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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黄金窝上建起的酒楼

    第六十一章黄金窝上建起的酒楼

    罗书记笑说:“这是我们东源的一件大事,海鲜码头酒店前天我还去看过,里面装饰不一般啊,很上档次,对促进我区经济发展,提高我区的知名度都大有好处,在家没外出的区领导都参加,还能白吃一餐,美事一桩啊。”罗区长心情不错,看起了玩笑。

    大家都笑了,纷纷说一定要参加,金泽滔也低头笑了,酒店磕磕碰碰终于快开业了,但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

    前期土建进行时,酒店服务员和厨师招聘工作就在进行,这方面,罗立茂出了大力,东源中学很多最后没考上大学的农村学生,在他的号召下纷纷到酒店应聘。

    在东源,一般农村学生还真没什么大出路,除了务农也就早早地出社会闯荡,现在环境好些,可以到东源遍地都是的绣服厂做工,只要能吃苦,收入总比在家种田要高,但不管怎样,能有一份轻松舒适的正规大酒店工作就是城里人也不一定能谋到。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酒店招聘通告一贴出来,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最后还到处托关系走后门,让金泽滔哭笑不得的是岔口村老支书也来说情,不知他是谁给他做的参谋,金泽滔能作得这个主,他的那个混混儿子李明堂要来酒店应聘保安。

    就他那小身板还保安,金泽滔第一个念头就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李明堂在长短街也混了多年,熟悉岔口街每个旮旯角落,长得也还不俗,让他站酒店做个门童不错,也能镇得住长短街的一些二流子。

    金泽滔只说了让他把那头长毛给剪了,算是应承老支书的说情,李良才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海鲜码头开业那天,让岔口街的人们开了眼界,酒店门前车水马龙,水泄不通,从永州请来的乐队比中学的那个业余铜鼓队正规多了,整支长街锣鼓喧天,管乐齐鸣,鞭炮放了整整一拖拉机,岔口村还出动了舞狮队来相庆。

    酒店有五层,一层为休息大厅、点菜房、厨房,这厨房设备据说是从西州买的,都是进口货,一sè的不锈钢厨具,碗碟盆盏全是雪白照人眼的白瓷,碗底还烫着海鲜码头的金字。

    二层和三为散桌大厅,能坐上百人,四五层为装修堂皇大气的jīng装包房。过道楼梯一律深红木地板铺成,墙上粉成白sè,看起来整洁卫生,每层都有卫生间,当岔口村的村民还蹲路边的茅坑方便,海鲜码头的卫生间都干净能住人了。

    墙上挂着各种人物国画,这是金泽滔让风落鱼跑西州美院找学生用十元一张换来的。

    很多人开始还当是印刷品,仔细一看,有落款rì期,都以为是哪个名家的画。

    总之,第一次来酒店的人都不住赞叹,原来酒店还能开成这样的。金泽滔还是有些遗憾,如果时间宽裕,还能做得更jīng致更有特sè。

    金泽滔在意的是内部管理,金泽滔对酒店管理也写了策划方案,让风落鱼在细节上再自己摸索,但有一点,金泽滔很郑重其事地交待,因为是海鲜酒店,厨房管理犹其关键,重点抓好食材的进货关,厨师的出锅关,现在刚开张,也只能由让李沉鱼眉毛胡子一把抓。

    海鲜码头的菜单是金泽滔自己亲手订制的,现在还不适合引进别的菜系,主打渔家口味的菜谱,金泽滔希望能亲手打造出一个渔家菜系。

    金泽滔对厨房管理要求很高,菜谱里的每个菜都有专人烹制,每个厨师只负责二到三道菜,确保菜谱里的每道菜都能做出顶级口味。海鲜码头的厨房的人员配备最是齐备,炉头、砧板、面点、水台、洗碗、摘菜、跑菜等一应俱全。

    除了聘用一些本地厨师外,还在永州各县市物sè了几个在当地颇负盛名的海鲜厨师,现在开业在即,人员储备上还是有点捉襟见肘,寄希望来年吧。

    在金泽滔对海鲜码头的种种还略感遗憾时,风落鱼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地站在酒店大门迎四方宾客,风落鱼原本长得就标致,婀娜体态再配上这身特制的西式制服,左胸口佩上红底金字铭牌,铭牌上方别着一枚鲜花,一夜之间,竟有未来职场白领的优雅气质,令得李沉鱼都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当初金泽滔任命她为海鲜码头总经理时,她发挥最大的想象力,未来酒店的模样和眼前金碧辉煌的酒店一比还是大为逊sè。

    这二个月来,她一直奔波于各大城市,主要任务就是组织人员招聘和培训,这一路走来,令她大开眼界,也使她的心大了起来。虽然她受教育程度不高,但骨子里的骄傲还是让她的心不断地膨胀。

    她感觉海鲜码头就是她腾飞的翅膀,她有预感,有朝一rì,当幕后的那个年轻男人手指轻轻划下,她就会展翅高飞,直入云霄。

    金泽滔看着大门口的风落鱼,举止端庄,谈吐优雅,虽略显生涩,但也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很得来宾和围观者的瞩目。

    现在的来宾大多是各企业特别是绣服大户的代表,由风落鱼交代迎宾小姐引导就行,当陆续有区乡镇领导来临时,休息室里等候的邵友来亲自出迎,现在邵友来也算是东源各级zhèng fǔ的座上宾,和各区乡镇头头脑脑也极为熟悉,不用金泽滔出面。

    当一辆依维科在大门口停下时,金泽滔迎了出来,车门还没打开,就有人嚷嚷:“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口舌问路,还是曲部长说得好,锣鼓响了有好戏,顺着锣鼓果然能看到好戏。”车门打开,首先探出一张大麻花脸,正是堂堂县公安局柳鑫副局长。

    酒店一班大股东早就等在酒店大堂内,金泽滔示意柳立海跟着自己迎了上去,车里陆续下来几人,有金泽滔熟悉的曲向东、莫宏铭、宋chūn等人,也有几人不熟悉。

    柳局长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金泽滔,哈哈大笑,他开口笑的时候麻花脸就象着了火。

    曲部长不理金泽滔等人,相反打量着四周环境,又抬头仰望着新落成的酒店大楼,说:“不错,黄金窝上立酒店,一定会财源广进。”莫宏铭等知道内情的人都相视一笑。

第六十二章 不早不晚有客来

    金泽滔连忙迎了上去,握着曲部长的手说:“感谢曲部长吉言,来,风总,给你介绍下,这是县委组织部曲部长,曲部长今天专程起来参加酒店的开业典礼。”

    曲部长看到金泽滔提起过的风落鱼,也大为赞叹,笑说:“风总年纪轻轻,就能总管这么大一个酒店,巾帼须眉啊。今天我不请自到,不知风总对我这不速之客欢不欢迎?”

    风落鱼落落大方地握手:“曲部长说笑了,领导能大驾光临,小店就蓬荜生辉,曲部长请。”风落鱼也是机灵人,听金泽滔和曲部长用普通话对话,也用普通话接话。

    曲向东说:“不急,我再介绍位贵客。”曲向东口中的贵客那一定不是一般人,只见从副驾驶室里下来一位和曲向东年龄相仿佛的中年男子,气度轩昂,龙行虎步。

    金泽滔早就注意到这人,现在领导乘车,一般喜欢坐在前排副驾驶里,只是没人介绍,他也不好询问,曲向东一说,他连忙趋身上前,先递出双手。

    曲向东说:“这是我大学同学,团省委副书记温重岳,昨天凑巧来浜海办点事,今天我就拉着他来了。”

    金泽滔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温重岳,那是后世的省委书记啊,和苏子厚老师搭过班,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比老师要年轻。

    温重岳握住金泽滔的手,温和地说:“金泽滔,我听老同学多次提过你的大名,工作很有冲劲,方法很多,思路很独特,不错,不错。”

    前世这位未来的省委书记肯定没来过东源,重生之后命运发生了许多重大的改变,很多身边的人和事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而在这里见到未来的省委书记,这应该是自己这只小蝴蝶带来的一个重大惊喜。

    金泽滔还在和曲部长说话期间,罗书记和何区长也连袂而来,这是金泽滔看到依维柯车时就让林文铮去通知这二位领导的。

    领导们又是互相一阵介绍寒暄,金泽滔也认识了其他几位领导,有教育局的胡文胜局长,组织部的赵东进副部长,卫生局的高云瑜副局长等。

    柳鑫拉过金泽滔,郑重其事地介绍说:“开酒店,公安卫生一个都不能少,给你介绍下卫生局的高云瑜高局长,我老柳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金泽滔一边和高局长握手,一边心里钦佩,这大麻子手脚却是不慢,才和曲部长搭上线几天,这都把自己的发少都拉到曲部长的阵营中。

    金泽滔对曲向东把温重岳拉到东源,自然其意自明,这大约是曲部长目前能请动的最重量级的领导干部,虽然团省委副书记,谈不上有多位高权重,但在东源乃至浜海,省里下来的领导干部还是有一定震慑作用的。

    从酒店大厅里一圈圈围着曲向东和温生岳的东源以罗书记为首的上下干部就可以看出,曲向东一行的到来其成效是明显的。

    曲向东一向不拘言笑,但从今天下车伊始,他就展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一路谈笑风生,平易近人,和冷面虎的形象格格不入。

    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以前他就是头睡虎,从今之后,也许他就会渐渐地露出隐藏二年之久的獠牙,这也是他无声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难道永州地区纪委在浜海的历时差不多三个月的调查最终有结果了?这应该是能部分说明曲向东变化的重要原因。

    乌云压城rì久,终于一rì要摧城拔地,耐得住寂寞,受得了考验,终会有甲光向rì的一天,不知道在这云开rì霁时,是否会有明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他在默默地想着心事的时候,时间渐近中午,一早有些yīn霾的天也开了口子,一束光明照耀大地,风落鱼干练地指挥着酒店员工,为开业吉辰的领导剪彩作最后的准备。

    对风落鱼今天的表现金泽滔很满意,她甚至比金泽滔想象得表现更要出众,一个默默隐藏在河边小酒馆的一个农妇,谁能想到二个月之间会有这般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也是金泽滔初次见到风落鱼心中冒起的那个念头,风落鱼天生就是长袖善舞,不甘平庸的女人。

    海鲜码头酒店的大门前,以温重岳为首的领导一字排开,吉时一到,风落鱼总经理宣布剪彩仪式开始,顿时鼓乐齐鸣,鞭炮大作,欢快的乐曲声中,风落鱼逐一介绍参加今天剪彩仪式的领导,被介绍的领导都谦逊地点头致意。

    一排穿着大红旗袍的礼仪小姐牵引着如红龙般起伏的大红绸缎在领导前排定,每个领导面前都站着一个托盘的小姐,金泽滔发现两个拉彩的男xìng礼仪人员,其中居然还是李明堂,穿着大红的迎宾服装的李明堂显得很兴奋。

    剪彩仪式并没有安排领导讲话,也仅是风落鱼将海鲜码头的特sè和经营理念简单介绍了一下,很快,风落鱼宣布剪彩,领导手中的剪刀应声剪下,彩球落在托盘上,领导们放下剪刀,大家齐齐鼓掌。

    仪式很简短,而正要进行下一项仪程时,酒店门前驰来一辆韩产巴宁小面包,金泽滔正暗暗松一口气时,看到这辆车直接在酒店门旁停下,心里一惊。

    却见面包车首先下来一人,笑眯眯地大声说道:“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不会是迟了吧。”正是一惯笑容满面的县纪委副书记谢道明,身后还陆续跟着二人,其中金泽滔认识的是程云庆副书记,另外一人和程书记还在低语,身份也应该不低。

