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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空之承     帝国苍穹txt下载     帝国苍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3章 寻枪

    最近码字码昏头了,个天才是3月有日“白sè情人节。”好晕!

    向兄弟们致歉!

    在元首批准之前,林恩并没有对黛娜提起“欧洲四国游”的事情,直到超级大BOSS拍板了,他才把这惊喜作为礼物送给新婚妻子。

    “啊!是真的吗?要去多久?”

    黛娜的吃惊反应确如林恩所料,女人的城府果然跟xiōng脯的大小没任何关系。

    林恩微笑着点头:“短则一月,长则整个冬天。”

    喜悦之余,黛娜歪着脑袋看着林恩:“瑞士、芬兰、瑞典还有挪威,就这四个国家?”

    “嗯哼!元首亲自圈定的,不过……”林恩讪笑着说道,“沿途还是可能会路过一些像荷兰、丹麦这样的小国家,也许稍事停留几天。”

    黛娜高兴得跳了起来:“万岁!”

    “谁万岁?”林恩故意问道。

    “加尔戈将军万岁!”黛娜笑嘻嘻地说。

    “加尔戈将军是谁?”林恩坏笑着追问。

    黛娜眨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加尔戈将军就是……加尔戈夫人的丈夫,未来的小加尔戈的父亲,这个星球上最勇敢、最厉害、最强悍的战士!”

    林恩爽朗地笑了,虽然是没有感情基础地撮合在一起,但黛娜的单纯、温顺、调皮还有羞怯给他的生活带来了许多轻松快乐的因素。有时候静下来想想,这样的安排也许比跟艾莉丝一家或是那个充满神秘sè彩的东方女子更适合自己。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和意图需要严格保密,但你可以告诉你的姐妹们我们即将外出度mì月,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们或许可以给她们每人带一样礼物,问问她们最想要什么。”

    “哈……那她们一定会非常羡慕的!”这19岁的小交妻一脸幸福和得意。

    林恩提醒说:“最好别是太重的东西,这一路可没有很多警卫人员随行,而且……东西太多也容易引人注意。”

    小交妻俨然已经开始盘算这次“假公济sī”的旅程来,在基地憋闷太久,想玩、想看的东西太多,想吃、想买的也不少,以至于她有心无意地应说:“嗯嗯,我知道的,我会告诉她们。哎呀……瑞士,瑞士的特产是巧克力、糖果还有钟表吧……芬兰,芬兰的特产是什么?还有瑞典……”

    林恩笑着摇了摇头,离开卧室去已经改造成书房的客厅,在书桌前坐下,拧开台灯,继续在纸上铺陈完善自己的宏伟愿景,在他看来,这条路还很长很长,而且充满了坎坷艰险。

    元首签署批准“路基计划”后一周,被任命为计划正副指挥官的林恩、考特兰德和安德里再度聚在了林恩的办公室里。临行在即,谈话的气氛本不该有沉重之感,然而三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原因无他,元首刚刚下令调整计划,前往四国投资企业的行程和目标不变,动用的资金额度也最终确定为4150万英镑,只是临时加了两个人参加行动,一个是宪兵部的宪兵少校,一个是基地参谋部的中校参谋官。

    若是顺捎带上两位旅客,或者看成是保镖,那倒也不碍什么事。可宪兵部在“避难所”基地内的地位有些特殊,他们扮演起了以往盖世太保在德国国内的角sè,不仅负责监督帝国近卫军官兵的军容军纪,还负责基地内部的督察、监视和抓捕审讯工作。至于基地参谋部人员,按职责只负责基地的安全方位和设施建造,很显然,隆美尔不希望错过这么一场精彩纷呈的好戏。

    “若要等他们的证件齐全,至少还要五天时间,伙计们,我们是延迟计划还是怎么着?”

    安德里说话之时,每人面前各摆了两本盖有挪威官方印章的护照,三人都获准带正牌夫人同行,以便于在各种交际场合配合行动。

    东方的君主讲究“金口一开断无收回之理。”虽然有时候过于绝对,但林恩觉得它也有其好的一面,而希特勒本来就是个主意多变的领袖,到了战争末期朝令夕改甚至一日三变的情况经常发生,这也让手下将领们很是为难。如今大病初愈,又经历了第三帝国的终极衰败,他在许多方面像是有了大彻大悟的变化,甚至给人以脱胎换骨之感,但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有时候已经根深蒂固,即便理念能改,许多细节问题上还是不免走回到老路上。临阵变卦,虽说只是补充性的调整,但他觉得这仍说明元首并不真正对他们三人放心信任,总想以自己觉得稳妥的方式让手下们形成相互制约。

    对于安德里的试探,林恩并不急于表态,而是拿着自己和黛娜的挪威护照翻看。护照上的黑白照片里,人像显得呆板、了无生气,但能够核实本人身份也就足矣,太过惹眼可不好。至于黛娜那张照片,扎着马尾辫,就像是中学生一样充满了青春气息,这让林恩想起了多年前的《美国派》系列电影,想起了那些稚nèn而又滑稽的家伙。

    “用宪兵来确保我们的安全,同时确保资金的安全,也是不错的办法吧!”考特兰德笑着说道,话语中的反讽意味不难听出。

    安德里在那掰着手指,安静的会议室里只听清脆的嘎嘎声。

    知道两人都在等自己说话,须臾,林恩放下护照本,平静地说道:“来就来吧!既定的股权分配,如果元首下令,我们遵从执行就是。”

    有公司就会有股东,帝国资金名义上归帝国全体军民所有,但帝国政府都不复存在了,也就直接由阿道夫.希特勒为首的帝国高层说了算。这次调用大额资金投资工业,自是不可能以元首或者帝国官方的名义作为出资者,经过商议,便确定由林恩、考特兰德和安德里等人用挪威、芬兰和西班牙政府提供的“合法身份”担当这些企业的注册出资者和股东,并由另外几位号称经济金融专家的大本营参谋计算出了合理的持股比例以及公司章程,以确保两人以下无法擅自将资金挪为他用。

    若非临时增加两个人,他们都万事俱备只差拎起行囊走人了。

    “这方面我不懂,听你们安排。”安德里一脸平静地说着,顺势看了看林恩,又看了看考特兰德。

    林恩轻笑,情报长官显然也不乐意宪兵部和基地参谋部的人卷入这个本来大有可为的计划。若是他们三人有意勾结,瓜分这4150万英镑然后隐匿避世并非难事,即便不以这种极端手段,作为大笔投资名义上的股东,利用这种关系获取额外的sī人利益也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林恩将目光投向考特兰德,由于元首醒来前帝国高层奉行稳妥谨慎的策略,这位大本营经济金融首席参谋官基本上没有什么lù脸的机会,因而相对来说也是比较陌生和神秘的。对于他的性格、想法和喜好,林恩并没有很多了解。

    考特兰德叉着双手考虑着,然后坦言道:“这方面元首倒是没有提什么要求,我和我的同僚们是不会主动去提的。”

    在行动职权和潜在利益上,在座三人显然有着非常一致的态度。

    “我们原先的计划已经考虑得比较成熟和完善了,且上校那边也已经和瑞士的情报人员订好了接应时间和方式,我个人的意见是……”林恩看了看两人,“我们先出发,后补的两人等到证件齐全后再前来会合。在他们抵达之前,我们可以做些前期的铺垫工作,并不实际动用资金。你们觉得如何?”

    “我也是这么想的!”考特兰德很快答道。

    安德里总算把手指都掰了一遍,他给了林恩一个支持的目光,说道:“我这边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好!”

    作为元首任命的行动指挥官,林恩拍板道:“我们就这样去向元首报告吧!”

    考特兰德跟着起身:“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并非人越多越好。”

    “熟悉的人显然更值得信赖。”安德里的话则显得更隐晦一些。

    二十分钟后,三人一同从元首办公室出来,各自都有些虚汗。元首虽然比战争结束前显得更为苍老了,但领袖的气势仍是磅礴如山,何况少了以往那种不可理喻的固执,如今的他变得更加yīn沉和犀利了。

    “好了,伙计们,各自回去做最后的准备吧!晚上见!”林恩如释重负地低声说道。刚一开始,元首显然是希望他们与宪兵部、基地参谋部的人员一同出发的,好让此次行动全程都处于各个关键部门的联合制衡之下,然而在林恩他们三人殊途同归的论述争取下,元首到最后才作出了让步,同意他们先行一步前往瑞士。即便如此,林恩仍看得出来,元首对他们的争取仍是有所顾虑,但愿不会在最后一刻还发生什么变故。

    考特兰德点头道:“这将是前所未有的创举,我们会被载入帝国的光荣史册。”

    “愿此行顺利。”安德里仍是没有笑容,他似乎并不喜欢在元首面前争辩什么,当刚刚却说了不少,以至于出来后一直显得很疲惫。

    “伙计们!”林恩伸出右手,“不管怎么说,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终归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志同道合!”性格最直率的考特兰德最先伸手。

    “我们本来就是亲密无间、彼此信任的朋友!”安德里加重语气

第104章 利益同盟

    一根普普通通的香烟才抽了一半,蓦然转身时,林恩却见新婚交妻离开梳妆镜往门口走去。行李箱置于门旁,外套挂于衣架之上,鞋子整齐摆放在鞋架内,不经意环顾房间,整洁的被褥chuáng单,清爽的地板桌面,干净程度堪比星级酒店。

    女人这和动物…出门前不都要花很长的时间化妆打扮么?

    过了二十多年单身生活的新婚男人很是纳闷。

    黛娜并没有注意到林恩的诧异,她弯下腰,一手轻扶墙壁,一手拿起系鞋带的猩红sè高跟女靴,右tuǐ顺势往侧后抬起,一头柔顺的巧克力sè秀发自然及肩垂下。

    好一幅女人味十足的场面!

    林恩目不转睛地看着新婚交妻以自然而优雅的姿态穿上了这双中帮的皮靴,原地轻跺两下,如此,一双穿着黑袜的笔直长tuǐ格外养眼。不仅是tuǐ,她手臂也很是修长纤细,穿着这身墨绿sè的圆领长袖套装很衬衣形,宽松适中的同sè套裙包裹着小巧高tǐng的tún部,再套上风衣版的宝蓝sè外套,戴上黑sè的天鹅绒小礼帽,高雅不乏清新气质,端庄又显青春妩媚。

    穿戴好了衣帽,黛娜抬头看向林恩,才发现新婚丈夫正以痴痴的眼神看着自己,交羞而又狡黠地笑了起来:“还走不走了?”

    sè狼表情被逮了个正着,林恩尴尬一笑,将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看了看手表,自己本来多留了一个小时给黛娜准备,没想到她一庶钟就搞定了,结果这会儿直接去潜艇洞库稍稍有些早了。

    “?…都准备好了?要不要再检娄一下?”

    像是军需官清点仓库物资,黛娜伸着食指凭空点算着:“牙刷、毛巾、换洗衣物、首饰、梳子、面油、袜子”要带的都带了,应该没拉下什么。噢,证件……,证件也带了!”

    前面这些东西带不带其实都无所谓,林恩已经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薪金、奖励折算成英镑从帝国大本营的后勤处申领出来加上在洛斯阿莫斯原子弹试验基地挣到了的几百“美刀。”到了瑞士给新婚小交妻从头到脚换几身行头都够了。证件才是真正非带不可的,除了情报处从挪威官方弄来的护照他们此行还准备了芬兰护照、西班牙护照以及证明西班牙外交身份的文件。不过这些并不需要个人随身携带,而西班牙方面提供的证照文件则是备于不时之需。

    林恩想了想:“那走吧!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去跟巴赫夫人告个别。”

    尽管林恩并没有跟自己提起过他在“吸血鬼“突击队的往事,更没有谈起吓,人对巴赫的敬仰和崇拜,黛娜还是很乖巧地应了不多问一句。

    若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该是个多好的姑娘啊!林恩心想。

    出门之后,林恩单手提着行李箱,黛娜挎着女式小包,双手紧紧搂着丈夫的结实的手臂像是往常散步一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吧赫夫fù的住处在帝国战略参谋部的军官宿舍,套间结构、大小和同级别的将领全无二样其低调、谨慎的生活态度也如同他为人的风格。

    “现在看看,这里的环境还是tǐng好的,安宁平静四季温润,衣食无忧。”黛娜突然感慨起来。

    这话题平时说说倒也无妨,或者关起门来在房间里讨论,临行时在这外面说起……可就颇为敏感咯!黛娜……,你终究还是个旧岁的年轻姑娘对于黑暗倾轧的政治斗争舍然没有了解,也许用不了太久你就会知道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

    林恩在心里自言自语着工“如果现在的欧谈真如她们所说到处灾难横行,人民饱受美国和苏联军队欺凌,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找到我的父母和兄弟,把他们也一并接来?”说这话的时候,黛娜将林恩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也许在她眼里,自己的丈夫是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只要他争取,元首就一定会批准:说起黛娜的家人,林恩颇有些无奈。即便作为帝国大本营的首席战略参谋官,他也没能查阅到有关“瓷娃娃”们身世的资料,倒不是因为自己无权调阅的极端核心机密,而是“避难所”基地内压根就找不到这方面的档案。因而他对于黛娜家人的情况知之甚少,只是听她自己说,父母和长兄一家原本受到希姆莱党卫队的控制,将她带到元首身边来的军官威胁,如果她胆敢反抗或是图谋不轨,就会将她的家人丢进集中营折磨至死。

    说起这些的时候,黛娜就像是可怜无辜的小羊,对于饿狼们只有惧怕而没有愤恨。

    作为目前基地最高情报长官,安德里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毕竟“瓷娃娃”这个称号最早就是从他那又里得知的。然而不想就此欠下人情,不想授人以柄,更不想因为知晓内幕而失去了现在这样自然、轻松的感觉,林恩也就一直没有就这件事专程去找安德里上校,再者,基于强烈的直觉,他相信这答案不必苦寻,它迟早会自行浮出水面。

    在黛娜面前,林恩还是以婉转的口气安抚说:“其实你很快就会看到,欧谈大陆的状况也没有传闻中那么糟糕了如果你的家人还在丹麦,现在想必已经获得了自由,而且英美军队也只是暂时驻扎,很快就会撤离的。”

    黛娜倚靠着林恩,轻声道:“那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呢?”

    之前林恩曾给新婚妻子看过日记本里的照片,也从这日记的内容中大致了解了“家人”在‘恤年末期的状况,而在那之后就再没有过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林恩很少念及这些未曾谋面的异世亲人,若有机会,当会籍自己之力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但若真的有朝一日再相聚,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我想他们的情况应该也和你的家人差不多吧!”

    “希望再见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黛娜轻呢道:来到巴赫夫人住处,还没进门就能够听到里面传来清扬的乐曲和歌声,然而敲门之后,音乐声停止了,问过了来者身份,夫人方才将门打开。这时虽已入夜,她仍穿着连衣长裙、盘着头发,倒是脚下踏着一双拖鞋,在林恩和黛娜面前身形就更显交小了。

    “将军大人,我们是来向您道别的,今晚动身。”黛娜眯眼笑着说道。

    同样是将军夫人,在林恩眼中,一咋知性贤淑,一个温柔活泼,截然不同的类型,截然不同的风格。

    将两位新人请进房间,巴赫夫人温婉地微笑着:“好好享受你们的新婚旅行!祝你们愉快!”

    “此行的时间可能会久一些,夫人,请好好保重!”

    林恩对巴赫的敬意和感jī都浓于这一句话当中。

    对于林恩,巴赫夫人却始终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和善的表情也有着明显的客套。

    “谢谢您的好意,加尔戈将军!只要基地安然无恙,我想,我是不必有多余担心的。”

    林恩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确实,只要基地安然无恙,也即意味着全体外派人员至少没有反戈相向的。

    “黛娜!”巴赫夫人转向自己在剧团的同事,用姐姐般的口wěn叮嘱说:“在外面切忌随便说话,尤其要避免表lù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一个细节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黛娜乖巧地挽她的手臂:“放心吧!我会牢牢记住这集的。再说了,加尔戈肯定会好好保护着我,您不必担心。”

    这话让林恩既高兴又倍感历力,前往瑞士、芬兰还有瑞典那样完全陌生的国度,途中可能遇到各国间谍以及其他的状况,他倒是想带上驳壳双枪充当最牛气的护花使者,然而现实并不容许那和拉风的存在,而此行安排的警卫人员也不可能达到电影情节的程度一一孙上时全方位进行保护。为免暴lù,他们在多数时候也只能偷偷携带小型枪械在远处接应。

    对于黛娜,巴赫夫人表现的还是较为亲昵的,她柔柔地说:“坐下来喝杯茶吧!”

    林思有意看表:“不了吧!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只是特地来向您道个别。”

    其实看他们两人的装束和行李,巴赫夫人想也想得到是这和情况,她转头对着林恩看了几秒,说道:“加尔戈将军,我想劳伦茨会为有你这样的伙伴感到骄傲的,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会希望我给您几句妥当的忠告”看起来越像是朋友的,有可能在袖子里藏着匕首,看起来越是冷漠生硬的,反而可能是你的朋友。”

    这话听起来确实有道理,林恩顿时想起了巴赫给自己的那首诗,里面也提到了黑鸦和独狼,莫不也是一种别有意味的提醒,它们所指何人?

