存世量不足十万瓶,所以,我打开一瓶82拉菲,世界上存世的拉菲酒就少一瓶,剩余的拉菲价格就会随之上升若干个百分点。”

    这一回,就连陆部长都忍不住开口问了:“那现在这瓶酒市价多少?”(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求见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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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辰绕着酒桌,麻利地给每位需要饮酒的领导斟着白酒或红酒,白酒斟八分,红酒斟五分,边斟酒,边说:“按现在的国际市场价格,折算人民币,大约是二千五百左右,这也仅是理论价格。”

    方书记喝茅台,祝省长喝拉菲,两人都是酒中君子,不嗜酒,但都好这一口,几乎同时端起酒杯,深闻了一下,叹道:“果然是好酒,贵是贵了一点,也是物有所值。”

    屈辰给刘志宏斟上白酒后,挥手让托酒盘的服务员下去,说:“不是我给各位领导拨冷水,在越海市面上,不太能见到正宗的正牌拉菲,各位以后在其他场合要是喝到拉菲,首先应该先甄别一下真伪。”

    早在浜海时候,金泽滔就令酒店满天下收购拉菲等名酒,到现在,屈辰所说的拉菲存世量起码一半存在通元的地下酒库里。

    给所有人都斟过酒,最后只剩陆部长还空着酒杯,不是屈辰故意为难他,实在是陆部长面前就一个啤酒杯,屈辰需要问明白他喝什么酒。

    看着屈辰水晶般清澈的眼睛,想起刚才她指责自己看人的眼光怪脏的,陆部长竟然有些自惭形秽,一向用下巴看人的陆部长紧张得好象不会说话。

    刘志宏急领导之所急,连忙挺身而出:“屈经理,陆部长习惯喝黄酒,会州黄酒,麻烦了。”

    屈辰倒也爽快。收了陆部长桌上的啤酒杯。说:“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个好人,黄酒是所有酒类中除了啤酒外最便宜的,你这样的食客,一定很受欢迎,但我敢说,你这样的人,也是最无味的,我很赞成你喝黄酒。但我很反感你这种态度。”

    屈辰说话频率很快,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行动,等她说完这番话,已经给陆部长调换了一个黄酒杯,此时,房间所有人,都被屈辰女丈夫的泼辣风采言行所吸引。

    小诺一脸敬仰:“姐姐好厉害!”

    向来处惊不变的陆部长,此时,象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方建军玩味地看着屈辰,说:“姑娘。你且说说,为什么反感这种态度。”

    屈辰笑说:“有这样一种人,有人递给他中华烟,他偏掏出西州烟,还美其名就习惯这个品牌,我们都清楚,他压根就抽不起中华烟,看起来挺有性格,挺独特,其实这种人最另类,跟社会格格不入,用个性代替共性,其实是自私、怯懦和不自信的表现。”

    说到这里,金泽滔第一次发现陆部长居然也会脸红,这倒是稀奇事。

    屈辰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会州黄酒,说:“还需要打开吗?我给你一个建议,茅台或者拉菲,任选一种,不是因为这两种酒更尊贵,而是这样你看起来不会那么另类,另类不是个性,而是人为地把自己和大家隔离开来,当领导的不是最讲究和光同尘的吗?”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屈辰这番话没有讥讽,更不是调侃,而是发自内心,方建军率先鼓掌:“姑娘,你这样的人才呆在酒店里太屈才了,有没有兴趣到省委办公厅搞行政接待?”

    屈辰下意识地将眼光投向金老师,金泽滔笑说:“屈辰,当你说陆部长另类时,其实你本身就是个另类,陆部长性格如何,我想在座的领导都比你熟悉,但为什么偏偏由你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来?”

    金泽滔这一反问,屈辰倒是一愣,连董明华都出言为她辩护:“姑娘这是真性情,敢想敢说,敢作敢当,我很欣赏。”

    金泽滔却摇头说:“以你的性格,通元酒店可能会纵容你,宽待你,放手让你施为,但换个环境,你可能就荆棘满地,寸步难行,所以,和光同尘,不单单官员讲究,作为酒店管理者,更要讲究,切记!”

