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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泽滔     非常官道txt下载     非常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四十二章 人小鬼大

    平头男倒完最后一瓶酒,举杯说:“金县长,失敬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干了这么多令人感怀的事情,我叫江海。”

    金泽滔打蛇随棍上:“江哥,你也别叫我金县长,不见外的话,叫我名字。其实我并没有风总说的那么高尚,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危急关头,只闻鼓响,不闻金鸣,这是我的本分,过河小卒,有进无退,一往无前,也是我的职责。”

    平头男微微一笑:“安于本分,忠于职守,知易行难,过河小卒胜似车,你这小卒做得好,位卑不足羞,金泽滔,我认你这个兄弟。”

    位卑不足羞,这算是安慰还是挖苦?

    金泽滔好歹也是一县之尊,但仍难入江海的法眼,能认他这个兄弟,还是因为他过河小卒做得好,已经是天大的机缘。

    以江海这样的身份,接触的都是政治核心人物,一县之长,如同路人,确实吸引不了他太多的目光。

    金泽滔心里腻味,嘴里却舌灿生花:“不敢当江大哥的夸奖,能为群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正是我们地方干部的份内事,来,我敬大哥。”

    说到后面,连姓都免了,直接称呼大哥,桥桑微有醉意,拿着酒杯看金泽滔,说:“獐头鼠目,贼眉贼眼,怎么看都不象是风姐说的那么风华绝代。”

    桥桑数落金泽滔,他本人也只能无奈地瞪瞪眼,风落鱼不悦了:“桥桑,金县长没你说的那么难看吧。五官端正。一表人才。比大多数人都要帅。”

    桥桑吃吃低笑:“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人恼羞成怒喽。”

    风落鱼大风大浪里过来,怎么能在阴沟里翻船,她撇了一下嘴:“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情人,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咧咧。”

    风落鱼酒量不太好,此时。跟桥桑一样,两颊通红,只是眼尖的江海还是发现,风落鱼刚才还白皙的脖颈,蒙上了一层细密的红晕。

    江海打量了风落鱼一眼,喝完杯中酒,说:“酒就到此为止。”

    金泽滔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风总,到了永州,都不给我打电话。不当我是朋友嘛。”

    金泽滔扭头一看,柯南良副书记陪着杨天临部长从门外大步走来。两人年纪相仿,身高相若,长得都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一头黑发梳得一尘不染。

    跟他们两人比起来,穿着打扮随意的金泽滔,少了那分官宦气派和富贵气质。

    杨天临部长目光在风落鱼脸上停留了一会,随意地扫视了桥桑和江海一眼,桥桑打扮奇特,刚喝过酒,脸颊通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

    江海长得普通,穿得更普通,属于扔到人海里都溅不起一点浪花的路人角色。

    杨天临最后将目光停驻在金泽滔脸上,和煦地笑了:“金县长,我跟风总是京城的朋友,今天特地从西州赶来看望老朋友,不打扰吧。”

    金泽滔满面春风:“杨部长,你来迟了,我跟风总也是东源的老朋友,多年不见,今天凑巧碰见,又认识了两位新朋友,酒足饭饱,正准备结束晚饭。”

    杨天临特地从永州赶到西桥看望风落鱼,联想到上一次人代会结束后,在酒店闲谈中,他就十分推崇风落鱼,每每看到杨天临提起风落鱼时的神采飞扬,他就莫名地感觉嗝应。

    风落鱼站了起来,嫣然一笑:“杨主任,没想到能在西桥碰见你,还没吃饭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正准备结束,今晚酒店客满,这里正好腾出给你们用。”

    风落鱼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让金泽滔笑容更盛,态度更热情,连忙请杨天临部长先坐下,还吩咐服务员赶紧收拾房间。

    两人一唱一和,都准备前客让后客,但谁都没有要想留下来陪同的意思。

    桥桑左看看,右看看,不时恍悟地点点头,人小鬼大,仿佛看出了他们几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江海又回复到木头人一样的木讷模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天临一愣,很快恢复正常,他说:“金县长也在这里,那最好不过了,今天过来,一是为了看望老朋友,二是为了西桥的兰浦河改造,金县长,前段时间,南良书记建议,我认为可行,让风总的通元酒店帮忙一起谋划谋划,也是取长补短,集思广益之举。”

    风落鱼眨了眨眼,让通元酒店帮忙金县长一起策划改造兰浦河,这都是谁出的馊主意?

    金泽滔愣了一下,上一次还以为杨天临部长是说笑,不料真准备要风落鱼的酒店帮忙。

    西桥要规划改造兰浦河,不求助专业设计机构,却要和通元酒店取长补短,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不行,不行,杨部长,你太看得起我们通元了,如果西桥县要开酒店,我们还可以出出主意,西桥要改造开发兰浦河,让我们一个酒店帮忙设计,那就是笑话了。”风落鱼断然拒绝,让自己给金县长出主意,纯粹是寿星上吊,自己找死。

    杨天临没料到风落鱼拒绝得这么彻底,连谦虚一下都没有。

    桥桑唯恐天下不乱,说:“风姐,我觉得酒店在建筑设计和景观改造方面有独特的见解和创新,通元酒店几家分店,都很有特色,兰浦河现在是条臭水沟,如果风姐能把它变成风景,那风姐就厉害了。”

    风落鱼瞪了桥桑一眼说:“我们通元酒店的建筑和景观都是请名家设计,我们酒店哪养得起这样的专家,杨主任,你也不是第一个提这样要求的人,通元只是酒店,它是专业提供美食的地方,所以,恕我不能应命。”

    杨天临还兀自不信:“不对啊,通元各分店设计风格各不相同,应该有一支专业团队支撑,而且你们通元分店布线速度很快,没有自己的专业团队支撑,通元也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对杨天临的怀疑,连金泽滔都不禁佩服,东源集团名下的通元酒店和东元建筑有一个联合设计团队,专门为酒店各分店的建筑和景观设计服务。

    金泽滔的创意就是通过这个团队变为实物,然后成为一道道吸引人们眼球的酒店景致。

    风落鱼有些生气:“杨主任,酒店没有这样的团队,也没有这样的设计名家,我们都是请第三方设计。”

    柯南良插话说:“即使酒店没有这样的团队,但我想风总应该不会拒绝,为我们西桥的兰浦河改造介绍一下这样高水平的团队吧。”

    杨天临立即附和:“不错,凭着酒店和设计团队良好的合作历史,我希望风总能帮这个忙。”

    话都说到这份上,风落鱼无法拒绝,她求助地看向金泽滔,桥桑又在旁边火上浇油:“风姐,你也是西桥人吧,为家乡作贡献,怎么还推三阻四呢,难得他们一片拳拳之情,就不能辜负了。”

    金泽滔恨得都要把她的嘴巴给捂上,你不去帮忙你风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居心太是不良。

    金泽滔只好委婉说:“谢凌县长那边已经在整体规划兰浦河改造,过两天,投资方还要实地考察西桥古镇,如何设计改造兰浦河,还要听取对方的意见。”

    桥桑吃吃笑说:“正巧风姐这几天也在西桥,集思广益,取长补短嘛,兼听则明嘛。”

    江海站了起来:“桥桑,我们该走了。”

    桥桑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起来,突然拉过风落鱼低声说:“你要是能让我在西桥住上一晚,我就帮你说话,哼,别以为我不知那个什么杨主任打的什么主意。”(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三章 你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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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桑好不容易来西桥一趟,虽然西桥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胜景,但西桥的人很特别,令她印象深刻。

    可敬的书店老叔,宁愿一家人挤在书店狭窄的阁楼仓库,倾尽家财为困难学校提供免费教材。

    虽然她不能深刻理解老叔此举的动机,但这不妨碍她对老叔的尊重。

    可怜的书店搬运工叶正新,外表俊朗,脾气却象炮仗一样,一点就差。

    不是江叔厚道,早就去了半条命,敢冲撞江叔,京城里都没有这样的楞头青。

    当然,还有这个令她印象最深刻的金县长,相貌普通,仿佛很愤青,什么不平事都要插上一脚,却什么难事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不说上一次在京城金銮殿的事情,就说今天下午书店发生的一幕,出书店后,就连江叔都忍不住赞一声:“年纪不大,特别善于处理复杂矛盾,手段很见火候,羚羊挂角,不着痕迹,是个可造之才。”

    特别听了风姐的介绍,江叔更是赞不绝口,京城一路下来,比金泽滔职务高的领导多如过江之鲫,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入江叔的法眼,更不用说引起他的注意。

    除此之外,西桥还有一种很吸引人的特质,就仿佛水榭门口那两棵古柳,虽然老迈,却绽放着新绿,散发着让人心醉魂迷的活力。

    桥桑声音压得虽低。但餐桌上的人们都听得清楚。江海面无表情。金泽滔神色古怪,杨天临脸色极不自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风落鱼更是窘迫,低声呵叱道:“小桑,你胡说什么,人家杨主任刚才说了,就是来看看朋友,人小鬼大。心思特别复杂。”

    桥桑笑得更是放肆:“得了吧,风姐,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那个什么杨主任从京城追到永州,又从永州追到西桥,你还掩饰什么,难道真有奸情?哼哼!”

    风落鱼又羞又恼,被桥桑三言两语就缴了械,掩面不敌。只有恨恨地垂头不语。

    杨天临心里虽然已经是千肯万肯,但终归众目睽睽之下。特别在金泽滔和柯南良两位下属面前,更是放不下这脸面,恼怒说:“你这人怎么能信口雌黄呢,难道你家大人从小就没教育你,女孩要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你看看你,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四不象的人,就敢胡说八道?”

    杨天临最后几句话说得有些刻薄恶毒。

    他从京城见过风总第一面,就被她举手投足所洋溢的妖娆风情所倾倒。

    此后,地质矿产部的来客接待,凡是他出面招待的,就基本固定在通元酒店的金銮殿,为的就是隔三差五能借机和风总说上几句话,再见上一面。

    那些日夜,用魂牵梦萦,日思夜想来形容时任办公厅副主任的杨天临心情,一点都不过分。

    春节过后,根据组织安排,他需要到基层挂职锻炼两年,最后在选择挂职地方时,他神差鬼使似地选择了越海永州,除了部里领导的暗示,更重要的是风落鱼的通元酒店就在永州起家。

    今天,风落鱼在西桥酒店出现的消息,恰巧被在酒店应酬的柯南良获悉。

    柯南良是个官场有心人,对领导的喜好特别上心,杨天临部长在人代会后有关通元酒店总经理风落鱼的议论,被他听在耳里,牢牢地记在心里。

    杨天临在接到柯南良电话时,远在北山县调研,刚准备坐下吃饭,接到柯南良的电话后,连口热饭都没有吃,连夜赶往西桥。

    直到现在,杨天临还饿着肚子,得见佳人,心情喜悦,只是金泽滔等人实在没有眼力,大煞风景,见到领导,没有殷勤留客,相反要急着离开。

    杨天临退而求其次,借口兰浦河改造设计,委婉要求风落鱼留下,只是无论是金泽滔还是风落鱼,似乎都无意留下,两人一唱一和,百般推诿。

    杨天临一腔热情遭遇冷遇,心里不快,再被金泽滔婉转拒绝,已经火冒三丈,但终归此刻来见风落鱼,本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不好朝金泽滔发火。

    桥桑的冷嘲热讽,正好给部长发火的借口,永州地盘,堂堂组织部长,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品头论足。

    再加上桥桑的打扮,实在不是什么正经人,呵叱桥桑,正可以敲打金泽滔。

    她不是你的客人吗?打了客人,你这主人脸上未免就光彩。

    杨天临一口气骂完,仿佛心中的郁闷都发泄出去了,扫了一眼金泽滔等人,见他们瞠目结舌,心情顿时酣畅。

    桥桑愣愣地看着杨天临,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得这么恶毒。

    尽管她偶尔会离经叛道,做些胡作非为的事情,但最多也就教育几句,谁能真将她怎么样。

    京城通元酒店门口,金泽滔也曾骂哭过桥桑,但他见机早,马上给自己找台阶下,又哄又道歉,才揭过这桩过节。

    此刻,桥桑的委曲就象决堤的洪水,瞬间冲破泪腺,泪水无声流淌,涂着浓妆的脸顿时划出两道泪痕。

    风落鱼惊愕失色,杨天临好歹也是京城部委领导,就算不认识桥桑,也该认识桥家的卫士长江海吧,怎么就这么不知死活呢?

    杨天临痛骂桥桑,金泽滔心里叫好,杨天临有一点没有说错,桥桑缺乏管教,说话不经大脑思考,行事只顾自己开心,这种纨绔子弟的霸道作风,都是家人纵容出来的。

    金泽滔叫好,除了桥桑被教训心里畅快,另一方面,也为杨天临不知天高地厚出言不逊叫好。

    杨部长一进洗桑榭就直奔风落鱼,压根就没将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话里话外,更是责怪他没有配合杨部长留下风落鱼。

    杨天临有京城背景,对地方干部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处处显示高人一等的政治血统,让金泽滔一直很腻味。

    这种脾气,某种程度上跟桥桑如出一辙,莫不是我堂堂西桥县长还要替你杨部长保媒拉皮条,为虎作伥。

    再说,杨部长和赵静书记都有京城背景,如果能借老桥家的大棒敲打一下自我感觉良好的杨部长,也是金泽滔所乐意看到的,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出头。

    但当他下意识地用眼光的余光捕捉到江海脸上流露出的讥讽,心里却突然一颤。

    桥桑在西桥受了委曲,就算自己不在现场,老桥家真要抡棍子打屁股,在你的地盘出事,你就要负责,最轻的惩罚也是各打五十大板。

    不要说现在自己还在现场,面对桥桑的委曲,要是他真一声不吭,等待自己的就不是五十大板了,而是跟杨部长同罪。

    金泽滔不及细想,刷地站了起来,作色说:“杨部长,你过分了,我希望你道歉,小桑是我的朋友,她是不是缺少教养,不劳杨部长操心,再说,她刚才又没跟你说话,更没有冲撞你的大驾,你说这话,既过分,又不负责任,杨部长,你逾越了。”

    桥桑眼巴巴地看着江海给她撑腰,江叔脸色难看,正要发作,却不料金泽滔仿佛比他还要生气,一张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桥桑有人帮腔,泪水流得更汹涌,抽抽咽咽道:“就是嘛,你要真心里没鬼,干么对我这么凶,你要真对风姐没什么想法,干么这么气急败坏啊?”

    其实正如风落鱼所说的,桥桑到现在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牵过,能知道什么情情爱爱,完全是她自己想象。

    只是她的想象离杨天临心中所想,虽不中,也不远矣,最后惹得他恼羞成怒,出言教训了她一顿。

    说真的,杨天临说完这番话,虽然畅快,但真把桥桑给骂哭了,也觉得脸上无光,只要有人给个台阶,他并不准备再纠缠这事。

    只是金泽滔和桥桑两人似乎都跟他卯上劲了,桥桑的话可以忽略不计,但金泽滔的态度让杨部长的神情骤然阴冷,他说:“金县长,我有没有逾越,不用你来提醒我,她有没有教养,本来不关我的事,但作为你的朋友,你有责任规劝她要尊重他人,自重者人恒重之,大人说话,她一个女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金泽滔反诘道:“自重者人恒重之,但请问杨部长,你自重了吗?你不自重,就不怪小桑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她怎么不对柯南良书记胡说八道呢?”