    金泽滔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正好看到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个蛛网,灵机一动说:“早到喜,晚到财,不早不晚有客来,领导大驾光临,哪还分早晚,来了都是恰到好处。”在当地农村,小孩在家碰到蜘蛛,总会念叨两句,求得心安,此时用来迎客,正恰如其分。

    曲向东还在错愕间,见金泽滔已经一言之间,化解了尴尬,心中不禁为之叫好,温重岳面上水波不兴,心下暗赞金泽滔的机灵。

第六十三章 领导再百忙也要亲自吃饭

    金泽滔说话间簇拥着站在中间的曲向东和温重岳两人上前。曲向东瞬间恢复了正常,大步迈向程云庆等人,笑容可掬:“程书记、韩书记、谢书记,欢迎啊,今rì海鲜码头开rì大吉,我们也是来沾沾喜气。”

    程云庆副书记哈哈一笑:“一样一样,这两天浜海县城yīn沉沉的,压得心里郁闷,前些天听金泽滔这小伙子说起东源海鲜码头要开业,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刚巧,韩云山书记和我感受一样,想到海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择rì不如撞rì,没耽搁开业吧?”韩云山书记应该就是谢道明的顶头上司,县纪委书记。

    金泽滔在一旁撇嘴,你想来就来,还打着我的名义,我闲得发慌跟你一个分管组织的党群副书记提什么酒店开业啊,脸上却是笑逐颜开地说:“唉哟,这都是我没有及时准确地向领导汇报,等会开席了得向领导罚酒陪罪。”

    韩云山在旁笑吟吟地说:“小伙子不实诚,你用酒陪罪,那多没诚意啊,酒对你跟水有区别吗?”

    金泽滔傻眼了,韩云山书记倒是不见外啊,自己还没跟他谋过一面呢。

    韩云山对金泽滔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曲向东,曲向东自然热情地给温重岳介绍众位县委领导。

    温重岳嘴上不温不火地回应,但金泽滔看得出来,他骨子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温重岳从外表上看正如其名,既温和似水,又厚重如山,但在金泽滔的感觉来说,他更是冷漠如冰,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刻,仿佛万千众生,外人外物,都不足以让他动心动容。

    或许这是成就一位未来省委书记的所应该具备的心理和jīng神素质,也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怎样,他龌龊地想象着他和娇妻在床上的种种不堪情景,不觉猥琐地笑着。

    幸好剪彩仪式后还有个揭牌仪式,原来打算这个仪式在稍后悄悄地让酒店的几大股东过把瘾,现在也只能提前交领导享受了。

    罗书记和何区长笑得下巴都快掉了,这起先还不太重视的海鲜码头开业典礼竟然引得县里这许多重量级领导,风尘仆仆地从县城赶二小时就为了巴巴地剪一下彩,揭一下幕,打死他也不信。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事都是金泽滔这小子惹出来的,也不知道金泽滔是怎么把曲向东这头冷面虎给引到东源来的,曲向东又引来了省里更大的一头老虎,而程云庆和韩云山又是闻着曲向东和温重岳的味儿一路追来。

    不过,这一切跟罗书记不太相干,能有领导来东源,总是好事,这不,程云庆他们还带来了县里刚成立电视台的一班记者们正在采访风落鱼,这条新闻一放,原本声名不彰的东源也会有个不错的反响,这是罗才原喜闻乐见的。

    这一切虽然自己不太热切,但想必老师会关注,他决定等会聚餐结束后就第一时间向老师汇报。

    风落鱼把参加剪彩的领导都单独安排在顶楼最大的包房内,厅名鲸吞,很有气势的名字,这自然也是金泽滔的杰作。

    这里面数温重岳职位最高,自然让他居中而坐,但温书记婉言谢绝,只愿坐主宾位,程云庆推辞不过,只好坐了主位,因为包厢够大,2米2的台面,足够坐20人,他也敬陪末席。

    程云庆先是赞了海鲜码头酒店装饰考究,布置大气,又说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包房里就餐,这一点大家都深以为然,就连温重岳都开口附和,说在省城,除了省委迎宾楼,还真没这么大包厢的酒店。

    程云庆就说,这酒店应该开到县城去,县里一定会大开方便之门。起先,站在一旁的风总经理还只是微笑着谦虚应答,待程书记一提县城开店的话头,风落鱼就开始热情地分名片。

    这名片也挺讲究,竖着印刷的,海蓝sè底,上方是在酒店随处可见的海鲜码头的jīng致标记,海鲜两字是鱼跃型,码头两字做成码头锚桩状,很简洁但看了就忘不了,名片通体就是风落鱼的手写体,连电话号码都没有。

    这自然也是金泽滔的杰作,按他的说法,企业的品牌是从细节着手,从简洁做起。

    大家玩赏着名片,连声说,这样的名片就象艺术品,比写满广告的更有广而告之的效果。

    风落鱼先给大家都斟好了酒,就说:“各位领导,感谢各位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酒店的开业典礼,无以为敬,一杯水酒,聊表心意,领导随意。”风落鱼倒也爽气,一口干了大杯子足有三两的老烧酒。

    程云庆边伸手碰杯,边笑说:“领导再百忙也要亲自吃饭,你没说领导亲自来吃饭,已经是不见外了,谢谢风总的酒。”大家都笑了。

    待上了菜,风落鱼又换了个小杯,悄悄来到程云庆旁边,说:“程书记,你刚才说的话,小女子可是记在心里了,这过了年,我还真的要到县城去考察一下,到时有麻烦程书记的地方,还要请领导多多关照,先干为敬。”

    这是金泽滔暗示风落鱼趁热打铁,赶紧趁着诸位领导都在,把这事敲下来。

    很多领导喜欢在说场面话的时候信口开河,一转身没人的时候就顾左右而言他。

    大家都在一边起哄,说风总敬酒,领导不能再随意了,程书记郑重应承了海鲜码头在县城开店的事,也就顺民情,合民意干了杯中的酒。

    风总告了声罪就去了其他包房,中午海鲜码头四层大厅包房都满,东源各行各业,只要头上带长,能说得上话的基本都到场了。

    起先还有些人在观望犹豫,毕竟在岔口街开酒店可不是随便人都吃得开的,风落鱼还名不见经传,谁知道会有哪路神仙看她不顺眼,趁着她开业之际来捣捣乱撒撒泼,任谁都不愿意被殃及池鱼,但这剪彩揭幕仪式一结束,一切都烟消云散。

第六十四章 雷霆雨露,都是领导的关心

    中饭吃得气氛很热烈,大家纷纷称赞东源海鲜名符其实,跟城里吃到的不一样。只是这酒喝得就有些拘谨,从坐下来后,温重岳书记酒杯几乎没端起过,他不动,大家都不敢随意敬酒。金泽滔没有得到曲向东的暗示,也不敢造次

    柳鑫三杯酒下肚,见场面沉闷,有点跃跃yù试,金泽滔正好坐他旁边,偷偷地踢了他一脚,柳鑫立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金泽滔忍不住乐了。

    正在金泽滔乐出声时,温重岳却说话了:“金泽滔同志,刚才楼下的时候我好象听说某人要喝酒陪罪的,怎么不见行动啊。”

    金泽滔一听温重岳发话,几乎下意识地立正起立,大声说:“是,保证按照温书记的指示马上行动。”随手招过服务员,要来五瓶酒分别打开,手中的小杯也换作刚才风总敬酒的三两大杯。

    温重岳虽然听曲向东提过,金泽滔酒量不赖,但见他的架势准备一口气干五瓶高度白酒,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对他的态度却极为满意,转头对程云庆说:“小伙子有军人作风,不错。”

    程云庆一脸欣赏的神情:“前段时间,我们在东源召开一个岗位责任制的现场会,这小伙子表现得相当出sè,在干部群众中人气很高,财税所在18名干部无记名投票推荐财税标兵,一致推选他,可温书记要知道,那时候这小伙子参加工作才不足二个月。”

    温重岳看了曲向东一眼,这事倒没听他提起,不过,也是,自己和曲向东东源之行注重的又不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温重岳和程云庆说话间,金泽滔已经举着满酒的大杯来到跟前,说:“遵照温书记的指示,不过得先从领导您这里开始,您远来是客,作为东源人,您能来东源,包括罗书记、何区长在内的十万东源人都感觉脸上有光,您随意,您也知道,我酒量不差,您别跟我较劲。”

    温重岳见金泽滔说得风趣,大理石一样冰冷的脸也绽开一丝笑意,曲向东在旁边也笑了:“重岳书记,你还真不能跟他较劲,他喝酒跟喝水没什么差别。”他也知道温重岳其实酒量挺好,只是一般不太显山露水。

    金泽滔见温重岳也没想象得那么不可接近,心眼就活泛起来,嘻笑说:“但若是领导您能给那么点动力,那我们东源人民就更欢欣鼓舞,倍感亲切。”

    温重岳不觉失笑,这小家伙还真会打蛇随杆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我不喝这酒,你就感觉不亲切了,东源人民就不受鼓舞了?”

    金泽滔心里也有点咯噔,但箭在弦上,不能缩回来,这也不是他今生的xìng格,他依然是笑容满面,似是没听到温书记的反讽,说:“雷霆雨露,都是领导对下面的关心,不敢对领导提要求,我先干为敬!”

    他借用后世宫廷剧君臣奏对中被用烂了一个词把皮球轻轻地踢了回去。您爱喝就喝,喝了就是雨露,我承您的情,摆资格不喝也没关系,就当是雷霆轰顶,谁让我比你级别低,但您也落了下承,毕竟现在您还管不到我。

    曲向东开始还在为金泽滔担心,他深知老同学执拗的xìng格,眼里容不得别人半点心眼。其实这也不是金泽滔动什么坏心眼,也就求个气氛。

    但现在他一边暗赞金泽滔的玲珑心思,一边怕老同学下不了台,金泽滔再为难,大家也只会付之一笑,而温重岳尴尬那就是自己的尴尬。

    金泽滔一说完这话,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真是讨吃这张嘴讨打也是这张嘴。他环顾四周,厅里一时冷场,连忙哈哈笑了:“我知道,省领导的关怀和温暖,还得罗书记和何区长才能感同身受,毕竟他们才能代表东源不是?”大家纷纷说是,罗才原和何健华也是玲珑透剔的人,连忙起身恭敬地向温重岳敬酒。

    温重岳刚才也是xìng格使然,心里也明白金泽滔不是使什么心眼,就为求个气氛活跃,自己提议金泽滔敬酒,不是也为打破下有些沉闷的气氛吗。

    唉,自己的xìng子难道真如老爷子所说的,容不得别人对自己亲近,这小家伙能冒大不韪跟自己提要求,不就是想跟自己亲近吗,还谈不上阿谀奉承。

    虽然他也就梯下楼,亲切地跟当地两位党政领导喝酒寒喧,但这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压抑。

    柳鑫暗地地松了口气,幸亏刚才受金泽滔提醒,没做这出头鸟,这省领导也太难接近了吧,这金泽滔敬酒还是你自己建议的,这就让人下不了台。

    也幸亏金泽滔机智,才没当场出丑,换作自己估计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得了。

    金泽滔轮流打了个满堂红,众人也交口称赞好酒量,但再也没人主动提出敬酒,这酒场似乎该结束了,正当大家都收拾心情准备等领导一声令下撤场。

    金泽滔却拉了柳鑫,笑嘻嘻地提议说:“柳鑫局长感觉在这样的场合,特别是省领导光临东源检查指导的时刻,不用酒表示一下就不能表达对各位领导的敬仰。”