    林恩没明着问,问了巴赫夫人也不会答。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要是明明白白地和盘托出,对方反而将信谗疑,你若是给予些暗示,对方自己琢磨着也就多了个防范的心眼。

    “感谢您的提醒,夫人!“林恩略略抬起手臂,黛娜也便回到丈夫身旁挽起他的胳膊了“后会有期!”林恩略微欠身道。

    巴赫夫人面带微笑,举起她那交小纤细的手轻轻挥了挥:“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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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巴赫夫人的忠告

    当林恩挽着新婚小交妻来到潜艇洞库码头时,此行的其他十位成员皆已抵达。

    德国人,或说是大多数西方人,都喜欢把口看作为一个整数,做事情时经常有意无意地凑到它或者它的倍数。这一次,林恩、考特兰德和安德里开始列出了16人的大名单,经过三人协商,最后精简到了。人。往元首桌前一送,通过!

    考特兰德夫fù,安德里夫fù,加尔戈夫fù,这三对夫妻就占了一半的名额,其余六人也属于平均分配:考特兰德选了自己的同僚、金融专员鲁道夫狄克菲尔德,由他负责帝国在瑞士秘密账户的资金操作;

    安德里找了自己的下属、中欧情报长官阿尔弗雷德斯查尔,负责与帝国在瑞士的谍报人员联络接头并安排行动:林恩带上了自己的新同僚、

    战略参谋伯托尔德泽纳曼,由他负责行动计划的监督实施和补充修正:至于三名负责警卫保护工作的战斗人员,同样由他们每人各荐选一人,最终确定下来是负责考特兰德夫fù安全工作的卡尔巴特茨中士,

    负责安德里夫fù贴身保安的格塔德埃斯兰中士,以及负责林恩加尔戈夫fù安保的戈登沃夫鲁姆下士。

    20时整,一行人登上了停靠码头的交通艇,这种使用柴油机和螺旋桨动力的小型水面船艇基本上就是大型军舰上携带用于联络、搜救用的那种,相比于民用的游艇,它并没有良好的封闭船舱和舒适的休息位置,船体结构非常简单,动力比较强大,因而可以跑出较高的航速。

    伴随着突突突的发动机声,交通艇反向驶离码头坐在船尾处,林恩默然望着码头上那些带着复杂表情目送自己离开的宪兵、陆兵巡逻队以及海兵人员,想到这些昔日在战场上奋勇冲杀的战士们如今只能屈身于这偏僻隐秘的洞库内,心理便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忧伤,此行虽是为了改变宿命但帝国沦落至这步田地,要靠区区几个人的力量去改变实在太难太苦。

    入口通道处的铁闹早已开启,因与外部相通而致水面起伏,1小小的交通艇左摇右摆,刚刚还满怀欣喜憧憬的黛娜紧紧抓着林恩的手,唯恐一不注意就会被甩下船去似的。

    林恩默不作声地腾出右手,把交美的新婚妻子揽在怀中,此刻他别无牵挂只想好好保护这个修缘千年方得同chuáng之人。

    进入洞库的水面航道幽深却不漫长,驶过数十米便进入了豁然开朗的峡湾之中,凌冽的寒风也即扑面而至。仰头看天,全然不见半点星月之光,空气如此清冷,以至于感觉像是马上就要下雪了。

    和往常一样,峡湾内水面平静,不远处就停泊着一架水上飞机。

    它并不像JU-52一样远远就能够通过轮廓辨别机型圆尖的机头,船型浮筒配置,双发动机,双垂直尾翼,浅灰sè的机身涂装没有任何醒目标识。

    交通艇很快驶到了水上飞机旁边,机上人员戴着英式军帽,穿着褐sè的皮夹克通过舷梯将这些乘客一一拉上飞机。

    “这是一架改装的亨克尔一115”轮候登机的时候,林恩不慌不忙地问了泽纳曼,这些行动的细节通常由他负责处理。

    现年31岁的陆兵中校答道:“嗯哼!看起来还是有些明显?”“还好吧!战后英美收缴的德制装备有不少留为己用或是转售给友好国家,人们即便认出机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作为一位曾经的二战军mí,林恩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专业眼光的。其实购买一架退役的寇蒂斯或者肖特并不贵,只是一则需要隐蔽资金来源和买家身份,二则需要适应英美飞机的驾驶和维库林林总总算下来还是将德制飞机进行改装较为理想。

    “别担心!”泽纳曼提醒说“这一趟完全是在夜间飞行而具天这么黑,上帝也有意照顾我们!”

    林恩轻蔑一笑即便有上帝存在,对人类自相杀戮的愚昧也无能为力吧!

    HE-115的飞行性能不错,但这毕竟是一架专门为军事用途设计的水上飞机,机舱长而狭窄,用来载客并不舒适,好在泽纳曼让机组人员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从机尾到机舱中部分别安放了六张行军chuáng以及干净的被褥,正好给三位女士以及她们身份显赫的丈夫休息。

    舱门一矣关闭,发动机就咕啦咕啦地嘶吼起来,转眼间,机舱里就充斥着吵杂的轰鸣声,以至于人们说话时不得不提高音量。

    在将两团事先准备好的棉huā塞进黛娜的耳朵之前,林恩亲wěn了她的额头,充满温情地看着她说:“睡吧!我的公主!路途还远着呢!”黛娜很顺从地躺下了,冰冰冷的小手径旧抓着林恩温暖宾厚的大手。

    飞机开始在水面滑行,这机舱内的晃感渐增,多数人都已经在位置上坐好,唯独林恩跪坐在黛娜身边,同伴们见了也不多话,或笑而羡慕,或忐忑忧心于前方的航路。

    起飞之后。发动机的轰鸣稍稍减弱了一些,但由于天气状况并不理杨。飞行途中仍是颠簸,而且为了掩饰航迹,在最初的几百公里,飞机一直是贴近海面进行低空飞行,直到进入挪威海南部与北海交界的区域,才逐渐爬升到气流较为稳定的3000米高度,在这两个多小时的过程中,林恩一直守护着黛娜,直到她渐渐入睡,这才躺到旁边相隔不过一公尺的行军chuáng上。这一幕,也许会让另外两位夫人怀念起当年新婚时夫妻如胶似漆的幸福生活。

    当初在前线奋战时,倦怠至极时,在敌人的炮火下都能够睡着,可后来在拉斯阿莫斯所呆的那段时间,林恩基本上都睡得很警觉,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回到基地后也没能改变回来,如今耳旁是发动机的轰鸣,更是久久难以入睡,好不容易进入了梦境,却又堕入了战火纷飞的梦魇。“黄毛”、“屠夫”、埃里克、吕贝克、格拉夫、约纳斯这些昔日的同伴战友有的已经阵亡,有的不知下落,他们的面孔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生动鲜活,他们长大嘴巴对自己说话,他们挤眉弄眼地朝自己笑,他们在枪林弹雨下掩护自己……

    “呃!”猛然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仍是平稳的发动机轰鸣,用了好几秒时间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林恩满心苦楚地撑着脑袋坐了起来。

    “长官,做恶梦了?”

    近处传来沃夫鲁姆的声音,老兵错过了返回本土的突袭行动,错过了前往北美的情报行动,在“避难所”基地度过了最安闲的几个月,甚至还老乡带老乡的找了位制衣女工,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虽然这一次行动可能持续好几个月时间,风险也是难以避免的,但当他得到了林恩的召唤时,当时就义无反顾地答应下来。

    “是啊!”林恩在黑暗中苦笑“经历了战场杀戮的人,哪个能够摆脱噩梦的困扰?”

    沃夫鲁姆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也时常梦见过去的战友兄弟,梦见他们战死时的场景,有时候觉得还不如跟他们一起阵亡,那样至少不必承受下半生的痛苦回忆。”拍了拍汰夫鲁姆的肩膀,林恩起身挪坐到黛娜旁边,然后对这位跟着自己经历了多场生死战斗的老兵说:“你睡会儿吧!我想就这样坐着!”沃夫鲁姆没有拒绝,他轻缓地躺上行军chuáng,这样转头就能对着林恩耳语。

    “马科斯、卡尔、布鲁尔他们现在还好吧!”“嗯,情报工作虽然危险性比较大,但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历练。

    马科斯和卡尔目前是在墨西哥听从劳伦茨巴赫将军的调遣,布鲁尔在美国,日子应该比较富庶,黑市军火商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吧!几个月前我们还在跟苏联人拼杀,谁能想到今天?”说到这里,林恩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黛娜,不久之前自己还在为了生存和那困顿、渺茫的梦想拼搏,哪有想过成家成档子事,更没想到自己事业未成竟能够娶到这样一位年轻的美交妻。

    沃夫鲁姆转而仰头朝上:“几个月后呢?长官,您觉得我们几个月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林恩以缓慢的语速回答说:“几个月,可能跟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我相信,几年之后我们的生活应该是另一种样貌,也许我们又重回战场了。戈登,你愿意吗?”

    “愿意计么?”

    “愿意再一次跟着我在战场上拼杀吗?”提出这个问题时,尽管知道黛娜塞着耳棉,林恩还是收小了声音并且转头朝向沃夫鲁姆那边。

    沃夫鲁姆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问说:“您想听实话?”林恩停了下,然后独自在黑暗中笑了,笑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最疯狂的一小撮人是为了战争而打仗的,我们还没有失去理智!”

    沃夫鲁姆并没有笑,他忽然用一种非常决绝的口wěn说:“如果仗是为了生存必须而打,我仍会毫不犹豫地跟随您向前冲锋!”“可何为生存的必须呢?”林恩给自己提出了一个苦恼的哲学问题。

    经过5个多小时的飞行,这架试图将自己当成某型寇蒂斯或肖特水上飞机的HE-115在挪威西南部海域与一艘等候于此的驳船会合,用了半个小时补充燃料,然后再续航飞往挪威首都奥斯陆。乘客们将在那里登岸,并摇身一变成为正经的挪威商人,包下一架挪威国营航空公司的航班前往瑞士,整个行程虽然超过2000公里,但即便算上在巴黎短暂停留的时间,全程也不过十几二十个小时,比起乘坐潜艇或船只可要便捷许多。

    埋头码了一晚的字,回头发现貌似要被分类月票榜的后面两位连爆菊huā了,完全无语啊@。

第106章 飞行

    黄昏时分,一架喷涂挪威国旗的美制道格拉斯这输机平稳降落在了瑞士日内瓦的国际机场上。舷梯就位、舱门开启,从机舱里走出的这一群乘客看起来气质不俗。女士们佩戴着镶嵌宝石的饰件,男士们穿戴高档衣帽,后面还跟了些专门拎行李箱的青壮男子。只是在位于欧洲中部、避开了两次世界大战的瑞士,这样的身影并不稀罕。

    没有机场方面的特许,外部车辆不得擅自进入停机坪,但这一行人仍得到了明显的关照,他们得以绕过普通乘客的候机厅从后门离开,随之登上了三辆在那等候多时的轿车。夕阳下,它们沿着平整的道路飞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城市的繁华当中。

    两个小时后,一场小型酒会在位于日内瓦城北的一栋sī家别墅内举东参与者虽然只有区区二十多人,但别墅外围的高点以及停在暗处的汽车内却潜伏了十多名面sè警惕的青年男子,他们密切关注着附近的各个路口,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工正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别墅内的气氛就要轻松得多。

    “尊贵的长官及夫人们,欢迎来到美丽的瑞士!”

    一个穿着白sè西服套装、留着英式chún胡的中老年男士端着高脚杯,向外表俊朗、气质出众的先生们以及他们挽着的美丽女士致意。显然是为表诚意,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爽朗地笑了起来。

    “帕特男爵堪称帝国情报界的传奇!”

    年轻大气的汉斯安德里向他的同僚们介绍说:“他职业生涯的开端还要追溯到德皇统治时期,作为情报人员,他去过欧洲的每一个国家,能用十几种语言进行交流:在帝国情报界,也只有故去的卡纳里斯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噢,卡纳里斯将军,传奇……,长官们,我提议让我们为不行获得绞刑的卡纳里斯将军喝上一杯没有他的支持,我们很难在瑞士扎根并坚守这么多年!”白衣盛装的老男人又一次端起酒杯,只是从他的语气语调判断这话可不是正面的恭维,因为卡纳里斯并非死于盟军审判,而是于1945年的4月8日被元首下令绞死。

    虽然没能继承原体的记忆,但这幅躯体所具备的一切能力,力量、耐力、酒力等等还是归于林恩支配。作为一个丹麦籍的日耳曼人,他的啤酒量近乎无度,红酒喝上半箱也不成问题了可即便如此,林恩在酒这方面也从未炫耀或放纵过,得益于这种理智的谨慎,他这刀口tiǎn血的日子过了大半年不论是在前线沙场还是美国的核心机密区域,都得以安然度过历次危机。如今到了瑞士到了情报人员安顿的居所,他也只是的抿酒,并细心观察着这里每一张陌生面孔的表情和神态。

    “我本该光荣退休的在这还能够一个人打倒三个状小伙的年纪,退休…,白衣老男人满含嘲讽之意,似要在这些难得到此的帝国要员们面前将xiōng中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

    除了安德里和他的中欧情报长官阿尔凭雷德斯查尔,初来瑞士的其他人都为这个场面而觉得诧异和尴尬。在他们看来接待自己的仿佛不是个经验老到的间谍,而是给酗酒贪杯、满腔怨愤的老酒鬼。

    年龄和资历摆在那里何况眼下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安德里虽有不悦却也不好发作,他低声对斯查尔交待了些什么,又给旁边穿着黑sè礼服的男子使了个眼神,将他带到林恩和考特兰德身旁。

    四人稍往偏侧走了几步,然后安德里极小声地说道:“这位男爵在早年的一次行动中脑袋受过伤,留下了喜欢胡乱吹侃的后遗症,平时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主要是这次行动牵涉到平时很难接触的富庶商贾,唯有男爵跟他们有些交情,可以帮我们引荐一下。”

    林恩集头表示理解,每个男人都有他的故事,未必精彩,但一定会成为暮年的谈资:安德里旋即将旁边的黑礼服男子介绍介绍给两位同僚:“这位是埃里希冯伯宁,我们在瑞士的情报官,他实际负责着在瑞士的6个情报站、8个情报联络点和120名情报人员。”

    以瑞士的人口和国土面积,这些情报点和情报人员的数量听起来已经很多了,至于站在安德里身旁这名男子,林恩估猜他在巫岁左右,外形非常普通,一双眼睛显得平淡无神,走在街上很容易看成司机、工人之类,这要么是个中庸之人,要么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两位长官!”

    此人一开口就是非常纯正流利的德语,就凭这赢腔调也配得上他的贵族姓氏。

    安德里紧接着补充说:“我们平时是不称呼情报人员真名的,冯伯宁的值号是,钉子”

    “恰如其分!”

    考特兰德本是随口一说,而情报人员往往也需要像钉子一样长时间地固守一处,但林恩觉得这人听了考特兰德的话似乎不太高兴。

    安德里显然走了解内情的,他讪笑着说道:“6钉子”至今未婚,而他的目标跟加尔戈长官您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您已经成功了,他还在努力!”

    林恩愣了一下,很快琢磨出这话里的意思。”瓷娃娃”确实个个美艳惊人,但该说这家伙志向高远呢,还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有具体相中的?”林恩顺口问说。

    安德里仍是满脸笑意:“这得要问6钉子,自己了!”

    这位穿着黑sè礼服、长相平庸的情报官没有说话,而是别有深意地朝女士们那边看了一眼。

    黛娜?

    林恩大惊,若是如此,这下可就坏大事了!

    这会儿穿着白sè套装的帕特男爵显然在向女士们炫耀他当年的经历,那些稀奇古怪或是惊险非凡的故事了得女士们时而惊呼、时而欢笑:一路上虽是奔bō劳顿,黛娜在飞机上也睡足了十几个小时,此时精神显得还不错,而以她的美貌和身材,在这些女士中间自然是格外出众:“夫人想必知道她们中有一位是纯正的德国人,来自一个曾经显赫的贵族家庭。”

    冯伯宁好歹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也让林恩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老版西游记唐僧家世的故事还牢牢镌庶在他脑海中呢!

    “似于是有那么一位!”林恩答道那是在剧团幕后休息室,黛娜跟自己介绍了几位平时根本没有机会见着的“瓷娃娃。”不过当时印象最深的还是风情万种的贝拉。

    相貌平庸、目光无神的冯伯宁闷闷地喝了一小口红酒,并不应着林恩的话往下说。

    “若是这次行动能够大获成功,6钉子,自是功不可没,到时候我们一起向元并陈述,相信大有希望!”安德里一边说着,一边狡黠地看了看林恩和考特兰德。

    “那是当然的!”林恩连忙衬说道,第三帝国如今处于沉沦的低谷,政治、军事影响力锐减对过去散布在海外的情报人员自然失去了以往的约束力,也就是在经费供应方面还能略微掣肘一二。正因如此昔日潜伏在苏联的许多德国谍报人员都转为能够给予他们更多支持以及政治豁免的英美情报机构效劳了至于这些潜伏在瑞士的情报人员,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没有出现动摇一甚至有可能已经和英美方面有所接触了!