    杨天临漏夜专程从北山县赶到西桥,就是奔着风落鱼来的,两人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见面就是逾越,金泽滔呵斥杨部长说逾越,并没有过分。

    金泽滔关于自重的反驳更犀利,一个领导干部为了一个女人,大老远跑到西桥求见,难道也是工作需要,如果真是为兰浦河而来,来西桥前,他就该主动和西桥县联系。

    男欢女爱,说得诗情画意一点,叫风流,透过现象看本质,就是下流,本来就是私情肉欲,跟什么自重更是沾不上边。

    金泽滔明着为桥桑张目,实里却是对杨部长欲染指风落鱼的不愤。(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四章 请你自重

    两个男人为着桥桑掐起架来,桥桑左看看,右看看,刚才还觉得杨天临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现在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刚才还认为金泽滔长得太过朴素,现在却越看越顺眼,仿佛男人就该长这模样,江叔不也是貌不惊人。

    当事人风落鱼刚开始担心坏了,金县长太冲动了,难道不知道你这身份有多尴尬。

    杨天临有着京城部委背景,现在又做着永州的组织部长,不是他一个县长所能得罪得起的。

    但转念一想,如果金县长不出头,只怕事情还要糟糕。

    桥桑是天之骄女,一根汗毛都比自己的腰粗,真要在这里吃亏受委曲,通元酒店今后的处境就艰难了,金县长的前途就岌岌可危。

    风落鱼心里纠结,既盼金县长出头,又希望他不要轻涉其中,但当看到金县长越说越生气,语气越来越严厉,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窃喜。

    看金县长的怒容,这哪是为桥桑张目,分明是他心里有怒气,这丝怒气,明为斥责杨部长,实是他恼怒杨天临对风落鱼的觊觎。

    两个当事女人仿佛都成了局外人,津津有味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

    杨天临勃然大怒:“金县长,你这是污蔑领导,造谣生事,上一次西桥人代会后,我就曾经明确表态,因为我跟风总比较熟悉,和通元酒店的联系由我亲自负责,今晚我就是为西桥兰浦河规划设计的事情而来,难道这就让你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了。金泽滔同志。你的想法太复杂,该洗洗脑子了。”

    金泽滔耻笑:“杨部长,如果真是这样,刚才风总都解释清楚了,酒店并没有专业的规划设计团队,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再说,你一个组织部长。关心干部就行了,西桥的旧城改造就不劳杨部长你费心了。”

    刚才他委婉拒绝时,说话还云遮雾罩,留了三分余地,但此刻,都说到这份上了,既然得罪,就不妨得罪到底。

    这就跟站队表立场一样,做的不是选择题,可以有多项选择。而是是非题,非对即错。不容有丝毫的犹豫,金泽滔说话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杨天临深吸一口气,说:“金县长,关于我该不该关心西桥的城市建设,姑且不论,组织上自有决断。就事论事吧,我希望你约束好你这个所谓朋友,不要动不动放出来咬人,这样不好,咬伤了人,你这个主人还是要负责任的。”

    再纠缠风落鱼的话题不放,杨天临本来就心虚,说话也没什么底气,他话题一转,把矛头又对准桥桑,只是这话就更难听了。

    金泽滔面色一寒,拍着桌子说:“杨部长,身为组织部长,说话可千万不能信口开河,要经脑子思考,如果你是以组织部长身份说这话的,我会正式向市委汇报,如果你是以私人身份说这话的,那么,我请你离开,这是私人场合,不欢迎外人介入。”

    金泽滔刚开始还逢场作戏,但现在已经入戏,直接对杨天临下了逐客令。

    杨天临嘴角直哆嗦,太无法无天了,太飞扬跋扈了,目无领导不说,还蔑视组织。

    柯南良从两位领导一开始交锋就愣怔了,金泽滔平时看上去还算是谦谦君子,有什么事情都能跟自己有商有量,民主意识比较强。

    但此刻,面对杨部长,金泽滔竟然敢直撄其锋,直斥其非,不论对错,就他的勇气,便让柯南良心寒后怕。

    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在金县长在场时召来杨部长,此时如果再沉默下去,他就将里外不是人,左右得罪人,他狠狠心,站了出来,说:“金县长,于公于私,杨部长来到西桥,都是领导,也是客人,刚才你还说杨部长说话过分了,你这种态度,我觉得就过分了,套你刚才的话说,你逾越了!”

    杨天临孤军作战有些力薄,此时,柯南良挺身而出,让他苍白的脸有了血色,他赞赏地点了点头,说:“有些同志年纪轻轻,涉世不深,因缘际会,得居高位就忘乎所以,对这样的同志,我们组织部门就要严格把关,严重的话,我们不妨发起组织不信任的动议。”

    杨天临直接祭起了他的组织部大棒,金泽滔笑了:“杨部长,不是谁当了部长,就能代表组织的,谁忘乎所以,我想组织上自会有公论,如果你再坚持不道歉,我们就没必要再说下去。”

    “金县长,说得客观一点,杨部长跟我们都是同事,同志之间,也要讲究团结,说得主观一点,金县长,杨部长还是我们的领导,尊重上级,应该是我们党的组织纪律,该道歉的不是杨部长,而应该是金县长你!”柯南良既然表了态,语气也开始强硬起来。

    金泽滔瞄了他一眼,理都没理,此时,江海长身而起,拍拍手说:“杨部长是吧,我叫江海,今天,你在这里的一言一行,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金县长说的对,谁忘乎所以了,谁窃居高位了,组织上自会有定论,泼妇骂街,斯文扫地!”

    江海说罢,拂袖而去,桥桑以手支颐,正听眉飞色舞,盼望再来一场更激烈的唇枪舌剑,被风落鱼一把拉起就跟了出去。

    杨天临下意识地抬脚拦下:“风总,请你暂时留一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江海霍地转身,伸手往杨天临的肩上轻轻一搭,说:“请你自重!自重者人恒重之,自轻者人恒轻之。”

    杨天临想都不想,伸手就去扳江海的手腕,江海微微一笑,手腕一舒,转身离开。

    杨天临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肩头涌来,身形趔趄,猝不及防之下,他下意识去抓旁边的柯南良。

    只是那股力道从肩头传到脚下,脚步不稳,直接绊倒,柯南良还没用劲,就被杨天临带到在地,两人摔作一团。

    等杨天临回过头来,就看到金泽滔对他挥手的背影。

    柯南良喃喃道:“好沉的力气,我们两个人都抵挡不住,象是个练家子,就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杨天临突然摔倒,气急败坏之下就要开口斥责,突然听到柯南良的自言自语,心里一声咯噔,这人身份不一般啊,听他的谈吐,不象是一介草莽,反倒是熟知官场规则的体制内人。

    回想起这个长相普通,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只有模糊的轮廓,至于五官长相,都没有留下清晰的印象。

    再想到中年人似乎一直坐在古怪女孩的身边,难道是这个女孩的警卫?

    一个体制内的警卫,一个问题女孩,杨天临再仔细回想起他们说话的口音,跟自己一样,带有明显的京城口音,这就是金泽滔所说的两个新朋友?

    水榭内几个正在收拾杯盘的服务员,看着两位领导摔倒在地,伸手去扶。

    杨天临失魂落魄地坐起,拒绝了服务员的好意,颤巍巍地站起,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孩身份只怕不一般。

    柯南良一骨碌爬了起来,说:“杨部长,我找他们理论去,摔倒了你,拍拍手就想走,哪那么便宜的事,我让公安局过来,好好查查他们都什么身份。”

    他刚才被杨天临带倒,只是对中年人的身手感觉奇怪,至于身份只是猜测而已,没当他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杨天临连忙拦住,说:“人是金县长带过来的,真有什么事,也跑不了人,先别多事,我就回永州。”

    说罢,杨天临就匆匆离开,他需要马上求证京城方面,这段时间,京里都有什么人来往永州。

    柯南良跟在后面追喊:“杨部长,你还没吃饭呢,我都安排好了,不如先吃了再走。”

    杨天临头都没回,径直穿过花廊,消失在转角的古柳荫里,这时候,听到柯南良的殷勤招呼,他突然感到一阵厌烦。

    今天如果不是柯南良的电话,他也不会饭都没吃,就从北山赶到西桥。

    如果不是柯南良,他也不会和金泽滔发生争执,更不知道因此给风落鱼留下什么印象。

    如果不是柯南良,他更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一个可能的京城权贵子弟,对于京城政治权贵的气势之盛,永州没有人比他感受更深刻的。

    如果所料成真,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补救,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落实他们的身份,然后再想办法吧。

    等得杨天临离远了,柯南良还站在老桑树下发呆,服务员还善意地提醒说:“柯书记,当心桑葚掉下来,打在衣服上,不容易洗干净。”

    一阵微风刮过,一颗桑葚落下,没有打在衣服上,却打在他的脸上,柯南良用手一掸,满手的紫红色果酱,鲜艳得就象人血。

    离开洗桑榭,桥桑早就没了刚才受了委曲的凄婉,拉着风落鱼的手,蹦蹦跳跳说:“风姐,我们现在去哪?”

    她虽然问着风落鱼,眼睛却看着江海,金泽滔迅速说:“哪也不去了,晚上就去我家吧。”

    都把杨部长往死里得罪了,再不抓住这个贵人,自己不是要亏死,怎么也要留他们一宿,结个善缘。

    今天过后,杨部长要冲自己发脾气,好歹桥桑他们在自己家借宿了一晚,怎么都算是个挡箭牌。(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五章 孤苦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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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桥刚立县,县城基础设施落后,西桥有越海一流的餐饮龙头企业通元酒店,但通元酒店仅提供餐饮,没有住宿服务。

    县城里,除了原浜海县第二招待所还能勉强能住人,都没有一家象样的宾馆。

    目前,二招作为县政府招待所,已经更名西桥宾馆,按照三星标准,正和县委办公大楼同步装修,为的就是迎接西桥县揭牌仪式。

    西桥没有可供桥桑住宿的上档次的宾馆,下午以前,江海计划回永州过夜,但出了书店的事,江海变更行程,准备提前和云歌飞等人分道扬镳。

    原本打算连夜离开永州,晚饭的时候,又和永州组织部长杨天临发生争执,让他的计划一变再变。

    晚上江海还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向京城汇报,无论是云歌飞强买西桥新华书店,还是杨天临辱骂桥桑,江海都不想隐瞒。

    江海受命一路保护桥桑,除了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也有守护桥家核心利益的职责。

    西桥书店的事江海也无法隐瞒,老叔的事迹终有一天要大白于天下,西桥已经启动对老叔事迹的调查核实。

    对于老叔这样站在信仰最高点的道德君子,有时候,甚至政治都要对他妥协。

    更何况,老叔除了送书,没有任何的利益诉求,对他这样的老人,江海除了尊重,还要建议桥家趁早和云家保持距离。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云家虽然掌握着京城最重要的宣传喉舌。但云歌飞强买强卖。巧取豪夺,又岂能堵得了悠悠众口。

    桥家从来都相信,**能锁住人言,但锁不住人心,历史证明,真相并不会因为强权而被抹杀。

    另外,桥桑今晚受的委曲,江海也不想轻轻放过。这也是为金泽滔今晚对桥桑坚定维护的回报。

    虽然不排除金泽滔有政治投机的嫌疑,但他能在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无论是否出于真心,江海都需要给个交代。

    最重要的是,书店老叔也正因为有了金泽滔的维护,在遭遇云歌飞、贾勇等人的强权欺压后,最终没有屈服。

    这才是江海默许金泽滔提议的真正原因。

    江海没有反对,桥桑一声欢呼,借宿他人的私宅,这在桥桑来说。是个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当金家老宅院打开大门后,照例从大门里先纵出三条黑狗。围着金泽滔的车子狂吠。

    三条黑狗之后,三个穿着短袖短裤,露着白藕一样手臂脚踝的孩子奔了出来,纷纷拥向金泽滔,不一刻,就象人参果一样,挂满了他的身子。

    桥桑能想象出一千种进门方式,但就是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别开生面的三条小黑狗,三个小孩。

    桥桑讨厌狗,但三个长得粉嘟嘟的孩子,却让桥桑忍不住靠上去要抱抱。

    金泽滔在路上早打过电话,说今晚有贵客光临,让家里收拾干净客房,他们将会在老宅院过夜。

    这是老金家第一次接待外客,老宅院的客房一般都是家里亲戚来往,或者蓬年过节,集团年会时,集团高层才在客房借宿。

    金泽滔说有贵客,那么这个贵客的身份一定不低,所以,老金家几乎是全家出动,中门大开迎接桥桑和江海两人。

    桥桑不觉得这是什么礼遇,但江海看到老金家的爷爷奶奶都亲自出迎,长辈出迎,不能失礼。

    桥桑不以为然,江海就要行使起长辈的职责,从幕后走向前台,一反常态,笑眯眯地一一和金泽滔的家人见面问好。

    奶奶看到陌生的孩子,照例要先摸摸骨,神神道道地念叨一番,桥桑还没抱上唱唱等孩子,奶奶先摸上了她。

    桥桑被奶奶一双粗糙的手从上摸到下,脸早就臊得象涂了一层红云,忸怩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换作别人家的老太太这么作贱自己,她早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但不知怎么的,此刻,她心里只有羞涩,没有恼怒。

    爷爷不悦地说:“老婆子,人家小姑娘第一次进咱们家门,你也不消停消停,孩子面薄,什么人都敢乱摸。”

    奶奶瞪了爷爷一眼,和颜悦色问:“闺女今年多大了?”

    桥桑垂着眼皮子答:“十七了。”

    金泽滔吓了一跳,单从外表看,桥桑说她二十七,金泽滔一点都不奇怪。

    金泽滔一直当桥桑是孩子,不是因为她面嫩,而是她心性幼稚,好恶由心,时不时耍点小孩子脾气。

    相反,桥桑浓妆艳抹,红唇黑眼,顶着个鸡窝头,长得又是前凸后翘,怎么看都是个成熟女人,没料到还只是十七岁的学生。

    奶奶颤巍巍地抚摸着桥桑的脸,自言自语道:“闺女,你长了一个大富大贵的身,却天生孤苦伶仃的命,可怜的孩子!”

    金泽滔又是吓了一跳,奶奶,这话可是犯忌讳的,人家是桥家嫡亲后代,大富大贵是注定的,姑娘身后就是桥家,桥家人丁兴旺,跟孤苦伶仃更沾不上边。

    奶奶爱摸骨,经常念叨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她说的大多是吉利话,金家人都当是她的业余爱好,谁也不会跟她顶真。

    但此刻,她却突然说出这番石破天惊的话,在场的人们都听得仔细。

    爷爷脸色都变了,连忙拉扯过奶奶,低声呵斥道:“老婆子,客人上门,你就不能说两句吉利话,什么话都敢胡说,你教人家以后怎么还敢登咱金家的大门?”

    奶奶这一回没再吭声,抚摸着桥桑的手直叹气,桥桑抓着奶奶的手不放,不知想到了什么,两只熊猫眼瞬间就升腾起水雾,江海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

    风落鱼和何悦聊了几句,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金家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就匆匆告辞离开。

    江海找了个房间打电话去了,桥桑赖着奶奶怎么都不愿意离开,金泽滔带着三个小家伙,和何悦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金泽滔回院子的路上,把今天书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何悦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在纪检战线也是一名战功显赫的女将,但嫉恶如仇的脾气还是一如当初。

    何悦拿云歌飞无可奈何,但浜海书店的蛀虫,她是没打算放过。

    赵静书记既然都作了指示,由市委牵头,她请示过纪委书记,当着金泽滔的面调兵遣将,要求西桥县纪委连夜对浜海书店郝总提起谈话。

    谈完公事,三个小家伙早昏昏欲睡,安置了三个孩子,金泽滔抱起何悦急吼吼地就往卧室赶。

    金泽滔现在就是典型的暴饮暴食,何悦难得在家,他也顾不得旁边卧室还刚睡下孩子,不远处两个客人还没有休息,就急不可耐地跨龙乘凤,极尽颠鸾倒凤之欢。

    折腾了大半夜,何悦才香汗淋漓地昏昏睡去,金泽滔却无半点睡意,冲了个澡,踱到院子里散散心,却忽然听得不远处有人在轻声抽咽。

    大半夜的谁在哭泣,金泽滔正要转过院门看个究竟,却见老桂树下,有个人影站得笔直,金泽滔头皮都发毛了,有人哭泣,还有个鬼影子立在自家院子里。

    借着月光看去,那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桥桑的贴身警卫江海。

    金泽滔吁了一口气,说:“江大哥,你就不能喘口人气啊,大半夜的站在树脚下,要吓死人的。”

    江海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金泽滔侧耳细听,抽泣声象是桥桑的声音。

    江海没有说话,金泽滔也不好追问,陪着站了一会儿,桥桑似乎并没有要停止哭泣的意思,金泽滔忍不住道:“江大哥,你不去安慰一下?”