    柳鑫一脸错愕,心里暗骂,你妈的,自己触了领导的霉头不甘心还想找个陪客,你找谁也不要找我啊,我大麻子柳鑫还好歹跟你喝过二三场酒,你不能找不熟悉的人陪绑啊,你不够朋友嘛你。

    金泽滔一边拉着柳鑫往温重岳走去,一边低声说:“我害谁也不会害你,你猪脑子想想,我害过你没有,挺直了腰别装熊。”

    柳鑫乐了,这倒真没有,见过三次面,还真的每次都挺关照自己的,自己心里也当他是朋友,上一次他硬摁着自己当着曲向东的面喝了一斤的老烧,可就这酒他事后感觉喝得太值了,以前见到曲向东总是不冷不热的,可这喝酒后,就不一样了,今天还是曲部长主动拉着自己来的。

第六十五章 陪领导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柳鑫心里虽然不怀疑,但当他战战兢兢地举着酒杯小心地说领导随意时,温重岳书记却温和地朝他点头,同车共行二个多小时,也没见他对自己这么和颜悦sè过,这次很给面子地一杯见底。

    心里不由得对金泽滔佩服的五体投地,你不但是我的偶像,你还是我哥,你就是妖怪变的,这温重岳咋就那么听话呢,刚才还绷着个死人脸,这一杯酒敬去,就雪消冰融了,chūn归大地了。

    曲向东在一边也有些着急,这酒宴就要不欢而散了,温重岳在在场的干部心目中会留下什么样的形象,以讹传讹,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仅这一点就不是曲向东能吃得起的,温重岳虽然不会明说,但难保他不会在心里面留下隙痕,温重岳虽说是同学,但自从他两人分别进入行政体制时,就一直当他是领导,自己的一言一行,很大部分还要受他的影响。

    而正在此刻,金泽滔又发挥了救火队员的关键作用,柳鑫作为一个公安局副局长,他的身份刚好可以弥补一下场上的气氛缺陷。

    曲向东笑着站起为柳鑫介绍说:“温书记,柳鑫局长的身份你知道,但你可能不知道他还是个破案能手,刑侦高手,全省首例银行抢劫案就是这位柳局长破的,还荣立了一次二等功,是我们浜海县人民的守护神。”

    温重岳有些动容,之前,他还未对这位外貌有些不太雅观的公安副局长有太深的印象,但作为越海第一例银行劫案,他也曾关心过。

    刚坐下,他又重新站了起来,重重地握着柳鑫的手,说:“真是失敬,永州银行抢劫案是省委省zhèng fǔ都高度关注的案件,想不到这案子是你破的,来,得敬我们的守护神一杯。”

    柳鑫一激动,脸上就发红发亮,颗颗疮痕都快滴出血来,平时巧舌如簧的他此刻也硬了舌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泽滔在一旁给温书记斟酒,倒了半杯,看温书记不动,就满上,温书记轻轻地在金泽滔肩上搭了一下,就差点没让金泽滔轻快地飞起来,这还是温书记第一次对他表示善意,这一拍他就彻底松了口气。

    温书记不愧是未来全省掌舵的,这一言一行,就把他跟柳鑫都折服了。难道这当大领导的先天都有王八之气,金泽滔心里不由恶意地猜度着。

    柳鑫回到座位上还在傻笑,柳鑫的敬酒终于让酒桌活跃起来,大家都仿佛解开了束缚一样,你来我往,觥筹交错,金泽滔看了全场一眼,偷偷地从鲸吞厅里出来。

    站在门口,金泽滔偷偷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有几个想进来敬酒却又犹豫的乡镇及企业负责人正在门口徘徊,见金泽滔出来正想询问,金泽滔挥挥手说,进去吧,正需要同志们陪省县领导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柳立海和罗立茂也有点跃跃yù试,金泽滔摇摇头说:“把你们的顶头上司,罗书记伺候好就行了,大家都一拥而上,这酒喝得没啥价值啊。”

    金泽滔在包房外的休息椅上坐下,询问了底下没什么事吧,罗立茂眉开眼笑地说:“哪能有什么事呢,有不开眼的也早开眼了,晚上的包房全订完了,这海鲜码头这开业第一炮打得全县人民都听得见。”

    金泽滔摇摇头说:“不能掉以轻心,东源是啥地方,你们不是没见识过,告诉风总,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什么不长眼的混混二流子若是要找麻烦,尽量顺着他们的意,不要在自己家里让人给收拾了。事后哼哼,你柳立海不是吃醋的吧。”

    柳立海很应景地捶捶胸口,示意公安很强大,我柳立海很健壮。

    曲向东他们并没有在东源过夜,参加剪彩和揭幕庆典的领导一人一份包装jīng美的酒具和白瓷餐具一套,杯口还烫制着海鲜码头的金红标志,杯底还打上了限量收藏的序号。

    其他的一律送一箱包装jīng巧的礼盒装海鲜一份,大家都没推辞,虽然现在还不兴这些,但不是土特产吗,温重岳也笑着收了,县领导都尽兴而回。

    又忙碌了一星期,离chūn节也仅十来天了,按惯例,区镇放假要早于县城,大约也就三天左右,区里会象征xìng地开个干部会,强调一下chūn节廉政纪律及注意事项,就各回各家,各看各妈。

    大家都有点懒洋洋地等待新年的临近,最近几天,刘永达更多地往区里跑,而相反,原本一向在区里坐班的金所长却在所长室里坐腊。

    大家都在疯传,金副所长要顶替达所长当所长了,虽然金泽滔来所里才半年不到,可就奇怪,没人感觉这金所长年轻资历浅好欺负,每次找人谈话布置工作,比积年老手达所长都要老到。

    最主要的是金所长现在守着区产业办的这头会生蛋的金鸡,那可是全所干部职工包括阿兰婆一年辛辛苦苦劳作的希望所在。

    金所长也没让大家失望,年终福利单是奖金就发了1200元,那可足有半年工资收入,据说比区里干部还多,区里还实行什么级差奖金,可所里上下老幼一视同仁,另外,更让其他单位部门眼红的是财税所的干部大包小包鸡鸭鱼肉一应俱全的年货往家里运,这样的肥年对全所干部职工来说是开天辟地第一遭。

    原本还有几个对金所长被提拔一事还有点小心思的个别干部,这下也就心服口服,连家里的婆娘都说金所长好,那还能不好吗?

    金泽滔对所内的这些议论并不在意,说真的,在达所长这几年带领下,财税所所风还是很正的,没有背后搞小动作,写小信打小报告的恶习,这同达所长倡导的在所内打些小麻将有利于干部团结也不无关系,所谓同事四大铁,一起同窗、扛枪、**和分过赃,偶尔小赌赌分分赃也能增进友情,虽然金泽滔对麻将扑克之类不太喜欢,但也不至于排斥。

第六十六章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今天方继光回东源接走家属,顺便来财税领走奖金和年货,也是全额给予。老方表示了感谢,金泽滔笑说要感谢也感谢达所长,老方就笑笑不说了。

    老方谈了城关二所的工作,感叹还是东源所所风正派,干部踏实,工作好开展,金泽滔说,这不是刚去吗,假以时rì,情况熟悉就好办了,以老方的能力哪还能被一个小小的财税所难住了呢,老方也并不是真的诉苦,就当聊天谈资罢。

    老方正准备告辞,办公室电话响了,金泽滔接了,就笑:“老柳啊,真是稀奇,来东源吃干抹净都这么多天了,才想到给东主报个信啊。”

    来电是大麻子柳鑫,柳鑫笑骂:“你小子这话只能在电话里嚷嚷,要让你嫂子听到了,还不知误会到哪去了。”

    金泽滔嘻笑说:“那还真要告嫂子一声,你柳鑫局长不实诚啊,听说前天又来过东源,还悄悄地来,据说吃饭是在海鲜码头吃的。”

    柳鑫委屈地都快哭了:“有你这样的人吗,信口雌黄,倒打一钉耙,你问问柳立海那木头,找没找过你,你小子自己见哥来了,都溜三水镇去了。”

    金泽滔得理不饶人:“等我得到消息,赶回东源时,我前脚到,你后脚跑,你不就不想让我看到你又泡海鲜码头吗?”

    柳鑫算声音一下子矮多了:“那不是县局临时召开党委会,柳木头没告诉你吗?”

    金泽滔说:“好了,算我原谅你了,不过这顿酒欠下了,下次一定要还。”

    柳鑫更委屈了:“你身为东道主,避客不见,还好象我很有面子似的原谅我了。得,理都在你这了,告诉你个事儿,爱听不听哦。”

    金泽滔奇怪了:“什么事劳你柳大局长亲自传达?”

    柳鑫压低了声音:“可靠消息,县委宣传部长、常务副县长和城关镇书记都被地区纪委正式立案调查,人都被带走了。”此时还没有双规、两指的提法,虽然条例上有此说法,但实际被叫响还要过几年。

    金泽滔吃了一惊,地区调查终于有一个比较正式的结论了,既然被正式立案,那前期调查应该是证据确凿,浜海城头变幻,旧貌将换新颜。

    金泽滔说了句:“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就挂了电话。

    老方和金泽滔唏嘘了一番,就告辞离去,金泽滔一直送到门口,正见到达所长急急忙忙地回所,神sè不知道是慌张还是兴奋,总之很是诡异。

    老方站在门口和达所长打了声招呼,没见他留客也就走了,达所长现在哪还有心思留客,急急拉着金泽滔进了办公室,站在门口两边张望了一下,关上门,别上锁,才小声地说:“刚才区委副书记常文贵和财贸副区长李超都让县纪委给带走了。”

    这两人金泽滔也就点头之交,交往也少,倒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问:“纪委哪位书记带队来的?”

    达所长说:“笑面虎谢道明。”

    金泽滔忍不住哈哈笑了:“不知道罗书记什么态度?”

    达所长有些奇怪金泽滔的反应:“罗书记脸都黑了。”

    金泽滔想起当初现场会召开时,罗书记在镇外道口迎接谢道明书记时说的话,谢道明还调侃说要是他带着任务来,罗书记还不吃了他,不知道,谢道明这头笑面虎今天有没有说这番话。

    金泽滔一提起前事,达所长也笑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地说:“泽滔,从一开始,我就看好你,你成长得很快,成熟得也很快,方方面面的领导对你印象都很好,你也知道,我牌位一样立在所内,我倒能混吃等死,但我不挪窝,你也就上不去,前段时间罗书记提过让我考虑一下有没有意思往行政靠,你看,我现在有没有机会?”