    考特兰德在经济金融方面虽无大才,可好歹也在帝国〖总〗理府和大本营呆过多年察言观sè的本领还是有的,他适时地举起酒杯:“我提议,让我们一起为了冯伯宁阁下值得尊敬的理想干一杯!”

    “对,为了,钉子,的夙愿!”安德里举杯。

    三位高级别的长官一齐祝酒这对于区区一个瑞士谍报网的情报官来说本已是天大的面子,然而冯伯宁俨然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他嘴角微微一动算是笑应,举杯之后仍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这让至少饮下大口的宾客们自觉尴尬了待众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冯伯宁却率先开口,他用一和意味很微妙的口wěn说:“战争时期,瑞士就是英美苏各国间谍横行之地,大家都试图窥探对方的秘密,都在关注那些送入瑞士银行的贵金属、钻石珍宝以及现钞的数量和来源,如今战争结束了,瑞士已然成为全世界财富最集中的国度,这就更加的弓人注目了!”

    林恩、安德里和考特兰德疑huò地相互看了看,一时间难以琢磨这家伙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强调长年潜伏于此的艰巨性,还是剩意表明自己位置的重要性?

    这位情报官接着说道:“长官们来到这里,我感到无比荣幸,也希望借此机会积聚更多的功勋,但各位长隼,话得说在前头,瑞士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实际上暗流汹涌。我和男爵在此驻守多年,对各方面的观察、接触和了解相对客观全面一些,所以……,希望长官们在行动期间能够尽量吸纳考虑我们提出的建议,切莫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轻动。”

    好一个“切莫轻动。”俨然是在提醒三位从帝国大本营来的长官们“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林恩不动声sè地朝安德里投去目光,只见他脸sèyīn沉,对此显然感到非常的不悦。然而只要稍稍研究第三帝国复杂的情报机构,就会理解这种情况出现的根本原因相对于党卫队臭名昭著、无孔不入的帝**安处,卡纳里斯的国防部军事谍报局才是第三帝国最早也是最正统的情报部门,其鼎盛时期的受雇人员高达‘5万人,在欧洪、南北美和中东努力编织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其海外情报工作开展的成效也远远超过了只能在本土和占领区横行的帝**安处。@。

第107章 渊源

    老而轻佻的帕特男爵,yīn暗深沉的埃里希冯伯宁情报官?帝国在瑞士的情报网居然由这样的两个怪*掌控,林恩感觉就像生吞了两只大苍蝇,mì月旅行的愉快好心情颇受影响。若不是接下来的行动必须仰仗这群在瑞士潜伏多年的情报人员,他跟这群渣滓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然而凭着在战场、敌后磨砺出的坚韧性格以及东方式的变通思维,他终究还是忍了,而且故作轻松的保持着微笑,在酒会现场来回走动,热情地与帝国在瑞士情报网的大小头目们交谈互认,极尽所能地施展自己的交际才能,但帝国特别准将、大本营首席战略参谋官的魅力显然还不及那些女士,尤其是有着天使容颜、天使身材和天使气质的黛娜加尔戈。包括帕特男爵在内,好几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自以为绅士的家伙围在旁边不断地献媚恭维。

    “黛娜!”

    林恩这一声呼唤恰到好处地体现出丈夫对妻子的呵护怜爱,他左手插入kù袋、右手端着高脚酒杯,矫健沉稳地走到全场最青春美丽的女士旁边,以胜利的笑容等着她亲昵地挽起自己的手臂。

    这一刻,近处的男人们,不论处于而立、不huò之年还是像帕特男爵一样已经过了“知天命”的,目光无不流lù出羡慕、嫉妒以及微微的失落。

    学着巴赫的姿态,林恩微微昂起头,在适当的场合和适当的时刻展现出自己的绝对不容挑衅的大丈夫地位,他正声说道:“诸位,我和黛娜能够结合,第一要感谢的就是我们伟大的帝国元首,他是英明睿智之人,他对我们每一个人的功绩都看得很清楚。为帝国立下不世功勋的就能得到至高无上的奖励自然,背叛、堕落之人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一点我相信是不会改变的!诸位,让我们共同为了元首,为了我们不可限量的未来干一杯!”情愿或不情愿,梳着背头的真假绅士们都顺从地举杯了。这些情报人员并非乌合之众,商人、医生、律师、司机、工人甚至清洁员,不同的身份只是掩饰,他们的工作也充满了危险,然而不论是主动加入还是被动发展,在林恩看来,其纪律性、荣誉感还有言行举止、精神品格都无法跟真正的军人相提并论。

    这,也是林恩从美利坚功成身退后不愿继续从事情报工作的最重要原因。

    “元首是我们日耳曼人的灵hún,得到元首的赞同和认可确实是我们每个人所期盼的最高荣誉!、,帕特男爵带头称好,然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神有些mí离,舌头似乎也有些不听使唤了,他微微摇晃着,对着林恩半举酒杯:“不知………将军阁下是否介意给我们说?……,说说您的显赫战功?”

    不管是夜战精英、帝国英雄还是坐上火箭荣升为特别准将,林恩从未碰到过有人以这样轻佻的口wěn跟自己说话,他忍着一拳将对方鼻子揍扁的冲动,仍旧保持着和悦的表情。因为情报工作的特殊性“避难所”基地的具体状况、元首生死以及帝国残余军事实力这些重要信息对这些海外情报人员都是保密的虽然他们可能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一些,也最多只是耳闻、没有真凭实据。

    权衡各方,林恩说道:“美国原子弹大家都知道吧!这个世界上最惊人的超级武器!我虽然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出身,仍为帝国搞到了这种武器的技术资料,用不了几个月,帝国就会拥有这种足以毁灭一个国家的武器,届时我们就能够堂而皇之地返回德国,重新建立我们的强大国家。”

    此言一出,满场娄惊。

    帕特男爵手中的酒杯久久停在chún前以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林恩。

    良久,他才愕然问说:“难道说上月美固试验基地遭到破坏是真的且是我们而非俄国人干的?”

    对于帕特男爵的试探,林恩诡笑着说:“难道我们一定要深入美国才能获得原子弹技术?如果是别人冒着巨大风险去抢夺而我们只是在途中巧妙地截取一份呢?”一听这话,帕特男爵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什么……从俄国人手里获取如此重要的情报,这……”

    林恩故意吊这些家伙的胃口:“其实过程并不重要,真的,重要的是我们为帝国的重新崛起奠定了基石,更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将亲手在这些基石上搭建宏伟的建筑!以男爵阁下的雄心壮志和矫健体魄,一定很乐意领着我们这些后辈jī流而上。

    来,诸位,我提议,为我们共同的领路人帕特男爵,干杯!”

    原本处于半退休状态、打个酱油可能还要歇两次的老间谍就这样被林恩推到了众目之下。人们皆应林恩的提议举杯,站在不远处的冯伯宁虽然还是那种bō澜不惊的冷淡表情,却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趁着老头晕晕乎乎,周围的人又一个个竖起耳朵,林恩压低声音凑近说:“男爵阁下,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十分关键,唯独您是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夫fù希望明天能够与您共进早餐,一边欣赏瑞士的美丽日出,一边聊聊我们的机密任务!”

    “啊……啊……哦!”梳着大背头的老间谍内心虽然有些迟疑,但实现自我价值的强烈yù望驱使他点头。

    “就这么说定了!”林恩满意一笑,挽着黛娜摆脱这些貌似绅士的家伙往安德里那边走去。

    就在刚才林恩说话时,安德里也领回了自己青春犹在、姿sè可鉴的妻子。见林恩带着胜利的笑容,他小小声道:“你就不怕他们把他给挂掉?”林恩走到安德里身旁站定,轻微动chún:“要挂早挂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让他们自相矛盾去,免得精力充沛的跟我们耗。”

    安德里以酒杯掩chún,低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挑拨是非的高手!”放心的让黛娜在旁边跟安德里夫人说话,林恩与安德里往旁一步,笑说:“谁让那不识趣的家伙刚才煞我们的颜面,简直是赤luǒluǒ的挑衅!我这是替长官您讨回公道。”

    安德里讪笑:“将军,别开玩笑了,现在我该牛你长官!”两人轻轻碰杯,随意抿了。酒。林恩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帝国从未设过临时准将的军衔,参照美**队的习惯,一旦战争结娄,临时军衔都将自然取消,到时候我仍是加尔戈中尉,还得靠长官您多照顾呢!”

    安德里眉毛一挑:“老弟多虑了!以往每次胜利,元首哪不是封官授勋,若非犯下大错,之后也从未降级革职,放心干吧!路还长着呢!”林恩本来就是试探一二,见安德里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也就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面对瑞士情报官的不敬态度,自己和安德里、

    考特兰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同一战线,而且表现得比之前更加有默契,这就是共同利益的强大驱动力。一想到用不了多久,4000多万英榜的巨额存款就将在他们的主导下成为可动用的流动资金,在这个年代,百万美元的身家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富贾,而这笔巨款即便分成12分,每个人拿到手的也足够他们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逍遥余生。上帝啊也难怪元首会不放心,人性的贪婪果然是比什么都可怕的恶魔!

    暂且放下这小富即足的yù念,林恩悄然窥视着第三帝国的巨大宝库。尽管没有获得准确的数字,但借着帝国大本营首席战略参谋官的职权,他获知帝国仅存于瑞士银行中的存款和黄金就达到了数亿英榜,这还只是官方的在册数字,另有数量惊人的珍宝、贵金属、古董以及能够以假乱真的伪钞分散储存在一些秘密地点,被盟军发现的部分已经让世人感到震惊,但更多的仍作为帝国复兴的储备隐藏着。

    名为欢迎酒会,现场并没有安排乐队和舞场,仅是以留声机播放轻音乐,宾客随意选用食物酒水,〖自〗由组合交流。看差不多快十点了,在这样的场合继续跟老少间谍们聊也套不出什么冉容,再者女士们一路上也劳顿疲累,林恩他们便向冯伯宁和帕特男爵道谢告退。一行丰二人同来同去,住进了相隔数十米的另一座僻静院落。

    洗过了热水澡,林恩躺在双人大chuáng上,闭眼嗅着与基地洞库截然不同的气息,想着黄昏下看到的日内瓦,历史的积淀使它成了童话式的存在。没有现代都市的忙碌,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路边随便一个看似平常的老头儿可能就是百万、千万富翁,这真是个美丽、祥和、宁静而又奇妙的地方。难怪在战后仍有许多富人从各国移民而至,他们带来的财富加上多年的积累和战争时期的突增,让瑞士的银行成了全世界最令人垂涎的宝库,打过这里主意的人数不胜数若是以精锐的突击队员谋划…一次精妙的惊天大劫案,不知会给历史留下怎样的浓重笔墨。@。

第109章 骑啥不好要骑马

    “您父亲现在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林恩顺势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制造行业,具体是钟表、中小型模具还有模型方面的制造。”这位长着樱樱小嘴的花样美男低调——或是假装低调地回答说。

    林恩从口袋里掏出烟,准备递一支给对方,却见他轻皱眉头伸手拒绝了。

    难得碰到一个不抽烟的小年轻,林恩仍自己来了一支,但没有点火,只是叼着烟说:“噢!那规模应该还不错吧!”

    这个一头金褐sè头发长度简直可以扎起小辫子的俊美青年悻悻说道:“就一个厂区,三百多名工人,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从这话里林恩很容易揣摩出一些心态:生活在父辈yīn影下的不甘,对现实状况的不满,还有展翅高飞却又实力不济的无奈,以及这些心态不得不埋藏于心的压抑。

    “说实在的,我最近在寻找合适的合伙……”

    话没说完,林恩便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转过头,只见帕特男爵骑着那匹黑sè的骏马飞驰而至,黛娜则被甩下了一大截。

    待帕特男爵进抵跟前,林恩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以一种不善的眼神盯着冯.匹菲尔,而自称德裔贵族后代的俊美青年也毫不示弱地迎面对视。很显然,他们之间不仅相识,而且还有过某种过节。

    “先生,瑞士虽然是个美丽而友好的国家,但并非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善意的,奉劝您在了解内情之前不要随便将信任寄予他人。”帕特男爵的话是如此刻薄尖锐,全然不像是他外貌表现出来的绅士气质,何况对方还是这样一个跟他年纪相差好几十岁的小青年。

    冯.匹菲尔听着这些却并不怒目相向或是恶言反击,他仍旧保持着淡定的表情。藐视,有时是比语言攻击更为犀利的武器。

    “没关系的,先生,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再说了,我人生的愿望就是走遍世界、结交各国的朋友。最糟糕的战争都结束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林恩这话听起来是有意缓和气氛,其实不过是给大家各自一个台阶下。这时候,黛娜也来到了跟前,在阳光下骑马让她面颊自然地泛着红润,眼神也较之前有了活跃的sè彩。

    不等林恩顺理成章地在黛娜和冯.匹菲尔之间进行相互介绍,帕特男爵便高调地说道:“先生,我刚刚帮您约好了一位企业家,一位真正的企业家。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边享受茶点一边谈我们的生意,这才是正事!在这里只会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见帕特男爵如此一反常态,林恩心知这里面一定是有所内情的,因而笑着对冯.匹菲尔说了声“抱歉”,在他遗憾而尴尬的目光中翻身上马,以骑骡的架势慢慢吞吞地跟在帕特男爵后面离开。

    黛娜策马走在林恩身旁,好奇地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尽管还没有走远,帕特男爵却毫不留情面地说:“那是个小混蛋、小骗子,到处说他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贵族后裔,其实一文不值,就是个无赖!”

    听了这话,林恩反而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是碰到英国间谍。凭着鼎盛时期的强大国力和政治影响力,大英帝国的情报网早已遍布欧洲,而且在历史上他们创造了很多令人称奇的战果,过程未必如同007电影那样夸张,现实意义却一点都不逊sè。

    帕特的男爵头衔也是德意志第二帝国遗留下来的,确切的说,如今只剩下了非官方认可的称号罢了,并没有真正贵族的权利和地位。看这两位贵族的模样和风格,林恩揣测他们曾在追逐异性的过程中发生过交锋,而且应该是冯.匹菲尔赢得了胜利,这才会让帕特如此耿耿于怀。可想想也是好笑,一个将近六旬的老头儿跟一个二十出头的花样美男抢妞,即便身家略有优势,输掉竞争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马场本就是为上流社会交际应酬而设,不仅划出了各种用途的训练场、赛马场和开放式的遛马场所,还有典雅精致的茶座。虽然还是上午,已经能够看到一些绅士在这里喝酒吸烟,身穿骑手服或是礼帽长裙的夫人们远远坐在别处,以免被令人生厌的烟草味道呛着。

    前往茶座途中,帕特男爵用目光示意林恩看靠右边角落里坐着的男士,他也是一身骑手装扮,帽子放在旁边,一头乌黑的中分头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那位埃仁.伯努利先生是伯努利家族的一员,从事大宗的外贸进出口,也曾做过和钢铁原材料相关的生意,背景相对复杂一些,但跟英国方面应该是没有庇护关系的。”

    说到跟英国的暗中联系,林恩想起早餐所谈的话题,便好奇地问说:“您之前说凯奈特公司跟英国方面有着秘密的联系,可我们的一位情报人员恰恰是凯奈特公司的继承人之一,这……”

    这听起来是有些自相矛盾,帕特男爵不慌不忙地解释说:“正因为格科安.凯奈特的第三个儿子是我们的人,我们才知道这家公司暗通英国,甚至连英国派驻瑞士的外交武官也是格科安.凯奈特的座上宾。我们猜测英国特工是知道克里斯托夫.凯奈特——我们的情报人员,在战争期间有过前往德国参加党卫队的经历,因此只是将他作为一枚非特殊情况不动用的暗棋。”

    这听起来总算有些谍报战的精彩味道,林恩心想,情况若真是如此,凯奈特公司那条线也确实行不通了。

    在茶座前下马并将马匹交给统一穿着绿sè夹克的马场shì者,林恩如释重负。刚刚差不多两公里的路程居然能够骑行完成,虽然速度很慢,可这仍让他自己都颇觉意外。

    帕特男爵看来确实是这里的常客,沿途不断和绅士夫人们热情打招呼,有的还要上去握手甚至拥抱。目睹此情此景,林恩便不再为他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感到纠结——要想在上流社会站住脚,在生活品质方面确实得舍得花本钱。

    一路走到那位中分头、大chún胡的绅士桌前,帕特男爵满脸洋溢着友善热情的笑容,与刚才对冯.匹菲尔的尖酸刻薄判若两人。

    “伯努利先生,这就是我刚才跟您提到的克纳茨基先生,挪威来的老朋友。他的家族早年一直从事金属行业,只不过在战争期间陷入低mí,如今德国人被赶跑了,他们重振旗鼓准备大干一场!”