    屈辰心悦诚服地鞠躬道:“谢谢老师教诲,是屈辰孟浪了。”

    拜谢过金老师,屈辰又转身对方建军鞠躬:“谢谢方书记的抬爱,金老师说得对,以我的性格,也只有通元这样宽容自由的环境能接纳我。”

    说罢,就准备打开黄酒给陆部长斟上,陆部长抬手拦住,平静道:“屈经理,刚才进门的时候,是我太想当然,误会了你和金市长的关系,在此,我郑重向你道歉,另外,请给我斟一杯红酒,你说得没错,我不该太另类。”

    屈辰高兴地说:“金老师,这可不是我不想和光同尘,是陆部长自己要求的。”

    回头一看,却见金泽滔张着嘴作惊讶状,久久不愿合拢,不但他如此,刘志宏如此,就连方建军、祝海峰两位领导都有些意外。

    陆部长孤傲不群,宁折不弯的性格并不为人所喜,但他圭角岸然,金声玉色的个人操行又为人们所敬佩。

    这样的人,或许你很容易发现他性格上的缺陷,但你很难找到他德行上的亏污,这样的人,不可能向人低头认错,而且是向一个年轻女孩认错,顺便还接受了她的建议,准备在喝酒上和在座的人们和光同尘。

    酒都已斟上,屈辰拍拍手,就见一个健硕大厨端着一个硕大的瓦罐,上了第一道菜,瓦盖打开,一股奇异香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那大厨一言不发,揭开瓦罐就离开。

    屈辰掩嘴一笑:“这就是金老师刚才推荐的猪肘子,各位领导肚饿,正可以趁热吃,耐饥还有营养,是道好菜,诸位领导请。”

    这道菜上在方书记面前,方书记皱着鼻子闻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说:“真是好肘子,得吃一大块。”

    旁边自然有屈辰动手,取了肘子中央最肥的一块,夹在方书记面前的小碗里。

    方书记又自己动手,用刀子切出一小块,送进嘴里,细细咀嚼,慢慢品味,叹息:“好肉!”

    小诺撇着嘴不屑道:“舅舅真饿坏了,猪肘子吃得跟熊掌似的。”

    金泽滔解释说:“你舅舅一整天就吃了一碗素面,不饿才怪。”

    祝省长好象饿得更厉害,方书记还斯文地一片一片切着吃,祝省长则直接用叉子叉着炖得象水晶一样的肉块猛啃。

    盆子转到第三位董厅长这里,董厅长看都不看,挥了挥手,说:“我毛病多,医生不建议我吃猪肘子。”

    屈辰推荐说:“董厅长,这个肘子是我们酒店用秘法经过十八道工序炖制,绝对是本店头牌名菜。”

    董明华皱着眉头说:“那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们酒店推荐过,头牌名菜早就应该向外推介。”

    屈辰还是很耐心地解释:“只是这个肘子选料考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等食材,今天董厅长好运气,才凑巧碰到。”

    “你大爷的,这么高贵的猪肘子都敢上桌,等我细细品鉴后,再拿你问罪。” 董明华往里探头一看,冲着金泽滔就骂道,转头吩咐屈辰说,“姑娘,我牙口不好,正需要这类软口容易下嘴的肘子填肚,别客气,多割点。”

    陆部长冷冷说:“董厅长,你牙口不好,我还胃口不好,一般的饭菜还真咽不下去,正需要煮得烂熟的肘子调调肠胃。”

    说罢,就将瓦罐转到自己跟前,等分到小诺跟前,猪肘子早就给分得支离破碎,小诺皱着小眉头,看着酒桌上狼吞虎咽的大人们,十分不解:“泽滔哥哥,你说我舅舅一整天只吃了一碗素面,难道今天叔叔伯伯们都集体吃素面了?”