    金泽滔一边为李超他们悲哀,这人还才一带走,就有人惦记上他们屁股下的椅子了,一边也为刘永达的坦诚感到欣慰,不管怎样,能直言相告,已很见情份,虽然之前,罗书记也隐约透露过此事。

    金泽滔想了下,说:“机会当然有,但得等,罗书记好歹也是区委书记,人刚带走,还一屁股的事要罗书记擦,再说,谁能保区里就此太平无事了,看看情况,看看风头再说,现在谁提这事,谁就玩完。”

    刘永达连连点头,这理他懂,这不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事一关已,就乱了方寸。

    chūn节前夕,浜海县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很快就在社会上越传越烈,不是今天谁谁被抓,就是明天谁谁被关,总之,不要说机关区镇领导干部人人自危,就连一般干部也个个坐立不安,浜海县城,自上到下,弥漫着一股妖风,大家或闭门思过,或步履匆匆。

    本来早就该关门回家过年的区镇干部,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敢擅自放假,终于,chūn节前四天,县委召开扩大会议,通报了前段时间地区纪委立案侦查的三位副处级领导干部的违纪情况,和全县陆续被县纪委立案调查的若干名副科级以上干部的基本情况,并言明事件已告一段落。

    终于可以回家了,东源上下都齐齐松了口气,刘永达所长安排了chūn节值班,开了个短会,就宣布散伙。反正本地干部基本都住所宿舍里,chūn节也就没金泽滔啥事,就问企业借了辆车和林文铮等人回了西桥。

    此时和上次回家又隔了一月,离chūn节还有四天,家里忙得一塌糊涂,旧屋换新房,老家习俗,年里这的新房,除夕初一要在新房里过,再说,这一个月来,新宅院也简单有了装修,地板房顶墙壁基本该涂白的涂白,该吊顶的吊顶,该铺木板的铺木板,院落和外墙立面就暂时年后再慢慢来,屋里一sè的崭新家具和电器,都是金泽洋按着金泽滔开的清单跑永州买的。

第六十七章 感觉进了共产主义社会

    金泽滔回家的时候直接去的新宅,现在他名下的产业多了,除了工贸公司因业务需要置了两辆货车,还没有一辆小车,金泽滔下决心年后公司置办辆小车,都动员大家去学开车,现在车可是稀奇货,学车的人更少,有钱的能有辆摩托车已经算是地位的象征。

    区里也就两辆破解放吉普,财税所还有辆边三轮,达所长就经常乘边三轮来回西桥,每当看到达所长须发俱白的凄惨模样,金泽滔宁愿走路也不愿乘三轮摩托。

    他借的车还是后面拖斗的小货车,实在是东源还没一辆轿车,听说公安有走私没收的车辆有拍卖,什么时候问问有没有货。

    好在现在金泽滔家在全村也算得上是官宦之家,这时候村民对zhèng fǔ还是相当敬畏,除公安外,zhèng fǔ甚至有些执法机关都有限制人身zì yóu权,百姓的法制意识和维权意识相当淡薄,民不与官斗观念根深蒂固。

    所以金泽滔一家在全村地位也随着金泽滔的高升水涨船高,再加上金泽滔除了小洋外,还让自己叔伯堂弟进了镇上的厂里做工,工资收入让长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咋舌。

    很多自认为和金泽滔家还比较亲近的村民,都借着金泽滔家造新房的机会很卖力地帮工以搏得金家的青睐,能一步登天跃出农门登龙门。

    所以,当金泽滔进了家门,发现都快过年了,自家院子里还热火朝天地有很多人干活,金泽滔连忙散烟致谢,大家都纷纷既热切又拘谨地和金泽滔打着招呼,

    小货车也有个好处,能载东西,金泽滔指挥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往屋里搬年货,村里乡邻虽然眼热,但都用很羡慕的语气和金泽滔的父母说着奉承的话,母亲和父亲乐呵呵地要大家留饭。

    大过年的谁家没点事,大家都以这个理由纷纷推辞,这屋里的正主来了,新宅院的事情也只有等明年再说。

    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婶婶和伯母还都在,他们不算外人,两家的男人都还在上工,砂洗厂并没有因为chūn节停工,老外可没有过chūn节的习俗。

    金泽滔让邵友来给chūn节期间仍留工厂坚持上班的工人发双倍工资,奖金年货除外,但除夕半rì和chūn节一天还是放假,毕竟钱买不来chūn节的喜庆。

    伯父最近去了海仓县,那边的地块已经落实,先期的筹办需要人管钱,这段时间,邵友来就带着伯父蹲海仓工贸公司的筹备处。

    最近砂洗厂业务好象猛增,rì夜加班都有点捉襟见肘,可见东欧巨变带来的也并不全是坏消息,看起来工厂又要添机器了。

    小洋、叔叔和小祖他们在天擦黑都下班回家了,这几天晚上都没排他们的班,也是和金泽滔多聚聚。

    上班才一个月,叔叔就决定把刚下种的麦田连同明年开chūn准备播种的稻田都要转包给他人,他终于明白种田和做工赚工资的区别,这也让他在教训小忠时多了一条深刻的体会,种田播下的是汗水,收割的还是汗水,可这靠脑子做工播下的是汗水,可收割的却是张张散发芳香的人民币。

    家里生活水平急剧改善让他对小忠的读书更上心,小忠虽然提前穿上了本来只有新年才穿得起的新衣,但心却一直灰扑扑的,同样感受的还有小海,两难兄难弟,就差抱头痛哭了,幸好滔哥回家,终于可以从书桌上暂时解放出来。

    爷爷nǎinǎi也从叔叔家搬新屋住了,四间五层大院落,够他两老折腾的,不过,两老年岁大了,手脚有些不便,一楼怕cháo,就住二楼了,房间还给架了台电视机,拉上有线电视网,当然这时候还不是后世的数字电视网,但还是能看到好几个清晰的频道,按爷爷的话说,感觉进了**社会。

    nǎinǎi一直念叨着打小我就知道小滔聪明,长大准是个有出息的孩子,都过上好rì子了,我的花囡囡咋就享不了这福啊。父母头都大了,这老娘咋这想象力这么丰富呢,什么样的情景都能联想到失踪的老姑。

    金泽滔一边听着父母这个月来家里的琐碎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叔叔他们聊着厂里的事,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其乐融融,这是前辈子直到重生前都没有过的,他的心越来越强大,这是他的血脉根源所在,是他心安之地,绝不容他人破坏或玷污。

    吃过晚饭,叔叔他们都各自回家了,尹小香带着有点羞羞羞答答的军人丈夫来拜年,尹小香xìng子直爽,还没等金泽滔客套一番,就辟里啪拉地把来意说了,丈夫明年准备复员转业,请金所长帮忙。

    金泽滔问他丈夫有没有什么意向,军人丈夫还没表态,尹小香直接说,金所长认为哪里容易办就办哪里,不挑肥拣瘦的。态度倒蛮端正的。

    金泽滔笑了:“你总得让昌培把话说明白了,他一个大男人总得有自己的主意。”

    金泽滔摆起了领导的架子,前世这军人丈夫转业后就成妻管炎了,在妻子前一向唯唯诺诺,这可能同他转业到供销社单位也有关系。

    军人丈夫姓毛,毛昌培看了尹小香一眼,说:“我意向是到执法单位,但现在转业军人安排个好单位很困难,就按小香说的,所长你说哪就哪。”

    金泽滔想了下,说:“嗯,这事我记下了,不过回部队抓紧跟领导申请转业,等年底时候要尽快办转业手续,等你档案一到县人事局,你就得及早告诉我。”

    尹小香大喜,连忙说谢谢,金所长人头熟,路子广,所里的同事给她出过主意,说这事只要金所长答应了,八成能成,而且这单位还差不了。这压在小两口心口快一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复员转业找工作这可是人生大事。

    金泽滔开玩笑说:“关心干部家庭生活也是我们所领导的责任嘛,感谢的话不用多说,家庭团聚了,就更有jīng力工作了不是?”

    尹小香看着年轻得过分的领导,心神有些恍惚,这才几个月,我还颐指气使地支差的对象居然成了领导,而且冠冕堂皇说着领导的话自己还不感觉刺耳,人家天生就是当领导的吧。

第六十八章 浑水扔石头

    第二天,金泽滔就驾着这辆小货车去了县城,现在从西桥到县城的路正在拓宽修建,路况不太好,紧赶慢赶走了快三小时才到县城。

    这年不好拜啊,也不知道领导乐不乐意,不过金泽滔也有主意,县局还没全放假,领导和中层股长基本都在,他先把县局该走的都走了个遍,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县委扩大会议还是安定了大部分人的人心。

    上次汤军贤给留了东西,人却没碰到,这次说什么都要请金泽滔吃顿饭,金泽滔说干脆约纪委几个人一起吧,省得他到处送,汤书记打了几个电话,说:“行了,现在基本都在结案移送阶段,石头他们也没什么事了,中午就定县招吧,省得跑。”

    金泽滔说:“那行,我先再跑几个。”金泽滔送礼也不忌讳,没将汤军贤当外人。

    汤军贤也挺赏识金泽滔这一点,做事光明正大,从不偷偷摸摸,金泽滔又花了点时间把没在办公室的丁局长几个都送家里去。

    中午的时候,金泽滔依约到了县招的三号厅,除了谢道明方得兴,其他上次在这个包房吃过饭的全都来了,还多加了两张陌生面孔。

    金泽滔现在也算见过世面,和他们的顶头上司谢书记方局长吃饭见面的次数比他们都多,看着罗石山他们就笑了:“你们可真悠闲,不关门办案,为领导解忧,还有时间出来鬼混。”

    罗石山笑骂:“当领导这舌头也长本事了,今个儿土财主上门,还不赶紧磨刀使劲地割肉。”

    童子欣更夸张:“我们就等着领导来送温暖,这元旦才过去没几天,财主又来送来温暖,真是希望年年有今rì,岁岁有今朝。”

    金泽滔差点没摔倒:“我这是进了山寨还是土匪窝,怎么都一个德xìng,不是喊打就是喊杀。”

    汤军贤笑说:“现在县城都流传着你们产业办rì进斗金的传说,听说,你们全区上下干部今年都过了个肥年,都是打土豪打来的。”

    金泽滔大怒,让服务员直接开十瓶老浇,大酒杯一字排开,人手一杯,说:“我这土豪也是有骨气的,刀剑加身,绝不皱眉,先来一杯,暖暖胃。”

    熟悉的几人还罢,三个初次见面的都白了脸,金泽滔嘴一呲笑说:“三位领导不要见怪,你们是斯文人,可以随意,这几土匪得真刀真枪,才会有痛感。”

    童子欣豪气冲天,一杯见底,金泽滔傻眼了:“难道临近年关,这酒量和酒风也会长年轮?”

    张明森吃吃笑了:“这酒量长不长年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喝不下时,某人就大姐大姐地哭着喊着给带酒。”上次在这里,就是金泽滔给童子欣带喝了半斤黄酒。

    金泽滔雄顾四方,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愣愣地指着自己说:“难道是我的内心某个器官太软,就这么容易被诱惑?”

    蔡克东含着嘴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你内心还是外心某个器官太软,我们不知道,童大姐,你知道不知道啊?”

    童子欣虽然也是久经考验,但这么多人用暧昧的眼光看自己,还是感觉脸有些发烧,佯怒道:“都这么龌龊,还纪检干部,怎么率先垂范,怎么以身作则。”

    金泽滔严重同意:“大姐这话太对了,赶明儿跟领导建议下,把这些同志送医院消消毒,这一脑子的坏水不治治怎么能提高纪检干部的战斗力?”

    大家嘴里虽然嚷着,但喝酒却不慢,第一杯酒都干了,连三位初见面的也都捏着鼻子喝了,三两啊,这接下来可怎么应付,但直到桌上的十瓶老烧快要见底,也不见金泽滔再挑衅别人。

    总量就十瓶,金泽滔一人就包了差不多一半,大家喝得都很轻松,三位初次见面的都暗暗抹了头冷汗,这金泽滔还是挺讲究的,并没有仗势欺人。

    撤了酒杯,换了红糖茶,大家开始聊起当前的热点话题,这三个金泽滔初见面的都是跟着他们办案的纪检员,罗石山带他们出来一是为了散散心,连续这么长时间办案,查的和被查的神经都一样紧绷,二也是犒劳一下部下,这也是为上者应有之义。

    罗石山笑说:“你们东源这次揪出的一个蛀虫,贪污赌博行贿受贿作风等问题一个也不少,都快五毒俱全了。”

    金泽滔也不答话,坐在下首的一个微黑的专案组成员接口道:“那个叫常文贵的,分管农业的副书记,一次收受养殖户就达二千元,够他坐一阵子牢了,最恶心的收了人家的钱,还睡了人家的婆娘,这都啥子人嘛!”