    江海又是沉默了一会,说:“小桑父母是军人,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牺牲,在外人看来,小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无论怎么的宠爱,都代替不了父母,你家老太太没有说错,小桑孤苦伶仃,看起来大大咧咧,内心十分孤独无助。”

    金泽滔点了点头,桥桑除了性格的反叛之外,孤独也许就是造成她打扮怪异,举止乖张的最大内因。

    江海站了一会,返身折回,桥桑的孤独,连江海都没有办法安慰,金泽滔摇了摇头,也转身准备离开。

    江海忽然说:“或许你试着可以开导她,你是为数不多的她看着顺眼的年轻人。”

    金泽滔愣了一下:“心病还须心药医,江大哥都没办法劝导,我跟她又不熟,哪能开导得了她。”

    江海笑得有些狡黠:“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或许就能找到共同的话题,这里好歹是你的家,作为主人,难道不该为客人解忧?”

    金泽滔冲着江海的背影喊道:“江大哥,您老高寿啊?”

    江海怎么看都才三十出头,说话口气却老气横秋,金泽滔忍不住拿话刺了他一下,江海一个踉跄,三两下消失在沿廊尽头。

    金泽滔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去看看,不管怎样,桥桑借宿在自己家里,作为主人,即使开导不了,关心一下也是主人家的本分。

    她大半夜哭泣,说到底还是奶奶说的那番话,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根思念父母的心弦。(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六章 坏人坏事

    金泽滔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低泣声还断断续续,房门打开一条缝,金泽滔只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睛。

    桥桑带着哭腔询问:“谁啊?”

    金泽滔说:“我,金泽滔!”

    桥桑啪地关上了门,屋里归于寂静,金泽滔又敲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金泽滔暗道,难道我敲敲门,就让桥桑心情平静,这算不算开导过了?

    金泽滔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凝神细听,屋里一片静悄悄,连个走路声,呼吸声都没有,莫非刚才看花了眼,难道这里面住的不是桥桑?

    金泽滔汗毛都倒竖起来,看看房间,明明是家里的客房,没错啊。

    金泽滔摇摇头,赶紧走吧,再呆下去,自己吓自己,都能吓出病来。

    金泽滔还在胡思乱想着,门突然打开,门里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金泽滔猝不及防,重心失衡,一个踉跄,往屋里扑了进去,带着那团黑影跌跌撞撞往房间里冲去。

    那团黑暗啊呀一声低呼,分明就是桥桑的声音,金泽滔一只手抓着黑影,一只手连忙去抓门框。

    桥桑突然被金泽滔推搡着往里面倒退,金泽滔的重量惯性她一个小女孩怎么刹得住脚,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金泽滔腰一扭,右脚一别,拉着桥桑发力刹住惯性,桥桑大半夜被一个大男人推倒在地,心慌意乱之下,手脚并用,拼命拉扯着金泽滔。

    饶是金泽滔身手了得。此时。也独木难支。他不敢太过用力,只怕伤了桥桑,转眼间,金泽滔也被桥桑拉倒在地。

    桥桑跌在下面,金泽滔倒在上面,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谁,大眼瞪小眼,我看着你。你看着我,谁都不敢声张,只有小声地喘着气。

    只是这个跌倒的姿势实在尴尬,脸贴着脸,眼瞪着眼,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热哄哄的喘息声。

    桥桑的鸡窝头大约刚洗过,还没有干透,满头卷曲头发掩盖了她的脸蛋,黑暗中,金泽滔只看到她乱发间的眼睛特别的明亮。

    金泽滔低声说:“幸亏我知道你是小桑,不然。大半夜披头散发的,还以为是女鬼,不给你吓得魂飞魄散啊。”

    桥桑定定地看着他,道:“我要是变成鬼,那也是给你害的!”

    金泽滔连忙告饶:“你就是要变鬼,千山万水,你去哪变都行,就是不能在我家里变,我上有八十岁老奶奶,下有不到三岁的三个孩子,可千万不能害我。”

    桥桑张口就去咬他,金泽滔脸一偏,桥桑一点都不客气,用力咬着他的耳朵。

    金泽滔嗷嗷直叫,桥桑连忙松嘴,黑暗中都能感觉到她脸**辣的发烫。

    金泽滔脚一点地,就要起来,桥桑两只长脚夹着他的腿,就是不让他起身。

    金泽滔想问问她为啥不让他起来,但这话问起来就暧昧,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金泽滔终于忍不住说:“你总要让我把关门起来,这要让人看见,我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桥桑白了他一眼:“你不正是跳进黄河里来了,还要洗清干么?”

    金泽滔急着起来,实在怀里桥桑的身体越来越柔软,也越来越烫人,再这样抱下去,就算他刚刚胡天乱地,这具青春的躯体也刺激得他喉咙发干,浮想联翩。

    金泽滔不敢沉默,无话找话说:“大半夜哭鼻子,也不开灯,黑咕隆咚的,就不害怕啊?”

    桥桑刚才两只手还撑着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上金泽滔的腰,紧紧地抱住他:“我已经习惯在黑暗中哭泣,只有在黑暗中,我才能感受到爸妈的气息。”

    还真是孤苦伶仃的孩子,金泽滔拍着她的胳膊,安慰说:“你除了爸妈,还有爷爷奶奶,还有亲人,你并不孤独。”

    桥桑没有说话,还是直直地看他:“刚才我悲伤的时候,心里发誓,谁要能在大半夜过来安慰我,我就一定对他好。”

    金泽滔很想问一下,如果是江海过来安慰她呢,她会不会说同样的话。

    金泽滔从来不认为自己对异性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桥桑突然对他说出这番话,金泽滔并没有当真,或者是她内心孤寂,或者是她性格叛逆。

    金泽滔不敢正视她灼灼的目光,侧着脸看着门外白亮的月光,说:“刚才江大哥就在门外的树下面听你哭泣,还有很多人默默地关心着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桥桑缺少的是亲情的关怀,江海虽然能保护她的安全,但同样,他代替不了桥桑逝去父母的地位,那么自己呢,金泽滔有些迷糊了。

    桥桑撇着嘴说:“我不需要默默地关心,默默关心换个说法,就是漠不关心,他们可能偶尔会关心一下,但大多数时候,他们更关心自己的事情。”

    金泽滔默然,你不能说桥桑这话错了,默默关心不过是个体面的说法,大多数情况下,就是桥桑所说的漠不关心。

    桥家人,或者从政,或者从商,大家都有需要忙碌的一份事业,没有谁去真正关心一个已经悄悄长大女孩的心事。

    她半夜哭泣,大家都当她又想念她爸妈了,最多一声叹息。

    金泽滔感觉怀里的桥桑越来越火热,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他甚至都不敢动弹,小声说:“好了,先起来好不?大半夜,要着凉了就不好。”

    桥桑用鼻音说话:“挺舒服的,地上还铺着地毯呢,不会着凉。”

    金泽滔这时才发现,客房地板不知道什么时候铺地毯了,打量着客房环境时,他看到桥桑穿着一件丝质睡裙,隔着这层丝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和柔软。

    就这么趴在一个女孩身上,而且还在自己家里,心生负罪的同时,却隐隐地感觉血脉偾张的刺激。

    桥桑大概是躺久了,两只脚缠绕着金泽滔的腿累了,动了动脚,张开长腿,干脆缠上他的腰身。

    这个动作,却让金泽滔一直抑制着的僵硬身体就象浇上了油,腾地燃烧起来,某些部位开始毫不节制地膨胀起来。

    桥桑皱着鼻子说:“我闻到了你身上有一股怪味。”

    金泽滔撑着两手,苦苦地和她保持着距离,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泄掉,下意识说:“不会啊,刚刚洗过澡呢。”

    桥桑轻骂了一声:“坏人!”狠狠地用腿夹了一下他的腰,金泽滔喘了一口粗气,再也支撑不住,顺势跌入她的腰间。

    桥桑一声低叫,仿佛被什么硌痛了,伸手就去掏挖,只摸到又粗又热的家伙,金泽滔只顾喘着气,一声不吭,任由桥桑又掏又挖。

    桥桑感觉不舒服,隐隐又有种另类的快乐,说不出的难受,说:“什么东西这么硌人。”

    金泽滔言简意赅:“凶器!”

    桥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男人的凶器,连忙缩手回来,刚才还定定看着金泽滔的眼睛,顿时害羞地紧紧闭上。

    身体再也不敢动弹,任由那凶器顶着她胯间横冲直撞,隔着两层薄薄的布片,彼此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热度。

    四周除了夏虫,除了一对青年男女压抑的呼吸,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桥桑退缩了,金泽滔却被挑起了心火,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伸进衣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桥桑还是个学生,黑暗中,他只感受到她成熟的女人**。

    明明知道她身份高贵,不是他能染指的,心底里却有个魔鬼仿佛在诱惑着他,占有她,蹂躏她,征服她!

    这种征服的快感,掺杂着偷腥的刺激,让他快乐得浑身颤抖。

    桥桑死死地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胸腹间金泽滔两只大手魔鬼般的侵蚀,**就象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刺激快乐之余,尚存一丝的理智:“把门关上,把门关上。”

    终究桥桑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不管她平时怎样的大大咧咧,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亲密接触,惨白的月光映照着大地的同时,也撕开了她心中最神圣的隐秘世界。

    她习惯在黑暗中欢笑,哭泣,她习惯在黑暗中得到慰藉,正如她刚才哭泣时候所祈盼的,这个特别的男人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如期而至。

    在这一刻,她觉得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桥桑虽然跟他今天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但冥冥中,就是这个特别的男人吸引着她来到西桥,来到西桥这个古老的院落。

    金泽滔懵懵懂懂爬了起来,走到门口,正要关上门,却忽然见到不远处那棵老桂树下,有一道黑影随风飘摇,隐约象是树影,又象是江海的身影,**顿时就象退潮一样退得干干净净。

    金泽滔没有关门,而是走了过来,拉起软绵绵,羞答答的桥桑说:“江海大哥就在门外。”

    金泽滔在桥桑幽怨的目光注视下,仓惶逃离客房,只是他进自己房门时,却没有发现,那道黑影,动了一下,然后消失。

    金泽滔冲了个凉澡,上了床,搂上何悦温暖的身体时,那股**又开始泛滥,何悦被他粗暴的动作惊醒,睡眼惺松嗔道:“坏人!”(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七章 远房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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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蹂躏了何悦后,才心满意足地入睡,第二天,他照例六点醒来,何悦还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睡得死沉。

    金泽滔轻轻掰开她的手脚,何悦无意义地嘟囔了一声:“坏人!”转过头又沉沉睡去。

    坏人金泽滔蹑手蹑脚起来,出了卧室,在老桂树下活动手脚,打了一通搏击术,日上树梢的时候,他呼出一口浊气,才收了功。

    闭着眼睛,沐浴着初升旭日的光辉,良久,他抹了把脸,一睁眼,就看到桥桑俏生生立在门廊下,似喜似嗔。

    没有浓妆艳抹的脸,没有乱蓬蓬的鸡窝头,看上去既清爽,又秀丽,金泽滔直愣愣地看着她,桥桑高高抬起的下巴顿时悄悄地垂了下来,声音低如蚊子:“你盯我干么?”

    金泽滔说:“这个样子才好看,整天把自己画成熊猫鸡头干么,既难看,还麻烦。”

    桥桑想抬头还击,却怎么也没勇气面对金泽滔的目光,在这一刻,桥桑她就象个犯了错的孩子。

    金泽滔说:“昨晚睡得还好吧?”

    桥桑点点头,又摇摇头,少女怀春,情窦被眼前这个男人打开,却甩手走了,留下她一人整晚做着荒唐的梦,就连她起床时,都感觉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就象是一场春梦。

    直到现在,当金泽滔问起昨晚睡得好不好,她才感觉昨晚上那场春梦并不是了无痕迹。

    桥桑羞涩宁静。她可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乖乖女。稍不如意。就离经叛道,此时表现得如此反常,让金泽滔感觉既新鲜,又担心,

    金泽滔啊了一声:“没睡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桥桑低着头说:“睡不着,就起来了。”

    金泽滔看着羞人答答的桥桑,心里呻吟。你这副小女儿模样,江海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说到曹操曹操到,江海正从另一个院子转过,先是关切地问了桥桑:“小桑,昨晚上睡得还习惯吧?”

    桥桑嗯了一声,说:“还好,就是陌生地方,不太习惯,今晚上应该能安然入睡了。”

    金泽滔又是一声哀叹。还准备再赖一晚啊。

    桥桑捋了捋乱发,瞬间就又回复到原来的言行举止。金泽滔方才踏实了点,江海嘱咐说:“今天,我出去有点事,你就呆在院子里,如果要出去,必须要有金县长陪同,不要一个人乱跑。”

    江海有什么大事,居然要扔下桥桑单独活动。

    金泽滔狐疑地看了眼他,心里却忽然想到昨晚上老桂树下的黑影,如果他看到事情的始末,难道就不怕把鸡交给黄鼠狼看管?

    家里的老人此时都已经备好早饭,十分丰盛,有西桥各种小点心,家里几个长辈,做这些家常小吃最拿手,桥桑和江海两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奶奶拉着桥桑的手又开始长吁短叹,真不知道她老人家眼里,桥桑就那么楚楚可怜?

    你要是看到她颐指气使天之骄女模样,不知道又会怎样的长吁短叹。

    金泽滔没有跟家人说明桥桑的身份,家里人都当江海身份尊贵,桥桑或许是江海的什么亲人,对她倒不见外,都当是家里人一样。

    金泽滔刚开始吃早饭,谢凌就打电话过来,今天县里准备继续昨天关于酒厂收购的谈判,一大早,浜海酒业谈判团队的车辆刚进酒厂,就被酒厂职工堵在车里不让出来。

    等谢凌他们赶过去时,酒厂门口已经围聚了大批工人,昨天的谈判有关工人安置问题最后没有敲定,今天双方就职工安置问题继续展开谈判。

    说到酒厂职工,就要说到酒厂职工成份,酒厂除正式职工外,还有一批数量不少的“土地工”。

    这批工人当初因为所在村组的集体土地被酒厂陆续征用,放弃直接获得安置补助费的权利,从而获得在这家国有企业上班的机会,从农民变成了工人,这就是所谓的“土地工”。

    酒厂要整体搬迁,老厂区准备改造成博物馆或主题公园,双方就这些“土地工”是否继续留用存在争议。

    西桥坚持,既然工人和企业有劳动关系,不论当初是以什么方式进的企业,也不管村土地以后怎样处理,不能因为企业转制,就中止劳动合同关系。

    浜海酒业则认为,既然劳动关系和土地挂钩,企业整体搬迁,老厂区如果改作他用,或被县政府征用,那么继续使用“土地工”的前提条件就不存在,理应由老厂区使用单位负担。

    这些争议,都是昨天谈判结束之后的闲谈话题,还没形成共识,更没有形成纪录,换句话说,还要在今天的谈判最后明确。

    这些“土地工”都是酒厂所在地的卢家村村民,家人亲属就在酒厂附近居住,一呼百应,今天浜海酒业代表一进厂区,就被这些“土地工”的亲属给堵在车里。

    谢凌说:“‘土地工’的亲属要求浜海酒业答应继续留聘,才放他们进去,扬言说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就要把谈判搅黄。”

    金泽滔摇了摇头,真是好事多磨,说:“你让吕宏伟局长带人先把浜海酒业代表解救出来,这样成何体统,关于职工安置问题的谈判还没开始,就开始威胁起收购方,换作我是业主,也不愿要这批工人,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谢凌笑着说:“也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毕竟工人们还想在酒厂继续干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事情还是能很快解决。”

    金泽滔提醒说:“不要大意,人多了就怕有意外,对了,让柯南良书记牵头处理,这段时间,创建活动先期申报工作太悠闲,人啊,就怕闲着,一闲下来,想法就特别的多。”

    谢凌笑说:“我马上跟柯南良书记联系,政法工作还需要柯书记亲自负起责来,我想,柯书记也应该非常乐意参与此事。”

    柯南良还兼着政法委书记,让他出面平息酒厂职工的围堵事件,名正言顺。

    柯南良昨天在酒店里的对金泽滔的态度十分强硬,靠向杨天临部长的决心也十分坚定,差不多已经公开和金泽滔唱对台戏。

    金泽滔因为知道桥桑的身份,站在桥家的立场,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即使杨天临因此记恨自己,也不能真拿自己怎么样,无非在组织工作上给自添添堵。

    至于柯南良,金泽滔根本没放在心上,跳梁小丑而已,再让他多蹦达几天,以为抓着了杨部长这个大靠山,却不知道是座活火山。

    更何况,桥桑这个挡箭牌多少能吸收一些火力,老桥家一生气,杨天临能不能在这个组织部长的位置上坐下去都还两说。

    柯南良昨晚上与杨部长同进退,共患难,自我感觉两人的关系已经如胶似漆,在西桥的政治地位也必定水涨船高。

    金泽滔在西桥几乎一言九鼎,但在永州,处境并不是太美好,就柯南良所知,市里赵静书记、陈建华副书记,包括杨部长,跟金泽滔的关系都十分微妙。

    西桥县委,柯南良是第一个和永州市委站在同一立场的干部,就这一点,应该能为杨部长等领导赏识。

    所以,当谢凌打电话请示,让他亲自牵头负责西桥酒厂职工围堵事件,他当这是金县长对他的政治妥协,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金泽滔今天有事要去浜海,竺长贵处长早两天已经就任浜海市委书记,他赶去浜海,正是给曲向东和竺长贵牵线搭桥,这是他早就说好的。

    曲向东现在处境并不是太好,温重岳离开后,受冲击最大的并不是金泽滔,而是杜建学和曲向东。

    杜建学现在任着南门区委书记,又处在赵静书记的眼皮底下,时不时被赵书记敲打,处境十分艰难。

    曲向东还好,政府工作还是庄子齐领导之下,跟赵静直接联系不是太频繁。

    温重岳离开永州后,浜海市表面没有变化,但平静下面隐藏的暗流开始涌动,沉渣泛起,给曲向东的工作带来很大被动。

    此时,正需要金泽滔过去给老领导壮壮胆,站站队,既是他对曲向东政治上的声援,也是他政治勇气的具体体现。

    吃过早饭后,江海就离开老宅院,何悦赶到西桥县纪委亲自过问书店老叔的事情。

    桥桑就象被放出鸟笼的金丝鸟,叽叽喳喳跟小唱唱三兄妹玩得不亦乐乎。

    金泽滔交代了一下县里的工作,就准备驾车离开,桥桑不知道从哪冒出,一步跨入副驾驶室,金泽滔愣了一下:“我去浜海有事,你跟着干么?”