    金泽滔喃喃说:“傻孩子,刚才挺聪明的,怎么一下子变傻了呢。”

    小诺眨了眨眼,掩嘴吃惊说:“泽滔哥哥,你说这个猪肘子是长在狗熊身上的?”

    头道菜正是红焖熊掌,是正宗的东北黑熊,动物园养殖动物正常死亡后,会在政策许可的范围内处理,现在为解决经费问题,动物园也有存在卖买动物尸体行为,主管部门大多睁一眼,闭一眼。

    再过两年,珍稀动物尸体买卖就会被明令禁止,确需利用还要征得上级林业部门审批。

    祝省长一进门就叫嚷着好酒好菜要挑贵的上,今晚这顿饭称得上是丰盛奢华的晚餐,菜足够珍稀,酒足够珍贵,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十分尽兴。

    互相敬酒,没有往日的鲸吸牛饮,也大多点到为止,屈辰就象只快乐的小蜜蜂,穿梭在领导中间,快乐地工作,快乐地服务,她的快乐,也感染着就餐的人们心情莫名地轻松愉快。

    陆部长跟屈辰道歉后,心情仿佛格外地开朗,不但主动跟领导频频敬酒,还主动和庄局长他们喝酒。

    习惯性地,庄局长见领导敬酒,就一干而尽,屈辰就不乐意了,警告说:“庄局长,请你文明饮酒!”

    庄局长看着手里的半两小酒杯,感觉委曲,咋就不文明了呢,就这么一个小酒杯,一不留神就下肚了。

    连方书记都有滋有味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庄局长尽管委曲,也连忙点头认错,一定文明品酒,屈辰才放过了他。

    总之,大家都趁兴而来,兴尽而返,酒桌上谁都没提工作上的事,酒散后,大家开始各自谈工作。

    庄局长追着方书记简要汇报起广电综合改革,金泽滔则拉着董明华开门见山说:“董厅长,过几天我就要赴京,想面见范老,请你给安排一下。”(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爱情故事

    董明华声音压得很低:“你考虑清楚了,非得要见范主席?”

    金泽滔苦笑:“董厅长,西桥立县,谁都知道是个烫山芋,我也不想面对你岳家人,咱现在都成了风箱里的老鼠。”

    董明华低声骂道:“你这是自找苦吃,明知道烫手,你还敢接手,退一步说,你接了西桥设县的差事,设县管设县,你就走明面上的程序,这背后的事情你还是少掺乎。”

    金泽滔四周张望了一下:“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个事情我一直追到铁司令家,最后差点没被打出来,我现在哪还有退路,只能劳烦你老人家打救。”

    让自己找范主席协调第二舰队军港基地的事情,不但是铁司令的意思,还是祝海峰副省长的建议,即使龙潭虎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

    估计到现在,董明华只隐约知道范家和越海本土势力在南门港区建设有利益冲突,并不清楚军港基地的设立和西桥立县有什么关系。

    董明华叹息说:“我可以试着给你安排一下,其余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无论是范家,还是铁司令那里,你我都算是外人,掺和太深,不是什么好事,万事小心为上。”

    说到后面,董明华有些落寞,金泽滔也心有戚戚,话都说到这份上,董明华也是仁至义尽,一老一少两难兄难弟相互牵扶着出了酒店。

    临上车时,金泽滔说:“董厅长,西桥立县。牵扯的不仅仅是南门港区建设。我也知道其中险恶。现在京城正是风云激荡的时候,但我想,西桥立县,不仅仅因为我是西桥人,更在于,对我来说,这是个机会,天赐不取。是祸非福,再说,何悦已经深陷其中,我能独善其身吗?”

    董明华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上车走了。

    世家大族的外戚,并不好做,范主席对董厅长有恩,但范家让董明华越来越缺乏归属感。

    铁司令白天时候特地跟他提起何悦牵头沈太福的案子,不是威胁。而是述说一个事实,京城这潭浑水。你即使不去趟,你家三个孩子的妈都已经下水了,你还能独善其身?