    这位看起来大概有四十来岁的绅士起身和林恩握手:“啊……克纳茨基先生,幸会幸会!挪威的金属矿业在世界市场上还是很有竞争力的,我早年就更跟埃肯工业有过合作。”

    虽然对方并没有像冯.匹菲尔那样蹦出来一两句挪威语,但这样的问候其实更让林恩有所压力,因为他觉得对方或多或少有个潜台词是在说:挪威的克纳茨基家族?此前闻所未闻捏?

    “我们家族的产业主要在挪威北部!”林恩故作淡定地回答说。

    “噢……原来如此!这位想必是克纳茨基夫人,幸会……”绅士正面转向黛娜,欠身同时右手平端身前。

    黛娜礼节性地将手放在这位伯努利先生的手掌上,接受了对方传统式的wěn手礼。

    以男人的敏锐洞察力,林恩知道,从他们骑马来到近处开始,这位绅士的眼光就没少在黛娜身上逗留。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固然养眼,出门的时候可真是要小心提防。

    四人各自落座后,伯努利先生的第一句话是对黛娜而问:“夫人也是挪威人?”

    “丹麦人,出生在丹麦的哥本哈根。”黛娜温温而答,此次出行十二人皆用了假身份,黛娜的虽也是挪威护照,但她的身份设定和可查的伪造资料仍写着丹麦籍贯,也就是说除了名字,其他的背景基本和她的真实情况一致,从而在交流和应对询问时不至于经验不足而漏了马脚——出于相同的考虑,安德里夫人和考特兰德夫人亦是如此安排。

    “啊……哥本哈根,北欧的巴黎!我至少去过那里六次,对克里斯蒂安堡、克伦堡宫、阿玛莲堡、美人鱼铜像还有那里的美食印象非常深刻!”每每说一句话,伯努利先生总要先来个语气助词,刚开始还能提起别人的主意,多了就让人觉得情感过于虚假。

    黛娜笑道:“听您这么一说,我都恨不得立刻回到家乡去了!”

    这位瑞士绅士谄媚地笑说:“若是下次再去哥本哈根,不知有幸请到夫人担当向导否?这样不至于错过了那些并不醒目却非常美妙的景点。”

    下次还不知道是何时,黛娜客套地答了好,这下伯努利先生攀着藤条往上爬:“为尽东道主之谊,我可以领着克纳茨基先生和夫人逛遍瑞士的景点,除了日内瓦,我的家乡巴塞尔也有着非常mí人的景sè。”

    许多男人似乎都有这毛病,一见到美女就忘乎所以了,林恩虽有些不爽,可他仍意识到这样的交际方式比男人与男人的谈话更易增进交流,而那些迎娶女明星的富豪们,想来多也是为了提高知名度、增进交际度之目的,并不都是出于纯粹的爱情。@。

第110章 男人的心眼

    “您父亲现在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林恩顺势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制造行业,具体是钟表、中小型模具还有模型方面的制造。”这位长着樱樱小嘴的花样美男低调——或是假装低调地回答说。

    林恩从口袋里掏出烟,准备递一支给对方,却见他轻皱眉头伸手拒绝了。

    难得碰到一个不抽烟的小年轻,林恩仍自己来了一支,但没有点火,只是叼着烟说:“噢!那规模应该还不错吧!”

    这个一头金褐sè头发长度简直可以扎起小辫子的俊美青年悻悻说道:“就一个厂区,三百多名工人,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从这话里林恩很容易揣摩出一些心态:生活在父辈yīn影下的不甘,对现实状况的不满,还有展翅高飞却又实力不济的无奈,以及这些心态不得不埋藏于心的压抑。

    “说实在的,我最近在寻找合适的合伙……”

    话没说完,林恩便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转过头,只见帕特男爵骑着那匹黑sè的骏马飞驰而至,黛娜则被甩下了一大截。

    待帕特男爵进抵跟前,林恩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以一种不善的眼神盯着冯.匹菲尔,而自称德裔贵族后代的俊美青年也毫不示弱地迎面对视。很显然,他们之间不仅相识,而且还有过某种过节。

    “先生,瑞士虽然是个美丽而友好的国家,但并非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善意的,奉劝您在了解内情之前不要随便将信任寄予他人。”帕特男爵的话是如此刻薄尖锐,全然不像是他外貌表现出来的绅士气质,何况对方还是这样一个跟他年纪相差好几十岁的小青年。

    冯.匹菲尔听着这些却并不怒目相向或是恶言反击,他仍旧保持着淡定的表情。藐视,有时是比语言攻击更为犀利的武器。

    “没关系的,先生,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再说了,我人生的愿望就是走遍世界、结交各国的朋友。最糟糕的战争都结束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林恩这话听起来是有意缓和气氛,其实不过是给大家各自一个台阶下。这时候,黛娜也来到了跟前,在阳光下骑马让她面颊自然地泛着红润,眼神也较之前有了活跃的sè彩。

    不等林恩顺理成章地在黛娜和冯.匹菲尔之间进行相互介绍,帕特男爵便高调地说道:“先生,我刚刚帮您约好了一位企业家,一位真正的企业家。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边享受茶点一边谈我们的生意,这才是正事!在这里只会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见帕特男爵如此一反常态,林恩心知这里面一定是有所内情的,因而笑着对冯.匹菲尔说了声“抱歉”,在他遗憾而尴尬的目光中翻身上马,以骑骡的架势慢慢吞吞地跟在帕特男爵后面离开。

    黛娜策马走在林恩身旁,好奇地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尽管还没有走远,帕特男爵却毫不留情面地说:“那是个小混蛋、小骗子,到处说他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贵族后裔,其实一文不值,就是个无赖!”

    听了这话,林恩反而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是碰到英国间谍。凭着鼎盛时期的强大国力和政治影响力,大英帝国的情报网早已遍布欧洲,而且在历史上他们创造了很多令人称奇的战果,过程未必如同007电影那样夸张,现实意义却一点都不逊sè。

    帕特的男爵头衔也是德意志第二帝国遗留下来的,确切的说,如今只剩下了非官方认可的称号罢了,并没有真正贵族的权利和地位。看这两位贵族的模样和风格,林恩揣测他们曾在追逐异xìng的过程中发生过交锋,而且应该是冯.匹菲尔赢得了胜利,这才会让帕特如此耿耿于怀。可想想也是好笑,一个将近六旬的老头儿跟一个二十出头的花样美男抢妞,即便身家略有优势,输掉竞争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马场本就是为上流社会交际应酬而设,不仅划出了各种用途的训练场、赛马场和开放式的遛马场所,还有典雅精致的茶座。虽然还是上午,已经能够看到一些绅士在这里喝酒吸烟,身穿骑手服或是礼帽长裙的夫人们远远坐在别处,以免被令人生厌的烟草味道呛着。

    前往茶座途中,帕特男爵用目光示意林恩看靠右边角落里坐着的男士,他也是一身骑手装扮,帽子放在旁边,一头乌黑的中分头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那位埃仁.伯努利先生是伯努利家族的一员,从事大宗的外贸进出口,也曾做过和钢铁原材料相关的生意,背景相对复杂一些,但跟英国方面应该是没有庇护关系的。”

    说到跟英国的暗中联系,林恩想起早餐所谈的话题,便好奇地问说:“您之前说凯奈特公司跟英国方面有着秘密的联系,可我们的一位情报人员恰恰是凯奈特公司的继承人之一,这……”

    这听起来是有些自相矛盾,帕特男爵不慌不忙地解释说:“正因为格科安.凯奈特的第三个儿子是我们的人,我们才知道这家公司暗通英国,甚至连英国派驻瑞士的外交武官也是格科安.凯奈特的座上宾。我们猜测英国特工是知道克里斯托夫.凯奈特——我们的情报人员,在战争期间有过前往德国参加党卫队的经历,因此只是将他作为一枚非特殊情况不动用的暗棋。”

    这听起来总算有些谍报战的精彩味道,林恩心想,情况若真是如此,凯奈特公司那条线也确实行不通了。

    在茶座前下马并将马匹交给统一穿着绿sè夹克的马场shì者,林恩如释重负。刚刚差不多两公里的路程居然能够骑行完成,虽然速度很慢,可这仍让他自己都颇觉意外。

    帕特男爵看来确实是这里的常客,沿途不断和绅士夫人们热情打招呼,有的还要上去握手甚至拥抱。目睹此情此景,林恩便不再为他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感到纠结——要想在上流社会站住脚,在生活品质方面确实得舍得花本钱。

    一路走到那位中分头、大chún胡的绅士桌前,帕特男爵满脸洋溢着友善热情的笑容,与刚才对冯.匹菲尔的尖酸刻薄判若两人。

    “伯努利先生,这就是我刚才跟您提到的克纳茨基先生,挪威来的老朋友。他的家族早年一直从事金属行业,只不过在战争期间陷入低mí,如今德国人被赶跑了,他们重振旗鼓准备大干一场!”

    这位看起来大概有四十来岁的绅士起身和林恩握手:“啊……克纳茨基先生,幸会幸会!挪威的金属矿业在世界市场上还是很有竞争力的,我早年就更跟埃肯工业有过合作。”

    虽然对方并没有像冯.匹菲尔那样蹦出来一两句挪威语,但这样的问候其实更让林恩有所压力,因为他觉得对方或多或少有个潜台词是在说:挪威的克纳茨基家族?此前闻所未闻捏?

    “我们家族的产业主要在挪威北部!”林恩故作淡定地回答说。

    “噢……原来如此!这位想必是克纳茨基夫人,幸会……”绅士正面转向黛娜,欠身同时右手平端身前。

    黛娜礼节xìng地将手放在这位伯努利先生的手掌上,接受了对方传统式的wěn手礼。

    以男人的敏锐洞察力,林恩知道,从他们骑马来到近处开始,这位绅士的眼光就没少在黛娜身上逗留。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固然养眼,出门的时候可真是要小心提防。

    四人各自落座后,伯努利先生的第一句话是对黛娜而问:“夫人也是挪威人?”

    “丹麦人,出生在丹麦的哥本哈根。”黛娜温温而答,此次出行十二人皆用了假身份,黛娜的虽也是挪威护照,但她的身份设定和可查的伪造资料仍写着丹麦籍贯,也就是说除了名字,其他的背景基本和她的真实情况一致,从而在交流和应对询问时不至于经验不足而漏了马脚——出于相同的考虑,安德里夫人和考特兰德夫人亦是如此安排。

    “啊……哥本哈根,北欧的巴黎!我至少去过那里六次,对克里斯蒂安堡、克伦堡宫、阿玛莲堡、美人鱼铜像还有那里的美食印象非常深刻!”每每说一句话,伯努利先生总要先来个语气助词,刚开始还能提起别人的主意,多了就让人觉得情感过于虚假。

    黛娜笑道:“听您这么一说,我都恨不得立刻回到家乡去了!”

    这位瑞士绅士谄媚地笑说:“若是下次再去哥本哈根,不知有幸请到夫人担当向导否?这样不至于错过了那些并不醒目却非常美妙的景点。”

    下次还不知道是何时,黛娜客套地答了好,这下伯努利先生攀着藤条往上爬:“为尽东道主之谊,我可以领着克纳茨基先生和夫人逛遍瑞士的景点,除了日内瓦,我的家乡巴塞尔也有着非常mí人的景sè。”

    许多男人似乎都有这毛病,一见到美女就忘乎所以了,林恩虽有些不爽,可他仍意识到这样的交际方式比男人与男人的谈话更易增进交流,而那些迎娶女明星的富豪们,想来多也是为了提高知名度、增进交际度之目的,并不都是出于纯粹的爱情。@。

第111章 新的启发

    shì者将*啡茶点端上之后,人已步入中年的埃仁伯努利仍在孜孜不倦地向来自挪威的客人,特别是年轻貌美、英姿飒爽的“克纳茨基夫人”介绍瑞士的景点特sè,从日内瓦湖畔的天鹅谈到了阿尔卑斯山的滑雪胜地,若不知道其身份,大概会以为他是个当导游的。

    “咳咳”林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家伙对新婚妻子的讨好和套近乎,他端着*啡杯、翘起二郎tuǐ,在对方将视线转过来后,慢悠悠地说道:“像伯努利先生这样见多识广的,想必各行业都有所接触吧!

    在您看来,这场战争刚刚结束,那种生意是最有利可图的?”

    “生意?啊,对,精明的生意人需要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伯努利说着说着目光还是转到黛娜那边去了。

    也许是出于基本的礼仪,也许是因为伯努利刚才那番介绍确实很精彩,黛娜轻盈地端起精致的瓷器茶杯,温雅地品着英式奶茶,时不时以微笑面对伯努利。

    “六年的战争太久太残酷了,它压抑人xìng,让各交战国的平民长期处于紧张和物资短缺的状况,如今战争结束了,这些压抑就会像弹簧一样!”说到这里,伯努利以手势模仿弹簧伸缩,并且神秘兮兮地推断说:“不出意料的话,今年下半年,巧克力和糖果市场的销量会比上半年至少翻一倍,出现供不应求,而且到了明年,这个趋势还会继续快速增大!因此,我们准备加大这方面的投资力度,在瑞士北部增加两条巧克力生产线和一条全新的彩sè水果糖生产线,同时,将原材料的进口量扩大四倍以上。”

    对与错暂不评判,林恩真正要找的并不是快速盈利的行业就算挪用资金使得自己短期暴富,那也仅仅是sīyù方面的追求,个人获利的同时将彻底葬送帝国重新崛起的希望。既然上天让自己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何苦还要投身这物yù横流的金钱社会,而不是干一番让自己永怀骄傲的事业?

    “我和肖福特先生是老相识、老朋友了,若非如此”我是断然不会向外人透lù商业信息的。光是提前储备原材料这一项,估计就能赚到二十万英榜,至少!”埃仁伯努利得意洋洋地说道,至于是帕特男爵的面子大,还是眼前这位大美女造成的表现yù望足,明眼人实在不难看出。

    二十万英榜是怎样一笔丰厚的利润,在座之人皆有认识,但只有帕特男爵应声赞叹说:“啧啧,我就说伯努利先生是商界的天才,果然是让人佩服啊!”

    伯努利笑着掏出一支单装的雪茄,慢慢悠悠地录去外包装,又取出雪茄剪,像修指甲一样细致耐心地将它修剪好,拿出一个银质外壳、

    外有浮雕的打火机,向女士那边问了句“可以吗”得到确定的答复后才自以为帅气地将其点着,吞云吐雾之间说道:“市场如战场,许多信息都写在报纸上,关键是你能否从中找出关键点来。”

    林恩不愿坐在这里吸二手烟,所以自己也掏出香烟抽了起来。作为绅士必备的道具,这随身携带的香烟是他们在挪威转机时就安排好的。英国牌子”每盒要卖1.5英榜,已经算是高档香烟了,只是比起伯努利那支一看就是好货sè的南美雪茄还要差一些。

    “若是大家都一窝蜂的投资巧克力糖果,再过几年……”

    伯努利胳膊肘支在椅架上,两指夹着雪茄往旁边一甩:“嘿,老弟说的在理,过几年巧克力糖果的价格自然会大幅下跌,而这也正是我们没有投资扩建生产线的头等原因。现在供求增加,我们只需要多雇佣一些工人,三班倒地进行生产,产量也就基本满足了!所以啊,外来的资本这时候进入这一行只是短时利益”长久来看并不划算,我们么……已经做了很多年了,厂房和机器早就赚回了成本,等到明年要是有开价合适的,酌情出手。”

    好一副精明商人的眼光和嘴脸,林恩心生厌恶却也无以反驳,他试探着问说:“那伯努利先生觉得金属行业的前景如何?”

    伯努利轻弹烟灰,微昂着头说:“克纳茨基先生想问的是矿石冶炼、成钢锻造还是废旧金属回收?”