    金泽滔车黯然,这常文贵平时看起来还挺正经的,区乡干部一起吃饭,大家都会说些油头话,唯有他要么拔脚便走,要么当面呵斥,搞得大家挺没趣,在东源干部中以作风正派著称。

    想起连在滩涂养殖中摸爬滚打讨生活求生存的渔家妇女都要下手,金泽滔忍不住骂了声娘。

    “有些干部犯错误,是在特定情况下发生的,社会危害xìng不大,对这样的干部,我们要客观地处理,能挽救就尽量挽救,就比如你们东源的李超,我们纪委就建议撤销其职务,调离工作岗位,毕竟是被动行贿,数额也不在,情有可愿。”

    蔡克东拍拍他的肩,继续说道:“但有些干部,比如这个五毒书记,人模狗样,简直是玷污了党员这两个字眼,非得重惩不足以平民愤、正党风。”

    金泽滔挥挥手说:“随他去吧,自己要寻死,谁也拉不住。对了,听说明年要开始第一轮撤区并乡,听罗书记说,东源将列入首批撤并名单中,现在东源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影响撤并?”

    罗石山说:“干部出问题,也非一朝一夕的事,虽然区委要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但对工作大局没什么影响,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犯错,全区干部为他买单吧。”

    “那倒也是。”金泽滔点头,遂又转向汤军贤,“汤书记,现在可是个机会,如果运作得好,在撤区并乡前,先占个好位置,等这区一撤可就水涨船高了。”金泽滔往这滩浑水里扔了块石头,这汤书记前世在财税局任职时间就不长,可见汤军贤其志不小。

    金泽滔这块石头马上起了涟漪,话刚说完,大家都各起了心思,这次事件,可有不少人落马,位置空了不少,汤军贤这一走,财税局纪检组长的位置也很吸引人。

第六十九章 东源集团成立

    金泽滔暗笑,流水不腐嘛,大家有机会都动动,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不就这样慢慢地织出来了。

    出来时,金泽滔暗叹一声,浜海这习俗也太折磨人了,元旦chūn节还分什么大小年,刚刚没多久走了一圈,一月不到,又要重复,想想二十年后还是这风俗,中国人啊,累就累这礼尚往来。

    下午金泽滔又跑了几个人,都是上次来东源参加过海鲜码头开业典礼的各线领导,有教育局的胡文胜局长,组织部的赵东进副部长,及之前就熟悉的宋chūn、莫宏铭等人,问莫宏铭,曲向东早几天就回西州了,有些遗憾,不过反正过了年还要跑趟西州,到时就一起走了。

    至于县大院的程云庆副书记及纪委其他领导,反正元旦都走过一圈,也就笑纳了,纪委韩云山表示了感谢,还很客气地把金泽滔送到了门口。

    晚上的时候柳鑫早就安排好了,还是上次的那家牢sāo饭店,老鲶鱼笑得一张大嘴一开一合,跟这鲶鱼还真是象,想到胖头鱼李沉鱼的尊容,莫不是真有相有心生的说法,这名字带鱼字的都跟鱼的长相沾亲带故。

    卫生局的高云瑜副局长来得早,站门口跟老鲶鱼一起迎客,柳鑫来的时候还带着个跟班,金泽滔一来二往也认识了,刑侦队长赵向红,队里都管他叫小红。

    小红是个昂藏七尺的汉子,走路都带风的,跟这柳鑫身后,显得柳鑫象个牧童。

    就四人,菜由老鲶鱼安排,酒开了四瓶,跟金泽滔一起,按柳鑫说法,喝酒也就喝个意思,都没酒兴了。

    小红话不多,高云瑜却谈兴颇高,浜海官场大小事情门清,什么事都能说个头头是道。

    柳鑫却好象兴致不浓,老心不在焉的,金泽滔问了公安局有没有走私车,现在国内小车比较流行的是普桑、捷达、富康,后世称老三样。

    但就东源这路况,这老三样还没怎么爬坡,估计就要趴窝。柳鑫说,要买进口车,我让朋友帮你看看,广东那边有好车,套牌的,挂着别的牌子,不过里面都是原装货,二三十万的模样。

    金泽滔说,不要rì产的,要欧版的,听说海南那边有罚没车,价格还要便宜。

    柳鑫说,海南的罚没车是通过物资部门调拨的,价格是便宜,不过要找关系,自己瞎灯黑火地找车,没准开回家就得抛锚。

    高云瑜接口说,他有一个朋友正准备到海南做生意,听说那边现在房地产热得很。也许有路帮忙看看。

    金泽滔深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激动,倒真忘了这事,他无心再说走私车的事,只说如果车子调拨过来,请柳局长帮忙上牌。

    柳鑫说,这没问题,手续都齐备。金泽滔又说了财税所一同事的丈夫转业的事情,想转到公安来,在部队也是个业务尖子。

    柳鑫没多推辞,说公安局每年都会进一批复员转业军人,小红就是军人转业的,等档案一下来,他会第一时间转入的。

    金泽滔连夜回到了西桥,此时已是大年二十八,家家户户贴chūn联,糊窗花。第二天一早,金泽滔找到邵友来,让他务必于上午把罗立茂、柳立海、刘止惠、金达和风落鱼等所有大小股东都找来,开个股东会。

    股东会金泽滔家里举行,父母跟这些股东也逐渐熟悉起来,招呼大家在临时凑拼起来的会议桌坐下。

    金泽滔有些郑重地说:“今天有件事我想宣布一下,现在我们的产业看起来不少,有三家业务兴旺的砂洗厂,二家绣服工贸公司,一家酒店,说多其实也不多,在大家眼里,都是rì进斗金的金窝窝。”

    “砂洗厂生意好,也只是短期的,虎视眈眈下,这样的好rì子还能延续时间,我想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以前我说过现在我们做的都原始积累的事情,未来我的方向不在这里,也不是仅仅这些。”

    “所以,首先,我们企业要改组,成立东源集团公司,所有产业都挂东源集团名下,在座的都是东源集团的股东,股份按照实际持有份额重新折算,此股东为集团最终股东,可以继承,但不能买卖和赠予。如有退出,也只能在内部转让。谁有意见?”

    金泽滔的决定对大家都是好事,特别是后来入伙的金达和风落鱼更是欢欣鼓舞,喜笑颜开,其他人实际利益也没有受损,都没意见,大家鼓掌算是通过了。

    金泽滔笑说:“成立集团是大事,这事成了,东源集团的腾飞就指rì可待,下面我说一件事,海岛自1988年8月从岭南省脱离单独建省成立经济特区以来,成了全国各地淘金者的理想国,我们浜海机关就有许多人下海经商,南下海岛淘金,这是一次机会,我们东源集团必须在这个黄金时机有所作为。”

    chūn节过后,南巡讲话的chūn风即将吹遍大江南北,zhōng yāng向全国发出了学习南巡讲话的通知,提出加快住房制度改革步伐。海岛建省和特区效应也因此得到全面释放,这座人口不如永州地区的海岛上竟出现二万多家房地产企业,房地产市场一夜之间如火如荼。

    金泽滔手一挥,说:“事情很急,这个年大家别想过安份了,集团所有产业都给抵押了,能办出多少贷款就多少,邵友来你下午就进浜海,这几个月来公司积累的人脉关系要一次xìng用完,林文铮人一起去,公司货款的事以前一直是你跟着,不用怕花钱。有难度,我再打招呼。”

    金泽滔又对金达说:“工贸公司的业务下放给下面的人做,看好摊子就行,刘诗诗,公司所有的资金全都调给金达,你和金达明天就出发,从西州直飞海南省府,以最快的速度批好房地产公司执照,圈地,大量地圈地。”

    金达迟疑了下:“那价格有底线吗?总不能见地就圈”

    金泽滔笑说:“现在进海岛,时机正好,早了资金就积压了,晚了价格就让人肉疼,现在估计也就十几二十万一亩吧,不用找zhèng fǔ买,囤积在地产商的土地就不少,而且交易快捷,很多资金吃紧的商人也急于抛售,具体你看着办。”

第七十章 你的文章就是及时雨

    金达笑说:“那行,有什么不明白,到时再向领导请示。”

    金泽滔也笑了:“集团领导是邵友来,我只是编外顾问,刘叔生产的事就拜托你,销售的事风总要担起责任来,各位回去,交代好自己在公司的代理人,以公司大局为重,以公司利益为重,大家齐心合力吧,打好这场战役,我们东源就初具实力,好了,诸事了了,今晚就在我家吃个团圆饭,明天大家各奔东西。”

    吃饭的时候,金泽滔交代柳立海,信用社的事要他和他夫人去跑,毕竟地方金融机构,活动余地相对大些,风落鱼要发动社会力量,多向民间借贷,毕竟东源产业在东源民间还是很有保障的,利息高些也无妨。

    大家见金泽滔有些孤注一掷,不由担心,金泽滔笑说,如果办砂洗厂是rì进斗金的话,那么海南之行,就要用rì进车金,那根本就是两个层次的收益。大家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是大年廿九,按规矩,得掸尘除灰,打扫卫生,寓意除旧迎新,叔伯一家都过来了,他们家不大,早就清扫干净,一起帮忙金泽滔清理建筑垃圾,上上下下都清洗了一遍,家也变得窗明几净。

    直到今天,还陆续有人来拜年送年货,金泽滔乐呵呵地也回赠了礼物,心里却有些腻味,我方送罢你送来,唉,既累已也累人,不过,来的都是客,礼多人不怪。

    除夕夜就在一家人围坐着电视机前度过,父母也给仨兄弟象征xìng地包了压岁钱,新年钟声刚过,小海就放起了关门炮,明天chūn节开门还要放开门炮,这年就在热闹祥和中度过。

    初三,按旧例,得看望外公外婆,父母在年内就送过年货,今天他们一家都要在外婆家吃顿回门宴,往年家里拮据,因为看望外婆还要准备一些糖果糕点之类的回头货,一般都是悄悄来偷偷回。

    这次,金泽滔一家人大张旗鼓地运了一车的回头货,按金泽滔说法,得把这十来年的回头货给补足,母亲悄悄地抹了眼泪。

    外婆和舅母神清气爽地挨家挨户地给邻里乡亲送糖果,逢人便说,我家囡囡拜岁回娘家,家里几个外甥都出息了,一户一大包回头货,让母亲诸多的旧友熟人都来探访。

    母亲今天妆扮得特别光彩照人,带了玉镯,挂了金耳环,和以前有些落魄的模样截然不同,大家纷纷说,彩云家发财了,母亲姓黄叫彩云,彩云是个年轻的名字,可母亲已经不年轻了。

    回门宴开了二桌,请了村里一些长辈参加,舅舅家有二儿二女,现在都还在念书,金泽滔是自己村里也是外婆村里出的第一个大学生,现在刚工作,就大出息了,舅舅就在饭桌上教育起儿女。

    舅舅是个沉默寡言人,是个地道的种田人,金泽滔提议让舅舅到厂里上班赚工资,舅舅沉默良久拒绝了,说自己就是刨田的命,小滔出息了,以后照看这四个弟妹,舅舅就承你外甥子的情了。