    就象方建军副书记所说,要么当逃兵,要么当尖兵,就两条路。

    当逃兵什么下场,至少铁家小院,这辈子是无缘再进去了,当尖兵还可搏出一个锦绣前程,祝省长都替铁司令答应了,只要西桥立县,一个县长是逃不了的。

    这就是代价,政治抉择的代价,如何取舍,还容得他犹豫迟疑吗?

    庄局长送别了方建军,祝海峰和陆部长聊了两句,也随车离开,大门口,就剩下陆部长东张西望,后面严肃地跟着老跟班刘志宏,庄局长和孔书记远远地站在停车场另一侧。

    屈辰站在金泽滔身后不远,小心地上前询问了一句:“金老师,要不找个地方喝杯茶,解解酒?”

    屈辰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看出老师心情似乎不好,婉转地提出给老师解酒,谁都看得出来,晚上这点酒,对金泽滔来说,跟喝口水差不多。

    金泽滔正待摇头,陆部长过来了,说:“酒后喝杯茶,既可解酒,也可解乏,是个好主意。”

    金泽滔不作声了,屈辰却强烈不满:“我请老师喝茶,想叙叙师生之情,陆部长,这个时候,你不觉得转身回家是你最礼貌的选择吗?”

    屈辰面对陆部长依旧是言辞犀利,一点都不因为他是省组部高官有任何的留情。

    再说,在屈辰想来,包房里面,顾客是上帝,但现在酒阑人散,陆部长不再是酒店的客人,就不必对其假以颜色。

    陆部长却对金泽滔说:“关于京城之行,我想跟你谈谈。”

    金泽滔连忙制止屈辰继续发难:“给我们找间安静房间,我有事要跟陆部长谈谈,别耍小孩子脾气。”

    屈辰笃笃笃地用高跟鞋钉大力地敲打着大理石地面,气呼呼地在前面引路,陆部长得意地背着手,一步三摇地跟在后面走进大门。

    金泽滔让谢凌招呼庄局长他们一起过来,故意落后一步,拽着刘志宏的胳膊问:“今晚上陆部长太不对劲了,人家姑娘涉世不深,说话不知轻重,容易得罪人,陆部长不会生了什么歹心吧?”

    刘志宏瞪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小人之心,陆部长是这样的人吗?堂堂省组部副部长,会欺负一个小姑娘?”

    说到后面,刘志宏自己都变得不自信起来,道歉也道过了,事情本来该告一段落,陆部长干么还要纠缠着屈辰不放,这不符合陆部长的性格。

    想到这里,刘志宏拍着脑门,今晚上不符合陆部长的性格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从不认错的陆部长破天荒道了歉,从不轻易改变主意的陆部长第一回承认喝黄酒太另类。

    如果说有谁能打动陆部长,眼前的金泽滔算是一人,其他的,刘志宏就从未见有谁能影响到陆部长的决定。

    金泽滔鬼鬼祟祟地问:“老刘,你得跟我说说,陆部长是不是心理受过创伤,他是不是戴过这个?”

    金泽滔边说边比划着帽子,刘志宏一时间没想那么多,还疑惑地问:“帽子?陆部长一头好头发干么戴帽子?”

    金泽滔顺手指向旁边墙上一张迎春年画上面那个春字,刘志宏还是摸不着头脑:“春帽,不是?红帽子?陆部长家里没孩子,扮什么小红帽?”

    金泽滔指了指那个大大春字中间的突兀冒出的一枚绿叶,恼怒道:“老刘,你官上去了,但我发现你的智力没跟上处长的趟啊,你这是什么眼神,那么一大块绿色都没看到,就知道叫春见红。”

    整张迎春年画,都是大红颜色,唯有春字上面一点绿叶特别的醒目。

    刘志宏嚷了起来:“绿帽,陆部长戴绿帽?”