    假装半懂不懂的年轻生意人,林恩抽着烟说:“这三种产业我们家族都有涉及,而战后机械制造和船舶行业可见将进入一段低谷期,对钢材的需求必然会有所降低,所以我们考虑着缩小现有投资,将资金集中在某一个前景最好的方向。”

    伯努利想了一会儿:“战争留下了许多废弃的军用物资,算上拆卸和运输成本,回收这些废旧钢铁回炉重炼的成本其实比起用矿石原料来并没有明显的优势。说实话,我并不看好金属行业未来十年的发展。战争期间,各国耗费大量的资源制造汽车、飞机发动机和军舰、船舶,战争一结束,许多军用物资都成了冗余,许多汽车、飞机和船只都将转为民用,而参战国政府和民众积蓄都在战争期间消耗殆尽,甚至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负担,国际贸易总体趋势将呈一个大致的U型,一段时间的下滑后才会复苏。

    林恩知道,总的来说伯努利的分析还是符合历史规律的,而越是无利可图,要以正常方式拉拢正常商人进入前景悲观行业难度越大。

    当然了,这只是指“正常情况”。

    “不知伯努利先生目前拥有重要股权的公司有几家?”林恩问说。

    听到对方以平静从容的口wěn抛出这样的问题,伯努利的眼神明显为之一变,但脸上的表情依然保持在刚刚的高姿态上,他看了看帕特男爵,笑道:“肖福特先生对我是很有了解的,我个人名下的股权不是很多,主要是以家族经营的方式来掌控企业。”

    林恩不温不火地点点头,貌似这家伙没什么合作价值。

    这时候,帕特男爵说话了:“听闻伯努利先生之前抛售了价值好几十万英榜的股权,如果不是在国内增加投资的话,想必在国外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伯努利仰面而笑,用夹着雪茄的手指往帕特男爵那边点了点,不经意之间瞥向在商业话题上一言不发的黛娜,然后,他放低嗓音:“好吧,这是个真正价值非凡的商业信息,我和几位表兄弟准备联手收购一家以机械制造为主的外国企业,但不是全盘收购,而是争取占有优势股权。如果二位对此有意,也许下一次我们可以在布鲁尔细谈。”

    这话说得足够含糊,战争结束后,仅欧洲和美国就有许多机械制造企业因为政府军购订单的减小和取消而来不及刹车,以至于陷入了资金链困境,这种状况的破坏xìng虽然不比经济危机,但对投资者来说则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是英国或者法国的企业?”帕特男爵试探地问道。

    伯努利只是笑,对此不置可否。

    “多年老朋友,对这还需要保密?”帕特男爵故意jī道,可伯努利并不上当。

    坐在一旁的林恩,此时并不打算从这个瑞士商人口中撬出他所谓的商业机密,而是从中得到了重要的启发:也许比起在这里寻寻觅觅地找个可靠老实的合作者,不如将眼界放高,在欧洲乃至美洲范围内搜寻曾经显赫但目前因为各种原因陷入经营困境的企业,与落魄的企业家进行幕后协商显然要容易得多,届时只需要秘密出资,台前仍由这些熟面孔扛旗,被识破的危险自将大为降低。

    “今天的天气这么好,诸位,我们难道还要在这里坐等太阳下山吗?”伯努利笑着提议说“若能有幸和克纳茨基先生、夫人塞一回马,不论胜负,今晚都由我设宴款待,席间我们或能够进一步交流商业方面的心得与信息,诸位觉得如何?”

    “不了!”林恩笑着否决了埃仁伯努利的提议,他弯起手臂,等着黛娜熟练地挽上自己,便出于客套地推辞说:“我们约了人10点碰头,也差不多该走了!”

    “喔,那真是太可惜了!”伯努利惋惜地看了看林恩以及他身旁的佳人,然后伸出右手:“肖福特先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欢迎随时来找我,只要我能够帮上忙的,乐于效劳。”现在为刚刚的高傲姿态后悔已经太晚了,林恩在心里倍感快意地想着,脸上浮现出自然随和的笑容:“好的,后会有期,伯努利先生!”“美丽典雅的夫人,这样一个平凡的日子将因为荣幸地见到您而不平凡!”道别之时,伯努利极尽赞美,然而不管他如何炫富、炫才,黛娜留给他的仍只是礼节xìng的淡然微笑。

    林恩夫fù走时,帕特男爵仍在后面和伯努利短聊了几句,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走出茶座等着shì者将马鼻来,林恩侧头低声问黛娜:“以前在丹麦的时候,你到哪里也都是这么引人注目吗?”黛娜凑着林恩的耳垂说:“怎么会!直到十五六岁的时候,我还是只笨拙的丑小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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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这个世界需要冒险者

    慢悠悠地遛着马,林恩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突破马术最基本的一关了,而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的新婚jiāo妻、19岁的黛娜以标准的姿势稳坐在马背上,她目光平静、表情从容,经过了一晚的休息,旅途劳顿带来的倦意已经明显消去,白皙的脸庞恰带新婚少fù的红霞,配着秀美的脸庞、标致的五官,看上去是那样的清新、mí人。换了艾莉丝或是其他普通一些的女xìng,同样的妆容也绝无同样的气场与魅力吧!

    “好看吗?”黛娜忽然转头笑看林恩,微微眯起的眼睛显lù出她调皮而又温婉的一面。

    林恩咧嘴笑道:“嗯,倾国倾城,让这里的几乎每一个人男人都神hún颠倒!”

    黛娜的笑容中仍有羞怯,却比在“避难所”基地时多了些自信。

    “那你会对他们心怀怀敌意吗?”

    对于这样的问题,如何回答都不巧妙,林恩笑着反问道:“你希望呢?”

    黛娜转回头朝向正面,然后45度仰头,让阳光照耀着自己面部的每一寸肌肤,而从林恩的角度看去,美丽的脸庞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瞬间成为天使一般的存在。

    “我知道我的丈夫是个无所畏惧的大英雄,我能够想象到他手握双枪、力战群敌的场面,那种刚毅、坚韧和磅礴气势是无人可比的,更重要的是,他和我来自一个国家、一座城市,他已经成为我在那个地下世界唯一能够依靠的亲人,我希望这种关系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柔和、坦然而梦幻地倾述,刹那间让林恩的心绪受到前所未有的触动。此刻,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作为英雄的伟大,感觉到了两人世界的温馨幸福。此刻,他庆幸元首苏醒了,庆幸自己得到了这至高无上的奖赏,庆幸自己有着丹麦志愿兵的身份……

    正当林恩无比享受这种幸福荣耀之时,帕特男爵终于从后面拍马赶到,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小两口刚刚的甜mì,上来便对林恩说:“觉得他不合适么?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快可以尝试的目标,只要在这里呆上两三天,就一定能碰到合适的。”

    林恩转过头,发自内心地感恩道:“谢谢你,男爵!谢谢你带我们来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

    乍见林恩这般反应,帕特男爵吓了一跳,他忐忑地说道:“先生过誉了,我只是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有所疏忽之处,还希望先生能够原谅。”

    林恩笑着摇摇头,若是一直呆在隐秘而安全的“避难所”,也许一直都不会有机会融汇这样的感怀。直到这时候他才渐渐领悟人们为什么要说感情需要经历风雨,虽然这一切还算不得真正的风浪。

    黛娜居左,林恩居中,帕特男爵居右,三人并排骑马慢行,就这样来到了赛马场。

    “这里是绅士们自愿较量马术的地方,可以下注赌输赢,不限金额。如果觉得当天运气够好的话,我有时也会押个几十法郎(瑞士法郎),您……”

    话到这里,见林恩一点没有下注的意思,帕特男爵也就不再啰嗦。他四下搜寻,觅到目标后便对林恩说:“先生,您跟夫人就在此稍候,我先去探探情况,那边的卡约勒先生是个实在的企业家,他的业务也涉及金属方面。”

    经过之前的接触,林恩对于这些正统的、经验老道的瑞士商人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他准备回去就和安德里他们商量调整计划,等资金提取出来随时可动用了,就前往法国或者荷兰、比利时寻找那些急需资金注入的老牌企业,这样反而更直接便利一些。今天继续留在马场,权当是配着黛娜游玩,也算mì月假期的一项休闲活动。

    又一轮赛马开始了,骑手们体型各异,装束的规范xìng以及比赛jī烈程度也不像是正式赛马,场边观战的男士女士们也少有吹哨喝彩的,基本上都是情绪平和、面带笑容的进行观赏。

    骑术还处于入门阶段,林恩对那些纵马狂奔的身影也只有羡慕的份,看着获胜者兴奋地振臂高呼,他也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达到那般境界。也就在这时候,近处传来一个很柔和的男声:“克纳茨基先生,这么快又见面了!”

    “噢,是您啊,冯.匹菲尔先生!”

    因为刚才黛娜的夸赞,林恩心情好极了,加之帕特男爵与这位德裔移民之子只是sī人恩怨,他友善地打了招呼,并履行了先前漏下的礼节——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夫人。

    “很荣幸见到您,克纳茨基夫人,您是今天全马场最美丽的女士!”

    虽然行的也是wěn手礼,但冯.匹菲尔的语气、语调还有眼神都要比那些中老年绅士们礼貌规矩,目光在黛娜那张俏丽脸庞上停留的时间也要短得多。他旋即转向林恩:“真羡慕您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妻子!”

    两句话用的都是“美丽”,词藻的单调也少了令林恩厌烦的恭维献媚,使得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有了加分。

    冯.匹菲尔笑着问林恩:“刚刚没有押上一注?”

    林恩坦然答道:“对赌马没有兴趣。”

    青年语言利索地说:“原来如此,我刚刚还想着也许您会在下一轮赛马中为我押上一注!”

    林恩这仔细一看,冯.匹菲尔的骑手帽盔系紧了带子,装束也果然比刚才更紧凑一些,再看他所牵的马,棕sè的鬃毛并没有白马的高洁或黑马的桀骜,却有种平凡的稳重,而体型之俊美、肌肉之矫健亦是不逊于此前在这里所见的任何一匹马。

    林恩没有顺风转舵地押注,而是友善地说:“我们会在这里为您鼓掌的!”

    冯.匹菲尔咧嘴一笑,顿时展现出他那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若有幸赢得比赛并拿到奖金,我请二位吃午饭!”

    林恩不置可否,但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自己带着黛娜赴约,帕特男爵的鼻子可能会气歪掉。

    “祝好运!”

    夫妻俩一前一后说出这话,相隔只差半拍。

    冯.匹菲尔自信地牵马前往比赛出发点,跟他同场竞技的还有另外5名骑手。相隔好几十米的距离,林恩仅凭肉眼无法确定骑手们的年龄,只是依稀辨认出冯.匹菲尔和他的马排在了最内侧的赛道,相比旁边的骑手们,他的身材俨然是最单薄的。

    “你觉得他能赢吗?”林恩问马术方面比自己强出不少的妻子。

    对于这个花样小美男,黛娜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或好感,她很平淡地回答说:“也许吧!”

    说话间,赛马开始了。伴随着号令枪响,六名骑手和他们胯下的骏马如离弦之箭奔出隔栏,仅仅出发的一小段距离,冯.匹菲尔与他的坐骑就取得了明显的领先,从最初半个身位到一个身位还多,只要这样稳定地发挥,赢得冠军看来是毫无悬念的,可快要抵近林恩他们这一段时,冯.匹菲尔有个不太明显的转头动作,似乎是想在最威风的时刻跟他的新朋友打招呼,但也可能是像看看同行的骑手拉下多少,结果就在两秒之后,他的棕马突然失了蹄,顿时连人带马朝前栽去,后面的骑手虽然保持在各自的赛道,可他们的高速冲刺以及赛道之间并无隔栏的现实仍让人们捏了一把汗,林恩甚至听到周围传来一片惊叫,黛娜也随即掩面。

    在战场上经历了许多生死一线间的场面,林恩的心理抵抗力远超常人,他的惊讶被压制在了很小的范围内,整个人不动声sè地站在那里,只有眼睛在瞬间微微眯起,也因此获得了更为直观的视觉效果。他看到马匹栽倒后冯.匹菲尔直接飞了出去,然后以面部朝下的姿势重重摔在了地上——没有被几百公斤重的成年马匹压住手脚躯干,也没有被旁边经过的马蹄踩踏,这样的状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他骑手从旁冲过之后,呆在近处的马场shì者和一些旁观的绅士连忙跨过护栏奔向冯.匹菲尔。林恩转头去看黛娜,自己虽然不是专业医护兵,但因为战争这个可怕的大熔炉而学得了不少实用的急救技巧。看到黛娜惊讶而不忍的眼神,他果断翻身越过护栏,用跟身边其他人相差不多的速度冲了过去。

    深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夏季的炽烈,赛马道上的泥土是相对潮湿松软的,冯.匹菲尔挣扎着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在赛道内侧。虽然满脸满身都是泥污,简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体外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以及口鼻流血的现象。

    在这样一座马场,坠马现象应该并不少见,shì者们也显得较为从容镇定,他们果断抢了林恩的台词:“确定肋骨和手脚没有出现骨折?脏器呢?感觉一下!冷静下来感觉一下!能自己活动?没有内痛?头晕吗?记得自己的名字?这是几?三加三等于几?好吧,好吧,感谢上帝……这小伙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还是送到医护室去检查一下!”

    刚开始可能还有些懵,但等shì者们合力将其扶起并走了几步之后,冯.匹菲尔挣脱了旁人的搀扶,他自己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脖子:“行了,各位,我没什么事!”

    众人还未散去,冯.匹菲尔已经忙着去看自己的坐骑,很不幸的是,它有一条前tuǐ骨折了,只能侧躺在地上无力挣扎,两名shì者正招呼同伴找兽医带家伙过来。

    “我的上帝啊……”

    看着受伤的坐骑,冯.匹菲尔以手掩口,看样子几乎要哭了。若非感情深厚,林恩心想,那就是因为这匹马的损失让他无力承担,甚至可能背上负债。@。

第113章 青年之烦恼

    “嘿,冯.匹菲尔先生,你没事吧?”

    林恩走到花样容貌的青年身旁,伸手轻拍他的肩膀。

    冯.匹菲尔收起他刚刚那几yù哭泣的表情,鼓气将腮帮子撑起,一副符合年轻人xìng格的奇怪模样。他定定地看着马场的shì者们对受伤的坐骑进行医护处理,自己却没有上前。须臾,他仰面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看来我是注定一事无成了!”

    听这口气,林恩也即推翻了自己刚才的两个揣测。看来冯.匹菲尔和这匹马的感情并不深厚,而这匹马的损失也没有逼他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之所以参加赛马,似乎是为了向某人证明什么。

    这时青年双手叉腰,面lù龇牙咧嘴状:“这倒霉的日子!倒霉的赛道!还是去喝杯酒吧!克纳茨基先生,要一起去么?”

    刚刚从茶座喝了咖啡出来,这会儿连中午都还不到,喝酒并不适宜,但又觉得这不幸的家伙是为了向自己和黛娜打招呼才有所疏忽,而且隐约觉得在他身上有可能找到合作机会。林恩略微思量后应允了,然后跟他一起走到黛娜那边。

    “冯.匹菲尔先生人没事,可他那匹马骨折了,得交给马场医治。我们准备去喝杯酒给冯.匹菲尔先生压压惊,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自己在这附近转转?”

    “冯.匹菲尔先生,您真的还好吧?”黛娜好意关心说。

    青年无奈地摊开双手:“除了浑身上下一塌糊涂,其他都好。”

    黛娜点点头:“那你们去吧,我想我不太适合你们男人喝酒聊天的氛围。我在这里,一会儿肖福特先生来了,也不至于找不到我们。”

    话虽如此,可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jiāo妻独自撇在这里,林恩终究有些不放心。黛娜看出了他的心思,调皮地笑道:“放心,我不会随便跟陌生人聊天的!你们还去刚才那个茶座吧?等肖福特先生来了,我就跟他一起去找你们。”

    →帝国苍穹吧)

    既然夫人发话了,林恩也没什么还说,但从这里去茶座有些距离,他看看青年,青年看看他的马。

    “不介意的话……”冯.匹菲尔做了个上马的手势。

    林恩也没多想:“请吧!”

    青年上马在前,然后拉林恩上来坐在后面,两个年轻男子共骑一马感觉有些别扭,但对于他们胯下的马匹来说,还好两人不都是林恩这样个高又硕壮结实的。

    刚坠马不一会儿,冯.匹菲尔在马上倒是没有一点儿惬意,看来坠马这事对他已经并不稀奇了。等到了茶座,几乎每个人看他这落魄样子都要嘲讽一番,有人叫他“匹菲尔家的小子”,有人叫他“德国佬”,口气不无嘲讽挑衅,然而冯.匹菲尔不屑一顾地用鬼脸回敬他们,并朝shì者喊道:“把我上次那瓶威士忌拿来,再来两个加冰的杯子!”

    落座之后,林恩问说:“那匹马……是你自己的?”

    冯.匹菲尔答道:“是啊!是我父亲在我去年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一匹好马。现在他肯定对我失望极了!”

    父辈的寄望有时确实是过于沉重的负担,林恩揣测说:“他希望你成为一名优秀的骑手?”

    冯.匹菲尔一脸黯然地摇头:“不论我如何努力,没有哪个方面是能够和他相比的。他当年在学校是全优的尖子,在军队是德皇近卫军的一名骑兵军官,即便现在,他也是一位颇为成功的商人,而我……注定一事无成!”

    德皇近卫军骑兵军官?这倒是个有趣的发现。林恩宽慰说:“可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赶超你的父亲,何必急于一时呢?”

    shì者端来了酒和酒杯,冯.匹菲尔亲自往杯子里斟了酒,迫不及待地和林恩碰了杯,然后仰头就是一大口,咂舌后摇头道:“16岁之前,我学业平平,这是永远也没有机会赶上父亲的;20岁之前,我没能进入任何一支军队服役,更没能成为少尉骑兵军官,这也是永远没有机会赶上父亲的。至于说经商,我的天,我对数字的敏感度简直有辱冯.匹菲尔家族的智商,有几次在生意上帮忙,差点没把父亲气晕过去。”

    这果然是个压力很大的可怜孩子,林恩心里有着强烈的感慨。在他原本的那个时代,许多孩子,包括他自己在内,从小也生活在类似的压力之下。学校里比成绩,毕业后比工作,将来还要比事业、比老婆什么的,人这一辈子还真是难得轻松。

    “没事的,西格弗雷德!”林恩唤他的名字,“谁说一个成功的商业家就必须对数字敏感的?说实话,我觉得那只是小商人计较的东西,真正的大企业家靠的是直觉和判断,觅到有利可图的机会就要果断出手,若等你千方百计算清楚预计的利润,时机可能早就溜走了!”