    小时候,舅舅经常架着金泽滔上村口打谷场看社戏,一路跟随着上山放牛,下田栽秧,可以说他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舅舅度过的,感情极好。

    外公在旁说,你舅舅天生歹命,不用劝说了,外婆一边埋怨舅舅不识好歹,一边抹泪说,种田就种田吧,发财没有但好坏还能吃口饱饭。

    金泽滔只有心里叹息,舅舅脾气犟,二辈子都这样,也只好如此,以后让母亲多接济些就罢了。

    当夜,金泽滔就乘着夜车上了西州,苏子厚一大早开门,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金泽滔,一阵恍惚,连忙让进房内。

    苏教授此时已出任校党委委员、副校长,分管科研、继续教育,联系财政、金融系,基本已放下带生任务,也有时间和jīng力从事财经理论和实践研究。

    金泽滔此次过来还带了几篇论文请老师继续斧正。苏教授也很乐意这个得意门生的请教,二人也不去校长办公室了,就在家里的书房坐而论道。

    师母宋雅容昨天就回娘家了,苏教授家里有点凌乱,苏教授生活自理能力有点差,金泽滔暗想。

    金泽滔最近虽然忙,但也没耽搁过理论学习和实践总结,利用业余时间,经过思考回忆整理,撰写了三篇论文,分别是《深化改革中财政职能的强化》、《振兴财政的战略思考》、《运财帷幄----从财政角度试论越海经济发展的若干问题》。这三篇文章已经基本成文,只待老师补充修改。

    苏子厚教授吃了一惊,这也没多久啊,又出来三篇文章,从这一叠誊写得工工整整的文稿就可以看出,金泽滔写这三篇文章花了倾注了心血。

    苏教授越读越感吃惊,这三篇文章各有侧重,但观点新颖,切中要害,符合当前zhōng yāng对经济和财政的总体工作部署。

    财政职能这篇主要围绕财政和经济关系,有很强的理论xìng和现实指导意义,观点和立论都合乎当前财经理论的主流思cháo和zhōng yāng的大政方针。

    振兴财政是现在贯穿财政部门的工作主线,也是zhōng yāng提出的对财政部门和财政工作的殷切期望和总要求。

    而最后一篇对越海财政和经济的关系分析得相当透彻,对越海经济存在的问题和未来几年经济发展的总体趋势都提出了独特的看法和建议。

    苏子厚抚摸着文稿,说:“你这三篇文章写得都很好,老师很感慨,你的理论水平和实践探索都已经颇见功底,相信,只要再细细琢磨,完善部分论据,再补上一些数据,就能登大雅之堂了。”

    金泽滔笑说:“我来请老师斧正的目的正是这样,学生毕竟身在农村基层,很多东西没办法与时俱进,只能请老师补阙。”

    苏子厚笑着摇头:“你呀你,不过老师也承你的情了,最近老师也需要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你的文章就是及时雨啊。”

    金泽滔挠挠头:“老师有用,那就是学生最大的荣幸了,师母今天不回来吗?”ps:69章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梗在那里,拉拉不出来,吞吞不回,就先放一章,哎,谢谢投票的打赏的收藏的诸位大大,这也是我不多的写书的动力之一。

第七十一章 擦肩而过的偶遇

    苏教授这一看时间发现都快中午了,苦恼地说:“你师母不在,生活就有点乱套,得,咱爷俩去外面找饭吃。”

    金泽滔哈哈笑了:“这大过年的旁边也没有饭馆开门,我们就随便在家里找点吃的吧。”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啪嗒”一声的开门声,苏教授乐了:“行了,你师母回来了,我们的中饭有着落了。”

    人也没进门,宋雅容温润声音传来:“是金泽滔来了,都没吃饭吧,指望你老师张罗,你就等当饿死鬼吧。”

    金泽滔正想答话,却听门口有人接话:“咦,姨夫不会一直等着小姨回来做饭吧。”

    金泽滔随着苏老师出了书房,见门外进来的正是宋雅容,后面跟着的却是一个身材欣长,秀发披肩的少女,金泽滔看着眼熟,那少女却啊地一声捂住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神sè。

    金泽滔也认出了这女孩正是在唐人休闲娱乐中心有过一面之缘的弹琴女孩,当时,他还赞过她的琴技很漂亮,他记得女孩名字叫欣儿,至于姓什么就不得而知。

    欣儿见到金泽滔似乎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苏雅容奇怪地说:“你们认识?”

    在导师家里这么私密的地方,都能遇到一个原本注定就擦肩而过的路人,还真是让他感觉世界真小,人生真奇妙。

    金泽滔笑着说:“见过一面,琴弹得不错,真是幸会。”

    那女孩掩嘴笑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呈弯月状:“还真的是幸会,你怎么在这里?”

    宋雅容哎哟叫着把手里拎行李扔在地上,也不管他们两年轻人的事。

    苏教授帮忙着提行李,嘴里还在埋怨:“不是说当天就回来的吗,怎么还在外面过了一夜?”

    宋雅容说:“爸爸来了个老战友,陪着吃饭说说话,太迟了就没回。”

    女孩伸出手,很正式地说:“我姓过,过去的过,过小欣。”

    金泽滔也伸手:“金泽滔,苏教授是我的老师。”

    两人握手的时候,苏雅容换了身家居便服出来:“都不用见外了,小欣帮你姨一起做饭,泽滔,你还是跟你四肢不勤的老师说说话吧。”

    过小欣笑眯眯地帮忙一起淘米摘菜,动作轻快利落,苏教授端着杯茶吹着杯口的茶叶,和金泽滔并肩站着说:“最近你们县人事有变化了吧?”

    金泽滔每月都会把身边的一些事,写信告诉老师,有时候也会谈些自己的一些想法,苏教授也会及时回信,这已经成了师生两人另外的一种传道解惑的方式。

    苏教授自然也知道浜海发生的一些事情,金泽滔说:“还没有,可能到年关了,地区领导想让大家先不要胡思乱想,过个安稳年吧。”

    苏教授点头:“选拔任用干部不慎重,给社会和人民群众带来的危害极大,特别是你们浜海出缺的几个位置都相当关键和重要,地区领导更加要慎重选择。”

    金泽滔叹道:“随着几个副处领导的查处,下面还牵连出不少的副科以上领导干部,唉,浜海这几个月也是风雨漂摇啊。”

    “其实以你的理论素养呆农村里有些屈才,在信里我也有过建议,你考虑过没有,到西大来吧,先给你挂个助教,边读研,边搞科研。”苏教授还是忍不住劝说。

    金泽滔笑说:“其实我还蛮有成就感的,老师你不也走行政这条路了吗。”

    “你小子,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小官迷,做个小小的副所长,就有点乐不思蜀,风景那边独好啊。”苏教授心里还是有点欣慰,行成于思,且思且行,才能走得更远。

    说话间,过小欣咯咯笑了:“想不到还是个小官僚,我还以为你是做生意呢?”

    宋雅容问:“倒没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是课余的时候在屠叔的休闲娱乐中心弹琴吗,对了,现在叫唐人俱乐部,就在那里碰到的。”过小欣一边蒸饭,一边说话。

    苏子厚教授皱眉道:“金泽滔你怎么会去那里?”神情有些不悦。

    宋雅容白了他一眼:“那又不是龙潭虎穴,年轻人去那里休闲挺正常的,泽滔,什么时候带你老师去开开眼界。”

    苏教授哼了声,不理宋雅容的话茬,对过小欣说:“你要练琴跑那场合不合适,鱼龙混杂的容易出事。”

    宋雅容也说:“这倒也是,欣儿,还是别去了,乖乖地呆琴房里练比较安生。”

    “和金泽滔那次碰面后,我就没去那弹琴,屠叔也不让,其实挺好的,有人欣赏总比孤芳自赏的好,弹琴也要动力嘛。”欣儿干完手头的活,也在一边陪着金泽滔他们站。

    过小欣说:“金泽滔,你后来也没去过唐人俱乐部吧,昨天碰到屠叔还提起过你呢。”

    苏子厚疑惑地看着苏雅容:“怎么不是说老爷子的战友来了?”

    过小欣也感觉姨夫的情绪有些不对:“是呀,屠爷爷不是老爷子的战友啊。”

    金泽滔一见不好,估计这个屠总管是苏大教授的心病,连忙说:“雅容看更澈,馀响扣弥清。师母美玉深藏,也唯有老师你才是良匠,你看师母这怕你一人饿着肚子,也不过在家住一晚就赶着给你张罗午饭呢。按我们家乡的习俗,媳妇回娘家都要呆到正月初十才回家。”

    苏子厚也让金泽滔说得有些脸红,这都什么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自己还好意思当着晚辈的面吃这种飞醋。

    宋雅容薄嗔轻怒:“当初我看你谦谦君子,如今都老了反而歹念丛生,心里面龌龊得很,你听听还不如你的学生通达明理,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我就多呆几天,让你直接成饿殍得了。”

    过小欣低头吃吃笑着,横看金泽滔一眼,既妩媚又调皮,金泽滔见这两老都快干起仗来了,也蹑手蹑脚地跟着过小欣进了里面的客厅。

    过小欣就象自家一样从客厅角落的一个柜子里摸出一包瓜子,撕开,倒了一小半在果盘里,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咯吱咯吱地磕开了瓜子。

第七十二章 带我媳妇过门

    金泽滔哑然一笑,两人就边剥瓜子边聊了起来,边小欣辟里啪拉地按了一通电视遥控板,发现没什么节目,这时候,哪有后世chūn节期间的节目丰富。随即又打开电视柜下面的音响,找了张片子,客厅里旋即响起轻快的钢琴曲。

    金泽滔问:“你看起来不象是西大的学生,在哪就读的?”

    边小欣终于忙活完了,才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闻言有些狡黠地问:“你猜猜?”

    金泽滔也猜:“你也不象是学理科的,更不象是学文科的。”

    边小欣饶有兴趣地歪着脖子说:“那你倒说说我是学什么的?”

    金泽滔嘿嘿笑:“你不象是个学音乐的,但你象个学艺术的。”

    边小欣奇怪了:“哎,有点道行啊,难道你会看相算命?”

    金泽滔差点没把瓜子壳给咽下去:“我看起来象个走江湖买嘴皮的?”

    边小欣仔细地端详了一会,点点头:“嗯,你这不说还没感觉,这一说还真有几分象,哎,我说,屠叔可一般不太理人,对你可热乎着呢,他有一个毛病,迷易经,爱给人看风水看面相,你是不是祖传的手艺?”边小欣的眼睛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金泽滔翻着白眼直喘气,这也太作贱人了吧,不过想想屠国平屠大总管穿着短褂灰裤的样子,也信了过小欣的说法。

    他不理边小欣的好奇,在唐人俱乐部吃饭的时候倒看不出,文文静静爱打抱不平的弹琴小姑娘居然还是个这么八卦的女孩。

    边小欣撇着嘴说:“还不好意思说呢,这有什么丢脸的,在我们学校,易经开大课可有一大帮子人听,图书馆什么易经啊,什么梅花易数啊,很火热的。”

    金泽滔问:“现在唐人俱乐部生意怎么样?”