    金泽滔立即快步远离刘志宏三米开外,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陆部长猛一回头,刘志宏脸都绿了,连忙佯装张望四周,还一边装傻:“金市长,你说绿色在哪?”

    不知屈辰说了一句什么,陆部长终于没有再注意身后刘志宏他们说些什么,跟在更后面的谢凌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这一定是金泽滔作弄刘处长。

    刘志宏逃过一劫,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金泽滔,我老刘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别陷害我了好不?”

    金泽滔收起笑意,一本正经说:“老刘,害谁也不能害你啊,我这不是关心陆部长吗?陆部好象对老师抱有很大的成见,你又死活不说,我猜测陆部长……”

    “你猜测?你猜测陆部长戴了绿帽?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陆部长反感师生的不伦之恋,特别在处理以老师的名义,做着肮脏交易的官员时,更是绝不容情,你能想象出什么悲惨故事?”刘志宏勃然大怒。

    金泽滔砸巴着嘴说:“陆部长每当说起上山下乡的岁月,似乎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悲苦,我猜哪,陆部长知青出身,想当初也应该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在村里找了个情投意合的好姑娘,结果被村里的老知青教师给糟蹋了,然后,陆部长就戴绿帽了,从此陆部长对师生恋,对老师就怀有深深的戒意。”

    金泽滔也不隐瞒,将他闷在心里的猜测一口气说了出来,完了又加了一句:“我猜测,这个老知青最后返城还当了官。”

    刘志宏见鬼似地看着他,良久才摇了遥头:“你小子真是太聪明了,靠着想象都能猜个**不离十。”

    金泽滔两眼冒光:“那你告诉我,陆部长戴了几回绿帽?”

    刘志宏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就那么希望看到陆部长戴绿帽,你猜对了情节,却没猜对主角,陆部长的女友没被谁糟蹋,只是因为那个老知青是他女友的父亲,你能想象后面的情节吗?”

    金泽滔摸着脑袋,说:“老知青糟蹋了女学生,虽然不至于事发东窗,但后来还是传了出去,老知青回城,依然做他光鲜的老师或官员,但陆部长没有迈过这个心坎,这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就此夭折,从此,陆部长就恨上了全天下的老师,就这么个狗血情节,还需要猜测吗?”

    刘志宏叹息说:“老知青虽然是个流氓,但他女儿却是个十分传统的女孩,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多了,女孩无法面对陆部长,最后投塘自尽,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没有什么爱情故事,就是一个悲剧。”

    金泽滔沉默,他猜对了情节,没有猜到主角,他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这确实不是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爱情只不过是这个故事的一个点缀。

    刘志宏仿佛又想起很多年前,村口那株老樟树下,一个飞扬着长发的白衣女知青,向远方翘首盼望,这个令他梦牵魂萦了一辈子的女人,成了他想象中爱情故事的女主角。

    他喃喃说:“两人都已经谈婚论嫁了,陆部长回城后结过婚,后来还是离了,现在单身,他的事情在部里不是什么秘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亿万富翁

    (感谢大只佬的第二票,感谢东方不败老韩的第三票!)

    金泽滔一听陆部长单身,拔脚便往陆部长追去,今晚陆部长举止太过怪异,让金泽滔对陆部长之前的道歉动机发生怀疑。

    进了雅间,只见到陆部长一个人安然坐着,旁边还有个服务员侍候着。

    金泽滔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陆部长旁边:“陆部长,屈辰呢?”

    陆部长悠闲地饮着茶,说:“这是人家的地盘,我怎么知道她到哪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金泽滔狐疑地打量了一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才说:“过两天吧,我还要先去东珠一趟,京城之行,陆部长有什么叮嘱的?”