    桥桑眼睛看着前方:“江叔离开前交代,如果我要出去,就必须有你陪同,你不让我跟去,我等会儿就一个人出去。”

    金泽滔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跟唱唱他们很玩得来吗?我带着你去办事,不方便啊,人家要是问起,你是我什么人,我该怎么回答?”

    桥桑楚楚可怜说:“随便你怎么说,就说我是你远房表妹,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很无聊的。”

    金泽滔拍着额头,喃喃道:“我去公干,还带着一个远房表妹?这算怎么回事,鬼才会相信!”

    桥桑咯咯笑了:“不相信才好呢!”

    金泽滔赶又赶不得,骂又骂不得,无奈,只好带着“远房表妹”上路。(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八章 交颈相糜

    桥桑今天脸上什么都没有涂抹,干干净净,鸡窝头烘干了,一头卷曲的头发看着很自然,她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前方,贪婪地浏览着西桥的街景。

    金泽滔侧眼看她,见她脸上洋溢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快乐表情,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

    自由,这就是自由的欢乐,桥桑侧着脸认真说:“今天是我自懂事开始,第一次和陌生人一起,我很快乐。”

    金泽滔没好气说:“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还只是陌生人,地位好低啊!”

    桥桑吃吃笑道:“那你想要做我什么人?”

    金泽滔一本正经说:“算起来,今天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一回生,两回熟,怎么都算得上熟人了吧?”

    桥桑噘着嘴说:“胆小鬼,有色心没色胆的胆小鬼。”

    金泽滔只好迅速转移话题:“你现在不上学吗?怎么还能到处玩?”

    桥桑好象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事,说:“我提前保送,接下来都没课了。”

    金泽滔吓了一跳:“你才上高中啊?这算不算未成年人!”

    十七岁,上高中差不多,但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她只是个中学生。

    桥桑不屑道:“你的观察能力和智商好象有问题,我是大学提前保送生,算了,不说这个事了,什么眼力,还当县长?”

    在这一刻,她又仿佛是那个奇装异服打扮,轻世傲物行事的鸡窝头。

    金泽滔的诧异表情让桥桑顿时不安起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以前那个样子?”

    金泽滔没有答话,从老家出来。必须经过酒厂门口。此时。大批干警赶来维护秩序,酒厂人声鼎沸,群情激昂,金泽滔车子慢了下来。

    虽然乱,但并没有失控,现场有人在劝导疏散,金泽滔吁了一口气,不远处有车子驶近。看车号正是柯南良的车子,金泽滔迅速驶离。

    在扫视后视镜时,却见桥桑正委屈地看着自己,两只眼睛开始冒水汽。

    金泽滔顿时头大无比,你有那么脆弱吗?相比较你来说,我才是弱势个体,我的委屈谁来安慰?

    昨天晚上真是精虫上脑了,人家女孩情窦初开,怎么经得起撩拨,这下快成鼻涕。粘上你了,她是你能染指的。你又能给予她什么?

    跟她背后庞大的桥家相比,人家有日月光辉,自己仅腐草之光,人家是明珠,自己是米粒,这能比较吗?

    两人都有点患得患失,桥桑还算克制,没有发作她的小姐脾气,车子很快就出了镇区,到浜海,要经过一条山路,路上车子行人渐渐地稀少。

    金泽滔松了一口气,过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江海和桥桑这对扫帚星离开,再呆下去,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就在这时,刚才还安静坐着的桥桑突然纵了过来,搂住自己的颈脖。

    前方视线突然被桥桑的蓬松乱发挡住,金泽滔下意识地踩下刹车,车子发出一声难听的“吱吱”急刹声,歪歪扭扭终于停了下来。

    金泽滔想发火,但看到桥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所有的火气都烟消云散,喃喃说:“你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要是车翻人亡了,我们这个样子怎么有脸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桥桑吃吃笑道:“这样才好呢,我带你去见我爸我妈,我们一家人团聚,还顺便给他们捎带一个女婿,他们一定高兴呢。”

    金泽滔只觉得后背飕飕地发凉,桥桑不是不清楚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只是她根本不在乎,这是一个有着严重自我毁灭倾向的女孩。

    他心里一声哀叹,我这是走的什么霉运,怎么老碰到这种神经质的女孩。

    桥桑如此,西州还有一个会画画的孙雅文,前几天刚打过电话,虽然只是问了个好,但隔着话线,那动听的飘忽的声音,就象彼岸人的召唤,至今想来,都还感觉那么的虚幻,不真实。

    还有那个渐渐长大的小春花,她见到自己,就跟几年前一样,还是喜欢被自己抱着。

    她对自己痴缠,周围人都觉得不过是小女孩对自己救命恩人的依恋,但金泽滔清楚,不是这么回事。

    突然想起江海今天莫名其妙说要出去办点事,一个堂堂警卫局副局长在西桥能有什么大事要他亲自出动。

    跟当初孙部长约请自己回家一样,非把桥桑交给自己看管,让猫看鱼,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桥家一个女孩出游,要出动卫士长跟随,难道桥桑比家长还要尊贵?

    金泽滔吞吞吐吐说:“你是不是平时都有这样的想法?”

    桥桑歪着脖子想了一会,说:“有时有,有时无,看心情。”

    金泽滔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说:“那什么时候才会有那样的心情?”

    桥桑盯着金泽滔看:“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昨晚上,要是你不过来安慰,我就会特别的想爸爸妈妈。”

    金泽滔说:“那你现在还想不想?”

    桥桑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不想,就想你。”

    这是个有病的女孩,绝对有病,金泽滔得出结论。

    难怪江海这么放心把她交给自己,心病还需心药医,难道自己就是那副心药?

    金泽滔看看手表,说:“好了,我们重新上路,路上如果你特别想你爸妈了,一定要记住,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停下车子,让你慢慢想。”

    桥桑眨眨眼:“我又想我爸妈了。”

    金泽滔以手覆顶,呻吟道:“小桑啊,如果你真要见你爸妈,怎么也要收拾干净了才行,你说这车子要翻了,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桥桑摇了摇头,金泽滔说:“你瞧瞧路边的山崖,真要掉下去,呯,车子变成铁皮罐,我们都变成罐头鱼,那副惨样,你说你爸妈能认识你吗?”

    桥桑侧脸细想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做我心上人成不成?这样我心情好的时候想你,不好的时候也想你,就不想我爸我妈了。”

    金泽滔不敢马上拒绝,有病的女孩,你要再刺激她,没准过会儿,直接夺过方向把车子开进悬崖,那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滑动着喉头,艰难地思考着该怎样委婉地回绝,桥桑说:“你不要担心,我刚才说说的,真特别想见爸妈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不会带着你一起去的。”

    金泽滔突然为自己的犹豫羞愧,伸手抚摸着她的乱发,说:“你试着去感受一下,一阵微风,一朵白云,一束鲜花,都是我们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也并不是只有你父母才爱你,如果你觉得世上无爱,那就更要善待自己!”

    说到这里,金泽滔拍拍她的手,下了车,在山崖边采过一朵洁白的野兰花,先嗅了嗅,然后把它置于桥桑的鼻子底下,说:“使劲嗅嗅,你会留恋。”

    桥桑接过野兰花,长长地吸了口气,顿时觉得口齿生香,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花,你送给我吗?”

    金泽滔说:“当然,这也是我第一次送出野兰花。”

    “坏人!”桥桑把野兰花夹在耳边,横看了他一眼,“难道我只是野兰花,任君采摘随君扔。”

    很有想象力的女孩,金泽滔赶紧上车,打直方向。

    桥桑磨磨蹭蹭上了车,慢慢地越过座位,依偎进他的怀里,眼睛却看着他,闪动着让金泽滔心悸的光芒。

    金泽滔张着手,有些不知所措,桥桑慢慢地阖上眼,轻声问:“你能亲亲我吗?”

    车厢里弥漫着野兰花的香味,感受着桥桑吹气如野兰花的火热气息,看着桥桑任君采撷的淡淡微笑,昨晚心里面那头魔鬼似乎又被释放了出来。

    来吧,采撷吧,折枝吧,一朵清新的小花,一朵傲立山崖的野兰花,一朵生于京城,长于豪门的娇贵之花!

    江海主动回避,不正是希望我采撷下这朵病恹恹的花,那就采了吧。

    金泽滔张嘴吻上,只觉得桥桑的嘴唇柔软得象糖饴,甜蜜象花蕊。

    金泽滔忘情地吮吸啃咬,桥桑涩涩地回应,不知不觉间,两人交颈相靡,拥作一团。

    金泽滔手也没闲着,桥桑今天穿一件后背开合的长裙,前胸护得严严实实,他在衣裙外抚摸了一阵,感觉碍手,直接掀起裙底,桥桑呢喃低语:“坏人!”

    桥桑的一句坏人就象给金泽滔的火上添了油,三两手就把手伸进了桥桑最柔软的蜜地。

    两人的喘息逐渐粗重,不住地扭动着身体,变换着体位,渐渐地桥桑喉咙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不一刻,随着桥桑一声长长的尖叫,一切都归于平静。

    此时,山路上有车经过,看到山崖边停着一辆车,还使劲地揿揿嗽叭,金泽滔慢慢地将桥桑放平,理直她的衣裙,擦干净粘糊糊的手,平息了一下心火,才说:“我要继续赶路了。”

    桥桑发着猫咪一般的呻吟:“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等下了山路,金泽滔回头看着慵懒地靠着椅子的桥桑,说:“还想你爸妈吗?”

    桥桑低垂着眼睑,说:“没有呢,我就想你。”(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九章 天假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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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金泽滔没有再停留,桥桑不住地问着浜海的事,金泽滔把自己在浜海的一些经历说给她听。

    说到卢水港的堤坝合拢时千人下跪,说到横门沟的惊魂台风夜,说到天门口海上仙子国的精美风光,说到海上渔民《岂曰无衣》的安魂曲。

    最后说到小汉关的阳光和坚强时,车子已经进了浜海县城,桥桑羡慕道:“原来你还做过这么多事啊,你的生活一定是丰富多彩的,不象我,饱食终日,无所事事。”

    风落鱼昨晚在酒店里跟她说过金县长这几年的事情,桥桑觉得已经很传奇,现在又听他说起在浜海的经历,虽然在叙说时,金泽滔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仿佛很琐碎,但显得更真实。

    金泽滔摇了摇头:“每个人的生活都可以变得丰富多彩,你马上要进大学了,建议你好好选一件自己喜欢做的,可以做一辈子的事,你的人生也会变得绚丽多姿。”

    桥桑不自信地说:“能行吗?”

    金泽滔奇怪地说:“为什么不行,你十七岁就能上大学,还是学校推荐保送的,比我强多了,你书读得比大多数人都好,那足以说明,你比大多数人都聪慧,秀外慧中,兰质蕙心说的就是你!”

    金泽滔夸奖起女孩一套一套的,惠而不费,何乐不为。

    桥桑眼睛发亮:“真的?”

    女为悦己者容,能被她心仪的男人赞不绝口。她心里的喜悦可想而知。

    只是金泽滔还发现。桥桑表面骄傲。仿佛很坚强,其实内心比大多数人都脆弱,不自信就是最明显特征。

    金泽滔回头朝她一笑:“千真万确!”

    桥桑十七岁的人生,大多是在回忆和思念中度过,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只有昨天和今天。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明天,或许是因为家里都为她规划好了,或许她从来不觉得明天对她有多么重要。但现在,她觉得真的该想想明天的事情。

    金泽滔转过县委大院,说:“如果你一时间无法确定自己未来要走的路,我倒有个提议,你或许有这方面的天赋。”

    桥桑歪着脖子说:“嗯,我有哪方面的天赋?”

    金泽滔一本正经说:“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我发现你高音很有潜质,如果在这方面挖掘一下,没准你就成为一名歌唱家!”

    桥桑回想起山路上那一阵阵难以压抑,象潮水一样淹没她理智的快乐,不知怎么的就呻吟出声,这声音还真是高亢。

    她的两颊顿时爬满红晕,两眼象注了水似的,迷离惝恍,突然扑了上来,挥舞着两只粉拳,在金泽滔身上落拳如雨。

    金泽滔的车子已经停在一县委大院不远的一处民居边上,哈哈笑着捉住她的双手,说:“不闹了,到地方了,等会儿可不能胡闹。”

    桥桑伸过头,贴上他的脸,用唇印在他的唇上,喃喃低语说:“如果我成为歌唱家,那么,我的歌声就专为你而嘹亮!”

    这话说得金泽滔差点迷失方向。

    这处民居正是曲向东的居所,金泽滔下了车,紧闭的门正好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高高大大的老太太。

    她头发花白,身体硬朗,架着一副老花镜,认真打着着金泽滔,然后慢慢地咧开了漏风的嘴,霍霍地笑了:“小滔啊!”

    金泽滔拥抱张开两手,紧紧地抱过她,说:“芳姨,两年没见了,你越发的年轻,”

    拥抱了一会,老姨就伸着老拳擂金泽滔的胸膛,老姨打着打着,就差点哭了:“小滔啊,太没良心了,这都快两年没来看我了。”

    桥桑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跟老太太都调上情了?

    金泽滔小心地笑笑:“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桥桑似笑非笑:“那我想的是怎么回事?”

    金泽滔压低声音说:“当有一天,你也老得掉了牙,你也老得白了头,我去看你,希望,你也也象她一样撒着娇,跟我哭诉,你也有两年没过来看我了,你看,人生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金泽滔觉是纠正桥桑的人生观很重要,让她对美好的东西多些想象,有利于身心健康。

    桥桑的心就跟她柔软得象糖饴的嘴唇一样,暖暖的,软软的,突然挎过他的胳膊,象头搁在他的肩头。

    金泽滔吓了一跳,这里可是公共场合,老姨的耳朵不是太灵光,但眼睛很尖,看到一脸甜蜜的桥桑,说:“小涛,这闺女是你媳妇?怎么不象啊?”

    金泽滔尴尬地笑:“我表妹,远房表妹!”