    连续两杯酒猛然下肚,冯.匹菲尔有些飘然,眼神里也带了浅浅的醉意。

    “克纳茨基先生,您的年纪也不比我大几岁,可我一看到您就自行惭愧。您想必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又娶了这么一位绝世佳人……您风度翩翩、气质出众,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模样啊!”

    林恩小口啜酒:“可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光鲜,背后的呢?你可知道我遇到过多少困难和挫折,又是如何百折不挠地克服?在我看来,成功没有秘诀,必须领回运用‘坚持’这个词!”

    冯.匹菲尔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举着杯子笑着说:“啊,坚持……我父亲也常提起‘坚持’,他总说那四年的战争是多么的不容易,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更能够坚持的那一方笑到了最好,如果我们能够多坚持几个月,结果就截然不同了!我们仍将有头有脸地在故土生活,而不必辗转来到瑞士,跟一群老辣世故的银行家、企业家混在一起,每天跟钟表匠、糖果匠打招呼。”

    这样的牢sāo放在家里还好,可在这上流人士活动之所,周围即便没有潜伏英美特工间谍,被心怀叵测者听去了也不是好事。林恩好意提醒,但冯.匹菲尔已是酒精上头,眯着眼嚷道:“有什么好怕的,他们都叫我‘德国佬’,叫我‘匹菲尔家的暴徒’,他们嫉妒我长得比他们年轻帅气,他们嫉妒我连赢7场赛马的潇洒,他们纯粹是嫉妒!”

    都是年轻人,眼前这位德国旧贵族后代与军人世家出身的劳伦茨.巴赫一比较,不论城府、机敏还是稳重程度,都像是个纯粹未成年的孩子。林恩有些担心地往周围看去,就怕这家伙口无遮拦给自己惹些麻烦来,好在周围的男士女士们显然习惯了他这般模样,要么掩嘴窃笑,要么干脆视若无睹。

    不顾林恩的劝阻,冯.匹菲尔这第四、第五杯接连下肚,而且每一杯倒的酒量还不少,眼看这威士忌的酒瓶都快见底了,他满脸烧红,嘴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摇摇晃晃地想要起来,结果手一滑,哐当一下摔倒桌子下面去了。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茶座内的shì者快步走来,不惊不忙地轻拍冯.匹菲尔的脸,唤着他的名字,见他确实没有反应,便将他搀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冯.匹菲尔先生又醉了!”其中一名shì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这样高档场合,上午就把自己喝挂的人想来是独此一位。

    另一名shì者礼貌地问林恩:“先生,您和冯.匹菲尔先生相熟吗?他有没有委托您送他回去?”

    相识还不到两个小时,自是不算相熟,而且林恩本打算在这马场至少呆上一天的,他看了看这已然彻底醉倒的家伙,摇头并向shì者询问:“能否代为通知他的家人接他回去?”

    见shì者们有些犹豫,林恩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10瑞士法郎的钞票作为小费给他们,shì者这时才说:“冯.匹菲尔先生特意叮嘱过,他若是喝醉了,千万不能通知他的家人来接,只需要给他安排个休息的地方,等他自然醒来就好。”

    原来是怕老爹知道,心情倒是可以理解,林恩想了想:“你们先找个地方让他睡着吧!如果下午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来,我们就想办法把他送回去吧!你们有他家的地址?”

    “有的!”一名shì者连忙掏出纸笔将地址写给林恩,看来是巴不得将这麻烦家伙脱手出去。

    林恩收下地址,顺口问道:“冯.匹菲尔先生经常这样喝醉吗?”

    “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两三次吧!”shì者答道。

    年纪轻轻就借酒消愁,林恩真是觉得不值,他一言不发地看着shì者们合力把冯.匹菲尔扛到茶座后面去,看着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绅士夫人们将这当成嘲笑的谈资,觉得真正对这青年造成压力的也许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这样一种生活、交际的环境,是这种环境中的势利造成了他功利心态的膨胀,以至于mí失了人生的方向。

    不多会儿,黛娜和帕特男爵骑马而来,听林恩解释说冯.匹菲尔已经喝醉被抬到后面休息去了,黛娜的惋惜是恰到好处的,帕特男爵的表情虽然是一贯的轻蔑不屑,话语中却少了几分刻薄。随后林恩向他打听了和匹菲尔家族有关的事情,得知老冯.匹菲尔是第二帝国时期的贵族男爵,曾在德皇的近卫军骑兵部队服役,战争期间数度负伤,因此获得过蓝sè马科斯勋章的崇高奖励,随着战争失败和德皇退位,他和当时的许多贵族军官一样选择了黯然离开,辗转来到瑞士并在这里娶了一位富庶之家的女儿。多年以来,他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不好不坏,帝国在瑞士的情报网曾试图拉拢他利为己用,却被他狠狠拒绝了。@。

第114章 探路

    黄昏之前,林恩夫fù在帕特男爵的引荐下又与另外两位瑞士本地的企业家进行了接触,然而午餐加上大半个下午,获得实际进展的却只有林恩的骑术。看得出来,企业家们在战争刚刚结束时都选择了相对保守的经营策略,即不贸然插足他们此前所不熟悉或者不看好的行业,而金属行业也不幸位列其中。

    “英美生产的车辆发动机已够全世界五至十年之用,大量áng将从军用品转回民用品生产,仓库里的钢锭又堆积如山,在这条环环相扣的产业链条的最底端,钢材原材料的生产——不论是矿石加工还是废旧钢材回收,都将遭遇一个相对的低谷期。除非俄国人开放他们的市场,向全世界采购他们国家重建所需要的各种原料。”其中一位企业家如是说。

    不管这些预测是否准确,林恩已经无从去翻阅那些有关经济发展和行业变化的历史数据,他基本决定放弃了花费高昂成本在瑞士寻找壳公司的计划,而是带着坚tǐng的瑞士银行支票一路从西欧扫dàng北上,法国、比利时、荷兰、丹麦、挪威、瑞典然后是芬兰。他相信呼吸着自由的新鲜空气,自己的视野和思路都能够蜷缩在“避难所”基地内更为强大。

    临走之前,在帕特男爵的默许下,林恩和黛娜返回茶座,履行先前对shì者们所做的承诺,将冯.匹菲尔这倒霉孩子送回家去。醉得快未必醒得快,这睡了五个多小时,德国贵族后裔还是晕晕乎乎的,林恩只好等帕特男爵将车开来,再伙同沃夫鲁姆将他弄上车。依照shì者们提供的地址——帕特男爵其实也很清楚的地址,将他送到了位于日内瓦城以南的一栋小别墅,而据帕特男爵所指,匹菲尔家族的工厂就在遥遥相望的山脚下,以钟表、车辆仪表、小型铸件和模型为主业。常年来规模一直得不到扩大,倒也不是经营策略方面的问题,而是瑞士政府不希望这些对环境污染较大的工业企业做大规模,而且一直对它们的排污标准有严格限定。将大量精力和资金花费在了这些方面,也就很难再引进新生产线、招募新工人。

    抵达目的地前,帕特男爵也不顾忌车上的西格弗雷德.冯.匹菲尔,愤愤然地说道:“战争期间,它本来可以制造我们需要的机械仪表和枪械部件,尤其到了战争后期,我们曾经开出非常高的价格,但这个固执的旧贵族居然说帝国的金钱是肮脏的、沾满犹太人鲜血的,这家伙大概在瑞士呆久了,忘记了自己骨子里流着什么颜sè的血!”

    人各有志,何况是有着传统价值取向的德国旧贵族军官,林恩不愿妄加指责,而是琢磨着金属铸造这个行业到底有多大的通用xìng,就外行人的理解,同样一台áng,在调整运行参数和部分套件的情况下应该是可以铸造不同金属原件的。和平时期产生家用的五金件和金属架之类,一旦转入战时轨道,就可以用来制造枪械和火炮部件。

    抵达匹菲尔家族的别墅,一栋规格不大、外观与周边房屋相比也普普通通的院落建筑,帕特男爵似乎很不乐意上前按门铃,院子里打扫卫生的仆人正好看见有车来,便上前询问了情况。一看是自家公子喝醉被人送回来,连忙开门并通报了主人。

    “喏,招呼好你们jiāo柔而金贵的公子!”帕特男爵没好气地对那些仆人说。

    “西格弗雷德!这是发生什么情况了?”

    随声而至的,是个看起来跟帕特男爵差不多年纪、留着白sè大络腮胡子的中老年男子,他体格看起来仍是十分魁梧健壮,颇有军人的威严之气,看到儿子一身肮脏泥污又mímí糊糊,顿时吹胡子瞪眼,又看到开车的是帕特这老间谍,面sè铁青地走到车旁:“你们都已经输掉战争了,还想怎么样?最好离我儿子远点!”

    帕特男爵冷言相向道:“嘿,冯.匹菲尔男爵,如您所知,我一贯不招惹你儿子,只是偶尔去斯米凡特马场转转。他在那里常常赢得赛马的胜利,却被周围的人称为‘德国佬’,看看,这些跟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今天是看他可怜……但我没这般好心,这三位是从挪威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做主把你儿子送回来的!”

    林恩打开车门起身,面对面站着时,他和这位冯.匹菲尔男爵差不多高,身形也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林恩没有蓄胡子,整个人也充满了青春活力。

    “男爵先生,听说您曾是德皇近卫军的骑兵军官,对此十分仰慕!”林恩一边说着,一边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

    听林恩这般德语,冯.匹菲尔大概觉得他真是从挪威来的,出于最基本的礼仪和他握了手,并且为今天这事向他道谢了,然后转头对帕特男爵说:“看来你识时务地选择了转行?若是能够抛弃以往的那些肮脏思想,我的家倒是乐于接待你这样一位客人。”

    “您的大度真是让我感动涕零!”帕特男爵正话反说地讽刺道。

    冯.匹菲尔男爵显然没听出这话中话的含义,他收起了刚刚难看的表情,面对林恩说:“不介意的话,就留在舍下吃顿晚餐吧!”

    帕特男爵不甘寂寞地从旁发话了:“啊哈,我来瑞士十多年,还从未在匹菲尔家喝过一杯茶呢!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刚刚那些有关金属铸造方面的问题并不一定要找冯.匹菲尔,另找个专业技术人员就能够获得答案。林恩淡淡一笑,问道:“如若我也是德国人,男爵阁下是否还愿意这样盛情相邀?”

    冯.匹菲尔诧异地看着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起了当年一些征兵画报里的英俊面孔。震惊之余,他后退一步,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如若只是普通德国人,我的邀请仍然有效,但与第三帝国有任何瓜葛的人,在我这里都是不受欢迎的,请自选吧!”

    十多年来明知道帕特男爵的间谍身份而不去举报,林恩知道冯.匹菲尔虽然对第三帝国的种种行径持对立态度,骨子里却还流淌着德意志的贵族血脉,只要不被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是断然不会去跟敌人合作的。

    林恩从容微笑:“我只能说……非常遗憾。若有一天阁下能够改变这种过于片面的看法,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理念有了更为客观的认知,我会非常乐于前来做客的!”

    说罢,他略略欠身,然后回到车上。

    直到帕特男爵驾车离开院子最终沿着道路驶远,曼克.冯.匹菲尔始终一言不发,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眼睛里流lù出的是一种深深的忧虑,仿佛这晴朗的天幕又将被黑压压的乌云遮蔽。那场持续四年的、造成数以百万计伤亡的世界大战留给他的痛苦回忆还历历在目,而另一场持续六年的战争,身处中立国的人们也没少在惶恐的气氛中度过,为了施加压力,两边都曾“误投”过炸弹,战机因mí航而进入领空的情况更是恃强凌弱的体现。

    终于回到住处,赶上了冯.伯宁他们自雇厨师烹饪的瑞士晚餐,但从挪威远道而来的十二人并没有凑齐。安德里夫fù的晚餐看来是在外面有了着落,按照上午碰面时安排的分工,这位情报长官要去见几个党卫队安排的潜伏者——想是到了战争末期,党卫队高层也为后路做了铺垫,而他们以党卫队也收敛了一笔总额相当可观的财富,这些定然有不少是为希姆莱等高官准备的,可惜他落跑失败被盟军逮住,和戈林一道成为了“雅利安方舟计划”的重磅牺牲品。

    负责资金运作方面的考特兰德这一个白天也没有闲着,但他并没有堂而皇之地前往银圌行,而是去证券期货交易所这样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场所了解了当前瑞士乃至欧洲的金融行情,战争摧毁了一些时代经营者积累的产业,也催生了一批战争暴发户。在瑞士,许多银圌行金融家都利圌用双方阵营的需求赚取差价,就连瑞士国圌家银圌行也在战争早期从德国购入大量黄金,用以交换的是德国急需的外汇现款,类似的情况在非官方以及不合法的黑市场也非常普遍。

    相比之下,此次随行的中欧情报长官阿尔弗雷德.斯查尔和金融专员鲁道夫.狄克菲尔德当天的行动更具震撼力,他们在潜伏情报人员的带领下去逛了日内瓦的地圌下黑市,那里充斥着各种价圌格低廉的战争商品——没有原主的珠宝饰品和阵亡者的勋章、配件,通圌过各种渠道获得的战争武圌器,包括最经典的鲁格О8、威伯利左轮、柯尔特手圌枪以及全新的МP44突击步圌枪等等。更夸张的是,还有人挂牌出圌售带武圌器的战斗机、坦圌克以及装甲车,至于买者是作为sī人收藏还是其他用途,卖方全不在意。

    “有没有卖武圌器生产线的?”

    席间林恩顺口一问,斯查尔答道:“还真听说有,虽然不是现货,但只要开价合适,他们就有办法从美国占领军那里弄到。”

    感冒加重,嗓子哑了,可怜啊……@。

第115章 机炮王者

    舒舒服服的洗完了澡,林恩正准备跟新婚jiāo妻睡前摇一摇,忽听得前门有人进院,随即有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眼下毕竟是以伪造身份入境的“盟军通缉犯”他顿时警觉起来,翻身下了chuáng,从隐蔽的chuáng头柜暗格里取出小口径手枪,飞也似的倚身顶门,却闻安德里那厮在楼下说话了。

    “加尔戈长官睡了没?呃,多久了?”想想安德里也不是冒失之人,如此急促应该是有所发现的,遂拉开门在走廊说:“汉斯,我还没睡,马上下来。”把枪放回暗格,轻wěn黛娜额头:“乖乖先睡,我就在下面跟上校说话。”穿着睡袍下楼,在楼梯上碰到满脸倦意的安德里夫人,下去之后却见安德里精神奕奕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刚剪开的新雪茄。

    “这么〖兴〗奋,难不成挖到宝藏啦?”林恩打趣道。若真是挖到宝藏,以安德里的个xìng以及他们俩现在的交情,这丫肯定会选择独吞。

    安德里仰头吐纳,得意洋洋地笑道:“没错,挖到宝藏了,而且是很大的宝藏!”

    林恩在化对面坐下,从桌上的烟盒里mō出一根烟点上:“你今天不是去找潜伏人员么,在他们那里有大发现?”“嗯哼!”安德里应说“猜猜是什么?”

    林恩想了想:“关于人……而且是高级技术人员!”

    安德里腰杆用力,使得背部直接从沙发靠背上往前弹起,直面林恩说:“啧!难怪巴赫那么看重你,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明!有个为我们效力的冶金工程师目前在厄利孔公司就职。

    知道厄利孔吧!垄断世界20和30毫米口径机关炮的瑞士军火企业!”林恩点头,厄利孔在他那个时代虽然没有福博斯拉风了,但仍是响当当的老牌子,对二战军事略有研究的人更是没有不知其名的。

    在20世纪中前叶它绝对是全球机关炮武器的NO1。

    拉近了距离,安德里仍压低声说:“据那个隐xìng情报员透lù,最近几个月有二三十名原本效力莱茵金属、克虏伯军火等德**工企业的高级工程师潜逃到瑞士并被厄利孔秘密聘用,大大充斥了这家瑞士企业在机械和电子方面的研究实力,目前他们有意以优势的机关炮技术为基础往雷达火控方面加大投入力度,但因为战争前售出的一些专利权,尤其是售给〖日〗本的,出了货却没收到钱,造成了不小的亏损,目前正在寻找贷款途径或能够以现款投资的合作伙伴!”

    此言一出,林恩眼睛几乎都发绿了~

    若是参股成功,就有机会以厄利孔公司的名义收购“提尔皮茨”号瑞士的中立国身份和厄利孔的名号不容易引起盟国方面的怀疑与抵制,等拆解权到手了,再在挪威投资设立一个所谓的分公司,将拆解的钢材进行就地处理,这两百吨仍可用于舰艇建造和普通建筑工程的优质钢材就到手了,还能分享利用厄利孔的机炮技术以及未来可能有所建树的雷达火控,这不是天上掉下的好机会么?