    陆部长坐直了身子,说:“京城之行,重在破冰,只要办好西桥的事情就行,别的事做个看客吧,我知道何悦同志参与到长江科技案,但长江科技案是长江科技案,不要把它同京城案混为一谈。”

    金泽滔一拍腿,何悦查的是经济案,虽然京城卢家仁案是长江科技案引出来的,长江科技案中间还隔着卢家仁公子卢阳公司的税案。

    但只要把握好这个度,何悦还不至于牵扯得太深,自己也是关心则乱。

    陆部长微微一笑,说:“只要范主席点了头,你就不要在京城逗留,尽快制订时间表,邀请相关部门来西桥勘测陆界和海域,西桥立县,意义重大。组织上对你寄于厚望。京城之行。不会是风和日丽,当然也不是你想象的风雨如晦。”

    陆部长说得轻巧,只要范主席点头,关键就是范主席的头不好点,范家虽然逐渐退出军界,但第二舰队向来是范家传统的势力范围,第二船队的军港基地的设立,跳不过范主席。

    陆部长的开解非但没有让金泽滔宽心。反而让他更加沉重,金泽滔说:“陆部长,与其说让我代表越海去范家协调军港基地的事,不如说让我代表越海找范主席谈判,我两手空空而去,不被范主席打出青山园才怪。”

    陆部长莞尔而笑:“你有几斤几两,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敢跟范主席谈判?”

    金泽滔苦着脸:“我这不是找陆部长要谈判的砝码了吗?”

    陆部长勃然作色,骂道:“说你笨,你有时候狡狯如狐。说你聪明,你又蠢笨如牛。让你谈判,你有谈判的资格吗?范主席将你视作谈判的对手了吗?你这是晚辈拜望长辈,顺便提提军港基地的事,至于答不答应,是你关心的事吗?蠢货一个!”

    金泽滔看着激动得唾沫四溅的陆部长,心里却奇怪,我本来就没打算让范主席答应,是你非要说只要范主席点头,然后怎么怎么的。

    我压根就没跟你讨主意,也是你非要跟我谈谈京城之行,至于这么激动么。

    回头一看,却见屈辰正杏眼圆睁,怒瞪着张牙舞爪的陆部长,心里不觉骂道,太不地道了,这是在屈辰面前拿我立威啊。

    仔细看那屈辰,虽然算不上美艳妩媚,但也长得明丽动人,轻嗔薄怒,都是风姿,别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新气质。

    看看正骂得津津有味的陆部长,再看看粉面生威的屈辰,金泽滔忽然涌起荒唐的念头,莫非,陆部长这个老光棍竟然动了春心,打上了屈辰的主意。

    倒是桩好姻缘,就是陆部长这头老牛脾气太犟,如果能套上缰绳,是头好牛,只是可惜了屈辰这把嫩草。

    陆部长骂了一会,若无其事地往门口张望说:“那个和庄子看齐的庄局长呢,广电局还真是出圣人的地方,去了一个姓庄的,又接上一个姓孔的。”

    陆部长的毒舌本能又开始发作,金泽滔冷眼看着陆部长一个人唱独角戏,屈辰更不会接他这个话茬,刘志宏这老狐狸一定早看出其中的猫腻,到现在,庄局长他们都没有进屋,一定是被他拦在门外。

    金泽滔试着问了一句:“陆部长,能不能透露一句,庄局长的去向定下来没?”

    陆部长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幽幽说:“永州撤地建市后,越海将少一个庄局长,多了一个庄市长。”

    多了一个庄市长,那是不是少了一个温市长,马速书记铁定要走,那么这个位置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是专为温重岳而设,或者这就是铁司令为西桥立县准备的代价。

    金泽滔听到这句话后,夺门而出,经过屈辰身边时,低声吩咐了一句:“我走了,好好招待陆部长,如果不开心,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走。”

    陆部长最终并没有袖手旁观,还是给了他一枚砝码,让他的京城之行稍稍有了底气。

    屈辰脸上的怒色更甚,金老师都被气走了,就别指望她有好颜色,屈辰随即跺着脚推门离开,留下服务员招呼已经够优待了。

    金泽滔离开前,对着庄局长说:“庄局长,恭喜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金泽滔人已走远,往后面挥了挥手:“陆部长让你们进去呢,他有话要交待。”