    老姨警惕地打量着桥桑,一把拉扯过他,害得桥桑差点儿摔倒,两人走到角落,老姨严厉说:“不是姨说你,你是有媳妇,有儿女的领导,可不能犯生活作风问题。”

    金泽滔只好唯唯应道:“我知道的,芳姨。”

    老姨张望了一下,又说:“你小子就是想吃野食,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啊,说谎都不会,什么远房表妹,林黛玉也是远房表妹,官越当越大,本事越来越小,你姨都看得出这女孩有问题。”

    金泽滔也张望了一下,桥桑没有跟上来,趴在老姨的耳边说:“这女孩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现在不是春夏之交吗?正是这病的高发时间。”

    老姨倒抽了一口气:“你是说她犯桃花了?”

    “何止哪,我还怀疑她得了抑郁症,就是老不想活了的那个病。”金泽滔声音压得太低,又怕老姨听不见,说得太响,又怕桥桑听见,费尽心机,才让老姨听明白了。

    金泽滔倒也没全说谎,桥桑抑郁症不能说很严重,但从桥桑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京城,江海一路跟随就看得出来,她的症状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至于桃花病,那是老姨自己得出的结论,金泽滔可没说。

    老姨一拍腿:“你明知道她有病,还敢带她招摇过市,就不怕她出事?万一犯病了,孩子的家人还不怨死你。”

    金泽滔又说了一句:“芳姨,我也是没办法,人家的家长把她扔我家里就不见人影了,我不亲自看住她,不放心哇。”

    这话也是实话,江海把桥桑扔给他就跑了,自己和何悦都出门了,家里不是老就是小,谁看得住她?

    老姨终于理解地点点头,拍拍他的手:“小滔,你是个实诚人,心肠还是一贯的好,姨明白了。”

    明白了金泽滔苦心的老姨对桥桑的态度大变,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桥桑有些不自然地想缩回手,老姨说:“小滔是个好孩子,能体贴人,关心人,你不能让他伤心。”

    老姨说得很婉转,桥桑眨眨眼,从目前情况看,金泽滔确实是个能体贴关心她的好男人,最主要的是,她为之情动,为之倾倒。

    老姨又说:“小滔能有今天,不容易啊,你去过他家吧,这么老大一家子人,都是他一个人支撑着,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闺女呀,你要有什么心事,就多替他家里的娃娃着想着想。”

    桥桑又是眨眨眼,我就是想跟他好,怎么又扯上他家的娃娃了?

    她干巴巴说:“三个孩子真是有趣,他家里很好客,我很喜欢。”

    老姨其实是个有心机的老太太,旁敲侧击想证明金泽滔刚才所说是否真实。

    现在看来,金泽滔确实是个实诚孩子,老姨又为自己怀疑上金泽滔感觉惭愧。

    女孩都去过他家了,那就不是金泽滔的事情,确实是姑娘犯病了,唉,可怜的小滔。

    等金泽滔将车尾巴大袋小包都搬进曲向东的屋里,老姨和桥桑的沟通也结束了。

    老姨说:“你们先进客厅坐一会儿,我要做饭了,对了,向东和新书记马上就回来。”

    金泽滔进了客厅,就象回到自己的家,不一会儿,桥桑就看他象变戏法似地,从客厅的角角落落掏出一大堆吃的喝的。

    桥桑嘴巴张得大大的:“你咋对这里这么熟悉呢?你不是说有两年没来过了吗?”

    金泽滔嘿嘿笑说:“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她的习惯都快刻进骨子里,不要说二年,就算再过二十年,她还是会这样摆放东西。”

    桥桑看眼睛眨得飞快:“都熟悉到这种程度上,还说没有那么回事。”

    金泽滔恼怒都把一袋果脯扔给她:“你的小脑袋真要劈开洗洗了,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老姨说起来,还是我家老姑的救命恩人,我虽然有两年没过来看好了,但我家老姑时不时还要来看她的。”

    桥桑抓着果脯一看,立刻眉开眼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酸角果脯。”

    金泽滔一愣,没好气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酸角果脯,随手扔给你的。”

    桥桑仍旧喜滋滋说:“那就跟昨晚上一样,我觉得在我伤心的时候,你应该出现,然后,你就出现了,我现在想吃酸角,然后你就给我,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是啊,是天假因缘,不过这个缘分,却是孽缘!我在为她烦恼的时候,江海甩掉了包袱,不知道躲哪个角落里偷笑!(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章 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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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还在自怨自艾间,嘴边突然递过一个果脯,桥桑说:“你尝尝,真挺好吃的。”

    金泽滔一张嘴咬住了果脯,也咬住了她的手指,桥桑朝他一灿烂一笑,却把那根手指伸进自己的嘴里,吮了一下,说:“酸酸的,甜甜的,这是果脯的味道,也是恋爱的味道,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

    这还是金泽滔第一次从桥桑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但听起来,却让他感觉酸酸的,就是没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金泽滔正要说话,就听得门外有人敲门,老姨高亢的声音在厨房里回应着:“来了,来了!”

    老姨穿着围裙,还带着一顶厨帽,俨然很专业的厨师模样,她已经开了门。

    金泽滔迎了出去,进门的正是曲向东和竺长贵,浜海市委市政府的最高领导。

    曲向东笑得很开心:“泽滔,来了啊。”

    他们两人用不着太客套,金泽滔笑得同样的开心:“曲市长,我也刚到不一会儿。”

    竺长贵热情地先伸出手,说:“金县长,又见面了。”

    金泽滔伸出两手和他相握,说:“竺处长,省政府一别,又是大半年了,今天能在浜海见到你,十分荣幸,祝省长还好吧?”

    竺长贵书记进入市委书记角色比他本人预想的要快,曲向东对他这个新任县委书记十分配合,这令他既感意外,又暗暗感激。

    竺长贵翻阅过曲向东的简历。最早他也是省机关下来。在浜海至今已经工作了六个年头。

    他一步步从组织部副部长做到县长。能力出众,思路活跃,群众基础扎实,深得干部群众的好评,在他身边聚焦了一大批干部。

    自竺长贵接任县委书记后,浜海情况,事无巨细,曲向东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外,曲向东把自己放得很低,专门组织县政府班子,对他这个新书记,作了政府工作的专题汇报。

    就他这个举动,很快就使县委县政府凝聚在新书记的旗帜下,这其中,竺秘书很清楚,金泽滔的穿针引线起了关键作用。

    其实,这还是金泽滔跟曲向东建议的。现在形势下,不妨低调一点。这样做,既转移了永州市委对曲向东的注意力,同时,也交好了竺书记,一举两得,曲向东深以为然。

    竺长贵书记上任以来,时间不长,但浜海政通人和,心情愉快,他乐呵呵道:“托福托福,一切都好,祝省长也很好,有空也不去西州看望看望领导。”

    金泽滔跟祝海峰省长来往密切,祝省长为人厚道,待人诚恳,几年交往,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政治倾向强加给他,就这一点,金泽滔觉得,祝省长比大多数政治人物都有平民情结。

    金泽滔笑眯眯道:“西桥的揭牌仪式,我还正要上西州邀请领导,六月茶就快到了,正好顺便跟祝省长讨要极品虎跑泉茶待客。”

    竺长贵笑说:“金县长,越海干部,没有谁跟你一样的惫赖,上祝省长办公室,还要往回提东西,太不讲究。”

    其实不是金泽滔不讲究,每一回上西州,他都带一些地方特产过去,也不全是往回提东西,不过在别人眼中,你提东西进省长办公室,不稀罕,你往外提东西,那才叫稀罕。

    曲向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别在这里干站着,坐客厅说话吧。”

    金泽滔和竺长贵两人把臂同行,进了客厅,看到桥桑正往嘴里塞果脯,看到有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顾自咀嚼回味着果脯。

    竺长贵看曲向东,曲向东看金泽滔,金泽滔摸着头,说:“我表妹,远房表妹,小桑,认识一下,我的老领导,曲市长,新领导,竺书记。”

    桥桑点了点头,十分给面子地招呼说:“你们好,请自便,不要管我。”

    如果不是金泽滔出言示意,桥桑只怕连这句**的招呼都不会有。

    曲向东还要问话,老姨伸头张望了一下,鬼鬼祟祟地拉着曲向东就往外走。

    竺长贵长期跟随祝副省长,见多识广,见女孩举止不俗,话虽不多,但毫不怯场,应该是见惯场面的,倒没有轻视,笑着对金泽滔说:“你家表妹不象是本地人吧?”

    金泽滔说:“嗯,京城人,这两天到我们西桥玩,正巧今天我过来看你,她一个人在家呆着无聊,就跟了过来。”

    竺长贵说:“出来走走好,浜海现在城市建设投入力度很大,很多地方可以游玩。”

    两人围绕桥桑说了一会儿闲话,但无论金泽海怎么暗示,桥桑都无动于衷,仍然专注于手里的酸角果脯,似乎对外人外物毫无兴趣。

    不一会儿,曲向东进来了,看看桥桑,神色诡异地对金泽滔使了个眼色,又走了出去。

    金泽滔对竺长贵点了点头,跟着离开,曲向东可不是象老姨怎么好糊弄,什么远房表妹,瞎扯淡,他说:“泽滔,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金泽滔苦着脸说:“我跟老姨说的基本属实,就是她的身份,有些特殊,实在不好胡编,就假托我家远房表妹,她姓桥,叫桥桑,京城过来。”

    曲向东声音有些严厉:“就算是京城过来,也很普通,有什么特殊的,还讳莫如深,你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千万不要因少失大。”

    自始至终,无论是江海,还是桥桑,两人都没有跟他透露过身份,金泽滔也没有主动询问,双方都顺其自然,江海没有刻意隐瞒,金泽滔也没有刻意打听。

    虽然江海没有特别交代不能泄露桥桑的身份,但桥家的身份,能不说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金泽滔犹豫了一下,说:“曲县长,京城姓桥的,应该没有几家吧,我不知道桥桑跟那位到底什么关系,但陪同姑娘一起到西桥的人,他还是警卫局副局长。”

    曲向东一愣怔,神情激动地抓着金泽滔的胳膊说:“你是说姑娘是京城桥家的人?”

    金泽滔无奈道:“应该是吧,我没有具体求证,但这种问题,我想还是不要求证的好,大家都心照不宣吧。”

    曲向东沉思片刻,终于按捺下要继续求证桥桑身份的想法,说:“不管姑娘什么身份,你都要好好招待,不能怠慢了。”

    金泽滔苦笑着说:“曲县长,我可不敢让她受半点委曲,江海局长离开时还特地交代,如果姑娘出去,一定要我陪同,将她一个人扔在家里也不放心,这不是带着她一起过来了吗?”

    曲向东点了点头,说:“你先进去陪竺书记说会儿话,我出去迎一下长春市长和飞燕部长,他们两位听说你过来,非要赶过来和你见面。”

    客厅里,竺长贵书记无聊地翻看着茶几上的杂志,桥桑抬眼看是金泽滔进来,专注咀嚼果脯的表情才露出一丝笑容。

    金泽滔连忙对竺书记说了声抱歉,正要坐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金泽滔一接电话,话筒里传来嘈杂的吵闹声音,一时间都听不清静电话里说些什么。

    电话是谢凌副县长打过来的,过了一会儿,电话的喧闹声才清静了下来,金泽滔才听清楚了。

    谢凌声音焦急:“金县长,上午的酒厂职工围堵浜海酒业谈判代表,我们双方都以尚未最后明确职工安置方案为由劝退了职工家属,此后双方继续谈判,职工散去后,南良书记并没有离去,反而在谈判桌上大鸣大放。”

    金泽滔打断谢凌说话:“南良书记留下来干么,和浜海酒业谈判,是政府的事,他留下来维护谈判秩序吗?”

    谢凌愤慨道:“南良书记说什么这些职工本来就是农民,当初进厂做工人,对卢家村其他村民来说,就是不公平,谁能保证酒厂当初征用土地时,少数村民转‘土地工’时就没有暗箱操作,现在正是把这起事还原的时候。”

    柯南良的话你还不能说他错了,**十年代,不要说农民转工人,就是农村户口转城市户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事实可能存在暗箱操作,但现在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

    柯南良还真是不能闲着,你看,工人不围堵谈判代表了,他就跳出来开始生事。

    谢凌继续说:“浜海酒业代表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还没开始讨论职工安置问题,‘土地工’就先发难,他们建议将这些‘土地工’由一线生产工人转作三产工人,我们认为不妥,到现在,无论是正式工还是‘土地工’都同工同酬,在安置时也应该一视同视,如果区别对待,这就是对农民的歧视。”

    “土地工”到了今天,他在农村赖以生存的土地已经永久失去,你要对他们区别对待,那就是剥夺他们最基本的生存权利。

    浜海酒业的建议有失偏颇,三产工人收入远远低于一线工人,等于变相的清退。

    金泽滔很在意柯南良的意见,说:“南良书记是什么意见?”

    谢凌说:“南良书记大放厥词,认为这样处置都是对他们优待了,如果阻力不大,建议全部清退回去。”(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一章 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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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南良书记难道是第一次接触农村工作,让这些失地农民回家务农?亏他想的出来。”

    谢凌叹息说:“坐在会议室说说也就罢了,毕竟还没形成正式处置方案,问题是他还不就此消停,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被打听消息的工人追问,不知出于什么用意,直接说要清退这些土地工,这才引起了轩然大波。”

    谢凌不明白他什么用意,金泽滔却清楚,柯南良这是拿清退“土地工”为自己树威,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土地工”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不管这其中是否存在暗箱操作,于情于理,都不能拿这些工人的生存作为自己晋身的政治砝码。

    而且如果“土地工”这么容易被你解决,一大早也不会有工人围堵谈判代表的事情发生。

    农村工作,只要不涉及到违法乱纪,现阶段,息事宁人就是最好的办法,强力对抗,最后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基本情况我知道了,和浜海酒业的谈判缓几天再启动,先保护浜海代表安全离开,其次,你的职责是酒厂谈判,现场就让南良书记处理吧。”金泽滔最后还是决定冷处理,看情形再决定什么时候重新启动谈判。

    等打完这个电话,曲向东已经带着胡飞燕部长和郭长春副市长进来,后面还跟着带着黑边眼镜,模样儒雅的罗才原书记。

    胡飞燕和郭长春都是金泽滔南门的老同事,罗才原更是他在东源的老书记。

    他们三人现在都是浜海市委常委。也是曲向东信任的人。

    胡飞燕有金泽滔背景。自是不必说。郭长春任职浜海常务副市长,是当时的永州地委政治平衡的结果,就郭长春本人来说,没有太明显的政治倾向。

    罗才原和市委组织部王如乔部长有着师生之谊,但不知为什么,王如乔调任永州后,跟罗才原的关系就慢慢淡了下来,后期。王如乔部长更看重蒋国强。

    金泽滔看到老同事,老领导,心情十分舒畅,和他们分别握手问好,畅叙各自这几年的情况。

    胡飞燕调任浜海任宣传部长,还是当时金泽滔借助公安大楼倒塌事故,最后和马速书记达成的政治妥协,郭长春是原南门市政府班子排名最末的副市长。

    所以,论起来,金泽滔还是他们两人的老领导。

    唯有罗才原。却是看着金泽滔从一名财税所专管员,一步步成长为今天的西桥县长。

    如今再见面。金泽滔在职务上已经成为他的领导,要知道,他任东源区委书记时,金泽滔还刚从校门踏入社会。

    罗才原感慨说:“金县长,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的过去,那就是一骑绝尘,你让我感觉岁月不饶人哪。”

    金泽滔呵呵笑说:“罗书记,你这话说得我有些飘飘然,真有一骑绝尘的味道。”

    大家都哄堂大笑,郭长春凑趣说:“如果用一骑绝尘来形容金县长的过去,那么金县长的未来,就要用驷马难追来形容了。”

    胡飞燕身材瘦弱,站在人群里,就显得有点娇小,她说:“相比较我们这些老马,金县长就是一匹小马驹,现在正是奋马扬蹄,青云直上的好年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快把金泽滔吹上了天,金泽滔谦虚说:“马儿虽快,却也颠簸啊!”