    边小欣小孩心思,也没再纠缠于易经风水,说:“屠叔说了,现在唐人俱乐部不但人气旺,还前所未有地赚了钱,这都要谢谢你。你都跟屠叔说了什么呢。”

    金泽滔偷偷地往门外看了一眼,边小欣咯咯地笑了:“他们才不会真吵起来,我就从来没见他们鼓对鼓锣对锣地红过脸,小姨夫就喜欢对屠叔生闷气,还真是奇怪了,你说姨夫吃哪门子的干醋呢,该屠叔郁闷才对啊。”

    金泽滔摇头说:“子不言父过,做晚辈的怎么能议论长辈的事情呢。”嘴里道貌岸然,义正辞言,心里的八卦之火却熊熊燃烧,巴不得过小欣竹筒倒炒豆般把他们仨人间的那点事通通说了。

    过小欣却一脸淑女的模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金泽滔转头一看,苏子厚教授端着茶杯倚门而立,正一脸郁闷,估计听到了过小欣的话。

    过小欣对着金泽滔吐了吐舌头,这小子咋就这么机灵呢,也不提醒一下。

    金泽滔连忙站了起来:“老师,你坐。”

    过小欣有些谄媚,还过来要扶苏教授落座,苏子厚摆摆手:“欣儿,不错啊,都学会尊老爱幼了。”

    过小欣也不惭愧,拍拍胸口:“那是,欣儿从小爱学习,爱科学,助人为乐,舍己救人……”

    “得了,别再自我表扬了,你小姨让你们出来吃饭了。”又转头对金泽滔说,“你师母说了,中午就将就吃了,你送了这许多海鲜,晚上就吃海鲜大餐。”

    过小欣雀跃:“好啊,我最喜欢吃海鲜了。”

    吃过中饭,金泽滔先告辞,过小欣也收拾背包出门,走出西大大门,带上存放在西大招待所的海鲜礼品,金泽滔拦了辆出租,先让过小欣离开。

    过小欣坐在后排,奇怪地看金泽滔还在拦车:“咦,你很奇怪哦,两个人干么要乘两辆车,你钱多了摆阔啊。”

    金泽滔更奇怪了:“我走我的路,你赶你的车,这不同路怎么同乘一辆车。”

    过小欣扑哧笑了:“看你挺机灵的,原来脑袋也不怎么灵光啊,这大过年的,我不跟着你出来逛逛呆家里干吗?”

    金泽滔连忙把东西放进出租车后备箱里,挤着过小欣坐在后排。

    过小欣一边往里挪,一边嘟囔:“不都说乡干部爱坐前排威风吗?”

    金泽滔向师傅报了个地名,说:“你才是乡干部,我是财税干部,跟乡干部还隔了两条街。”

    金泽滔看着明眸善睐的过小欣,闻着她身上淡淡传来的暗香,心里竟无端得生出快乐,用手肘碰了碰她说:“等会儿下车后,你就待门口等一会,事情办好了,我带你逛逛钱湖。”

    他觉得这小姑娘就该站鲜妍明媚的钱湖边上,才最合时宜,过小欣却抱着挎包,小心地往里挪了挪身子,说:“你干么呢,说话就说话,可不兴动手动脚的,把我扔门外算什么,难道我会给你丢脸吗?你要这样,我就先下车。”

    金泽滔听她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心里哀叹,这女人不分长幼,说变脸就变脸,挺礼貌的一个孩子,咋变化就这么大呢,刚才突然生起的美好也烟消云散,连忙举手投降:“得得,你过大小姐是什么人,我当你是姑nǎinǎi一样领你进门。”

    过小欣乐了:“这还差不离,不过,我说,你怎么送礼都送到西州了,你一乡下小干部,路子还挺广嘛。”

    金泽滔还在苦恼着等会该怎么介绍这小姑nǎinǎi的身份,闻言没好气地说:“我一乡下小干部,你还不是跟后面象尾巴一样晃来晃去的。”

    过小欣仔细端详着金泽滔的脸sè,拍手笑说:“真生气了,你真生气了,我还当你是木头,原来心里也有气啊。”

    金泽滔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干么刚才进她的车呢。前面师傅呵呵笑说:“这么标致的小姑娘,人家小伙子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小伙子,我看好你,加油!”

    过小欣脸红红地低头不语,金泽滔差点呻吟出声,你老人家不知内情就别乱拉天仙配。

    但这话得答啊:“是啊,是啊,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我正要带我媳妇过门,不是怕她脸薄吗,她还不乐意。”你不是恼我动手动脚吗,我说话你还能把我嘴巴封了?

第七十三章 她爸爸是东珠市的领导

    过小欣不真没气恼,下车的时候还温顺地帮忙一起拎东西,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开车师傅离开前还羡慕地对金泽滔赞了声好福气。

    金泽滔看着过小欣微微翘起的唇角,哪能不明白她就是个玩心重的小女孩,装模作样只是好玩罢了,哪还敢当真的。

    他现在要走的是曲向东的家,曲部长夫人卓华君在省报工作,他们家就安在省报的宿舍。

    卓华君看着门口金泽滔和过小欣,嘴巴长得老大,连忙说:“哎呀,是金泽滔啊,这么大老远赶西州来,你也太有心了。”过小欣在旁边暗笑,这哪是他有心,不过是看老师的时候顺路罢。

    看着门口鞋架,家里一定有不少人来串门,曲向东闻声赶了出来,倒不象第一次送礼那样绷着个脸,很客气地让两人进了门。

    金泽滔在门口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嘴里说着新年快乐的吉利话,过小欣却东张西望很好奇的模样,从房间装饰看得出,这曲部长还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这家伙倒还真能钻营。

    不过今天得给你捣捣蛋,你不是要将我扔楼下喝西北风吗,我揭穿你的伪善面目,让你在领导面前出出洋相。

    过小欣正要开口说话,金泽滔却抢先一步说:“嫂子客气了,我哪是有心,今天来西大给老师拜年,就顺道到这来了,这顺路呢。”

    过小欣在旁生闷气,你这孩子咋这么实心呢,你说个小谎能死人啊,这不好玩嘛。

    不过转念一想,又眉开眼笑,一起帮忙搬东西,金泽滔说:“曲部长,这还有份东西,我就搁你这儿了,上次温书记来东源,小子鲁钝,不分场合乱说话,差点没搅了领导的兴致,这当陪礼。”

    曲向东感叹,真是个有心的年轻人,还没等他说话,客厅里走出一人,正是铁面霜威草木寒的温重岳,温重岳看到金泽滔,脸上难得地浮出一丝笑容,说:“金泽滔啊,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你话说错了,没有谁搅了谁的兴致嘛!”

    金泽滔高兴地说:“温书记说的对,没有谁搅了谁的兴,是我说错了。”能让铁面人脸上开花,金泽滔觉得这趟西州来是太对了,

    过小欣在旁眼珠一转,亲热地上前挽住金泽滔的手臂,甜甜地说:“温叔叔也在啊,温叔叔新年快乐!”

    温重岳笑得很开朗:“是欣儿啊,今天怎么在这里呢?你爸还好吧?”

    金泽滔心道,这温书记也不是不会笑,这笑还得看人,看起来跟过小欣一家很熟悉啊,这一想不对啊,过小欣怎么挽上自己的手了。

    “挺好的,谢谢温叔叔的问候。”过小欣边说边将小脑袋往金泽滔靠去,有点小鸟依人的模样。

    金泽滔吓了一跳,我都不知道你爸谁你妈谁,就敢跟你在和你一家人都熟悉的领导面前秀恩爱?我就是个寿星也不敢吃你这颗大砒霜。

    金泽滔心思急转,手脚不慢,身子连忙往后闪去,边闪边朝神情一直有些暧昧的卓华君夫妇看去:“这孩子调皮着呢,她我老师的外甥女,叫过小欣,一个人呆家里闷气,就带着她一起来了,对了,她还在美院念书呢!”这时候不赶紧撇清自己,还不知道领导心目中会有什么想法。

    过小欣倒忘了作怪,奇怪地说:“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念美院呢?”

    温重岳等人都笑了,这过小欣就是小孩子玩xìng。

    过小欣一看大家笑了,恼怒地跺脚,心里又生起了闷气,我咋就那么容易上当呢,这家伙可不象看起来那么老实,心里面鬼着呢,难怪屠叔都被他骗了。

    金泽滔终于暗暗松了口气,也随着曲部长他们进客厅,客厅里还坐着一男一女及两小孩子。

    曲部长温声对其中一小女孩说:“楼楼,这是爸爸在东源的同事,你叫金叔叔或滔叔叔都可以。”

    那叫楼楼的小女孩很乖巧地从地上爬起,笨手笨脚地向金泽滔鞠躬,nǎi声nǎi气地说:“金叔叔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边说还边伸出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卓华君连忙上前轻轻喝斥:“金叔叔大老远从你爸爸上班的地方来我们家拜年,哪有准备什么红包,再说,压岁钱不都是在除夕夜送的吗?”边哄说着孩子边向金泽滔歉意地望去。

    金泽滔却象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红包,一份递给楼楼,一份递给另一小男孩。

    那小男孩也很乖巧,也是规规矩矩地鞠躬说着新年快乐的话,看样子比楼楼要实诚得多。

    曲向东倒不奇怪了,这小子常会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见这红包薄薄的也就是讨个吉利,遂对金泽滔介绍客厅中的一对男女:“这是省委宣传部的杜建学处长,这是他的爱人,也是你嫂子的同事,省报的理论部的俞笑梅。温书记不用我介绍了。这是金泽滔,我在东源的同事,小伙子工作很出sè。”

    金泽滔谦虚地应道,一边也找位置坐了下来,过小欣却一屁股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和楼楼两小孩唧唧喳喳地玩起了积木。

    金泽滔等人都忍不住笑了,温重岳见大家有些疑惑,说:“这女孩是东珠市常务副市长过益民同志的掌上明珠。”

    大家都暗暗吃了一惊,东珠市乃当前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90年上半年,zhōng yāng高调宣布同意在东珠市加快江东新区的开发,在江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金泽滔吃惊之余,也不由看向和两半大小孩玩得不亦乐乎的过小欣,这女孩其实品xìng不坏,以她的身份,换作别人,不知道飞扬跋扈,刁钻古怪到哪里去。

    金泽滔见温重岳看向自己,解释说:“我的大学导师是西大的苏子厚副校长,师母是过小欣的小姨子。”

    温重岳说:“哦,苏子厚教授我知道,一月前刚被任命为西大副校长。”

    杜建学处长说:“苏子厚是我省的财经理论专家,你师从苏教授,学的是财政还是金融?"

第七十四章 温书记要来永州工作

    金泽滔谦虚地说:“我学的是财政学,本人学疏才浅,实有负导师的盛名。”

    曲向东摆手说:“你的才不浅,我看过你在财政研究刊发的几篇文章,很有见地。”

    金泽滔嘴上谦虚,心里却想,你一个堂堂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去翻财政的专业刊物干么?