    惊喜过后,林恩很快冷静下来他接连向安德里提了几个问题:“消息可靠吗?厄利孔方面准备拿出多少股权来进行投资合作?有银行已经表明贷款意愿了吗?、“消息在厄利孔公司内部几乎是人所皆知,应该是较为可靠的。”安德里答道“至于说股权比例以及银行贷款情况,我已经让我们的情报员去打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若我们能够顺利投资这家瑞士企业您那位情报员可真是立下大功了!”以林恩所知,安德里的党卫队情报员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通过招募培训成为专业间谍伪装身份前去执行特定任务,另一类是党卫队秘密从知识分子、技术人员以及军人等已经有固定身份的人员中发掘出来的,这种被称为隐xìng情报员。通常情况下,他们投靠效忠党卫队后仍在本岗位工作,暗地里向党卫队提供跟本职有关的机密信息,接受党卫队给出的丰厚报酬,这一类就是安德里所说的隐xìng情报员。

    安德里满怀憧憬地点头道:“是啊若能成功,我准备给他一定的股权奖励这样能让他在今后更加卖力地为我们工作!”

    主体情况是乐观的,就像是“提尔皮茨”号官方待售的消息一样细节方面要处理妥了可不容易,这不像RPG游戏还带存盘,一具犯错就是无可挽回的。

    林恩想着说:“资金,我们有,能否顺利动用,靠您、我还有迪普联手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厄利孔公司方面会不会让我们这些奇怪的挪威投资者参股,我们没有把握,而且它毕竟不是小企业,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很大的知名度,若是他们派人前往挪威核实身份,或是有外部别有用心之人去查,我们经得起这种核实么?”

    安德里摇了摇头,获取护照容易,伪造档案也许不难,可若要以多种方式核实,总会有某些方面是无法掩盖的。他想了一会儿:“也许,我们可以找个合适的代理人,而我们三个只担当幕后的匿名出资者,怎么样?”

    琢磨来琢磨去,林恩开始觉得头疼了,他权且答道:“明天一早等迪普起来了,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金融资金方面考特兰德和狄克菲尔德才有较为专业的发言权,但他们显然都睡了,既然没有主动下来,也不必为了这尚且只有些眉目的事情把他们一一叫醒,没准考特兰德也正与夫人进行睡前摇一摇的活动呢?

    带着一身烟味回到房间,黛娜已经睡熟了。这一天的活动内容虽说单调,可从6点多起来一直闹腾到晚上10点才洗澡睡觉,时间跨度还是tǐng大的。林恩轻手轻脚地在chuáng边坐下,借着壁灯的微弱光照看着新婚jiāo妻的侧脸。她确实累了,睡得那么沉,嘴角挂着幸福满足的微笑,这在“避难所”基地时可不多见。她就像是一只笼中的金丝雀,物质再富足也难以获得真正的快乐,唯有外面的〖自〗由世界才是她想要的。

    深秋的天气还不算冷,安安静静地睡觉正是舒服,可安德里偏偏在睡前带来如此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林恩辗转反侧许久才勉强入睡,且天刚亮就睁眼了。

    黛娜还在熟睡,他又蹑手蹑脚地起了chuáng,简单洗漱下了楼,发现安德里起得比自己还早。

    “不会昨晚一夜没睡吧!”林恩调侃说。

    “怎么可能?”安德里不屑于这种调侃,但他有些累赘地解释说:“和普通士兵一样,我每天6点起chuáng锻炼,这个习惯到哪里都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让负责安排饮食起居的情报员给自己弄杯现煮的*啡,林恩走到门前对着院子伸展四肢,这里空气好、景sè也好,可惜不能以军人的方式出去长跑操练在住处必须尽量避免惹人注意的活动。

    “昨天谈话之后,我又想到一些。“林恩说“战争刚刚结束,许多老牌军工企业都面临着订单锐减的困境,要么压缩产能、裁减人员,要么想方设法转型。既然厄利孔如此,像瑞典福博斯公司这样有名的高炮生产商应该也存在类似的情况!”

    安德里赞同道:“除非仍有大规模战事的地区,全球其他的军工企业应该也是有相似处境的。”

    林恩概略地形容道:“这是一个现金和硬通货为王的时代,我们必须紧紧抓住这些转瞬即过的机会!”

    “同意!”安德里简明却缺少建议地回答说。

    好在作为一名正统的军人,虽然只是文职人员,考特兰德没有睡懒觉,就在林恩开始喝*啡并享用瑞士特产、

    巧克力餐点时,这位帝国大本营首席经济金融参谋官下楼来了,看到安德里便问:“昨天很晚回来?”

    “也就10点半!”安德里答道“这里没有宵禁的说法,所以在朋友那里留得稍晚一些。”

    “啊!我11点才睡的呢!”考特兰德不假思索地答道。

    林恩和安德里相互看了看,皆是不怀好意地窃笑。

    “哎,我们的财务总监阁下,郑重向您咨询一个问题!”

    林恩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对方在桌旁坐下,然后问:“你觉得像瑞士厄利孔公司这样一家知名企业的市值大概有多少?”

    一早起来,考特兰德对这样的问题毫无准备,他有两三分钟一直在揉自己的太阳xué,然后才说:“它的资产本身可能只有两三百万英榜,真正值钱的是它的技术,也就是专利权。总价……我个人估计也就在八百万英榜左右。”

    “这么少?”林恩有些惊讶于经济金融首席参谋的〖答〗案。

    考特兰德用手指蘸着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我是以德**火企业的价值作为参考的,以厄利孔公司的规模,比起我们的毛瑟公司来还是逊sè一些吧!八百万英榜可能还高估了它!”

    “那我们的资金岂不是可以买下四个厄利孔?”林恩问说。

    “呃,这个,市值是一码事,收购价就又是另一码事了。如果公司股东不愿意出让,那钱再多也是枉然!”考特兰德说了这么一些,总算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反常了,便问:“你们问这个,难道是”

    “我们得到消息,厄利孔公司有意向银行贷款或寻求外部投资方的合作,我和上校昨晚就严肃讨论过这个问题了,那时候你正在进行睡前的经济学思考吧!”林恩笑道。@。

第116章 帝国魂梦

    经过一上午的商议,自封“横扫欧洲三驾马车”的林恩、安德里和考特兰德在几个最重要的方面达成了一致,接下来就是分工协作、分头行动了。

    林恩征得安德里同意,下午带着他的下属、帝国战略参谋部情报处中欧情报长官阿尔弗雷德.斯查尔一同行动,目标是前德意志第二帝国贵族军官曼克.冯.匹菲尔。

    因为这件事决定绕过冯.柏宁和帕特男爵这些早期派遣在瑞士的情报人员,午饭之后,林恩和斯查尔直接雇了辆出租车离开,抵达匹菲尔家差5分钟就两点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匹菲尔男爵这时候既没有在他的工厂巡视,也没有在家里养神,仆人通报说主人骑马出去转悠了,虽然不会走得太远,可路线的随意xìng是谁也无法捉mō的。

    好在西格弗雷德.冯.匹菲尔今天并没有出门玩耍,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尴尬而落寞地对林恩说:“谢谢你们昨天送我回来,但如果有下一次,请还是不要管我吧!”

    林恩轻松笑道:“怎么?昨天接受了匹菲尔男爵的家庭式教育?嗯,跟我父亲差不多……野蛮而暴力的父爱!别介意,这有助于年轻人的成长。”

    这样感同身受的话语让小匹菲尔很是惊讶:“哦?克纳茨基先生,您在家也会受到父亲的鞭笞?真看不出来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林恩耸肩道,“怎么?打算一直让我们站在门口说话?”

    “呃……”小匹菲尔显得很是犹豫,他为难地瞧了瞧林恩:“父亲说,你们是属于那个黑暗世界的人,不得踏入我们家半步!”

    “是么?”

    林恩看了看身旁的斯查尔,两人都鄙夷地笑了。之所以黑暗,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它迅速崛起的军事实力打破了原有的均衡格局,从而让周边邻国的政权和民众产生了魔鬼来袭的那种恐惧吧!

    “如果我们今天是以单纯的德国人身份前来拜访,我想您父亲还是乐于让我们进屋吧!”林恩说。

    “这……”小匹菲尔搔了搔头,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侧身让过。

    “你父亲平时看来没少花心思在庭院打理上啊!”

    走在干净整洁的院落中,林恩发自内心地感慨说,比比看自己暂住的那个别院,不论布局还是细节方面都比眼前这里低了明显一个档次。

    “这些都是姐姐的功劳,她嫁给了一个本地的小官员,每周都会回来住个三四天,没事就是打理院子,而我们的园丁吉尔马特也是个非常勤快的人。”在家事方面,小匹菲尔显得毫无防备心。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林恩用人口普查员一贯的口气问。

    小匹菲尔飞快地答道:“一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个弟弟。哥哥也结婚了,住在首都伯尼尔,弟弟去年进入洛桑大学攻读机械工程。”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屋,客厅比想象中要大,布局陈设更是和一般家庭的客厅截然不同——它更像是一件别致的展览馆。正对门的墙上挂着的既不是德皇也不是元首的画像,而是一幅偌大的描绘普法战争胜利的油画,画上的主角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开国皇帝威廉一世和铁血宰相俾斯麦,背景则是促成德意志统一的决定xìng战役——sè当之战。

    林恩和斯查尔不约而同地走到客厅中央观望这幅油画,时代和经历的缘故使得他们谈起胜利就会自然想到1939年对bō兰、1940年对法国的显赫胜利,却遗忘了七十多年前那场战术、战略和政治的三重胜利。得益于这画上的君臣二人同心协力,德意志冲破强邻的制约实现了统一,其后四十余年在经济和工业上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开创了一个实际上比德意志第三帝国更为辉煌的时代,那才是德意志真正的黄金年代!

    “这是父亲最珍爱的一幅油画,也是这栋房子里价值最昂贵的物件!”小匹菲尔从旁解释说,话中带着一种懵懂的崇拜和骄傲。

    林恩背着手点了点头,看来匹菲尔男爵并没有忘记自己骨子里流淌的颜sè,只不过他梦想回到的并非万字旗下的那个强权帝国。

    视线离开油画,林恩打量这客厅的其他部分,油画左边是一排错落有致的开放式展示柜,最外面摆放着许许多多舰艇模型,它们做工相当精致,细节部分的处理堪称一流,就连舰艏的舰徽也惟妙惟肖。

    “拿sāo级、赫尔戈兰级、奥斯特弗里兰级、凯撒级、国王级、兴登堡级……是公海舰队!差不多整支公海舰队!”

    斯查尔在旁轻叹,第三帝国的陆空军空前强大,唯独海军却还不及第二帝国时期的三分之一。

    林恩数了数,大大小小三十六艘战舰,看来确实囊括了公海舰队的主要舰只。转头再去看靠着另一面墙的柜子,里面摆放着同样做工精致的双翼和三翼飞机模型,相比于这个时代的全金属战斗机,它们的木架篷布的机身显得十分单薄,但机翼上那些曾经辉煌的铁十字标志却不容人们有任何的轻视。

    本就被这里令郎满目的模型晃花了眼,林恩转过身时又在壁炉上的横格里看到一辆模样怪异的坦克,德意志第二帝国的a7v,它至今仍保持着一项世界纪录:乘员人数最多的坦克。

    凑近了仔细观摩,良久,林恩转身问小匹菲尔:“这些都是在你们工厂制造的?”

    “是的!”小匹菲尔答道,“工厂有一个专门的模型车间,父亲常去那里亲自制作模型组件,这里的每一件模型他和另外两个老朋友一同完成的,还参考了一些技术图纸,所以比例和细节方面都很到位。”

    “他的那两个老朋友,想必也是在德***队里服役过的吧!”林恩自然而然地揣测说。

    出于对林恩的好感或感jī,小匹菲尔对这些问题是知无不言:“一个是海军,一个是飞行员,也都住在日内瓦。海军那位开了家餐馆,生意很不错,飞行员的那个以前开出租车,现在转行开汽车修理铺了。”

    林恩不住地点头,透过这些模型,他看到了老一代德意志军人的执着信仰,脑海中已经有了劝服匹菲尔男爵出手相助的说辞,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有关“提尔皮茨”号残骸运用的点子。

    在这个没有电视的时代,林恩和斯查尔就在这些模型中间打发着时间,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冯.匹菲尔男爵才纵马归来。一听仆人的报告,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客厅门口,瞪着林恩和斯查尔,很是生气地说:“我昨天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里不欢迎与第三帝国有任何瓜葛的人!”

    在男爵近乎咆哮的嗓门中,小匹菲尔怯怯地站在一旁,跟前一日在马场时那个无拘无束的青年简直判若两人。

    “男爵阁下,我和我的朋友今天是以普通德国人的身份前来拜访,何况……你我皆知,德意志第三帝国已经随着战争的结束而消亡了,如今的德国处于被占领状态,已经没有了政权和政府的概念!”

    在林恩有意放低姿态的言语下,匹菲尔男爵果然收起了刚刚的强硬,指着沙发说:“那就请坐吧!”

    林恩和斯查尔各自入座,小匹菲尔仍像是只兔子般乖怯地坐在旁边,姿态颇显拘束。

    等着仆人早有准备地端上新的咖啡茶点,林恩挑头说道:“不知男爵这段时间有没有关注德国那边的情况。”

    说到祖国,匹菲尔男爵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有听说了一些,基本上跟前一次战争结束时差不多。其实战争不论胜败,最痛苦的仍是普通军人和平民!”

    mō着男爵的脾xìng,林恩说:“是啊,如果可以回到1939年,我们是断然不会支持战争的,可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想办法减轻民众的苦楚,您说呢?”

    匹菲尔男爵对他显然是保留着警惕之心的,他反应冷淡地问:“减轻民众苦楚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再发动战争、不再动用武力。”

    “您说的没错!”林恩很爽直地应和道,“我们的民众现在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占领者的粗暴压迫,尤其是在东部占领区!”

    这种与帕特男爵截然不同的说话风格,让匹菲尔男爵既惊讶又mō不着头脑。

    林恩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我们有一笔秘密资金,来源不必说,我想它确实沾染了犹太人的血——当初虽然并没有参与其中,但我仍对这种行径感到深深的遗憾。对于这笔钱的使用,我和我的同伴们有几个考虑。其一是想办法购买大宗食粮和棉花,争取赶在寒冬到来前运往德国。”

    听了这话,匹菲尔男爵微微点头。

    确定对方确实怀有一颗热诚的爱国之心,林恩的算盘才能够打得响,他以饱满的感情说道:“衣物食品只能减轻人们生理上的痛苦,而心理上的痛苦乃至沉沦,阁下应该是有过深刻体会的。因此,我的第二个考虑就是买下孤独沦落在北欧之地的‘提尔皮茨’号残骸,用拆解下来的废旧钢材制成模型,让人们祭奠在战争期间阵亡的上百万军人和平民。不论是否能够盈利,我们都可以以这个项目的名义向德国捐赠更多的款项。”@。

第117章 一个信念

    乘出租车回到了住处,林恩问斯查尔:“阿尔弗雷德,你对雷达技术有多少了解?”

    “只知道一些最基本的情况。”斯查尔答说。

    懒得不兜圈子,林恩坦直说道:“安德里上校得到的消息是厄利孔公司有意向雷达火控方面发展,而刚刚我们拜访的这位冯.匹菲尔男爵,他拥有的只是一家从事金属铸造的中型企业,这就像是一匹普通的马,要让它从群马之中脱颖而出,我们得给它安上一个尖锐的角。”

    斯查尔按着对字面意思的理解问:“让它变成独角兽?”

    “独角兽也好,独角怪也罢,能与厄利孔顺利合作是最重要的。”言罢,林恩拉过斯查尔小声交代:“基地有尖端的雷达技术人员和装备,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匹菲尔的企业获得这方面的合法资质。我和安德里上校也商量过了,要从几方面同时入手:收购那些无线电方面的纯科研机构,从类似格玛公司这样的军工企业获得雷达技术方面的书面技术授权,招募一些从德国流散过来的无线电技术人员。总之速度要快,且尽量不引起外界的注意。”

    斯查尔虽然点头,可仍有些疑huò地说:“长官,您确定匹菲尔男爵会和我们合作?”

    林恩答道:“不能说绝对,但我觉得把握还是很大的。我个人看重的其实不是他的企业,而是他的为人和名誉。这样一个古板的德国旧贵族在瑞士已经呆了二十多年,周围的人包括工厂的工人们对他有着公正的评价,而且人品比较可靠。若是再寻找其他瑞士企业,我担心短时间内很难找到真正可信的,若是全盘收购某家企业,又得大规模调整内部人员,多少会引得外界的关注!”