    金泽滔态度谦虚,这话却一点都不谦虚,颠簸都能跑这么快,那要不颠簸你还想一飞冲天啊。

    桥桑眨巴着眼,突然说:“不知道的,还以你做了多大的官,费了这么大劲,都快跑成老马了,才做到县处级,有什么稀罕的。”

    桥桑虽然数落着金泽滔,眼睛却直愣愣地瞄向胡飞燕。

    胡飞燕长相娇美,举止优雅,虽然年过不惑,长得又瘦小,但站在客厅里,却有鹤立鸡群的出众气质,人们议论着金泽滔,但焦点都落在她的身上。

    胡飞燕等人都不认识桥桑,但她坐在曲县长的客厅里,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曲向东连忙打圆场说:“姑娘是泽滔的远房亲戚,这两天正在他家作客,今天来浜海,顺便带她出来散散心。”

    金泽滔拍着脑袋,桥桑的小姐脾气又开始发作了,你要指望桥桑旦夕之间改弦易辙,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石破天惊地说出这番话,还是让金泽滔难堪。

    虽然她说的是金泽滔,但大家都清楚,她说话矛头指的是胡飞燕。

    客厅的气氛顿时冷落下来,胡飞燕被桥桑的灼灼目光注视,尴尬地看向金泽滔。

    金泽滔冲桥桑狠狠地瞪了一眼,桥桑两眼马上开始冒水汽,金泽滔只好摊着手向她求饶。

    桥桑刷地站了起来,往客厅门外冲去,金泽滔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出去前,还跟大家拱拱手,无言地表示歉意。

    人们都古怪地看着金泽滔两人打着哑语,直到他们离开,曲向东苦笑说:“大家不要在意,姑娘姓桥,身份特殊,这两天借宿在泽滔家里,今天也是无奈带她一起出门,见谅吧。”

    竺长贵吃了一惊:“小姑娘姓桥,京城过来的?”

    曲向东凝重地向他点了点头。

    竺长贵不愧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政治敏感性比大多数人都要高,就金泽滔的性格,能对桥姓姑娘这般委曲求全,姑娘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他连忙说:“等会儿大家不要再议论这事,对姑娘保持适当的尊重吧。”

    桥桑冲出客厅后,并没有夺门而走,而是拐到隔壁的卫生间,金泽滔正要跟着进去,砰地一声,门却被狠狠地关上。

    幸亏金泽滔反应快,连忙往后疾退一路,门板堪堪在他的鼻尖前关上,要是慢上半拍,还不被撞扁。

    老姨匆匆忙忙从厨房里赶出来,手里还握着菜刀,大声地嚷嚷道:“天塌了,还是楼塌了,出什么事呢?”

    金泽滔挤眉弄眼地指指卫生间,老姨一颤抖,手中的菜刀差点没掉地上,压低声音道:“犯病了?”

    金泽滔翻着白眼,老姨扭头就走,还喃喃自语:“可怜的小滔,出门还带着个病孩子,可够折磨人的。”

    金泽滔哭笑不得,卫生间的门倏地突然打开,没等他明白过来,里面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老姨转头正巧看到这一幕,怎么看都象是一头羔羊被叼入虎口。

    她浑身一抖,连忙加快脚步,心里却盘算着等会金泽滔鼻青脸肿出来,该上什么药才好。

    桥桑从那袋果脯挑出一颗角酸,塞进嘴时,看着金泽滔说:“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金泽滔点头,又摇头,桥桑咬着嘴唇说:“我讨厌那个姓胡的女人,她就是个狐狸精。”

    金泽滔忍不住笑了:“你又耍脾气了,胡部长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是我接触过的,难得的德才兼备的女性领导。”

    桥桑噘着嘴道:“我不爱听别的女人夸奖你,门外那个老太太也是。”

    金泽滔耐心说:“那是因为你内心孱弱,当有一天,你内心强大了,你站在她们面前,傲睨一切时,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你要相信自己,无论是美貌还是智慧,你比大多数女人都要出众。”

    桥桑转头站在洗脸盆前,呲牙咧嘴地照着镜子,说:“你觉得我好看?”

    你要是丑八怪,谁愿意带着你招摇过市,还要冒着未知的政治风险,金泽滔腹诽道。

    桥桑踮起脚尖,捧起金泽滔的脸,嘴对着他的嘴,从里面吐出那颗被她泡软的果脯度到他的嘴里。

    金泽滔愁眉苦脸地衔着它,吞不是,吐不是,桥桑捶打着他的胸口,娇媚地横了他一眼:“不许把它吐掉,你尝尝它的味道,你就知道我的味道。”

    金泽滔暗道,你的味道我早尝过了,果脯的味道我也尝过,需要吃这颗沾满你口水的果脯吗?

    金泽滔只好闭着眼睛吞下,三两下就把它咽进肚子,桥桑盯着他急切地追问:“什么味道?什么味道?”

    金泽滔如实说:“你口水的味道。”

    桥桑捶打着他胸口不依不饶一定要他说出味道,金泽滔咂巴着满嘴的酸味:“酸,就是酸!”

    桥桑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说:“酸,看到别的女人说你好,对你好,我就是酸。”

    最难消受美人恩,说这话的古人神情一定是沉重的,内心是窃喜的,口气是骄傲的,实际上是矫情。

    我怎么除了沉重,还是沉重,本以为象桥桑这样的金枝玉叶,钟情于自己,不过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或者是好奇,或者是好感,新鲜感过后,一切都恢复正常。

    但现在看来,桥桑对自己是情丝深种,情有独钟,桥桑因为父母早丧,平常缺少关爱,自己适逢其时,不小心拨动了她的少女之心,一时间就惹得她坠了情网,竟难以自拔。

    金泽滔心里长叹,作孽啊。

    金泽滔从洗手间出来时,老姨已经静候在门口,看到金泽滔完好无损,奇怪地问道:“她是文疯还是武疯?”(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二章 文武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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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好奇反问道:“什么是文疯,什么是武疯?”

    老姨伸头想看个究竟,砰地一声,洗手间的门又给桥桑紧紧地关上了,老姨离开几步,才说:“文疯就是胡言乱语,说些你听不懂的疯话,武疯就遇人就打,见人就咬。”

    金泽滔傻眼了,真要给桥桑分分类,她还真是文武双全,文疯就不用说了,时不时地胡言几句,偶尔会作惊世之语,严重时还会骂人说脏话,这些都是他曾经遭遇过的。

    武疯更有前例,京城时疯狂无证驾驶,中分头就被他差点踢残了子孙根,西桥书店的老叔就是被她推倒的,从昨天到今天,自己被她开口咬了好几回。

    老姨叹气说:“不用说了,她这是文武双全,得送医院治疗,不能再带着她到处溜达,骂骂人倒也罢了,要伤了人那可不得了。”

    等金泽滔领着桥桑回到客厅,竺长贵书记等人都和善地朝着桥桑点点头,好象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连胡飞燕都很友善地握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让桥桑感觉,好象她刚爬完草地,翻过雪山,走过万里长征载誉归来。

    桥桑欺硬怕软,可以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也可以无视别人的冷落和漠视,但对别人的好意问候,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她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说错话了。金泽滔还夸奖你说,你是他接触过难得的,德才兼备的女性领导。”

    胡飞燕掩嘴吃吃地笑:“谢谢金县长夸奖,我原来还是德才兼备的女性领导?”

    金泽滔生怕桥桑又被刺激到哪根神经,连忙夸奖说:“别看小桑今年才十七岁,她已经提前被推荐保送到京华大学,是未来中国女科学家。”

    胡飞燕只听竺书记说这女孩身份特殊,倒不清楚她是什么背景。听到金泽滔的介绍,也不禁吃惊说:“哇,太厉害了,十七岁就上大学了,还是京华大学的保送生,太了不起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把桥桑夸成一朵既有内涵又天生丽质的美丽花。

    这倒不是胡飞燕他们吹捧,在桥桑眼里,以她的身份。即使不被保送,在京城上个名大学。是个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在胡飞燕他们看来,桥桑能被推荐进京华大学,却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天之骄女,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称羡的。

    听着大家发自内心的祝贺和赞美,桥桑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敲门,何健华、汤军贤、胡文胜三人联袂而来。

    金泽滔和他们相见,自然又有一番热闹,何健华现在任浜海市农业副市长,汤军贤还在乡镇任书记,胡文胜仍然在财税局没有挪窝。

    这三人,既称得上是金泽滔的老领导,又是曲向东的得力助手。

    人多了,客厅就拥挤,老姨本来还高高兴兴地做着饭,突然添了好几张嘴,恼怒地把菜刀敲得砧板咚咚作响。

    胡飞燕作为现场唯一的女性,到厨房给老姨打下手去了,桥桑不愿意呆在一大群男人中间,也跟着去厨房看热闹。

    曲向东跟金泽滔叹苦说:“我最近琢磨着是否改市名,浜海市,现在都没了东源和西桥,哪还有海,这名不符实嘛。”

    金泽滔哈哈笑道:“曲市长,人改名容易,地改名可不容易,要逐级上报,民政部地名司审核,最后还要国务院批准,等一圈办下来,可能就要几年时间。”

    竺书记也摇了摇头:“曲市长,别打这个主意了,真改了名,麻烦事还多,全市上下所有单位部门都要跟着改名,这可是个大工程,得不偿失。”

    曲向东也不是真要改名,他就是借此发发牢骚,这就跟一大家子一样,家长改名换姓了,下面的子子孙孙都要跟着受累。

    金泽滔说:“曲市长这是责怪我们西桥县抢了他浜海碗里的两块肥肉。”

    西桥和东源两镇虽然在浜海经济总量占的份额不大,但作为浜海最具活力的两个乡镇,在浜海的经济和社会生活中还是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曲向东不满说:“西桥设县,对我们浜海冲击最大,浜海的五大主导产业,其中绣服业在西桥设县后,基本萎缩,水产养殖业则干脆退出了浜海。”

    金泽滔连连告饶:“曲市长,你有意见,跟你旁边的竺书记提就行,西桥立县,可是省里作出的战略决策,让他跟祝省长反应,这不能怪我。”

    一直微笑不语的郭长春副市长适时插话说:“金县长,曲市长也不是要跟你算西桥设县的账,但作为西桥和东源两镇的直接受益者,你是不是有责任为浜海的发展贡献一分力量,算是弥补我们浜海损失以万一。”

    金泽滔苦笑说:“郭市长,你这是要上纲上线啊,谁都知道,现在外贸绣服市场日趋成熟,绣服产业对浜海经济的贡献日渐萎缩,这是市场大势所趋,非我西桥设县之过,水产养殖能带动一方农民致富,但就其对浜海经济的贡献度来说,我想,曲市长,你应该早有对现产业结构进行优化升级的打算了吧。”

    竺长贵呵呵笑说:“不管浜海市有什么打算,我们都想听听你对浜海产业结构调整的意见,在这方面,你可是行家,再说,浜海还是你的根,不能忘本啊!”

    金泽滔看着虎视眈眈的曲向东等新老领导,说:“浜海产业结构现在已经比较成熟,与其在发展新产业上花心思,不如在结构升级上做文章,汽配行业大有文章可做,浜海现在完成有条件以此为基础,发展汽车产业,可以从重要零部件生产着手,从组装整车取得突破,这是个朝阳产业,大有可为,大有作为!”

    竺书记回头对曲向东得意说:“曲市长,你看,英雄所见略同吧,我看可行。”

    金泽滔对竺书记努了努嘴,说:“曲市长,浜海要发展汽车产业,最大的资源不是已经形成产业链的汽配行业,而是竺书记,这个资源好好利用,可以减少浜海几年的努力。”

    曲向东一拍手:“之前,竺书记就提出以汽配业为基础,大力发展汽车产业,得,这事,竺书记就辛苦一下,亲自牵头,我们政府全力配合。”

    要构架浜海汽车业,最快捷的途径就是直接引进汽车生产企业,以此带动浜海汽车产业的发展,白手起家,无论在技术储备,还是生产许可审批,都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

    竺长贵显然对引进汽车产业很有信心,这件事正可以借助他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脉优势,他紧接着说:“金县长,你继续说,继续说。”

    竺长贵这次到浜海任市委书记属挂职过渡性质,时间不会太长。

    浜海市,诚如金泽滔在西州向祝海峰省长建言时所说,其发展潜力优于南门,浜海任职,确实可以达到增长阅历,锻炼才干的目的。

    浜海不但基础扎实,发展潜力独居永州之冠,更难得的是政治环境十分宽松,正是可以干一番事业的好地方。

    如果之前,竺长贵还抱着平稳过渡,不惹事,不生事,安安稳稳镀一层金就回西州,但现在,他的心就更大了,或许,浜海就是自己腾飞的一个重要平台。

    金泽滔说:“浜海还有一个资源,你们或许没有注意到,今天,浜海酒业还在西桥为收购西桥酒厂一事展开谈判,不错,浜海糟烧就是一块价值千金的金字招牌,目前浜海酒业已经重组完成,经营机制更加灵活,市场适应能力优于国内大多数白酒生产企业。”

    郭长春霍地站了起来,说:“浜海糟烧可以做成一个产业?”

    浜海酒厂**案后,郭长春作为常务副市长,自始至终负责浜海酒厂重组工作,大半年来,他对浜海酒厂的重组倾注了大量心血。

    尽管浜海酒厂的衰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浜海酒厂最后被迫重组,他这个副市长难辞其咎,在座的恐怕没有谁比他更迫切希望把酒厂做大做强。

    金泽滔说:“酒厂至今,已经剥离了所有包袱,正可以轻装上阵,从现在条件看,这艘永州最大的白酒航母也该了,白酒业对税收的贡献度很高,大众白酒这篇大文章要做好了,将成为浜海稳定而强健的新的经济增长点,从这一点来说,王慕河也不是没有贡献,至少,他加快了酒厂改制的步伐。”

    郭长春市长人都快要纵过来了,激动地说:“金县长,我马上组织力量开展调研,对发展壮大浜海酒业提出初步方案,届时,一定请老领导再参详参详。”

    金泽滔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说:“郭市长,你太客气了,说什么参详,应该互相学习,现在浜海酒业代表不是正在西桥谈判吗?我们西桥和浜海有很多地方可以互补,比如汽配产业和白酒酿造,完全可以展开合作嘛。”

    这才是他今天主动给浜海出谋划策,建议发展汽配和白酒生产两大产业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三章 上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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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忽听得客厅外面传来一声尖叫,然后听到一声嗷嗷呼痛的声音。

    金泽滔听那声尖叫正是桥桑的声音,吓得连忙奔了出去,却见老姨面色苍白地对他比划着双手,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泽滔好不容易才使老姨安下神来,她结结巴巴说:“小滔啊,发作了,发作了,真是文武双全。”

    其实这个时候不用老姨解释,金泽滔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大门口,桥桑正夸张地拿着一口平低锅,使劲地砸着一张麻子脸,麻子脸捂着头,发着嗷嗷的痛呼。

    胡飞燕站得老远呼喊:“别打了,别打了,这是公安局柳局长。”

    桥桑一边尖叫,一边毫不留情地挥舞着平底锅,没有因为这张麻子脸是公安局长就稍有留情,一边尖叫,一边说话:“让你吓唬人,让你吓唬人!”

    柳鑫也给这口平底锅砸出了火气,一边拿手抵挡着,一边说:“不能再砸了,再砸我要还手了。”

    柳鑫嘴里威胁着,却还是被动地拿胳膊挡脸,从曲县长家里走出来的女孩,他还真没这个胆子还手。

    金泽滔一声哀鸣,奔上前抱住桥桑胳膊,说:“好了,别打了,他是浜海公安局的柳局长,你再打,他可以告你袭警!”

    金泽滔不说这话还罢。一说。她敲打得更起劲:“我就是袭警。我就是袭警,让他抓我!”

    金泽滔终于生气了:“小桑,太过分了,人家堂堂公安局长,被你砸得抱头鼠窜,你还想怎么样?”

    桥桑终于住了手,委曲地看着金泽滔说:“你又训我了,我一打开门。他就冲我笑,你都不知道,他笑得有多碜人,跟耗子有多象,我最恨耗子了!”

    竺书记等人都低头偷笑,十分强大的理由,柳麻子这顿揍算是白挨了,还没处说理去。

    金泽滔打量着柳鑫被砸得通红的麻子脸,幸亏桥桑的手劲不大,不然。还非得破相不可。

    他仔细察看了一下,说:“你是不是眼神有问题。柳局长的麻子脸虽然不怎么中看,但跟耗子也搭不上边啊。”

    桥桑指着柳鑫那双绿豆眼说:“你瞧瞧,那双小眼睛,象不象耗子眼。”

    金泽滔只好直接安慰柳鑫说:“柳局长,你受委曲了,小桑是我表妹,你要真生气,就打我两下出气。”

    要说跟别人动手他还有底气,但跟金泽滔动手,柳鑫还真没这勇气,他可是见识过金泽滔的身手,比他可利索多了。

    柳鑫瞪着那对耗子眼道:“你哪来的什么表妹,你那几个表妹都还是小不点儿,我都见过!”