    薛笑梅用手扶了扶不薄的眼镜,说:“小伙子年纪轻轻还喜欢搞理论研究,有合适的寄给我看看,我们理论部很需要有见解,有深度,观点新颖的理论文章。”

    金泽滔点头说:“省报可不同专业理论刊物,必须为大家喜闻乐见,而且要切合社会热点焦点问题的理论文章才会有读者,有机会一定试试。”

    温重岳听金泽滔对财经理论也颇有心得,之前心中的那一丝不满也淡化了,年轻人,总能被容易谅解,再说,那也不是什么错误。

    大家还在说着,楼楼却扭着有些臃肿的腰,摇摇摆摆地走到金泽滔的跟前,说:“叔叔,叔叔,姐姐让你过来一起玩。”

    金泽滔一见这粉妆玉雕一般的小女孩,心里就不由得欢喜,张着两臂,向她抱去,楼楼也开心地扑了过来。

    金泽滔看着对自己挥舞着小拳头的过小欣,说:“楼楼,你叫欣儿是姐姐,却叫我叔叔,她都生气了呢。”

    楼楼悄悄地扑在金泽滔的耳边说:“我刚才叫阿姨的,可她一定要我叫姐姐,还说不叫姐姐就不和我玩了。”楼楼感觉有点委屈,心里不太明白,很多大人都喜欢自己叫叔叔阿姨的,这个大姐姐却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楼楼虽然努力说着悄悄话,可nǎi声nǎi气的告状还是让大家哄堂大笑。

    过小欣跑了过来,挥挥小拳头,金泽滔连忙把楼楼抱另一边保护了起来,楼楼乐得哈哈笑了起来。

    “楼楼是个诚实的好孩子,等会叔叔回去后打这姐姐小屁……”说着却又感觉不妥,连忙改口说:“嗯,手掌,对,打手掌,以前啊,学生念书念错了,老师都要罚打手掌的。”

    “嗯,我知道,我犯错误了,妈妈也会打我手掌。”楼楼又天真地告起了妈妈的状,还竖起了白胖胖的小手掌。

    金泽滔小心地吹着她的手掌,说:“要想不打手掌,就要不犯错误,对不对,要想打了手掌,不疼呢,就使劲地吹呀吹的,就不疼了。”

    楼楼很享受金泽滔吹着她胖手掌心痒痒的感觉,眯着眼睛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妈妈打手掌一点也不疼的。”楼楼又咬着金泽滔的耳朵说起悄悄话来了,殊不知,她的悄悄话就象装了高音喇叭似的,别人全听见了。

    金泽滔装作吃惊的样子:“真的呀,那可不能说出去,你妈要听到了,可不得了了。”

    楼楼狐疑地看了看她妈妈,又看了看别人,发现没人注意着她,又开心了,轻声咬耳朵:“妈妈可不知道呢,她一打我手掌心,我就号淘大哭,然后nǎinǎi啊外婆啊爸爸啊就会一起数说妈妈,妈妈就马上投降。”说着,还得意地咯咯低声笑了起来。

    金泽滔心里想,这么小就象个小狐狸jīng,长大了也不知道要多少人遭殃。嘴里却严肃地说:“嗯,楼楼这样是不对的,老师教导我们,不能说谎,说谎要长鼻子的。”

    楼楼摸摸自己的小鼻子,咯咯又开心地笑了:“叔叔骗人,说谎怎么能长鼻子,叔叔也没长鼻子。”

    金泽滔败了,客厅里的人都大笑,曲向东溺爱地抱过楼楼:“叔叔没说谎,说谎的孩子才该长鼻子。”

    过小欣对金泽滔做了个长鼻子的怪脸。大家又坐了会儿,纷纷告别,金泽滔帮忙把东西拎到温重岳的车里,挥手送行,温重岳是亲自开了辆普桑过来的。

    然后又抱过楼楼,亲昵地碰了碰楼楼的额头,说:“小楼楼再见,到你爸爸上班的地方来的时候,叔叔带你去海边钓鱼好不好?”

    楼楼拍手说:“好啊好啊,楼楼要到大海上钓鱼喽!”

    曲向东在送金泽滔上出租时,忽然说了一句:“年后温书记就要到永州工作。”

    金泽滔有些懵,温书记到永州上班?温书记离开团省委了?温书记任什么职务?这一系列的疑问让他在车里傻愣愣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过小欣在金泽滔的眼着摇晃着小手,还不住地比划着手指说:“这是多少?咦,不会真傻了吧,连一二都不知道了?”

    金泽滔回过神来,气愤地说:“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呢。”

    过小欣很吃惊的样子:“你说我爸爸傻,我告诉爸爸去。”

    金泽滔只好认错:“是我傻,你聪明,你全家都聪明。”

    过小欣摇着金泽滔手臂,撒起了娇:“你是男人,怎么那么小气,我们不回家好不好,带我出去玩玩嘛。”

    金泽滔看了她一眼:“你开学不就zì yóu了,好象从没玩过似的?”

    过小欣泫然yù哭:“基本zì yóu是有的,但想一个人溜出去玩,那是没可能的,我爸让屠叔专门派人盯着我呢。”

    金泽滔伸手就想去拍过小欣的背,但随即就明白过来,这个背可是虎背,拍不得,只好在空中挥了挥,说:“可怜孩子,难怪你早早地要跟你小姨来西州,原来金丝鸟想出笼透透气,行,让我想想。”

    金泽滔想了想,现在西州除了逛景点,确实没适合女孩玩的地方,没什么酒吧,也没什么迪吧,连舞厅都少,过小欣看他在苦思冥想,也乐得哼起了小曲。

    她不知道金泽滔脑子又转到刚才温书记要到永州工作的事情,难怪温重岳愿意来浜海甚至东源为曲向东站台,原来根源在这里,当初,温书记应该知道他的工作岗位将要变动。

    想了一会,金泽滔告诉司机到钱湖广场停一下,过小欣翻了翻白眼,钱湖在宿舍透过窗户天天看,都快看吐了,没新意嘛,不如逛商店。

    金泽滔带着过小欣穿过广场,进了里面的工人文化宫,chūn节期间,工人文化宫看起来喜气洋洋,到处都有歌声戏剧声飘出,洋溢着浓浓的节rì气氛。

    过小欣问:“你不会带我来听戏吧?”

    金泽滔不理,记忆中,里面有个旱冰场,是少男少女最爱玩的运动场所。

    到最里面果然传出重金属音乐的轰鸣声,过小欣率先推开大门,里面足有二三个篮球大小的溜冰场涌动着人头。

第七十五章 按你的要求打断了腿

    过小欣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这个好玩,你陪我一起玩。”

    金泽滔心道,我能放心你一个人下去吗,两人交了钱换了鞋进了溜冰场,过小欣摇摇摆摆地起步了,溜了一会儿,但随即就象刚学步的小鸡一样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去,两只手拼命想抓住什么,眼看就要摔倒了。

    金泽滔正想上前拯救美少女,一个高大的阳光男孩带着一阵风掠了过去,轻轻地搭着过小欣的手就拉直了她。

    过小欣却比刚才还要慌张,站直身体连忙甩开那高大男孩的手,张望着寻找金泽滔。

    金泽滔暗自得意,还是我长得帅吧,那男孩却围着过小欣转圈,金泽滔溜冰不陌生,学生年代就在镇上的水泥地摔打过一阵,姿态可能不美,但基本的滑行、倒滑及急转的小技巧还是会的。

    过小欣见金泽滔滑了进来,松了口气,她还真从来没在这样的场合运动过,男孩的热情让她感觉陌生和恐惧。

    那男孩见过小欣有男伴也没再纠缠,金泽滔牵着过小欣的手,慢慢地滑行,

    大约转了三四圈,见过小欣能dú lì滑行,就放手让她在前面滑,大概过小欣以前有练习过,虽然不熟练,但还有点基础。

    金泽滔就慢吞吞地在后面看她纤细身影象只花蝴蝶般在飞舞,突然间,有三四道身影呼啸着向自己飞滑过来,金泽滔远远地看到那阳光男孩也在注视着他,心中不由叹息,红颜祸水,这过小欣还没到祸人的年龄,这就有人来祸己了。

    电花火石间,金泽滔身躯微微下蹲,背手往侧面滑去,那三四道身影见没有夹击到金泽滔,也有些意外,其中一人还一个大转身又向金泽滔冲来,其他三人滑行了一阵,发现同伴没跟上都停了下来。

    金泽滔见那人还是个中学生模样,心中的怒火就平息了一半,那少年仗着自己溜冰的技巧,浑然不惧向金泽滔冲来,金泽滔也慢吞吞地迎了上去,少年仿佛看到眼前这人象麻布一样被撞飞的情景,脸上不觉得意起来。

    金泽滔在两人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两脚一字型打开,绕着那少年一个侧滑就到了那少年的一侧。

    少年见状,下意识地伸腿就踢,金泽滔伸出右手,打开五指,叉在那少年的颈项,那少年还在滑行的身体象是被拌了一下,应声倒地。

    金泽滔一直扣着少年的脖子到地上,才弯腰轻轻地收回手掌,冷漠地看了远处的阳光男孩一眼,依旧慢吞吞地往前滑行。

    少年脸sè苍白,对围上来同伴的问候似乎没有听到,只是看着金泽滔有些单薄的背影手脚有些发抖。

    过小欣傻愣愣地看着没有流露出不豫神情的金泽滔,别人没注意到,她离金泽滔不远,看得清清楚楚,要是刚才被这四人撞到,估计伤筋动骨都是轻的。

    金泽滔看见过小欣关心的眼神,摇摇手表示无虞,示意她继续前行。经过刚才的遭遇,金泽滔更不敢掉以轻心,离过小欣更近。

    那阳光青年转过刚才那四个学生汇聚处,又慢悠悠地在金泽滔旁边滑行,金泽滔呲着牙笑了:“再挑衅就打断你的腿!”声音不大,但yīn沉沉的声音还是让阳光青年心寒。

    过小欣吃吃地笑了起来:“想不到你挺合适做护花使的,挺霸气,是个男人,我很欣赏!”

    那青年一溜烟地跑远了,金泽滔摇摇头低叹:“就不该带你到这种场所,唉,要是让师母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过小欣很义气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不说的。”

    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过小欣都玩得香汗淋漓了,才提议结束。

    两人出来时,天还没擦黑,就沿着广场,慢慢地往苏教授住的方向边走边说着话,反正也没别的事,就当看街景了,走过一条小街时,有点冷清没行人。

    前面走来三四个拿着棒球棍之类的年青人,其中之一就是那阳光青年,金泽滔yīn沉着脸,拉着过小欣往身后藏,心中却气乐了,还真他妈的狗血,这种情景也会在现实中发生,你这不是给我送印象分吗?

    他倒对过小欣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留个好印象不是还能在老师和师母面前说得上话吗?

    那阳光青年此刻一点也不阳光,也是yīn沉沉地盯着金泽滔看:“挺拽的嘛,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来啊,小子!”

    金泽滔慢慢地上前,离近四人时,突然发力,团身而上,那四人都大喊着挥舞起手中的球棍,也没什么章法,在他们眼中一个大活人,还不是一阵乱棍就可以打趴下了,需要什么技巧。

    金泽滔却有章法,他三闪两躲就近了那阳光青年的身边,抬起腿就照那青年的膑骨以下的小腿踹去,没用大力,但也足够听到“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那青年应声倒地,抱腿痛叫,泪涕横流,其他三人吓得妈呀一声扔了球棍跑得无影无踪。

    金泽滔冷冷地看着倒地的青年:“按你的要求,打断了你的腿,有意见吗?”

    那青年吓得话都不敢说了,吭斥吭斥地忍痛不敢出声。

    金泽滔招招过小欣,施施然离开,直到回到苏教授的家,过小欣还愣愣地打量金泽滔,叹气说:“真是太帅了,过瘾!”

    初五给回到西州的章进辉拜过年就直接回了西桥,此时,金达和刘诗诗早就到了海南,其他人鸡飞狗跳般到处找银行借款,金泽滔前脚进门,风落鱼后脚就跟了进来,嘴角都快急得起泡。

    原来东源企业借钱的消息一传开,上门哭着喊着要把钱借给东源的人很多,声言按照民间平均利息就可,主要是东源企业安全有保障,风落鱼不敢作这个主,这两天连大年初一都过不安生,过了初三就跑西桥来了。

    金泽滔听了开心地笑:“多多益善,一分半吧,太低吸引不到多少钱,太高也令人怀疑,打一年期收条,注明利息每季后给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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