    东珠通元期货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期货公司总经理吕信行正陪伴着金泽滔,两人已经关在办公室一个上午。

    金泽滔赶到东珠已经二天,谢凌和刘延平直接从西州飞往京城,他要在东珠停留两天。

    三个宝宝满月的时候,何悦的舅妈和小表弟章之超曾回来随过礼,还在永州逗留了一段时间,金泽滔这次到东珠,顺便也拜访了老舅一家,这是礼尚往来。

    章之超如愿以偿考取了华清大学的计算机研究生,明年就将毕业,老舅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他刚从一个郊县县长任上,转任江东新区管委会主任不过两个月。

    如果不是他这次特地赶去看望老舅,还不知道老舅的变化,老舅从全市经济发展首席智囊的计委副主任位上,悄然下到郊县担任县长,不过两年,就华丽地转身任国内最具生命力和创造力的新区管委会主任。

    可能老舅自己都没有认识到,未来十年,江东将成了东珠这颗东方宝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而江东新区党政领导无一例外会被提拔成为副部领导,这是东珠市党政干部最顺畅的提拔通道,江东新区也逐渐成为东珠干部最炙手可热的去处,这些都是题外话。

    自去年以来,中央银行提高3年期以上储蓄存款利率和恢复存款保值贴补,国库券也同样进行保值贴补,保值贴补率的不确定性为炒作国债期货提供了空间。

    大量机构投资者由股市转入债市,春节前后几个月时间,中国开设国债期货的交易场所陡然增到24家,其中有5家是通源投资。

    在市场上多空双方对峙的焦点始终是围绕对“527”国债品种到期价格的预测。

    527国库券到期的基础价格已经确定为128元,但到期的预测价格还受到保值贴补率和是否加息的影响,市场对此看法不一,多空双方在148元附近大规模建仓。

    吕信行按照金泽滔的交代,通源期货满仓建多仓,截止目前,通源期货已经持有200万口多头,总价值400亿。

    其实金泽滔赶到东珠,他就是想单纯地体验一下这场遭遇战的悲壮气氛。

    按现在东珠交易所规定的保证金比率是2.5%,也就是说,500元的保证金就能买卖2万元的国债,通源证券持有的200万口多头,也不过10亿保证金,这无疑是把操纵者潜在的盈利与风险放大了40倍。

    昨天收盘时,537国债合约价格已经涨到148.50元,金泽滔判断,财政部公告已有预期消息在市场上流传。

    上午,两人坐在办公室里,共同迎来了财政部的公告,公告称, 527国债将按148.50元兑付,空头判断彻底错误。

    看到公告,吕信行有些失魂落魄,道:“金市长,坦率地说,如果让我来判断,我没有自信断言不会买空头,因为我也始终认定财政部不会为已发行的国债加息。”

    行内人士大多会作出这样的判断,但他们始终忽略了中国的期货市场刚刚起步,行政干预要比市场调节来得更有力量。

    吕信行是这样认为的,万旗证券也同样这样这样认为,以万旗证券为主力的空方把赌注都押到自己的基本判断上。

    财政部公告就象火油一般,以财政部下属的中经信公司率领多方借利好大肆买入,迅速将合约价格推到151.98元, “527”国债在1分钟内涨了2元。

    按照原先计划,通源证券迅速交割提前离场,这是一个需要巨大勇气和无比冷静的头脑才能作出的决定。

    一分钟,眨眼就过,但就这一分钟,六十秒,造就了无数的亿万富翁,也让无数的亿万富翁一文不名,这就是证券市场的残酷和魅力。

    看着屏幕上节节升高的价格,最后定格在152元,吕信行知道,结算后,至少有六十亿元的巨额利润流入通源证券的账户内,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副市长,他的家族至少拥有六成以上的收益,亿万富翁就是这样产生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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