    金泽滔吱唔说:“远房的,远房表妹,我都是第一回见面,你肯定没见过。”

    柳鑫呲着嘴,揉搓着额头,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啊唷喊出声来:“不行了,我得做个热敷,不然,下午还不肿成猪头啊?”

    曲向东等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桥桑还虎视眈眈地紧抓着平底锅不放,金泽滔皱眉说:“你出来开个门怎么还带着凶器?”

    桥桑眼睛不自觉地瞄向金泽滔的下身,不知想到什么,吃吃地低笑起来。

    昨晚上桥桑问他携带什么硬物,金泽滔还理直气壮地说是凶器。

    桥桑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一张俏脸顿时红云密布,一双眼睛都快要滴出水来,看得金泽滔老脸通红,看得老姨脸都白了,赶紧上前抓过平底锅,温言软语说:“这不是凶器,这是刚才我让闺女洗刷的锅,现在姨烧菜用上这口锅了。”

    桥桑经过凶器事件后,被老姨和胡飞燕彻底驱逐出厨房,曲市长家,厨房是凶器最集中的区域,自然不能让文武双全的桥桑再呆在里面,太没安全感了。

    她现在就站金泽滔身边,看他拿着滚烫的毛巾给柳鑫的麻子脸做热敷,柳鑫痛得嗷嗷直叫,桥桑好奇地问:“等会儿毛巾拿下来,会不会把他脸上的麻子也给粘下来?”

    被毛巾裹得只剩下两个鼻孔、一张嘴出气的柳鑫,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金泽滔耐心解释说:“不会,如果这样都能粘下来,你就算一天砸他三回平底锅,他都甘之如饴。”

    桥桑哦了一声,又提出一个疑问:“要是高温热敷,能不能把麻子去掉。”

    金泽滔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把他这张脸放在热水里煮,不要说麻子,整张脸皮都能给撕下来。”

    柳鑫吓得赶紧说:“行了,行了,再敷下去,我这条老命都要毁你这对表兄妹手里。”

    此时,不知道谁又在敲门,桥桑跃跃欲试又要主动出去开门,金泽滔连忙借先一步跑出去开门,留下桥桑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木乃伊一样的柳鑫。

    柳鑫一个翻身矫健地站了起来,裹着毛巾就往会客室里跑。

    “蒋部长,你怎么来了?”金泽滔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随即拍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话说的,蒋部长,请进!”

    门外站的正是浜海市组织部长蒋国强,他见到金泽滔开门,吁了一口气,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扭头就走。

    金泽滔傻愣愣地看着蒋国强转过墙角不见了,蒋部长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敲个门?

    这时,桥桑也探头出来,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咦,人呢?”

    金泽滔摊摊手:“哪来的人?”

    桥桑嗖地缩回了头,紧紧地抓着金泽滔的胳膊:“刚才明明有人敲门,你还跟人打招呼呢。”

    金泽滔忍笑佯装张望,一本正经说:“没人啊,哪来的人敲门?”

    桥桑手脚并用,呯地赶紧关紧了门,一只手拍着胸口,气息都急了:“吓死人了,刚放进个麻子脸,这会儿难道是鬼敲门,不会是白日见鬼了吧。”

    金泽滔哈哈笑出声来,桥桑粉拳乱抡:“让你骗我,让你骗我,我打死你!”

    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大门,老姨站在窗户一哆嗦,摇了摇头:“哎,可怜的孩子,又犯病了。”

    也不知道老姨说谁可怜。

    两人吵闹了一阵正要回去,门外又有人咚咚地敲门,桥桑这回真给吓着了,再不敢随便开门,粗狠狠地贴着门缝喊道:“谁啊,来客先通报姓名。”

    门外人丝毫没有因为桥桑的蛮横态度而愤怒,相反,态度十分和蔼说:“你是桥小姐吧,我是杨天临,昨天晚上还跟你一起说过话呢!”

    杨天临?桥桑有些迷糊,看着金泽滔说:“杨天临是谁,我什么时候我跟什么杨天临说过话呢?”

    金泽滔只好提醒说:“杨部长,就是昨晚上那个从京城追到永州,又从永州追到西桥的杨主任。”

    桥桑哦了一声,恶狠狠说:“是那个骂我没有教养的什么杨主任,想吃天鹅肉的那头癞蛤蟆,那更不能开了!”

    门外杨天临尴尬地笑了:“桥小姐,误会,都是误会,今天,我特地赶过来跟你道歉的,昨晚上都怪我这张臭嘴,让桥小姐你受委曲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怪刚才蒋国强敲开了门就匆匆忙忙走了,原来是给杨部长探路的。

    桥桑不知被勾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又哭又喊:“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滚,滚,我不要接受你的道歉!”

    桥桑的怒骂惊起了屋里一班人,竺书记等人都纷纷出来,站在里面一道门,谁也不敢出来劝说。

    老姨厨房里顿着足:“完了,这病可不能受刺激,现在还是文疯,等会儿就要动手打人了,得让小滔进来躲躲。”

    金泽滔不住地安慰着桥桑,对门外的杨天临说:“杨部长,不好意思,小桑现在情绪很激动,开了门,只怕更不好收拾,要不,另外寻个时间吧。”

    金泽滔假惺惺当老好人,鸡毛当令箭,分明是要把杨部长拒之门外。

    反正昨晚上跟他翻了脸,杨天临现在应该打听明白桥桑是什么身份,这样一想,自己心里也踏实了。

    杨天临打破牙齿往肚里咽,强忍着满肚子的怨气,说:“没关系,没关系,不用管我,我就在门外等等,让她先平静下来再说。”

    金泽滔扶着抽抽咽咽的桥桑先进了屋,曲向东为难地看向门外,金泽滔跟他努了努嘴。

    杨天临不待见自己,但不能因此牵累曲向东等人,他带着桥桑进了里面的客厅,留下空间,让曲向东开门先将杨天临迎进来。

    堂堂永州组织部长,被拒绝在浜海市长的房门外,这话要传扬出去,对曲向东也不利。

    竺长贵书记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其他诸如郭长春、罗才原等人则直愣愣地张着嘴巴,目瞪口呆。

    到底是看花了眼,还是出现幻听了,门外敲门的可是市组织部杨天临部长,低声下气跟这个疯疯颠颠的金县长远房表妹道歉,远房表妹居然就敢让他滚。

    杨部长不但不生气,还好言好语,好话说尽,远房表妹依然不让他进门。

    这个表妹到底是什么表妹?

    难怪刚才竺书记说要对姑娘保持适当的尊重,就连刚才她把堂堂公安局长敲得满头包,市长书记都不吭一声。(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四章 权势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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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鑫可是个明白人,这下如果还相信这个姑娘是金泽滔的什么远房表妹,那才是麻子进了眼。

    其他人都眼巴巴看着曲市长开门把杨天临部长让进屋里,唯有柳鑫则悄悄地随着金泽滔进了客厅。

    一跨进客厅,金泽滔就发现,刚才还泪眼婆娑的桥桑,刹那就笑靥如花,她低声说:“那头癞蛤蟆是不是你的领导?”

    金泽滔点点头:“算是领导,组织部长,管着永州全市干部的任命。”

    桥桑咬着嘴唇说:“那他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金泽滔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他是组织部长,对我就重要,如果不是,就是路人的角色。”

    桥桑侧着脸说:“他既然上门道歉,你就代我打发他走,我想这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桥桑虽然不懂政治,但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交换和妥协,让金泽滔出面接受道歉,也是为他创造交换的机会,有所得有所失,杨天临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金泽滔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也开始学会为别人考虑了,这让他有些意外。

    柳鑫还拿热毛巾捂着脸,听到金泽滔和桥桑的对话,越发觉得他这个远房表妹来头不小。

    趁着金泽滔出去,柳鑫赶紧低声打听:“老实交代,你这个表妹到底什么来头?”

    金泽滔对他倒没什么隐瞒,说:“姑娘姓桥,京城人。你脑子里能想到的第一个姓桥的人。没错。就是这个桥家人。”

    柳鑫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扭头看着客厅沙发里那个只露着乱蓬蓬头发的桥桑,又摸了摸火辣辣生疼的脸,突然傻呵呵地笑了。

    门外站着面色憔悴的杨天临,蒋国强站在一丈开外。

    杨天临对开门的主人曲向东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就跨了进来,倒是见到竺长贵等一大群浜海党政领导在这里出现,有些意外。

    他说:“我今天过来。不是跟同志们见面,曲市长,找个地方我先坐一下,等桥小姐心情平静后,我再跟她道歉。”

    杨天临说得坦然,这个时候遮遮掩掩,反而为人耻笑,跟桥家小姐道歉,不是什么丑事,就算丢脸。那也比丢官强。

    在场的人们并没有因此有所轻视,如果不知道桥桑的身份前。人们或许会有想法,但此刻,大家多少也猜测出桥桑的身份。

    杨天临被曲市长迎进书房,人们将他簇拥进门,都自觉地留在书房外。

    “请竺书记和曲市长进来一下。”杨天临点了点头,又突然转头说,“国强也一起进来。”

    落在后面的蒋国强面上一喜,随即加快脚步,跟了进去,只是在经过罗才原时,却见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而去,竟然都懒得跟他照面,其他人等也似乎对他并不待见。

    蒋国强在竞争南门常务副市长时,最后惜败金泽滔,反而便宜了郭长春。

    永州市干部大会上,王如乔被突然解职,蒋国强小人心肠,迎面撞见视而不见,让王如乔部长心寒不已。

    王如乔把他当心腹子侄,蒋国强因为没有再前进一步,却将王如乔视作仇雠,王如乔一怒之下,把这起事宣扬了出去,正应了一句老话,势利之交,难以经远。

    杨天临坐下后,没有客套,劈头就问:“江局长过来没有?”

    竺长贵和曲向东面面相觑,说:“江局长?哪位江局长?”

    杨天临皱了皱眉头:“桥小姐是谁陪着过来的?”

    曲向东说:“就金泽滔县长陪着过来,没有别人。”

    “金泽滔一个人陪着过来?他跟桥小姐到底什么关系?”杨天临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凝重。

    杨天临昨晚上在桥桑他们离去后才警醒过来,桥桑和江海的身份只怕不一般,他匆忙离开西桥,就是为了求证桥桑他们的真实身份。

    桥桑的姓名他无从得知,但江海离开前,特地报了自己的姓名,就是这个举动,让杨天临心悸,他觉得这个衣着朴素,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不会就此罢休。

    回去的路上,他倒是通过京城的关系了解过江海到底是何方神圣,但都不得而知,退而求其次,又询问了几个背景子弟,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杨天临出身小门小户,他能做到副厅级别,全靠自身努力,领导赏识,对豪门大户,打心眼里敬畏。

    杨天临并没有因此松了口气,相反,越是没有任何的确切消息,越是觉得今晚所遇的桥桑两人,可能不是自己现在身份所能企及的。

    杨天临久在京城部委办公厅工作,见识和眼界都有,他的怀疑令他如坐针毡,回到永州,他没有回到住所,而是进了市委大院。

    也正巧,他进市委大楼,遇到了匆匆从大楼出来的赵静书记,赵静书记看他脸色苍白,关心地问了一句:“杨部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不太好看呢?”

    杨天临心里一动,不答反问:“赵书记,最近是不是有个姓江的京城领导来我们永州。”

    杨天临到永州任职,受部里领导暗示,就是为赵静书记保驾护航来的,赵静书记背景深厚,或许会知道一点消息。

    “姓江?”赵静书记愣了一下,说,“你说是陪着桥家那个丫头过来的江海?”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杨天临惊喜道:“对对,就是江海,赵书记认识?”

    赵静书记疑惑道:“你怎么问起他,是不是你今天遇到过他,杨部长,他的事你还是少打听,得了,我先出去了,我们家贾勇差点没给我惹祸,得连夜让他们离开。”

    杨天临知道贾勇是赵书记公子,这两天听说带着一帮朋友在永州游玩,若换作往常,出于礼貌,他也得询问几句,但此刻,他只觉得喉咙发干:“赵书记,这个江海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是不是冲撞到他了?”赵静书记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桥桑虽然跟着贾勇他们到永州,但一路上都是江海单独安排桥桑吃住,赵静出面招待云歌飞一行,唯有桥桑和江海没有出现,对江海,就是赵静书记都不敢轻拂其意。

    “怎么会呢?刚刚从西桥回来,在通元酒店里碰到他,就是看这人气度不凡,想了解一下。”杨天临矢口否认,他看得出来,赵静书记对这个江海十分忌惮。

    “最好不会,冲撞了桥家人,就是我都没办法帮你说话。”赵静书记警告了他一下,“对了,你提到西桥,正好有件事,你亲自重视一下,西桥新华书店书店刘经理的老伴和女儿,在书店里做了不短时间的临时工,你跟永州店打声招呼,尽快解决刘经理家属的职工身份。”

    桥家?竟然会是桥家人!

    赵静书记匆匆离开,只留下两腿簌簌发抖的杨天临,他甚至都没有听清赵书记让他重视什么事,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桥家人。

    在金泽滔等人心目中,桥家仅是一个遥远的荣耀,如果再深入了解,或许可以和权势熏天划上等号,除此之外,他们并不是十分清楚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仅仅是权势熏天吗?

    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又在部委工作的杨天临却十分清楚,桥家除了权力和财富之外,他们甚至可以左右高层的政治走向,可以决定宏观经济决策。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杨天临除了一条路,尽快获得桥家小姐的谅解,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再别无出路。

    杨天临第二天一大早赶往西桥,辗转打听,最后追到金泽滔的老宅院,才得知金泽滔去了浜海。

    至于金家老宅院两位借宿客人,谁都不知去向,桥桑溜上金泽滔的车子,金家人谁也不知道,至于江海,连金泽滔都不知道他躲哪个角落去了。

    能在浜海曲向东家找寻到桥家小姐的下落,已经让杨天临喜出望外,至于被她当面谩骂拒绝,杨天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要是桥桑对他和颜悦色,他才惶惑呢!

    杨部长问到金泽滔和桥桑的关系,竺书记和曲向东还真是不好回答。

    你说没关系吧,桥桑都在他家借宿,非通家之好,能有这么亲近吗?

    你说有关系吧,他自己都说了,这个远房表妹,金泽滔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面,真真假假,他们都迷糊了。

    曲向东字斟句酌道:“金县长说那姑娘是他表妹,远房表妹。”

    不管真假,反正这话是金泽滔自己介绍说的,算不上他们胡说。

    竺书记补充说:“金县长他还说,这个表妹,连他都是第一回见面。”

    杨天临霍地站了起来:“金泽滔,不,金县长跟桥家小姐是表兄妹?”

    杨部长不能不小心谨慎,桥家竟然在永州有这层关系?

    曲向东尴尬地笑笑:“是不是真的表兄妹,我们不清楚,但桥家姑娘在他家借宿,却是事实,就算不是表兄妹关系,应该也沾亲带故。”

    杨部长挥了挥手,不管是怎样的沾亲带故,能跟桥家搭上关系,就值得他重视,说:“好了,你们先出去一下,桥小姐情绪激动,不要勉强,如果金县长有空,让他过来,我跟他谈谈。”(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五章 桥家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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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从客厅出来,就被胡飞燕他们团团围住,虽然谁也没有开口询问,但大家的目光都是一样的急切,金泽滔苦笑说:“你们是怎么想的,那就是怎么回事。”

    大家齐齐惊叹,真是桥家的女孩,浜海地处东南海防边陲,京城,对大多数浜海干部来说,其国家首都的象征意义重于实质意义,就象桥家,对浜海来说,跟天上的日月一样,遥不可及,但却都能仰望到它!