    斯查尔琢磨了一下,赞道:“您的考虑确实很周全。”

    林恩对这样的恭维没有任何的欣喜,他叮嘱道:“就这样着手办吧!行事越低调、越谨慎就越安全,如果在这方面有什么疑问,也可以找安德里上校确认。”

    “我明白!”斯查尔很干脆地回答到。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林恩等人一面等待基地参谋部和宪兵部的特派人员,一面在冯.伯宁和帕特男爵的安排下出席一些相对传统的社交场合,逐步接触、结交日内瓦的上流人士,通过这种交际方式来获取各方面的信息,为后期工作铺垫基础。

    对于这样的交际方式,安德里夫fù应该是最熟悉也最擅长的,可惜他们在第三帝国的上流交际圈已经是熟面孔了,公然在瑞士的富人阶层活动恐被认出,所以只能审慎地参加这类活动。相较而言,考特兰德虽然见惯了大世面,可他不善言辞,说话往往过于直白,并不属于那种到哪里都混得开的类型。倒是他那出生在富商家庭的妻子阿莱尔,性格开朗、讨巧善言,与人交谈时往往很快就能够打开场面。

    至于林恩,一个在平民家庭出生、成长的普通青年,初来这个时代一直都是低级作战人员,对这些高层次的社交活动并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仅有的经验来自于在基地时与高级将领官员的接触,然而尽管都是德语国家,瑞士的文化习性仍与德国存在较大的差别,在与人交谈时又必须小心谨慎地避免说漏嘴,像学习骑术一样,林恩很快对这种社交场合感到厌倦且没有信心,尤其对那些不分年纪喜欢围在黛娜身边嗡嗡作响的“大苍蝇”十足的憎恶。好在黛娜并非那种带得出来、带不回去的风流佳人,她在处理丈夫之外的男士所表现出的殷勤、谄媚、讨好甚至稍显lù骨的爱慕时,总能够在不破坏气氛的前提下做得委婉周到,让不论是银行家、企业家、政府官员还是持有外交、投资、旅游等身份的其他国家人士都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这,也是林恩倍感欣慰之处。

    三天之期转眼即至,通过帕特男爵安排的监视,林恩得知冯.匹菲尔男爵这段时间只是拜访了几位同样于20年代从德国移民过来的老友,这些人大部分和他一样有着在德皇军队服役的经历,军衔最高的曾经做到过陆军上校,而且在瑞士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低调、平和的,俨然和跟过去的生活进行了彻底的割裂。

    在这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林恩和斯查尔两人又坐着日内瓦最常见的出租车来到了匹菲尔家族的住处,这一次,匹菲尔男爵差遣次子西格弗雷德带着仆人们在门口恭迎。

    看着平日里无拘无束的西格弗雷德.冯.匹菲尔也穿上了正统的衣装,林恩知道,这事有谱。

    穿过清扫整洁的院子来到客厅,林恩看到匹菲尔男爵今天穿了一套灰sè的、无军衔部队标识的双排扣军衣,它和第三帝国时期的新式德军制服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样式传统、简洁,配着他魁梧健硕的身躯仍显威风凛凛。

    与匹菲尔男爵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一个矮小黑胖,黝黑的皮肤完全不像是白人,但高鼻梁、蓝眼睛和金褐sè的头发又是典型的西式面孔,穿了一件深蓝sè的军服套装,这和第三帝国海军的制服样式比较接近。另一个人身材也不是很高,长着一只硕大的鹰钩鼻,下巴昂起的角度比匹菲尔男爵或者劳伦茨.巴赫的都要大,简直是斜面朝上、眼睛往下的看,他的kù子跟匹菲尔男爵的几乎一模一样,上身里面多了一件毫无花饰的背心夹克。

    这三人都没有戴军帽,也没有佩任何荣誉勋章。

    待两位年轻的宾客入座,匹菲尔男爵介绍道:“这位是奥托.瓦尔德曼,这位是安东.法森,他们都是我多年的好友,绝对值得信赖的伙伴。”

    他们两人的名字林恩已经从帕特男爵那里获知了,一个是前德国海军公海舰队的少校军官,曾在战列巡洋舰“毛奇”号上担任参谋官,参加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日德兰大海战。另一个是第二帝国时期的王牌飞行员,一共击落过11架协约国战机。

    “在这里,请原谅我们的鲁莽和jī动,允许我们以德**人的身份向尊敬的前辈们致敬!”

    林恩起身并带着斯查尔一同向面前三位敬了传统的军礼,尽管他们都属于党卫队,一支平日里只行举手礼、只效忠元首个人并饱受争议的部队。

    前辈们并没有追问这些,甚至对这两个年轻人的举动有些惊讶。匹菲尔男爵和他左手边的前德国海军少校奥拓.瓦尔德曼基本上是纹丝不动的,唯有老资格的空战王牌安东.法森端端正正地还了军礼。

    匹菲尔男爵冷着脸说:“我们早已脱离了德意志的军人序列,今天这样的穿着,只是为了表明我们对德意志的忠诚和热爱,而不是对于某一支军队、某一个政权或是某一个人,希望你们能够把这种情况摆正位置!”

    “是我们过于鲁莽了!”林恩再次主动道歉。

    匹菲尔本来也只是像撇清跟第三帝国的关系,见林恩这般低姿态且表现得很是诚恳,他便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沉稳地说道:“之前二位所提的建议,我很慎重地考虑过了,如果一切都如你们所说,我愿意无条件的配合你们,而我这两位老朋友,也希望能够帮上祖国的数千万无辜平民,而且我们都不希望看到德意志重新陷入分裂。”

    果然只有德意志面临分裂厄运才能够重新唤醒这些选择逃避的hún灵,林恩心中所思的不仅仅是面前这三个人,而是他们所代表的一大批不同时代移民国外的德国人,他们散落在欧洲乃至世界各地看起来只是一些零碎细微的沙石,但只要能够聚拢他们的力量,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也能够获得相当惊人的能量。

    “是的,我们的愿望很简单,不希望德国分裂,不希望德国的民众在寒冷饥饿中一批批死去。”穿着前德国海军制服、皮肤黝黑的奥托.瓦尔德曼应和说。

    安东.法森双手抱在xiōng前:“若有可能,尽早将那些肮脏的占领者赶出德国!”

    林恩冷静地观察了三人说话时的神态和表情,他略作思考,说道:“这些也确实是我们几个月来日夜所想,除了在瑞士,我们怀有相同志向的伙伴也在其他一些国家积极奔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第一批从美洲采购的粮食将在隆冬到来之前运抵欧洲,他们会正想尽一切办法将它们顺利运入盟国占领区。至于我们现在的目标,说起来有些类似于洗钱——让原本属于第三帝国的资金运作起来,保证它们不因为盟国所认定的非法性而遭到扣押收缴。与厄利孔公司合作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然后是孤独沉沦在北欧的提尔皮茨号战舰残骸,第三步是借助北欧荒原重新建立起来的工业。”

    这跳跃式的步骤已是林恩脑海中酝酿多时的,在不了解内情的外人听来,这似乎是非常复杂的洗钱漂白方式。

    一番思量后,匹菲尔男爵看着林恩说:“对于厄利孔,我们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此次合作的资金要求是不低于两千万瑞士法郎,而且他们希望跟有电气设备生产技术的公司合作,我们目前的状况没有一点是符合的。”

    “对。可您的企业很快就会符合这些条件,350万英镑的巨额遗产将直接注入您的企业,接下来您将和您的朋友们大展拳脚,迅速收购瑞士和意大利的几家无线电企业,并在日内瓦成龘立一个高级研究室。所有的这一切不再是梦境,嘣的一下,就突然变成现实。”林恩并没有摆出魔术师的架势,却让眼前这三位觉得不可思议。@。

第118章 新马达的启动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从“避难所”基地辗转而来的第二批人员抵达了日内瓦,领队两人是基地参谋部的鲁道夫.多特曼上校和宪兵部的汉斯.沃布上校。

    这两位上校是否元首钦点,他们整齐划一的上校军衔是否有特别用意,林恩对这些暂时不感兴趣,他最关心的是一个问题,资金。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运作,纳入调整计划的各方面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奥托.瓦尔德曼牵头与一家生意冷清、半死不活的半导体工厂谈妥了价格,只待资金到位、合约生效,就可以办理相关手续将其并入到匹菲尔家族企业;匹菲尔电气研究中心已经申请注册,瑞士官员约定于一周后前来视察场地、设备和相关人员,通过审查后最快在半月内获得正式的运营批准;冯.伯宁通过地下黑市订购了一批盟军缴获的德制雷达设备;斯查尔亲自去了一趟意大利,从佛罗伦萨聘请到了几位失业的无线电专家,并和这些拖家带口的意大利人踏上了前来瑞士的旅途……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资金的支持,然而在宪兵和基地参谋部的大爷们到来之前,林恩他们根本无法动用分别储存于瑞士国家银行和几家地方银行的巨额款项,而他们随身携带的现金用来应酬花销尚可,干大事可不成。好在帕特男爵联络了数位拥有前德国贵族或军官身份的企业家,他们的财力虽然有限,但仍乐于为自己的祖国做点什么,而冯.伯宁也从德国在瑞士情报网的运作经费中挪用了一部分,已经开展的计划项目才得以顺利推进。

    基地参谋部的多特曼和宪兵部的沃布,林恩对这两个名字是非常陌生的,但安德里与考特兰德跟他们打过的交道就要多一些。相对而言,这是两个性格保守的中年军官,他们很少参与战争策略的谋划,执行命令多过于提出建议,沉稳、冷静且有些小固执。照安德里所说,他们并非那种好糊弄的对象,一旦他们认定了某件事,想要说服他们恐怕得费些时间和精力。

    计划对资金的需求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以至于作为行动最高直接指挥官的林恩,居然带着一种忐忑和祈祷混杂的心态来接待这两位最后关头被硬塞入计划的特别人物。一番理智、顺畅并带有感情的阐述解释后,他将恳切的目光投向上校们。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多特曼上校和沃布上校花了一刻钟时间反复琢磨林恩配合解释所提供的简单书面报告——它们已经利用机密渠道送回“避难所”基地呈元首审,百度帝国苍穹吧)阅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位上校抵达日内瓦时,它们也差不多抵达了远在北欧的基地,只是元首的想法通常是很难捉mō的,他也许会在第一时间开动他的秘密通讯机器给出答复,也许以沉默表示通过,亦或是搁置在手边不作任何表示。

    两人上校sī下商量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让林恩、安德里和考特兰德都略松了一口气的答复:在获得元首明确批复之前,最多只能许动用百分之十的资金,也即是价值415万英镑的存款。

    这415万英镑资金的出笼意味着目前涉及的每一个项目都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而受到推迟,可回过头来一合计,尤其经过考特兰德和狄克菲尔德这两位经济金融参谋的分析,林恩和安德里又不免感到忿忿不平:按照当初的计划方案,只要正副行动指挥官全部同意,而不必再次征得元首批准,一次最多可以动用计划总资金的百分之二十,最高上限为百分之五十,超过这一限额才必须经由元首批准。如今两位宛若钦差的特派人员一来,百分之五十立马被砍到了百分之十。

    这是信任度的缩水,更是指挥权的缩水。

    到了这一步,林恩不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战地小兵了,他深知资金方面的约束很可能造成后续计划的不利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起了在北美运作情报网的劳伦茨.巴赫,战后的美国富余生产线显然比欧洲多,因而从美国引进技术设备也是构造北欧的经济圈和工业圈的主要途径,加之要从美洲购入大宗粮食补给,帝国高层已经划拨了价值8000万美元,折合近2000万英镑的资金给巴赫,而直到林恩出发为止,还没听到说元首准备派监督大员去北美的消息。当然了,就算元首后面不改变主意,巴赫夫人却不得不留在基地变相当人质。得不到信任并非自己一人的悲哀,在战争时期,这一怪现象也是绝大多数德国将领的悲哀。

    动怒也无济于事,林恩暂且将自己的情绪压在心底,把将主要精力投入到此次出行的第一个重要项目上。在考特兰德和狄克菲尔德的操作下,第一笔2000万瑞士法郎(约合115万英镑)的存款很快从瑞士联合银行在日内瓦的营业机构转出。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匹菲尔研究中心从一个位于日内瓦西郊的破旧半导体工厂变成了拥有三十多名科研人员、数十台专业仪器设备的无线电研究机构,紧接着顺利通过了瑞士官方的资质审查。带到安德里费劲周折从巴伐利亚弄到伪造的1945年4月也即是战争结束前获得德国官方盖章认可的遗产证明,第二笔价值6020万瑞士法郎的存款从瑞士信贷银行转出,在安东.法森动用了sī人关系的情况下,最终也顺利通过了瑞士官方的遗产认定,这笔名义上由老匹菲尔留给儿子的巨额遗产顺利过户到了冯.匹菲尔男爵明显,且由于事先呈交了保密申请,这一遗产履行并没有对外公布,也就不至于引起公众的轰动。

    一夜之间资产翻了六倍,暴富的冯.匹菲尔男爵表面上开始了他的宏图大业。增加匹菲尔企业的注册资本,使之从净资产仅仅900多万瑞士法郎的中小企业扩大到总,百度帝国苍穹吧)价值近400万英镑的大型制造企业,随之接连收购了日内瓦其余两家类型相近的金属铸件工厂,低价收购了位于意大利北部、拥有500多名工人的半导体制造企业“达卡古特”,然后迅速而突然地宣布收购主要设备已经被盟国方面搬空的格玛公司——第三帝国时期德国最大的雷达制造商。它在最辉煌时期曾拥有最顶尖的机载雷达和潜艇雷达技术,德国战败后,它的主要厂区虽然位于西方盟国占领区,但根据美苏英法在bō茨坦会议上达成的协议,西方盟国占领区内百分之二十的工业设备将作为德国对苏的战争赔偿运往苏联,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此饥劫。尽管如此,匹菲尔公司在1945年底提出的收购申请还是遭到盟国占领当局的驳回,理由是格玛公司战争期间为希特勒政权提供战争装备,留存设备仍具备军事用途。

    对格玛公司的收购失败终究无法阻止匹菲尔企业的继续扩张,由于战争结束而造成的工业品供需减少、资金紧缩的大环境下,能挥舞大把现钞的简直就是上帝。作为在瑞士立足了二十多年、信誉良好且从未受到外界质疑的本地企业匹菲尔,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厄利孔公司的合作候选清单。在对话谈判阶段,除了展示本企业活跃而丰厚的现金流,冯.匹菲尔男爵还依靠强大幕后团队的支持,从单纯的铸造企业家变成了目光长远的综合投资者。他的电气研究中心开业时间很短,却已经通过购买方式获得了4项专利,更拥有多名博士级别的研究人员(虽然意大利的电气技术应用在战争期间沦为列强之末,但他们的理论研究仍在欧洲科研领域占据一席之地),而“匿名的德国研究员”更是引起了厄利孔公司方面的极大好奇。拖延数日后,当厄利孔公司的谈判代表带着技术人员前往匹菲尔电气研究中心参观时,这里已经摆放了一部“仿制”的Fumo240型厘米bō雷达——战争期间安装在德国夜间战斗机上的最先进雷达。

    有资金、有技术、有人员,原本默默无闻的匹菲尔企业终究以独角兽的神圣形象出现在陷入发展困境的厄利孔公司决策者面前,但进入实质性协商的并不只有这一家新兴企业。出于对厄利孔这一响亮名号的向往,不少拥有官方背景的实业家都有意插足,只不过像匹菲尔这样能愿意忍受“亏本买卖”的就很少了。出于企业控制权的担心,厄利孔方面只愿意出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这部分市值估价仅为2500万瑞士法郎,但他们希望得到高于此的现金以及雷达技术方面的无偿共享。经过数轮协商,匹菲尔以极大的诚意获得了厄利孔决策者们的认同。双方各取所需,厄利孔得到了4200万瑞士法郎的巨额现金投入以及匹菲尔电气研究中心的使用权,作为让步,厄利孔公司除了出让五分之一的股权,更将在协议生效后更名为厄利孔-匹菲尔防务公司。

    感冒好多了,但长时间码字还是头很晕,暂时保持两更,希望大家见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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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苍穹介绍:
作为一个二战迷,你也许仰慕德军的职业素质,羡慕美军的雄厚物力,敬佩苏军的顽强斗志。若能亲身体验德军战争初期的军事辉煌,或在战争后期化身盟军小兵过把刺激的二战瘾当然很爽,可如果魂穿到战争末期德军“北欧”师的一名志愿兵身上……
很不幸,刚刚大学毕业的林恩就是这样一个倒霉蛋。一出场就要为生存而战,在绝地血战中锻造磨砺,逐渐从菜鸟成长为精英,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这历史的大势。撤退,撤退,一路退向柏林。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直到有一天,他误打误撞地看到了涂着铁十字徽标的碟状飞行物,又作为“吸血鬼”夜战突击队的一员在首都沦陷前保护元首撤离,最终抵达隐瞒了所有世人的秘密基地,一连串藏于历史背后的谜团才真正让他大开眼界……
这是帝国末日的狂想,也是一名平凡青年的传奇史,痴情种子邂逅跨越时空的伟大爱情。众位看官,没准哪一天您的穿越之梦也会成真,提前预习一下,绝对有益无害^_^帝国苍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帝国苍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帝国苍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