    随着金泽滔眼界逐渐开阔,京城这些世家豪门,已经向他撩开了神秘面纱,甚至,他们夫妇因缘际会,还曾经参与扳倒京城望族卢家。

    他对桥家,并没有其他人所普通感觉的那么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对这些政治豪门,甚至,他的骨子里,隐藏着深深的蹂躏和征服的渴望,就是这种疯狂的征服渴望,让他面对桥桑,有一种择人而噬的痛快。

    这无关道德,也无关贞节,就是单纯的征服,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征服,一个健康男人,对一个病态女人的全面征服,没有谁,比桥桑更令他的激情燃烧。

    桥桑主动提出让他出面打发杨天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她开始试着站在金泽滔的立场考虑问题,就跟她第一次跟他说谢谢一样,弥足珍贵。

    曲向东将他领到书房门口,书房外,蒋国强孤独地守在门口。没有谁主动上前招呼他。

    入常前。蒋国强给金泽滔的印象一直很低调。甚至是腼腆,说话轻声轻语,做事小心翼翼,担任组织部长后,他就变得咄咄逼人,头角峥嵘。

    他跟王如乔的恩怨,金泽滔也有耳闻,蒋国强是君子还是小人。金泽滔更不关心。

    刚才他在门外看到金泽滔开门,一句话都没有说,扭头就走,或许是杨部长的交代,或许是他对自己存有偏见。

    但此时,当他站在书房前,蒋国强却对他露出了久违的腼腆笑容,让他全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蒋国强谦卑地说:“金县长,你好,杨部长正在里面等着你呢。我领你进去。”

    金泽滔摇头拒绝:“不劳大驾,今天。我们都是客人,还是让主人带我进去为妥。”

    曲向东一皱眉头,推开门,直接让金泽滔进去,并未尾随,而是悄悄掩上门离开。

    蒋国强垂着头,似乎十分惭愧,但谦恭的眼里,无论是看向已经走进书房的金泽滔,还是已经离开的曲向东,都有一丝丝的不甘和嫉恨。

    金泽滔走进书房,杨天临部长背对书柜,似乎正在浏览曲市长的藏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现在他终于找到桥家女孩,其他的,只有等待,他不期望能正面取得桥桑的谅解,他只有寄希望金泽滔能出面调解。

    从某种程度来说,也幸好有本地官员金泽滔陪同,要是让他直接找桥家道歉,哪怕他求遍诸天神佛,都不一定能得窥门径。

    金泽滔没有惊动陷入沉思的杨部长,而是悄悄地在书桌前坐下,心里还是有点佩服杨部长。

    一夜之间,不但能摸清桥桑的身份,而且还能找到曲向东家里,就这分机警,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杨天临并没有默立太久,等他回头,就看到金泽滔正笑眯眯坐在前面,愣了一下,大步绕过书桌,老远就伸出了手,说:“金县长,打扰了,桥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真心对昨天晚上的冒昧感到抱歉,无论如何,都请她不要生气。”

    杨天临急不可待地表明来意,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下属而感到有丝毫的为难和尴尬。

    金泽滔微笑说:“杨部长,小桑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你知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种委曲,一时间接受不了,我们应该理解。”

    杨天临握着金泽滔的手,情真意切说:“一定要安抚好她的情绪,不能让她心里有任何的委曲,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出面的,请尽管说。”

    杨天临心情确实有点迫切,还没说上两句,就开始主动提出条件。

    金泽滔笑说:“杨部长,你太客气了,一个小女孩,再多的委曲,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金泽滔忸怩作态,第一次跟领导作这无本买卖,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怪怪,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

    杨天临拍着他的手说:“金县长,话不能这样说,桥小姐到我们永州,乘兴而来,作为永州东道主,我们也不能让她败兴而归不是?”

    过段时间?过段时间,黄花菜都凉了,这个事情要是不能在永州解决,让桥家女孩把委曲带回京里,他到时找谁说合去,只怕赏识自己的部领导都会因此弃自己而去。

    金泽滔点头表示同意:“杨部长所说一定不差,昨天来通元酒店前,我们去过西桥新华书店,在那里,小桑不小心推倒了书店的刘经理,她心里一直很愧疚。”

    杨天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赵静书记离开前交代他的事,一拍脑门说:“金县长,你不提这事,我倒差点忘了,赵书记还亲自交代过,要尽快解决书店职工家属的身份问题,回去就让永州店把这事批了。”

    杨部长没打一点埋伏,直截了当地应承了这起事,也没隐瞒这是赵书记交代的。

    说到这里,杨天临说:“我们一定不能让桥小姐愧疚,她也是不小心推倒刘经理的吧,金县长,你得好好开导她。”

    桥家人会因为不小心推倒一个书店经理感到愧疚?说给鬼听,是你自己愧疚吧?

    不管怎样,这是金泽滔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双方都坦诚相待,良好的开端,令双方都有兴趣再合作下去。

    金泽滔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叹息说:“杨部长,请坐,小桑的脾气,我们都已经领教过,不好侍候,在你来之前,她还拿平底锅砸了浜海公安局长的脸,到现在还被热敷。”

    桥桑不好侍候,你看她昨晚上的打扮就明白,这是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少女,心情最古怪,也最难捉摸。

    金泽滔说这话不过想找个话头,但听在杨天临的耳里,却别有一番意味。

    这样的场面他遇得多了,对方要先问困难,那他就是有求于你,他要先提困难,那你就要当心。

    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明白,杨天临微微一笑,说:“难怪,刚才看到有人还拿毛巾敷脸,原来是被桥小姐无意中撞伤的啊。”

    金泽滔苦恼说:“杨部长,小桑情绪激动,可能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哪敢,这都是我不对在先,心里有怨气,难免会冲动。”杨天临笑得十分勉强,我敢放在心上吗?

    这就是命啊,我数落了她几句,不但彻夜不眠,还要大清早找她当面道歉,人家还不领你这个情,好了,最后还得接受你的政治勒索。

    桥家小姐哪怕骂了你祖宗三代,你还只能笑笑唾面自干,就是被她打了,你又能怎样,堂堂公安局长给砸得象猪头,都只敢把自己包得象木乃伊。

    金泽滔说:“上午来浜海的路上,县政府打来电话,一定要我赶回去处理酒厂谈判的纠纷,我准备掉头回去,小桑又发脾气了,非要到浜海来,差点儿没将这辆车子直接给拐进悬崖下。”

    这话半真半假,刚才是差点让他把车子开进山崖下,那时桥桑突然纵过来抱他,倒不是发脾气。

    杨天临吓了一跳,说:“千万要注意行车安全。”

    如果没有昨晚上的遭遇,你跟桥桑掉下山崖,关他杨天临什么事,但现如今,桥桑在永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杨天临都逃不了干系。

    金泽滔说:“杨部长,没办法,现在我离开西桥,县政府就剩下三个副市长,工作千头万绪,一个酒厂谈判,我们县政府班子就全员出动,人手紧张哪!”

    金泽滔终于不兜圈子了,正式提出了他第一个条件,早在杨天临部长还没到位前,西桥县委就提出让人大副主任赵东进兼任县政府副县长。

    找了杨部长几次,都被他以条件未成熟为由一拖再拖,直到县人代会都没有到位。

    杨天临毫不犹豫地说:“这事是市委组织部欠考虑,赵东进同志是合适的副县长人选,我们回去就跟赵静书记汇报,马上解决西桥县政府班子力量薄弱的问题。”

    现在市里正在启动领导干部责任审计,赵静书记原计划是在责任审计结束后,再统盘考虑。

    杨天临答应下这个条件,并不是信口开河,金泽滔能借桥家的名义对他进行政治勒索,同样,他也能假借桥家的名义,跟赵静书记谈条件。

    金泽滔乐了,桥家的名,还真是树的影,挺管用的。

    解决了西桥县当前的头等大事,金泽滔心里轻松,他欠了欠身子:“谢谢杨部长的支持,我代表西桥人民感谢你!”

    杨天临笑了笑:“这本来就是我们考虑欠妥,无非是将功补过。”(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六章 皆大欢喜

    金泽滔咂巴着嘴说:“杨部长,首届人代会后,西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目标和任务都已经提出,接下来就是狠抓落实,但西桥的现实情况,我是党委政府一肩挑,这个担子就有点沉重。”

    这话就说得太矫情了,党政一肩挑,要真是在这个时候给你配个县委书记,只怕你要跳脚,你不乐意,不知道永州有多少干部盯着你这个位置。

    难不成你还想一步到位,直接任命县委书记,这个事,就连赵静书记都作不了主,要是能成,你以为市委不想在你头上添尊佛。

    杨天临连忙说:“西桥作为省经济发展战略的试验区,党政主要领导配备还要征得省委同意,你就别为难市委了。”

    金泽滔愣了一下,笑道:“杨部长,你误会了,我是说,接下来,我这个县委副书记,工作重心也要转移到党委工作,所以,尽管赵东进副主任补进县政府班子,西桥县政府力量还是薄弱,政府职数还是没有配齐。”

    杨天临松了一口气,说:“市里意见,西桥县政府领导班子的配备要逐步到位,成熟一个,补充一个,现在市委对下面县市区的提名推荐比较慎重,可能需要时间。”

    杨天临说得比较含蓄,言下之意,赵东进的事可一不可二,适可而止吧,西桥县委直接提名推荐,市委赵静书记这一关就不好过。

    金泽滔笑眯眯说:“我们西桥县政府现在确实缺乏人手,西桥县委目前很难提出合适人选。任人唯贤,不如杨部长直接为我们物色一位政府副县长。”

    金泽滔退了一步,他也没有想把什么好事都揽在自己怀里。

    杨天临想了一下,说:“西桥县政府领导干部,不能都在西桥提拔,这样吧,你提人选,只要不是西桥本地提拔,条件符合,让他直接来找我。我再斟酌考虑。”

    杨天临根本不在乎一个副县长的职位。再说,都跌到这个份上了,就不要再计较这些得失,他现在就想尽快把桥家的事情抹平。

    金泽滔大喜:“谢谢杨部长的理解。我想小桑现在心情应该会好一点。”

    杨天临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说:“桥小姐来到浜海。地生人不熟,更要多关心体贴,对了。金县长,桥小姐是你的?”

    金泽滔呵呵笑道:“我跟曲市长他们都介绍说,小桑是我表妹,远房表妹。”

    这话说得不尽不实,模棱两可,杨天临无法从中判断桥家和他的真实关系,但不管他和桥家是什么关系,此时,杨天临只能选择相信。

    他说:“金县长,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请桥小姐以及江局长吃顿饭,以弥补昨晚上的失礼。”

    金泽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杨部长,这个我恐怕没办法答应你,江局长现在出去公干,他不会允许小桑跟陌生人一起吃饭。”

    杨天临看到现在谈话气氛比较和谐,才打蛇随棍上,希望能当面修复和桥家关系,只是被金泽滔断然回绝,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金泽滔似乎没有看到他的不悦,说:“哦,对了,杨部长,小桑跟风总是手帕之交,私下来往密切,她不太乐意再看到你在风总身边出现。”

    桥桑乐意不乐意他不知道,反正金泽滔就是不愿意看到杨天临纠缠风落鱼,正好借桥家的名灭了他的色胆。

    杨天临深深地看了一眼金泽滔,心中愤怒欲狂,他几乎是咬着牙说:“我想我明白应该怎么做。”

    金泽滔站了起来,到了现在,该提的条件也提了,也是时候结束谈话,他说:“我个人十分感谢杨部长的支持和理解,我想小桑应该很乐意接受你的道歉。”

    杨天临迅速站起,绕过书桌,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伸手说:“金县长,我希望这个事情能至此为止,江局长那里,还需要你再周旋一二。”

    金泽滔笑说:“那是当然,我们都不希望因为小桑的事情,而影响杨部长对西桥的印象,还希望杨部长能一如既往地支持西桥的工作。”

    金泽滔不想因此和杨天临彻底翻脸,维持表面上的一团和气应该是双方的共识。

    杨天临正要离开,金泽滔突然说:“对了,我个人有个小小的要求,市里要补选省人大代表一人,目前正在推荐代表候选人,届时还希望杨部长支持。”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西桥作为新设县,在本届省人大没有代表名额,这个补选名额政治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再说,省一级换届选举就在明年,补选这个代表资格,对大多数人来说没什么实质意义。

    杨天临点了点头,伸手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蒋国强仍忠诚地站在门口,不远处,曲向东等人三三两两地站着小声说着话,见杨部长出来,纷纷围了上来。

    杨天临尽量使自己表情看起来更自然,口气更加气温和,他说:“我让金县长转告了对桥小姐的歉意,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希望大家对外就不要再议论了,桥小姐到我们永州就是客人,我们都希望她永州之行能圆满愉快,行了,就这样。”

    竺书记和曲县长都没有出言留客,大家都看得出来,杨部长表面轻松,但心情一定不会太好。

    杨部长心情不好,但在场众人的心情都十分愉快,竺书记觉得浜海大有作为,有着海阔凭鱼跃,大干一场的激情。

    曲向东认为浜海的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正逐步走上轨道,现在的环境下,浜海有竺长贵在前面领跑,既能出成绩,又不引人瞩目。

    胡飞燕、郭长春等市委领导都觉得,能在一个团结的班子里共事,心情舒畅有奔头。

    何健华、胡文胜等人觉得参与今天的聚会,不但得到了曲向东的认可,也同时得到了竺书记的肯定,殊为不易。

    柳鑫连吃饭时,那张麻子脸都还缠着热毛巾,似乎时刻提醒着金泽滔和桥桑,他是受害者。

    柳鑫的陕北老农打扮让桥桑坐立不安,最后曲市长实在看不过眼,勒令他摘下毛巾,才让桥桑好受了一点。

    当然,这些人里,最激动的莫过于汤军贤,吃饭前,金泽滔找汤军贤单独说了一会儿话,隐晦地暗示,希望他能到西桥一起共事,并嘱咐他过两天就去找杨天临汇报工作。

    从踏进曲市长的家,汤军贤就有着深深的失落感,在浜海,他也是老资格的乡镇书记了。

    到现在,东源出来的新老同事,包括罗才原、何健华、赵向东等人都纷纷提拔,金泽滔就不用说了,正如胡飞燕所说,他是一骑绝尘,让人望尘莫及的人物。

    但象谢凌这样的老部下,如今都已经做到了常务副市长,却让他内心十分的郁闷。

    不是说曲市长不重视他,主要原因还是浜海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职数都已经满员,人大政协又非他所愿,所以,他的事情一直被悬着。

    金泽滔突然找他谈话,惊喜不期而至,幸运从天而降,直到现在坐在餐桌上,他都还有些不敢置信。

    桥桑规规矩矩地坐在金泽滔身旁,老姨却机警地早将桥桑的碗碟,都替换成小楼楼专用的塑料餐具,连她用的汤匙都是塑料的。

    桥桑倒很乐意使用这套漂亮餐具,还以为老姨这是专门优待她,万没想到,她早被老姨当作有暴力倾向的危险人物对待。

    中午大家都喝白酒,唯有三位女性开了瓶红酒,桥桑在斟酒前,还特意看了金泽滔一眼,看他点头,才兴高采烈地给自己的小花碗上倒了一碗红酒。

    桥桑有理由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群陌生的人一起喝酒吃饭,让她有一种从令人窒息的桎梏里解放出来的轻松和自由。

    她觉得这种生活,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心灵的自由!

    她还有理由开心,她觉得能利用杨天临的道歉,帮上金泽滔的忙,令她很有成就感,她从未做过类似的事,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

    当然,还有她憧憬的爱情,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金泽滔和竺书记商谈两县市开展汽配和酿酒两大产业合作事宜的时候,桥桑却举着小花碗,频频和人干杯。

    柳鑫敬酒敬得最凶,不断地赞美着桥桑的美貌和智慧,如果不是他一脸的沧桑和真诚的表情,桥桑都差点给他打上色狼的标记。

    其他人都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和京城政治豪门的千金吃饭,虽然不一定都有所求,但人类趋利的天性,都把她作为一个政治符号来敬重。

    唯有老姨看得战战兢兢,生怕她喝酒过量,狂性大发,直到老姨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金泽滔才发觉,桥桑已经不知不觉喝了三花碗的红酒。

    金泽滔连忙夺了她的小花碗,将自己大酒碗端放面前,还跃跃欲试找桥桑敬酒的柳鑫才怏怏作罢。

    这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宾主尽欢,双方都受益匪浅。

    直到谢凌打来电话说,柯南良副书记亲自带队抓了一批闹事的“土地工”及其亲属,金泽滔才提议结束午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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